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人和猫
首先映入牧阳眼帘的是冯·易普的光头，他脸上满是小甜糕碎屑，不远处的地板上也尽是没吃干净的小甜糕渣子。
这里刚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一只白色的大肥猫紧跟在他身后，耷拉着耳朵，垂头丧气，毛茸茸的小脸上表情拧作一团。
喵喵喵~喵~
被困在猫身的冯·易普教授仰起小猫脸，对控制着他身体的毛捷卡有气无力地叫着。
“你……你吃小甜糕吗？”
毛捷卡天真无邪的小眼睛好奇地盯着牧阳手中的包裹。
用天真无邪来形容一个中年秃顶老男人的眼睛着实有些奇怪，但这就是事实。
他的眼睛里除了血丝，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也对，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喵喵喵！喵喵喵~喵~
毛捷卡的自由发挥气得冯·易普喵喵叫，他只是让毛捷卡跟送包裹的人打个招呼，哪有人类是这么打招呼的？！
“冯·易普教授这是您的包裹，请签收。”
牧阳装作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忍住笑意，把包裹递给毛捷卡。
他已经打定主意，等做完转职任务再来想办法从冯·易普这里套点好处。
冯·易普吃力地爬上一旁的方桌，以方桌为跳板，用尽全力纵身一跃。
肥硕的身体重重压在毛捷卡肩头，毛捷卡身子一歪差点栽倒在地。
“你好重。”
毛捷卡扶着肩头的冯·易普抱怨道。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不都是你吃的吗关我什么事？还有不要重复我这句话！听明白吗？）
冯·易普用他那毛茸茸的长尾巴恶狠狠拍击毛捷卡的胸口发泄着怒气。
“不都是你……不重复，明白。还有，小甜糕吗？”
毛捷卡眼巴巴盯着肩头的冯·易普。
喵喵！喵喵喵~喵！（你这只蠢猫！别说出来！）
冯·易普的猫耳直竖，以前他怎么没发现毛捷卡这么蠢。
“咳咳，冯·易普教授您只需要在这里签个名。”
被晾在一旁的牧阳尴尬地干咳两声。
喵喵喵~喵喵~喵喵~（蠢猫，赶快给签个名把他打发走！）
“不许，叫我，蠢猫！你，才是，蠢猫！”
喵喵~喵喵喵~嘶哈！喵喵喵~（毛捷卡，你这星期的小甜糕都没了！）
“不许！我要，小甜糕！”
喵喵~喵喵喵~喵喵~（那你快点给送包裹的签字，签完我就给你小甜糕。）
“签字？怎么？签？”
喵喵~喵~喵喵喵喵~（我昨天教过你的，还记得吗？仔细想想毛捷卡，为了小甜糕！）
“不，要用，大拇指，我不，喜欢！”
喵喵喵喵……
牧阳当然听不懂冯·易普的猫语，他只能听到一阵急似一阵的古怪猫叫和毛捷卡的自言自语。
就算是傻子都能听出来这一人一猫的不对劲。
这么明显，是不是意味着任务要来了？！
牧阳对任务的敏锐嗅觉蠢蠢欲动。
“咳咳，冯·易普教授您和您的猫……您听得懂猫语？”
牧阳看向毛捷卡肩头的冯·易普，组织着语言。
喵！嘶哈！
冯·易普就像被踩到猫尾巴一样，惊叫着从毛捷卡肩头跳下，凶巴巴地盯着牧阳，喉咙里发出呼呼声。
“嘶哈！没有！不是！胡说！”
毛捷卡也急了，扯着喉咙大喊。
嗯，看来时机未到。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出现了幻觉。”
牧阳连忙道歉。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毛卡捷你别再回答我的话了，求你了！送包裹的人已经开始怀疑了，再这样你跟我都要被抓去做实验，你这辈子都没小甜糕吃了！）
冯·易普气鼓鼓地对毛卡捷叫着，胡须根根炸开，尾巴翘得老高。
“不，我要，小甜糕！”
“签字，我签！”
毛卡捷一把抢过牧阳手中的纸笔，赌气般埋头趴在一旁的小方桌上开始奋笔疾书。
“冯·易普教授，你……你家的猫不会咬人吧……”
发现冯·易普依然虎视眈眈盯着他，牧阳朝笔走龙蛇的毛捷卡说道。
“好了，给你。”
牧阳的目光正对上写完抬头的毛捷卡，毛捷卡冲牧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仿佛在说，我棒不棒，快奖励我小甜糕吃！
这种天真烂漫的表情出现在一个中年秃顶老年人脸上着实有些违和。
“啊这……冯·易普教授，您这写的……”
“这样我交不了差啊，您能再写一份吗？”
牧阳看着纸上那鬼画符一样的东西，苦笑着说道。
不是他要求多，实在是任务完成不了。
任务进度还停在1/10。
喵喵喵~喵~喵喵喵！（毛捷卡！我昨天是怎么教你的！小甜糕白吃了！）
冯·易普好奇地凑上来，看到毛捷卡那所谓的签字，瞬间炸毛，猫脸一仰开始训斥。
“我……小甜糕……”
毛捷卡想出声反驳，又想起冯·易普刚才说的这辈子都没小甜糕吃的言论，立刻收声，胡子拉碴的嘴巴一撇，脸上写满委屈。
“我再，写，给我，为了，小甜糕。”
毛捷卡再次从牧阳手中夺过签字纸。
“毛捷……冯·易普教授您慢点写，别着急。”
牧阳嘴一瓢差点喊错名字，还好他反应快。
喵喵喵~喵喵~喵喵~（毛捷卡，你看着我爪子，我的爪子怎么动，你的手怎么动，明白吗？）
心力交瘁的冯·易普跳上桌子，伏在毛捷卡身前，伸出一只肥嘟嘟的小爪子。
“嗯，小甜糕，是我的。”
毛捷卡认真点了点头。
三分钟后。
“累了，要休息。”
毛捷卡放下手中的笔，身体从凳子上滑下，双手盖住头想要缩成一个球。
喵喵~喵！（名字还没签完，毛捷卡！）
恨铁不成钢的冯·易普趴在桌子边缘哀嚎着。
“大拇指，疼，不喜欢，大拇指。”
毛捷卡双手捂得更紧了，好像生怕有人拎着她的脖子把她拎起来似的。
喵喵喵~喵喵喵……
……
简单的几个字用了足足十几分钟，当毛捷卡满脸自豪地递过她的签名时，牧阳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这次总算勉强能看出字的形状。
“包裹派送完成，任务进度：2/10。”
第六十一章 不对劲的任务
第二天，斯里兰铁匠铺。
“所有的包裹都完美送出，恭喜你离正式成为一名伟大的战士又进一步！”
斯里兰把签字纸随意丢在一旁，用满是油渍的手拍了拍牧阳的肩膀。
“恭喜你完成任务【成为战士的考验（2）：速度】。”
“你现在可以在斯里兰处领取下一阶段转职任务。”
系统提示随之出现。
“预备战士牧阳，最后也是最困难的考验要来了。”
“完成最后的考验你就将正式成为一名伟大的战士，永远沐浴阿瑞斯的荣光！”
斯里兰郑重说道。
“请开始考验。”
牧阳已经等不及了。
“最后是勇气的考验，作为一名战士最不可或缺的美德正是勇气。”
“皮城警局最近遇到一些难案，作为一名未来的战士，帮助他们，你义不容辞……”
斯里兰又从身后摸出一个小酒壶。
“等等！你说皮城警局？皮城警局怎么会遇到麻烦？”
牧阳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打断斯里兰的话。
按他上一世的记忆，最后的任务应该是帮助皮尔特沃夫的某位普通居民抓住偷走他们东西的小毛贼，而不是帮助警探们办案。
“老斯昨天告诉我的，具体的你到警局找他详谈。”
“现在，预备战士牧阳请接受你最后的考验。”
斯里兰抽出插在地上的巨剑，巨剑上的金光将牧阳笼罩。
“恭喜你获得任务【成为战士的考验（3）：勇气】。”
【成为战士的考验（3）：勇气】
力量、速度、勇气！每位合格的战士都必须同时具备这三种美德，能否通过考验决定你是否具有成为战士的资质。
任务目标：帮助皮城警局的警探们侦破难案。
任务进度：0/1
任务奖励：正式转职为战士并获得战士基础技能。
失败惩罚：永久失去转职战士资格。
任务剩余时间：不限
“任务剩余时间不限？”
牧阳有种不详的预感。
……
半小时后，皮城警局。
“您好，斯里兰让我来……”
牧阳对负责接待的警员说道。
“哦，你是牧阳？”
牧阳的话才说到一半，负责接待的警员居然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嗯？你认识我？”
牧阳眼皮一跳，仔细端详起眼前这位年轻的警员。之前好像没见过他吧，他怎么认识自己的。
“警长特别交代过，你直接去警长室去找她就行。”
负责接待的年轻警员带着职业性的笑容，给牧阳指明警长室的方位。
“警长？你说的警长该不会是凯特琳吧？”
牧阳脸色一变，他的预感好像成真了。
