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梁玘煜早已带着墨扬、劲松三人六骑拍马向着洛州城飞驰而去,一路上马歇人不歇,星夜兼程。
而此时的妜央子,正带着菖蒲和江蓠悠悠过了白水河,投宿在白水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休憩。
正是清晨,三人悠闲地坐在街边徐记粥饼摊油渍麻花的矮凳上望着街上的早起为生计奔忙的人们。
江蓠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饼放在妜央面前的餐桌上,空气中浮动着暖融融的香气,清亮的牛肉汤,翠绿的芫荽和蒜苗,红艳艳的椒油引得人食指大动,江蓠喉头滚动,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先生快尝尝,今早的头汤,滋味一定美得很!”
妜央食指大动,拿起木箸挑起汤饼‘嘘嘘’的吹着,瞬间有无尽的鲜香弥漫开来,方举箸准备往嘴里送,远远的看见三人六骑沿着南北走向的正街飞驰而来,带起一阵轻尘。
马上的人看起来风尘仆仆,双眼泛红,神情困倦,显然是赶了一夜路。妜央挑着一筷子汤饼,抬眼打量着来人,总觉得为首那人面容好似有几分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梁玘煜三人打马行到摊前,勒住马缰却并不下马。
最前面那人一手勒住缰绳,目光在摊上几人身上轻轻扫过,望向江蓠时目光略微停顿就瞥了开去,心事沉沉的望着前方。最后那人催马上前来,向着店家递过三只水囊和一个布袋。
“烦劳店家,帮忙盛些热汤,再来五斤牛肉二十个炊饼。”
说着递过一把铜子儿。
摊主赶忙接过满脸堆笑道:“客官稍后,马上就得。”
片刻,三人接过食物,也不停留,坐在马上一边吃一边又催马匆匆向前赶去。
江蓠坐在妜央对面,望着催马离去的三人若有所思道。
“这几人身手不弱,尤其是后面那人气息沉稳锋芒内敛,前面那人穿着看似素净却及其精致定是官家子弟,这般匆匆赶往洛城不知所为何事?”
江蓠所说不差,这白水镇正是由北往南进洛州城的必经之路。
妜央伸箸轻点了下江蓠的碗:“江蓠现在也能这般观察入微了,我们来时倒也没听说洛城发生什么大事,若是有,钱掌柜早就传讯来了。快点吃饼,再不吃一会儿都坨了,到祁家集还有李婆的羊肉古楼子,上次你没有吃到,可是被菖蒲馋了好久呢!”
江蓠忙拿起木箸,顺便白了菖蒲一眼,呼呼啦啦吃起汤饼来。
菖蒲也不在意,只是憨笑着望了二人一眼,继续埋头苦吃。
出了城一路南下的梁玘煜并不知道自己和千里追寻的‘妜央子’竟是擦肩而过,如果知道,必定会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一路上星夜兼程,马不停蹄十六七个时辰赶路自不多提。只说梁玘煜三人于次日凌晨赶到叠翠峰下,早已是精疲力竭,然而急急忙忙找人一打听才知道,妜央子早在三天前就启程前往蒲州的流金寺去了,算算路程估计此刻也快到了,不禁懊悔的想砸躿子,不免就有些心浮气躁,然而事态紧急根本没有时间让他颓丧,只是微皱眉头吩咐墨扬,拿着信物在洛州太守杨坚那里换了良驹,备足干粮,略略休息了两个时辰便又马不停蹄的返程向着蒲州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