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卫子龙身穿黄色的丝绸睡衣披散着长发站在桌前，手执毛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奋书急笔，写下一些只有他熟悉的文字，待手腕酸软才放下毛笔。
曾经他写的字体乱七八糟没有规律可言，甚至还被老师指责说是鬼画符。
想不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短短时日他的字体堪称大师级。
论，他是如何做到的？
答，练不好字体小命不保，如此就有动力在最短时间内练出一手好字体。
只是，这字体出自前暴君也。
穿越到至今他都未出过养心殿，日复一日就在此模仿前暴君笔迹，从画虎成猫不伦不类到小有所成，不说有十分相似，但却敢言混淆视听不辩真假的地步。
为了防止在众人面前暴露出他不是原暴君的马脚，可谓是下了一番苦功夫，高考来临之际他都未如此努力过。
只能说没有网络的诱惑，人真的可以无聊到把学习当成一种乐趣。
他将写满字体的宣纸拿起来后未看一眼，便揉成一团直接递给了小德子对其命令道。
“派人，秘密烧毁。”
“诺。”
小德子从来不问缘由，只听命行事。
长期久站身体有些疲惫，卫子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待不适之感散去他这才走到书架面前，这里的书五花八门，文学军事思想游记等应有尽有。
他随意抽出一本翻阅了一下，是一本诗集，其中依然没有他熟悉的任何诗句，哪怕只言片语也不存在，这是一个架空时代，而且南国在知识文化这块还落后的很。
就拿这本名人诗集而言，写的跟打油诗一般，不押韵不说还没有任何内涵可言。
将诗籍放回书架，他又随手拿起一本游记，习惯性的递给了身后之人。
出于谨慎考虑接到书籍的小德子，还是先向其询问其含义。
“陛下，还是由奴才读吗？”
这书可不是给小德子看的，而是让其读给他听得。
卫子龙虽然接受过21世纪的正规教育，但来到这架空古代后便成了半个文盲。
因为这里的文字好比上个世纪的甲骨文一样，它认识他，他不认识它们。
若为普通人不认识也罢，但他现在是暴君被各方势力盯着，若如传出一个识字的暴君突然不认识字了，不管怎样都会引发怀疑，而这怀疑好似雪球越滚越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小命着想，他这才暂时以大病初愈需要静心修养为由，二十四小时待在养心殿，期间拒见前来请安求见的妃嫔和朝臣。
至于朝堂政务。
若小事，便有朝堂三大元老决断。
若大事，便递奏折入养心殿，亲自批阅后，再送出去。
这练字，靠模仿。
这识字，自学还真不行。
待得知小德子识字之后，他便让其每天给他读一本书，而他在听的同时，默默背下，然后参考书逐一对应记下文字。
若如是以前他没有这么好的记忆力，可是自从养成喝灵泉的水且用起净身后，他身上的剧毒不药而愈，身体也变得倍棒，精神越佳好，连容貌也逐渐好转，自然这记忆力也得到突破。
好似照相机一般，随着“咔嚓”一声后，所有的内容都被储存在其中，不删除永远保留。
他抬眼看了一眼问话的小德子，这人知道他所有的秘密，经过三番五次试探后都未有任何出格举动，似试探一般，对其漫不经心的询问道。
“小德子，难道你不好奇朕醒来之后，为何与以往不同？”
作为贴身服侍之人二十四载，自然陛下的不同，小德子第一时间便察觉。
为何不说，这其中自然有他不说的理由。
其一，对于前暴君的恐惧，不敢说。
其二，作为奴才，他依附于陛下，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懂些，陛下倒了，不仅属于他的身份权利皆无以外，可能小命也不保，所以不能说。
其三，没有任何上位者喜欢告密之人，不可说。
其四，陛下好似变好了，作为奴才的日子也容易了多，少了担惊受怕多了一分荣宠，不想说。
所以，能在暴君身边，平安无事二十四载，自然，有自己生存的本领，脑子自然也不糊涂。
虽然心里跟跟明镜似的，但在陛下面前不敢不糊涂，小德子如此回答道。
“回陛下的话，奴才并没有发现，陛下与以往有何不同。”
这话听上去就假，但这就是他要的答案，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甚是满意的对其说道。
“小德子，朕很喜欢你。”
这喜欢只是欣赏的喜欢。
“奴才，惶恐。”
嘴上虽如此，但小德子内心却笑开花，任何事情都比不上陛下的认可。
如此，陛下在一天，属于他的身份权利便会一直在。
虽小德子练就了喜不外露的本领，但那双耀耀发光的眼睛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上钩，就好。
他继续对小德子说道。
“你无需惶恐，只要你一直忠于朕，自然少不了你该得的。”
听完此话小德子自然明白其中意思，此刻不表忠心那待何时？
他突然膝盖弯曲双腿跪地说道。
“奴才誓死跟随陛下。”
这话只能信八分，因为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但如此足也，毕竟人心可控，剩下的两分不信任对症下药便可。
他伸手虚抬了一下道。
“朕，信你，起身吧。”
陛下之信任那是荣誉也，小德子十分感激的向其磕了三个响头道。
“谢陛下。”
话语诚恳没有半分作假的姿态，然后这才手脚麻利起身，俯首继续站在一侧听候吩咐。
作为奴才在主子面前听命便可，太过于表现自己的聪明只会自取灭亡，在这将近一个月的试探小德子合格，卫子龙很是满意收此大将。
如此孤身在异乡，在这步步惊心的皇宫，有人陪着他并肩作战很好，不再那么孤独。
他走到榻上半躺着，宫女上前为其按摩，小德子也知趣的拿起那本书籍开始认真一字不敢错的读了出来。
唯一不好的是公鸭子的声音太难听了，可是这养心殿中识字的奴才宫女并不多，唯有这小德子作为他的大总管识字较多。
听闻他进宫前还是个读书人，后来为何会沦落到进宫为阉人？
那只能说，命也天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