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路向西
远处的天空，几道古怪的闪电划过。
牧阳看着脚下那根白花花的臂骨，心里一阵发怵。
这大小，这长度，绝对是人的骨头！
虽说黄沙下埋藏着的尸体数不胜数，走在沙漠中被骨架绊倒都是常事。
不过这根骨头却不一样，这根是新鲜的！
骨头的一端还连着几片带血的碎肉，像是刚刚被某种怪物啃食了一般。
“每当起沙暴的时候，部落里的老人们都会说沙暴里面藏着吃人的怪物，千万不要出门。我之前还以为他们嘴里的那些传说都是骗小孩子的，没想到是真的！”
一旁的塔莉娅也看到了这根骨头，望着漫天的黑暗与砂砾，喃喃道。
“我们得小心了！那个吃人的怪物就在附近！”
牧阳握紧了弯刀，刀柄上雕着的那条小蛇似乎活了过来，在他的掌心盘踞。
他能感觉一种极度渴望的情绪从那把名为卡西奥佩娅的诅咒的弯刀上传来。
是的，这把刀居然有着自己的情绪！更不可思议的是，牧阳居然能感知到！
它在渴望着沙暴中的某样东西！
狂风不停呼啸着，就像是怪物在耳边的怒吼。
两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时刻准备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未知怪物发起攻击。
但，怪物并没有出现。
牧阳和塔莉娅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万分戒备的状态，紧盯着阴暗的沙暴看了一整晚。
“看……看来怪物是不会出现了。”
随着黎明第一丝曙光的出现，沙暴也逐渐消失。牧阳揉着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已经完全麻木了的身体，转过头对塔莉娅说道。
“是啊，天都亮了。巴巴扬说过所有怪物都惧怕太阳神的怒火，怪物们应该都躲起来了。”
塔莉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着懒腰说道。
“我们现在是准备上路？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两个人都彻夜未眠，牧阳看着塔莉娅脸上挂着的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觉得自己的情况应该也差不多。
“我们出发吧！阿兹尔已经复活，离他的都城越近就越是危险，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进入古恕瑞玛的都城之前找到他们！”
塔莉娅使劲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想要赶走困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对牧阳说道。
“那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牧阳虽然现在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听到塔莉娅的话后，他还是立刻强打起了精神。
他绝对不可能放弃跟着塔莉娅的机会，不说别的，没有塔莉娅的帮助他怕是根本都没办法把名石运到水晶之痕去。
就这样，两人迎着初升的太阳再次出发。
走了没一会，牧阳就看到一具已经变成白骨的尸体，大概率是昨天晚上在沙暴中遇的难。
此时借着晨曦，牧阳能清晰地看到骨头上有着深深的齿印。
这也证明，昨天晚上沙暴中确实是存在某种恐怖的怪物。
只不过不知因何，没有选择攻击牧阳和塔莉娅。
“潜沙兽！太好了，是潜沙兽！”
而正当牧阳还在思考怪物的事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塔莉娅惊喜的呼叫。
“潜沙兽？什么东西？”
牧阳朝前望去，入眼处尽是漫漫黄沙，并没有看到塔莉娅口中的潜沙兽。
“在那儿！就在那儿！我们得快点了！”
说着，塔莉娅一把拉起了牧阳。
两只玲珑的小脚荡起了黄沙，然后轻轻一跃，就带着牧阳一起飞到了半空。
“呜呼！”
塔莉娅松开牧阳，两个人一起跌下。
牧阳失去了平衡，脑袋正对着黄沙就扎了下去。
不过，他想象中狗啃泥的一幕并未发生。
那金灿灿的沙粒仿佛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弹簧床，他跟塔莉娅都被高高弹了起来。
“这就是潜沙兽！我们沙漠里的部落经常靠它搭便车！”
此时的塔莉娅就像遇到了最喜欢的玩具的小孩子，兴奋地在潜沙兽的背上雀跃着。
“还有这种生物？好神奇！”
牧阳仔细观察着身下那看上去跟普通的黄沙别无二致，但摸起来就像海绵一样的潜沙兽的皮肤，发出了惊叹。
潜沙兽身体的绝大部分都埋在沙中，只有跟黄沙融为一体的背部露在外面。
站在远处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察觉不到它在移动。
它移动的极为平稳，速度虽然不快，但也比常人的脚步要迅速几分。
“潜沙兽们的移动方向都是固定的，它们只会向前，直到撞到沙漠里的绿洲才会改变方向。”
“如果这只潜沙兽是向西方移动的，我们正好可以在它的背上休息一会。”
“这个方向是西吗？”
常年生活在沙漠中的塔莉娅居然是个路痴，她指着正西边朝牧阳问道。
“对，这就是西。我们可以……”
牧阳冲塔莉娅点了点头。
“等等！别忘了我的名石！”
话说到一半，牧阳突然想起他的名石还在后面，立刻叫道。
“没忘，这不在这里吗？”
塔莉娅伸着懒腰，四肢平摊，慵懒地躺在了潜沙兽的背上。
与此同时，被伪装成沙块的名石水晶像只鲤鱼一样，从旁边的黄沙中跳了出来，横在牧阳面前。
放下心来的牧阳，也有样学样，躺在了潜沙兽的背上。
彻底放松下来的他，刚躺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怎么辨别潜沙兽还是小时候祖母教给我的，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巴巴扬、染娘、大纺师还有父亲母亲，你们还好吗……”
塔莉娅闭上双眼，自言自语着仿佛梦呓。
清晨的阳光是如此美好，温柔且和煦，躺在塔莉娅身旁的牧阳隐约还嗅到一丝少女淡淡的体香。
牧阳只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喂！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塔莉娅那清亮的仿佛沙漠中清泉般的嗓音在牧阳耳边响起。
“我们到了吗？这是哪儿？”
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牧阳发现太阳已经挂在了天空的正中央。
塔莉娅早已把他从潜沙兽的背上推下，此时正对着潜沙兽离去的背影挥着手。
“谢谢你能载我们一程！织母会保佑你！”
塔莉娅大喊道。
“谢谢你！我们一定会记得你的，有缘再会！”
牧阳也挥起手向潜沙兽作别。
第十七章 城墙在哭泣
正如塔莉娅先前所说，潜沙兽改变方向的地方正是一片绿洲。
漫漫黄沙包围着一个十几米宽的小湖泊，水平如镜，草树丛生，一幅生机盎然的景象。
牧阳和塔莉娅在湖边洗去满头满脸的灰尘与污秽后，重新上路。
一路无话。
他们出发时还不到正午，远远望见传说中那轮巨大的太阳圆盘时已是黄昏。
刚刚从砂砾中升起的太阳圆盘高耸入云，落日的余晖洒在上面，向整片沙漠折射着昏黄的光。
再靠近些，就能看到古恕瑞玛都城那几十米高的城墙。
城墙外临时搭建的营地满是人群，他们都是怀着各种目的从恕瑞玛各地赶来的，有冒险者、有商旅也有普通的平民，热闹非凡。
看到人群后，塔莉娅一路小跑挤了进去，她急着想找到自己的家人。
被甩在身后的牧阳想要赶上塔莉娅的脚步，但转念一想，他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他根本不认识塔莉娅的族人，跟上去只会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他的名石也成了个问题。
没了塔莉娅岩石魔法的加持，牧阳只能把名石扛在肩上朝前慢慢走。
不过，扛着一块半人高的沙石着实是有些怪异，再加上牧阳穿着的那身早就看不出是什么颜色，都快烂成一条条碎布的长袍，一时间，他竟成了整个营地的焦点。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发现了周围人看他那异样的眼神，牧阳不由苦笑。
他又放下了名石，寻遍四周，总算是找个经营杂货的商旅。
他先是给自己买了件恕瑞玛最常见的素色粗布长袍，然后又给塔莉娅挑了件大红色针织长裙，在他印象中塔莉娅应该是喜欢红色的。
躲在商旅临时搭起来的帐篷中换好衣服，牧阳又问他们要了个大麻袋。
把名石水晶装进麻袋里，牧阳用一个粗麻绳把它拖在身后。
这样看起来就正常多了，像拖了个尸体似的，旁人对他也没了兴趣。
“塔莉娅！我在这儿！怎么样？找到你的家人了吗？”
牧阳才刚想去寻找塔莉娅，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她的身影，立刻大声招呼道。
“我听一位老妇人说，她看到一群织匠进到了古城里。”
塔莉娅来到牧阳身边，望着那浑厚的古城墙低落地说道。
“那我们必须马上进城！还犹豫什么呢？”
牧阳拖着麻袋就往城门的方向靠。
“不！你没必要跟我一起，我自己一个人就够了，我来是向你告别的。”
塔莉娅叫住了牧阳，盯着他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你觉得我是你的累赘吗？好吧，我懂了。”
牧阳埋下头，故意压低了语气。
“怎么会呢？你也很强的！像我就很容易受伤，根本做不到你那样！”
“但那可是传说中的阿兹尔！我们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要救出我的家人，我不想连累你。”
塔莉娅急忙解释道。
“还记得我们说过要一起消灭阿兹尔吗？这种情况你怎么能丢下我，独自去面对？”
“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不是吗？”
牧阳激动看着塔莉娅，一字一句地说道。
说到消灭阿兹尔这几个字的时候，他还刻意放低了声，生怕被周围的人听见。
“可是……”
牧阳的话让塔莉娅大为触动，但她的神色还是有些犹豫。
“你可以为了保护你的家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可以为了消灭阿兹尔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共同的信念，为什么不能并肩战斗呢？”
“两个人的力量总是要大过一个人，不是吗？”
牧阳握紧右拳半举在身前，紧盯着塔莉娅的眼睛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们一起战斗吧！”
牧阳的情绪感染到了塔莉娅，她也同样举起右拳，和牧阳碰在了一起。
“恭喜你获得任务【拯救】”
【拯救】
塔莉娅的族人即将变成阿兹尔的奴隶，你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拯救他们。
任务目标：拯救塔莉娅的族人
任务奖励：塔莉娅好感度+100
失败惩罚：无
任务剩余时间：12小时
牧阳没想到他的这番话居然触发了个任务，看到系统提示时他还楞了一下。
“不过在进城之前，你先把这个换上，看看合不合身。你总不希望家人看到你这副狼狈的样子吧？”
牧阳拿出了他之前为塔莉娅挑选的红色长裙。
