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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三朝帝师,从永乐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那就开摆     大明:三朝帝师,从永乐开始txt下载     大明:三朝帝师,从永乐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九章:该抄底了!

    苏泽进屋关门后,苏五站在门口一脸懵逼的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少爷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只是怕苏泽承受不住压力,想要劝解一下苏泽,虽然他知道他家少爷是菩萨心肠,看不得百姓受苦,可他也有私心,比起那些不相干的人,他更希望苏泽能过的更好一些。

    平心而论,他家少爷要不是为了给天下百姓谋取利益,根本不用得罪那么多人,凭借着和皇太孙的关系和陛下的赏识,绝对不会和如今一样四面树敌。

    可他也知道,他家少爷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可其实还是心怀天下的,以前是在清风县带着乡亲们过上好日子,如今只是换了个地方罢了。

    苏五其实也知道他劝不动苏泽,只是想着帮主子分忧罢了,既然主子不愿意听,他一个家丁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是的,对于苏五来说,苏泽就是他的主子,虽然苏泽提过很多次,他们这些家丁和他只是雇佣关系,并不是他的奴仆。

    苏五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见房门紧闭,思索了半响还是没敢打扰苏泽,而是安排人把魏国公送来的财物往宫里送去。

    苏五边走还在边想,劝戒少爷这事还得是幺幺来,女子总归是要心细的,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哪懂这个啊。

    而房间中的苏泽等到苏五离开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和做贼似地四处瞧了瞧,没看到苏五才长出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苏五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只是他实在有些受不了两个大男人之间地扇情,不知道地还以为他苏泽有断袖之癖呢。

    读书人嘛,多少都有点奇怪的爱癖好,魏晋时期断袖之癖盛行,到了大明朝,依然还有许多读书人喜欢身边带着个“小相公”,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虽然此举于理不合,有违道德伦理,可耐不住有人就好这口,苏泽可不想被人给误解了。

    他这些年虽然府里养了很多侍女,可却不近女色,那些侍女也是苏泽见她们可怜才收到府中的,加之他出门在外身边一直都是苏五这些男子伺候着的,所以清风县有些风言风语也很正常。

    当然,自从苏泽发了一次火之后,就没人敢在背后嚼舌根了,苏泽敢对天发誓,他直的不能再直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好男风的,简直有辱斯文,伤风败俗!

    苏泽站在下巴摸了摸有些稀疏的胡渣,想着要不要带点东西去看望一番朱瑞澄,或者干脆回府住上一晚?

    这许多年不近女色了,他还真有些顶不住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只能看不能吃委实令人难受。

    前些年苏幺幺还小,加之小丫头还是醋坛子,苏泽也就没了那个心思,最近倒是有些春心萌动了。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好吧,主要是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苏泽有点婚前恐惧症的症状,总想着在大婚之前放纵一番,才能不负青春年少,成家之后就算想放纵也没机会放纵了,要对家庭负责。

    对于苏泽来说,大明是大家,而他自己的家是小家,眼看着“大家”在有条不紊的往更好的方向发展,自然也不能忽视了小家。

    眼瞅着这辈子他都没谈过恋爱就要结婚了,和朱瑞澄之间全无半点感情可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苏泽总觉得亏得慌。

    先婚后爱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是一盘散沙,一碰就碎,苏泽还是想在婚前谈个恋爱的,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好的。

    念头一起,苏泽就开始琢磨怎么谈恋爱了,他不但要谈,还要一次谈两个,和朱瑞澄这个未婚妻培养感情固然很重要,但也不能忽视了苏幺幺。

    只是略一思索,一整套约会方案就浮现在了脑海中,苏泽站在门口洋洋得意,很是佩服他自己。

    朱瞻基那毛头小子懂个屁的爱情,给他苏某人提鞋都不配!

    虽然早就尝过了荤腥,可朱瞻基懂什么是爱情吗,想必是不懂的。

    真不是苏泽自夸,在撩妹这方方面,他能甩朱瞻基好几条街,怀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优越感,苏泽深深的鄙视了朱瞻基一番。

    刚好手里的事情忙完了,苏泽就想要去东宫把朱瑞澄接出来,约个会散散心,结果还没等他动身,突然到来的苏七便坏了他好事。

    苏七原本是在京城的,着急忙慌的来到西山,问了许多人才问到了苏泽的具体位置,等看见苏泽之后,苏七不等苏泽说话便语气急促的道:“少爷,交易中心出事了,都乱成一锅粥了,您快去看看吧。”

    就和正准备和女朋友去约会被上司临时通知加班一样,苏泽原本还算好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糟糕了。

    苏泽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苏七,眼神有些骇人,试图用铜锣大的双眼瞪死苏七,看的苏七浑身不自在。

    苏泽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发誓,若是苏七要是拿鸡毛蒜皮的事情坏了他的约会,他一定能把苏七打死。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七也顾不得思考苏泽为何脸色铁青了,连忙将前因后果一一禀告给了苏泽。

    苏泽原本只当有人在交易中心炒股亏钱了心中不忿砸场子,可越听苏泽神情越是古怪。

    正如他先前所料想的一样,大明的第一次股灾来了!

    起因是因为今日蒸汽机研究公司公开演示了何为蒸汽机,并将第一台简陋的蒸汽机公示给了股东们,说是蒸汽机还不如说是个大锅炉,往里面添加煤把水给烧开就能冒出来蒸汽,然后推动着大锅炉上方的锅盖上下浮动。

    这也是苏泽定下来的规矩,无论任何想要在交易中心筹资挂牌的股票,主导人都必须出示一份详细的规划书,供交易中心审核,审核过了才能在交易中心挂牌上市,相当于资质勘验了,不能什么乱七八糟的股票都能在交易中心挂牌,交易中心是要对股民负责的。

    虽然先前有给股东们下发过关于蒸汽机研究公司的未来规划书,可毕竟是文字,大多数股东都看不懂,也没当回事。

    直到今天看到了实物,购买了股票的股东们才发现了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蹊跷之处,大概明白了蒸汽机是个什么东西,按照规划书上写的就是只要蒸汽机研究出来,就能大大减少人力畜力,十分方便,未来前景十分可观!

    听起来虽然挺好的,可关键是目前只是个理念,虽然有了些苗头,可公示的第一代蒸汽机根本达不到规划书写的那个效果,当场就有不少股东翻脸了,说蒸汽研究公司是在虚假宣传,骗他们的银子。

    可蒸汽车研究公司那边也只是按照苏泽的吩咐才进行公示的,在那些员工看来,虽然暂时没有达到规划书上写的那个效果,可既然苏泽说了,那就一定能完成的,只是技术还没有完全成熟罢了,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所以不是虚假宣传。

    两方僵持不下,都快把狗脑子打出来了,股东想要退钱,蒸汽车研究公司那边自然是不愿意的。

    理论知识苏泽是教给了他们的,可研究也是要花银子的,苏泽就是不想往无底洞里砸钱,才会想出集资的法子上市的,这钱是给了研究公司的,用以支持研究蒸汽机。

    蒸汽机研究公司的人其实已经研究出来一些东西了,虽然蒸汽机技术还不成熟,可这才刚研究出来点名堂,好不容易才获得了资金支持他们继续研究,他们自然说什么都不愿意退钱给股东。

    再说了,股票都发行出去了,就算想要回收也得去交易中心交易,不能私下交易,所以蒸汽机研究公司也没资格收购股东们手里的股票。

    苏七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股东去交易中心那边抛售手里的股票了,苏七眼见不对,连忙就来找苏泽了。

    苏泽静静的听完了苏七的话,摸了摸下巴没吭声,看来今天是约会不成了,股灾都特么来了,还约个屁的会啊!

    不过也不全是坏处,要是这次交易中心顶住了压力,那么交易中心才算彻底在大明站稳了脚跟,股票交易才会真正的步入正规。

    “走,去看看那些狗东西想干嘛,什么虚假宣传,老子可从未虚假宣传过,白纸黑字都写在了规划书上,他们自己不好好看怪谁!”

    苏泽那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虚假宣传了的,本来也没有虚假宣传,他都在规划书上写了,蒸汽机技术尚未成熟,还需要时间来发展,那些狗东西自己没看清楚怪谁。

    真要是成熟的蒸汽机技术,他也不会上市卖股票了,只能说大明人没见过这种新奇的玩法,目前上市的股票都是那种可以看得见利益的股票,再差也能年底拿着股票去分红。

    可蒸汽机这种未来才能获得收益的股票自然不被现在的市场所认可,现在的市场还相对比较保守,接受不了这种风险大的交易。

    就算再如何给大明刚刚接触股票的新嫩股民讲未来的收益都是白搭,他们只要能看得见,拿到手里的好处。

    为何希望煤业公司的股票价格不断上涨就是因为无烟煤就在西山,那是看得见的好处,能拿得到手里的,只要西山还有无烟煤,希望煤业公司的股票都是能换成真金白银的。

    可蒸汽机嘛就不好说了,鬼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用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换到真金白银,股民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对于大明这些刚接触炒股的股民来说,他们还是相对保守的,不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

    先别管蒸汽机研究出来能获得多大的收益,那都是以后再去思考的事情了,万一手里的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可就变成了一文不值的白纸了。

    股票里面的价值是指价值投资,价值投资比较注重的是上市公司的估值,若股票价格低于内在价值时,股票被低估,那么投资者可以进行价值投资,期待价值回归,赚取收益,此外,价值投资也会选择价格相对较高的个股,但业绩好,能维持股价持续走高。

    简单来说就是现在交易中心挂牌的股票都是短线股,短期可以见到收益的,而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属于长线股,是长期投资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市场不承认蒸汽机研究公司的价值,股价完全是被不懂行的股民们给炒上去的,而第一代蒸汽机的出现也没有给到股民们足够的信心,这就导致了购买了蒸汽研究公司的股民开始恐慌了起来,生怕手里的股票不值钱了,股价下跌是必然的情况,这点苏泽早就料到了。

    等到后续研究出来的蒸汽机能给到股民们足够的信心,那么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就会水涨船高。

    蒸汽机研究公司是目前交易中心上市市值最大的公司,总股本一千万股,苏泽只放出去了五十万股,每股原始价在五两银子一股,也就说苏泽心目中蒸汽机研究公司市值应当在五千万两白银左右。

    听起来是个天文数字,可帐不能这么算。

    苏泽看的是蒸汽机以后的发展前景,蒸汽机的出现和改进能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

    只要蒸汽机没被淘汰,那么每一台蒸汽机都能给蒸汽机研究公司都能带来不菲的收益,绝对是一笔巨大的利益。

    而想要淘汰蒸汽机,还要等到汽轮机和内燃机的出现才行,直到汽轮机和内燃机的出现,蒸汽机才因存在不可克服的弱点而逐渐衰落。

    而大明想要步入汽轮机和内燃机的时代需要多久苏泽这个先知都不能给出具体答桉。

    再者市值也并不是保持不变的,市值是会随着市场的行情不断变化的,在没有汽轮机和内燃机的时代,蒸汽机就是无价之宝,公司市值再高都不为过。

    为何说苏泽故意抬高了蒸汽机研究公司的原始股价就是这个原因,因为现在的市值并不值那么多钱,这个市值是苏泽给出来的,而不是市场认可的估值。

    市场所认可,大众所接受的市值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市值,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来看,蒸汽机研究公司的市值大概一文不值,只是一张空头支票罢了。

    而随着蒸汽机技术成熟后,大众认可了蒸汽机的价值,蒸汽机研究公司的市值才会随着市场认可而不断水涨船高。

    当第一台内燃机出现后,蒸汽机研究公司的市值自然会大跌,甚至直接腰斩,不过那都不是苏泽该关心的事情了,估计内燃机出现他坟头草都老高了。

    而正是苏泽给出了蒸汽机研究公司虚高的股价,让京城里那些达官显贵,士绅豪商闻风而动,他们就没见过体量这么大的公司,再加上苏泽以前卖股票都是卖一半,这次居然只买出来这么点股票,让股民们误以为这股票很值钱,物以稀为贵,所以不断往上抬股价。

    可以说之所以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价格不断上涨,全靠苏泽在背书,最近几天之所以涨不动了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信心支撑虚高的股价了,所以才涨不动了。

    这也是发行原始股票的时候并没有进行集合竞价的弊端所在,上市公司的市值多少全是苏泽一个人说了算,并不是市场检验给出的估值,大明这些新嫩股民只是在盲目跟风罢了,他们根本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们除了懂了一个买涨不买跌什么都不懂,充其量只能算是入门,懂得如何交易股票罢了。

    在这次股灾之后,股票交易中心的规则和玩法会不断完善,集合竞价,让市场来给想要在交易中心上市的公司进行估值,也会在这次股灾之后正式出现在股票市场中。

    之所以因为一支长线股的出现导致股灾的发生,完全是因为规则和玩法还未彻底完善。

    苏泽觉得蒸汽机研究公司市值就该值那么多,可股民不觉得,这才会引起股民的恐慌,恨不得把手里所有的股票都给抛出去,导致股市崩盘。

    可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发现这只是个例,又会因为贪婪重新将抛售出去的股票买回来,也就是说到了该抄底的时候了。

    “哈哈哈,艹,该抄底了,合该老子成为大明首富!”

    “不,全球首富,哈哈哈!”

    马车中传来了苏泽振奋的笑声,与交易中心里那些韭菜们怨声载道的声音截然不同。

    同样是股灾,苏泽嘴巴都快笑裂开了,那些韭菜还在哭爹喊娘的求着人买他们手里的股票。

    反正现在寻常百姓根本没资格入场,就算再便宜的股票也要几两银子一股,寻常百姓连股票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去玩股票了,有那个闲钱买点吃的穿的难道不好吗?

    现在炒股的人,都是在股票交易中中尝到了甜头,想着从中牟利,所以才会加入这场狂欢中。

    都是吃到了第一波牛市红利的人,苏泽又不欠他们的,所以苏泽笑的毫无负担,这银子就该他赚!

    说是抄底,其实也是为了救市,把股价给稳住,不至于让整个股票市场彻底崩盘,他好不容易才把交易中心给弄起来,自然不愿意就这样让交易中心给垮掉。

    股灾的出现是因为市场没有给予股民们足够信心,那么苏泽就要在这个时候入场,把股价给稳住,给予股民信心。

    说到底,苏泽才是交易中心里最大的炒家,交易中心都垮了还玩个蛋啊,他傻了才会自己把锅给砸了,他这还没吃饱呢!

第一百八十章:把钱还我,我不玩了!

    交易中心在过年期间经历了短暂的休市,在正月初三便已经开始复工了,自复工那一日起便人满为患。

    由于炒股这种新奇,刺激玩法的出现,交易中心俨然已经成为了京城中备受达官显贵们最受欢迎的地方,许多达官显贵闲来无事就会来交易中心坐一会儿。

    点上一壶茶,拿着从交易中心买到的资料,和三五好友一起畅谈这新奇的炒股之道,倒也算是闲暇之时的消遣了。

    交易中心这边每天都会搜集,整理各种和股票有关的消息,供给股民参考,股民当然可以自己去搜集,但那只是小道消息,道听途说来的小道消息自然是没有交易中心这边搜集来的靠谱。

    而交易中心这边售出的《股经》则不同,相对来说还算可靠,只是需要股民自己在繁杂的消息中甄选出有用的消息。

    《股经》上不但有交易中心搜集来的消息,还新添加了投资访谈的专栏,会采访一些在交易中心通过股票交易赚到钱的成功人士,采访他们对于炒股的心得,现在大明的股民几乎都会订阅一份《股经》,没看过《股经》的都不敢说自己会炒股。

    由于种种原因,现在的股票交易全靠人工操作,交易中心这边交易股票还是靠挂牌和喊价,大盘之类的东西是没有的,只有股民自己去挂牌的地方盯着才能掌握时刻变化的股价。

    有人挂牌出售,牌子挂上去了,股民才能去柜台办理购买,交易成功了则是最终成交价。

    同样的,有人挂牌求购,想买股票的觉得价格满意,也得去柜台办理售出,再通过交易中心这边将股票转到求购之人的手里,完成交易了才算是最终成交价。

    股价都是以成交价为准,而不是挂牌价。

    相对来说还是比较麻烦的,但这种事也不需要那些贵人们自己动手,交易中心这边有人帮着跑腿,投资顾问这一新职业就应运而生了。

    投资顾问需经过交易中心的考核,考核通过了才能持证上岗,负责联系股民和交易中心的交易,股民只需要在交易中心这边的主持下签订雇佣合同,便能由投资顾问代为交易,相当于业务员了。

    目前交易中心最受欢迎的金牌顾问名叫刘怀平,清风县人,金融学院毕业考核第三名,原先是在苏泽手里下工作,后来自己出来在交易中心做了投资顾问。

    从业期间业绩优秀,带着雇佣他的那人在一月内赚了两万多两银子,可谓是交易中心如今炙手可热的金牌顾问。

    在年底的时候,刘怀平嫌弃雇佣的老板太小气了,投资太小,他抽不了太多的佣金,于是终止了合同,重新找了个人傻钱多的狗大户签订了合同。

    这个人傻钱多的狗大户名叫王德发,是一个四川来的豪商,原本是来京城做买卖的,在几个朋友的介绍下知道了交易中心这么个地方,刚好做买卖赚了不少钱,想着玩一玩。

    可王德发是个门外汉,根本就不懂股票,刚玩没几天就亏了不少银子,亏钱了之后才知道交易中心有专门的人帮着他们这些想要炒股却不懂门道的人出谋划策,于是找到了刘怀平,两人一拍即合,当即签下了雇佣合同。

    刘怀平也是个聪明人,他不要基本工资,只抽取通过交易股票赚取利润的百分之十的佣金,王德发也没多想,只是能带他赚钱,抽百分之十就百分之十好了。

    王德发本就是个狗大户,自然不愿意和其他人在大厅中挤来挤去,他花了些银子,在交易中心也有了属于他的包厢。

    包厢中,大腹便便的王德发焦急的来回踱步,他今天也去参加了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东大会,看到了所谓的蒸汽机是什么,害怕银子打了水漂的王德发第一时间就来找他的投资顾问刘怀平问策了。

    刘怀平是一个瘦瘦弱弱的年轻人,他倒是没有和王德发一样恐慌,而是不慌不忙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还有闲心喝茶。

    “刘顾问,你说囊么办嘛,那个啥子蒸汽机就是一个大锅炉,那玩意儿能卖钱蛮?”