“当然，凯特琳警长在等你呢。”
警员笑着说道。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牧阳回以微笑，但心里却是滔天巨浪。
这意思是任务之所以会变，完全是凯特琳的原因？
不会吧，凯特琳要搞我？
警长室在走廊尽头，一路走过，牧阳发现来来往往的警员们看他的眼神都十分怪异。
那种眼神分明是幸灾乐祸！
“凯特琳警长，您找我？”
牧阳敲响警长室的门。
第六十二章 凯特琳的针对
“牧阳？”
埋头查看卷宗的凯特琳抬眼看向推门而入的牧阳。
“凯特琳警长您找我？”
牧阳被凯特琳看得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头说道。
这女人锐利的眼神就像能看穿他的内心一般。
“是这样的，我们警局最近人手有些不够。”
“正好听斯里兰说需要对你进行试炼，我就把你借过来了。”
凯特琳仔细打量着牧阳，说道。
“能帮到你们我不胜荣幸。”
“可我还是一名预备战士，恐怕……”
皮城警局人手不够？怎么可能。
前几天牧阳可是亲眼看着凯特琳把十几名警员骂去值夜班。
牧阳觉得这女人绝对是想借机整他。
“我们皮城警局缺的正是你这种人才。”
“你有多大的潜力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牧阳先生。”
“放心，我会帮你全部发掘出来。”
凯特琳站起身，戴上顶蓝色贝雷帽。
“那……好吧。我能帮你们什么？”
牧阳说道。
“最近有一名罪犯在皮尔特沃夫连环作案，受害者多达近百人，两家工厂也被洗劫。”
“这名罪犯十分猖狂，每次都会在犯罪现场留下一张卡片，上面只有一个符号‘C’。”
凯特琳从桌上拿起了个什么东西，缓步走向牧阳。
“C”？神秘的“C”？
凯特琳居然想让他去抓“C”？
凯特琳这不是公报私仇？
牧阳听到凯特琳的话后直接头皮发麻。
“C”是皮尔特沃夫最著名的罪犯，以至于上一世在皮尔特沃夫没待多久的牧阳都知道。
“C”最著名的罪行是他绑架了凯特琳的父母，并杀死了她全家的佣人。虽然最后凯特琳的父母被救出，但“C”依然逍遥法外。
凯特琳也正是为了追查“C”的身份才加入的皮城警局，并最终成为警长。
凯特琳苦苦寻找了多年都没能抓到罪犯居然让他来抓？
牧阳觉得可以考虑放弃转职任务了。
仔细想想战士也没什么好的，总是要勇于尝试新事物嘛，当个射手也蛮不错。射手转职导师好像是个小姐姐，听说很温柔的样子。
“凯特琳警长，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别的事要忙，实在担不起如此重任，您还是另寻高明吧！”
牧阳下定决心，挥手就向凯特琳告别。
这个小姑奶奶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为了方便追查线索，我已经为你申请了临时警员的身份。”
“你要忙的事情看来只能往后放一放了。”
正当牧阳转身想要推门离开之时，凯特琳从身后拍住他的肩膀。
“这是你的临时警员编号，收好。”
一条蓝白相间的缎带出现在牧阳眼前，上面绣着一行小字。
临时警员：9527。
“恭喜你获得任务【“C”影重重】。”
【“C”影重重】
神秘的罪犯“C”又开始在皮城兴风作浪，皮城的居民们担惊受怕，寝食难安。凯特琳觉得你就是抓捕“C”的完美人选，交给你了！
任务目标：抓捕神秘罪犯“C”（在将“C”抓捕归案前将无限期保留临时警员身份，一切行动都要听从警长安排）。
任务奖励：无
失败惩罚：无（你绝对会完成这个任务的，不是吗？）
任务剩余时间：不限
“系统我不接受这个任务，这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压迫！”
牧阳挣扎道。
第六十三章 临时警员：9527
“你先去找蒙塔斯卡，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凯特琳把牧阳丢在身后匆匆推门离开。
“抱歉，强制性任务不可放弃。”
看到系统的提示，牧阳傻了眼。
这不是强买强***良为娼嘛！
事已至此，牧阳还能怎么办呢。
俗话说得好，生活就像**，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只能选择享受。
仔细想来，拥有临时警员的身份想要调查神秘的菲罗斯家族可能也更容易一些。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谁又说得清楚呢。
这样想着，牧阳走出警长室。
蒙塔斯卡就是那天在金水码头被凯特琳训得狗血淋头的眼镜男，他那狼狈的样子牧阳记忆犹新。
牧阳找到他时，他正对着一本厚厚的卷宗打瞌睡。
“你好，我是牧阳，凯特琳警长让我来找你。”
牧阳轻轻敲了敲蒙塔斯卡面前的桌子，礼貌地说道。
“哦，你……你是？”
马上就要睡着的蒙塔斯卡猛然一惊，立刻坐直身子。
“我是新来的临时警员，凯特琳警长让我来找你。”
牧阳重复道。
“临时……临时警员9527？我不记得凯特琳警长提起过。”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怎么没印象了。”
蒙塔斯卡使劲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着牧阳贴在胸前的缎带。
“凯特琳警长找我来帮忙抓捕神秘罪犯‘C’，她说你会告诉我该干什么。”
这个蒙塔斯卡看起来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上一个给牧阳这种感觉的还是伊泽瑞尔。
“哦……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凯特琳警长好像是交代过我什么……”
“具体的……临时警员9527你等一下，让我想想……”
蒙塔斯卡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你慢慢想，不着急。”
牧阳趁此时间仔细打量着皮城警局，警局内的每个人都在聚精会神忙碌着各自的事，相较起来蒙塔斯卡显然格格不入。
“哦，是这样的。最近‘C’确实又开始连环作案了不错，但我们暂时没有任何线索。”
“寻找线索并不需要你来帮忙，关于‘C’的一切都是由凯特琳警长全权负责的。”
“你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凯特琳警长寻找到可用的线索，我们会一起行动。”
蒙塔斯卡摘下他那磨损严重的金框眼镜仔细擦拭着。
“那我到底要干些什么？就这么干等着？”
牧阳轻皱起了眉头。
他有些看不懂凯特琳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当时在众目睽睽下，他盯着她的胸部看可能确实冒犯到了她。她想要报复，这都可以理解。
但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用一个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把他强行留在警局，还不让他亲自参与其中。
难道就想这样把他困在皮城警局一辈子？就不能给个痛快嘛！
“作为一名临时警员，在等待凯特琳警长寻找线索的同时，你也有任务要做。”
“这是凯特琳警长特意吩咐的，她说觉得你很有潜力要多锻炼你。”
“能被凯特琳警长特意关照，啧啧……”
蒙塔斯卡的话听在牧阳耳中，每一句都像是在幸灾乐祸。
第六十四章 夜间巡逻
“近期为了提升皮尔特沃夫居民的安全感，我们皮城警局大大加强了夜间巡逻工作。”
“凯特琳警长亲自带头，每天都巡逻到深夜，我们普通警员当然也不能落后。”
“从今天开始你就和我一组，负责每天星辉大道的夜间巡逻工作。”
蒙塔斯卡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在杂乱的桌子上翻找着什么。
夜间巡逻？凯特琳惩罚人的方式就是让人晚上去巡逻？
牧阳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女人的脑回路。
“恭喜你获得日常任务【夜间巡逻】。”
【夜间巡逻】
守一方热土，保一方平安。作为一名临时警员，保护皮尔特沃夫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是你应尽的职责。