“这是给我的？谢谢你！”
看到牧阳递过来的长裙，塔莉娅这才发现她现在的穿着似乎比沙漠中的拾荒者还要不堪。
她小脸一红，低着头接过，转身就跑向一边。
几分钟后，一身红装的塔莉娅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脸色虽已恢复正常，但脸颊的小雀斑依然还红得发亮。
那可爱动人的俏皮模样简直拨人心弦，有那么一瞬间，牧阳看得竟有些痴了。
“你的家人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出发！”
牧阳轻轻咬了下舌尖，摒除掉心中的杂念，冲塔莉娅笑道。
“嗯，他们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
塔莉娅重重点了点头。
“不过，刚才你说了我那么多，也该我说你了！”
塔莉娅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着，飘向了牧阳拖在身后那个装着名石水晶的大麻袋。
“怎么了？”
顺着塔莉娅的目光看向身后，牧阳有些不解。
“我们即将要面对的可是阿兹尔，你的这块水晶完全是累赘。”
“你也不希望这么漂亮的一块水晶被阿兹尔夺走，不是吗？”
塔莉娅模仿牧阳刚才的语气，缓缓道。
“我也知道啊，但这块水晶真的对我很重要！再麻烦我也不能丢下它。”
牧阳坚定地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先把它存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等出了城再取出来。”
“就比如这面城墙，我可以暂时把你的水晶融合进这面墙里，除了我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发现。”
一边说着，塔莉娅一边靠近了古恕瑞玛都城那巍峨的城墙，把掌心贴了上去。
“啊！”
但下一秒，塔莉娅就惊呼着抽离了手掌，踉跄跌在一旁，双手捂着脑袋，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怎么了？”
牧阳立刻上前扶住了塔莉娅。
“城墙……城墙在哭泣！”
第十八章 黑云压城
“我听到成千上万生命被生生斩断的哀嚎！他们被烧焦，被活埋！”
“弥留之际的恐惧和痛苦全都被镌刻在岩石里！”
“痛！好痛啊！”
塔莉娅扯着自己的头发，两行清泪从眼角滑下。
“塔莉娅，你没事吧！”
一旁的牧阳看着塔莉娅陷入巨大的痛苦，但却手足无措。
“这根本不是什么重生的城市！这是一座坟墓，一座巨大的坟墓！”
塔莉娅嘶吼着站起了身，岩石中听到声音几乎让她崩溃。
“我必须马上找到我的家人！”
“还有你们！不要再往里面走了！你们根本不知道这座城市究竟发生了什么！”
金碧辉煌的大门前人头攒动，从四处赶来的人们都迫不及待想要瞻仰传说中的古城。
塔莉娅那娇小的身躯奋不顾身挡在了人流前，大声吼道。
“哪里来的疯婆娘？”
“躲开，躲开！别挡我们的路！”
塔莉娅的行为无异于螳臂当车，她的声音被淹没，也根本没人在乎她说了什么。
“沙暴要来了！快点，别挡路，我们快进城！”
而这时，一个男人的惊呼不知从何处响起。
牧阳抬头望去，天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乌云密布，一道道诡异的闪电交织在半空。
“塔莉娅，小心！”
人群潮水一般向古城里涌入，牧阳一把拉开了失神的塔莉娅。
“这沙暴是阿兹尔的阴谋！所有人都被迫进到了城里，他们也将会遭受城墙中那些灵魂一样的折磨！”
“古城会埋葬他们！”
“还有我的家人，他们……”
望着争先恐后进入古城的人群，塔莉娅眼中满是绝望。
“我们可以阻止阿兹尔的阴谋！一定可以！还有你的家人，我们一定会救出他们！”
牧阳把手放在塔莉娅那瘦弱的肩膀上，郑重地说道。
“嗯，一定！”
塔莉娅重重点了点头。
在塔莉娅的帮助下把层层包裹着砂石的水晶沉入地底，两人也汇入人群，被推挤着进入了古城。
众人迈过金色的门槛后，身后那沉重的巨门居然开始慢慢合拢。
剩下那一小撮还在观望的冒险者也终于按捺不住，赶在最后时刻进了城。
轰然一声巨响，古老的城门完全闭合。
城墙内外仿佛两个世界。
城外狂风呼号，电闪雷鸣，宛如末日。
而城内却风平浪静，那一排排鳞次栉比的建筑与雕塑，无不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眼前的一切让刚刚进入古城的人们无比兴奋，他们议论纷纷，但都紧挨着城墙不知该去哪里。
“他们不在这里。”
塔莉娅焦急的目光一遍遍扫视着人群，但却毫无收获。
“别担心，留在城门附近的只是一小部分人，你的家人可能已经进到了城内。”
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牧阳还是走到塔莉娅的身旁，安慰她道。
“城内……”
塔莉娅望着空荡荡的街道，漂亮的脸蛋上愁云密布。
“不能浪费时间了，我们走！”
话音未落，塔莉娅就迈开了步子，跑进了黑暗中。
牧阳也紧随其后。
“阿爸……阿妈……”
塔莉娅的的声音在古城中回响，可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别说织匠们，就连先一步进到城内的其他冒险者也不见踪影。
塔莉娅愈发焦急，她恨不得控制着脚下的石砖把整座古城翻个底朝天，但岩石中那数不清痛苦的灵魂却让她畏惧三分。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塔莉娅突然停下了脚步，对一旁的牧阳说道。
“什么声音？”
听到塔莉娅的话，牧阳警觉地停在原地。
那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呼救声。
刚开始隐隐约约的还听不真切，然而那个声音却越来越近。
那个呼救的女人似乎在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狂奔。
“你没事吧？我们在这里！”
塔莉娅回应着那个女人的呼救，快步朝前跑去。
那是一名披头散发的女人，满脸惊恐，身上那件只有恕瑞玛的贵族们会穿的华丽长袍上满上抓痕。
“救救我！救救我！”
看到迎面跑来的牧阳和塔利亚后，那个女人嘶吼道。
而与此同时，一道黄褐色的身影从黑暗中窜出，闪电一般把那名呼救的女子扑倒在地。
塔莉娅的反应速度极快，在看到那道身影时，一片碎石就激射而去。
但还是没来得及，碎石落在了空处，她的耳边传来女人绝望的惨叫。
牧阳也提刀砍了过去，那道身影一个侧身轻松闪过，收刀不及的牧阳差点就劈到他身下的那名女子身上。
借着月光，两人也终于看清了那道身影的真面目。
他穿着件沙漠中牧羊人最常见的衣服，看上去也跟普通的牧人无异。
但他那血红的眼睛里却充满暴虐，嘴里还叼着一块刚刚从那名女子脖子上撕咬下来的皮肉，凶狠地盯着牧阳和塔莉娅，一副随时准备扑过来的架势。
“去死吧怪物！”
伴随着塔莉娅一声娇喝，一根小臂粗的石矛陡然从那怪物的身下刺出，当场就给他穿成了糖葫芦！
大片黑血洒了满地，但那怪物却似乎根本感知不到疼痛，只见他伸出手使劲一掰，刺入他腹中的石矛就被折断。
他抽出石矛的前端，疯狂地朝塔莉娅刺去。
“塔莉娅！小心！”
见此一幕，牧阳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挡在塔莉娅身前。
熟悉的蓝色微光闪过，那石矛瞬间化为石片碎了一地。
“一根不行那就多来几根！”
牧阳身后的塔莉娅生气了，只听噗噗噗的一阵乱响，七八根石矛同时从石砖中钻出，眨眼的功夫那个人形怪物就变成了刺猬。
但即使是如此，那怪物依然顽强地挣扎着想要拔出体内的石矛。
“你还好吗？”
塔莉娅不再去管已经对他们没了威胁的怪物，焦急地俯下身去查看那名女子的情况。
她早已没了声音，鲜血汩汩地从脖子上的伤口涌出。如果不是身体会时不时的抽搐，就跟死人无异。
感受到面前塔莉娅的温度，女子缓缓睁开眼睛。
血红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女子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与那怪物眼睛相同的颜色！
再也没了惊恐与无助，取而代之的是怨毒和暴戾！
“塔莉娅！小心！”
第十九章 感染
女子疯狂地咬向塔莉娅的脖子。
塔莉娅查看女子伤势的时候，几乎快要贴在她的身上，此时根本来不及躲闪。
“啊！你干嘛？”
塔莉娅惊叫着把女子推开。
虽然速度很快，但借着月光，牧阳看到了她那颀长的脖子上留下了两排清晰的齿痕，点点鲜血渗出。
“你给我死！”
见此状，牧阳怒上心头，握紧弯刀就想结果那名女子的性命。
“牧阳，不要！”
一旁的塔莉娅也顾不得去管脖子上的伤口，死死拉住了牧阳。
“塔莉娅，你还不明白吗？她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她也变成了怪物！你脖子上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此时那名女子已经从地上爬起，她对着牧阳和塔莉娅两人呲着牙，血红的双眼中毫无人性。
“可是……”
塔莉娅望着眼前那癫狂的女子，女子刚刚无助的呼救身影还历历在目。
她怎么都无法将两者联系起来，眼神犹豫不决地在先前那个已经被她的石矛捅成了刺猬的怪物和女子之间来回扫视。
“是病毒，他们感染了病毒！”
拥有顽强的生命力，被咬一口就被同化成了丧失人性的怪物。这发生的一切让牧阳很难不联想到生化病毒。
只不过相比行动迟缓的丧尸，眼前这两个红眼怪物显然是加强版。
如果真的是类似生化病毒的东西，那塔莉娅……
想到这里，牧阳的目光不由飘向了塔莉娅脖子上那两排还在渗血的齿痕。
“病毒？是什么东西？”
红眼女子朝他们扑了过来，塔莉娅轻轻一挥手，那女子的双脚就被岩石束缚在原地，然后她好奇地看向了牧阳。
“在我的故乡，有这么一个传说。有一个公司……不，有一个炼金协会，他们研制出了一种可怕的药剂，叫做丧尸病毒。”
“在一次意外中，病毒泄露了，所有接触过这种病毒的人都变成了可怕的怪物。这些怪物丧失人性，没有痛觉，想要杀死他们只有砍掉他们的脑袋。”
“不仅如此，只要被这些怪物抓伤或者咬伤的人，也都会变成同样的怪物！”
牧阳一字一句地对塔莉娅说道。
“天呐！好可怕！”
“他们也都感染了你说的那种病毒了吗？还有那个怪物，他原先也是人类吗？”
听完牧阳的讲述，塔莉娅瞪大了眼睛。
“不，他们感染的这种病毒更加强大！严格来说，他们不是怪物，他们都是异变了的人类！”
牧阳看着身前那两个歇斯底里的红眼怪物，对塔莉娅说道。
那名被塔莉娅的岩石魔法给困在原地的女子，此时正以一个极为奇怪的姿势把脑袋抵在地上，用牙齿疯狂地咬着脚上的石块。
她的牙齿啃咬岩石发出的瘆人的摩擦声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不一会她的整张嘴就变得血肉模糊，黑血直流。
“那在你们故乡的传说里，有记载怎么治愈这些被感染的人类吗？他们真的好痛苦，能救救他们吗？”
塔莉娅看到这幅场景，眉头紧蹙，她甚至都想直接解开那名女子的束缚，但手抬到一半又停在了半空中。
“没有办法，这种病毒是没有解药的。”
看到塔莉娅满脸的不忍，牧阳摇了摇头。
“遇到这种感染了病毒的人类，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帮助他们解脱，不然他们会永远遭受这痛苦的折磨。”
牧阳说着，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真的没办法了吗？他们也都是生命啊！”
