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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伤痕谷主     百家祭txt下载     百家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一四章 祭典所求

    闻得凌浪涯之言,老囚徒感慨一声,道:

    “唉,想来是文人,自古多愁善感心肠软。”

    凌浪涯想了想,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听罢他和赵匡的故事,总觉得好几次都是因为老前辈心肠软,所以才会有了这么多事发生,因此才忍不住说出这样的话,顿时露出了抱歉的表情。

    老囚徒笑道:“无妨,确实也有我的关系所在。当时赵匡和胡九道囚禁我后,我见赵匡距大限不远,便把凤梧祭典之事告诉于他。”

    凌浪涯想起祭典规则,蓦然问道:“莫非那祭典规则,可都是你拟定的?”

    老囚徒道:“那祭典二十年一载,乃是凤凰所令,言道每隔二十年,给赵氏一个机会,道所在之地谋求机缘。至于明祭,则是赵宋为了掩人耳目所弄,实际上暗祭才算最终目的。”

    “如此看来,那暗祭只可致知界以下修行者参加,又限制了年龄,还有不可女子进入,也是凤凰所拟的?”凌浪涯疑惑道。

    老囚徒道:“正是凤凰传信于我的,虽然当时七朝已立,人族战事不多,但万千异兽仍在潜伏。凤凰想着,既然给了赵宋一个机会,便同样给天下修行者一个机会,以此增进修行者的实力。”

    凌浪涯疑惑道:“那暗祭里,究竟有什么?”

    老囚徒道:“暗祭所在的决战之地,乃是凤凰曾经住过的地方。我先去曾去探寻过,然而并没有发现它的踪迹,想来不是隐藏就是走了吧。

    不过,那里面有着充沛的天地灵气,对于修行者而言乃是大补之物。所以,你若是进去了,修为绝对会增进的,这也是凤凰给人族的一个机会。”

    凌浪涯道:“那究竟怎样,才能夺得暗祭桂冠呢?”

    “怎么,你也想争得这虚名?”老囚徒笑道,“不过,这决战之地本是给予修行者的修行机会。”

    凌浪涯蓦然想起那道身影,想起自己要站在最闪亮的地方,让那个少女看得到,不禁点了点头。

    老囚徒继续道:“我被囚多年,倒是没想到他们搞出了这么多事情。这暗祭规则,你便等进入的时候,等他们宣布吧。你是纵横子弟,这份机缘若是你的,就逃不了。”

    凌浪涯可不奢望什么机缘,只想试一下自己能走多远,既然这是一个增进修为的场所,那也终究是好事。

    看到凌浪涯在沉思,老囚徒道:“不过,只要你记住一点,那便可以了。”

    “哪一点?”

    “暗祭举办,终究是为赵宋更改诅咒,谋求长生。无论规则如何便,他们终究不会更改这目的。至于这件事,我想知道的人应该不多。”

    凌浪涯诚恳道:“谢过前辈指导。只是,我还有一个疑惑?”

    “什么?”

    “为何这暗祭,不可女子进入呢?若是女子进入,会如何?”

    老囚徒道:“此举亦是凤凰所拟,其实我也残破不透。不过,据我所知,八百年暗祭,赵宋一直谨遵凤凰之令,倒是未曾有女子进入。而南蛮一族,每次派进去的女子,都是以死亡告终。”

    凌浪涯道:“想来他们也是害怕了这寿命诅咒,所以不得不遵守吧。”

    老囚徒道:“赵宋和南蛮一族,曾经大战过无数次,而决战之地又在十万大山,乃是南蛮一族的地盘,所以他们趁机派人进去,其实也是像扰乱赵宋的计划。不过我想,他们应该是不知道赵宋所谋,只是单纯想破坏罢了。”

    凌浪涯想起不久前石幽峡和野旷谷之战,已经深深地感受到赵宋和南蛮间的仇恨,顿时问道:“前辈,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野旷谷,然后让白狐救我的?”

    老囚徒笑道:“我如今修为不如从前,但好歹也曾站在巅峰,对于附近的感知终究是知晓的。到了我这种层次,你便会有所感悟了。至于白狐相救,倒是它自己抢着要去的。”

    凌浪涯低头看着白狐,只见它忽而抬起头,从趴着小腿的地方站起来,忽而走到了老囚徒怀中,留给了他一个长尾背影。

    凌浪涯本想感谢一下白狐,见到它离自己而去,顿时笑道:“无论怎样,白狐兄弟,还是谢谢你啦。”

    白狐趴在老囚徒怀中,闻得凌浪涯此言,黑色眸子闪了几闪,似乎有些愤怒。

    老囚徒见之开怀大笑,伸手揉着白狐毛发,安慰着它的情绪,道:“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趁着夜色,凌浪涯仔细地打量着,只见四周除了脚下主峰,皆是群丘起伏,河流蜿蜒,只猜到是十万大山的一座,却不知是什么地方,只好摇头不知。

    老囚徒道:“此地名为青丘,乃是白狐一族所在之地。当年我和赵匡被凤凰所伤,便是躲藏在这里养伤。当时我们逃到这里,见到它被异兽所伤,便忍住伤势出手救了她,而后来也是它救了我一命。”

    凌浪涯恍然大悟,道:“后来,这白狐便一直跟随在你身边了,直到现在?”

    老囚徒道:“正是,也正因为他,我这数百年才不孤单,又有寒蝉在,偶尔也能闻得世间事。”

    “可是,当时我第一次见它,为什么他还会被人欺负?”凌浪涯疑惑道。

    闻得此言,白狐忽而裂开嘴,露出了锋利獠牙,假装对凌浪涯咆哮。

    老囚徒道:“你可知,越是强大的异兽,其实越不为世间所容,它们所经历的修行磨难,可比人族要难得多。白狐有九尾,乃是远古凶兽,实力深不可测。

    当时,它正处于五尾转六尾,此等劫难自有天谴惩罚,所以它在转化成功后,也是陷入了虚弱阶段,便被小人所谋了。也是遇见了你们,它才能讨回来。”

    凌浪涯想到白狐破万兽大阵的威风凛凛场景,再看看如今它温顺的模样,一时间竟难以联系起来,只是觉得这异兽确实强大,实在是一个好助力。

    老囚徒道:“我此番找你,其实就是想见见你。方才我说了这么多,你说说的事情吧,也让我知晓一下。”

    “说完了,你就该回去了。”

    凌浪涯不敢推辞,理了一下思绪,便将自凤炎都城,到惊雷州府,再到平渡州府,最后到拒南关之事,都粗略地说了一些。

    老囚徒并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默默地听着,时而点点头,时而露出若有所思神色。

    待得凌浪涯讲完,已经是天色大明。

    弦月已退,朝阳初生,照着群山,如梦如幻。

    老囚徒道:“既然故事已讲完,那我们就到这里。我且送你出山,路上我再交代你一些事宜。”

    言罢,老囚徒站起来,看着漫山云雾,沉默不语。

    白狐落地,身形一变,化作六尾灵狐。

    ——未完,待续——

第六一五章 鬼差代号

    皓月退,朝阳现。

    百兽避,白狐过。

    白狐仰天嗷呜一声,丘岭之中,群狐响应。

    老囚徒道:“剩下之事,便在路上说吧,免得耽误你的时间,徒让他们担心。”

    凌浪涯不敢有违,对着六尾灵狐笑了笑,才翻身跃上它的背部,而老囚徒已然凌空而起,并没有和他坐在狐背上。

    白狐再度扬起头颅,仰天长叫一声后,顿时跃下山巅。

    凌浪涯和来时一样,骑着白狐穿山越岭,群兽避退,而老囚徒自是御风而行,飘然若仙。

    他看着老囚徒这样逍遥自在的身影,顿时心生向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够和他一样。

    老囚徒似乎是发现了他所想,道:“纵横之法,乃是无上秘法,其威力深不可测。既然那老家伙已烙印于你心中,你须得勤加参悟。若得大成,莫说御风而行,世间何处不可去。”

    凌浪涯骑在狐背上,也不知道老囚徒能不能听到,大声道:“一定谨遵前辈教诲,我会勤加修行,追上师父的脚步。”

    “追上你师父?”老囚徒大笑道,“那就有点难度,你师父可是这天地第一人,那你得加把劲了。”

    凌浪涯肯定道:“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老囚徒道:“方才你说起赵客之事,而且此人和穆子白交好。对于穆子白,我倒是曾听闻过他当年祭典上的举动,如今你得到望月剑和剑法,也需勤加练习。”

    见到凌浪涯不断点头,老囚徒继续道:“那把剑,确实是好剑,原来人道也是有大能。好好练习,这不仅让你多一个保命手段,也是和穆子白结一份善缘,相信以后会有帮助的。”

    能够得到老囚徒的认可,那一直负在凌浪涯身后的望月剑,忽而有了一丝颤动,仿佛是传来了一丝喜悦。

    凌浪涯感受到望月剑传来的情绪,也是开心不已,便问道:“前辈,这里距离中曲山有多远?”