任务目标：巡逻
任务区域：星辉大道
任务时间：晚上10点~凌晨3点
任务奖励：单次巡逻皮尔特沃夫阵营积分+5（上限200）
失败惩罚：失去临时警员身份，接任南城监狱清洁工作。
得，又是个强制任务。
牧阳欲哭无泪。
“找到了，差点以为丢了。”
蒙塔斯卡拿着张皱巴巴的纸条抬起头看向牧阳。
“临时警员9527，从今天起我将负责你日常工作的交接与记录。”
“现在跟我一起去仓库取件警服，然后就可以开始准备今天的巡逻工作了。”
……
当天深夜。
穿戴整齐的牧阳和蒙卡斯塔一起准时赶到星辉大道。
虽然身上的警服已是最合适的尺码，但牧阳总觉得有些别扭，走路都不自在。
蒙卡斯塔打着哈欠并排走在一旁。
星辉大道紧邻皮尔特沃夫大学，是皮城高科技人才的聚集地，冯·易普就住在附近，牧阳不久前才刚来过。
深夜的星辉大道空无一人，只有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店还亮着光。
“我们巡逻有具体的路线或者规定吗？”
牧阳朝旁边的蒙塔斯卡问道。
“规定？没那么多规定。”
蒙卡斯塔摆摆手。
“我们沿着星辉大道随便走走就行了，也不可能有什么罪犯。”
“这里住着的可都是皮尔特沃夫学院的怪胎，他们可比罪犯危险的多，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敢去招惹他们。”
蒙塔斯卡说着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可能需要一杯特浓的热咖啡。
“这……这样啊，我明白了。”
牧阳点了点头说道。
合着所谓的夜间巡逻就是摸鱼啊。
要是皮城警局其他的警员都跟蒙塔斯卡一个工作态度，皮尔特沃夫早晚要变成第二个祖安。
不过这种工作态度牧阳喜欢，谁让他是被凯特琳逼的。能意思意思就不错了，还真想他把皮城百姓安危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啊？
“长夜漫漫，为了更好地守护皮尔特沃夫人民的安全，提高工作质量，我们要不……”
牧阳停下脚步，眼神朝路旁的咖啡店瞟去。
“临时警员9527，这恐怕……不合适吧。”
蒙塔斯卡立刻就明白牧阳的意思，脸上带着几分犹豫，心思却早已飞进咖啡店内。
“放心，我请客！”
牧阳豪爽地说着，直接迈开步子朝咖啡店走去。
“好哥们儿等等我！我跟他们店里凌晨值班的小妹妹可不是一般熟，我告诉你……”
蒙塔斯卡立刻追过去。
第六十五章 爆炸
“这德玛西亚的黑咖啡真不错，牧阳好兄弟你要不要再来一杯。”
蒙塔斯卡捧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脸上的疲惫早已一扫而空，兴冲冲地说道。
“确实不错。”
牧阳也端起咖啡杯细品，这种忙里偷闲的感觉实在太棒了！
“两位客人还需要别的吗？”
清纯的服务生站在桌边微笑着询问。
“我还要……”
牧阳放下手中的咖啡，拿起价目表。
轰隆~砰！
而就在这时，一声震天巨响突如其来。
整个咖啡屋都随之晃动，桌子上的咖啡杯摔在地上，浓浓的黑咖啡溅了服务生一裙子。
“啊！”
漂亮的服务生惊叫。
“不要慌，有我们在！别忘了我们可是皮城警局的精锐！”
这时，蒙塔斯卡一改往日的散漫，立刻起身护在她身旁。
“出事了？不会这么巧吧？”
牧阳也警惕地站起身。
那才那爆炸声绝对是附近产生的，不然不会有这么大动静。
“蒙塔斯卡别愣着了，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凯特琳那凶巴巴的样子出现在牧阳的脑海，他使劲摇了摇头。
“没必要大惊小怪，这里住的可都是皮尔特沃夫学院的怪胎们。”
“说不定又是哪个实验室爆炸了，习惯就好。”
蒙塔斯卡看着牧阳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不过我们确实要尽快赶过去，说不定凯特琳警长已经在路上了。”
“这次的咖啡我请，我们明天再来。”
蒙塔斯卡豪爽地排出一枚金币，冲服务生笑着。
“不是说好我请……”
本来都准备结账的牧阳疑惑地转过头，看到蒙塔斯卡看向服务生的眼神，他似乎懂了些什么。
“好，我们明天再来。”
这是男人之间的默契。
走出咖啡店，牧阳登时看到天边那朵尚未消散的蘑菇云。
看那方向，似乎是……
皮尔特沃夫的城区他并不是很熟悉，只有个大致的印象。
“坏了！怎么是皮尔特沃夫学院出事了！”
蒙塔斯卡也从咖啡店走出，看到蘑菇云后，脸色霎时变了。
“牧阳兄弟我们快走！”
“要是哪个学院的老家伙出了什么意外，你跟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蒙塔斯卡迈开步子，一路小跑就朝爆炸发生的方向赶去。
“为什么偏偏是这时候，但愿凯特琳警长还没赶到……”
一边跑他还一边自言自语。
牧阳紧跟在他身后。
居住在星辉大道的居民也都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
住在这里的人们跟皮尔特沃夫大学大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当弄清楚这深夜的爆炸声是从学院里传出后，原本冷清的街道已经有大批人朝那里赶去。
他们各个面色焦急，有的甚至衣冠不整，鞋子都只穿了半只。
五分钟后，两人终于赶到皮尔特沃夫大学的正门。
此时，门前已经围满人群。他们有的是学院里的职工和学生，有的是单纯来看热闹的附近居民，他们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学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六十六章 失窃的斯塔缇克电刃
牧阳和蒙塔斯卡还是来晚一步，透过人群已经能看到几名身穿蓝色警服的警员在门前维持秩序。
闻讯赶来的师生和看热闹的群众都被挡在门外，人群越聚越多。
“让一让，让一让，我们是警局的。”
二人艰难挤开人群，朝大门走去。
“蒙塔斯卡？警长已经在学院里等你了。”
看到二人后，其中一名看守大门的警员幸灾乐祸地冲蒙卡斯塔说道。
“凯特琳警长？她怎么这么快到了！”
“这也才刚爆炸啊……”
蒙塔斯卡的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色。
皮尔特沃夫学院作为他的巡逻区最重要的地方发生了爆炸，他没有第一时间赶到，按警员守则的规定已经足以扣他一个月工资了。
这都不算什么，可怕的是，凯特琳居然先他一步赶到。
蒙塔斯卡已经做好去南城分区当书记员的准备了。
“我们和警长追捕一名贩卖毒泡芙菇的小混混刚好到了这里。”
“说起来我们还都是爆炸发生的第一目击证者呢。”
“蒙塔斯卡你自求多福吧。”
那名警员拍了拍蒙塔斯卡的肩膀，为两人让开去路。
“盖尔，你明天估计看不到我来。”
蒙塔斯卡苦着脸走进大门。
作为一同巡逻的搭档，牧阳也紧跟进去。
走进学院，他一眼就看到不远处还在冒着青烟的实验室，那里应该就是爆炸产生的地方。
几名警员急匆匆地在学院里奔走着，看他们的神色，这次的爆炸应该不是实验事故这么简单。
“蒙塔斯卡，你干什么去了？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应该是你的巡逻区。”
凯特琳看到姗姗来迟的蒙塔斯卡，厉声说道。
“我……我……我刚才发现一名可疑的女子，我们正准备盘问她……”
“牧阳可以替我作证。”
在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蒙塔斯卡额头的汗珠清晰可见。
“确实，那女人挺可疑的。”
“抱着个一直哭的孩子，我们怀疑她是名人贩子。”
毕竟喝了半杯蒙塔斯卡请的咖啡，牧阳觉得有必要替他说句话，皮城警局像蒙塔斯卡这么会摸鱼的警员可是不多了。
“对！我们是遇到了一个人贩子，我们……”
蒙塔斯卡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接过牧阳的话说道。
“停。”
“现在不是说这些废话的时候。”
“没有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就是你们的失职，后续的处罚警局会公示。”
“蒙塔斯卡警员，请开始你的工作。”