“在感染之前，他们也都和我们一样，有家人有朋友，有爱的人和爱他们的人！真的没办法救救他们吗？”
塔莉娅激动地说着，眼角甚至都挂上了泪花。
“对了！炼金协会！”
“你刚才说，在传说里这种毒药是一个邪恶的炼金协会制造出来的！他们既然能造出毒药，肯定也能造出解药！只要我们能找到这个炼金协会，肯定就能找到解药！”
“他们一定会得救的！一定可以！”
说着，塔莉娅握紧了双拳。
“嗯，或许吧。”
看着如此热爱生命，如此天真无邪的塔莉娅，牧阳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默默点了点头，把弯刀重新插回腰间。
哪里有什么炼金协会，哪里有什么解药，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
这两个人变异的原因可能是某种不知名的病毒，也有可能是某种上古黑魔法，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谁又知道呢？
“变异了的人类绝对不止他们两个，城里其他地方说不定也还有。”
“你的家人可能也遇到了危险，我们必须马上找到他们。”
不想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牧阳对塔莉娅说道。
“嗯，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他们都是最普通的织匠，遇到这种怪物根本保护不了自己。”
塔莉娅点头说道。
“你们就待在这里，等我们找到治愈你们的方法，我一定会回来的，织母作证。”
塔莉娅站在那两人的身前，把一枚代表织母的白色宝石贴在额头上，郑重对他们做出了承诺。
那两个红眼怪物对着塔莉娅咆哮着，恨不得撕碎她。
“很快，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塔莉娅说着，加固了束缚他们的岩石。
“我们走！这边有声音！”
而就在这时，牧阳再次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
他和塔莉娅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是名装备精良的佣兵，一把双手巨剑丢在一旁，他痛苦地伏在地上，脖子上刚刚被咬出的伤口喷涌着鲜血，咬他的那只怪物早已不知踪影。
“你没事吧？”
牧阳握着弯刀，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
听到牧阳的声音，那名佣兵抬起了头，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张开嘴二话不说就想咬向他的脖子。
牧阳灵活地一个后撤，让他扑了个空。
旁边早有准备的塔莉娅轻轻抬手，那名佣兵就被一根蟒蛇般的岩石藤蔓牢牢捆住。
“果然，他也被感染了。”
牧阳捡起佣兵的巨剑，看了眼属性，发现是白板后随手丢在一旁。
第二十章 织匠之死
随着两人越发深入，古城里也热闹起来。
牧阳和塔莉娅遇到的那些先前进入古城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感染了红眼病毒。
他们或零零散散或三五成群，游荡在古城中，暴戾的红色双眼一刻不停地寻找着下一个猎物。
塔莉娅把她遇到的每一个感染者都用岩石魔法束缚住，希望等找到治愈他们的方法后再来解救他们。
但随着遇到的感染者越来越多，塔莉娅的法力也渐渐不支。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感染者越来越多了。”
长时间连续使用魔法，塔莉娅面色变得十分苍白，她的脚步有些虚浮，脸上愁眉不展，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滋生。
“你的家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察觉到了塔莉娅的担忧，牧阳安慰她道。
塔莉娅不忍伤害那些感染者，牧阳也帮不上什么忙，他能做的也仅止于此。
继续深入古城，他们终于发现了尚未被感染者存在的痕迹。
七八具被感染者的尸体横在街道上，他们的脑袋全被齐根砍断，静静地躺在黑色的血泊中。
那切口极为整齐，一看就是高手所为。
“阿爸……阿妈……巴巴扬……”
塔莉娅再次喊道。
可回应她的又是一群蜂拥而至的感染者。
这群感染者数量极多，足有二三十人，他们低吼着，朝牧阳和塔莉娅扑来。
冲在最前方的是一名精瘦的男子，他的速度要比其他感染者快上几分，血红的双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
“阿爸？！是你吗？！”
塔莉娅极为熟练地运转起了元素的力量，但当她看清那名被感染的男子的长相后，瞬间楞在了原地。
“是我！我是塔莉娅啊！”
塔莉娅眼眶一红，歇斯底里地呼喊着。
但她的父亲早已没了任何感情，面对塔莉娅的呼喊并没有一丁点反应，反而一个加速就把她扑倒在地。
“塔莉娅！他已经不是你的父亲了！”
牧阳把塔莉娅从男子的身下拽出，她的脸上此时已经被抓出了两道长长的血印。
“您认不出我了吗？我是塔莉娅啊！”
“雷塞斯叔叔！巴巴扬！阿妈！大纺师！你们……你们怎么也都……”
看清跟在她父亲身后的那群感染者，塔莉娅更是完全崩溃。
这都是她的家人和族人啊！
那一个个平日里和善且慈祥的面孔，此时全部挂满了疯狂。
塔莉娅泪如雨下，她浑身颤抖着抬起手，用岩石把那些被感染的织匠困在一起。
“你们……你们还认识我吗？我是小塔莉娅啊！那个总是闯祸的塔莉娅啊！”
被感染了的织匠们疯狂地撕咬着困住他们的岩石，塔莉娅的泪水彻底止不住了。
“塔莉娅，我们一定会找到解救他们的办法的。一定会！”
看着彻底崩溃了的塔莉娅，牧阳心里五味杂陈，除了安慰，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心！”
而就在这时，一个凌厉的女声从后方的暗处传来。
紧接着，一柄闪着金光的十字刃破开了黑暗。
恐怖的刀刃在半空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伴随着急速的破空声，被塔莉娅用岩石魔法困住的那些被感染的织匠，他们的脑袋就像熟透了的西瓜一样应声而落。
这一切都发生在片刻。
等塔莉娅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的织匠都被精准的分成了两截，再无生机可言。
“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
那柄十字刃收割完织匠的人头，又原路返回，一名英姿飒爽的貌美女子接住了它，轻松地说道。
“啊！你干了什么！！！”
“我杀了你！”
眼前的一幕让塔莉娅目眦尽裂，她咆哮着，整座古城都为之颤抖。
数十根石矛瞬间从那名女子脚下的石砖中刺出。
而那名女子就像提前预知到了塔莉娅的攻击一样，轻轻一跃就从容躲开。
她手中的那柄十字刃顺手丢出，坚硬的石矛根根化为碎片。
“你疯了吗？你想杀了我？”
那名女子举着十字刃，厉声道。
“你杀了我的家人！你去死！！！”
塔莉娅嘶吼着，所有的泪水都化为了愤怒。
“小姑娘，他们早就不是你的家人了，他们是怪物。”
那女子扫视着满地的人头，眼神中尽是冰冷。
“他们是我的家人，你才是怪物！你给我死！”
塔莉娅的眼中满是疯狂，先前对古城的畏惧烟消云散，她控制着街道旁那石砖砌成的高大建筑向女子砸去。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了。”
那女子低吼一声，一层半透明护盾出现在她的身周。
山崩般砸下的石砖石墙被那层护盾牢牢挡住，与此同时，女子加快了脚步，只片刻就近了塔莉娅的身。
“我不想伤害你，你最好老实点。”
女子抓住了塔莉娅的一只手臂，厉声说道。
可塔莉娅又怎会如此轻易被制服。
一团土黄色的光芒自塔莉娅的眉心射出，她整个人都被包裹其中。
紧接着，土黄色的光芒顺着那女子抓住塔莉娅的手朝她的全身蔓延。
“怎么可能？！”
女子想要摆脱，但已然来不及。
土黄色的光芒眨眼间就化为坚固的岩石，那女子被困在其中。
“小姑娘，你还不明白吗？从变成怪物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早已不是你的家人。”
“阿兹尔的魔法折磨着他们的灵魂，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帮他们摆脱这永世的折磨。”
身上的岩石越来越紧，女子呼吸都已经变得困难，她艰难地对塔莉娅说着。
“不管变成什么，他们永远都是我的家人。”
塔莉娅望着那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织匠的尸体，泪水噙满眼眶。
“而你，杀了他们！你必须死！”
塔莉娅一把抹去眼中的泪水，咬着牙对那女子说道。
“小姑娘……你……我……”
那女子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挤碎，想要说些什么，但已然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塔莉娅，冷静！”
“她可能是我们对付阿兹尔的关键！”
牧阳一把拉住被极度愤怒控制了的塔莉娅。
“你的名字是不是，希维尔？！”
第二十一章 金甲士兵
“是……我是……”
即将窒息的希维尔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塔莉娅，这一切全是阿兹尔的阴谋！是阿兹尔把你的家人变成这个样子的！”
“你该恨的是阿兹尔啊！”
塔莉娅的眼中满是怒火，根本听不进牧阳的劝阻。
束缚着希维尔的岩石收的更紧了，希维尔的脸已经涨成了紫红色，嘴角不断朝外渗着鲜血。
“死！你必须死！”
塔莉娅恶狠狠地盯着希维尔，一道猩红的光芒自眼中一闪而过。
“塔莉娅！？”
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一抹猩红的牧阳，心头一惊。
是看错了吗？
牧阳快步走到塔莉娅的身边，想要设法打断她的施法。
可此时塔莉娅的心中只有仇恨，牧阳才刚刚触碰到她的衣角，一个巨大的岩石铁拳突然出现。
牧阳来不及反应，直接就被重重捶飞，身体深深陷入了一座古民居的墙里。
这种程度的攻击，已经完全超出水晶毒甲能抵御的范围。
牧阳感觉他胸前的肋骨尽数折断，一条命直接去了半条。
“塔莉娅该不会？”
强忍着疼痛想要重新站起，牧阳望着塔莉娅那疯狂的背影，脑袋里生出一个不祥的念头。
塔莉娅脖子上那两排清晰的牙印宛若还在眼前，再结合她现在如此癫狂的表现，难道塔莉娅也被感染了？
“不！一定不会的！”
牧阳使劲摇了摇头，他不敢相信，也不愿去相信。
而就在这时，一团金光突然划破了夜空，流星一样从天而降，轰然一声巨响，重重砸在塔莉娅的身前。
烟尘消失，一名浑身披着金甲的士兵缓缓站了起来。
巨大的冲击力使塔莉娅跌在了一旁，束缚着希维尔的岩石也松动了。
希维尔趁此时机终于脱困，伏在地上，大口呼吸着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
此时的塔莉娅已经完全陷入疯狂，不管眼前挡着的是谁，她都想要把他撕碎！如果有可能，她甚至恨不得撕碎她自己，撕碎这整个世界！
“死！都去死！”
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十余根石矛同时刺向金甲士兵，但全都被他那身金甲尽数挡下。
塔莉娅低吼着，土黄色的光芒再次包裹了她的全身，一层层岩石成为她的盔甲，古城的石砖也一齐抖动。
砰的一声闷响，她跟金甲护卫重重撞在了一起。