    老囚徒道:“南蛮十万大山,中曲山据此数千里。你是想找那头白驳吧?既然它已认你为主,稍后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后,便让白狐去寻它来。这样的通灵异兽,确实值得相交。”

    白狐不断在山岭中穿越,闻得此言也是低声吼叫一声,仿佛听懂了老囚徒的话。

    凌浪涯趴在白狐腰上,抓住它脖子毛发的手,不禁伸长抚摸它头顶的毛发,揉着道:“谢谢你啦。”

    两人一狐,不断在山林穿越,视南蛮十万大山异兽如无物。

    凌浪涯想起一件事,忽而道:“老前辈,关于那黯行者势力之事,你可知晓?”

    对于凌浪涯而言,秦琅和杨云天等对手,甚至是南蛮十子等对手,都是处于明面上的,自己能够猜测出他们的举动,倒不至于过于畏惧。

    可是这黯行者势力,不仅是处于暗处,而且还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从火烧祭坛,道屠杀燃盾门,接着瓦解雷氏势力,最后到赵客遗宝之事,都有着他们的影子。

    可是,他除了得知黝黑汉子和苍白汉子的存在,并且见识过苍白汉子的强大势力外,并没有任何更多的消息。

    哪怕是苗柔柔,身在藏剑宗门,但她对于此事也是不甚清楚,只是怀着师命下山行事。

    所以,如果能够打听出一些关于黯行者势力的消息,对于他以后肯定会有所帮助。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老囚徒却是选择了沉默。

    直到两人一狐,又翻过了三座山岭,老囚徒才开了口。

    其道:“这黯行者势力,若是你能避开,便先行避开吧。现在的他们,不是你所能抗衡的。如果被其幕后之人知晓你的身份,那这天下苍生,最想杀死你的,就是他了。”

    这身份,自然便是纵横秘徒的身份。

    凌浪涯不禁感到一丝郁闷,当年那个老人,究竟做了什么惊天之事,能够惹来天下苍生追杀,连这样的黑暗势力都要追杀。

    还有什么事,能够比七朝争雄更大的呢。

    不过,听老囚徒所言,他似乎是知道黯行者实力的幕后人究竟是谁,不然也不会这样吩咐,可是他却没有告诉自己,顿时感到一阵泄气。

    老囚徒见状,道:“不过,现在既然你遇见了两个,那我便告诉你一些吧。你所说的那两人,其脸色一人黝黑,一人苍白,可对?”

    凌浪涯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和那苍白汉子打过一架,如果不是木五郎将军相救,恐怕也难以活下来了。”

    老囚徒道:“你只需要知道,黯行者势力,其内所有骨干成员,皆是没有真实姓名,只有代号。而他们的代号,正是来自阴曹地府的鬼差神袛称号。”

    阴曹地府?

    凌浪涯从胡虚口中,曾经听说过这些民间传说,只是没想到这势力会选择用鬼神称号来命名。

    “那他们两个,有什么称号?”

    “若我所料不差,那两人的代号,乃是黑白无常。”

    脸色黝黑者,是为黑无常;脸色苍白者,是为白无常。

    黑白无常,专职缉拿鬼魂、协助赏善罚恶,为冥界神明的部将。

    凌浪涯心中震撼,若是整个黯行者势力,都有着地府鬼差的称号,那其实力有多庞大,难怪可以和三教九流抗衡。

    仅仅是黑白无常两人,已经在赵宋折腾出这么多风雨,那其余的代号鬼差,会不会也在七朝中呢?

    凌浪涯本想多问几句,不料老囚徒一直摇头,并没有再多说,最后只是言道,让凌浪涯小心行事即可,若是遇到黯行者势力,就算发生了斗争,也绝不得暴露身份。

    闻得此处,凌浪涯不敢多言,只好将疑惑藏在心底,只是对于这黯行者实力,有了初步的了解,但也愈发的好奇。

    这幕后之人,为何一定要致纵横家于死地。

    此后,两人便转移到了其他话题,而老囚徒也一直在嘱咐他,各种事情的应变处理,还有解答修行路上的疑惑,让凌浪涯受益匪浅。

    哪怕是白狐的实力,也是耗费一天一夜,才从青丘出来,看到大山边缘。

    忽而,两人一狐停于山巅之上,道:“我等便在此告别吧。我感知到,那叫辛卧轩的修行者,正在对面山的山脚下等你。你且去吧。”

    此时,凌浪涯手里拿着两样东西,一个是老囚徒给胡虚的玉石,一个是给他的一块叶子。

    老囚徒看着凌浪涯手中之物,道:“若胡虚可信,你便把玉石给他,他自会知晓。至于这片叶子,你到了暗祭之后,自有妙用。”

    凌浪涯道:“前辈,你要去往何处,我以后如何找你?”

    老囚徒抬头遥望,隐约可以看到拒南关的轮廓,淡然道:“我去寻一个故人。若是有必要,我自会现身。你且去吧,记住方才嘱咐你的话。”

    凌浪涯闻之,只好下了六尾灵狐之背,对着老囚徒深深地拱手作揖,再次道谢之后,便往对面山走去寻辛卧轩。

    五步一回头,十步一回首,满是不舍之情。

    看着凌浪涯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山的后面,想来已经找到了辛卧轩,一同返回拒南关去了。

    少年远去,徒留老人与灵狐。

    老囚徒蓦然道:“小白,你既已修得人言,为何不说话?”

    “那你呢?为何隐瞒这么多?

    灵狐开口,声如少女,婉转动听。

    ——未完,待续——

第六一六章 你瞒我瞒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胡不说·《过客传·老囚徒》

    ………………………………………………………………

    山巅之上,可遥望拒南关的轮廓。

    老囚徒和白狐并肩站于山巅,隐约可看到两骑出了山林,正是辛卧轩和凌浪涯的身影。

    那两骑迅疾如风往北去,其中一人还不时回头,看着这南蛮十万大山。

    可惜,他看不到这一个老人和这一头白狐了。

    待得那两骑远去,老囚徒才回道:“我瞒着他,是因为有些事,他现在知道了,反而会对他不好。你觉得呢?”

    白狐不满道:“我还以为,你会把暗祭会出现什么情况告诉他,让他先做好准备,免得糟了杀身之祸。可是,你没有。”

    这一头开了灵智,通晓人言的远古凶兽六尾灵狐,原来还是雌性的。

    老囚徒道:“有些事,若他都知道了,那就会失去探寻之心,也就没有了人间乐趣了。所以,便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可是,他终归会有危险?”

    “你放心,他不会死的,还有我在呢。”

    白狐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道理,蓦然道:“那黯行者呢?你明明在南蛮一族中,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为何不告诉他?”

    老囚徒摇头道:“这黯行者,和他渊源颇深。他迟一些知晓,身份便会迟些暴露。这黑白无常两个跳梁小丑,就当是他的垫脚石吧。毕竟,我们总不能一直护着他。”

    “那黯行者势力,究竟和他有何渊源?”

    “不可说。”

    白狐嗷呜了一声,显得有些不满,可是自己又打不过他,只好用前爪挖着泥土,表示着自己的不满意。

    老囚徒见状,蓦然笑道:“你尚未回答我,既已修得了人言,为何瞒着他呢?而且,还让我骗他,是我感知到他来了野旷谷,而不是你一直跟随发现的。”

    白狐晃着脑袋,愜声道:“我这不是怕吓着他,恐怕他没见过异兽开口说话吧。”

    老囚徒笑道:“那不久前在青丘,你为何要趴在他的腿上?我可记得,他叫你白狐兄弟时,你猜跑回来的。莫非,你这小妮子,也动了情?”

    “不,我不,我没有。”白狐连连摇头道。

    可是,它的脸颊毛发稀少处,有了一丝羞红,恍若三月桃花。

    老囚徒抚须大笑道:“罢了,你想做什么,便随你去吧。毕竟跟随我身边这数百年,你虽修到了六尾,若是要达九尾,终究要到红尘走一遭。”

    白狐道:“那我该去何处?先去那中曲山,找那头小白驳?”

    老囚徒道:“也未尝不可。白驳一族乃是天生坐骑,若是修得白驳九转,其神通并不下于你白狐一族。既然他已与白驳结缘,你可借此和白驳一族谈谈。”

    白狐疑惑道:“谈什么?”

    老囚徒道:“自然是白驳一族和白狐一族结盟之事。如此一来,你们在南蛮中,也就多了几分安全。”

    白狐傲娇道:“你觉得,这南蛮大山中,还真的有比我还厉害的家伙?”

    老囚徒沉声道:“小白,莫以为你修得六尾,又破了那万兽大阵,就可轻视十万大山。你莫忘了,这大山里还有一头比我更厉害的凤凰。”

    见到白狐露出若有所思神色,老囚徒继续道:“你且细想,远古战乱时,能够和凤凰大战而不败的异兽,那也曾经出现。这十万大山,连我也未曾探寻遍,你且切莫骄纵。”

    白狐沉默片刻,点着狐首道:“受教了。”

    老囚徒感慨道:“我这趟南蛮之行,只是想看看他如何,也算是照顾故人之徒。而且,我很有可能,我可能也不能陪伴在你们身边了。”

    “为何?”