凯特琳打断他的话，冷冰冰说道。
“收到！”
蒙塔斯卡松了口气。
看这样子暂时是糊弄过去了，扣工资总比丢饭碗强。
想到这里，他默默朝牧阳投向了赞许的眼神，这个新人太懂事了。
“皮尔特沃夫大学，海克斯电光实验室，晚十一时左右，发生一起人为爆炸案。”
凯特琳一边说着，锐利的目光一边在一片狼藉的实验室内来回扫视。
蒙塔斯卡从一旁的警员手中接过案情记录册开始奋笔疾书。
“爆炸发生时实验室内空无一人，暂未人员伤亡。”
“初步统计，发现一件物品失窃，斯塔缇克电刃。”
第六十七章 C？
“实验室的屋顶被炸开，犯人应该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说着，凯特琳指了指屋顶的破洞。
那不规则的破洞应该是某种劣质炸药炸开的，周围还有着黑色的残留物。
“凯特琳警长，我们发现了这个！”
就在凯特琳仔细端详破洞的时候，一名警员急匆匆地跑到她的身前。
“这是？‘C’？”
从那名警员手中接过张白色的小卡片，凯特琳的脸色瞬时变了。
巴掌大小的白色卡片上只有一个简单的字母——C。
又是“C”，那个搞得皮尔特沃夫最近人心惶惶的神秘罪犯。
每次他都会在作案现场留下这样一张小卡片，这次也不例外。
牧阳还是第一次在凯特琳脸上看到如此凝重的表情。
整个实验室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和蒙塔斯卡笔尖的沙沙声。
“不对，不对！有问题！”
望着手中的卡片沉思片刻，凯特琳突然出声。
“这纸质和‘C’在案发现场留下的卡片一样，字体也都是皮尔特沃夫最常见的印刷体。”
“但这次的爆窃案绝对不是‘C’干的，有人想借着‘C’的名义混淆视听！”
凯特琳扶了扶帽檐，斩钉截铁说道。
在这短短的半分钟时间，她已经理清了杂乱的头绪。
“虽然我们暂时掌握的证据都指向‘C’，但‘C’的行事远没有这么‘高调’。”
“这张卡片应该也是伪造的，或者是从我们警局偷走的。”
凯特琳将那张卡片对着灯光，半眯眼睛，仔细看着。
“最近半个月内，‘C’的作案次数高达五次。”
“他的作案目标似乎是随机的，商人、教授、平民都遭过他的毒手。”
“作为对警方的挑衅，他每次都会随机带走案发现场的一件物品，并留下标志他身份的卡片。”
说到这里，凯特琳顿了下。
她的语速太快，负责记录的蒙塔斯卡已经明显跟不上她的节奏。
蒙塔斯卡的笔尖都快冒火，每当这时候所他都会怀念曾经那个海克斯录音装置。
那时的他只需要跟在凯特琳身后举好收声筒就行，虽然也很重，第二天他的胳膊会酸得抬不起来，也总比现在好上不止一倍。
但后来那个海克斯录音装置在一次调查案发现场的过程中发生了爆炸，不仅案发现场被破坏，保存在里面的记录也全部销毁。
自那以后，皮城警局多了一项新规定。
在案发现场决不允许使用任何研发时间不超过三年的海克斯科技设备。
警员的探案也都回到了最原始的方式，蒙塔斯卡的苦日子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蒙塔斯卡，请注意你的字迹。如果你还想回去重新誊抄一遍，就当我没说。”
凯特琳的目光瞟向蒙塔斯卡的记录本，清了清嗓子提醒他道。
“好的，凯特琳警长！我一定注意字体！”
蒙塔斯卡的脸又变成了苦瓜色。
“‘C’的目的似乎只是想引起皮尔特沃夫人民的恐慌。”
“他也从来不会在案发现场留下任何线索，所以这次的爆窃案绝对不是他干的。”
第六十八章 线索
“你们看这是什么？”
凯特琳弯下腰，用手在实验室的地板上一抹，然后对着周围的警员举起手。
“这是？”
牧阳定睛看去，只见凯特琳的指尖有着一小坨黑乎乎的东西，看着像黑火药的残留物。
“泥，还湿着。”
“我刚才已经问过学院相关的负责人，电光实验室每天晚上都是八点准时关门，今晚也不例外。”
“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所以这块还湿着的泥巴不可能是实验室的工作人员留下的。”
“也就是说，这块泥土是那名凶手带进来的。”
“‘C’绝对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不然我们早就抓到他了，不是吗。”
凯特琳小心翼翼把指尖的泥土放进一名警员捧着的扁平玻璃容器中，摸出一个放大镜仔细看着。
“最近没有下雨，而皮尔特沃夫大学内的草坪……”
“欧文怎么还没回来？”
凯特琳说着，轻皱娥眉，看向实验室外。
那种眼神，牧阳知道又有一个倒霉的警员要遭殃了。
“凯特琳警长，我查到了！”
迎着凯特琳的目光，一脸络腮胡子的欧文气喘吁吁地赶来。
“怎么样？”
凯特琳神色稍缓，向欧文问道。
“报……报告警长……”
欧文气都没喘匀，立在凯特琳身前开始汇报。
“安东、康奈森和我，我们三个刚才查遍了学院里的所有草坪，都没有浇过水的痕迹。”
“喷泉周围我也仔细看过，也都没有裸露的泥土。”
“这是你让我采集的几处泥土样本。”
欧文说着把几个混着泥土和杂草的小袋子递到凯特琳眼前。
“果然没错。”
凯特琳接过，一个个袋子仔细查看。
“暂时可以确定实验室里的泥土不是来自学院内。”
过了一会儿，凯特琳抬起头，胸有成竹地说道。
“再结合泥土的土质和湿润程度，凶手绝对途径过落日大道。”
“那里紧邻日之门，土壤终年都是湿润的，最近路旁的花坛正在翻新，今天傍晚才刚发生一起运土车侧翻事件。”
“离开警局的时候我碰巧看过事件的报告，落日大道的中段的泥土应该还没清理干净。”
“以正常人的脚步推算，从那里到皮尔特沃夫大学需要二十五分钟。”
“当然，我们的凶手先生既然敢炸开皮尔特沃夫大学的实验室，他也不可能是一名普通人。”
“他的速度也不能以正常人推算，如果按十分钟的脚程来算，泥土湿润的程度就刚刚好！”
“欧文，如果你们的速度也和凶手先生一样快的话，你们可能还来得及采集他留在那里的脚印。”
凯特琳的眼前似乎出现了那名凶手疾步赶路的样子。
还别说，她那认真推理的样子居然有些迷人。
抛开臭到极点的脾气不谈，凯特琳绝对是牧阳见过的一等一的美女了。
“收到！我们立刻就去日落大道！”
欧文立刻转身想要离开。
“欧文你自己去就够，你通知安东和康奈森，让他们去运河边找找看有没有目击证人。”
“如果我没猜错，凶手已经逃去祖安了。”
第六十九章 凶手是他？
而就在众人围在凯特琳身旁认真地听着她对案情的分析的时候，一只白色的大肥猫一摇一晃踱进了实验室，它身上的肥肉都快拖在地板上。
“哪里来的野猫？快把它赶走！别让它破坏现场！”
一名警员发现肥猫，立刻大喊道。
“牧阳，抓住它！”
肥猫正好走到牧阳的脚边，被打断的凯特琳朝着牧阳喊道。
牧阳低头一看，哪里是什么肥猫，这分明是冯·易普教授！
学院门口的警员能挡住源源不断的人群，却挡不住一只笨拙的肥猫。
突如其来的大喊声让冯·易普教授猛地一惊，弓起身子，粘着落叶的毛发根根竖起。
“冯……毛捷卡你来这里干什么，快点回去，冯·易普教授会担心你的！”
牧阳弯腰抱起肥猫，毛球一样的手感让他不忍多摸了两下。
不过再转念一想，这个看似可爱无比的肥猫身体里装着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秃顶中年男人的灵魂，他又想一把丢开。
冯·易普教授挣扎着想要逃开，自从变成猫之后，几乎每次出门都要遭受这非人的待遇，昨天被一个浑身尸油味的老女人抱过后他现在都没缓过来。
他亮出爪子想要给牧阳一个下马威，可抓在牧阳手臂上的瞬间他才想起来，上个星期因为嫌爪子太尖不舒服，他用两块小甜糕才成功贿赂毛捷卡替他剪了爪子。
此时他的动作就像是在给眼前这个气味有些熟悉的警员挠痒痒。
“牧阳你认识这只猫的主人？”
“太好了，你先把这只猫送回去，后续的工作明天早上会通知你。”
看到牧阳和冯·易普教授“亲昵”的互动，凯特琳说着就又把目光转向手中的小卡片。
“好的，凯特琳警长！”
牧阳巴不得离凯特琳远远的，在蒙塔斯卡羡慕的目光下，拎着冯·易普教授脖子后面那厚厚软软的皮毛朝大门外走去。
……
第二天早上，皮城警局。
早晨被约德尔人清洁工吵醒的牧阳特意早了几分钟到，此时警员们基本已经到齐。
大部分警员都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昨晚估计折腾了挺久。
“蒙塔斯卡早啊！”
牧阳笑着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的蒙塔斯卡打着招呼。
“昨天算是被你捞着了！你都不知道你走之后……”