片刻后，两人相继倒飞出去。
“这是阿兹尔的护卫，我们必须解决他！”
希维尔从地上爬起，举起十字刃，对着不远处也刚刚站起的牧阳说道。
“好！我们一起！”
此时的牧阳光是站起来都费劲，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去战斗，他提起弯刀，露出了苦笑。
塔莉娅的伤势似乎很重，倒在石碓里没了动静。
而那名金甲士兵却毫发无伤，他从腰间抽出一柄金色长剑，就朝塔莉娅倒下的位置走去。
“喂！我在这呢，你走错方向了！”
希维尔大喊道，手中的十字刃也同时甩出。
金甲士兵足有两米多高，行动迟缓，希维尔的十字刃毫无意外砸在他的背上。
那看上去坚不可摧的金甲，在希维尔的十字刃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
只听当的一声，金甲士兵的后背就被划破了一道半米长的口子，黑色的鲜血喷泉一般汩汩涌出。
金甲士兵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就像一个无情的战争机器，僵硬地转过身，举着那柄金色长剑就就朝希维尔走去。
十字刃回到希维尔手中，她再次甩出。
那金甲士兵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任由十字刃撞在他的胸前。
伴随一声脆响，他那金色的胸甲也被破开，大片黑血浇湿了地上破碎的岩石。
趁金甲士兵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希维尔身上，牧阳看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一个飞跃，把弯刀插进他那还朝外喷着黑血的后背。
金甲士兵根本不在意，连头都没回。牧阳这种程度的攻击，给他挠痒痒都嫌弃太轻。
牧阳也根本不用金甲士兵的反击，他落地的时候一个没站稳，就被地上的碎石块给绊倒，脸先着地，差点直接摔昏过去。
希维尔一边用十字刃攻击着金甲士兵，一边后退。
金甲士兵身上的金甲都快被他的血液染成了纯黑色，但依然速度不减，步步紧逼。
希维尔再次收回十字刃，而正当她想要出手的时候。
金甲士兵的动作却猛然停滞，身体一僵，直直倒下。
“致命毒素果然有用！”
牧阳拍打着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看到金甲士兵倒下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
别忘了牧阳之前可是从卡西奥佩娅身上获得了一枚符文。
【符文·致命毒素】
携带者普通攻击会对目标施加持续中毒效果，目标每秒损失5%最大生命值。
这是牧阳第一次在实战中测试这枚符文的效果，从攻击金甲士兵到他倒下，一共花了17秒的时间。
“恭喜你使用卡西奥佩娅的诅咒成功击杀【沙漠巨鼠】。”
“祭献生灵成功。”
“任务进度2/99。”
系统的提示紧随而至。
“等等！不对啊！”
牧阳一瘸一拐地向塔莉娅倒下的位置靠近，但看到系统的提示后心中猛地一惊。
“沙漠巨鼠？”
牧阳又转过头看向那个倒地的金甲士兵。
“你没事吧？我这里有几瓶回复药剂，你先用着。”
希维尔的目光跟牧阳的目光交汇，她一脚踩上了金甲士兵的头颅，从口袋里摸出两瓶红色的炼金药剂，远远抛向牧阳。
【劣质生命回复药剂】
每3秒回复1%最大生命值，持续时间15秒。
“多谢！”
牧阳双手接过，也不跟希维尔客气，两瓶回复药剂一饮而下。
“你仔细看看你脚下踩的是什么！”
感受着身上的伤势快速恢复，牧阳对希维尔说道。
“他是阿兹尔的护卫，跟阿兹尔一同从千年前复活的士兵。”
希维尔说着，一脚踢开那金甲士兵的头盔，一只巨大的老鼠头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是什么？”
希维尔满脸不可置信。
第二十二章 希维尔的警告
希维尔被卡西奥佩娅杀死在古墓中后，她稀薄的皇室血脉复活了沉睡千年的古恕瑞玛最后一任皇帝阿兹尔。
归来的阿兹尔发现了希维尔的尸体，把她放到黎明绿洲的治愈之水中，她也因此重获新生。
希维尔醒来时，那位上古皇帝正率领千百金甲战士伫立在直插云霄的太阳圆盘前。
金甲烁烁，威风凛凛。
迎着刺眼的金光，希维尔看清了那鹰形头盔下阿兹尔的真容。
“那根本不是阿兹尔！那副黄金盔甲下覆盖的明明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就像这只老鼠一样！不，要更加丑陋！”
希维尔盯着那只披着金甲的巨鼠尸体，回忆涌上心头。
“你说什么？你确定这都是你亲眼所见？不是幻觉？”
希维尔说的话彻底颠覆了牧阳的认知。
不管是英雄联盟的背景故事还是前世牧阳听闻过的相关传说，那个复活而来的阿兹尔从来都是一个无比强大的飞升者。
他雄心壮志野心勃勃，一手促成了恕瑞玛的重新崛起，并时刻准备征服整个大陆！
而希维尔口中所说的却完全不同。
如果真如她说的这样，那……
“真的！我看到了，我全看到了！”
“阿兹尔对着黎明绿洲的源头立下了最恶毒的诅咒，所有饮下绿洲水的人都会变为他永世的奴隶！”
“想必你也看到了，饮下绿洲水的人都变成了你之前看到的那些疯狂的怪物，不仅如此，就算只是被他们抓伤或咬伤，也会遭受同样的诅咒！”
“复活的根本不是传说中那个伟大的上古皇帝！那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整个恕瑞玛！不，整个符文之地都将陷入巨大的灾难！”
希维尔望着远处，激动地说着。
“原来如此……”
牧阳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恕瑞玛的专属阵营任务为什么会是消灭阿兹尔。
这个世界，貌似并不是他熟知的那个……
“传说黎明绿洲曾贯穿整个恕瑞玛大沙漠，现在它已复苏，所有恕瑞玛的居民都有可能饮下绿洲的水！”
“我们必须马上出城！必须立刻警告所有恕瑞玛的人民，千万不要饮用黎明绿洲的水！远离所有变异的怪物！”
希维尔再次甩出她的十字刃，丝滑地收割了两名被刚才的动静吸引来的被感染者的头颅，她郑重地对面前的牧阳说道。
“这个消息必须马上传播出去！一刻都不能耽误！”
听到希维尔的详细说明，牧阳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紧急性。
“对了，城门处还有上百尚未被感染的人，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牧阳一边说着，一边把半截身子都被碎石块给埋住了的塔莉娅给拽了出来。
“塔莉娅，你没事吧？说话啊？”
塔莉娅那娇美的脸蛋上此时满是灰尘和血污，看得牧阳止不住的心疼。
“她只是昏过去了，应该没什么大碍。这个小疯子，最好还是别醒过来。”
希维尔也来到不省人事的塔莉娅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冷声说道。
“塔莉娅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家人在她面前的突然死亡，她是个善良的小姑娘，热爱生命，热爱生活。”
“等她冷静下来，等她知道这一切的缘由，她一定会理解你的。”
牧阳小心翼翼地把柔弱无骨的塔莉娅背在背上，对快步走在前方的希维尔说道。
“我可不这么觉得。”
希维尔头也不回，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个……你听我解释。”
牧阳立刻明白，希维尔这是早就注意到塔莉娅脖子上的咬痕了，急忙说道。
他生怕下一秒希维尔那恐怖的十字刃就砸向他和塔莉娅。
“不用解释，我不会伤害她的。”
“这个小疯子虽然疯，但却没有丧失人性，她跟其他那些受了阿兹尔诅咒的人不一样。”
“说不定，她身上就有解开诅咒的关键。”
希维尔摆了摆手，打断了牧阳的话。
“嗯，我们得快点了。”
牧阳知道多说无益，点了点头，也加快了脚步。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他们一行三人终于回到了城门处。
但之前聚在城门附近的那群冒险者早已没了踪影。
“他们估计也都被感染了，我们来晚了。”
牧阳看着地上那一滩滩还未完全凝固的红色血液，皱着眉头说道。
“不晚，只要我们能及时把消息传出去就不晚。”
希维尔望着那紧闭的巨大城门，喃喃道。
“如果塔莉娅能醒过来就好了，她应该有办法帮我们离开这里。”
说着，牧阳转头看向伏在他肩头的塔莉娅。
塔莉娅依然双目紧闭，睡梦中的她轻皱着眉头，一张小脸红的像沙漠中的夕阳。
“不对！塔莉娅你没事吧？”
牧阳随即发现塔莉娅脸红的异常，把手贴在她的额头上。
好烫！
昏迷不醒的塔莉娅不知为何突然发起了高烧。
“传说，古恕瑞玛都城的大门会迎着清晨的第一丝曙光打开。急也没用，我们只能等待。”
希维尔斜靠在古城墙边，擦拭着十字刃上的血污，缓缓说道。
牧阳把塔莉娅平放在地上，问希维尔借了些清水给她灌下，坐在她身旁，望着天边那轮弯月，度日如年。
“织母会保佑你的，塔莉娅。”
……
吱呀~吱呀~
古城的大门终于打开，牧阳抱起塔莉娅快步朝城外走去。
经过一夜沙暴的肆虐，城外临时搭建的那片营地早已变得一片狼藉。
被留在城外的骆驼和驮运兽，此时全都化为枯骨，骨架上满是齿印。
倒是旁边几辆蒸汽动力的小型滑沙车居然还完好无损。
“希维尔，塔莉娅就拜托你了。”
牧阳轻轻把高烧不止的塔莉娅放在一辆滑沙车上，转头对希维尔说道。
“你不一起走吗？”
希维尔问道。
“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等我忙完，我会去找你们的。”
牧阳也不想丢下塔莉娅，但斯卡纳交给他的任务实在是迫在眉睫。
“那这就当是你委托给我的任务了，我的佣金可是很贵的。”
第二十三章 水晶先锋在哭泣
“这些是定金，剩下的等我回来给你。”
牧阳把他剩下的所有金币全部抛给了希维尔，足足五百多枚。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做事你放心，整个恕瑞玛找不到比我更值得信赖的佣兵。”
希维尔掂量着那袋金币的重量，例行公事般说道。
“附近最大的城市是维考拉，那是我的第一个目的地。”
“希望你能快点，太晚的话，我可就不管这个小疯子了。”
希维尔说着，坐上了那辆滑沙车。
“织母会保佑你，原初之神与你同在，愿太阳神照亮你前进的道路。”
望着滑沙车快速离去的背影，牧阳许下了最真诚的祝福。
先前因为畏惧古城城墙中那些痛苦的灵魂，塔莉娅把名石水晶埋进了地底。
这时，没了塔莉娅的帮助，牧阳自己挖起来可算是犯了难。
寻遍满目疮痍的临时营地，牧阳能找到的最趁手的工具居然是把单手短剑。
虽然沙质的土地相对好挖，可架不住埋的深啊！
而且古城中时不时还会跑出几个中了阿兹尔诅咒的被感染者，牧阳只能先解决他们再继续手头的工作。
就这样，挖挖停停，牧阳从太阳刚刚升起挖到日晒三竿，才总算是把名石水晶给挖了出来。
小型蒸汽动力滑沙车刚好能容纳两人，把名石用破布牢牢捆在后座，牧阳发动滑沙车，朝着西方疾驰而去。
因为没有地图，牧阳只能凭借对其他名石的感应来确定水晶之痕的位置。
闭上眼睛，牧阳能清晰地感觉到其他名石的情绪。
它们就在不远处，悲恸且哀伤。
“真出事了？”
其他名石的情绪同样会感染到他，牧阳睁开眼睛，皱紧了眉头。
他想起了斯卡纳匆匆离开时说的话。
水晶之痕即将遭受史无前例的巨大灾难。
“难道也是因为阿兹尔的复活吗？”
牧阳重新发动蒸汽滑沙车，朝着感知中水晶之痕所在的位置赶去。
滑沙车的速度要比普通骆驼快上几番，还不到黄昏时分，牧阳就来到了水晶之痕所在的区域。
才刚远远地看到峡谷入口，一块又一块巨大的碎石就挡住了牧阳的去路。