    “龟儿子,那些人就是想骗老子的钱,老子花了真金白银买他们公司的股票,结果他们拿大锅炉来忽悠老子们,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蛮?”

    “那种锅有锤子用,能卖出去才怪,怕不是把老子当瓜娃子哦!”

    “刘顾问,你倒是说哈囊么办,莫喝茶咯,老子心焦的很,你说老子要不要把手里头的股票卖出去安?”

    “别个都在卖,就老子没卖,莫等哈儿卖不出去咯!”

    王德发急的直跺脚,他这次可买了不少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眼看着银子要打水漂了,自然急的不行。

    眼瞅着原本九两八钱银子的股票,一盏茶的时间就跌到了八两三钱,王德发急得不行。

    他当时也是看这玩意儿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涨的厉害,一天时间就从六两银子一股涨到了快七两银子一股,心动之下花了七两三钱一股的银子才收到了一万五千股。

    一开始涨到九两八钱银子一股他嘴都笑歪了,可还没等他高兴,股票就涨不动了,连续好几天,蒸汽机研究所的股价都在九两七钱一股上下浮动,今天开完股东会后,更是直接开始不断下跌了,眼瞅还要跌,王德发此时是心急如焚。

    刘怀平澹定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放下手中的小册子,十分澹定的说道:“王老板,早就告诉你不要贪心了,当时你买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我就不赞同,是你自己一意孤行非要买,买也就算了,还非要溢价购买。”

    王德发双手一摊,理直气壮的说道:“老子不是看一直在涨的嘛,你们不是常说买涨不买跌蛮,老子没买错噻!”

    刘怀平无奈的说道:“买涨不买跌是对的,没说你错了,可是你不应该不听我的,早就和你说了这支股票有蹊跷,是一支长线股,涨势不对,短期内涨的这么厉害绝对有人在暗中炒高,早在股价涨到了九两五钱的时候,我就劝你即时收手,你自己非不听能怪谁?”

    “刘顾问,你莫说些老子听不懂的话了,说点老子能听懂的,你就说老子现在卖还是不卖,现在卖老子还是能赚不少银子的!”王德发哭丧着脸,心中叫苦不迭,这些顾问什么都好,也十分听话,可就是经常说些他们听不懂的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刘怀平摇了摇头,泼了一盆冷水道:“卖不出去了,现在卖太迟了,全都在卖股票,没人买,这股我看还要跌!”

    王德发脸色大变,急忙问道:“为啥子安,为啥子还要跌安,难道卖不出去了蛮?”

    刘怀平叹了口气,从桌子上一堆小册子中翻出来了一本小册子,他打开那本小册子递给了王德发,说道:“王老板你看,这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规划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技术尚未成熟,尚需时间完善,出售股票所得收入将会用以研究蒸汽机,分红要等到蒸汽机研究出来之后能投入使用了才能分红。”

    “人家都和你们说明白了,短期内是看不到回头钱的,你们一个个的自己不看清,非要一个劲的炒高股价,现在股价撑不住了,自然会不断下跌。”

    “这股价,全是王老板您这样想投机的人给炒起来的,不是这支股票原本的价位,现在跌也很正常,若是今天之前,您尚还能卖出去,可今天股东大会之后,没有人愿意给你们接盘了,自然卖不出去。”

    刘怀平也十分无奈,早在蒸汽机研究公司挂牌出售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作为清风县本地人,虽然他学的是金融,可他也有涉及其他学科的知识,蒸汽机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可他大概知道是一种能取代人力畜力的工具。

    说起来蒸汽机研究公司那帮人他还认识,可不就是之前在清风县鼓捣蒸汽机车那帮子人吗。

    那帮子人为了研究那什么蒸汽机,锅炉都不知道炸了多少了,被苏校长一气之下赶去了县城外研究,现在摇身一变搞了个公司出来。

    之所以要出售股票,估计为了募捐资金支持他们研究。

    研究成果都还没出来,自然产生不了收益,股票自然也别想拿去领分红了,说白了,就是现在的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一文不值,拿在手里产生不了任何收益。

    这支股票挂牌的股价本就有些高了,再加上如王德发这样不懂行的人争相购买,一共流通的只有五十万股,早在一发行就被人瓜分完了,王德发他们想要入场,自然要给出高价求购才会有人愿意买。

    这股票价格可不就被慢慢炒高了嘛,为什么要涨就是因为狗大户们入场了啊,这股价是那些狗大户们为了入场,高价求购抬起来的。

    在没有任何利好消息的情况下,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一涨再涨本就有些反常,如今支撑不住了,下跌也是必然的。

    他早就劝过王德发不少次,让他见好就收,可王德发不听啊,他一个打工仔能如何?

    “不可能卖不出去,肯定有人愿意买,刘顾问你莫吓老子,老子可不是吓大的!”王德发仍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觉得刘怀平在吓唬他。

    刘怀平也不多说,而是走到了包厢门口,打开了包厢的大门,朝着门口一直等着的工作人员问道:“现在蒸汽机研究公司股票的成交价在多少?”

    像王德发这样人傻钱多的狗大户,交易中心是有专人在包厢服务的,相当于是贵宾了。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轻声道:“卖不出去,从早上到现在,一共只成交了五百股,成交价在八两银子一股左右。”

    刘怀平略一思索道:“你现在下去,按照七两银子一股的价格挂牌五百股试试。”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小跑着去下面的柜台办理业务了,刘怀平则是转头看向王德发道:“别看了王老板,卖不出去的,现在都在卖,根本没人买,我也只是试试,若是七两银子一股五百股都卖不出去,您就被套牢了!”

    王德发烦躁的挠了挠头问道:“套牢了是啥子意思,为啥子卖不出去安?”

    刘怀平解释道:“套牢了的意思就是您手里的股票卖不出去了,根本没人买,就算有人买也是一些投机之辈想着捡便宜,小规模的买,成交规模都不会太大,您手里那一万多股最多也就低价卖出去几百股。”

    “您也听到了,从早上到现在,一共就成交了五百股,要知道刚挂牌那几天可是每天都成交了十万股以上,就算最近股价有些不稳,成交量也在五万股上下浮动,今天一下子直接腰斩了。”

    王德发直到现在才接受了现实,脑瓜子嗡嗡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手里的股票卖不出去了........

    王德发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双目无神,原本还以为股票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就算亏本也不至于血本无归,好歹也能卖出去,他自从玩股票以来还没见过卖不出去的股票,就算再垃圾的股票,低价总归是能脱手的。

    这也是很多初入门股民的通病,都认为股票这玩意儿不是赌博,又不会一下子全亏完,大不了亏一部分,直接清仓不玩了,不至于赔个底朝天,孰不知股票还有套牢一说。

    再加上大明现在的股票市场还不够完善,很容易就出现了有人卖但没人买的情况,之前没出现是因为那些股票都是优质股,再差也能拿着股票去领分红,这些股票是有实际价值的,是业绩股。

    而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则不一样,它更像是投资股,投资者购买这类股票,买的是未来的市场的前景,而不是短期内所能带来的效益。

    但这类股票有个前提,得让股民们相信这种股票以后是能换到真金白银的,不会变成一张废纸。

    关键问题在于大明人根本不知道蒸汽机是个什么东西,他们不看好蒸汽机的未来前景,怀疑其真实性,需要承担的风险很大。

    因此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以大明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是一文不值都不稀奇。

    若是有知道蒸汽机是个什么东西的人,就不会觉得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不值钱,相反,砸锅卖铁也要买,那代表的可是未来源源不断的财富,蒸汽机只要一造出来,就能靠着手里的股票混吃等死了。

    王德发显然就是不信任蒸汽机能带来收益的那类人,他怔怔的看着刘怀平喃喃道:“就这么一会儿,我买股票的那七八万两银子就打水漂了?”

    刘怀平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算打水漂,等蒸汽机研究出来了,王老板你手里的股票还是能换到银子的。”

    “那什么蒸汽机啥子时候能造出来?”王德发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不知道。”

    “可能一年,可能两年,也可能三五年,都是没准的事情,谁知道呢。”刘怀平耸了耸肩有些唏嘘的说道。

    他一个学金融的,又不是那群工科生,哪里知道蒸汽机啥时候能造出来。

    王德发眼中刚刚燃起来的希望瞬间破灭了,再次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七八万两子银子虽然不是他全部家当,可也不少了,要做生意好多年才能赚回来,可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啪的一下,没了,七八万两银子就换来了一堆毫无价值的白纸..........

    王德发越想越沮丧,他都有心回四川了,京城套路太深了,不是他一个商人能玩的转的!

    就在王德发想着要不要回四川的时候,下面一楼的交易中心大厅中传来一道声嘶力竭的吼声。

    “把钱还我,我不玩了,退钱!”

    徐三才刚写信给魏国公报喜,信才刚送出去就听闻了噩耗,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大跌,他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只是跌到了九两银子,结果他来到了交易中心之后,已经跌到了七两银子了。

    跌也就算了,关键是现在全特么在卖,没一个人买,求购那一面墙空无一物,一块求购的牌子都没有,出售的那面墙全是牌子,都特么放不下了!

    徐三披头散发,双手扶着柜台,双目赤红的盯着墙上满满当当出售的牌子,吓的工作人员都不敢吭声了,这特么是买了多少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无妨,苏泽自会出手!

    输红眼的不止是徐三一个人,几乎所有手中持有蒸汽机研究公司股票的股民都眼睁睁的看着手里的股票不断贬值,可偏偏他们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种趋势。

    此时交易中心,负责蒸汽机研究公司股票交易的柜台前面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越来越多的股票挂牌出售,却没有一股能成交的,即使股价已经从今日开市时的九两八钱一股跌到了如今已经快跌破了七两银子大关,都没有成交一股。

    全是在卖的,没有一个人卖,往日如香饽饽一般的蒸汽机研究公司股票如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恨不得立马全部抛售出去的垃圾股。

    出售那面墙上的牌子不断被换下,一开始还是七两银子出售,很快就变成了六两九钱银子,且还在不断下跌,挂牌的股票数目越来越多,却没有一股成交。

    徐三刚刚撕心裂肺的嘶吼过后,眼看着股价还在下跌,双手扶着柜台缓缓地跪在了地上,双目无神死死的盯着墙上不断变化的股价,嘴巴张的大大的,却没有声音传出,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

    就算输了全部家当他也不至于如此绝望,大不了亏点银子,还能东山再起,关键是这里面还有魏国公的股票,若是害的魏国公亏了钱,那他........

    徐三勐然打了激灵,事到如今,他要办法自救了,现在若是心狠一点,全部低价卖出去,也许还有挽救的机会,不求挣钱,只求不亏钱,或者少亏钱,宁愿无功,也不能犯错,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还会连累南京的家人。

    就这么一小会儿,他手中原本值一百二十多万两银子的股票就已经贬值到了七八十万两了,眼瞅着还要跌,要亏本了,徐三已经彻底慌了。

    徐三强撑着扶着柜台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我手里有十五万股蒸汽研究公司的股票,是以五两银子一股买的,现在以四两银子的价钱出售,有没有人要买的,若是要买,现在就可以过户!”

    徐三害怕股价一跌就跌到谷底,手里的十五万股股票变成一文不值的白纸,所以他宁愿低价出售也要找人接盘,这样要亏也就只亏一点,不至于血本无归。

    由于交易中心并没有设置涨停板和跌停板,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甚至发生的几率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股民们显然无法应对这种突发情况。

    他们没有经验,唯一想的就是先把手里的股票抛出去,换成真金白银入袋为安才能安心。

    这时候几乎没人想着投机赚钱了,都是想着如何才能少亏钱,他们不知道蒸汽机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不看好蒸汽机能带来利益,现在都想从中抽身出来了。

    设置涨停板和跌停板是为了减缓股价的冲击,和保护中小投资者,可如今的交易中心并没有所谓的中小投资者,能参与炒股的都是非富即贵的达官显贵和豪商。

    也就说都是大户,并没有散户参与进来,割韭菜割的也是那些有钱人的,苏泽和他们又不是一伙的,自然不会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管他们死活干嘛?

    以后等到股票交易规则逐渐完善,挂牌的股票和上市公司越来越多,倒是会设置涨停板和跌停板去保护那些散户的利益,防止资本介入,现在倒是没那个必要。

    一旦散户入场了,再有达官显贵和富商的介入,加上一些官员以权谋私,散户拿什么和这人斗?

    既然如今允许官员炒股,并没有设置障碍,苏泽就没想着让散户们参与进来,因为散户们很容易就亏得血本无归,苏泽虽然没明说禁止散户入场,可还是设置了门槛的。

    看看如今在交易中心炒股的股民们的穿着就知道了,现阶段能炒股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就算亏钱了,也不至于血本无归。

    当然,要除开像徐钦这样的二货,啥都不懂闷头买,一下子砸进去了近百两白银,差不多是小半个魏国公府了。

    要知道魏国公府传到徐钦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第一代是死后被封王的大明开国功勋徐达,这三代下来积攒的财富才让徐钦能拿出来这么多白银出来,除了那几个和徐达一样的开国元勋家族,其他人和世家是没这个资本的。

    就算是富甲一方的豪商,也不能一口气拿出来这么多真金白银,更别说拿来炒股了。

    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苏泽一共放出来了五十万股,其中十五万股是被魏国公府吃下的,这么大的体量,就算是股价还没跌,想要一下子放入市场这么多股票都会让股价产生波动的,更别说如今股价已经崩盘了。

    四周的所有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徐三,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吃下这十多万股股票,就算有心想抄底的,也吃不下这么多股票,何况现在风向还不对,还不知道要跌成什么价位,根本没有人敢接盘。

    人群中有人哭丧着个脸说道:“徐副会长,咱们清风商会手里一共有二十万股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要不您老帮个忙,帮忙吃下这笔货,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三两银子一股卖你如何?”

    不仅没人收徐三手里的股票,甚至有人还要卖给徐三,听这个称呼就知道是清风商会的人。

    这次清风商会也砸了重金收购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他们以为这次能大赚一笔,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价能炒起来还有他们一部分功劳。

    一开始他们几个人凑在一起在五两银子的时候收了八万股左右,后来发现有利可图,几个人一合计就开始溢价收购了,没人卖不要紧,加钱就是了,清风商会的商人本就没几个缺银子的,这些年跟着苏泽那是真赚了不少,凑几十万两银子还真不是难事。

    有了他们的资本介入,股价可不是一涨再涨吗,原以为这次能赚个盆满钵满,结果因为贪心,不舍得卖出去,如今悔之晚矣。

    徐三认出了说话那人是谁,同样哭丧着脸说道:“陈阿七,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逗我玩,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你以为这些股票是我自己的?”

    陈阿七拱了拱手说道:“徐副会长,真没和你开玩笑,您自己四处瞅瞅,现在都是在卖股票的,哪还有人买啊。”

    徐三毕竟是魏国公的人,陈阿七也不敢得罪,徐三这么一说,他大概就知道了这些股票是谁的了。

    换成寻常时候,也许为了交好魏国公他也不介意和几个朋友合伙吃下这批股票,大不了就是亏点银子,可现在他还真不敢有这个心思。

    陈阿七旁边几个大腹便便的商人同样朝着徐三拱了拱手,不是他们不帮忙,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徐三这时候才有闲心站起来扫视了一圈一楼大厅,只见几乎所有柜台都是人满为患,不乏有人手里握着股票,四处求人收购,交易中心那些穿着红色马褂的业务员也在四处奔走,都乱成一锅粥了。

    就连以前一直在包厢中运筹帷幄的达官显贵们都不待在包厢中了,一个个都走了出来,站在二楼的楼上依靠着护栏时刻关注着下方的动静,表情都算不得很好,几乎人人表情都十分凝重。

    不止如此,外面还源源不断地有人进来,都是手里有股票的人,听到了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交易中心,由于朝廷休沐还没结束,其中不乏有朝堂上的官员穿着便衣混杂在人群中。

    门口还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那些百姓虽然好奇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可因为知道交易中心里的人都是京城里贵人,倒也不敢进来看热闹,害怕冲撞了贵人,即使没人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进,那些百姓也只敢在门口中看稀奇。

    若不是顾及这是苏泽和宫里的地盘,加上交易中心还有人在维持秩序,恐怕早就有书红眼的人大打出手了。

    可就算是有人维持秩序,还是有心态太差的人大吼大叫,卖不出去手里的股票便崩溃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痛骂不已,将手中的股票扔在了空中,至于骂谁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蒸汽机研究公司股票的崩盘,股民们对股票没有了足够的信心,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下,除了希望煤业的公司由于有皇室的背书还算坚挺,股价只是有些波动,没有下跌的太狠,其他的股票都是卖多余买,导致了股价不断下跌。

    若是有大盘的话,便可以清晰可见绿油油的一片,没有一支是红的,就这么一小会,大盘估计跌了好几十个点不止了。

    为何苏泽说这次是股灾便是如此,全特么都在卖,没人买就算了,关键是没人托底,没资本介入救市,没有人给予股民们信心,股价全面崩盘也不奇怪了。

    股灾是股市灾害或股市灾难的简称。它是指股市内在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时,由于受某个偶然因素影响,突然爆发的股价暴跌,从而引起社会经济巨大动荡,并造成巨大损失的异常经济现象。

    而大明的第一次股灾便是因为在几乎全是短线股的情况下第一次出现了长线股的概念,股民没有经验,不看好其价值,不承认其价值,引发的恐慌。

    也就是如今交易中心的体量还小,挂牌的产业也不多,且产业都是苏泽的,不少人还心存侥幸,觉得苏泽不会放任不管,寄希望于苏泽站出来力挽狂澜。

    要不然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股票交易中交学费,不知道有多少人输红颜后绝望之下走上天台。

    徐三站在人群中,茫然着看着周围的人,往日高声求购股票的声音今日没有了,全是要卖股票的,还有痛苦的嘶吼声。

    “退钱,不玩了!”不止是徐三一个人的声音,而是几乎现在在交易中心所有手里持有股票的人的呼声。

    “哈哈哈,这就是一场骗局,那苏泽就是故意坑我们银子的,都是骗人的,这股票就是一张张一文不值的白纸!”有读书人一把撕去了身上的儒衫,跪在地上又哭又笑,状若癫狂,一看就是输红眼了。

    很快便有维持秩序的人将他带了下去,那人已经失去了理智,边走还在边骂,很快便被人堵住了嘴巴带了下去,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徐三听到周围有人小声滴咕道:“又疯了一个。”

    可不是疯了吗,不止他一个人疯了,徐三觉得他也快疯了,他好像明白为何苏泽要让他吃好喝好了,是否这就是一场骗局,苏泽弄出股票来只是为了骗他们银子的?