蒙塔斯卡看到迎面走来的牧阳立刻就想抱怨，但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凯特琳披着头发，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
原本都在聊着闲天的警员们立刻鸦雀无声。
“昨天晚上皮尔特沃夫大学的爆窃案，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吧？”
凯特琳一边绑着头发，一边走向警局的中央，披散着的蓝色秀发片刻就被绑成干练的单马尾。
“这是一起模仿作案，凶手想假借‘C’的身份混淆视听。”
拉过一块白板，凯特琳熟练地把掌握到的证据贴在上面。
警员们都安静地站在原地，他们知道这时候他们要做的只有聆听，没人敢在警长分析案情的时候插嘴。
“不过这名凶手还是太年轻，这是我们初步掌握到的有关他的一些线索。”
说着，凯特琳将一张精致的图片贴在白板上。
那是用海克斯成像技术制成的完全还原案发现场的图片，简单说，就是照片。
一个印在散落在道路中央的泥土上的小巧脚印清晰可见，那脚印的大小看上去跟孩童无异。
照片的右下角写着拍摄时间和地点。
落日大道凌晨1点。
“这是我们收集到凶手的脚印，从脚印的大小和形状我们可以判断出凶手是名成年约德尔人。”
凯特琳说到这里顿了下，眼神在警员们的脸上扫视一圈，试图找到跑神的倒霉蛋。
约德尔人？
皮尔特沃夫和祖安有名的约德尔人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作为皮尔特沃夫大学的终身教授，皮城最著名的发明家，黑默丁格首先排除在外。
那么，结合被炸飞的实验室屋顶和残留的火药残渣，凶手的名字呼之欲出！
“我们也发现了凶手的逃跑路线，他沿着暗河逃到了祖安。”
“康奈森在运河边找到一名夜钓的目击证人，这是证人回忆的凶手画像。”
凯特琳将一张素描贴在白板上。
证人并没有看到凶手的正脸，素描上画着的只有凶手的身形体态。
小小的身体，一手拿着被窃取的斯塔缇克电刃，另一只手拿着个不知名的长筒状物体。
脸部的细节全部略去，额头用加粗的笔画特别凸显出一顶探险帽，上面还有着个毫无特点的护目镜。
护目镜？！
看到素描上的护目镜，牧阳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伊泽瑞尔。
他那个老旧的护目镜就像是长在了头顶似的，牧阳从来没见他摘下来过。
说起来，伊泽瑞尔自从回到皮尔特沃夫后就像是失踪了一样，牧阳再也没见过他。
不过，画像上的凶手分明是个约德尔人。
吉格斯什么时候也爱上戴护目镜了？
不对，画像上的这个约德尔人根本不是吉格斯！
探险帽、护目镜、吹箭筒，这是提莫啊！
虽然在他的印象里提莫跟皮城和祖安并没有什么联系，可画像上的这个约德尔人除了提莫又会是谁？
“凯特琳警长，我见过画像上的这个人！”
认出凶手身份的牧阳并没打算藏着掖着，直接靠前两步，对着凯特琳说道。
他瞬间就成为整个警局的焦点，周围的警员看向他的眼神中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幸灾乐祸，有人甚至都不认识这个新来的毛头小子是谁。
“哦？你认识？”
“牧阳，你上来说说。”
凯特琳饶有兴致地看向牧阳，用手示意他走到前面。
这个名叫牧阳的恕瑞玛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个猥琐男，而且这个猥琐男还声称要成为一名战士。
虽然跟战士公会没什么关系，但凯特琳觉得有必要给他们把把关。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想办法把牧阳强留在警局。
像这种猥琐男，多整整就学乖了。
因此在听到牧阳的话后，凯特琳多少有些诧异。
第七十章 自作聪明的凶手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提莫这个约德尔人的名字？”
牧阳走到众人面前，清了清嗓子说道。
“提莫？”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凯特琳轻皱眉头，想从记忆里找到有关的线索。
为了寻找“C”存在的蛛丝马迹，皮尔特沃夫和祖安大大小小的案件卷宗她几乎都翻阅过。
寻遍记忆的角落，提莫这个名字她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凯特琳看向牧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在恕瑞玛见过这个约德尔人一面，他当时在和一群沙漠蜥蜴搏斗，样子就跟画像上的一样。”
“戴着个大大的探险帽，用一杆吹箭枪作为武器。”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来到皮尔特沃夫干起了盗窃的勾当。”
牧阳看着凯特琳那双湛蓝的眼睛说道。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他并没有见过提莫本人。在牧阳的印象中提莫应该是个英勇无畏、聪明果敢的班德尔城斥候队队长。
像这种炸开实验室偷走海克斯科技武器的行为更像是活跃在祖安地区的另一名约德尔人——炸弹人吉格斯的行为，上一世牧阳也碰巧见过他那癫狂的样子。
但眼前那张素描却明确指向了提莫。
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牧阳也只能凭着记忆尽力向凯特琳和众警员描绘提莫的外表和特征。
“康奈森，你快去把目击证人找过来，我们有了新的线索！”
凯特琳并没有怀疑牧阳的话的真实性，她立刻对站在偏后位置的一名高大警员说道。
“关于这个提莫，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凯特琳湛蓝的眼睛里充满对真相的渴求，紧紧盯着牧阳。
“没……没有了。我暂时就只能想到这么多……”
“那时还是我小时候，约德尔人的寿命几乎是无限的，你知道的……”
被凯特琳盯着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犯了什么罪一样，牧阳目光躲闪，不愿与她直视。
“那就继续我们的刚才的话题，牧阳你就站在这里，等康奈森把目击证人带过来，你们再仔细比对一下那名凶手的特征。”
“如果我没搞错的话，这次是我们离‘C’最近的一次！”
凯特琳指着最靠前的位置，对牧阳说道。
她的神色有些激动，从一旁拿出昨晚在实验室中找到的那张小卡片。
“这是昨天那名凶手留在现场的。”
“无论从纸质还是印刷的字体，都跟之前‘C’留在作案现场的一模一样。”
说着，凯特琳又拿出另外一张小卡片，将两者并排举在一起。
除了大小稍有不同，这两张代表着‘C’身份的小卡片看上去就像是同一家印刷厂印出来的。
“刚开始我还怀疑，是警局的证物被盗了。不过我们仔细清点过后发现，之前‘C’留下的那些卡片一个不少。”
“也就是说这张卡片是完全伪造的！”
凯特琳把这两张卡片一起贴放在白板上。
“从字体上我们看不出什么，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两张卡片的纸质！”
“我们向皮城日报的记者展示过‘C’留下的这些卡片的具体样子，他们也将图片报道了出去。”
“只要看过他们报纸的人，模仿这随处可见的印刷字体都完全没问题。”
凯特琳又拿出一份前几个星期的皮城日报在众警员面前展开。
只见头条上写着：神秘罪犯“C”重现皮城，美女警长誓要将其抓捕归案！
旁边配了两张图，一张是举着海克斯步枪朝前瞄准的凯特琳，一张就是印着“C”的卡片的放大图。
“可‘C’留下的这些卡片的纸质，我们从来没有向外人透露过！”
“包括我，总共只有八个人近距离仔细研究过这些卡片，这些人都是没问题的，我可以确定。”
“那问题来了，这次模仿作案的凶手是怎么清楚地知道卡片的纸质呢？”
凯特琳的眼中闪着精光，整个警局内的气氛似乎都在瞬间凝固。
“这种纸原本是专门用来印刷名片的，但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被另一种新型材料代替，皮尔特沃夫的各大造纸厂也基本停产了这种纸张。”