    “也许是,大限将至?”

    “你不是喝了凤血,可长生不死吗?”

    “谁说长生不死,就能躲得了天地之劫呢?”

    老囚徒幽幽说着,他的眼神没有看着拒南关,而是转身看向身后,那遥远的苍穹。

    其实日渐正午,苍穹万里无云,阳光落在大山,一片斑驳。

    在那遥远的南方,有一点若隐若现的光芒,仿佛是星辰之光。

    白昼星辰,未曾消退。

    白狐随着老囚徒的目光看去,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便以为是老囚徒活得太久了,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感慨。

    看到老囚徒一直盯着苍穹,白狐蓦然道:“在野旷谷时,我除了遇见他,还遇见了一个人。”

    “谁?”老囚徒疑惑道。

    白狐道:“就是我当时和你说过的,曾经和他一起在碧珍江畔,救我的那名少女。”

    “哦?”老囚徒沉吟片刻,道,“我记得那名少女。她曾经和那孩子一起,陷入了几个小贼的包围中,最后被人带走了,对吧?”

    见得白狐点头,老囚徒道:“可是,她来此地有何事?莫非,她是因为那孩子来的,还是别有所图?”

    白狐摇头道:“她是男子装扮,而且装得其好,我开始也没看穿。如果不是靠近她后,真实感受到她的气息,我也不一定认出她。而且,她也知晓我认出她了。”

    “那她是怎么做的?”

    白狐道:“我当时本想和她打个招呼,可是她却摆手不要,显然是不想我认出她,于是我便假装不认识了。”

    老囚徒寻思片刻,道:“看来,这女娃娃也想参加暗祭,所以这一行人才会聚在一起。能够女扮男装,还能不被你看穿,想来是方技家的易容手段。”

    白狐诧异道:“那这少女要参加暗祭,岂不是违背了暗祭的规则?”

    老囚徒难得露出了沉思神色,道:“当年凤凰立规,不得女子入内。但南蛮一族曾派女子入内,也没有什么事发生。若是赵宋一方有女子入内,违背了凤凰之规,恐怕会有事发生。”

    白狐道:“那我们要不要去阻止她?免得她进去暗祭了,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老囚徒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摇头道:“罢了,此人能够易容如此精辟,想来也是三教九流之人。而且,其实我也想看看,若是有女子入内,违背凤凰之规,究竟会发生何事。”

    白狐急道:“万一威胁到他的安全,那该如何是好?”

    老囚徒笑道:“那我便去救他出来,这样你可安心?”

    白狐想了想,只好压下了揭穿那人真面目的念头。

    老囚徒看了一眼天色,道:“随缘而行,随心而动,你且先去中曲山走一趟吧。”

    白狐道:“那你不和我去?”

    老囚徒摇头道:“我得去找一个小娃儿,问他拿点东西。”

    “拿什么?”

    “拿酒喝。”

    白狐瞪了他一眼,露出人性化的鄙视表情,便道:“那我且先去了,你若办完了,可回青丘等我。”

    言罢,白狐也不管老囚徒,直接纵深一跃,跳入了山腰中,转瞬便消失在山林中。

    老囚徒静默片刻,又再次看着那颗白昼星辰,心里忽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种感觉,他曾经有过,在濒临死亡之时。

    良久,他轻叹口气,身形一动,往拒南关去。

    此时的拒南关,正有仇人相逢。

    ——未完,待续——

第六一七章 凯旋归来

    在白狐载着凌浪涯往青丘时,在凌浪涯和老囚徒相见时,胡虚等人在辛卧轩的护送下,已经到了南蛮最外围边缘。

    此时,众人的状态都不太好,虽然经过调息恢复了一些体力,但异兽所带来了皮肉伤,并非是立刻就能痊愈。

    正当他们快要出山时,忽而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而且传来响亮的战马嘶鸣声。

    众人心中一惊,担心有伏兵在此,连忙掩藏起身形查看,而辛卧轩则是出去打探,发现原来是丘家军的兵士。

    于是,众人才放心地出去相见,不仅看到了水月仙等人,还看到了八千的丘家军兵士。

    水月仙见到众人,自然是大喜过望,连忙上前去接应,看到众人身上的伤,便追问究竟发生何事。

    辛卧轩等人也没有隐瞒,简单地把在野旷谷之事告知,不过隐瞒了六尾灵狐出现的消息,

    就说他们火烧了敌人粮草,然后从万兽大阵中逃出来了。

    同时,他们也隐瞒了凌浪涯的去处,只言道凌浪涯是因为遇见故人,所以才耽搁一会,让他们先行回来。

    这是他们出来时就商量好的,毕竟凌浪涯连他们都不愿意告诉,那肯定是有着更深的秘密和机缘,那他们也没必要告知众人,而是找了遇见故人这样的借口。

    简单叙述野旷谷之事后,辛卧轩便独自留了下来,还让许棱跟随众人汇合,一起打道回拒南关,水月仙等人也没有多问,直接率军先行回去。

    这一路上,胡虚等人问起,为何这里有这么多兵马,才从水月仙口中得知,原来这是丘云派来的援军。

    当时,在胡虚等人出发之后,丘云总觉得心中不安稳,便传令让那楼校尉,率领丘家军八千人前来营救。

    待得楼校尉点好兵马,率军出发时深入山林时,便一直往石幽峡过去,没想到刚出发没多久,就在南蛮大山入口不远处,遇见了水月仙等人。

    既然大军已在,众人本想前去野旷谷相救和支援,没想到就碰到返回来的众人。

    听闻此事,胡虚等人想到丘云不过只有三万兵马精锐,而且早已分布在拒南关各处,但仍愿意立刻调动八千来来支援,可想而知他对众人的重视。

    边说边聊间,不时众人便返回到了拒南关。

    看着那一座不倒雄城,众多兵士皆是欢呼起来,此回不仅救回了斥候兵士,还杀了数百敌人,更重要的火烧了敌人的五千人马粮草,还伤了两位祭司。

    这样的局面,可谓是凯旋归来了。

    进得城后,那楼校尉便率领着兵士返回驻扎营地,那些斥候兵士也都回到营中歇息,胡虚等人,还有两名斥候队长鲁大兼和莫刊,则在水月仙的带领下,到丘府中去找丘云复命。

    进了拒南关,到了丘府时,已然是落日时分。

    丘云早已从得知众人归来的消息,便一直在丘府门外等候,直看得门外守卫疑惑不已,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能够让丘少将军在门外等候多时。

    当看到胡虚一行人到来时,丘云连忙下台阶相迎,直接把他们带入了府中,而府中也早已备好了饭菜,为众人接风洗尘。

    对于丘云而言,如果是一般将领兵士前去执行任务,就算是获得大胜,他也不需要出门相迎。

    但胡虚等人不一样,且不说他们不是丘家军的身份,就说他们是丘云的朋友,还提丘云办成这样的大事,已经值得丘云道谢。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

    听完胡虚等人的详细讲述,丘云亲自给众人倒满酒,拱手道:“诸位,这回你们立了如此大功,实在是无以为报,只好以浊酒一杯相谢!”

    众人连忙碰杯回应,皆是杯中酒干。

    丘云再度坐下,惋惜道:“如果你们几个要参加暗祭,我都想把你们招揽进我丘家军了。如此一来,你们立的大功,当会有大赏。”

    胡虚笑道:“我们几个,其实也是为了朋友,少将军就没必要如此客气了。”

    “也对,那我就不客气了。”丘云道,“你们尽管吃。对了,那暗祭也快要开始了,你们身上的伤无碍吧,可需我替你们找一些医官?”

    胡虚摆手道:“修行者都是皮粗肉厚,不碍事的。倒是那些受伤的兵士,可能比我们更需要这些治疗。”

    丘云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今天诸位就放开怀吃。”

    众人也不再客气,尽皆举筷碰杯。

    丘府之内,一片喜庆。

    在席间,丘云又说起了一些关于暗祭的事情,得知胡虚等人解开了右手黑环禁锢,明白当时是事出有因,而且又是在暗祭两关结束后才解开的,自然不会影响参加祭典。

    如今一算,距离暗祭开始,只有三天时间了。

    酒足饭饱后,夜色已深,众人也没有多停留,在闲聊片刻后,便想返回去先行歇息。

    在这几天,他们都打算好好地修养,等待暗祭的开始。

    胡虚等人辞别丘云后,便如裴飞云所愿,到了裴府去暂住几天,也不用再去客栈投诉了。

    裴府主知道损失了十多匹疾风马,但看到裴飞云带回来的上百颗兽魄之后,足以抵挡了疾风马的损失,也对胡虚等人的实力另眼相看,更是再度设宴款待众人。

    又是吃饱了,继续再吃,直到吃不动。

    好不容易歇息一夜后,胡虚和纪天,苗柔柔、许棱和马敦,这五人白日里无事,也没有心思到外面去逛。

    因为,凌浪涯还没有回来。

    算上他们从大山回来拒南关的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可是凌浪涯依旧没有出现,这不得不让众人担心。