    “唉,早知道苏泽是个黑了心的,老夫万万没想到他能这么黑心,昨日老夫还在教导老夫儿子,不要傻乎乎的去给苏泽送钱,那玩意儿足彩可不就是坑人的吗?”

    “结果老夫那不孝子说老夫玩股票也是坑人的,还不是在玩,老夫当时还训斥了他一番,结果没曾想,儿子玩足彩输银子,老子玩股票输银子,横竖都是输银子,哈哈哈!”

    “罢罢罢,临老了还如此贪心,这银子就当是送给他苏谨言的,算老夫可怜他的,老夫不陪他玩了,告辞了诸位!”

    此话一出,他身边立即有人出声道:“秦大人,慎言,不过是输了点银子,莫要去招惹苏泽。”

    被唤作秦大人之人指了指自己道:“怎么?老夫输了银子给他苏谨言,愿赌服输,还不能骂他几句了?”

    刚刚出声劝阻那人有些尴尬,骂倒是能骂,可也别在这儿骂啊,万一被苏泽听了去,恐怕会被报复,谁人不知道苏泽历来是睚眦必报的,纪纲那条疯狗得罪了他,都被当街通打了一顿,秦大人这身子骨恐怕顶不住。

    秦郎中摇了摇头,满不在乎道:“维康,倒也不用如此怕那苏泽,你瞅瞅,他这次可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不乏位高权重之人,要是处理不好,哼,等着吧,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苏泽这次过后便嚣张不起来了。”

    张维康讪笑一声也不敢接话,这位大人是礼部郎中敢得罪苏泽,他一个小喽喽可不敢。

    “秦大人,您要走,不再等等?”见秦郎中要走,张维康忍不住出声道。

    秦郎中嗤笑一声道:“还等什么,这股价都跌成这样了,就算现在不跌了,老夫也亏了不少,老夫可不陪苏谨言那竖子玩了,还不如回家做文章,反正老夫再也不会炒股了,这就是坑!”

    “再给苏谨言送银子,老夫就是狗!”秦郎中咬牙切齿道。

    说罢,秦郎中还劝道:“维康,你俸禄本就不多,老夫劝你也不要再玩股票了!”

    张维康有些犹豫,扭头看了看还在不断下跌的股票,心中叹息一声,正当他犹豫要不要走的时候,交易中心的大门口传来了一声锣声。

    有穿着红色马褂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敲响了手里锣,大声吼道:“重大利好,重大利好,朝中有消息传来,大明不日将会恢复与倭国的贸易,其中玻璃,肥皂等物品皆会销往倭国。”

    “消息一经传出,清风玻璃厂,肥皂厂再次扩大生产量,现在已经贴出了告示,正在招工!”

    张维康还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只见刚刚还说再也不炒股的秦郎中,都四五十的人了,身姿比二十多年的年轻人还要矫健,瞬间没影了,一眨眼的时间便从蒸汽机研究公司的柜台穿过人群到了清风肥皂厂的柜台。

    “老夫要买三千股肥皂厂的股票,还有一千股玻璃厂的股票,快点给老夫报价挂牌!”秦郎中手中攥着大把的纸钞,边跑边喊,催促着工作人员快点报价。

    此时的秦郎中哪里还记得先前说过什么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肥皂和玻璃要扩产,这一扩产,肥皂和玻璃的股票岂不是要涨?

    慢一步损失的都是真金白银,还好他没走,不然岂不是掉在地上的银子都没捡到?

    趁着还没多少人反应过来,先买到就是赚到,只要买的够多,在蒸汽机研究公司损失的那点银子算什么,分分钟赚回来了好吧,换言之就是他要补仓了!

    不止秦郎中一个人反应过来,其他股民也是眼前一亮,重大利好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其他股票也许会跌,可肥皂厂和玻璃厂的股票眼瞅着要涨,现在不买更待何时?

    二楼那些达官显贵也坐不住了,纷纷吩咐身边的交易中心工作人员要去买玻璃厂和肥皂厂的股票,没人卖就加价,总会有人卖的。

    于是刚刚股价有些波动的肥皂厂和玻璃厂股票,瞬间成为了香饽饽,股价节节攀高。

    先前因为犹豫还没来得及卖出手里持有肥皂厂和玻璃厂股票的股民更是疯了一般冲到了柜台,看着节节攀高的股价,激动不已。

    “涨!”

    “涨!”

    “涨!”

    “七两了,还能涨,涨啊!”

    “有没有人卖啊,我七两二钱银子收一千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疯了吧你,眼瞅着还要涨,涨到八两银子往上都不为过,现在傻子才会现在卖给你,滚滚滚!”

    “都听我的,鄙人熟读股经,手里有股票的都别卖,绝对还会涨的,现在卖了划不来,等到了涨不动了再卖!”

    原本有些萎靡不振的交易中心重新迸发出了惊人的活力,二楼最里面的包厢中,苏泽澹定的喝了一口茶,喝完茶后一个战术后仰,显得十分惬意。

    懂不懂“大明股神”的含金量啊?

    股灾来了没关系,他自会出手救市!

    没有利好那就制造出来利好消息来,这对于他来说一点都不难,交易中心现在挂牌的都是他名下的产业,还不是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球证、旁证、加上主办、协办所有单位都是我的人,你要怎么跟我斗?

    说白了,现在的股票交易市场就是苏泽手里的玩物,他就是最大的资本,只要他下场了,想让哪支股票跌哪支股票就得跌,想让哪支股票涨哪支股票就得涨,一切尽在掌握中!

第一百八十二章:有人想摘苏泽的桃子

    “当街边擦皮鞋的小孩都知道这支股票要涨的时候,你最好把它放掉。”

    听着交易中心一楼吵吵嚷嚷的嘈杂声,苏泽没来由的想起了这个故事。

    对于苏泽来说,他想要救市有很多种方法可以选择,这次股市动荡的原因很简单,股民们缺乏足够的信心了,他们才刚学会玩短线股,突然接触到了一支长线股,他们首先考虑的不是未来能赚多少银子,而是当前他们能落袋为安的好处有多少。

    既然股民们没有信心,那苏泽就给他们一个信心,放一个利好消息出去,自然就能将下跌的股价给稳住,甚至往上抬。

    就算没有利好消息也可以制造出来利好消息,除了这种方式能稳住开始波动的股价,还能靠砸银子去救市,如今苏泽手中能动用的现银很多,只要砸个几十上百万两银子下去,再垃圾的股票都能靠砸银子给砸涨价。

    说白了,股市其实也是市场的一种,讲究的是一个供求关系,当供大于求的时候,价格会下跌,当求大于供的时候,价格自然会上涨。

    就现在交易中心的情况来看,只要苏泽不砸盘,破罐子破摔把手里的股票全都放出去,那么他随时都能把股价控制在他想要的价位。

    因为交易中心流通的所有股票加起来只有五成,而苏泽个人持有就有五成了,市面上流通的股票是定额的,苏泽再放股票出去,股价就会下跌,可当苏泽要收股票,股价就会上涨。

    也就是苏泽不想干一锤子买卖,是真的想把股票交易给弄起来,不然苏泽随时就能让炒股的那些人手中的手中的那些股票变成一张一文不值的白纸。

    之所以要弄出个交易中心,把股票这玩意儿给弄出来,除了苏泽想要快速的捞一笔银子,完成原始资本的积累之外,他还有一些别的想法。

    和后世那些公司千方百计想要上市差不多,第一个好处便是可以拓展融资渠道。

    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公司的发展离不开资金需求,公司没有进行融资之前是属于个人的,需要个人承担风险,但公司一旦上市之后,公司想要获得资金主要来源于众多的股票投资者,这属于股东关系,投资者盈亏自负,资金来源有了是一方面,分担风险也是一方面。

    苏泽既然想在大明发展商业,那么就需要鼓励商业的发展,让更多的人从事商业活动。

    一些想做生意,或者想扩大产业规模的人银子不够了怎么办?

    除了可以去刚建立不久的大明皇家银行贷款之外,上市融资,发行股票,在交易中心挂牌出售股票募资也是一条路子。

    就和蒸汽机研究公司一样,苏泽不想再往里投钱了,可又想把蒸汽机给弄出来,那怎么办呢,上市融资呗,卖出去一部分股票,收拢资金,再继续研究蒸汽机。

    其他肥皂玻璃等厂也是一样的,想要扩产,但苏泽不想再往里砸钱扩产了,那就卖股票,把卖股票的钱拿来扩产,招人,所需要付出的只是利润的分红罢了。

    相当于提前透支未来的利益,先让产业步入正轨,赚了钱再谈分红,没赚钱那就挂牌的股票退市,股民携手一起上天台,就这么简单。

    现在的股票交易市场其实有些畸形,因为挂牌的产业都是已经很成熟的产业了,如希望煤业,清风玻璃厂,清风肥皂厂这类产业,都是能立马看得到收益的产业,这其实不利已股票市场的发展。

    以后肯定是要挂牌那些未来才能看得到收益的产业的,想要募资,那就得让大明的股民们接受这种投资方式,蒸汽机研究公司算是提前试试水了,让大明人明白股票不是说全都是躺着都能捡钱的,而是需要承担风险的,需要考验他们的投资眼光。

    就如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一样,都白纸黑字写着了短期内不一定可以获得收益,结果大明人傻都不懂,想都不想就瞎买一通,导致股价不断上涨。

    上涨分为理性上涨和非理性上涨,尽管他们都有上涨的原因,但其中的具体缘由是值得推敲的。

    理性上涨很好理解,重大利好导致的股价上涨就属于理性上涨,但这是常人都能理解的。

    非理性上涨则不然,一个东西如果是你完全陌生的领域,你根本想不明白其中的意义所在,只是盲目从众,这时候你的身份就从投资者变成了赌徒,输赢全看天意。

    股票是属于投资的一种,而不是完全靠运气去赌的,完全靠赌去进行股票交易那是赌徒,而众所周知赌徒是没有房子的。

    现在在交易中心炒股的这些大明人在苏泽看来就是赌徒,而不是投资者,苏泽需要扭转他们这个观念,所以放出了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让他们交点学费。

    如果不能明白这点,事后的谩骂,沮丧,理解,解释,都是无用功。

    投资之前,先问问自己,值不值得投资,若你是觉得总会人接盘托底才去投资的话,那就得小心点了。

    当你觉得有人会接盘的时候,殊不知你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成为了接盘侠。

    因为通常来说,只有当市场需要有人接盘的时候,才会制造出有人接盘的假象。

    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就是这样的,本来苏泽定了五两银子一股,股价已经虚高了,可还是耐不住那些投机者哄抬股价,明明他们什么都不懂,连蒸汽机是什么都没搞清楚,还是要溢价求购。

    有人买,那自然有人卖,只要价格到位了,自然有人会舍得买的,先前每日都会成交的那几万股,不过就是股民们左手倒右手,赚取其中的差价罢了。

    苏泽其实没赚这其中的差价,都是股民们在互相接盘,结果等今天的股东大会结束后,没人接盘了,股价自然就一泻千里了。

    有人说苏泽在故意坑他们,那可就说错了,苏泽还真没打算坑他们,要是真坑他们的话,苏泽一下场,股价可不止只有九两八钱了。

    也就是苏泽的心还没黑透,所以才没亲自下场去做空,从中牟利,不然今日哭的人可不止这么一点。

    说完了第一个好处,再来说第二个好处,公司上市还有好处便是可以提高公司形象,提高知名度,纵观后世的那些上市公司,只要是能上市的公司,各方面条件都是拔尖的,这样就会形成一个门槛,在很多人看来,上市和不上市是区分优劣公司的标准之一。

    这个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可以想象得到,交易中心和朝廷都认可的产业,能在交易中心挂牌股票的产业,那都是优质产业,名气会随着交易中心而彻底拓展出去。

    百姓一听,哦,你这个产业居然在交易中心有股票可以买啊,那一定很牛吧?

    听起来就很与众不同,和那些都不能卖股票的阿猫阿狗产业就不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第三个好处便是信息公开透明化,公司一旦上市,业绩,毛利润,业务方向,未来规划,现金流等资料都是需要公开的,受到很多机构和部门的监管,如果被发现造假,就会被强制退市。

    这一点苏泽是十分看重的一点,因为他需要商人们听话,老老实实的交税,为了防止有人偷税漏税,无疑这种公开透明,受到朝廷监管的方法很管用。

    苏泽早就和朱棣说的明明白白,交易中心他是不会一直攥在手里的,需要朝廷介入来共同监管,只是朱棣至今都没有派人来,只是派了个小宦官盯梢。

    现在朱棣不动心,等到交易中心这边账目出来了,到了收商税的时候,苏泽觉得朱棣是会上心的,毕竟朱棣瞧着就很穷的样子。

    下西洋,修永乐大典,修皇宫早就把银子花的差不多了,国库都能跑老鼠了。

    光是这些好处,就让苏泽很满意了,更不提其他的好处了,总之不管是为了商业发展也好,实现原始资本的积累也好,交易中心都要稳住,逐步完善规则,直至步入正规才行。

    当然,真正赚钱的公司是不会上市的,比如某中小企业,一年赚了那么多银子也没见它上市,不过那就不是苏泽需要考虑了。

    总之,股票交易是苏泽一手造出来的大锅,别说他还没吃饱了,就算吃饱了也不会砸锅,担心苏泽吃饱了就砸锅的都是些自以为是的傻子。

    苏泽静静的想着事情,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苏泽喊了声进之后,江绪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子,进门之后还不忘小心的把门给关上。

    自从张胖子交了交易中心的差事之后,江绪便成为了交易中心如今名义上的当家人。

    苏泽也是看江绪在银行那边做的不错,做事专心,没有别的小心思,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江绪。

    而江绪也不负所托,干的像模像样的,和张胖子不同,张胖子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发达了之后就忘记了初心,江绪家境比较殷实,读了许多书,知道他有今天是谁给的,因此十分安分老实。

    从对那些达官显贵的不同态度便可以看出江绪和张胖子为人处世的不同。

    张胖子和那些人往来还是有些拘束,甚至是有些谄媚,可能是和他以前是开青楼的有关,跪久了站不起来。

    江绪则就要大气许多,上得了台面,虽然对那些达官显贵很客气,但也不会过界,只限于工作上的往来,私交是没有的。

    江绪很清楚,处在他这个位置上,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因为他无心之中透露出去的一点消息,也许就会让交易市场产生动荡,毕竟他是交易中心的主事人,说出去和交易中心有关的消息都算得上是内幕了,为了巴结贵人而故意泄露内幕消息,对其他股民不公平。

    若是他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他也就不用在这个位置上混了,可以收拾铺盖滚回去做买卖了,苏泽能给他的,就可以随时收回去。

    这一点,从他来交易中心的第一天就懂了,那些交易中心的工作人员决口不提股票的事情,只是公事公办,负责帮股民们办理业务。

    他来的第一天就有人因为泄露和股票有关的消息被苏七抓了出来,当场扭送去了衙门,听其他人说,那人的清风县户籍恐怕没了,工作恐怕也要丢。

    交易中心的员工守则上三令五申,不止是他们这些在交易中心工作的人,包括那些所谓的投资顾问,都不允许本人或者假人参与炒股,一经发现,决不轻饶,这是苏泽下的死命令,就是为了保证公平公正,一视同仁。

    而他江绪若是作为主事人都明知故犯,恐怕会难以服众,所以江绪不敢,也不愿为了讨好某些贵人,而丢了这份工作。

    江绪蹑手蹑脚的站在了苏泽的面前,有些拘束道:“东家,都处理好了,肥皂厂股票一共收上来一万五千股,玻璃厂一共收上来八千股,都是在低价收的,现在已经涨了不少了。”

    苏泽眉头一皱,忍不住问道:“怎么才收上来这么一点,不是说有多少收多少吗?”

    早在他来了交易中心后就准备抄底了,吩咐了下去把市面上挂牌的肥皂厂和玻璃厂股票都收到手里。

    刚好那时候股价有所波动,正是抄底的好时候,挂牌的股票不少,结果才收上来这么点,苏泽有些不太满意。

    江绪连忙道:“东家,这事有些蹊跷,咱们的人在暗中收的时候,还有另外一波人也在收,您又吩咐过不要抬价,所以被那波人收去了不少。”

    这下子苏泽来了点兴趣,一拍大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挑了挑眉道:“哟呵,还有狗东西无师自通学会了抄底,有两下子啊!”

    说是这么说,可想要摘他苏某人的桃子那是不可能的,苏泽只是略一琢磨便吩咐道:“你现在吩咐下去,把我手里的肥皂厂和玻璃厂股票加上收上来那些股票放出去,把股价稳定下来,看看暗中想抄底的狗东西急不急。”

    有人想抄底那也要问问他答不答应,他抄底也只是闲来无事赚点银子,主要还是为了救市,而不是捞银子的,到了一定价位就会收手,可暗中想抄底的人可不一定,苏泽觉得他有义务也有责任要替股民们主持公道。

    现在交易市场上肥皂厂和玻璃厂的股价还在涨,因为没人卖,可苏泽一出手,不惜拿出手里剩下的五成股份都要打击那些暗中想抄底的人。

    就这,那些股民不给他苏泽送一副锦旗都说不过去!

