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轻轻一笑并没有逃过梁玘烁的眼睛,二人之间那浅浅的笑容中,流淌着同舟共济的信任,相濡以沫的情谊,而那个唤作允殇的,笑容里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那显然是心悦于她的。
梁玘烁眸光沉沉的望着他们,那样会心的笑容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吧!忽然就觉得她的笑容非常的刺眼,心中没来由的泛过一阵恼怒,这二人怎么如此的不知廉耻,孤男寡女当着众人毫不避讳眉来眼去的,成何体统。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近乎酸楚情愫却悄悄的爬上他的心头,想想自己的过往,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一种相知相惜的情谊,虽然娇妻美妾成群,可她们都依附于他,臣服与他,他就是她们头上的天,然而就在这生死之际他却无意间窥见一种完全陌生的情愫;心中一种淡淡的失落和委屈,就像一个看着别人吃糖自己却没有的孩子。
妜央郑重地将半截莹烛静静的放在长案的东南角,闭上眼睛感受淡淡的绿色荧光瞬间填满整个空间,把整个施行诡术的过程在心中默默的过了一遍,然后俯下身来将梁七爷绑在一侧的手轻轻的握在手心里,食指状似无意的在他的手心微勾,凝视着他的眼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仿佛透出一丝难以抗拒的诱惑和妩媚,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低喃道:“七爷,可还记得您的承诺!”
她的手指微凉而有力,握在他有些发烫的手中让人感觉很舒服很踏实,他低垂着眼睑不去看她那过分刺眼的笑容,声音冰冷而生硬:“放心,忘不了!”
妜央轻轻哼笑。
梁玘烁眼帘微垂,深沉的眸子仿佛又深了几分,薄唇紧抿,仿佛从没有开过口一样。
她把嘴唇贴近他的耳朵,再次用只有他能够听到的声音轻声的说:“所以,等一下当我呼唤你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回应我,听到了吗?玘烁……”
梁玘烁的身体极尽疲惫又极致敏感,眼前这个叫妜央的女人,她鼻端呼出的热气柔柔的打在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回旋在耳畔;她鬓边的碎发轻轻的蹭过他的腮边,麻麻的,痒痒的。梁玘烁十分不自然的回避着他的触碰;她唤他‘玘烁’,这个音调从她嘴里出来带着长长的尾音一路婉转着低下去仿佛带着某种暗示;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轻轻划过,一下下撩拨着他的心弦,然而她的手掌微凉有力,又让人无端充满信心。
梁玘烁深深凝望着她的眼睛,在心中冷哼:真是个不知矜持为何物的浪荡女人。
妜央看着他服下了迷魂散,转身从瓷盘里拿起一条白色的丝帕,拧成绳状,走到梁七爷身边,看着他的眼睛,话语温和却不容反驳:“我要把这个绑进你的嘴里。”
梁玘烁从没有过的听话,启唇像个乖巧的孩子,他微微张开嘴唇,略显苍白的薄唇半启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再透过窗棂的阳光下静静的闪着微光,像是无声的召唤。他蹙眉望着她,里面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光华明亮的让她移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