“如今还在生产和使用这种纸张的只有祖安！而且在祖安这种纸张还属于高档产品，主要用在高档名册和药剂配方表的印刷上。”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我们会把追查的重点放在祖安。”
凯特琳的语速越来越快，可每个音又都清晰无比，光是听她的分析，牧阳都感觉一股紧张感笼上心头。
“现在祖安只剩下三家造纸厂还在生产，如此特殊的纸张，这次模仿作案的凶手和‘C’碰巧使用同一种的概率几乎为零！”
“这说明什么？”
凯特琳环视周围的警员，抛出她的问题。
“这……”
“这说明……”
“‘C’和这次……”
听完凯特琳一通详尽的分析，警员们大都有了头绪，但又都迟疑着不敢完全说出自己的观点。
枪打出头鸟，谁都不愿当第一个发声的人。万一理解错了，还得被凯特琳警长骂……
“这说明，如果不是‘C’和提莫关系不一般，那么就是警局出了内鬼！”
最终还是牧阳说出了他的结论。
他也不是想当这个出头鸟，而是一般这种时候正是触发任务的绝佳时机。
就算说的是错的，玩家只要表现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就有机会获得任务。
“对，就是这样！”
这个猥琐的恕瑞玛小子给她的惊喜越来越多，凯特琳不由多看了牧阳两眼。
“警局出现内鬼绝对不可能，也就是说这次的凶手绝对和‘C’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刚才牧阳说他见过凶手的样子，如果我们能成功抓到凶手，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一举查清‘C’的真实身份！”
“这次模仿作案凶手的自作聪明，说不定可以让我们一箭双雕！”
凯特琳说着挥舞着右拳。
自从她父母的绑架案发生后，“C”就一直是她的心结。
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每晚扭曲的字母“C”都会像梦魇一样萦绕在她的梦乡。
现在终于找到一条似乎可以追查下去的线索，这怎能让她不激动呢。
第七十一章 便衣任务
目击证人很快被带到，那是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
听完牧阳的描述后，中年男子十分确定，他昨天晚上的河边看到的就是提莫。
疾行如风的小巧身体，手中的斯塔缇克电刃还不断噼里啪啦闪着电光，想不注意到都难。
“第一犯罪嫌疑人，提莫。”
“约德尔人，小巧灵活，经常戴着顶探险帽，使用吹箭枪作为武器。”
凯特琳说着在白板上写下两行娟秀的小字。
“奥斯特你负责通缉令的印发，第一、第二小队准备进入祖安搜查，我会和祖安警方联络，他们会全力配合。”
凯特琳从来不是个拖沓的人，确定目标后，立刻开始调遣警员们的工作，警局的上上下下忙碌起来。
“至于你，牧阳。你就不要跟他们一起巡逻了，我有另外的安排。”
正当牧阳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凯特琳叫住了他。
“警长，您有什么安排？”
牧阳挤出难看的微笑，转过头。
“祖安龙蛇混杂，只靠明面上的这些警力很容易打草惊蛇。”
“而作为我们中间唯一见过凶手的人，你刚刚来到警局，外界也并不熟悉你。”
“派你去当便衣私下调查再合适不过。”
凯特琳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牧阳。
“恭喜你获得任务【便衣】。”
【便衣】
明面上的警力太容易打草惊蛇，作为一名便衣警察你需要混入祖安，暗中寻找线索。
任务目标：混入祖安，寻找和提莫以及失窃的斯塔缇克电刃的有关线索。
任务奖励：凯特琳好感度+1
失败惩罚：无（找不到线索就永远留在祖安好了）
任务剩余时间：不限
又是这种不平等的任务，牧阳已经麻木了。
他看到任务奖励是“凯特琳好感度+1”的时候，心里甚至还不争气地欣喜了一下。
事实证明，人被压迫久了是会习惯的……
“我们的线人遍布祖安，你一旦有什么发现立刻和他们联络就好。”
“你先去换身便装，越普通越好，等回来我会给你安排混入祖安的身份和线人的联络方式。”
凯特琳拍了拍牧阳的肩膀，把他留在身后。
凌乱的发梢不经意打在牧阳脸上，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对了，千万别再穿你那身恕瑞玛长袍，穿得像个正常的皮尔特沃夫人。”
话音未落，凯特琳的身影就消失在警局的大门外。
……
半天后，穿着一身褐色工装的牧阳来到皮尔特沃夫城区的最南部。
如果不考虑各种暗河和秘密通道，眼前这个巨大的升降机是通向祖安最快捷的途径。
“下一班‘尖啸’将在五分钟后到达本站，没买票的赶紧买票了！”
“错过这一班再等十五分钟！”
售票员拿着个大喇叭，扯着嗓子对着人群大喊，她口中的“尖啸”正是升降机的名字。
每班“尖啸”都能搭乘几十人，等待的人们已经自觉在升降机前排成两排。
“终点站皮尔特沃夫南城公园到了，请各位乘客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不要拥挤，有序离开。”
伴随一阵巨大的轰鸣，硕大圆滚的升降机稳稳停下，穿着各式对牧阳来说都是奇装异服的乘客走出。
有几人还装着机械义肢，满是油污的关节和零件裸露在外，走起路来吱吱呀呀直响。
这些大都应该是祖安人，跟皮尔特沃夫的居民完全两种风格。
牧阳此行扮演的角色是一名出差的修理店小员工，他被派去祖安的一家锯木厂替他们检修设备。
那家锯木厂的老板正是皮城警局的线人之一，牧阳去到祖安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他接头。
祖安和皮尔特沃夫这两座原本同根同源的城市，虽然只有一道峡谷之隔，但数百年间早已演变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城市文化。
日之门修通后，皮尔特沃夫成了整个瓦洛兰大陆的经济中心，财富和人才源源不断地涌入，这让皮城站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祖安就像是皮尔特沃夫的黑暗镜面。
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和勾当不被皮尔特沃夫日益严苛的法律所允许，辗转几番都流入了祖安的地下黑市。
这里虽然终年都被灰霾笼罩，但财富与繁荣却丝毫不输表面光鲜的皮尔特沃夫。
自由与包容正是祖安最初的文化符号，但在一大批不为地表世界所容的罪犯和疯狂的科学家加入祖安后，癫狂逐渐占据了上风。
皮尔特沃夫的南城区是“尖啸”升降机的始发站，也是从祖安而来的乘客们的终点站。
从这里搭乘“尖啸”的乘客大都是平日里过惯了安逸日子，想要去祖安寻找刺激的皮尔特沃夫人。
祖安的娱乐产业也是极为发达的。
“各位乘客不要拥挤在一起，‘尖啸’内有足够的空间。”
“我们的下一站是边境交易市场，要到边境交易市场的乘客注意不要坐过站。”
头发花白的升降机管理员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招呼着走进来的乘客。
牧阳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倚着，他的目的地还很远，正好趁这时间休息会，这几天的来回折腾再加上休息不好，让他有些疲惫。
祖安是座竖直式的地下城，共分为上中下三层。
上层离皮尔特沃夫最近，受到的污染也最少，这里挤满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和物品交易市场，祖安的富人和炼金男爵们大都生活在这里。
皮尔特沃夫人嘴里的祖安指的也基本是祖安的上层区域。
中层则是祖安的普通居民区，灰霾污染严重，终年不见阳光，这里也是祖安人口最多的区域，工厂的工人和普通民众聚集在此。
下层坐落着各种化工厂和危险的实验室，毒气漫天，废水横流，将近一半的区域都被各种生化垃圾和剧毒的污水覆盖，这里也被叫做地沟区。
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早就被灰霾污染了脑袋，个个看起来都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剧毒的沼泽中还流传着恐怖的怪物传说。