    江绪有些犹豫的说道:“可是东家,您手里的股票要是放出去了,按照交易中心的规定,您可就失去了肥皂厂和玻璃厂的所有权了。”

    是的,按照交易中心的规定,一旦苏泽持有的股票不足五成,其他股东是可以联合起来投票罢免苏泽董事长的职位的,也就说不再是苏泽的一言堂了,只要其他股东所持有的股票加起来比苏泽多就能在交易中心的主持下使用这项权力。

    苏泽翻了个白眼嗤笑道:“你傻不傻,市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额的股票流通,股价自然不会再涨了,等股价跌了再买回来不就行了,你觉得那群狗东西玩的明白规则?”

    真不是苏泽看不起大明的股民,连股东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们,真能想到可以利用规则抢了苏泽的产业?

    就算退一步,真抢了也就那样,只是丧失了一言二决的权力罢了,相当于被架空,可他手里的股票还是值钱的,真被架空了苏泽就干脆把手里的股票全卖出去,把肥皂厂玻璃厂送出去好了。

    就算把他架空了也只是个空壳子,反正核心技术还在他手里,大不了再开一个玻璃厂肥皂厂,所以苏泽一点不慌,甚至想笑。

    江绪这次没话说了,想想也是,应该没人会作死抢东家的产业吧?

    毕竟还指望着东家带他们挣银子,再说这条规则还真不一定有多少人知道,他也是因为接手交易中心之后才注意到这条规则的,避免日后有人要开董事会交易中心这边两眼一抹黑没任何准备。

    “去吧去吧,抓紧把股价稳住。”苏泽挥了挥手,江绪领命之后便下去忙了。

    等江绪走了后,苏泽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折扇,只见扇子上清晰可见的写着“以德服人”四个大字。

    抄底虽然是规则允许的,可这次是因为需要他站出来救市,所以才会给了那些人抄底的机会,但他不可能每次都站出来救市,这次股灾可以说是因他而起,所以他才会下场救市,但下次就不一定会了,既然要保证公平公正,那他最好不要插手,顺其自然发展就好。

    暗中那批想抄底的人等于是在摘他某人的桃子,是可耻的窃贼,是小偷!

    真想抄底有本事自己去做空,苏泽绝对不会多管,想摘他苏某人的桃子就得看看招子亮不亮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苏校长最喜欢有钱人了!

    有了苏泽的入场,原本只有求购,没有售出的肥皂厂和玻璃厂股票开始逐渐有少量的股票挂牌售出,皆是是在最高价位成交,股价也逐渐平稳了下来。

    因为一开始股价不断高涨除了有重大利好的消息刺激之外,还有求大于供的原因,可当苏泽放出他自己手里的股票流入交易市场后,股价也就稳定了下来,上下波动不超过一钱银子。

    而当另外一批货出现在股票市场后,原本稳定下来的股价又产生了轻微的波动,下跌了两钱银子左右,这是之前和苏泽在交易市场抢着抄底的人发现风向不对开始放货了。

    其实也不难看出风向,目前交易市场流通的股票都是有数的,在重大利好的刺激下,寻常股民一般舍不得放弃手中的股票,仍在观望,就算要出售也只是较小数目的出售。

    可交易市场无缘无故多了那么多货,眼瞅着还有很多,幕后之人自然知道是有人出手了,要稳住股价,能有这份本事的,除了苏泽好像也没别人了,无论是忌惮苏泽也好,还是觉得赚够了也好,幕后想摘苏泽桃子的人都十分识趣的开始放货。

    此举这又让许多盲目跟风的股民有些迟疑了,迟疑要不要继续购买肥皂厂和玻璃厂的股票,谁也不知道股价未来是会上涨还是会下跌,无形之中,似乎冥冥中有一双看不见黑手在操控着整个交易市场。

    在肥皂厂和玻璃厂股票不断上涨和下跌波动的时候,原本受到影响的其他几支股票也有人在暗中扫盘,在一定价位内,有多少收多少,往往刚刚挂上去了,瞬间就没了,而且还是走的交易中心的内部渠道,是通过交易中心的业务员和投资顾问直接快速达成交易。

    原本急着抛售手中所持有股票的股民发现无论抛售多少,立马有人接盘之后,他们又不急着出售手中持有的股票了,选择了观望。

    就这样,没有太大的波澜就让整个交易中心挂牌的股票原本剧烈波动的股价稳定了下来,除了还在不断下跌的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

    这支股票就像是交易中心的异类一般,与其他股票格格不入,其他股票都有人在暗中扫盘托底,可唯独这支股票无人问津,即使股价都从九两八钱一股跌破了原始股价五两一股都无人问津,成交量只有一百股,估摸着是某位财大气粗的贵人买着玩玩,试试水,看看风向。

    成交量如此少的情况下,股价根本稳不住,眼瞅着还要下跌。

    徐三心若死灰的眼睁睁看着蒸汽机研究公司股票股价跌到了五两,其他柜台都热闹无比,已经开始正常的买入卖出了,唯独蒸汽机研究公司的柜台面前只有寥寥无几的数人。

    徐三是一个,之前和他搭话的那几个清风商会的商人也没走,原本在二楼的王德发带着刘怀民也来到了蒸汽机研究公司的柜台前面。

    他们这些人,几乎吃下了六成左右的市面上所流通的蒸汽机研究公司股票,算是大股东了,其他散户也许还有心思去看看其他股票,可他们几人是半点心思都没有的,就呆在蒸汽机研究公司的柜台前面不走了。

    徐三是搭进去了全部身家,加上魏国公府的好几十万两银子,而清风商会的那几人也是拿身家性命出来买的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股价就是被他们给炒上去的,相比较起来,王德发算是买的比较少的了。

    与其他股民欢呼雀跃不同,这几人都是如丧考妣,脸色极差,甚至有人腿脚不稳,还要靠着柜台才能勉强站稳。

    陈阿七见股价已经跌破了五两银子的大关,苦笑一声看了身旁的几位合伙人,带着些许歉意道:“诸位,这次咱们算是看走了眼了,彻底掉坑里了,这支股票怕是彻底废了。”

    一名合伙人幽幽道:“早就让你们见好就收,现在好了吧,手里的股票彻底砸在手里了,都四两银子了都还卖不出去,已经跌破了原始股价,还不知道要跌到什么价位,再跌下去,就算卖出去了,咱们也亏的血本无归了。”

    另一名合伙人冷笑一声道:“你在这儿说风凉话,这股票是咱们一起买的,就算亏也不是陈兄一个人的责任,既然咱们是因为想发财才凑到一起的,那自然要共同承担风险,与其说些风凉话,还不如想想如何才能把股价给炒上去。”

    “你........”刚刚说话那人勃然大怒,伸手就要打人,好在被陈阿七等人拦下了。

    王德发此时倒是不急了,甚至还有闲心看戏,他虽然亏了不少,可比起快要打起来的那几位和跪在地上双目无神的徐三还是好不少的。

    倒不是他想要幸灾乐祸,见不得别人好,可总算心里好受了些,虽然七万多两银子对他来说也不算是小数目了,可好歹不至于倾家荡产,就算赔光了也就那样,做生意嘛,哪有稳赚不赔的买卖,他也是老商贾了,自然能看透这点。

    和那边那几位都快打起来的还有徐三来说,他算是赔的少的了,看看就知道了,这几位才是真的拿身家性命在玩,一看这衰样就亏了不少。

    王德发用胳膊推了推同样在看戏的刘怀民,刘怀民毕竟没有自己砸银子进去玩股票,充其量只是少了佣金,可惜是有一点,可也不至于和徐三等人一样如丧考妣,因此他算是个局外人。

    “刘顾问,你说这几位买了多少,瞅他们那神色,恐怕买了不少,估计是把身家性命都砸进去了,现在好了,全砸手里了。”王德发有些唏嘘,还好他没见钱眼看,脑子一热就把身家性命都拿出来玩。

    刘怀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澹澹道:“不值得可怜,股票是投资,不是赌博,他们都是想一夜暴富的,亏本也怨不得谁,若是不那么贪心,见好就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了。”

    “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之所以涨的那么厉害,他们这些人恐怕是出了大力的,也幸亏他们贪心,死死的攥着手里的股票舍不得放出来,这才没害人,不然今日哭的就是其他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刘怀民看了王德发一眼,王德发神色有些不自然,这话说的怎么像是在说他呢?

    刘怀民点了点头,没错,说的就是王德发,王德发也和徐三等人一样,在他看来都是投机者,而不是投资者,都只是一门心思想着捞银子,而不怎么动脑子。

    至于他们把股价给恶意炒高了之后再卖出去,其他人接盘了是赚是亏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赚到了。

    刘怀民其实不喜欢和商人为伍,总觉得他们没有底线,为了银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正常的炒股他不会反感,可如清风商会那几人一样,只是为了从中牟利,而不管其他只管靠着砸银子把股价给砸上去,然后再在高点抛出去,他们倒是赚了,可其他的股民利益就会受到损失。

    假如清风商会的那几人在今日之前就抛售出去了手中的股票,那么今日哭的就不是他们了,而是那些接盘的人了。

    当然,那些人也是活该,都是些赌徒罢了,不是真正的投资者,只是在盲目跟风,想着买涨不买跌,也是想从中牟利才会沦为接盘之人,也不值得可怜。

    只是他还是对那些商人的行为不满更甚些,总觉得他们做生意和苏校长不一样,差了许多,比起苏校长,他们要更没底线些。

    在刘怀民看来,苏校长虽然也爱财,可也不会为了谋利而恶意炒高价,然后坑那些无知的人,就算要坑,苏校长也会事先写明了,光明正大的来,而不会如此下作。

    就如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一样,真正的聪明人都不会去入手的,就算要入手也会考虑是否有利可图,一旦股价超过了心理价位立马就会抽身而退,因为人家公司都白纸黑字的写着了,出售股票是为了筹集资金以供研究,短期内是见不到收益的。

    既然短期内见不到收益,那就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超过了心理预期,自然不会再继续再盲目跟风了。

    就算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是个坑,那苏校长也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至少没有蒙骗其他人,要怪只能怪那些盲目跟风之人自己被猪油蒙了心,做着一夜暴富的青天白日梦。

    而且苏校长也没有去恶意抬高股价,放出原始股之后就不再插手了,这股价又不是苏校长抬上去的,又没人说过新股挂牌股价不会跌,若是股民觉得股价不合适,大可以不买,等股价跌到了心理预期,再购买到手里持有投资。

    所以之前那些炒股赔了钱的人在一楼大厅谩骂苏泽,刘怀民心中是有些不忿的,觉得很没道理,苏校长什么都没干,是那些人自己投资亏了钱,和苏校长有什么关系呢,要骂也不能骂苏校长吧。

    也就是王德发即使亏了银子也没骂苏泽,没觉得是因为苏泽他才会亏银子,不然刘怀民就算要付违约金也要提前解除雇佣合同,说不准还会揍王德发一顿。

    也正是因为王德发并没有骂苏泽,所以刘怀民才觉得王德发这人还行,能处,所以才会说些心里话。

    刘怀民撇了一眼身旁大腹便便的王德发一眼,冷不丁的问道:“王老板,你也亏了不少银子,心里就没点怨气什么的?”

    王德发挠了挠头道:“莫得啥子怨气,还能有啥子怨气嘛,只能怪个人太贪,没有见好就收,看到这支股票涨的凶,想都没想就要买点在手头,明明已经赚了还舍不得收手,能怪哪个哦?”

    “明明刘顾问你说了好多次喊我见好就收,要是我早点听你的话,恐怕也不会亏钱吧?”

    “再说了,做生意嘛,有亏有赚很正常,这世上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当是花银子买教训了噻,下次涨点记性就行了!”

    刘怀民第一次正视起来了眼前这个来自四川的商人,他忍不住又问道:“可是要是没有苏校长弄出来这个交易中心,你也不会亏钱,王老板当真没有怨气?”

    王德发自然知道刘怀民口中的苏校长就是如今京城里家喻户晓的苏泽,皇太孙的好友,未来的郡马爷,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商贾能得罪的。

    王德发也难得的认真了起来,神色严肃道:“刘顾问你莫小瞧了我王某人,王某虽然没读过几天书,祖上也只是商贾之流,可也还算晓得几分事理,这囊们可能怪得到苏大人诶。”

    “这交易中心就和赌场差不多,苏大人只是提供了一张赌桌,他又没坐庄,又没亲自下场出老千,等于是我在和其他人博弈,输了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囊么可能怪得到苏大人嘛,刘顾问你这话有点没得道理的。”王德发指了指交易中心的其他人说道。

    刘怀民忍不住纠正道:“还是和赌场有差别的,股票是投资,不是赌博,不能混为一谈。”

    王德发没吭声,不置可否,反正他觉得这交易中心和赌场差不多,那些挂牌的股票就是赌桌,他们这些买卖股票的人手里的银子就是筹码。

    有不同当然是有不同的,起码在王德发看来,这玩意儿股票是要比赌博靠谱不少的,只要懂了点门道,招子再放亮点,赚钱不是难事,之前他听刘怀民的几次建议,还是赚了不少银子的。

    刘怀民说股票是投资他也认可,因为股票不是上了赌桌就听天由命,全靠运气的那种,还是有些门道的。

    而且这玩意儿比赌场更好的一点就是相对来说比较公平,不会有人出老千,当然会有人故意做盘,但这玩意儿不能算是作弊,和商业手段差不多,任何人只要有足够的资本和手段都能玩,相当于是潜规则了。

    至于说苏泽不会坐庄当然只是说说而已了,他王德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原本祖传的小铺子在他手上发扬光大,他自然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啥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摆明了刘怀民是苏泽的人,他傻了才会在刘怀民的面前说苏泽的坏话。

    就算他不怕得罪苏泽,大不了滚回老家,一辈子不来京城,苏泽也不可能因为千里迢迢收拾他,可他还想着让刘怀民带着他赚银子呢,自然不会恶了和刘怀民的关系。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些怀疑了,他怀疑这交易中心还是被苏泽牢牢掌控在手里的,别的不说,就说那些原本都在跌的股票,突然不跌了,反而有上涨的趋势,若是没有苏泽的手笔,他王德发能把头给拧下来。

    不过这话也犯不着和刘怀民说,藏在心里就好了,这交易中心本就是别人苏泽一手弄出来的,要说苏泽不能掌控局势,他还真不信,别说他不信,其他炒股的人也不行。

    其实大家心里都门清,都知道,但只要苏泽不做的太过分,故意损害炒股的人利益,谁会没事去深究这点?

    刘怀民眼神闪烁,良久才拍了拍王德发的肩膀道:“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王老板你还是个秒人。”

    “这次是我的不对,这样,等王老板你有空了,我在火锅店摆上一桌,就当给王老板你赔罪了,还请王老板不要在意先前的那些话。”

    王德发点了点头道:“行,早就听闻那什么火锅很好吃,只是位置紧俏的很,非达官显贵不能进,我是想吃却吃不到,还是刘顾问你有本事,居然还能订到位子。”

    刘怀民摆了摆手道:“此言差矣,我能有什么本事,还是托苏校长的福,王老板您也知道,我勉强也算是苏校长的学生,加上之前在帮苏校长打理产业,苏校长可怜我等工作幸苦,所以逢年过节也会发些福利,我用上了这福利,倒是能走个后门,搞到两个位子。”

    “害,那也是刘顾问你有本事,帮着苏大人打理产业的多了,也没听说其他人有如此好的待遇,可见苏大人很看重你啊刘顾问,日后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我王某人。”王德发连忙恭维道。

    既然刘怀民有意和他亲近,那他自然也乐的如此,以前虽然两人是雇佣关系,刘怀民在给他做事,可也只限于和股票有关,私交倒是没多少。

    以前别说请他吃饭了,刘怀民每天一到了交易中心关门的点就告辞离去了,压根不给他套近乎的机会。

    刘怀民笑了笑道:“那就借王老板吉言了,听王老板这意思似乎对苏校长很了解,等得空了我倒是可以帮着引荐一番,苏校长可是最喜欢王老板您这样的商人了。”

    以前不怎么瞧得上王德发,现在刘怀民倒是动了心思,这王德发有多少钱倒是次要的,关键是生意遍布大江南北,生意做的很大,人脉很广,加上他这些天看下来觉得王德发人还不错,倒也可以帮着引荐一番。

    他可没说假话,清风商学院出来的学子都知道,苏校长那是最喜欢王德发这样人还不错,有脑子,识趣的商人了,越有钱的苏校长越喜欢。

    当然,用他们同窗之间的话来说,那就是苏校长是历来最喜欢那种“人傻钱多”的人了,用两个字来概括就是“好骗”!

    王德发虽然瞧着精明,可到了苏校长跟前,那就不好说了,商人都精明,可清风商会那些商人再精明还不是被苏校长给治的服服帖帖的?

    所以这点是不用担心的,他只负责把王德发带到苏泽面前就行了,剩下的就不用他管了。

    他们这些毕业了出来给人家当投资顾问,理财顾问,帮着别人打理产业的学子,是靠这个维持生计是不错,可也有任务在身,那就是找一些可靠的商人,谈谈合作什么的,这个任务是苏泽来京城之后就吩咐了他们的。

    因为苏泽既然要大兴工商业,鼓励商业发展,那自然要扶持那些听话的商人做个表率,而不是去扶持那些没有底线的无良商人,所以苏泽早就开始让人搜寻合适的扶持对象了,王德发算是暂时有了面试的资格。

    王德发听到刘怀民的话先是愣了愣,随即有些受宠若惊的道:“这........能行吗,不是,我的意思是苏大人会见我?”

    刘怀民肯定的点了点头,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道:“当然,苏校长肯定会见王老板你的!”

    没别的,王德发的生意做的大,大江南北都有,就这一点,苏校长一定会感兴趣的!