    胡虚甚至想过要再去十万大山,打探一些凌浪涯的消息,不过这回倒是纪天言之凿凿地否定了他的建议,言道凌浪涯一定会没事的。

    胡虚想起当时纪天和凌浪涯一起,拦在了白狐身前却没有受到攻击,对于这个相处多时的兄弟,不禁有了一丝疑惑,最后还是没有选择深究。

    既然众人都没有外出,裴飞云也一直在府中陪着他们,见到众人都是愁眉紧锁,作为东道主的他又怎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便邀请众人再到飞来渡客栈走走,也许喝点小酒,凌浪涯就会回来了。

    五人明白担心也是没用,此刻就算再进大山时日也耽搁了,甚至还会错过了暗祭的开始。

    想到此处,众人便答应了裴飞云的邀请,准备到飞来渡去看看。

    一行人出了裴府,尚未进入飞来渡时,只见门外里里外外都围了三层人,大多数都是当时喝酒的江湖人士。

    诧异之时,只听客栈内传来一声冷喝: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今天这里被我承包了,你们都给我出去。”

    ——未完,待续——

第六一八章 仇人见面

    飞来渡客栈中,里外皆是站满了人,几乎都堆到了对面的嫣然楼,吵醒了那些折腾一宿的风月女子。

    胡虚等人站在外围,发现这些人皆是前段时日,一起喝过酒的那些江湖人士,没想到现在竟然都跑了出来。

    裴飞云忙上前去,叫住一名江湖人士,问道:“这位大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转身一看是裴飞云,顿时大喜道:“裴二公子,你来了!”

    还没等裴飞云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大声叫嚷道:“裴二公子来了,快让让,快让让!”

    裴飞云的名声,在拒南关内可是无人不知,几乎可比拟木氏七子,除了因为他的地位实力,更因为是他的热情好客和侠义心肠。

    闻得裴飞云来了,人群里响起一阵喧哗,顿时挤来挤去,让开了一条道路。

    裴飞云和胡虚对视一眼,透过人群看到了飞来渡内,满地都是破碎的桌椅,而且还有不少人倒在而来地下呻吟,显然是被揍了一顿。

    众人心中诧异不已,正想进去时,却有一人从里面挤了出来,正是那夜和他们斗酒的马大胖。

    此时的马大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得犹如猪头一般,而那圆滚滚的身躯上,衣服也已破碎不堪,显然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顿。

    马大胖的半个身躯都挡在了门外,见到裴飞云出现,连忙大喊道:“裴二公子,你们可算来了。”

    “马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对于体型这样庞大的人物,裴飞云心里也是有些印象。

    那天宴请宾客,里面有上千的江湖人士,但当时斗酒时,表现得最活跃的就是马大胖、柳帮主和吴四牛。

    虽然,他们三人,也是最快喝得趴下的。

    “裴二公子,事情是这样的。”马大胖喘息道,“今天早上,来了十几个人,说看中了这客栈,要把客栈承包了住下去,还看中了几间上好厢房,要把里面的兄弟赶出去。”

    裴飞云疑惑道:“这间客栈,乃是我为你们准备的,是为了感谢诸位为我朝效力,是何人这名大胆子,要把你们赶出去。”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一看就是富家子弟。”马大胖道,“我们当时气不过,便理论了几句。但他身边有好几个高手,几下就把我们的弟兄打趴了,还把众兄弟赶出去。”

    “就是,这几个家伙,仗着说自己乃是朝中贵子,还有一班狗奴才,便把我们赶出来了。”

    人群里想起吵杂的声音,一堆的粗言秽语咒骂着里面的几个闹事之人。

    裴飞云拱手道:“诸位稍安勿躁,我且进去一看。在我裴氏的地盘闹事,我一定不会饶了他们。”

    在人群的叫好声中,裴飞云和胡虚等人对视一眼,便绕开了马大胖的身躯,挤进了飞来渡中。

    进得客栈,只见里面的桌椅皆是破碎不堪,十几人倒在地上痛苦呻吟,还有那客栈里的店小二,更是窝在里桌子底下,吓得不敢出来。

    在大堂正中的桌子上,摆满了满桌的酒菜,其旁正好整以暇地坐着四人,周边站了十几名的壮汉,其气息没有丝毫掩藏,皆是修行者。

    那桌前四人,其中两名是身穿锦衣的青年,而另两人则是老者,一人体型瘦小,一人身躯粗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且,在那老者脚下,正倒着两人,赫然便是柳帮主和吴四牛,此时的两人满身伤痕,嘴吐鲜血,一看就是受了重伤。

    裴飞云一见此状,心中愤怒不已,但又不认识这一群人,不过倒是对那两名青年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就在此时,胡虚道:“原来是老熟人,难怪会有这样的手段。”

    裴飞云低声道:“这几人是谁?”

    胡虚道:“裴公子,那两人,便是秦相之子秦琅和烈刀门少主杨云天,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大概是从圆圆岭逃出来了。”

    裴飞云恍然道:“原来是那两个家伙,当时他们害得你这么惨,让我来教训一下他们。”

    言罢,裴飞云就直接冲了上去,纪天和苗柔柔想拉都拉不住。

    那桌上四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到了胡虚一行人,顿时也是露出了诧异神色。

    恰在此时,裴飞云已经冲了上来,直接道:“人是你们打伤的吗?”

    裴飞云虽然在拒南关有些名声,但秦琅和杨云天久在都城,当时明祭时关注又在凌浪涯等人身上,对于裴飞云并不太熟悉,因此看到他跑上来,也是有些疑惑。

    不过,对于都城四霸而言,他们能够在凤炎都城横行霸道,在这小小拒南关,当然不在话下。

    秦琅淡然道:“人是我们打伤的,那又如何?你要不要也试一下?”

    裴飞云道:“既然你们承认了,那就好办。赔钱,道歉,走人,这里不欢迎你们。”

    “哦?”秦琅冷笑一声,道,“还没有人敢对我这样说话。你究竟是谁,是嫌命长了?”

    “我乃拒南关裴飞云。”裴飞云道,“这里不欢迎你们,还请你们赔钱道歉走人。”

    “原来是裴氏二公子。”那枯瘦老人抬头瞪了一眼裴飞云和胡虚,才道:“原来都是练家子,难怪。”

    言罢,他忽而放下茶杯,体内一股气势爆发出来。

    赫然便是,诚意界修行者。

    感受到这股气势,胡虚等人皆是脸色一变,没想到秦琅身边还有这么厉害的角色。

    正当裴飞云还要出面时,胡虚一把将他拉住,道:“别冲动。”

    言罢,他走上前来,道:“秦琅,裴飞云,好久不见。”

    秦琅愣了一下,方才注意力都在冲上来的裴飞云身上,倒是没有发现胡虚等人在场,此刻见到仇人,当真是分外眼红,心中怒火无来由地升起。

    秦琅道:“原来是你们。”

    胡虚道:“没想到,你们在圆圆岭溜得这么快,还逃到了这里。”

    秦琅想起和杨云天在圆圆岭迷路之事,更是愈发的生气,顿时站起来,拍着桌子道:“怎么,你今天想来教训我?上次没有弄死你,你觉得今天我没有机会吗?”

    说到此处,秦琅忽而走前几步,和胡虚面对面,冰冷地道:“论身份,我乃秦相之子,你算什么?论实力,我身边有两个诚意界长辈,你敢打我?”

    胡虚脸色不变,感受到那两个老者散发出来的巨大压力,确实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够抗衡得。而且,万一打起来了,那肯定会让殃及到在场的江湖人士。

    秦琅见胡虚等人没有答话,愈发猖狂道:“凭你们几个小杂碎,也敢和本公子斗?上次只是你好运罢了,快点滚回家去吧。”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他们不敢揍你,那我便来揍你。”

    ——未完,待续——

第六一九章 气得吐血

    喧嚣的飞来渡客栈里,有人仗着权势欺凌旁人。

    闻得那客栈外的叫喊,秦琅大喊道:“谁,给我站出来!”

    “我是你姥姥。”人群里有人叫喊道。

    “我是你爷爷。”人群里有人附和道。

    人群里想起阵阵大笑声,显然都是那些江湖人士在起哄。

    打是打不过的了,那打打嘴仗总是可以的吧。

    而且,有裴二公子,他们才不怕这些人。

    “岂有此理!”秦琅大怒道,“敢耍本公子。”

    言罢,他又对两位老者道:“两位前辈,还请替我教训一下这些无礼之徒,让他们见识见识本公子的手段。”

    “秦兄,别把事情闹得太大了。”杨云天在旁劝说道。

    方才见到胡虚等人出现时,他心中虽然有气,可是想到这几个小子,每次都是有人搭救,真不知道是运气还是真的有高人在,让他们每次都可死里逃生。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现在都不敢贸然举动,方才秦琅赶走众人时,胡虚等人没有出现,那还好一些。可是他们几个一出现,这事情就变了味道。

    秦琅闻之,道:“云天,你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小?难道还真的有谁,敢教训本公子吗?别忘了,我们还有两位前辈在。”

    杨云天明白,如今的秦琅见到胡虚等人,早已恨之入骨,已然失去了理智。虽然他心中也仇恨这几人,但也不会如此没有准备就来闹事。

    要对付这几个小子,需得选个完全之策才行,杨云天摇头感慨。

    见到杨云天没有反驳,秦琅道:“两位前辈,还不动手?让他们知道本公子的厉害。”

    两名老者见之,顿时站了起来,往客栈门外走去,虽然是以大欺小,但教训一些江湖人士,根本算不了什么。

    秦琅看着逐渐后退的江湖人士,得瑟大笑地道:“你们来揍我啊?”

