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高王子。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只能这么做了！”
姚坤持剑指高肃的颈脖处，他犹豫了一会，下定决心：“抱歉了！高王子！”
高肃无力的抬头望向姚坤，剑刃距离他的颈脖处仅仅只剩下分毫：“到此为止了吗？也罢……父王，母后，我来看你了！”
一团白光突然将整个鬼谷圣地笼罩在内，在古榕树顶端的鬼谷下意识的笑了出来：“算了，我给你一个面子，下不为例……”
“这里是……感觉好像来过这里。”
四周一片空白，无尽的空白尽显迷茫，高肃忽然想起来，这里不就是心灵空间嘛！高肃的记忆，末殇和那个代表着兰陵王身份的面具，都是这个空间给予他的。
“心灵空间？我怎么……我怎么又回到这里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对啊！我不是应该已经被杀死了吗？我还活着，就说明……”
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高肃也随着警戒起来，后来发现这就是之前的空间之灵的声音，过度的紧张也放松下来。
“我问你，你是谁？”
无论是这个声音还是这个声音说的话，都令高肃感到无比熟悉，当初高肃记忆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他也这么问过高肃这个问题。
当初的高肃甚至连兰陵之地都不知道，更别说自己兰陵王的身份和记忆了。
曾经的他可能会不知所措，无法回答，所以他才承受了那钻心之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肃已经死过一回了。
“我是谁？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吗？过了这么多年，了解了那么多事情，遇见了那么多人，你居然还说不知道？为什么？”
空间之灵质问着高肃，可惜跟高肃第一次进入心灵空间一样，空间之灵说话的语气永远是那么冰冷，不夹杂任何感情。
高肃想着自己反正也死过一回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明明应该被姚坤杀死才对，可又来到了这里，反正他马上还是要死，索性直接放空一切躺在地上。
“我不知道。曾经的我，只是一个活着姚坤身后的小孩子。姚坤是那时候的我唯一的亲人，也是额唯一的依靠。
“稍微长大一点后，我知道我还有家人，可惜他们都不见了，但是那时候我又没有力量。所以我一心只想变强，强的能找到他们。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姚坤离开了我。
“我没有气馁，我依然坚强的活着。我在等待一个机会，后来我就遇见了将军，他让我突破了极限。后来，他又让我进到这个鬼地方。那个时候我到这里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得到了记忆，明白了一切，可以更加专心的练武报仇了。
“奈何将军为秦国将领，与我们兰陵族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犹豫了，却又很快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听命于将军。
“在之后，我被将军派去赵国。在赵国我四处碰壁，结果阴差阳错的来到了廉颇的军营。我在那里一待就是两年，又过了一段时间，我知道了姚坤的身份。当时我的心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久绕我心不散去。
“紧接着，廉颇将军跟当年的姚坤一样，不知所踪。我又借此成为了赵国的镇国将军，登顶了赵国军事。当我受到消息，我的族人攻下来了兰陵之地，我感到既吃惊又高兴。慢慢的，我又感到了不安。因为秦国选举镇国将军，身为赵国代镇国将军的我也因此受邀参加了秦国的镇国将军选举，看着那些列国顶尖的强者，我陷入了沉思。
“我与他们的实力相差甚远，可以说是天壤之别。那时候，自己的国家跟族人正要跟秦国作战，而我还在赵国，没有帮上忙也就算了，我还用自己兰陵王的身份阻止了自己的族人去兰陵之地帮忙，而我其实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兰陵王，我只不过是知道了兰陵王印记罢了。
“直到不久前，我知道了当年的一切。没想到将我养了那么多年的姚坤，曾经兰陵之地唯一的将军，深受父王信任的姚坤，居然就是那个兰陵之地的叛徒。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在过去与现在纠结，最终我还是选择了现在。我深知他是被控制的，或许那不是他本意，但谁又会在意别人是不是真心呢？人们只会看那把刀在谁手上，那个真正的持刀人，却可以永远逍遥法外。
“我必须得给我的族人一个交代，所以我选择了让姚坤去跟逝去的族人赔罪。当我真正对上他的时候，我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到底是谁？天真、复仇、希望、忠诚、救赎、欺瞒、隐忍、弱小、旁观、真相、抉择……这些东西都把我搞疯了。我是谁？是将军手底下的一个兵，是兰陵王之子，又或者我就是兰陵王，廉颇的兵、赵国的镇国将军、间谍……
“我是谁？我也搞不清了！”
高肃将这些积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之后，果然变得好多了。
空间之灵发出了他那无感的声音：“你是谁不重要，没有人会在意你是谁。就像那被持刀人拿在手里的刀一样，没有人会在意，持刀人他们打不过，于是他们便将仇恨转移到没有情感的刀上。
“人就是这样，你是谁没有在意，关键的是，你自己想成为谁？”
空间之灵话音刚落，高肃的面具不知道为什么漂浮在高肃的眼前，面具闪着幽蓝色的火光，分外妖娆。
“戴上他，如果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话，就试着把他摘下来吧！”
高肃站起身来，盯着面具看了半天自嘲的笑了一声。
伸出手摸了摸面具，那幽蓝色的火焰对他没有产生任何攻击性，确认完毕后，高肃一把拿起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刹那间，幽蓝色的火焰包围了高肃，高肃感觉自己的全身上下就连神经都在被这股火焰焚烧着，痛苦之余，高肃却有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啊！我……想成为谁？我就是兰陵王！同时……也是白起手下的一名兵！我是……高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