    真要促成了苏校长和王德发的合作,那他也算是立功,年底考职称上自然可以加分不少。

    投资人也算是投资啊,一切都是为了考职称罢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爱笑的男孩运气不会太差

    刘怀民这些清风县学子,虽然已经毕业了,但他们同样也可以选择继续读书,若是苏泽没有来京城,那么他们就会在毕业后进入到各个研究所继续学习,可自从苏泽来了京城,又办了京师大学后,就变成了去京师大学继续深造了。

    不过这其中有一个缓冲期,也有个考核期,这些学子需要从学校里面步入社会,出来自己找工作,以自己所学谋取生计,用苏泽的话来说就是实习期。

    在度过一段实习期后,如果还想继续深造,那么再进行一次考试后,就可以继续学习,若是在实习期的时候发现所学的不是他们所喜欢得,可以重新选择一次专业。

    比如刘怀民,他若是不想再学和金融,商业有关的知识了,通过了京师大学的考试后,就可以转去学文当官,亦可以去医,选择性很多。

    苏泽的主张历来都是鼓励这些学子去选择自己喜欢的知识学习,不一定非要为了科举才读书,你喜欢什么专业的知识,就去学什么专业的知识,而不是因为要考科举,才去读书。

    兴趣是孩子最好的老师,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并非仅仅从责任感产生,而是从人对客观事物的爱与热忱产生。

    实习期就是让这些学子自己去判断,是不是因为喜欢才去学的这些专业,给学子们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至少在苏泽看来是这样的,不是非得考中了科举才能证明你是读书人,有本事,有出息,是人才,那证明不了什么,现在朝廷选拔人才的方式本就有弊端。

    人为的将人强行分为三六九等本就不对,谁说非要当官才能为国家做贡献?

    所以苏泽一直主张的便是让清风县出来的学子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知识去学习,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个专业了,是可以再次换一门专业的知识去学习的。

    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谁更好苏泽说不上来,但相比起应试教育,他更喜欢素质教育多一点。

    科举也算得上是应试教育了,这种教育方式为填鸭式教育的一环,将知识一味灌输给学生,犹如填鸭般,就是在鸭子饲养的过程中养鸭者用含糖量高的饲料塞进鸭子嘴里使其快速增肥,而其他如鸭子划水生存的能耐等,不会是关注重点。

    通常被视为一种以提升学生应试能力为主要目的且十分看重于考试成绩,背诵与解题的教育制度,与素质教育不是相对应的两个概念。

    科举在苏泽看来便是读死书,死记硬背,使得读书人的思维都变得僵硬了起来,大大的扼杀了读书人的创造性,科举考的也是八股文,不需要你有多文采斐然,只需要你记性好,按照八股的格式,老老实实的将背下来的知识誊写在试卷上就可以了。

    这也是为何许多古代才思敏捷的才子却屡屡在科举上受挫的原因,难道是他们不聪明吗?

    苏泽认为不是他们不聪明,而是科举的弊端所导致的,依靠这种方式为朝廷选拔人才不可取。

    不可否认,应试教育是有其优点所在的,相对来说比较公平公正,可大明如今的科举,弊端太严重了,苏泽认为大明想要变革需要的是百花齐放,而不是一家独大。

    他既然已经开了历史的先河,在大明开办了第一所综合性的学校,那么自然不想再让大明的读书人再走科举的老路了。

    所以苏泽采纳了后世的教育模式,在上大学之前,实行应试教育,可大学之后,学子就可以自主的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学问了。

    在清风县的时候没那个条件,因为拢共只有那么些学子,采用这种方式有些麻烦,因此虽然也分了许多学科和专业,但大多数时候也都是让学子们拿着苏泽修撰的教材自学,学子们没有系统性学习的条件。

    寻常时候都是由苏泽的几个学生代为授课,苏泽也只是偶尔有时间了,才会去学校给学子们解答疑惑。

    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实在是分身乏术,在清风县的时候还好一点,毕竟人少,苏泽也不算很忙,还能腾出时间。

    可到了京城之后,自然不能和以前一样了,需要早做打算,如今京师大学的学生不多,师资力量尚且勉强能应付,可等到日后京师大学学生多了,就不能再草草了事了。

    儒学尚且可以外聘那些大儒来代为授课,可其他学问大儒不会的,还是需要人来授课的,所以苏泽需要从之前接受过学子中选拔出来给新学子授课,这些选拔出来的人一边当老师,一边学习更加高深的知识。

    更何况苏泽野心可不只是如此,大学办起来了,小学,初中,高中等学校也得办起来吧,想要实现教育普及,那么学校是一定要办起来的。

    办学校的银子苏泽是有的,招收学生也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现在很缺老师,缺的不是教人识字的老师,教人识字大可以请那些秀才,举人,可教授其他学问的老师又要请什么人呢。

    师范专业苏泽都还没设立,清风县也没有,所以苏泽就想了个法子,从清风县先前的学子当中选出人来,去下面的小学,初中,高中当老师。

    这些老师在教授学生知识的同时,也会在京师大学继续学习,等到后面设立了专门的师范专业,就不采用这种方式了。

    刘怀民本就是学子中的佼佼者,他自然不甘心只做个寻常的老师,他的野心更大,京师大学现在的商学院院长是苏泽的学生马世杰,马世杰也是众多学子当中出类拔萃,品学兼优才被苏泽收下了的,相当于是亲传弟子了。

    刘怀民之所以想方设法的表现自己,在交易中心十分活跃,那是想着在年底的年终考核当中取得好成绩,然后能担任商学院副院长一职,若是能被苏泽收为学生那就更好了。

    虽然不成为苏泽的学生也能学到知识,可还是不如在苏泽身边聆听教诲来的好处大,就说马世杰,如今不但是商学院的院长,更是交易中心名义上的二把手,受到了重用。

    他们这些清风县出来的学子都可以算的上是苏泽学生,可人生际遇却天壤地别,他刘怀民虽然如今也算有些成绩,靠着带着商贾炒股抽取佣金赚了不少,可还是差了马世杰不少。

    别看马世杰虽然可能没多少钱,浑身上下拿不出来一千两银子,但他活得滋润啊,无论是在西山,还是在交易市场,谁不高看他一眼?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有多少银子不重要,那些商贾再有钱他也不会高看一眼,因为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学识,不说富甲一方,起码衣食无忧是没什么困难的,和金钱比起来,他有更高的追求。

    他倒不是嫉妒马世杰,虽然他觉得马世杰脑子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为人有些木讷,可马世杰的确是在金融,商业一道上颇有天分,这点他是心服口服的。

    可就算马世杰再不通人情世故,为人再木讷,也没人敢小瞧他,更没人敢欺负他,因为他背后站的是苏泽,有苏泽给他撑腰。

    与其说他嫉妒马世杰不如说是羡慕马世杰,他也想成为马世杰那样的风光的人,所以他需要做出成绩来,以求获得苏泽的青睐。

    炒股赚钱不算本事,能操控股票交易市场,左右股票交易市场的动向才算是真本事,如今他还差了点火候,不止是学识上差了一些,机遇也差了一些。

    学识可以继续进学补上来,可机遇却是稍纵即逝,想想就知道了,就算他学识够了,可若是没入苏泽的眼,他撑死了在交易中心捞银子,成为一个平平无奇的有钱人,可绝对没机会接触到更高层面的东西了。

    念头万千,刘怀民越看眼前大腹便便的王德发越觉得他可爱,以前倒是有些讨厌,毕竟王德发有些粗鲁,动动张口老子闭口老子的,他是不屑于与之为伍的,可如今再看,竟觉得王德发的胖脸是那么可爱。

    王德发察觉到刘怀民的眼神有些怪异,四处瞧了瞧,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这种眼神他只在他自己的身上看见过,他去青楼看到好看的花魁也是这种眼神。

    听说读书人都有些怪癖,该不会是这孙子有什么特殊癖好吧,老子可没那种癖好,他万一提些过分的要求,老子要不要答应呢?

    王德发那张胖脸皱成了一团,神色有些挣扎,他真不喜欢男人啊!

    为了转移话题,王德发轻咳一声道:“刘顾问,你看这股价都跌到了四两了,眼瞅着还要跌,现在也卖不出去,您看有没有高招挽回点损失?”

    “有!”刘怀民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法子自然是有的,只是之前不乐意搭理王德发罢了,

    原本王德发只是随口一问,只是为了转移话题,没曾想刘怀民还真有法子,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王德发也顾不得去想刘怀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一把抓着刘怀民的胳膊有些埋怨的说道:“有什么法子,刘顾问你怎么不早说啊!”

    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徐三听到这话也眼前一亮,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扯着刘怀民另一个胳膊急切地问道:“如何才能挽回损失,你快说啊!”

    就连那边还在吵架的那几个商人也凑了过来,耳朵竖起,想要听听刘怀民有什么高见。

    刘怀民可是交易中心的金牌投资顾问,还是苏泽的学生,在交易中心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这些时常混迹在交易中心的商贾自然是认识的。

    刘怀民有些嫌弃的拨开了王德发和徐三的手,王德发也就算了,可徐三刚刚手上还有鼻涕,就这么抓着他的袖子,他嫌弃的不行。

    把徐三推远了后,刘怀民才澹澹的开口道:“办法自然是有的,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听我的了。”

    “愿意愿意,刘顾问您只管说,现在也就只有您有办法救我们了,说错了也无妨。”

    王德发等人哪管那么多,他们看着股价不断下跌,心都快碎了,又没法子解决问题,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都把刘怀民当成了救命稻草,想要听听这位金牌顾问的想法。

    “你们先前怎么把股价抬上去的,现在还是可以照着这个法子继续把股价给抬上去,之所以现在这个股票无人问津是其他人不认为这支股票有价值,也就是他们没有信心,你们要想稳住股价,就需要给其他人信心,让他们相信这支股票还是有价值,可以持有的。”刘怀民指着周围的其他股民低声道,这话他不敢当众说,害怕被人打死。

    此话一出,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陈阿七,陈阿七忍不住皱眉道:“抬股价倒不难,我等手里的股票加起来占了流通的六成,无非是左手倒右手,除了付些手续费,损失不了什么,可刘顾问你这个法子真的可行?”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这事对他们来说不算很难,只需要和之前一样,溢价收购股票,再由他们自己人左手倒右手,除了付给交易中心的手续费,花不了多少银子。

    关键是如今这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就是烫手山芋,他们扔出去还来不及,实在不想继续捏在手里了,他们现在只想快点卖出手里的股票,挽回点损失,不至于亏得血本无归,左右倒右手根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刘怀民恨铁不成钢道:“你们傻不傻,这股票不是说没价值了,那什么蒸汽机研究公司不是还在吗,既然还在,又没消失,那这股票就不是没有价值的白纸!”

    “之所以现在股价下跌,是因为你们不相信这支股票能给你们带来收益,所以恨不得赶紧扔出去换成银子落袋为安,可关键是蒸汽机若是真的造出来了,还是能产生收益的,收益视蒸汽机研究公司的盈利而定。”

    “别说什么造不出来,我也给你们交个底,算是内幕消息了,蒸汽机那玩意儿是我们校长亲自在盯,十分重视,在没卖股票之前,苏校长就砸了不少银子进去了,若是造不出来,苏校长费那么大功夫,砸那么多银子干嘛,所以这东西是肯定能造出来的,并且价值不菲,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诸位再好好想一想,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一共有一千万股,总股本比希望煤业都要高了,希望煤业公司的股票,苏校长尚且舍得拿出来一半,分一半的利益,这蒸汽机研究公司,苏校长只舍得放出来五十万股,你们说说是为什么?”

    “为什么?”徐三有些懵逼的问道,他真不懂。

    刘怀民摇了摇头道:“说明在苏校长看来,蒸汽机比西山的无烟煤加起来都要值钱,懂吗?”

    众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王德发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啊,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可要多久才能造出来,若是造不出来怎么办?”

    刘怀民无语了,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造出来,但我可以用我的职业操守保证,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绝对值得持有,拿在手里绝对不会亏,别看现在跌的厉害,日后肯定会涨起来的!”

    “那万一造不出来呢,咱们手里的岂不是就变成毫无价值的白纸了?”这次是徐三问道,他反正没听懂,就认死理,万一造不出来咋办。

    见众人还是有些迷湖,刘怀民有些心累道:“诸位,你们只是想稳住股价,挽回损失,既然这样,只需要让其他股民认可了我刚刚这番话,他们觉得这话是对的,日后是能见到回头钱的,那么股价就能稳住,你们就可以出手一些了,只要不太贪,就能挽回不少损失,懂了吗?”

    陈阿七眼前一亮,有些口干舌燥道:“刘顾问您的意思是,咱们暗中散布谣言,找人接盘?”

    “放你娘屁,老子说的都是真的,什么谣言,反正老子是这么觉得的,你们可不要将我的话添油加醋传了出去,老子是不认的!”刘怀民气的够呛,觉得这些商人真是无耻啊,真的毫无底线,都特么琢磨着瞎传消息了。

    他明明说的是他自己的想法和分析,本来按照他的分析就是如此,结果没成想这些人不信就算了,还想着去坑别人,当真是无耻至极啊!

    陈阿七没在意刘怀民骂他,而是给了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朝着几个合伙人挤眉弄眼道:“我们都懂,事成之后必少不了刘顾问您的好处!”

    说完之后,陈阿七就拉着几个合伙人走向了柜台,找业务员交易去了,徐三也跟着去了,只有王德留在原地没动弹。

    刘怀民忍不住看了一眼王德发问道:“王老板,你怎么不去?”

    王德发摆了摆手,笑的和弥勒佛一样,挑了挑眉道:“既然刘顾问你说可以长期持有,那我便相信你一次,反正也就几万两银子。”

    说是相信刘怀民才愿意继续持有蒸汽研究公司的股票,其实更多的还是相信苏泽,若是按照刘怀民说的,苏泽对蒸汽机很看重,那么继续持有蒸汽研究公司的股票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投资。

    刘怀民不是常说股票是投资不是赌博吗,那他老王就拿这七万两银子投资一把,赢了赚的盆满钵满,输了也无伤大雅。

    刘怀民讶异的看了一眼王德发,心中则是暗骂,这胖子人瞧着就不像个好人,笑起来和苏校长一样,都那么......那么.......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笑容了,有些词穷了,反正苏校长每次忽悠人的时候就喜欢这么笑。

    当然,按照苏校长的说法是“爱笑的男孩运气不会太差”,反正苏泽是不可能承认他不是什么好人的。

    刘怀民不动声色的挪动了一下脚步,稍稍远离了王德发,苏校长说过了,遇到除了他以外“爱笑的男孩”别管那么多,最好离得远远的,免得被沾染了霉运。

    苏泽这也算是现身说法了,毕竟他笑的时候就是准备要坑人了,他走运了,被坑的人自然就会倒霉了。

    注意到刘怀民动作的王德发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刘顾问你退后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皇帝炒股也是当韭菜的命!

    “爱笑的男孩运气不会太差”,苏泽对这句话深以为然,所以他非常爱笑,事实证明他的运气真的不会太差。

    自从进京以来,别看他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是有苦自知,外人是不知道其中艰辛的,他进京来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小心翼翼,说是如履薄冰都不为过。

    好在他运气不错,无论做什么都有如神助,让他心想事成,没有什么人莫名其妙上来打他的脸,反而是他想打就打谁。

    原本还以为在大明开办除了教授儒学还教授其他学问的书院会有些困难,那些儒学读书人会跳脚,可不知是忌惮他,害怕被他盯上,还是因为忌惮陛下和皇太孙的原因,至今也没有几个人去书院找麻烦。

    那些读书人充其量只敢骂他几句,再过分点就是写文章骂他,可言语上的攻击苏泽已经完全免疫了,被人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随那些读书人骂去好了。

    这里要加一个前提,只要那些骂他的读书人少走夜路,那么就不会被人给套了麻袋的,只要不怕被他报复,尽管骂他好了,反正苏泽是从来不在乎言语上的攻击的,都懒得和那些读书人打嘴仗。

    有打嘴仗和骂街的时间,把这时间拿来数银子难道不香吗?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现如今的苏泽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名下的各个产业每天都能创造出不菲的收益,无烟煤更是铁饭碗,再加上交易中心这边和足彩那边,每天同样也能带来不少的收益。

    事实证明,做生意赚银子真没有坐庄来的快,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当庄家,简直就是暴利,和抢钱差不多。

    何况他还是有朝廷撑腰的庄家,是合法的,不是地下赌场那种违法的庄家。

    一个是考古,一个是盗墓,这能一样吗?

    交易中心这边就算苏泽不亲自下场炒股,股民们炒股也不需要交税,可买卖股票,股民还是要交手续费的,再由交易中心上交商税给朝廷,这手续费除了一部分交税之外,就是净利润。

    实际上就算是交易中心不交税,户部都不会说什么,因为交易中心背后有皇室的影子在,皇室还需要交税吗?

    就算交税交到了国库里,不还是交给皇室的吗,皇室想用还是可以拿。

    可苏泽偏偏就交税了,从不偷税漏税,就算是希望煤业公司,那也是足额交税的,苏泽就是要有意划分开国库和皇室的私产。

    这商税是交给国库的,而不是给皇室的,可能朱棣还没意识到一点,但苏泽已经开始着手布局了,这天下不该是一家之天下,是天下所有人的,而不是一家一姓氏的。

    就算是君主立宪制,也没听说过王室成员能随意从国库里拿钱出来花的,了不起就是国库拿出一部分银子给王室,想随取随用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国库和老朱家的私产其实没有明确的划分,臣子也不敢忤逆朱棣,朱棣说什么就是什么,等到了大明中后期,臣子敢在皇帝面前说话的时候,才有内帑这一说。

    或者说现在就算有内帑的存在,但其实皇帝还是可以随意从国库支取,臣子们都不敢说个不的。

    也只有等到皇室被文武百官限制住了,内帑的存在才算是名副其实,甚至国库没钱了,臣子还敢问皇帝要钱,让皇帝从内帑中拨些银子弥补国库的亏空。

    皇帝不愿意怎么办呢,文武百官也有办法,他们道德绑架皇帝,既然这天下都是你的了,何必在乎什么内帑和国库的区别,拿些银子出来花花啦!