    “那我便来揍你。”一人在人群里,淡然道。

    “谁!”秦琅大喝道:“两位前辈,给我杀了他!”

    那两位老者连诚意界的气息都没有散发,直接就奔向了人群中,想要把那人找出来。

    正在秦琅得意之时,只听砰砰的两声,两道身影以迅捷之势倒退,摔在了秦琅脚下。

    两名诚意界的高手修行者,被人一击就垮。

    秦琅见之脸色大变,究竟是什么人,能够伤到这样的高手,而他身旁的十几名壮汉,已经拔出了兵刃,保护着自家的公子。

    杨云天也是震惊不已,看着门外走进来的两人。

    那两人,一个是身穿居士服装的中年人,一个是身穿白袍长衫的少年。

    正是,辛卧轩和凌浪涯。

    纪天见到两人,连忙飞跑过去,想要扑向凌浪涯怀中,但一到了他跟前,却刹住了脚步,犹豫了片刻,欢喜道:“你回来了。”

    凌浪涯点头道:“我们回来,这里的事,我们方才都听到了,就交给辛前辈吧。”

    言罢,三人一起来到了胡虚等人身边,看着脸色变得铁青的秦琅和杨云天。

    秦琅见到两名前辈一击就伤,也猜到了这中年人是个大人物,而且实力还非常地强,可是仍强硬道:“你敢伤我家供奉,你可知我是谁?”

    辛卧轩盯着他,淡然道:“秦惠之子秦琅对吧?都城四公子中的狼霸对吧?”

    秦琅挺挺胸,道:“你既已知我的身份,还敢直呼家父名号,还敢和我动手,你是不想活了吧?”

    辛卧轩冷笑一声,道:“吾知道你身份,那你可知吾的身份?”

    “那你你是谁,难不成还比我爹大?”

    辛卧轩冷笑道:“就算你爹见到吾,也得叫吾一声大将军;小说家长老见到吾,也得叫吾一声兄弟;你算什么,你爹的身份,那是你爹的,关你何事?”

    秦琅脸色微变,只见辛卧轩已上前两步,继续道:“你仗着秦相荫庇,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为恶不作,可知错?”

    秦琅双眼怒火暴涨,想要反驳时,辛卧轩往前一步,再度叱骂道:“你一无官职,全靠父荫;二无实力,全靠手下;三无好名,皆是恶名。”

    “像尔等三无之人,有何资格,知晓吾之名?”

    “此乃拒南关,并非凤炎都城,何曾轮到你说话?”

    秦琅跌坐在椅上,脸上惨白一片,气得是七窍生烟,浑身颤抖。

    “给我,杀了他!”秦琅嘶吼道。

    那些手下闻之,想到此人辱骂主子,顿时抽刀拔剑,连忙冲上去。

    那两名老者见状,知晓对手实力强大,可是他们也不得不奉命行事,便想要出手。

    “滚!”

    一股凛然气势,骤然从辛卧轩身上爆发,笼罩在这些人中。

    “噗!”

    两名诚意界长老,当初喷出一口鲜血,再度摔倒在地上。

    “噹噹噹!”

    十几把兵器同时落地,众多手下护卫皆是倒飞出去,撞倒在墙上,嘴角溢血。

    杨云天急忙搀扶起秦琅,道:“秦兄,此人实力太强,我们先撤,再做图谋。”

    秦琅何曾被人如此辱骂过,早已气得昏了神,可是他能怎么办。

    没有任何办法。

    方才那人寥寥数语,已经彰显出了他的身份不简单,而且其强大实力也不是自己能够抗衡,此刻闻得杨云天之言,也明白事已不可为。

    哪怕是一旁的凌浪涯等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从来没有见过辛卧轩如此霸气侧漏的一面,而客栈内外的江湖人士,见到这几个嚣张跋扈的公子吃瘪,早已捧腹大笑,纷纷让他们滚回家去。

    这骂的,实在是解恨。

    秦琅察觉四周变化,当初气得吐出一口血,强忍愤怒,犹自强硬道:“你们给我等着!”

    言罢,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凌浪涯等人,在杨云天的搀扶之下,灰溜溜地逃跑。

    “等等!”

    刚到门外之时,忽而有人喊住了二人。

    裴飞云道:“你们弄坏了我的客栈,赔钱。你们伤了我的客人,赔医药费。”

    秦琅一愣,刚想反驳,可是看到辛卧轩那逼人目光,只好认栽地取出一小袋金子,随手扔在了地上,一路低着头挤着人群出去。

    那十几名手下见到主子逃了,连兵器都顾不得收拾,直接就从窗外翻了出去逃跑。

    众人见之,皆是大笑不止,只感觉出了一口恶气,顿时要上前来道谢。

    裴飞云知晓接下来会有骚乱,也不敢让旁人打扰到辛卧轩等人,连忙让店小二去拦住众人,而他已经带着辛卧轩等人,直接进了客栈最好的厢房,同时关上了门。

    众人坐定,闻着窗外吵着要见的喧嚣,又见主座上的辛卧轩依旧淡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凌浪涯感慨道:“辛前辈,原来你说的奇招,就是这个?”

    ——未完,待续——

第六二零章 实在解气

    飞来渡客栈中,满场江湖人士,皆是挤在了廊道上,好奇地围观着那座上好的厢房。

    可是,他们进不去。

    几名尽职尽责的店小二,挡在了廊道和厢房门外,不断地解说着是裴二公子的命令,不能让人进去打扰。

    那些江湖人士方才看到这样解气的场面,皆是想要认识一下辛卧轩这样的大人物,而且在场的还有那几个千杯不醉的少年,更是想去结交认识。

    想起前几天,那几个少年可是以一挑百,喝得这些江湖人士那是头晕脑胀,醒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受伤的吴四牛和刘帮主等人,已经在马大胖等人的护送去,前去就医匆匆包扎后,也都赶了回来,只想着见一下恩人一面。

    不过,他们还是进不去。

    此时的厢房内,闻得凌浪涯之言,胡虚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凌浪涯便解释了几句,原来两人从十万大山返回拒南关后,便打算去裴府寻找众人,没想到下人说胡虚等人恰好来了飞来渡,于是他们又追了过来。

    刚到了客栈外,他们也见到了人山人海的场景,并且从旁人口中得知了情况。

    凌浪涯也发现了里面的人正是秦琅和胡虚等人在对峙,便打算上前去相助。

    不料,辛卧轩一听秦琅之名,破天荒地要说自己有奇谋,要来摆平此事,不需要他们出手。

    于是,便有了众人方才见到的场景。

    听到这里,众人在恍然大悟之时,也很疑惑为何辛卧轩会这么反常,一点也不像平时心平气和的居士模样。

    见到众人疑惑,辛卧轩问道:“你们可知,为何我当年此官不就,而跑去当一个独行居士?”

    裴飞云如今是愈发崇拜辛卧轩,连忙抢答道:“这我知道。前辈当时是因为看到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厮杀,而忽略异兽对百姓的伤害,所以才此去了将军一职,专门去猎兽异兽。”

    辛卧轩沉默片刻,道:“此是其一,其二便是因为秦相。”

    裴飞云道:“莫非,是秦相逼你辞职的?”

    辛卧轩回忆道:“王相办事雷厉风行,皆为百姓谋,而秦相纯凭花言巧语讨好官家,才混得了此等地位。实则百官皆知,秦相并无真才实学,只是官家用来制衡王相手段罢了。”

    “为什么要制衡王相?”凌浪涯疑惑道,对于庙堂之事,他知道的并不多。

    “帝王心术,在于平衡。”辛卧轩道,“小兄弟,若你有机会入庙堂,便可知伴君如伴虎。我当时官至大将军,手下统率数万兵马,也曾为朝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说到此,辛卧轩长叹一声,道:“当时,我手下打了一场仗,以伤亡过半才赢得胜利。这本是大功一件,不料秦相却以己方死伤太多,不当犒赏,而怂恿官家改了主意。”

    裴飞云道:“论功行赏,那是应当之事。秦相之举,恐怕不妥吧。”

    辛卧轩道:“当时我闻之,心中大怒,又素来直爽,便当朝上奏,和秦相对骂一场。官家虽然安抚了我,但我心中气不过,又想着人之争斗确实伤神。愤慨之下,便解甲归田,又来入了小说家。”

    裴飞云感慨道:“自此之后,前辈便以独行居士自诩,从此致力于厮杀异兽,而不管朝政。”

    辛卧轩默默点头,道:“诛杀异兽,乃我辈修行者之事,本不必多言。我虽不在朝中,可依旧心系百姓。所以,当时我在石幽峡发现双方交战,终究还是忍不住出手相助。”

