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枕在雪地上，杨韬的目光由下而上看向保镖，调侃道：
“怎么不打了？力气不够了？要不要喝瓶饮料补充一下能量？”
李豪承紧皱眉头，说道：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杨韬咳出一大口血，染红了白雪，缓了一会，叹息道：
“赶紧的吧，别再磨磨叽叽搞这些不疼不痒的招数了。
“拿枪指着我的头、拳打脚踢地揍我……这些都威胁不了我。
“我抓住了你的痛处，而你根本没有东西能够威胁我，结局不是很明显吗？除了按我的吩咐去做，道歉认罪，你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再一次，杨韬利用了召唤师的“外挂”。
他在这个世界里所受的伤，无论多严重，回到现实都会消失无踪；唯一的问题，被人揍、被子弹打中那是真的疼，得咬牙挺住。
李豪承他们不知道这一点，看见杨韬这样子，只以为他是受虐狂。
杨韬看着李豪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催促道：
“别磨叽了。再耗下去，时限就到了。
“到时候我同伴把视频销毁了，你可别怪我啊～”
李豪承深吸一口气，咬牙吩咐道：
“把人带过来。”
之前给李豪承开车门的保镖，再次走到浮空车旁边，拉开后座车门，请坐在车里的法官和检察官下来。
法官身穿深黑法袍，戴着假发，左手捧着法典，右手拿着法槌。
检察官穿了一套藏蓝色检察制服，大方简洁；内搭是白衬衣，脖子系着专用的制式领带；两侧肩膀上，扣着擦得锃亮的徽章。
两人一起来到李豪承身旁。
杨韬爬起来，盘腿坐在雪地上，提醒道：
“别忘了直播哦～你要是不向所有人直播，我同伴可看不见你道歉认罪。”
李豪承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向手下招手，把摄影师也带了过来。
杨韬摊开手掌，说道：
“把围棋盒子先给我。”
打伞的保镖看见李豪承点头，从怀里掏出围棋盒子，扔在杨韬身前雪地上。
杨韬捡起来，打开盖子瞅了眼，大部分棋子都在里面。
法官、检察官、李豪承围成三角形，各站一个角。
摄影师架好机器，对准这三人，向李豪承打了“OK”的手势，开始全星球直播。
“现在开庭。”
法官举起法槌，在法典封皮上一敲，整座云霄山似乎一瞬间肃静下来。
法官看向李豪承，神情严肃地说道：
“被告人李豪承，原告人莎莉波娃控告你非法入侵她的遥感玩具，以此侵犯她。你对原告人指控的涉嫌的犯罪事实，以及指控的罪名，有什么意见吗？”
李豪承不屑地撇了撇嘴，答道：
“我认罪。”
法官转向检察官，问道：
“公诉人对被告人有发问的问题吗？”
检察官耸耸肩，答道：
“没有。”
一切都在按流程走着，如同儿戏。
大雪仍在下，就这么一会，已落满了在场所有人的头顶与肩膀。温热的呼息喷出鼻腔，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一道白气，袅袅上升，消散。
李豪承看向镜头外的杨韬，皱眉道：
“行了没有？”
杨韬面无表情，说道：
“面向镜头，向莎莉波娃道歉。”
李豪承翻了个白眼，看向摄影机镜头，说道：
“莎莉波娃，对不起。”
李豪承嘴角浮起轻蔑的笑意，话锋一转：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喜欢别人主动讨好。
“我知道，没有女人能抵挡我的魅力。如果我自报身份，你肯定会扑到我怀里自动献身，所以我当初才瞒着你。
“你如今起诉我，搞这么多事，不就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这时候，杨韬脑海中收到ELO系统的通知——
“任务完成，是否立刻回归现实世界？”
杨韬站起来，拍拍衣服沾上的雪花，摇头感叹道：
“死性不改，没有好下场。”
李豪承推开镜头，瞪着杨韬，骂道：
“别他妈废话！道歉，认罪，你的要求我都做了。赶紧把视频交出来！”
杨韬哈哈一笑，突然动了起来。
包围在四周的士兵和保镖，立刻紧张地端起枪，瞄向杨韬。
然而，杨韬并没有冲向李豪承，而是反方向奔着护栏缺口跑去。
“拦住他！”李豪承声嘶力竭地大喊。
可惜，一切为时已晚。
杨韬放声大笑，纵身跳下悬崖。
李豪承三步并作两步，扑到悬崖边，望向山下。
“哈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随寒风送来，在某个瞬间戛然而止。
“嘀嘀嘀。”
腕带收到陌生账号发来的消息，李豪承急忙点开查看，附件是一段视频。
视频长达两小时，开头三分钟与之前网络上疯传的视频一样。三分钟之后，杨韬在酒吧展示的那七秒钟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男人进入镜头开起了派对，画面刺激。
李豪承看不下去，趴在雪地上干呕了几口。
当他再查看这条陌生消息，才注意到视频附件之外，还有一段文字——
“李豪承，热搜见。”
李豪承抬起头，发现周围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眼神深处似乎跃动着某些情绪——
鄙视。
厌恶。
嘲笑。
“啊——
“我要杀光你们！”
李豪承拿着手枪，向周围人胡乱扫射。
雪，依旧在下。
天地一片白，盖不住世间的黑。
白皑皑的雪光散去，杨韬恢复视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影厅内。
座椅扶手上，装着彭梦玲灵魂的麻雀“啾啾啾”叫了起来。扭头看去，左侧座椅坐着邓凯，右侧是小不点，与电影开场时一样。
向后看去，金宝拉牵着韩秀浩的手，依旧坐在第七排。
“结束了？”韩秀浩一脸茫然。
他与邓凯的记忆，仍然停留在浮空艇被导弹打沉坠毁的画面。
金宝拉也是一脸茫然，看向另外三名队友。
由始至终，她都在园西警局卧底，身份一直没有被揭穿。除了前中期提供了些许情报，用游戏术语来说，其余时间都在边缘OB．
杨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小不点也站起来，向另外三人说道：
“结束了，我们完成任务了。”
邓凯活动着筋骨，疑惑道：
“你们怎么完成的？整艘浮空艇都炸沉了，你们不死也得受重伤吧？还怎么对付李豪承和金美庭，完成任务？”
小不点与杨韬相视一笑，敷衍道：
“用了些非常手段，你们还不是不知道的好，不然连宵夜都吃不下。”
杨韬往影厅外走去，嘴里哼唱道：
“世事无常还是未看够，还未看透……”[附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