蒸汽滑沙车已然无法前行，牧阳只好把名石扛在肩上，缓步向前。
又走了不到两百米，路上的石块更多了，而在巨石堆里，牧阳看到了一个同样巨大的壳人的尸体！
他身上原本应该覆盖着名石水晶的部分早已被开凿一空，裸露在外的血肉成纤维状，冰冷且僵硬。
这不是斯卡纳的尸体，牧阳可以确定。
斯卡纳的体型要比这个死去的壳人大上许多。
越是靠近水晶之痕，路上壳人的尸体就越多，他们身上的名石无一例外全部失踪。
那一具具尸体的惨状让人触目惊心，深埋在牧阳体内的名石也发出了悲鸣。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与此同时，斯卡纳震天的怒吼也从峡谷深处传来。
整个水晶之痕两侧的岩壁大半都被炸裂，一具具壳人的尸体遍布峡谷内外。
斯卡纳此时正在忙着替族人们收尸，用他那巨大的蝎尾把族人的尸体一个个往峡谷深处拖动，那里是壳人族的坟墓。
他怒吼着，咆哮着，哭泣着。
看到眼前这一幕，扛着名石的牧阳一时竟不知他到底该不该上前。
“斯……斯卡纳，我把名石带回来了。”
牧阳最终还是叫住了正在拖动尸体的斯卡纳。
“软皮人！”
听到牧阳的声音，斯卡纳猛地一怔，抽动巨大的蝎尾就朝他刺来。
“是我！”
牧阳连忙丢下肩上的名石，大喊着朝一旁翻滚，堪堪躲开了斯卡纳的攻击。
“是你，你是被原初之神认可的软皮人，你不是壳人族的敌人。”
“你帮壳人族找到了遗失的名石，你是壳人族的朋友。”
斯卡纳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牧阳。
“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斯卡纳用他那巨大的双鳌钳起了牧阳带来的名石水晶，两滴水晶般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
“就是为了寻找这两块被窃取的名石，我离开了水晶之痕。”
“我为什么要离开！都是我的错！”
斯卡纳再次发出了怒吼，不停地用蝎尾重重敲击着他自己背部的水晶。
巨大的敲击声，震得牧阳耳朵生疼。
“斯卡纳，节哀啊。”
牧阳虽然知道这时候所有的话都是苍白无用的，但看到斯卡纳如此痛苦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说道。
“我被那几个卑鄙的软皮人骗离了水晶之痕，其他卑鄙的软皮人拿着雷拿着火来到了这里。”
“卑鄙的软皮人们炸开了山谷，挖出了沉睡的壳人，掘走了他们的名石！”
“这一切在上百个冬天之前已经发生过一次，我没能找到那些卑鄙的软皮人，我没能找回丢失的名石，没能让他们见证原初之神的怒火。”
“全是我的错，那些卑鄙的软皮人看出了我的无能，看出了我的愚蠢，看出了我的软弱，才会再次拿着雷火来到这里。”
“全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斯卡纳的蝎尾更加疯狂地敲击背部，那坚不可摧的名石水晶上已经满是裂痕。
“所以你想怎么样呢？你想以死谢罪吗？”
“如果死亡能解决所有问题，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牧阳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斯卡纳大吼，但在巨大的敲击声中，还是宛若蚊子的呢喃。
“原初之神不会原谅我的！我对不起所有死去的壳人，我是壳人族的罪人！”
斯卡纳恸哭着，泪水洒了满地。
“原初之神不会原谅的是那些卑鄙的软皮人！而你，你要让那所有卑鄙的软皮人见证原初之神的怒火！”
“错的不是你！是那些卑鄙的软皮人啊！”
牧阳伏在斯卡纳身前，大喊道。
“你不明白！原初之神已经抛弃了我，我根本无法感知那些被盗取的名石的位置。我太过无用，我是个废物！”
斯卡纳的情绪已然崩溃。
“我知道那些名石被盗去了哪里。”
第二十四章 水晶传承
“祖安。”
“那些卑鄙的软皮人来自祖安。”
牧阳看着斯卡纳满是悲伤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祖安？在哪里？”
“快告诉我！我要让那些卑鄙的软皮人付出代价！”
斯卡纳原本空洞的眼中突然有了神，急不可耐地问道。
“你不要被仇恨冲昏头脑。”
牧阳冲着斯卡纳摇了摇头。
“水晶之痕需要你，这些可怜的壳人的尸体需要你来安葬，破碎的峡谷需要你来修补。”
“还记得之前那些卑鄙的软皮人是怎么调虎离山的吗？”
“你如果再离开水晶之痕，剩下那些仍在沉睡的壳人说不定还会遭受同样的命运。”
说着，牧阳指向了一具壳人的尸体。
“我需要保护剩下的族人，但那些卑鄙的软皮人绝对不可饶恕！”
斯卡纳愤怒地用蝎尾拍打着地面。
“我可以帮你。”
牧阳挺起身，抬头望着斯卡纳。
“你说过，是原初之神选择了我。我和你，和千千万万的壳人一样，我身上同样披泽着名石的荣光！”
“那么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守护名石！不管是谁，只要敢于玷污名石，我必杀之！”
“这块名石就是最好的证明！”
牧阳指着被斯卡纳巨鳌钳住的那块名石说道。
“虽然我的皮肤是软的，但我的心却是硬的，和名石一样硬！”
“尽管我同为软皮人，但我绝不心慈手软！那个卑鄙的软皮人，我放干他的血，我捏碎他的骨头，我让他跪在名石前忏悔着死去！”
牧阳握紧双拳激动地说着，能不能接到下个任务就看能不能说动斯卡纳了。
“不，你还是太弱。”
斯卡纳端详着牧阳，摆了摆蝎尾。
“你看到的只是表象，必须给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了。”
牧阳抽出弯刀在空中比划着。
“你只有接受水晶战士的传承才能真正掌握名石的力量，才能让那些卑鄙的软皮人见证原初之神的怒火。”
斯卡纳说着，伏下身体，嘴中开始吟唱壳人族的水晶之歌。
“终于来了！”
牧阳欣喜地站在斯卡纳的身前，长吸一口气，做好了接受传承的准备。
“恭喜你完成任务【斯卡纳的委托（1）：寻找名石水晶】。”
“恭喜你获得任务奖励：水晶战士的传承。”
伴随着系统提示的出现，斯卡纳蝎尾上的毒刺缓缓刺入了牧阳体内。
淡蓝色的光芒覆盖着斯卡纳巨大的身体，然后沿着他的毒刺，一点点涌入牧阳体内。
斯卡纳那恐怖的毒刺足足有半米多长，此时已经完全没入牧阳的身体。
但奇怪的是，牧阳居然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他体内的名石水晶也伴随着斯卡纳的歌声开始了有节奏的律动。
和之前牧阳在维考拉城内听到的那绝对和谐的水晶之歌不同，此时斯卡纳的歌声中充满了痛苦与悲伤。
不知是不是名石水晶的作用，牧阳的眼角居然也不受控制地泛出了晶莹的泪花。
淡蓝色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形成了一个刺眼的光团，把牧阳和斯卡纳全部包裹在内。
牧阳的耳边响起了来自远古的吟唱，他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母体一般，自由舒适且安全。
他不想活动，不想思考，只想安睡在这淡蓝色微光编织出的美妙梦乡。
牧阳重新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恭喜你获得主动技能【水晶突刺】。”
【水晶突刺（等级1/5）】
从地底引导水晶毒刺攻击目标（毒刺数量由技能等级决定，当前等级可引导数量1），毒刺在造成伤害的同时会对目标施加减速、中毒效果。
冷却时间：10秒。
“恭喜你获得主动技能【水晶爆破】。”
【水晶爆破（等级1/5）】
引爆目标体内的水晶和水晶毒素，对目标造成巨额伤害。
冷却时间：30秒。
牧阳从冰冷的地面爬起，感觉整个人都像重获新生一般。
此时，原本漫山遍野的壳人尸体已全部不见踪影，斯卡纳也不知去了哪里。
只有遍体鳞伤的峡谷在述说着昨日的伤痛。
牧阳也不着急去寻找斯卡纳，他紧盯着一块车轮大小的碎石。
“水晶突刺！”
牧阳在心中默念。
一根半尺多长的淡蓝色水晶尖刺从地底刺出，那块碎石瞬间被四分五裂！
“你醒了。”
斯卡纳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峡谷深处走了出来。
“你居然能在一夜之间完全掌握名石的力量，你真的是一个软皮人吗？”
看到那根缓缓消散的水晶毒刺以及周围的碎石块，斯卡纳难以置信地看向牧阳。
“这都是原初之神的赠予，而我的身体只是搭载这伟大力量的容器。”
牧阳谦虚地低下头，对斯卡纳说道。
“我考虑过你的建议了。”
“沉睡的壳人需要我的守护，我绝不能再离开水晶之痕半步。”
“我已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不能一错再错。”
“寻找被偷走的名石水晶的使命只能交给你了，小软皮人。”
“那些卑鄙的软皮人必须为他们的贪婪与无知付出代价！”
“让他们见证原初之神的怒火吧，小软皮人！我相信你能做到！”
“恭喜你获得任务【斯卡纳的委托（2）：原初之神的怒火】。”
【斯卡纳的委托（2）：原初之神的怒火】
卑鄙的人类炸开了水晶峡谷，杀死近百壳人并偷走他们的名石。无法原谅，绝对无法原谅！必须让他们见证原初之神的怒火，名石也必须全部归于水晶之痕！
任务目标一：使用水晶之力杀死偷盗名石的人类
任务目标二：带回所有丢失的名石水晶
任务奖励：斯卡纳的终极传承
失败惩罚：无
任务剩余时间：不限
“原初之神在上，我在此发誓，绝对会让那些卑鄙的软皮人遭受最残忍的酷刑！”
快速查看完任务，牧阳举起右拳，信誓旦旦地说道。
“一共八十七名壳人被夺走了性命和名石，他们有的还不满千岁！”
“这么多名石，单凭你自己恐怕无法运回水晶之痕。”
“你可能需要这个。”
第二十五章 重回维考拉
斯卡纳摊开他那巨大的前鳌，一枚造型古朴的纯黑戒指静静躺在那里。
【星戒】
隐藏着神秘力量的戒指，看上去没什么特别。
牧阳有些不明白斯卡纳给他这个戒指的用意。
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戒指，也没有任何属性。
但当他戴上之后，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这是……这是传说中空间戒指？”
一个不知边际的黑色空间出现在牧阳眼前。
空间魔法只存在于瓦洛兰大陆的传说中，所有玩家都不曾见过，更别提空间戒指、空间腰带这种更加玄虚的储物道具了。
玩家们平时携带杂物最常见的方法是，小件的用各种大大小小的储物袋装起来挂在自己身上，大件的扛在肩头。
因此大部分玩家看上去都像是拾荒者一样，除非他们只携带武器。
基本所有玩家都默认瓦洛兰大陆不存空间戒指这种东西。
但，此时此刻，牧阳可以百分百确定他手上戴的这个就是空间戒指！
因为他一个不小心，把一块两米多高的巨石给装了进去……
“这是一位长者送给我的，我忘了那是多久之前，我只记得他说这个东西可以把整个水晶之痕都放进去。”
“你应该需要这个东西，送给你了。”
“名石与你同在，小软皮人。”
看着牧阳那满脸震惊的样子，斯卡纳毫不在意地摆了摆蝎尾，然后转头又走向了峡谷深处。
直到牧阳走出水晶之痕，坐上他的蒸汽滑沙车，激动的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复。
对他来说，这枚斯卡纳附赠给他的空间戒指甚至要比水晶战士的传承更加实用！
这枚戒指里的空间几乎是无限大的，至少暂时他还探不到边际。
这也就意味着，他现在可以把他收集到的所有看上去可能有价值的东西都通通塞进去！
什么无属性的单手巨剑、满是可疑齿印的骆驼骨架、两辆八成新的蒸汽滑沙车、十几袋清水和干粮……
牧阳经过古城外那一片狼藉的营地时，把他觉得用得上的所有东西全部都塞进了戒指。