    胡虚道:“如果不是前辈出手,恐怕我等也是危在旦夕,更不会有火烧粮草此等大功了。”

    辛卧轩道:“说起来,这火烧粮草,还不如方才大骂那小子一顿,来得解气畅快。”

    闻得此处,众人皆是相视大笑,想起秦琅最后夹着尾巴逃跑的模样,更是觉得开怀。

    片刻之后,辛卧轩道:“不过,这几人为非作歹,数次害你们性命,你们可得做好准备,尤其是暗祭之上。”

    凌浪涯道:“这两人多次谋划,我们的仇恨也是越结越深,经过此次之后,我想他们肯定会像以前一样,会在暗祭上做谋划。说不定,他们还会继续勾结南蛮一族。”

    纪天道:“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辛卧轩道:“方才我出言相激,其实也是一时冲动,他们心中肯定会积愤,恐怕也会连累你们了。而且,秦琅有着秦相之子身份,恐怕也会借助这层关系,拉拢不少修行者。”

    凌浪涯想起叶枫等人,他们也是因为秦琅给予的承诺和好处,才答应了他的请求帮忙,果然这权力的诱惑,确实是会让人迷恋,不然也会不会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胡虚道:“如今我们尚不清楚暗祭具体规则情况,不如前去找丘少将军一问,也许会有一些帮助。”

    辛卧轩道:“丘云乃这次暗祭主事之人,你们确实可以去问一下,或许能够得到一些消息,提前做好准备。罢了,我也去小说家走一趟,替你们打探一些消息。”

    “小说家也有人在此?”凌浪涯疑惑道。

    辛卧轩道:“暗祭决战之地开启,并没有你们想象的简单,需要借助天地之力。所以这次小说家派来了四位长老,而且还有陆务在。也正好,我也想去见一下他们。”

    言道此处,辛卧轩便站了起来,道:“那便先到此吧。我去寻陆务和小说家,你们去丘少将军处打探。这一次,你们可不能丢了性命。”

    众人闻得辛卧轩的关切,皆是拱手道谢。

    正当辛卧轩要从正门出去时,裴飞云连忙拦住他,道:“前辈,不可。门外如今聚集了太多江湖人士了,肯定会缠着你们的。”

    辛卧轩大笑道:“没想到,我现在竟有如此名声。罢了,我便从窗户出去吧。许棱,你且先和他们待一起,我稍后来寻你。”

    一直未曾发话的许棱,闻得师父的吩咐,连忙点头应许。

    言罢,辛卧轩也不再停留,转身从窗户出去,片刻就不见了身影。

    凌浪涯等人见之,想到暗祭的凶险和秦琅的手段,也都不再多逗留,便也从窗户出去,准备去丘府再走一趟,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的消息,以此做好准备。

    徒留下,裴飞云一人,独自面对那上千的江湖人士。

    裴飞云摇头叹息一声,打开了房门,只见廊道上皆是挤满了江湖人士,不禁感慨道,看来这几人,又出名了。

    正在众人散去之时,其时夜色四起,两人站在拒南关外,望着那雄伟城门,感慨道:

    “终于来到了,真难啊!”

    ——未完,待续——

第六二一章 及时行乐

    李后主自少俊迈,喜肄儒学,工诗,能属文,晓悟音律。姿仪风雅,举止儒措,宛若士人。然,误作人主,至有入宋牵机之恨。其所作之词,一字一珠,非他家所能及也。

    ——胡不说·《过客传·老囚徒》

    ………………………………………………………………

    弦月长胖了些许,想来是要到月圆。

    拒南关还是没变,只是多了些风霜。

    一个农夫和一个乞丐,遥遥望着拒南关的城墙,看着四周驻扎的兵士,感受着那肃杀的气氛,摸着自己的肚子,觉得有些饿了。

    那乞丐感慨道:“终于到了,果然没有马力,这路就是难走。”

    农夫道:“而且,还饿了。不行,我得去找些好吃的。”

    乞丐鄙视他一眼,道:“吃好的?你有钱吗?”

    农夫拍拍他的肩膀,道:“钱不是在你那里嘛,这一路上我们省吃俭用,不就为了在拒南关好好待着,吃好睡好。”

    乞丐甩开道:“这钱可是我从那白纱小子处乞讨来的,得省着点花,我还没试过揣这么多钱。”

    农夫道:“就当我欠你的可以吧?回头我找娘子去拿,应该可以拿到几文钱。”

    乞丐嘟囔道:“只见过乞丐找人要钱,还没见过有人找乞丐要钱的。”

    农夫大笑道:“走吧走吧。进关去洛。”

    乞丐见农夫大步往前走,连忙紧随着追了上去。

    两人都是良民,不时便过了检查,进了关内,可是站在城门内,遥遥看着那远处的将军府,一时却不知道去哪里是好。

    农夫问道:“你以前来过拒南关吗?知道哪里有好吃的不?”

    乞丐摇头道:“这里太远了,我也是第一次来,想当年都是窝在清风小城,吃那两个小子给的剩饭剩菜,后来就去了都城了。”

    沉吟片刻,农夫道:“那我去找人问问吧。你就别去了,你一上去,人家就以为你是要钱的。”

    乞丐叫道:“你这是看不起人,须知天下各行各业,每个行业都有优秀的人。”

    “行行行,你说得对。”老农夫一边回着,已经往前走了数步,打探到了消息,不时便回到乞丐身边。

    乞丐问道:“怎样?哪里有好吃的?”

    农夫指着一个方向,道:“据那人说,这里分成了好几区。若是江湖人士,就该往那边,里面有个飞来渡客栈和嫣然楼。”

    乞丐疑惑道:“嫣然楼是什么?莫非是和樊楼一样?”

    农夫嘿嘿一笑,道:“不,和鸾凤居一样。”

    乞丐恍然大悟,试探道:“那我们便瞧瞧去?看看能不能比得过鸾凤居。”

    农夫犹豫了片刻,道:“要是被我娘子知道,这可不太好吧。”

    “你去鸾凤居,还去得少了?”乞丐鄙夷道,“而且,你还每次都不给钱。”

    “我那是办正事,你可别诋毁我。”农夫急忙道,“再者,你够钱去那嫣然楼?而且你这身装扮,会被人撵出来吧。”

    乞丐摸了摸兜里,道:“勉强够吃几天。而且,那等场所乃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也许我们过去,可以打探出那两个小子的消息。”

    农夫道:“好像是这样的道理。那我们便去看看吧,如果被人赶出来的,那就去对面的飞来渡吃顿好的。”

    “那就走吧。”乞丐当先迈开脚步,往农夫方才所指方向走去。

    农夫追了上去,低声喊道:“我警告你,你可别告诉我家娘子,不然我家门都进不了。”

    “那你可以从窗户进去。”乞丐笑道:“你以前每次从鸾凤居回去,不是经常这样做?”

    农夫不再搭理他,当先往嫣然楼的方向走去,而老乞丐则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够获得点钱财。

    不时,两人便再问了路,来到了嫣然楼前面。

    此时正是夜色正浓,嫣然楼内灯火通明,来往宾客如云,里面传来阵阵喧嚣声,还不时有胭脂香粉的味道袭来。

    在嫣然楼对面,此时也是热闹喧嚣,挤满了众多的江湖人士,里面则是觥筹交错,传来阵阵的食物香味。

    两人站在街道中心,看看嫣然楼,又看看飞来渡,犹豫着要往哪个方向走。

    农夫沉吟片刻,道:“要不,我们还是去飞来渡吧?如果去这嫣然楼,我怕被娘子骂。”

    乞丐道:“我不说,谁知道你来过?人生嘛,总得及时行乐。既然开始说了来嫣然楼,我连钱都准备好了,你竟然说不去?”

    农夫点头道:“行行行,你是财主,你说了算。那我们就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像点酥娘这样的女子。”

    “就算有,你也看不到。”

    “为何?”

    “钱不够。”

    “那我们就去喝喝花酒,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言罢,两人便要迈步向嫣然楼走去,恰在此时,身旁传来了一道声音。

    “原来,那两个少年是祭典桂冠,难怪这么能喝。”

    “这一次,还真多亏了他们,可真是够解气的。”

    农夫和乞丐的脚步,蓦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那飞来渡入口,恰好看到一个粗肥胖子搀扶着一个瘦弱汉子从他们身边经过。

    农夫连忙拦下两人,问道:“两位兄弟,敢问一下,那祭典桂冠的少年,现在在哪里?”

    那粗肥汉子停下来,疑惑地打量着两人,道:“你们也想找他们,找不到洛。”

    “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裴二公子说,他们几人都从窗户走了,大概是被我们吓跑了。”

    农夫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刚来到这里,还不清楚情况。但是那祭典桂冠,我们可是听说过咧,他们厉害得很。”

    闻得此处,那粗肥汉子道:“原来是这样,我跟你讲。前些日子,裴二公子在飞来渡大摆宴席,请我们这些江湖人喝酒吃肉。后来,他带来了几位年轻公子。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我们见裴二公子带来贵客,没有搭理我们,当时喝多了气在头上,便拦住了他们。结果,我们就斗起酒来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农夫疑惑道,表现出完美的好奇和配合。

    粗肥汉子感到了满足,道:“那几个公子以一挑数百,把我们这上千人全都喝趴下了,而他们还没醉。你说他们厉害吧。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几名公子里面,有两个是祭典桂冠。”

    农夫恍然大悟,和乞丐对视一眼后,道:“那后来呢?他们去哪里了?”