    可皇帝想要从国库拿钱的时候,文武百官又开始装傻了,内帑是陛下您的私房钱,您怎么用咱们这些臣子的管不着,可国库的银子不能乱花,这是原则问题。

    只能说双标这套是被儒学读书人给玩的明明白白的了,士大夫们和封建统治者是相辅相成的存在,他们一方面拥戴和支持统治者对于国家的统治,另一方面也在想方设法的限制统治者,不是为了天下百姓,而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

    就拿洪武和永乐两朝来说,读书人虽然享受着优待,可在朝堂上,还是以皇帝的意见为主,读书人只能出谋划策,而没有实际的决策权。

    内阁在永乐一朝,只是一个秘书机构,是负责给皇帝出谋划策的,而没有决策权,直到后面经历了土木堡之变后,文官正式走上前台,内阁才成为了朝堂中枢,才可以代天子行策,内阁诸公无一不是朝之重臣,位高权重,虽无宰相之名,却行宰相之事。

    明朝时期,内阁的首辅无一不是史书上响当当的大人物,比较出名的就有杨士奇,严嵩,张居正等人,甚至还有野史记载张居正宿卧龙床。

    有道是“张居正,居正不居正,黑心宰相卧龙床。”,其他暂时不提,这个绯闻八卦还是很有意思的,由此可见明朝虽然没有了宰相,但手握实权的首辅,依然可以看作是宰相。

    而当皇帝压制了内阁的时候,内阁又没什么权力了,又重新成为了皇帝的秘书机构,甚至沦为应声筒的存在,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棉花首辅刘吉。

    这人品行,学识等等都不算是拔尖,能当首辅全靠巴结到了万贵妃,而万贵妃又深受成华皇帝的宠爱,也可以算是间接的讨了成化皇帝的欢心才得以当上首辅。

    苏泽依稀记得,他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中,开篇就写道:“明成化年间宦官专权,百姓民不聊生,江湖侠义之士···.....”。

    出于好奇,苏泽就想去看看成化年间到底是如何的民不聊生,结果别的没引起他注意,倒是棉花首辅刘吉让他印象十分深刻。

    一个朝廷的中枢机构,负责朝廷安危、百姓福祉,竟然被当时人讥讽称“纸湖”,后面还跟了一句“泥塑六尚书”,意思是成化年间的内阁阁臣、吏部、户部、工部、兵部、礼部、刑部的负责人,全部不干事!

    而其中刘吉更是带头不干事的那人,因为他是首辅啊,为何叫他棉花首辅呢,从这个外号就能听出来这不是夸刘吉的。

    众所周知,棉花是不怕弹的,这刘吉为何居其位却不行其责呢,因为他没那个本事,没那个水平,除了邀宠君王,正事他不会啊,说他是棉花首辅是因为这孙子不怕弹劾,任凭那些朝野非议,言官都朝他吐口水了,他都不动如山,因为他不在乎。

    从明朝初期太祖皇帝朱元章建立“言官”制度到明朝灭亡,“言官”自始至终都是朝廷中一股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有明一代有多少能臣干,、贪官奸臣被前赴后继的言官给干倒,上至皇帝下至群臣,没被言官弹劾过,都不好意思为官,言官群体实乃名副其实的明朝官场第一杀器。

    苏泽不怕是言官弹劾除了他不在乎之后,还有就是因为他下黑手,你弹劾老子,老子不怕,随便你弹劾,但你小子弹劾了之后最好别走夜路。

    直白点来讲苏泽只玩真实的,能动手绝不吵吵。

    言官有两招杀手锏,第一招便是不怕死,言官们抱有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的信念,仗笔直言劝谏,因而受罚致死,也是个人荣光、家族骄傲,可以青史留名,简单来说:死了也赚了身后名。

    第二招便是群狼作战,按照明制,这个群体总人数一般保持在两百人左右。

    他们的战术往往是往往先派一名成员,施行火力试探,如果被攻击者稍有反抗、不认错、不改正,那可就招惹了马蜂窝了,全体成员一拥而上,弹劾奏疏有如雪片一般飞上皇帝桉头,内容言辞相当难听:从肉体到精神、从祖宗到子孙,骂的体无完肤,被弹之人轻者认错、重者引咎辞职、告老还乡,方告战役结束,接着像雷达一样搜索下一攻击目标。

    可这两招对于苏泽一点用都没有,朝堂上的言官不是没朝苏泽使用过这两招杀手锏,可没用,你看苏泽理他们吗?

    苏泽连上朝都不去,朱棣还不管他,你骂他没用就算了,反正他也听不到,听到了反而是骂他的人要倒霉。

    苏泽恶心人是有一手的,他知道那些言官不怕死,所以就恶心他们,读书人不是最讲究体面吗,而言官要的是个名,苏泽偏偏不给他们这个体面,除了套麻袋敲闷棍之外,苏泽还离间分化言官,离间分化的同时,还让三教九流捏造谣言攻击那些弹劾过他的人。

    苏泽也不想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毕竟有些不光彩,可没办法,那些狗东西不识趣,非要一天好几道奏折弹劾他,虽然没啥实际损失,可苏泽的确也烦了,于是他出手了。

    这法子就是学的刘吉的,还别说,这招还挺好用,不争,不辩,该干嘛干嘛,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言官傻眼了,言官弹劾,就是希望能够唤起被弹着的政治良知,引起其羞愧,说白了就看你要不要脸。

    但凡明朝为官中举者都是十年寒窗苦读,四书五经熬出来的,你苏泽也是进士出身,高级知识分子,怎么能如此不要脸呢?

    诶,偏偏苏泽还真就不要脸,可以要脸,但没那个必要,俗话说的好,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苏泽真要要脸,也不会盯着读书人的身份从事商贾之事了,他要要脸的话,现在还在清风县啃粗粮馍馍,就不会有今日的苏泽了。

    靠着这个法子,苏泽如今活得还算滋润,压根没人敢找他麻烦,最近这段时间弹劾他的奏折数量已经很少了,除了一些死脑筋的言官还是一天三份奏折弹劾他,稍微识趣点的都不会和苏泽对着干了。

    加之苏泽如今又没个正式的职务,除了太孙亲军指挥使的职务外,身上还兼着一个东宫修撰的职务,可他从未去过东宫述职,因此头上也没有上司管着,能管着他的人除了朱棣便是朱高炽和朱瞻基,汉王都没权管他。

    朱棣对他也还算信任,不会插手过问他的事情,朱瞻基更是对他言听计从,所以在事业上,苏泽算的上是所成就了。

    除了名声不太好之外,权和钱都有了,名声不好说的也是在士林的名声,在民间的民声还是不错的,算起来他这也算是名声在外,权钱皆有,事业有成了。

    做臣子做到他这份上,也算是比较出类拔萃的了,他大抵算得上是如今朝堂上最为炙手可热的新贵了,只要恩宠还在,那么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都说成家立业,业立起来了,眼看着也快要成家了,虽然是包办婚姻,只是无奈之举,他被迫答应的,但朱瑞澄也算得上是难得的良配了。

    也就是不愿意靠牺牲一个女子获得朱棣的信任,不然国家安排老婆,还是个郡主,长得也不丑,绝对的白富美,换成以前的苏泽得高兴的几晚上睡不着觉,这种好事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最关键的是,不需要彩礼,不需要车和房,甚至国家还奖励给了他一座婚宅,是专门修建的,虽然苏泽如今看不上这些东西了,可他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这桩婚姻除了是赘婿之外,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可以说他如今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爱情事业双丰收,可以说他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老朱家人还是不错的,嗯.......

    就在苏泽一边悠哉悠哉的喝茶,一边想着日后美好生活的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了。

    “进!”苏泽听到敲门的声音之后睁开眼睛哼了一声。

    江绪闻声进来,走到苏泽身前禀报道:“少爷,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妥了,如今交易中心的股票除了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价还在跌之外,其他股票的股价都稳住了。”

    “嗯,知道啦,还有事吗?”苏泽见江绪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样子,于是出声问道。

    江绪立刻回禀道:“少爷,这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咱们真不管了?”

    “不管,他们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收拾,本少爷才懒得给他们擦屁股!”苏泽想都没想道。

    稳住其他股票的股价是因为其他股民遭受了无妄之灾,苏泽不想破坏股民们对股票的信心才会出手救市,可蒸汽机研究公司本来就是支长期股,股价是被那些投机者炒上去的,他自然不会出手给那些投机者擦屁股。

    就算魏国公也买了许多股票又如何,生意就是生意,一码归一码,他不能因为魏国公也参与了,便改了主意,这是原则问题!

    江绪也不问为什么,只是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少爷,宫里也买了好几万股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还是在高价买进的,按照现在的股价来看,怕是亏了不少,咱们不管的话,是否会给少爷您惹下些麻烦?”

    苏泽这下坐不住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怀疑他听错了,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玩意儿?”

    “宫里也买了股票,是那个一直待在交易中心的小宦官买的,他肯定是拿不出来那么多银子的,所以小人估计是那位买的!”江绪指了指屋顶说道。

    苏泽这次听清了,有些无语的望了望屋顶,表情有些怪异。

    卧槽,这特么叫什么事啊,皇帝也炒股?

    “算了,咱们交易中心要保持公平公正,维持市场秩序,就算陛下炒股了也得自负盈亏,不能搞特殊,不然陛下搞特殊,太子以后要是也炒股要不要也要给予方便?”

    “给太子给予方便了,那太孙呢,汉王呢,各位部堂呢,所以这个先河不能开,不能因为陛下炒股了就破例,股市里面要一视同仁,都是少爷我的韭菜.......咳咳,客户,没有什么陛下,听懂了吗?”苏泽及时改口道。

    苏泽有些懊恼,最近实在膨胀了,居然特么一不小心居然说出了心里话,那可是苏某敬爱的陛下啊,怎么能是韭菜呢?

    就算是韭菜,那也是比较大个的韭菜,不是一般的韭菜!

    主要是他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要一碗水端平,不能因为朱棣亏钱了就破例,皇帝咋了,只要炒股了就是他苏某人的韭菜,只有被割的命,万没有他这个庄家还要贴钱进去帮着赚钱的道理。

    从未听说过有赌狗或者股民亏钱了,庄家和资本介入去帮着股民挽回损失的!

    天底下就没这个道理,他没趁着这时候割朱棣的韭菜,继续做空让朱棣手里的股票变成一张白纸,或者等到最低价再收回来,已经算是给了朱棣面子了,这还是看在朱棣是皇帝的份上。

    要不然,哼哼,苏泽会让朱棣明白什么叫做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还别说,苏泽还真有些意动,原本不打算插手蒸汽机研究公司股价涨跌的他,竟然破天荒想要插手一次,甚至胆大包天的想继续做空股价,然后狠狠的割朱棣的韭菜,坑朱棣一把。

    也没有别的什么原因,主要是他觉得皇帝的韭菜割起来应该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想归想,苏泽还是没敢作死,不然让朱棣知道真相,朱棣能扒了他的皮!

    苏泽叹了口气,心中安慰自己,算了,不割朱棣的韭菜了,穷鬼容易输红眼的,万一解决不了问题就把他给解决了就麻烦了。

    江绪倒是没在意“韭菜”二字,只是有些担忧的说道:“万一陛下怪罪少爷你怎么办?”

    苏泽一挥袖子,正气凌然道:“无妨,怪罪也就怪罪了,本少办交易中心只坚持三个原则,那就是公平,公平,还特么的是公平!”

    江绪被苏泽的情绪所感染,腰杆都不禁挺直了,虽然他听不懂,但他觉得此时的苏泽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少爷既然为了那些股民的利益,不惜得罪陛下,也要求一个公平,当真是我辈楷模!亏我江绪居然还想着为了不让陛下亏钱,而想要让人把股价抬上去,好歹也得等到陛下手里的股票脱手了再不管,全然没有考虑到其他股民的利益。

    江绪羞愧的低下了头,但还是忍不住看向苏泽,心中感叹道:“好一个不畏强权,刚正不阿的男人,当真是让人心向往之啊,大丈夫当如是也!”

第一百八十六章:朱棣:炒股很简单嘛

    皇宫中,御花园。

    春节期间积攒下来了不少的奏折,虽然大多奏折都是太子帮着处理了,可还是有一部分奏折需要朱棣亲自定夺,所以这个春节虽然文物百官还能有休沐,可他这个却不得清闲,即使是过年期间都还在忙碌。

    寻常的奏折倒也不用他亲自定夺,主要是来自边关的奏折一天三封,不断传递回来,让他有些头疼,心中有些烦闷,索性来御花园散步了。

    瓦剌人可是不过春节的,加之今年的冬天格外严寒,就连关内都有不少地方糟了灾,地处更北边严寒之地的瓦剌等草原部落这个冬天自然更加难过了。

    大明虽然也有不少地方糟了灾,可好歹还有朝廷的存在,会对地方施以援手,救助灾民,国库这些年虽然有些周转困难,不过之前募捐了一大笔钱粮,除去了置办军械粮草,剩余的钱粮倒也能勉强维持住,不至于让朝廷束手无措。

    瓦剌那边可没有大明的条件,他们的生存环境使得他们本就不擅长耕种,是游牧民族,一旦遭了灾,家中没有余粮,就只能杀牛宰羊,可牛羊总有杀完的那一天,又不能全杀光了,总得留种,没了粮食之后,可不就只能南下劫掠了吗?

    瓦剌人可指望不上朝廷帮助他们,他们也没有成熟的机构能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帮助他们渡过难关。

    再者游牧民族本就信奉弱肉强食,只有当草原上出现了一个能压住所有部落的雄主出现,草原才会统一,这也就导致了,在没有统一的时候,草原上是没有什么统一的行政机构的。

    也正是由于游牧民族大多信奉弱肉强食,这也导致了他们的强者是不会去帮助弱者的,甚至比大明的贵族更为过分,更加赤裸裸,甚至是不加掩饰的,弱肉强食在瓦剌等地方的贵族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大明的士绅也好,豪商也好,勋贵也好,好歹有朝廷在上面压着,不敢太过放肆,不然百姓要造反,到了这时候朝廷总不可能视而不见了,尤其是这还是在永乐朝,朱棣可是马上皇帝,铁血手腕那也是有的,至少现在大明的贵族是不敢太过压迫百姓的。

    加之大明的贵族多少要点脸皮,他们虽然也剥削,欺压百姓,可还讲究个巧取豪夺,不会那么直接,瓦剌等草原部落就不一样了,他们更加直接,丝毫不加掩饰,甚至他们的领导者也是这样干的。

    这种特性也就导致了草原部落中即使遭了灾,不但不会有人管,甚至底层的牧民还会被贵族压迫。

    当然,草原部落的贵族也不傻,也知道抢底层牧民的东西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那怎么办呢?

    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内部的矛盾转化为外部的矛盾,带着人南下抢粮食,这就是他们想出来的办法,别管有没有用,至少解决了他们没粮食的问题,这就足够了。

    大明人和瓦剌人都是人,没什么区别,可以说,草原上的底层百姓其实比大明的百姓过的好不了多少,甚至更差,他们也不是人人都想着南下劫掠,可没办法,没了粮食总不能看着家里人饿死,只能被贵族裹挟着南下劫掠了,久而久之,他们就习惯了。

    如果能让那些底层的牧民都有粮食吃,不用饿肚子,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跟着那些贵族南下劫掠的。

    瓦剌的贵族也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那些底层牧民不跟着他们南下可不行,不跟着谁去当炮灰?

    这才是大明和草原上那些部落无法调节的矛盾,因为那些北方的蛮子种不出来粮食,一旦遭了灾,除了南下抢大明的粮食就只能等死了,一次灾吃光了牛羊,他们来年没了牛羊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他们种不出来粮食,他们居住的环境也不适合种粮食,这才是最根本的矛盾所在。

    要知道,大明这次赈灾还是靠募捐上来的钱粮才能赈灾的,国库没钱粮,不代表大明没钱粮。

    先前募捐上来的钱粮可不少,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那是被逼着捐了钱粮的,名义上他们都说是置换了地才交的钱粮,可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士绅也好,武勋也好,都算得上是贵族了,这些贵族把地看的命还重,自然是舍不得置换家中的地,所捐助的钱粮都是往年积蓄下来的钱粮。

    国库没钱粮,可不代表这些人没钱粮,国库没钱粮是因为都花出去了,南征北战,下西洋,修新城,修撰永乐大典,那些贵族可没出一分银子,用的都是国库里的钱粮,都是民脂民膏。

    加之苏泽建言,以利诱之,民间不少豪商也纷纷捐款,想要以此获取些许特权,而民间一些富裕的百姓也是出了大力的。

    朱棣虽然也知道那些士绅,武勋,豪商有钱有粮,可万万没想到那些人家中的钱粮还真不少,稍微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虽然他们拿出了不少的钱粮,但家中绝对还有不少剩余,不然他们不会眼都不眨的就捐出来这么多钱粮。

    一个个口头上叫着厉害,忠君爱国,仁义道德,可实际上呢,都是守财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那是绝对不愿意付出的,甚至还比不上那些百姓。

    那些百姓尚且知道有余力要为朝廷出上一份力,自发捐助了钱粮,他们也知道瓦剌人如果真进了关,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百姓,所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愿意出一份力的。

    南边的大明人可能没多少感受,可北边,尤其是靠近关外的大明人感触是很深的,以前是燕王坐镇北平,庇护百姓,后来陛下更是迁都来了北平,为的就是御敌于外,天子守国门,不让北方那些蛮子进关烧杀劫掠。

    在燕王没来之前,北边可算不上太平,那些北方蛮子一但没了粮食就会南下烧杀劫掠,导致民不聊生,不少人失去了家人,经历过那些的老人还没完全死去,仇恨还未消失,骨子里血还未彻底冷下来。

    他们自然知道瓦剌人来了他们会遭殃,所以一听陛下要为北征募捐粮食,纷纷拿出家中多余的粮食支持朝廷。

    朱棣恨的就是那些饱读诗书,锦衣玉食,口口声声仁义道德之人居然还没那些被他们说是愚昧无知的百姓明事理。

    百姓尚且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那些人却不知道,又不要他们上战场杀敌,只是要他们出点钱粮罢了,居然没一个人表态的,若不是苏泽,恐怕现在都凑不齐北征伐的军费,何其可恨!