这枚名为星戒的神秘戒指里，瞬间就被堆得像个垃圾场。
“不管有用没用，先拿着再说，就算全都卖废品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书到用时方恨少，货到需时方知贫呐！
维考拉在恕瑞玛古城的正东方向，牧阳驾驶着滑沙车一路向东。
沿途，牧阳遇到的行人无一例外全都是被感染者，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估。
“塔莉娅，你们千万不要有事啊。”
牧阳开的更快了。
……
整整一天一夜，牧阳星夜兼程，总算是赶到了维考拉。
维考拉看样子还没被感染者占据，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着城门，城墙不远处还堆着几具被砍去头颅的平民的尸体。
看来希维尔已经来到这里，并警告过他们了。
牧阳稍稍松了口气。
“你，站住！”
远远地看到牧阳，领头的士兵举起长矛，厉声喝道。
“怎么了？城里出什么事了吗？”
牧阳明知故问。
“没什么事，城里出了件杀人案。有人在黎明绿洲的水里下了毒，治安官正在严查。”
“你进去吧，记住不要喝来路不明的水，也不要出城。”
那领头的士兵盯着牧阳的眼睛仔细查看了一番，把他放了进去。
维考拉城里的人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他们似乎都听信了有人在黎明绿洲里面下毒的那套说辞。
牧阳入眼处依然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该摆摊的摆摊，该吆喝的吆喝，好不热闹。
想要找到塔莉娅和希维尔，着实是有些难度。
牧阳费力地挤开人群，一个个扫视着过往的行人。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牧阳的视野中。
那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件灰褐色的粗布长袍，肩上挑着个担子，里面装满了各式形状奇特的兽骨。
“让一让！让一让！”
他用浓重的恕瑞玛口音喊着。
“喂！你还认得我吗？”
牧阳叫住了那名年轻人。
“你是？我们见过吗？”
年轻人停下脚步，放下担子，满脸疑惑地打量着牧阳。
“穿上衣服就认不出来了？”
牧阳差点脱口而出，不过他忍住了，这句话说出来怕是会直接被当成变态。
其实也不怪年轻人，牧阳在沙漠里连着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早就蓬头垢面，他也不敢再用几乎随处可见的绿洲水清洗，此时已经不成人样。
“我把你这兽骨全包下来要多少金币？”
牧阳也不再纠结什么，索性直接问道。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当时在最狼狈的时候，他抢了年轻人的衣服，才避免了当众裸奔的尴尬。
现在再遇到年轻人，那必定是命运的安排。
牧阳依稀还记得，那时他在扒年轻人衣服的时候说要百倍偿还的……
听到牧阳的问话后，年轻人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不久前好像听谁说过类似的话，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
“全包啊！我这兽骨可是有点多。最少得5金币！”
作为一名专业小贩，年轻人控制表情的能力是一流的，他立刻换上了副笑脸，热情地回答道。
“不，我觉得你这些兽骨可远远不止5金币！就像这块，这明明是上古毒龙的脚趾骨，怎么可能如此廉价呢？”
“还有这块，这块绝对是符文战猪的耳骨！”
“这样吧，你今天就当吃个亏，我们交个朋友。50金币买你全部兽骨行不行？”
牧阳说着，把手缩到衣袖里，从空间戒指中掏出了一小袋金币。
这些金币是他从一个被感染的商人身上搜到的，刚刚好有五十多枚。
接过那袋沉甸甸的金币，年轻人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生怕是在做梦。
看着年轻人那瞠目结舌的样子，牧阳笑了笑，转身就想离开。
而就在这时，一块燃着熊熊烈焰的巨大碎石从天而降！
不偏不倚正中年轻人的脑袋，他瞬间化为灰烬！
牧阳刚递过去的那个袋子重重跌落，燃烧着的金币洒了满地。
第二十六章 巫灵
维考拉上空下起了恐怖的火雨。
燃着熊熊烈焰的碎石伴着骇人的蓝白色闪电冰雹般砸向人群，流星坠地一样裂开，迸发出酷烈的火焰。
带火的尸体被抛上半空，如同焦黑的薪柴。
人群的喧闹瞬间化为了惊恐，尖叫声、呼救声、祈祷声不绝于耳。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火舌吞噬着，牧阳一个躲闪不及被一块碎石落地产生的巨大冲击给掀翻在地。
挣扎着爬起，牧阳看到天空漂浮着一团蓝色的能量体。
那是一个黑暗能量噼啪涌动的灵体，身上缠着生铁的锁链和远古石棺的碎片。
这是！
远古巫灵！泽拉斯！
上古巫师，窃取了阿兹尔的飞升之力，被那本不属于他的力量扭曲成了奥术灵体，古恕瑞玛灭亡的罪魁祸首！
现在，被囚禁千年的他终于重获自由！他要向阿兹尔复仇，他要统治这整个世界！
“阿兹尔的血脉，我知道你在这里！”
泽拉斯那阴毒的奸笑响彻在维考拉的上空，带着蓝白色火焰的碎石彗星一般从他伸展的双臂间飞出，整个维考拉都被笼罩在火海中。
与此同时，维考拉城外也响起了阵阵擂鼓和咆哮。
那是一支由沙漠中的部落和强盗团组成的军队，他们驱使着巨大的战兽，眼中闪烁着蓝白色的光芒，足有上千人之多。
维考拉那无人把守的城门片刻就被推翻，他们举起各式武器，屠杀着躲避火雨的无辜平民。
牧阳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烧焦大半，他奔跑着躲避数不尽的火石，眼前这惨绝人寰的景象让他不知所措。
一块巨大的碎石砸下，牧阳被一具烧焦的尸体绊住了脚步，踉跄倒地，眼看就要被砸成肉泥。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脚下那坑洼的石板仿佛突然间有了生命，刹那间隆起了一个圆拱，把跌倒的牧阳牢牢挡在下方。
巨石带着恐怖的火焰重重砸下，石板终究没能抵挡住这巨大的冲击，眨眼间就四分五裂。
不过这也减缓了巨石坠落的力量，再加上水晶毒甲的保护，牧阳这才算没被重创。
“你没事吧？”
艰难地从碎石下爬出，牧阳耳边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子的声音，听起来甚是耳熟。
可爱的脸蛋，红润的皮肤，星星点点的小雀斑，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正关切地看着他。
“塔莉娅！你没事吧！”
牧阳扑灭了还在燃烧着的衣角，满脸惊喜地说道。
“有事的是你吧。”
塔莉娅朝牧阳伸出一只手，把他拉了起来
“我没事，希维尔呢？”
灵活地躲过一团烈焰，牧阳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希维尔的身影。
泽拉斯此行的目的就是希维尔，难道她已经？
“你说那个把我带回维考拉的女人？”
维考拉普通的居民可没有牧阳如此灵活的走位，面对漫天的火雨根本躲闪不及，塔莉娅一边说着，一边疯狂舞动双手，调动岩石之力尽可能地为他们遮挡那恐怖的火焰。
“刚才我们还在一起，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
塔莉娅已无心顾及其他，匆匆回答道。
泽拉斯释放的火雨一波强似一波，空气里满塞着哭叫和皮肉的焦臭。砖石在魔能的撞击下变成了熔岩的瀑布。街道包在熊熊烈火中，黑色的烟柱直上云霄。
这时，被泽拉斯控制的傀儡们也举着沾满鲜血和焦黑的屠刀杀了过来。
他们并不能免疫泽拉斯的攻击，身上都燃着蓝白色的火焰，和他们的眼睛一样。
皮肉全都被烧焦，但他们毫不在意，眼中满是对杀戮的渴望。
“这些人就交给我了！”
牧阳抽出弯刀，挡在塔莉娅的身前。
朝牧阳和塔莉娅围过来的一共五个人，两人提刀三人持斧。
“水晶突刺！”
长长的水晶尖刺顷刻从走在最前方那名持斧壮汉的脚底刺出，壮汉吃痛，惨叫着倒在一旁。
牧阳也不会给他留下喘息的机会，水晶爆破！
扎进他脚心的那根尖刺瞬间化为浅蓝色的微光，下一秒，他整个下半身直接碎成肉末，被降下的火雨烧成了焦灰！
一个解决，还剩四个！
牧阳随手抹去满头满脸的碎肉，一个冲刺，就撞向另外一名壮汉。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物理攻击！”
那名壮汉手中的阔刀劈在牧阳的背上，上面的蓝白色火焰竟然点燃了他的皮肤！
背部灼烧的剧痛让牧阳的动作都变了形，原本对着壮汉小腹刺去的弯刀只划破了他手臂上的一层皮。
不过这也足够了，致命毒素已经渗入了他的身体，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牧阳疾跑两步，从星戒中掏出一袋清水，直接用弯刀划破水袋，浇在背上，火焰才总算熄灭。
不过他的背上也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焦痕。
“塔莉娅，小心！”
与此同时，另外三名壮汉已经扑向了竭尽全力抵挡着火雨的塔莉娅，牧阳来不及阻止，只能大喊提醒道。
听到牧阳的声音，塔莉娅手上的动作不停，她使劲一跺脚，那三名壮汉脚下的石板猛地一抬，他们三个就纷纷倒飞出去。
其中一名正巧飞到了牧阳的脚下。
牧阳分毫没有犹豫，手中的弯刀直接砍下了他的脖子。
鲜红的血液喷洒在蓝白的烈焰中，瞬间被蒸发一空。
这时，牧阳的水晶突刺也冷却结束。
另外一名持斧壮汉还未爬起，他的腹部就被从地底冒出的水晶毒刺给贯穿。
他挣扎着想要掰断毒刺，但一块燃着烈焰的碎石砸下，他刹那就被火光吞噬。
那个之前被牧阳用弯刀伤到的壮汉，此时生命也终于走到了尽头，身体猛地一僵，直直倒在了火海中。
五名壮汉已去其四，剩下的最后一个更是不足为虑。
牧阳灵活地躲避着坠落的火石，提起弯刀就想给他个痛快。
虽然同伴已然尽数送命，但最后那名壮汉眼中丝毫没有畏惧，咆哮着就扑向牧阳。
而就在这时，一柄华丽的十字刃划破火海，飞速旋转着，把他的身体一分为二！
第二十七章 塔莉娅！
“希维尔，你得赶快躲起来！”
牧阳冲着眼前那名英姿飒爽的女人说道。
“天上的那个东西，他是……是来找我的？”
希维尔抬头望向半空中那团恐怖的能量体，略带迟疑地说道。
她刚刚也听到了泽拉斯的话，他是来寻找阿兹尔的血脉的。
希维尔是名孤儿，家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流淌的血脉来自何处。
但从之前阿兹尔救下了她，并放任她离开古城，她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对，我们必须马上离开维考拉……”
牧阳点了点头，但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异变突生！
忙着拯救无辜平民的塔莉娅不知何时停下了手，死死地盯着希维尔手中那沾血的十字刃。
“你！你杀了我的家人！你必须死！”
塔莉娅低声咆哮着，眼中满是怨毒的猩红！
话音未落，七八根锐利的石矛顷刻从希维尔脚底刺出。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希维尔根本来不及躲闪。
眼见石矛就要贯穿她的身体，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层透明的护盾在最后时刻护住她的身体，抵消了石矛的攻击。
不过一旁的牧阳可没希维尔的本事，塔莉娅攻击的目标虽然不是他，但也受到了波及。