    粗肥汉子摇头道:“后来他们走了,没想到今天又回来了。当时,那客栈里来了几个富家子弟,嚣张跋扈得很,还把我们几个弟兄都打伤了,你看我兄弟,就是被它们打伤的。”

    “那怎么办?”农夫忙道。

    “后来,那几个公子又出现了,还带来一个中年居士,一番话就让那几个富家子弟落荒而逃,最后还赔钱道歉走人,实在是让人畅快。”粗肥汉子大笑道。

    农夫恍然大悟:“所以,他们刚才是从窗户逃跑了,又不见了?”

    粗肥汉子道:“对对对,我们本来想谢谢他们的,结果他们早走了。唉,我先不和你说了,得带我兄弟去看病。”

    农夫拱手道:“谢过两位兄弟告知了。”

    那粗肥汉子走了几步,道:“兄弟,既然你对他们也感兴趣,记得发现了彼此通知。我叫马大胖,就在飞来渡住着,有发现记得找我。”

    “好咧好咧。”农夫连连点头,看着马大胖两人离去。

    良久之后,乞丐道:“没想到这两个小子,到哪里都能闹出事来,也不怕找不到他们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当然是嫣然楼,它就在对面,那是最好的监视地方,你说对吧?”

    “那是那是。”

    当下,农夫和乞丐,便背对飞来渡,走向了嫣然楼。

    正在此时,嫣然楼内,有人在大发雷霆。

    ——未完,待续——

第六二二章 气煞我也

    对面的飞来渡客栈,众多江湖人士还在传说着,那几个少年千杯不醉,又气煞富家子弟的故事。

    此间的嫣然楼风月,众多风流人士还在拥抱着,那些美艳赴美的女子,共同进香气如兰的闺房。

    正当农夫和乞丐,因为衣着打扮被拦在楼外,最后不得不取出一堆金子,然后被恭敬地请入嫣然楼时,在那楼内最豪华的厢房内,正有着四人在风花雪月。

    其中的两名老者,一胖一瘦,丝毫不顾及形象,浑然忘了不久前的伤痛,左拥右抱着,任凭女子依偎在身旁。

    另外两名青年,一人正独自喝着酒,对身边女子视而不见,而另一名则是怒气满面,不断地碎碎叨叨,是不是还在拍打着桌子,吓得那身旁女子胆颤不已。

    忽而,那青年又是一拍桌子,一声怒骂:“岂有此理,气煞我也,实在是气煞我也。”

    “嘭。”

    那身旁女子吓了一跳,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顿时惶恐地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认错,惶恐得罪了这名金主。

    另一个青年见之,最后感慨道:“你们几个,都先下去吧,我们有事要谈。”

    那几个老者闻之,也松开了在女子腰间的手,挥手让她们先行下去,虽然目光还在她们身上流连。

    那喝酒青年见到这些风月女子皆是惶恐退去,才对那愤怒青年道:“秦兄,且莫动怒,这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这几人,自然便是从飞来渡中,被辛卧轩一顿恶骂,最后灰溜溜逃跑地秦琅和杨云天,那两名老者便是诚意界的高手。

    在逃出飞来渡后,杨云天便建议绕了一个圈,偷偷来到这对面的嫣然楼,除了找几个女子解解闷,也好在对面打探一些消息。

    没想到如今酒过三巡,秦琅还是气未曾消退,甚至有着要发火的愤怒,于是杨云天不得不再劝道。

    秦琅闻之,怒道:“你和他们斗过这么多次,还有何办法没有?”

    杨云天想了想,道:“秦兄,这几个小子背景都不简单,不然不会每次都有高人相助。现在,你可猜出方才那中年居士是谁?”

    “是谁?”秦琅怒道,“让我知道他是谁,看我不把他煎皮拆骨。”

    杨云天叹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人曾经官封大将军,又入小说家,穿着居士打扮,还这么直言不畏,恐怕就是独行居士辛卧轩。”

    “辛卧轩?”两名诚意界老者闻之,皆是脸色大变,原来是这样的大修行者,难怪几乎不用出手,就让他们吐血倒地。

    只是不知道,辛卧轩以后会不会还找他们报复,想到这里两名老者皆是一阵担忧。

    秦琅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人,我记得我爹说过,当时他和这大将军在朝堂上大吵过,后来他便辞退了将军之职。”

    杨云天道:“如此看来,确实是他无疑了,那几个小子知道我们的身份,便怂恿了辛卧轩来教训我,当真是可恶。”

    秦琅一拍桌子,道:“气煞我也。云天,接下来我们要动手,你有何办法没有?”

    杨云天沉吟片刻,道:“如今能动手的机会,只有在暗祭决战之地了。我们这一路上,也招揽了不少修行者,但他们实力都不强,胜在人多而已。如果能够再招揽几个高手,那就万无一失了。”

    秦琅低声道:“这没关系。我且告诉你一件事,我爹已经来了拒南关。”

    “秦相来了拒南关?”杨云天诧异道。

    秦琅一挑眉,道:“那辛卧轩,如果知道我爹来了,肯定吓都吓死了。而且,我爹还是奉官家之名来监军,哪怕是木氏七子也得听他之命,何况小小一个辛卧轩。”

    杨云天心中大定,道:“如果有秦相来主持大局,那秦兄在暗祭之路,肯定会走得更远。”

    “没错。”秦琅得意道,“而且,我爹还带来一个消息,这次参加暗祭人数,我朝将会派出五千名致知界或以下的修行者。不过,现在还不够数。”

    “不够数,那是怎么回事?”杨云天疑惑道。

    秦琅低声道:“据说是前面擒贼诛兽两关,难度太大了,所以导致很多修行者没有过关。而且,你别忘了,我们这一路上,也解决了不少不听话的人。”

    杨云天道:“莫非,要凑足五千之数,需要再额外找些修行者来填充?”

    秦琅笑道:“还是你聪明,这也能猜到。没错,本来这不够数之人,是从木氏军和丘家军兵士中出,是为了暗中保护祭典举行。不过,我爹既然来了,也要来了一些名额。”

    杨云天眼睛冒出精光,道:“有了这些名额,我们就可以再招揽一些没有参加暗祭,但是又都是高手的人进来。”

    秦琅点头道:“所以你方才说缺高手,那不成问题。我爹已经去准备了,替我找一些至少实力和你我差不多的修行者。虽然他们年岁会大一些,但他们也不志在名次,这倒没关系。”

    杨云天明白,暗祭规定是在五十岁以下的修行者,只要这些人符合年龄和实力,那肯定会是他们的强大助手。

    想到这里,杨云天松了口气,道:“那我们就大有可为了。而且,秦兄莫忘了,我们还有南蛮那边的人。”

    秦琅疑惑道:“你是说麻苍他们,他们又能做什么?”

    杨云天道:“据我所知,南蛮一族也会派出修行者进去,抢夺那暗祭机缘。如果我们能够通过麻苍,联系到南蛮那些天之骄子,再加上我们的实力,你觉得会如何?”

    秦琅沉吟片刻,道:“如今两朝大战,联系南蛮一族,终究是有风险,你可得小心些,莫要被人发现。”

    “既然如此,不如我现在就去联系一下?”杨云天道,“我听说那麻苍从韩易萧手中逃出来了,正在拒南关内。”

    秦琅道:“他和那肃箭一样,也是借着外朝人士的名义来参加暗祭,想来也是为了南蛮一族打探消息,你须得注意。”

    “好。”杨云天站起来,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找他们商量。”

    秦琅闻之,也站起来道:“既然如此,那我去找一些我爹,看看他替我找的人如何。”

    见得要散场,两名充当守卫的老者也站了起来,只是眼里犹有对嫣然楼的不舍。

    秦琅笑道:“两位前辈,且忙过这阵子,到时候我包下整座嫣然楼,让你们快活快活。”

    两名老者大喜,同时道:“那就谢过秦公子了。”

    杨云天道:“两位前辈跟随秦兄你回去吧,我去找他们的话,人多不甚方便。”

    秦琅点头道:“如此也好,那我等稍后联系。”

    杨云天见状,便拱手告辞,当先出了嫣然楼。

    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要找的人并不是麻苍。

    他要找的,是更大的靠山。

    ——未完,待续——

第六二三章 谍中之谍

    嫣然楼内的风花雪月,未曾感受到拒南关得肃杀之意。

    杨云天辞别了秦琅之后,便出了厢房,沿着廊道和楼梯走出了嫣然楼。

    正当他下楼之时,忽而身边有一个农夫和乞丐和他擦肩而过,而且身后还跟着两个妖娆女子,显然是要上楼去。

    杨云天掩盖住口鼻,侧身让过,待得他们过去之后,忍不住嘟囔道:“果然这小地方,就是比不上鸾凤居,连这些下等之人都能够进来。”