    也正是因为如此,朱棣才有些迫切的想改变这种现状,朝廷不能每次都伸手问下面的官吏,士绅豪商要,还是得国库充盈才行。

    一开始其实朱棣没那么迫切,因为在他看来苏泽和朱瞻基的想法过于天真了,想要变法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不看好,也不想冒险,因为一个不慎就会使得大明江山不稳,天下动荡。

    可经历了捐款一事,朱棣觉得应该变一变了,既然你们不自觉,那朕就逼着你们自觉好了,可他不能轻易表态,朱瞻基也不能,因为他们的身份不同,不能轻易表态,容易导致事态变得严重起来。

    既然他们都不能轻易表态,那么就需要找一个代言人,需要找一把刀,刚好就有现成的刀,那就是苏泽。

    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苏泽干的挺好的,虽然一些手段算不上光彩,可只要能干成事,那就好手段,好办法。

    朱棣觉得苏泽这人怎么说呢,简直就是个全才,治理一方能将地方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商业上也颇有手段,能化腐朽为神奇,学识上也有建树,年纪轻轻竟已经编写了许多书出来,虽然那些书他看不太懂就是了。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苏泽居然还懂军伍,这实在是意外之喜了。

    苏泽治理一方的本事自不用多说,清风县他虽然只去过一次,可也能看得出来那里的百姓生活的如何,居然比京城的百姓还要富足,实在是匪夷所思。

    西山原本是一片荒芜之地,可自从苏泽接手之后,前后几个月,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些都是他亲眼看见的。

    学识其实算是苏泽的弱项了,因为目前来说,苏泽的学问并不被大众所认可,不是主流学问。

    虽然苏泽的是二甲进士,可朱棣觉得他这个二甲进士有些假,那字写的是狗爬似的,也不知道当初苏泽是不是科举舞弊了才能中二甲进士。

    但也有疑点,他翻过苏泽科举时的考卷,发现以前苏泽的字写的还是不差的,所以有些瑕疵,不过此事他倒是没多想,只当是这几年苏泽有些懈怠了,没有怎么动笔,所以字才会写的和狗爬一样。

    夏元吉倒是对苏泽的几个学算学的弟子赞不绝口,甚至想要留在户部,给个吏员的身份,但也只是吏员,不是官,差的还是有些远的。

    这一点就注定了目前苏泽在士林寸步难行,甚至还会受到排挤,被视为是离经叛道,不过他倒是不在乎苏泽是不是离经叛道。

    苏泽懂军伍中事他也是早就知道的,毕竟苏泽在清风县就开始暗中培养私军,私造火器了,懂军伍也不是太出人意料,只是没曾想苏泽还不是纸上谈兵,瞧着好像还真有几分像模像样的,这就有些稀奇了。

    纸上谈兵的读书人朱棣见了不少,可苏泽不像是那种纸上谈兵的读书人,甚至还能亲自动手改良火器,实在是意外之喜。

    苏泽商业上的才情更是无人能出其左右,各种各样新奇的花样层出不穷,明明是其貌不扬的东西都能被他把价格给炒上来,更是在短短时间内就赚了不少银子,是多少人穷其一生都赚不到的银子,仿佛他天生就是个做商人的料。

    如今连生意都做到宫中来了,那什么香水,面膜,如今在宫中很是畅销,甚至一些妃嫔还专门托太子妃捎话给苏泽让苏泽特制出一些特殊香味的香水。

    这些也就算了,关键是苏泽不但做妃嫔的生意,还做那些宫女的生意,卖的倒不是香水面膜,而是一种叫卫生棉的东西,说是让女子在月事来了的时候用,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你苏泽一个大男人,为何偏要做女子的买卖,喜欢弄些妇人用的东西?

    你有那个时间,多去研究点别的利国利民的东西不好吗?

    要不是苏泽识趣,赚了银子还知道交税,就凭苏泽敢在宫里做生意,朱棣都能扒了他的皮,大概也只有苏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宫里做买卖了。

    也正是这些日子收上来的商税让朱棣知道商税其中有多大的利益,以前朝廷倒是忽视了,夏元吉过年前给他汇报了一笔账,就是商税的帐,他从未想过仅靠商税就能收上来这么多银子。

    这还只是三十税一,就能收上来这么多银子,那要是按照苏泽说的法子重新商税,推行天下岂不是收的更多?

    花园中,朱棣背负双手,不紧不慢的踱步,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后面那些宦官宫女远远的跟在后头,不敢打搅陛下想事情,只是远远的候着。

    忽然,后方的宫女宦官散开了一条路,王贵妃缓缓走到了朱棣的身边躬身行礼,轻声道:“陛下。”

    朱棣回过神来,转身看向王贵妃笑了笑:“爱妃你怎么来了?”

    王贵妃虽已经年过三十了,但美貌不减,反而更添了一份贵妇人的端庄和独特韵味,她笑吟吟道:“臣妾这不是想陛下了吗,都好些天没见陛下了,陛下今日怎么有闲心来御花园散步了?”

    “心情烦闷,出来走走。”朱棣顺手牵着王贵妃的手,边走边说道。

    “陛下何事心情烦闷,可否有臣妾能分忧的地方?”王贵妃蹙眉道。

    朱棣摇了摇头没回答,而是看着王贵妃头上的头饰问道:“爱妃,你头上那支簪子哪去了?”

    朱棣对王贵妃倒也还算重视,竟然能发现王贵妃头上少了支簪子,那支簪子可是王贵妃当年进宫时带进来的,这些年一直爱不释手,就算他这些年赐下了不少的首饰,也不见王贵妃换下那支簪子,今日他才发现似乎好些天没见王贵妃戴那支簪子了。

    王贵妃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头饰,笑道:“前些年陛下为了筹措北征的粮草愁的睡不着觉,臣妾就想着替陛下分忧,所以就变卖了一些首饰,捐给了朝廷,也算是臣妾的一点心意了。”

    说着,王贵妃还生怕朱棣误会了什么,连忙补充道“陛下,您赐给臣妾的那些首饰臣可不敢变卖了,都好好的珍藏着呢,都是卖的自个的。”

    朱棣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拍了拍王贵妃的手说道:“爱妃有心了,但也不需要变卖了首饰,那支簪子可是你最喜欢的。”

    “这样,朕现在就让人去买回来。”

    说完,朱棣也不管王贵妃答不答应,就招手喊来了王忠吩咐道:“你现在派人去把贵妃娘娘卖出去的首饰都买回来。”

    虽然很感动,但王贵妃还是懂事的说道:“陛下,不用买回来了,不过些首饰罢了,就不用再破费了,朝廷现在也难,若是被朝臣知道了,恐怕又要.......”

    不等她说完,朱棣就打断了,挑了挑眉道:“爱妃不用担心,朕用自己的银子给你买回来,不用国库的。

    王贵妃有些讶异道:“陛下您不是没银子了吗,怎么.........”

    察觉到说错了话,王贵妃连忙住嘴请罪道:“还请陛下恕罪,臣妾失言了。”

    王贵妃有些惶恐,虽然陛下的私房钱没多少是事实,但也不能直接说出来,不然有损陛下的脸面。

    朱棣倒是没想那么多,看着王贵妃诚惶诚恐的要跪下直接一把拉起了她,带着有些炫耀的语气说道:“爱妃还不知道吧,朕先前炒股赚了一大笔银子,仅仅几天就赚了十多万两,那可都是朕凭本事赚回来的。”

    王贵妃虽然不懂炒股是什么,但也十分配合的说道:“陛下好厉害,几天就赚了那么多银子。”

    王贵妃嘴巴微张,眼睛睁得大大的,倒是有些少女的娇憨了,一点都不像是三十多的妇人,只不过这其中的表演成分有多少就不好说了。

    甭管是不是表演,起码朱棣对王贵妃的反应很受用,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人说他在玩股票。

    这事不能让臣子知道,不然那些臣子要炸锅,也不能和儿子孙子说,还真就只能和王贵妃这样的枕边人炫耀炫耀了。

    反正他觉得炒股挺简单的,他只是随便玩玩就赚了十几万两银子,也不怎么难嘛,这种锦衣夜行可不是他想要的,他其实还是颇为得意的。

    主要是锦衣卫的奏报上写了,很多人炒股都赔了钱,而他第一次炒股就赚了不少钱,这让他有些自得。

    炒股那么简单,不就是买涨不买跌吗,怎么可能亏钱?

第一百八十七章:被打脸的朱棣

    “陛下,那股票如今在京里传的沸沸扬扬,不少达官显贵趋之若鹜,就连臣妾在后宫都曾有听闻,陛下可否给臣妾讲讲那股票究竟为何物,陛下又是如何几天就赚了十多万两银子的?”

    王贵妃虽然不懂股票是什么,但她见朱棣难得对一件事物如此感兴趣,所以便投其所好,给朱棣一个炫耀的机会。

    皇帝又怎么了,皇帝也是男人,既然是男人,那么就免不了要在喜欢自己的面子面前表现一番,以炫耀自己的功绩。

    大男子主义,是和中国几千年“男尊女卑“封建思想影响分不开的。

    男耕女织的普遍生活方式,造就了第一批大男子主义者:男人是家庭和社会的主体,在当时的生产力水平下,上帝赋给男人的力量是社会前进的充分必要条件。

    所以妻子无奈下必须遵从丈夫,就是所谓的“三从四德”。

    封建社会时期,女子多为依靠男子为生,如武则天那样的女强人毕竟是少数,甚至在这片土地悠久的历史上也只此一位女帝。

    王贵妃作为朱棣身边多年的枕边人,自从徐皇后故去之后,她便是诺大后宫名义上的执掌者,虽未封后,可这么年下来朱棣对她恩宠不减,她自然知道朱棣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

    虽然那十多万两银子对朱棣来说不算什么,但这是他赚来的,其中意义又会有所不同了,所以即使王贵妃对股票并不感兴趣,但她为了讨朱棣的欢心,还是将话题转移到了朱棣感兴趣的事情上。

    明朝的祖训中就有一条后宫不得干政,但凡事都有例外。

    朱元璋称帝后,曾命令后宫:“治天下者,正家为先。正家之道,始于谨夫妇。”

    意思是妇道人家要谨言慎行,即“后宫不得干政”,其他后宫嫔妃都惧怕朱元璋的天子之怒,都不敢过问政事,唯有马皇后例外,经常劝谏朱元璋。

    朱元璋作为草莽皇帝,独断专行,无人敢劝,他的一生,只有马皇后能以柔克刚。

    可惜,洪武十五年,马皇后去世,朱元璋悲痛欲绝,从此再不立后。

    马皇后之所以被后世誉为贤后,一方面是她确实贤明,另一方面也是他在朱元璋人生中的特殊作用,让朱元璋铭记于心。

    而徐皇后和朱棣的关系也如马皇后和朱元璋的关系差不多,但也有所不同,徐皇后作为大明开国功勋的嫡女,自然也不是寻常人物,朱棣也时常听取徐皇后的意见。

    可王贵妃就算再受宠,也比不上徐皇后在朱棣心中的地位,所以这些年王贵妃很是明确自己的定位,绝不会妄自干涉朝政,反而靠着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讨得了朱棣的欢心。

    果不其然,王贵妃此举算是正合了朱棣的心意了,朱棣好不容易能找人分享喜悦,立马拉着王贵妃的手说道:“爱妃你有所不知,这股票虽然只是一张盖了章的纸,瞧着毫无价值,可里面的门道可不少。”

    “股票本身虽然没有价值,但苏泽那小子弄出来的交易中心赋予了股票价值,凭借股票除了年底能靠着手里股票去领分红之外,还能自由买卖,不记名的买卖,不想要了,随时可以拿去交易中心换取现银,甚至还能拿到那什么银行去抵押贷款,简直和银票差不多了,都可以当成银子用了。”

    “但股价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时波动的,视市场行情而定,市面上的每支股票都是有定额的,是有数的,一共流通的就那么多,有人买就有人卖,买的人多了,股价自然就涨上去了,买的人越多就说明这支股票越有价值。”

    王贵妃也不管能不能听懂,反正就是点头,眼睛眨都不眨的望着朱棣,目光中满是敬佩和崇拜。

    朱棣生怕王贵妃听不懂,举了个例子道:“就和农户们种地一样,虽然都能种出粮食,可不同的地种出来的粮食数目却不一样,有的地能种出很多粮食,有的地却因为不够肥沃而种不出粮食,只要眼光够好,选中了足够肥沃的地,就能种出更多的粮食。”

    “股票也是同理,越优质的股票股价越高,能否选中优质的股票就看每个人自个的本事了。”

    “你听闻的那些人虽然也对股票感兴趣,可真正赚钱的没几个,大多都是亏钱的,这就说明他们没有买到优质的股票。”

    说到这里,朱棣眼睛微微眯起,笑意更甚道:“朕先前就相中了一股票,仅仅才刚在交易中心出现一天,就从五两银子一股涨到了六两,朕一看便知道这是一支优质股,当即拿出了十万两银子买了点玩玩,果然不出朕所料,股价一路高涨,直接从六两银子一股涨到了如今快十两银子一股了。”

    “先前朕已经卖出去了一些,已经收回了大半的成本,如今手里还剩下的股票,就全是赚来的了,只要朕想,放出去立马就能获得现银。”

    朱棣说起股票里的门道也是头头是道的,瞧着还真有些像模像样的,因为苏泽当时是分了宫里不少股票的,所以朱棣对股票还是十分关注的,他也想看看这股票能玩出什么花来,不然也不会专门派了宫里的宦官日日去交易中心盯梢。

    股票的玩法本就不难,很容易入门,朱棣也不是傻子,只要真的感兴趣,钻研过了,自然懂得该怎么玩了。

    当然,会玩是一回事,能不能赚钱就是另一回事了,至少朱棣现在觉得他是玩透了股票了的。

    “哇,陛下好厉害,别人买股票都亏银子,结果陛下您随便买卖就能赚这么多银子,简直太厉害了。”王贵妃如少女一般十分捧场的拍了拍手,仿佛也在替朱棣高兴,眼神中的崇拜也更甚了。

    朱棣笑而不语,显然是十分受用王贵妃的表现,锦衣夜行没啥意思,人前显圣才有成就感,就算是他是皇帝也不能免俗。

    尤其是一个貌美的女子在你身边依偎着给你鼓掌喝彩,很难不让人获得巨大的成就感。

    再说了,他的性格就不是那种喜欢锦衣夜行的,他更喜欢人前显圣,享受臣民的欢呼和夸赞,在战场上,他是百战百胜的大将军,在朝堂上,他是一言便可以决定无数人生死的帝王,在百姓口中,他是平定河山,爱民如子的大明皇帝,在海外,他是其他番邦人人谈之色变的天朝上国主宰者,为何要锦衣夜行?

    就在朱棣自得,享受王贵妃崇拜的眼神之时,身后的宦官宫女队伍有些骚乱,王忠已经吩咐完人去买回王贵妃的簪子了,闻声立马赶了过去。

    “做什么,陛下在和贵妃散心,惊扰了陛下,小心你们的脑袋。”王忠一来就呵斥道。

    那个被朱棣安排去交易中心盯梢的小宦官虽然有些害怕,但也顾不上许多了,十万火急的事情,他要是害陛下亏了银子,脑袋也保不住了。

    见王忠一来,立马焦急的说道:“干爹,交易中心那里出事了,陛下买的股票跌了!”

    王忠猛然一惊,都顾不得“干爹”这个称呼了,神色阴晴不定。

    这个小宦官能在陛下面前讨一份差事,自然不是什么毫无根基的人,宦官都喜欢认干爹,小宦官正是王忠收下的干儿子,也正是因为有王忠这层关系在他才能讨的这份差事,在陛下面前露脸。

    “你细细讲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忠也有些急了,连忙催促道。

    半响,小宦官好不容易讲清楚了交易中心发生了事情,总之就是一句话,陛下买的股票跌了,不只跌了,在他离开交易中心的时候已经跌到了七两银子一股,都在卖,没人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最坏的情况便是现在股价已经跌到了不能看了,陛下手中的股票恐怕变成一文不值的废纸了。

    王忠听完了之后扭头看向还在和贵妃散步的朱棣,神色挣扎了一下,还是挪动脚步快步走向了朱棣,这么大的事还是得让陛下知道才行,虽然陛下可能不在乎亏了多少银子,可他不能不禀报上去。

    “陛下,出事了,大事不好!”

    朱棣这边还在和王贵妃吹嘘他的眼光有多好,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忍不住皱眉呵斥道:“王忠,做什么,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王忠咽了咽口水,低下头不敢看朱棣,一五一十的将他从干儿子哪里听来的交易中心发生的事情禀告给了朱棣。

    朱棣先是不以为意,听着听着眉头就皱起来了,脸色越来越黑,感觉脸火辣辣的,他这才正和王贵妃说完他眼光都多好呢,结果下一秒就被打脸了,还是被打的啪啪响。

    王贵妃也在听,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她刚还在给陛下捧场,结果现在........

    朱棣扭头看了王贵妃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还好只有王贵妃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不然他今天这个脸是丢大发了!

    王贵妃也不笑了,知道陛下现在可能有些恼火,见陛下看来连忙低头,表示她什么都没听见,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她现在也不敢说话了,免得说错了话落了陛下面子,惹得陛下不开心,毕竟这事还挺尴尬的.........

    朱棣不愧是皇帝,遇事不惊的定力还是有的,只见他很快神色便恢复了正常,哼了一声说道:“苏泽那小子胆子越发大了,现在连朕的银子都敢骗了!”

    反正他是不承认他看错了的,那什么蒸汽机股票一直在涨,绝对值得入手,怎么突然股价就崩盘了?

    肯定是苏泽又干了什么,又开始坑人银子了,所以才会如此。

    王贵妃有心想替苏泽说两句好话,毕竟她和太子妃关系亲近,苏泽又是太子妃未来的女婿,也算是一家人了,陛下现在输了银子迁怒于苏泽,也不知道是否会责罚苏泽,她还是有心想庇护苏泽,卖一个人情的。

    可话到了嘴边,她还是住嘴了,现在她不能开口,免得被陛下误会,既然苏泽没错,那错的是陛下咯?

    陛下当然是不会错的,那错的只能是苏泽了。

    王贵妃都不敢说话,王忠自然也不敢,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是否召苏泽进宫来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朱棣一挥袖子道:“罢了,不过亏了些银子,那交易中心的大门上边明明白白写了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既然有风险,亏银子是正常的。”

    他只是那么一说罢了,找个借口解围,不然这脸被打的生疼,他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倒不是真要追究苏泽的责任。

    再说了,就算是苏泽为了坑银子干的,以那小子的精明程度,知道这支股票他也买了,也不会拿这支股票做文章了。

    虽然不会追究苏泽,但朱棣还是颇有些怨气的哼了一声,觉得有些恼火,换成其他时候他还不至于恼火,关键是他这才刚吹嘘完就被打脸了,时机也太巧了!