一根石矛擦着他的大腿向上刺去，登时穿透了他的小臂，血流如注！
“小疯子，现在不是你犯病的时候！”
躲过一劫的希维尔厉声喝道。
“我……我干了什么……”
牧阳的鲜血和希维尔的怒斥瞬间让塔莉娅清醒过来，小脸上满是无措之色。
“牧阳！你，你没事吧？”
她挥手控制石片打飞了一团落向牧阳的烈焰，快步跑向牧阳。
“没……没事。这都小问题，根本不痛！”
牧阳咬着牙对塔莉娅挤出了一丝难看的微笑。
“怪我，都怪我……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一团柔和的土黄色光芒从塔莉娅的指尖生出，同化了刺穿牧阳手臂的那根石矛。
“我……我可能……也要变成……”
双手紧紧按住牧阳的伤口，塔莉娅眼中含着泪花。
从恕瑞玛古城归来后，她隐隐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怎么可能呢，别想太多。”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消灭阿兹尔，在那之前谁都不许放弃。”
牧阳轻轻拍了拍塔莉娅的后背，柔声道。
“小心！”
又是一团巨大的火焰砸下，失神的塔莉娅没来得及阻挡。
希维尔大吼一声，身体机能运转到极限，把两人扑倒在一旁，堪堪躲过燃烧的巨石。
巨石落地碎成的石片划破了希维尔的后背，淋淋鲜血洒落在地面。
“你们都没事吧？”
牧阳身上压着两个女人，一时竟有些喘不过气。
不过，如果不考虑他们现在的处境的话，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
“阿兹尔的血脉，我感觉到了，就在这里！”
而就在这时，泽拉斯那阴毒的声音突然在维考拉上空再次响起。
一道道恐怖的蓝白色闪电自泽拉斯的双手间生出，朝整个维考拉倾泻而下！
“坏了！希维尔，你被发现了！我们快走！”
三个人狼狈地从焦黑的地面爬起，牧阳环顾四周想要寻找出路。
可他们已然无路可逃。
整座城市都被烈焰和闪电包围，空气中弥漫的尽是焦糊的烤肉味道。
他们三人更是位于一片雷暴的中心，入眼处尽是蓝白二色。
眼看就要被恐怖的闪电融化。
“他的目标是我，不关你们的事。”
希维尔紧握十字刃，推开牧阳和塔莉娅，迈步向前。
“不，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要共同面对。”
看出了希维尔的想法，牧阳立刻出声想阻止她。
“天上的那个丑东西！你是在找我吗？我在这里！”
希维尔朝着天空大喊，清亮的声音穿透了云霄。
“阿兹尔的血脉！你这毫无意义的血统！必须被彻底从这世上抹除！”
泽拉斯注意到了希维尔，他奸笑着，阴险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城市上空。
“消失吧！你这腐朽的血脉！”
伴随着泽拉斯的声音，片刻间，维考拉上空的闪电全都聚集到了一处。
“趁这时，你们快走！”
希维尔举起手中的十字刃，对身后的牧阳和塔莉娅大喊道。
她身周再次生出一层半透明的护盾，但这单薄的护盾又怎能抵挡泽拉斯那恐怖的力量呢。
“对不起，希维尔。”
“塔莉娅，我们走！”
事已至此，牧阳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泽拉斯这种恐怖的存在已经不是他能对抗的了。
留在这里也只能白白送死，他拉住塔莉娅，就想转身离开。
一道足有半间屋子那么粗的闪电朝希维尔倾泻而下，等待希维尔的似乎只有死亡的命运。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一团土黄色的光芒自塔莉娅的眉心产生，弹指间包裹了她的全身。
“塔莉娅？你？”
一旁的牧阳也被土黄色的光芒包裹，他只感觉一股温和的力量推着他快速远离。
他意识到了塔莉娅要做什么，但却根本无法阻止。
闪电砸下的瞬间，被土黄色光芒环绕的塔莉娅挡在了希维尔的身前。
“小疯子？你要干什么？”
希维尔也被土黄色的光芒裹挟着迅速远离战场。
蓝白色的闪电和土黄色的大地力量碰撞在了一起。
那一点土黄色在漫天漫地的蓝白色面前，就如同荧光与太阳的差别。
但就是那一点微弱的荧荧之光，却居然把泽拉斯的攻击尽数挡下！
两股能量碰撞产生的巨大冲击波，掀翻了方圆百米的建筑，石板铺就的地面也碎成了齑粉。
牧阳和希维尔虽都远离了碰撞中心，但汹涌的气浪还是把他们都吹翻在地。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让牧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塔莉娅是天才魔法师不假。
但要知道她才刚刚十六岁啊！
而泽拉斯可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
他那恐怖的奥术能量是以整个古恕瑞玛的覆灭为代价换来的！
而现在，十六岁的少女居然丝毫不虚地扛下了泽拉斯的致命一击！
牧阳只能想到四个字来形容。
恐怖如斯！
第二十八章 风
“有意思的小虫子。”
泽拉斯停止了攻击，饶有兴致地看着塔莉娅，空洞的眼眶中闪动着恐怖的火焰。
漫天的火雨也暂时停息，幸存的维考拉居民都已魂飞魄散，有的甚至慌不择路，惊叫着跳入火海。
“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塔莉娅理了理她那头凌乱的火红短发，故作轻松地笑道，似乎泽拉斯在她面前跟普通的沙漠强盗也差不多。
可她的身体出卖了她。
塔莉垭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头发越理越乱，眼睛、嘴巴、鼻孔不停朝外淌着淋漓的鲜血！
刚才挡下泽拉斯一击已然是她的极限。
“塔莉垭，别做傻事！”
“小疯子，你没必要为了我去送死啊！为什么？”
牧阳和希维尔想要阻止塔莉垭，但土黄色的光芒拉扯着他们，根本无法靠近。
“我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也知道我的家人遭遇了什么。”
塔莉垭的声音莫名有些悲凉。
“仇恨和暴戾无时无刻不在我的心中盘踞，狂暴的力量充斥着我的身体。”
“我想尽一切办法扼制，但，我做不到！”
塔莉垭每说一句，环绕着她的土黄色光芒就增强一分。
“我感觉到了，心中的怪物马上就要占据我的身体，我……我不要！”
塔莉垭呐喊道，土黄色的光芒在这一刻到达了最盛。
“我保护不了我的家人，也没有办法拯救自己。”
“但至少我可以掩护你们逃走，可以掩护维考拉的居民撤离，我的生命还是有意义的……”
土黄色的光团托起塔莉娅的身体，缓缓朝半空中的泽拉斯飞去。
“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魔法吧，小虫子！”
感知到塔莉娅身上传出的巨大魔法波动，泽拉斯张开双臂，恐怖的白光如同巨大的蛟龙，咆哮着扑向塔莉娅。
“快走！”
塔莉娅上升的速度也加快了，那土黄色的光团竟凝成了实质，为她披上了一层由最纯粹的大地能量编织成的战衣！
几乎所有幸存的维考拉居民都看到了这一幕，看到了那名被大地光芒包裹着朝天空那个恐怖存在飞去的十六岁少女，仿佛传说中的女神一般。
“你们别看了，快逃啊！小疯子……不，塔莉娅这是在燃烧她的生命为我们争取时间啊！”
希维尔朝维考拉的居民大喊道，手中的十字刃掷向泽拉斯的傀儡们。
周围回过神来的普通民众开始四散朝城外逃去。
“塔莉娅，你是真正的英雄！”
望着空中塔莉娅那以卵击石般的身影，牧阳的眼中竟泛出了泪花。
虽然跟塔莉娅认识不过几天时间，但少女那天真烂漫、坚强不屈、舍生忘死的灵魂却深深打动了他。
一柄裹着烈焰的巨斧劈在他的肩头，骨头碎裂的声音都隐约可闻。
但牧阳面色不改，单手折断斧柄，红着眼就转头扑去。
这时，一白一黄两股震天动地的能量撞在了一起。
恐怖的白光吞噬了塔莉娅，她身周那由大地力量编织成的铠甲被一点点蚕食，一片片剥落。
塔莉娅此时已经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她眼角的余光扫视到下方那些慌张逃离的维考拉居民，脸上挤出了一丝欣慰。
那个男人曾问过她，什么才是她心中的正确之道。
“或许这就是吧……”
塔莉娅的意识逐渐模糊，身上的光芒也缓缓黯淡。
一枚干枯的枫树种子随着分崩瓦解的大地能量从塔莉娅的身上徐徐飘落。
“自不量力的小虫子！知道什么是魔法了吗？我就是魔法的化身！”
发现塔莉娅已然是强弩之末，泽拉斯阴毒的笑声响彻了整个维考拉的上空。
闪电夹杂在燃着烈焰的碎石间，一齐向已经无力抵抗的塔莉娅砸下，势要将她一举从这世间抹除。
而那枚干枯的种子在融化一切的恐怖白光下，竟然连表皮都没被擦破。
一阵微风吹过，一名长发男子逆着逃难的人群缓步走进早已沦为火海的维考拉。
男子一身浪人打扮，腰间别着把无鞘长剑，脖子围着的斗篷上几道深浅不一的破口清晰可见。
长风卷起他茂密的黑色长发，男子深邃的眼睛遥遥望向天空中那两团刺眼的光芒。
那枚枫树种子飘向了他，男子伸手接过，牢牢捏在手心。
“爱闯祸的小麻雀，这次你惹到大麻烦了。”
男子抽出腰间的长剑，倏然间，整个维考拉城内狂风突起，火势更旺了，老旧的建筑和神像被烧得劈啪作响。
眼看塔莉娅就要被泽拉斯恐怖的奥术能量融化，男子竟借着风势一步一步就像踩着无形的登云梯似的，走向了半空中！
男子手中的长剑斜指向能量爆发的中心，瞬间狂风大作，一道无形的风墙凭空出现，硬生生将泽拉斯那恐怖的奥术能量和已经奄奄一息塔莉娅分隔开来！
一片残缺的云朵托举着无意识的塔莉娅，把她送到男子身前。
“可怜的小鸟，你经历了什么。”
男子望着塔莉娅紧闭的双眸和通红的脸蛋，眼中满是怜惜。
“凡人，你无法阻挡真正魔法的力量！”
泽拉斯发现自己的攻击被尽数挡下，怒吼道。
他再次张开双臂，漫天火雨覆盖而下。
面对泽拉斯愤怒的攻击，男子头也没回，抱着塔莉娅缓缓落向地面。
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那曾经点燃了整个维考拉的火雨，那毁了整座城市的碎石与闪电，竟然根本无法突破男子的风墙！
一阵狂风卷过，吹灭了地上的烈火，男子轻轻把不省人事的塔莉娅放下。
“喂，小子。替我照顾好这个女孩。”
“作为报酬，我会把你从这里救出去。”
男子对一旁满脸震惊的牧阳说道。
“你就是亚索？塔莉娅的师傅？”
虽早已猜出眼前男子的身份，但牧阳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管好你该管的，小麻雀再出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亚索淡淡说道。
但在那一瞬间，牧阳却清晰感受到了凌人的杀意。
第二十九章 两败
又是一阵狂风，亚索解下发间一束细长的丝线，随手把它系在剑柄上。
“巫师，你的魔法不过尔尔。”
亚索乘风而起，呼啸的长风吹散了他的长发。
“凡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魔法！”
亚索的风墙此时已经消失，泽拉斯怒吼着，蓝白色的闪电朝急速上升的亚索倾泻而下。
这种量级的战斗远不是牧阳能插手的，甚至连近距离观看都会有生命危险。
牧阳抱起塔莉娅瘦弱的身躯，加入了逃离的人群。
一名泽拉斯的傀儡士兵提刀挡住了他的去路，牧阳眉头一皱，一根长长的水晶尖刺刹那间贯穿他的脚底。
紧接着一声刺耳的爆破，那傀儡士兵的身躯就重重跌入火海。
一丝火苗被狂风卷起，差点引燃塔莉娅的短发，昏迷不醒的塔莉娅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放心，他一定可以的，毕竟你师父的名字可是叫亚索……”
牧阳摘下粘在塔莉娅衣服上一片落叶，自语着回头瞟了眼空中的战场。