而牧阳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正是祖安的最下层，线人的锯木厂就建在剧毒沼泽边缘。
第七十二章 灰霾之毒
随着“尖啸”平稳下降，它那五彩的玻璃穹顶在愈发浓重的灰霾的笼罩下，透着诡异的光。
几分钟前“尖啸”刚刚停靠过上层区，皮尔特沃夫的大部分乘客都已离开，巨大的升降机内空旷了许多。
牧阳半眯着眼睛，离睡着只差一丝。
突然，“尖啸”的玻璃穹顶上传来几声杂乱的声响。
砰砰砰砰~
就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上面。
“什么东西？”
牧阳瞬间清醒，警觉地看向上方。
一个灰扑扑的小脸印在五彩的玻璃上，正好奇地打量着升降机内的人们。
牧阳的目光刚好和他对上，他捏着脸皮伸出舌头，对牧阳扮了个鬼脸。
原来是“搭顺风车”的孤儿，他们付不起搭乘“尖啸”的费用，也不熟悉城市之间的暗道，只能通过这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送命的方式快速往返祖安的各个区域。
牧阳上一世第一次看到这些趴在“尖啸”穹顶搭便车的孩子时还极为震惊，但当他看到周围乘客那见怪不怪的表情时才意识到是他大惊小怪了。
“小混蛋！祝你摔下去变成肉泥！”
不过也不是所有乘客都对这些“偷渡客”视而不见，一位化着淡妆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皮尔特沃夫女士就正冲着玻璃穹顶咒骂着。
顺着她的目光朝上望去，牧阳觉得她骂的有点太轻了。
一个小混蛋扒下裤子，把他的下体正对着那名女士，猥琐地大笑着。
他那玩意儿就像条丑陋的毛毛虫，随着“尖啸”的下降来回摇摆。
那个小混蛋看起来至多十二三岁的样子，只能说祖安的民风实在……
那名女士恨得咬牙跺脚，但却没有任何办法，最后咒骂着躲到“尖啸”的出口前。
“滚开滚开，再让我看到你，把你的腿都打断。”
这种状况看来也不是第一次出现，管理员拿根棍子象征性捅了捅玻璃穹顶。
而那名小混蛋却更加肆无忌惮，把整个裤子都脱下，直接坐在玻璃上，干瘪的形状清晰可见。
这场闹剧持续了足足两分钟，直到“尖啸”快要到达下一站，那名小混蛋才无趣地穿上裤子，一闪身就熟练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提前开溜。
“下一站烟熏巷，有到烟熏巷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
随着升降机的速度开始减缓，管理员拿起一旁的喇叭，例行公事般对着“尖啸”内所剩无几的乘客吆喝道。
这里已经是祖安的中层，原本满满当当的升降机，现在除了牧阳和管理员外就只剩五人是要前往下层区的。
“等一下！别关门！”
就当“尖啸”的大铁门吱吱呀呀重新合拢之时，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大叫着赶在最后一刻挤了进来。
“你命不要了！”
小男孩危险的举动惊得管理员胡须直颤，他一把拉住男孩干瘦的手臂，眼神中还满是后怕。
“对……对不起，我赶时间。”
小男孩穿着身满是补丁的粗布夹克，脸上带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成熟，低下头礼貌地向管理员道歉。
“不，不。我没有凶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做很危险，再赶时间也不能不要命啊。”
“再说，我们的‘尖啸’每十五分钟就有一班，错过了你也可以等下一班嘛……”
小男孩礼貌的道歉让管理员表现的有些无措。
“我妈妈今天生日，我要赶在她中午下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小男孩冲着管理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一蹦一跳就朝“尖啸”里面走去。
……
“本次‘尖啸’的终点站下层黑水区到了，请各位乘客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不要拥挤，有序离开。”
伴随巨大的轰鸣，升降机稳稳停下。
机械门才刚打开一条缝隙，之前那名小男孩就匆忙挤出去，一溜烟消失在黑暗中。
牧阳伸了个懒腰，缓步走出升降机。
这里是整个祖安污染最严重的区域，升降机前甚至都没有等候的乘客。
映入牧阳眼帘的就只有一片灰黑，天与地都被浓厚的灰霾笼罩着。
空气中尽是腐坏与化学烟尘的味道，牧阳才刚吸了一口气，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他感觉自己肺部就像燃起了一把火，灰霾和毒气顺着他的呼吸道就向血液和骨髓渗透。
这时他才想起，他离开警局时，凯特琳特别提醒他，离开升降机的第一件事是立刻戴上防毒面罩。
呼吸惯了新鲜空气的上城人，是根本无法适应祖安灰霾的。
这才吸了两口，他的精神就开始恍惚，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都开始刺痛。
“你已进入中毒状态。”
紧接着系统提示出现。
吓得牧阳赶紧从星戒中翻出提前准备好的防毒面罩。
大口呼吸着过滤掉毒素的空气，他肺部的灼烧感才算是稍稍减缓，不过皮肤的不适却还在加剧。
牧阳记得他上一世来祖安的时候，虽然空气也同样难以呼吸，但也远远没到吸一口就中毒的程度。
难道这短短一年的时间，祖安对灰霾的治理效果那么好？
戴上防毒面罩，牧阳眼前更加晦暗，连脚下的路都看得艰难。
这时，牧阳挂在腰间的弯刀突然开始躁动，墨绿色的光芒在昏暗的灰霾中分外诡异。
感受到异动，牧阳抽出弯刀。
木质刀柄上雕刻的小蛇就像是活了过来，蛇信喷吐，两只原本空洞的蛇眼一明一灭闪着妖异的绿光。
“怎么回事？”
自从获得这柄名为卡西奥佩娅的诅咒的弯刀后，牧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奇景。
刀柄上小蛇的蛇信越伸越长，贪婪地吸取着灰霾中的毒素，刀身上墨绿色的光芒也越来越盛。
“探测到剧毒【灰霾之毒】，【卡西奥佩娅的诅咒】融合中，请耐心等待。”
系统的提示解答了牧阳的疑惑。
又过了半分钟，刀柄上的小蛇才心满意足收起蛇信，亮出獠牙，转头对着牧阳的手腕死命咬下。
酥麻感顷刻传遍牧阳全身。
第七十三章 风之化身
“【卡西奥佩娅的诅咒】成功融合【灰霾之毒】。”
“任务进度：1/9。”
“恭喜你获得【灰霾之毒】免疫效果。”
系统提示接连出现，牧阳手中的墨绿弯刀重归平静，雕刻在刀柄上的那条小蛇也不再动作。
如果不是手腕上还留着两点焦黑的牙印，他都要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免疫灰霾之毒……”
要不是弯刀的突生异象，牧阳都快忘了它还有融合剧毒的功能。
牧阳当时杀死卡西奥佩娅之后获得了一个传承任务，并得到了这柄名为卡西奥佩娅的诅咒的弯刀。
第一阶段的任务要求他使用这把弯刀祭献99条生灵，并融合9种剧毒。
全部完成后的第一阶段奖励是获得百毒不侵之体，并开启下一阶段任务。
99条生灵他在坐船前来皮城的途中就已经完成，灰霾之毒是他融合的第一种剧毒。
现在从系统的提示来看，百毒不侵之体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似乎他每融合一种剧毒就会对那种剧毒产生免疫。融合9种剧毒应该是一个量变产生质变的过程。
暴露在灰霾中的皮肤已不再刺痛，牧阳试着摘下防毒面罩，对着漫天的灰霾，小心翼翼轻吸一口。
腐坏和烟尘的味道居然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凉。
再深吸一口，又有种在炎炎烈日下痛饮冰可乐的畅爽。
全然没了顾虑的牧阳把防毒面罩收回星戒中，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没人绘制过祖安最下层区域的地图，凯特琳只告诉牧阳，出了“尖啸”沿着小路，一路朝北走就能看到线人所在的锯木厂。