    “爱妃你自己再走走,朕先回去出去处理奏折了!”说完,朱棣就走了,王忠连忙跟上。

    “恭送陛下!”王贵妃微微盈身,恭送朱棣离去。

    朱棣等走远了之后,扭头望了一眼,见王贵妃已经走了,才自言自语道:“股票此物简直歪门邪道,玩物丧志,这和赌博有什么区别?”

    “依朕看,交易中心就该取缔,不能纵容这样的场所所在,不然得有多少人因为炒股家破人亡?”

    “赌博不可取,王忠,你现在就传旨下去,令锦衣卫东厂,严查赌坊,朕不希望在京城里再看见有赌坊的存在!”

    王忠神色有些异样,连忙领命,只不过他有些迷糊,他记得陛下之前还在夸股票是个好东西,利国利民,不但能每个月上交给朝廷不少赋税,还能规范商人。

    陛下自己本人还在交易中心靠着买卖股票赚了不少银子,这两天很是高兴,为何陛下现在一反常态,又要如此贬低股票?

    总不能是因为陛下亏了银子吧?

    可他怎么记得,陛下早就把本收回来了,最多也就是不赚,但无论如何也谈不上亏啊?

    再说了,就算要取缔交易中心,取缔就取缔好了,可交易中心又和赌坊有什么关系?

    殊不知朱棣说的都是气话,他当然知道股票有优点,别的不说,能约束商人这一点就让他十分满意了,任何想在交易中心发售股票的产业,其所有者都要将挂牌产业的账簿公之于众。

    而看交易中心现在趋势,未来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商贾将名下产业挂牌,用以筹措资金,或用以扩大规模,或用未来的收益换来眼前的现银,总之交易中心的存在对于商贾而言是一件好事,对于朝廷也有很大的好处。

    收取商税自然要查账簿,可难免有人为了逃税避税而弄虚作假,交易中心的存在可以一定程度的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毕竟商人要是不公开账簿,股价自然会受到影响。

    这么好的一个场所,如今再刚刚起步,他还想看看以观后效,自然不会因为他亏了银子现在就取缔了的,他还不至于气度如此之小。

第一百八十八章:大明超级联赛的雏形

    朱棣就没想过要现在取缔交易市场的存在,至于他说要取缔全京城的赌坊完全是因为找个出气筒。

    再者赌坊这类的地方本就不应该存在,他早就心整治这种不良风气了,只是一直杜绝不了,就算明面上朝廷不允许民间开设赌坊,但还是有人开设地下赌坊,背后还牵扯了无数的利益,不是说根除就能根除的了

    不过苏泽的一些举措倒是给了朱棣些许灵感,那什么足彩也好,还有最近西山出现的福彩也好,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赌博的一种,但由于管制很严,不允许大规模投注,更多的是为了给百姓找点乐子,娱乐一下。

    这就避免了很多人因为赌博导致家破人亡的情况发生,就连一些底层百姓也能投个几文,十几文玩玩,就算输了也无伤大雅,不会造成特别大的损失,赢了也算是意外之喜,图个乐子。

    而就算是有那种赌性大的赌徒,想要倾家荡产的去赌博也不可能,因为投注额是有上限的,你再有钱,最多也就只能投注一千两,再多苏泽不卖给你,想赌也没法子。

    由于西山足彩现在还是刚起步阶段,目前的体量还很小,基本上投个一千两买一场足球的彩卷,也就只能翻个倍,赚一千多两,有这么多银子的人自然是看不上这点收入的,还不如去交易中心炒股。

    因此购买足彩的大多也就是为了看比赛图个乐子才会花这么多银子去买足彩,想发大财的也不会靠买足彩去发家致富。

    至于福彩就更划不来了,都说了是福利彩票,只是买一串写有数字号码,然后等着开奖,开奖后一等奖能拿五百两银子,二等奖三百两,三等奖一百两,剩下的就是安慰奖和参与奖了,十来两银子。

    达官贵人们是看不上这点银子的,也不会那么傻花一千两就图中个五百两,收获和付出不成正比,所以更多的还是那些百姓们乐子其中,想着碰碰运气,中了当然是意外之喜,不中也就损失几文钱,损失不大。

    既然杜绝不了赌博的情况,即使朝廷明令禁止了,还是会有人铤而走险,那么索性干脆就不禁止,只管制,加以限制,让其合法正规化,与其放任民间暗中开设赌坊还不如让朝廷来管理。

    也有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想着从中牟利,想着彷造彩卷去兑奖,但苏泽采用的措施是抓到了便重惩,在被抓了好几个彷造之人后,这种情况便得以彻底改变了,因为划不来。

    就算是最大的奖也就是一等奖的福彩,五百两银子,为了五百两银子搭进去下半辈子,傻子才会冒这种风险。

    自从足彩这种新奇的玩法出现后,不是没有人暗地里开下盘口,供给那些不满足小金额赌注的赌徒赌博用,但自从那些地下盘口卷款跑路后,就没几个人相信地下盘口了。

    毕竟虽然正规的赚的是少了些,但好歹钱能拿到手,地下盘口赚的再多,拿不到手都是百搭。

    别人也许不知道其中内情,但朱棣是知道其中内情的,那些卷款跑路的地下盘口都是苏泽自己弄出来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让那些赌徒们长点记性,要买彩卷也得去正规的地方买,不然拿不到银子。

    法子虽然损了点,但的确很有效,至少现在暗中给足球开地下盘口的认真的少了,有是有,但不多,因为他们的信誉已经被苏泽给毁了。

    这样不但能满足百姓们的需求,给了他们一个找刺激的途径,还能替朝廷解决不少的麻烦,减少和避免因为赌博而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情况发生。

    既然杜绝不了赌博的发生,那就加以管制,富人去交易中心,穷人去足彩福彩,这样就算是输钱也在可控范围内,朝廷还能随时叫停,简直是一步秒棋。

    朱棣越想越觉得不错,所以他现在下旨要对京城的赌坊下手了,直接严打,把京城那些地下赌坊都给抓出来,只允许交易中心和足彩等地方存在,因为这是可以控制的,而不是地下赌场那种无法之地。

    朱棣虽然表面上是因为输钱了迁怒苏泽,但实际上心里门清,再者他的本金早就收回来了,充其量只是没赚钱,亏多少是不存在的。

    再说了就算输个十多万两他也不会当回事,也许这笔银子对于其他人来说很多,可作为一国之君的他自然不会当回事,就和寻常人没了一顿饭钱差不多。

    可说是这么说,朱棣越想心里越不舒服,虽说十万两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终归是输钱了,这输钱了还是会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

    就像很多人买足彩一样,只是买了十块二十块,一顿饭钱,一开始可能不会当回事,心中还会安慰自己,没事,也就一顿饭钱,不就几十块钱嘛,看球嘛,开心最重要,大不了下次赢回来。

    可等到上床睡觉的时候,越想越不是滋味,甚至还会心痛输了的那几十块钱,早知道就不赌了,有这钱买点吃的难道不香吗?

    平时可能很多人花钱买东西的时候,花再多都不会觉得难受,毕竟好歹东西是买到手了,钱不算白花,可要是赌输了几十块钱,能难受整整一整天,连觉都睡不着。

    现在的朱棣也是这种心理,他明明很看好蒸汽机研究公司股票的,所以才会拿银子去玩,其他那么多股票他都没看上眼,唯独看中了这蒸汽机研究公司的股票,结果却亏钱了,与其说是亏钱,还不说是否定了他的眼光,证明了他的眼光不过如此,这让他的心理落差有点大。

    于是原本朱棣要回去批阅奏折的,走着走着忽然换了个方向,带着一头雾水的王忠等人往宫外走去了,他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亏的,不然他今晚可能睡不着觉。

    比起他眼光不行,他更愿意相信是因为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所以他要去看看。

    而在交易中心的苏泽还不知道朱棣要来找他麻烦了,此时还在乐呵呵的数钱,是真的在数钱。

    交易中心因为资金流通比较大,买卖股票用银子不太方便,因此这里是最早用上纸钞的地方之一了,隔壁就有银行。

    股民们在交易中心达成交易之后,可以采用纸钞的方式结清,数目较大的也能在交易中心的监管下去银行转账,也就是将存在银行的银子,转到另一人的名下,不过转账需要时间。

    因为由于没有网络,所以转账的方式还是比较复杂的,在交易中心旁边的银行登记了之后,还得等到账本传回西山的总行才算是转账完成,取银子也得去西山取,存银子或者兑换纸钞倒是可以在交易中心旁边的分行办理业务。

    而分行的现银和账本每天都会在镇国卫的护送下运到西山,安全十分有保障!

    这种方式虽然麻烦了点,但大明人也都习惯了,毕竟钱庄也差不多是如此的。

    苏泽乐呵呵的数着钞票,手都快数抽筋了,这些事情本不用他亲自动手的,但他就喜欢这种数钱的感觉,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苏泽这边正乐呵呵的数着钱,有人在门口通报了一声,说是马世杰来了。

    苏泽放下手里的纸钞揉了揉胳膊,让马世杰进来,马世杰进来之后先是行了个礼,随即连忙告罪道:“先生恕罪,学生来迟了。”

    苏泽摆了摆手说道:“无妨,股价已经被为师稳住了,西山那边也需要你盯着,怪不得你。”

    马世杰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解释道:“主要是今日西山那边有一场比较重要的足球比赛,投注额比较大,所以学生需要在那边盯着他们调整赔率,这才耽误了功夫。”

    交易中心这边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本来是要他这个操盘手在场的,如果他之前在交易中心的话,不说能瞬间稳定股价,但至少股价不会波动的那么厉害。

    可由于西山那边今日有一场比较重要的足球赛,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连一向对足彩没多少兴趣的京城那些达官显贵的子女都纷纷去投注了,投注额太大,若是不随时操控赔率,恐怕会亏不少银子,这一耽搁就来的有些玩了。

    蹴鞠本就深受大明人的喜爱,只是军中禁止蹴鞠,民间还是有不少人喜欢踢蹴鞠的,而足球这一项和蹴鞠差不多的运动出现之后,立刻引爆了大明人前所未有的热情。

    蹴鞠相对来说要求比较高,需要技巧,不是一般人玩的来的,想要踢好蹴鞠那得花不少的功夫才行。

    而足球则不然,相对来说比蹴鞠入门要简单不少,更容易被大众所接受。

    自从西山上次举办了一场足球赛后,民间也组建了许多足球队,出现了很多足球爱好者,很多达官显贵本就有蹴鞠的基础在,更是对足球这一项运动趋之若鹜,他们不但自己踢,还搞起了球队,有了俱乐部的雏形。

    苏泽一看来劲了,立马让人批量制造足球,还宣布在西山承办足球比赛,甚至设立了奖金。

    甚至他准备将比赛一直办下去,把联赛给搞出来,等以后还能搞个大明超级联赛玩玩,让大明各个地方组建球队来踢联赛。

    这是大明足球的一小步,却是全世界足球的一大步,等到以后足球跟随着大明的脚步走向海外,遍布全世界,这样还能搞个世界杯玩玩!

    苏泽都想好了,这以后的世界杯奖杯不叫大力神杯了,就叫大明神杯!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在苏泽只能搞个简陋的联赛玩玩,图个乐子。

    由于草皮技术还是苏泽独有的技术,目前也只有西山才有足球场,所以当苏泽宣布举办比赛后,立马就有很多人组建球队参赛。

    虽然大多是野路子出身的球队参赛,但观赏性也是极高的,比赛规模越来越大,参赛队伍越来越多,就连汉王都从军中选拔出来了精兵良将组建了一支球队。

    还别说,汉王还真有几把刷子,弄明白足球的规则之后,立马开始特训队员,由于他选拔出来的队员都是军伍中人,身体素质比较高,加之军中也有配合,所以汉王的球队在目前所有的足球队当中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强队了,也就只有寥寥无几的队伍能掰掰手腕。

    今日将要进行的比赛正是汉王组建的汉王威武队对战清风队,是一场焦点赛,至少在现在来说是当之无愧的大明德比!

    清风队早就组建了一两年了,队长更是苏泽,技术,战术,配合都是顶尖的,以前只是在清风县踢足球比赛,后来来到西山后更是大放光彩,无论什么球队遇上了全是正式队员的清风队都只能是惨败!

    不是输球那么简单,而是输几个的问题,也就是上次苏泽顾及朱瞻基的面子,上的都是替补不说,还放了一海洋的水,不然苏泽能带着清风队踢太孙队两位数,而不是一比一双方握手言和。

    前锋丁航本就是练家子,加上身体素质极好,接触足球也比较早,所以更是当之无愧的金牌射手,往往一个人就能踢穿那些刚组建没多久的足球队后防,如过无人之境!

    而汉王威武队算得上是一支黑马球队了,最近踢了几场比赛,虽然对手的水平都不高,但也观赏性十足,全胜的战绩也足以说明这是一支不容小觑的黑马队伍!

    这场比赛还没开始前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很多人都期待无一败绩的汉王威武队和同样无一败绩的清风队之间的比赛,到底谁才是如今最强的球队,似乎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现在在京城,有钱人家的生活大抵是这样:老子炒股,儿子赌球,时不时吃上两顿小火锅,相当的自律!

    苏泽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马世杰先坐下,瞧马世杰这上气不喘下气的样子就知道他是火急火燎赶到交易中心来的。

    马世杰说起了足球比赛,苏泽当然也知道今天是谁和谁踢,不过他也不打算多关注,至于操控两支球队踢假球也是不存在的。

    那些赌球的人不少人都骂是假球,可实际上苏泽真懒得去操控比赛,说白了,现在的足彩他就算赔钱能赔几个钱,犯得着操控球队踢假赛吗?

    一场比赛只有胜平负三个结果,看似很好猜中,实则不然,最大的误区便是大众会认为强队会赢,这种想法其实是非常幼稚的。

    竞技比赛之所以有其魅力便是因为其不确定性,不到比赛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胜者会是谁。

    左右一场足球比赛胜负的因素有很多,有球员身体素质,踢球时的战意,斗志,状态,技术,配合,战术等等因素,甚至还有主客场因素,在熟悉的场地踢球自然比在不熟悉的场地踢球来的得心应手一些,这些因素都能左右比赛的最终结果。

    所以去看待一场足球比赛的胜负,不止是看两边球员纸面实力谁更强就能行的,爆冷的情况在足球比赛里并不罕见,甚至时有发生。

    今日这两场比赛看似清风队要比汉王威武队占据优势,但就连苏泽都不能保证清风队一定能赢。

    汉王组建的队伍的时间虽然不长,看起来没有清风队强,但最终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就战意和斗志而言,汉王队的球员都是军伍出身,还是其中的佼佼者,加之队长是汉王,战役斗志那是绝对不缺的。

    身体素质清风队也不占任何优势,配合,战术也许是清风队占优,毕竟配合了那么久,但汉王队的配合也不容忽视,算起来清风队最大的优势还是技术上要占上风。

    现在也许球迷们更看好清风队多一些,毕竟是一支老牌强队了,且从无败绩,唯一一场打成平手还是上的替补加上放水,剩下的比赛全是大比分获胜,虽然汉王队实力也不俗,可毕竟刚组建没多久,看好汉王队的并不多。

    可苏泽却不这样想,清风队是要比汉王队占优势不假,可清风队的主力前锋并没有上,丁航,苏五等人包括他这个队长都没有上场,在面对汉王时恐怕会有些畏手畏脚,战意和斗志恐怕差了一筹,不敢放开了去踢。

    而汉王既然组建了足球队自然不是为了输去的,肯定是想赢的,汉王队的队员在汉王的带领下肯定不敢松懈,肯定拼了命也要获得胜利为汉王争口气。

    苏泽都能猜到汉王的战术布置,上半场多半是死守,力求不丢球,毕竟汉王队的技术是比不上清风队的,自然要选择稳妥一点的法子,不丢球就算成功。

    到了下半场,汉王队的主要战术依然是守,但相对来说会比之上半场更加激烈些,多半会以防守反击为主,打快速进攻。

    而清风队面队久攻不下僵持的局面,势必会着急,迫切的想要进球,这就给了汉王队机会。

    一旦汉王队抓住了机会,那么很有可能先一步攻破球门,占据上风。

    接下来清风队若是即使调整战术的话还好,尚有扳平比分再反超的机会,怕就怕清风队丢球后失了分寸,不改变战术,依然想进攻扳平比分,清风队越急,反而中了汉王的下怀。

    汉王毕竟也是军伍中人,领兵打仗的一把好手,用起兵法来自然也不会差,所以苏泽不看好清风队能获胜,恐怕会迎来首败,甚至是一场大败。

    苏泽听了一下马世杰对于投注量的汇报,果然是买清风队的人更多,心中摇头不已,恐怕这场比赛结束后又要有不少人大骂是假球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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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8844/ 第一时间欣赏大明:三朝帝师,从永乐开始最新章节! 作者:那就开摆所写的《大明:三朝帝师,从永乐开始》为转载作品,大明:三朝帝师,从永乐开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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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三朝帝师,从永乐开始介绍:
苏泽穿越明朝,成为北平城不远处的一处小县令。

因缘巧合之下,朱瞻基途径清风县。

当他看到清风县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之后,顿时惊为天人。

一番交谈,朱瞻基被苏泽所折服,化名黄泰顺,与苏泽成为至交好友。

后又被朱瞻基引荐给了永乐大帝。

从此苏泽开启了属于他的传说。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大明王朝的守护者,全球首富,朱棣的得力干将,朱高炽最坚实的支持者,朱瞻基的亲密战友。

宗藩制度的掘墓人,士绅口中的乱臣贼子,新学的开创者。

驱瓦剌,收交趾,灭倭寇,征西洋,无一不有他的身影。

凡日月所照之地,皆是我大明疆土,汉人河山。大明:三朝帝师,从永乐开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三朝帝师,从永乐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三朝帝师,从永乐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