利剑般的闪电转瞬即至，眼看亚索那单薄的身躯就要被贯穿瓦解。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亚索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双脚看似不经意地迎风凌空一踏，他的身体就以一个极不可思议的角度横移开来。
闪电只击中了他的发梢，几根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落。
“让你一招，轮到我了。”
须臾间，亚索仿佛跟狂风合为一体，速度陡然快过了泽拉斯的闪电！
只一个心跳的功夫，亚索的残影就闪现在泽拉斯的身侧。
那柄无鞘长剑湮没无声地插入泽拉斯被生铁锁链束缚着的蓝白能量体，锁链的铁环在巨大的冲力下接连炸开。
“你根本无法掌控这不属于你的力量，巫师。”
看着泽拉斯那急速坠落的身体，亚索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泽拉斯的身躯如同流星一般坠落，撞进了位于维考拉中心那座年久失修的太阳神庙。
坍塌的墙壁和燃着熊熊烈火的石板一齐砸下，拙劣仿制的迷你太阳圆盘不偏不倚地落在泽拉斯的头顶。
亚索当然不会认为如此轻易就能解决泽拉斯。
他舞起了手中的剑刃，方圆百米的空气为之凝滞，疾风化为了利刃，整座残破的太阳神庙都被抬起。
“看到你了。”
疾风也卷起了泽拉斯，在发现泽拉斯的瞬间，亚索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他手中的无鞘长剑就生生劈开了那团恐怖的能量体！
但，这并不是终结。
一团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白光顷刻笼罩了神庙，宛如核爆一般。
“我！永恒不灭！”
泽拉斯的声音如弗雷尔卓德冰原最古老的极冰般冷冽。
一团恐怖到极致的奥术能量自维考拉中心产生，还未来及跑远的维考拉居民和泽拉斯的傀儡们被汹涌的能量残余推翻、挤压、碾碎。
火海中那些早已摇摇欲坠的建筑和雕塑也被巨大的震动推翻。
此时抱着塔莉娅的牧阳已经望见了维考拉的城门，恐怖的能量余波打在他的后背。
身体不受控制地一个趔趄，他就跌向面前的火海，怀中的塔莉娅也即将被烈焰吞没。
“小心！”
幸亏走在他后面的希维尔及时拉住，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再回头看去，入眼处尽是一片刺眼的光芒。
看向爆炸中心的牧阳，眼睛被刺得生疼，除了无边无际的白光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他想伸手去揉，但双手间的重量让他意识到他还抱着塔莉娅。
“毁了……全都毁了……维考拉全都毁了……”
不知过了多久，牧阳才逐渐恢复视觉，一名守城士兵悲怆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熊熊燃烧的烈火下，往日热闹喧嚣的维考拉已被夷为平地。
爆炸中心方圆几百米的火焰早已被巨大的能量冲击熄灭，原本坑坑洼洼的石板路面此时都被前所未有的高温烧成了琉璃状。
一团黯淡的白光自地面升起，跌跌撞撞地飞向远空。
那些原先被泽拉斯控制着的傀儡眼中的蓝白火焰几乎同时消失，身体猛地一僵，纷纷跌入火海。
维考拉城内的火势更大了。
“那里有人！那个男人！他还活着！”
眼神比雄鹰还要锐利的希维尔第一个有了发现，立刻大喊道。
“亚索！他还活着！”
极目远眺，牧阳也看到爆炸中心的男子。
亚索半跪在地上，他的无鞘长剑已然碎成几截。
不仅如此，他握剑的那只手臂也不知了去向，断臂处被高温烫出了可怖的伤疤。
他的衣服早已无踪，浑身上下的毛发也消失不见。
原本那头乌黑飘逸的长发，此时已经变成了一颗锃光瓦亮的卤蛋。
亚索好像并没有发现这点，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迎风站了起来，伸出仅剩的独臂似乎是想整理他的秀发。
在摸到光滑的头皮后，亚索楞在了原地。
大概过了十几秒的时间，亚索才迈开步子，踏着火海，一步一顿地走向城边幸存的人们。
泽拉斯的离去也带走了乌云，阳光驱散阴霾，洒在亚索那一丝不挂的健美身躯上。
随着亚索的靠近，他身上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疤痕清晰可见。
他那****也没了遮蔽，在风中自由摇摆。
“英雄！”
不知是谁带头在人群中大喊一声。
“英雄！”
随之，几乎所有幸存的维考拉居民都向那名走在火海中的男子致以了最崇高的敬意。
英雄，简单两个字却又重若千钧。
不管此时亚索有多狼狈，但在他们心中，那赤裸的身体上仿佛散发着夺目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那一道道伤疤就是最好的功勋章，就连那下半身傲人的巨大，也让人无地自容。
亚索并不在乎维考拉居民们的注目与呼喊，这些对他来说早已在成了空。
他现在关心的只有塔莉娅，他唯一的徒弟。
“小麻雀还好吗？”
亚索走到牧阳身边，关切地看着依然不省人事的塔莉娅。
“亚……亚索，你要不先披件衣服再说……”
第三十章 分离
牧阳的目光不由自主向下移，亚索那随风摇摆的巨物甚是扎眼。
“无妨，无妨。都是身外之物。”
亚索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这不是怕你冻着嘛。”
牧阳把手缩进衣袖，从星戒中摸出件他昨天晚上刚从某个受诅咒的商人尸体上扒下来的素色长袍。
看到牧阳变魔术般从衣袖里掏出了件衣服，一旁希维尔的眼神直往他那已被烧焦了大半，满是破洞的衣服里飘。
“也罢，也罢，盛情难却。”
亚索终究还是接过了那件领口沾满黑色血迹的长袍。
“可怜的小鸟，你这是怎么了？”
亚索轻呼着塔莉娅，但她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小疯子……塔莉娅她为了阻挡那个怪物，为了给维考拉的人民争取逃亡时间。她……她燃烧了自己的生命。”
希维尔注视着双眸紧闭的塔莉娅，那道奋不顾身迎向泽拉斯的单薄身影犹在眼前。
“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就看到了她那颗炽热的英雄之心和堪能倾世的灵魂。”
亚索下意识去摸塔莉娅上次和他分别时送给他的那根手纺丝线，但早已在泽拉斯恐怖的奥术能量下蒸发一空。
“塔莉娅是真正的英雄！她是我见过最纯真、最坚强、最伟大的灵魂！”
牧阳把塔莉娅放到幸存的维考拉居民不知何处找来的一条羊毛毯上，郑重说道。
“她说，她要保护她的家人。不顾我的反对，中止了课业，回到危机四伏的恕瑞玛。”
“从见到她的那天起，小麻雀就总爱闯祸。”
“分离之后，我总是不放心，终究还是跟了过来。”
“我就知道，她会遇到危险。”
“可，还是晚了。”
“我当时就应该跟她一起的……”
亚索低着头，怜爱地看着塔莉娅，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牧阳他们诉说。
“你们是塔莉娅的朋友吧，她的家人呢？”
说着，亚索突然抬起头问道。
“塔莉娅的家人已经……已经不在了。”
希维尔犹豫了片刻，回答道。
“谁干的。”
亚索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了，牧阳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
希维尔想继续说些什么，牧阳立刻出声打断了她。
“阿兹尔，是阿兹尔！塔莉娅的家人和族人都是阿兹尔害死的！”
牧阳连忙说道。
“阿兹尔？那个复活的沙漠皇帝？”
亚索望向远方的沙漠，脸上挂着一丝冷笑，那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是，就是他。”
牧阳点了点头，用眼神阻止了欲言又止的希维尔。
“总有一天，小麻雀会亲手杀了他。”
“在那之前，她需要先完成她的课程。”
亚索说着，用独臂把瘦弱的塔莉娅背在身后。
“小心点，我来帮你。”
看着亚索那吃力的样子，牧阳连忙把不省人事的塔莉娅扶稳。
“我认识一个人，她应该能治好小麻雀。”
“你们不用担心，下次你们再见面的时候，就是小麻雀亲手杀死阿兹尔的时候。”
亚索摆了摆手，向希维尔跟牧阳作别，独自背着塔莉娅在维考拉幸存者们崇敬的目送下缓缓向东方走去。
望着那师徒二人还未走远的背影，牧阳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追上去的冲动。
刚迈开步子，他又摇了摇头，停下脚步。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面对泽拉斯的时候，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是多么弱小。
在泽拉斯眼中，他可能连只蝼蚁都不如吧。
当塔莉娅被泽拉斯的魔法一点点蚕食的时候，他好恨，好恨自己的无用。
他要变强，在最短的时间变强！
此时的牧阳是如此渴望着力量。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消灭阿兹尔。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们都已拥有相匹的实力。”
“命数如织，当为磐石。再见，塔莉娅。”
虽然不舍，但牧阳知道他们的道路并不相同。望着塔莉娅的背影，他自言自语道。
“喂，之前说好的佣金呢。”
希维尔拍了拍牧阳的肩膀，打断他的思绪。
“这……等一下，等我找找……”
之前牧阳跟希维尔约定好的，她照顾塔莉娅，等他从沙漠深处回来就付给她丰厚的佣金。
牧阳早就把这茬子事给忘到脑后，此时希维尔的提醒让他多少有些无措。
他赶忙把手缩进袖子里，意识沉入星戒，想要寻找值钱的东西。
金币总共就100多枚，肯定是不够支付顶级佣兵的佣金。这个破罐子看上去像是个古董，应该能值点钱，还有这几辆蒸汽滑沙车……
“跟你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看着牧阳那焦头烂额的样子，希维尔没忍住笑出了声。
虽然佣兵确实是一群唯利是图的人，但她已经和牧阳跟塔莉娅共同经历过生死的考验，她的命在某种意义上都是塔莉娅给的，金钱早已不再重要。
“亲兄弟明算账，怎么可能少了你的佣金呢！”
希维尔脸上的笑让牧阳松了口气，他把已经掏出来的那一小袋金币重新扔回星戒。从衣袖里摸出块枯骨，说着话递给希维尔。
“这是上古龙王的脚趾骨，据说里面蕴藏着星辰的力量，是无价之宝！看你照顾塔莉娅这么长时间的份上，就送给你了！”
牧阳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地对希维尔说道。
“你骗傻子呢？即使沙漠里最愚蠢的拾荒者也能一眼看出来，这是骆驼的骨头！”
“而且这上面的牙印还都是新鲜的，这不会是你咬的吧？”
看着牧阳递过来的骆驼骨，希维尔又好气又好笑。
“拿走，拿走！”
“你只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能随时从袖子里掏出这么多东西的，我们就算两清了！”
希维尔把骆驼骨丢回给牧阳，兴致勃勃地紧盯他的衣袖，那眼神恨不得直接把他的衣服给扒光一样。
“就这样……这样……然后这样……就可以了……你看是不是消失了！”
感受到希维尔那赤裸裸的眼神，牧阳突然觉得没跟塔莉娅和亚索一起离开是个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