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牧阳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凭着感觉寻找凯特琳所说的那条通向锯木厂的小路。
还没走几分钟，不远处一个伏在地上痛苦颤抖着的身影映入牧阳眼帘。
那件有些熟悉的粗布夹克让他眼皮一跳，这不是在升降机上遇到的那个懂礼貌的小男孩吗？
“你没事吧？”
牧阳快走几步，来到小男孩身前，把他拉起。
只见那张原本天真烂漫的脸已经涨得紫青，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
这分明是灰霾中毒的表现！
原来祖安的原住民也无法抵御这漫天的毒气。
牧阳立马掏出防毒面罩套在小男孩的脑袋上，但极不贴合的尺寸却几乎无法隔绝灰霾的侵袭。
“嗯……”
牧阳的动作让小男孩模糊的意识清醒几分，他艰难地抬起紧握的右手，想要说些什么。
“你别说话，我带你回去。”
“应该能撑到下一班‘尖啸’过来。”
牧阳抱起小男孩就想往回走，他不忍见到这样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就这么在他眼前枯萎。
“嗯……迦……娜……我……”
小男孩嘴里嘟囔着什么，紧握的右手缓缓摊开，一枚精致小巧的木头护符暴露在灰霾中，上面雕刻着一只盘旋的青鸟。
这青鸟是迦娜的象征，看到护符后牧阳也终于听懂小男孩口齿不清地在说些什么，他在向迦娜祈祷。
生活在沿海的人们似乎有很多都信仰迦娜，同样制式的青鸟护符，牧阳不久前才在大海上见过。
那次迦娜直接现身，用和风将他们的渔船托举到安全地带。
“不过你就没那么幸运了，小可怜。”
看着小男孩脏兮兮的痛苦小脸，牧阳叹了口气。
他的呼吸越来越弱，怕是……
而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紧接着是一只纷飞的青鸟快速越过牧阳眼前。
“迦娜！”
牧阳眼前一亮，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看到。
风力陡然加大，灰霾在半空形成巨大的漩涡，被和风托举着缓缓上升，整片天地都变得清亮。
“咳咳！迦娜，是迦娜吗？”
又是一阵和风吹拂在小男孩稚嫩的脸上，他咳嗽着清醒过来。
“是迦娜，迦娜她救了你。”
刚在灰霾消散的瞬间，牧阳隐约看到了迦娜的衣角。
“我就知道，妈妈她没有骗我！”
“迦娜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听到牧阳肯定的回答，小男孩激动地从牧阳怀中跳到地上，举着手中的青鸟护符雀跃着。
“小朋友，这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剧毒的灰霾随时都会重来，你最好回家去。”
牧阳弯下腰，神情严肃地看着小男孩说道。
“哈哈！你一定没听过迦娜的传说吧！”
小男孩不以为然地大笑着。
“迦娜的出现意味着一整天都不会再有灰霾！”
“今天是妈妈的生日，这就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小男孩欢呼着跑向远方，留下一脸懵逼的牧阳。
听小男孩话中的意思，迦娜的出现似乎完全在他计划之中。
还可以这样的吗？
他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暴露在毒雾中，为的就是能够祈祷迦娜现身，为他的母亲驱散一天的灰霾。
发现他时，他那痛苦到极点的反应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也就是说，如果迦娜不出现，牧阳也没发现他，他的小命直接就丢在这里。
而迦娜作为一名传说中的半神，又不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人。
祈祷成功应该也只是万中无一的极小概率事件吧？
这孩子做事是真不考虑后果，他就没想过如果他母亲生日的当天也变成他的忌日会是多么悲惨的一件事。
果然，祖安没几个正常人……
对着小男孩消失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牧阳继续赶路。
灰霾消散后，牧阳找起锯木厂也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有人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不过，当走路的人都不喜欢循规蹈矩，不喜欢走寻常路的时候，路可就不好找了。
以“尖啸”为起点，四面八方都有被人踩出来的蜿蜒小道，就像节节展开的蛛网。
凯特琳所说的通向北方的小路有是有，但到底该走哪一条就又成了问题。
“尖啸”的北方有三条路
很遗憾无法同时选择三者
身兼重任的牧阳久久站立
对着其中一条极目眺望
直到它蜿蜒拐进远处的树丛…
第七十四章 黑水锯木厂
黑水，祖安最大的一片沼泽。
祖安下层区域近半化工厂的废水都排到了这里，大量的有毒物质汇聚。
不得不说，祖安动植物的生命力是真的顽强，原本应该寸草不生的沼泽旁却上演着生命的奇迹。
各种植被和树种在剧毒的影响下发生变异，一些前所未见的珍惜品种诞生了。
黑水锯木厂就建在黑水边，主要采伐的就是这些变异品种。
灰霾消散后，视野变得十分开阔，牧阳远远就看到黑水锯木厂那大大的木牌。
此时他离沼泽还有不远的距离，一股极其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扑面而来，牧阳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有人吗？我找斯尼德。”
牧阳的声音被淹没在锯木机的轰鸣声中，他自己甚至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些什么。
“斯尼德在吗？”
锯木厂的大门敞开着，但却没看到人影。
牧阳缓步走进，随意打量着锯木厂内的布局。
难道这个锯木厂是全自动的？这么高级的吗？
“嗯……嗯……”
而就在这时，牧阳耳边隐约传来女人痛苦的呼喊，但又听不真切。
不对劲……这个锯木厂有古怪。
牧阳放缓脚步，不知为何，一个挥舞着电锯的杀人魔的形象浮现在他的脑海。
紧接着，他背后传来破空声，牧阳想要躲避已然来不及。
那是一把明晃晃的斧头，飞速旋转着砸向他的后脑勺。
这种程度的偷袭当然破不开牧阳的防御，熟悉的淡蓝微光闪现，飞斧直接被弹飞出去。
“没吃饭？就这点本事还搞偷袭？”
牧阳转身抽出弯刀，只见一名瘦弱的男子从锯木厂的大门后钻出。
那名男子的下半张脸都被替换成了银白色的金属，一根长长的莹绿色管子从他的下巴接出，通向后背。
他似乎因为过度改造失去了语言的功能，看着牧阳，脸部的金属摩擦着发出桀桀怪笑。
“我要找斯尼德，你……你应该不是斯尼德吧？”
虽然眼前的这个怪人刚才很明显是想要他的命，但牧阳还是忍住直接提刀杀过去的冲动，耐着性子问道。
“杰克，先别急着动手。”
“你找我？谈生意的吗？”
这时，一个嘶哑的声音从锯木厂内部传出。
一名微胖的中年男子从牧阳身后的一座锯木工坊走出。
他似乎是遭受过什么非人的折磨，一道恐怖的伤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咽喉。四肢都换上了机械义肢，略显生锈的金属骨骼裸露在外。
“你是斯尼德？”
“蓝色和平鸽收到了吗？”
转过身，牧阳对他说出凯特琳交代好的接头暗号。
“蓝色和平鸽？你是上面来的人？”
听到牧阳的话后，斯尼德的脸色突变，丑陋的伤疤挤在一起，对牧阳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我是斯尼德，上面找我有什么事？”
“杰克，去外面把门关上，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听懂了吗？”
斯尼德挥手把杰克支出去，对牧阳询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之后可能需要你传递一些信息。”
“还有，你最近见过什么奇怪的约德尔人吗？”
牧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