    那乞丐和农夫的身影,停顿在楼梯顶部,忽而愣了一下,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杨云天回头看了一眼那农夫和乞丐,发现他们已经上了楼梯转入廊道,便没有再管他们,自顾自地直接出了楼。

    出得门后,他看了一眼对面的飞来渡客栈,闻得里面传来的喧嚣和酒味,不禁握紧了拳头,快步地沿着沿着一条街道走去。

    此时夜色深沉,杨云天没有走大街道,而是熟门熟路地沿着偏僻小巷走,不时便来到了一座雅致的别院内。

    这座别院占地面积颇广,显然住的是有身份的人。

    杨云天犹豫片刻,便走了上去,对门口守卫道:“在下杨云天,乃烈刀门弟子,求见胡少主。”

    在小说家少主胡实面前,他可不敢自称少主。

    那其中一名守卫盯着杨云天,道:“原来是烈刀门弟子,我先去通报一声,你且稍等片刻。”

    言罢,那守卫便进去,而杨云天只好在门外等候,看着这别院的风光,时不时还四处张望,看是否有人过来。

    不时,那守卫便出来,领着杨云天进了门,往胡实所在处走去。

    杨云天一路行走,只见这别院内居住着不少的人,显然都是小说家弟子,都是来参加暗祭典的人。

    感受到他们散发出的强大实力,杨云天不禁为自己的决策感到骄傲,想来谁也没有想到,他会联络这么多的关系吧。

    待得那守卫停下,杨云天便知道胡实就在里面的厢房内,在门外敲门后便进去。

    进得门内,只见小说家少主胡实正坐在下棋。他的对手是一名普通弟子,长得眉清目秀,倒有几分英俊。

    杨云天拱手道:“烈刀门弟子,见过胡少主。”

    胡实闻之,落了一子,才道:“云天啊,我们又不是什么外人,就没必要如此客气了。你这次来找我,可是打探出了什么消息?”

    杨云天望着那名俊秀弟子,正在犹豫是否直接说出来。

    胡实道:“这个是我在路上结识的好友,是信得过的自己人,你但说无妨。”

    “是。”杨云天应道。

    当下,杨云天便把在飞来渡遇见凌浪涯等人之事,又把在嫣然楼和秦琅谋划之事,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胡实一边听着一边落子,脸上时不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直到杨云天把所有都说出来,才站起来,拍了拍杨云天肩膀。

    胡实大喜道:“云天,你这次做得不错。既挑拨了那几个小子和秦琅的关系,还让他们仇恨越来越深,又把南蛮扯了进来。接下来,就等他们相互争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杨云天拱手道:“都是少主指导有方,想出了这样一石三鸟的计策,让他们互相争斗,我们坐收其利即可,实在是高招。”

    胡实笑道:“这也是你的消息传的及时,如果不是你这一路上及时把他们的消息告诉我,我也不会想出这样的计策。不过,暗中联合南蛮,确实是不妥,你真的要注意。”

    杨云天道:“这我知道的,保证不会泄露少主的身份。若是事情泄露,大不了便推到秦琅手上罢了,那就谁都不会知道。”

    “好好好。”胡虚道:“你这间谍,确实做的不错。带我夺得暗祭桂冠,顺利迈入诚意界,我肯定会请求家父收你入门,就算不拜在他的门下,也要摆在八大长老门下。”

    杨云天心中大喜,拱手谢道:“如此一来,谢过少主提携之恩,云天一定不负所托,处理好这件事。”

    胡实沉吟了片刻,道:“方才你说还有空缺名额,秦琅借助其父关系,已经要了一些。那我便去寻一下长老,看能不能也要来一些,如此便可多几个帮手。”

    杨云天道:“如果我们这边还多一些人,那自然是更好的。不知道少主什么时候去?”

    胡实想了想,道:“既然暗祭快开始,那我便现在走一趟吧,想来长老也未曾入睡。”

    言罢,胡实说做就做,推门道:“长老住所距此不远,我去去便回。云天,你且带我这位好友回厢房休息。”

    眼见胡实走出厢房,杨云天一直弯着的腰,再度直了起来。

    他转过身去,看着这名俊秀弟子,如今已是少主胡实的好友,淡然道:“你的本事还不少,竟然能够和胡实混得这么熟。”

    那俊秀弟子轻轻捻起一颗棋子,缓缓走到他身边,道:“这还不是多亏了杨少主,如果不是你的药让我瞒住了身份,我又怎敢在胡实面前放肆。”

    杨云天道:“那些药可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你虽然喜欢胡实,但也别过分亲近。若是事情败露了,你我都讨不了好。”

    俊秀弟子笑道:“放心,我好歹也是热枪门少主。虽然这女扮男装,有时候挺难受的,但做着最后谋划人,感觉确实不错。”

    杨云天冷声道:“朱秀儿,这里可是小说家地盘,你可莫再说热枪门了。当时我邀你入伙,联手对付那几个小子。虽然事情不行,但也不是只为了让你谈情说爱的。”

    “是是是。”那女扮男装的热枪门朱秀儿,忽而拱手作揖道,“谢杨少主的教诲。其实,我也挺佩服你呢。”

    “佩服我什么?”

    “能够在三方周转自如,还成为这间谍中的间谍,这么多身份,也亏你能应付得来。”

    杨云天盯着朱秀儿,蓦然取过她手中的棋子,淡然道:

    “你说,谁才是谁的棋子呢?”

    他轻轻一捏,那枚白色棋子,顿时化作湮粉。

    朱秀儿道:“棋子,自然便是棋子,而我只想和你一样,做那下棋人。”

    杨云天淡然道:“那等你办好了事再说吧。你该走了,胡少主让我送你回去。”

    朱秀儿脸色一顿,拱手道:“谢杨少主,不过不用劳烦你了,弟子这就回去。”

    言罢,朱秀儿走出门外,蓦然回头,露出一个妩媚之笑。

    杨云天转过身去,看着那桌上散落的棋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静默片刻,他也出了房门,转身离去。

    站在别院门外,杨云天站了一会,背着双手扬长而去。

    别院内的灯火,依旧通明,有人未眠。

    ——未完,待续——

第六二四章 我等也要

    杨云天出了门,心中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小说家少主胡实出了房,往别院的后院走去,心里在权衡如何像四位长老开头。

    他仔细分析着南蛮一方,秦琅一方和凌浪涯一方的实力,为了保险起见和自己能够顺利夺得桂冠,终究还是想要再多增几分实力。

    思索之际时,他已然来到了一座小堂内,里面依旧是灯火通明,显然是四位长老正在议事。

    胡实整理了一下妆容,在外面朗声道:“四位长老,实儿有事求见。”

    门后的议论声嘎然而止,片刻后传来一声回答:“进来吧。”

    胡实闻之,便推门而进,发现里面除了诗徒、酒徒、画徒和茶徒长老之外,还有着两名客人。

    胡实认得这两人,一人是先辞小说家后入庙堂的大学士陆务,而另一人是先辞庙堂后入小说家的独行居士辛卧轩。

    没想到,这夜已深了,他们竟然会出现在此。

    想起方才杨云天所说的,辛卧轩在飞来渡客栈大骂秦琅之事,胡实忍不住又看了辛卧轩几眼,一时间竟忘了行礼。

    诗徒见胡实愣在门口,一动不动,便道:“实儿,有何事?且进来坐下。”

    胡实回过神来,连忙向六人行晚辈之礼,毕竟他虽然是小说家少主,可是在坐六人皆是他的长辈,哪里轮得到他向对着其他弟子一样骄横。

    茶徒长老,乃是八位长老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年纪比胡实还要小,见到胡实行礼,顿时笑道:“胡侄子,要喝茶不?我新沏的茶。”

    胡实在她身旁坐下,忙谢道:“谢过小长老,那我便不客气了。”言罢,便接过她的茶,轻轻地尝了一口,果然是一如既往地沁人心脾。

    虽然年纪比他小,但这辈分胡实可一点也不敢乱。

    酒徒插话道:“喝茶有什么意思,来来来,喝酒喝酒。”

    言罢,他直接丢了一小壶酒扔给了胡实,那酒壶凭空越过众人,没有任何倾洒,落在了胡实身旁桌前。

    胡实笑道:“是是是,酒徒长老说的是,那我也尝一口。”

    待得胡实又尝了一口,画徒长老理了一下云鬓,嫣然笑道:“实儿,深夜找我们何事?”

    胡实想了想,没有任何隐瞒,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不久前听说,这暗祭名额有五千之数,貌似这一届由于前两关淘汰人数不多,以至于人数不足五千,可有此事?”

    六人对视一眼,陆务问道:“胡少主,此事你是从何听说的,毕竟这是朝中之事,尚未曾公开。”

    见得众人皆是疑惑,胡实心中早已想好措辞,道:“事实上,这是我听秦相之子秦琅说的,我曾和他有数面之缘,所以他把此事告之我。”

    “原来如此。”诗徒长老道,“确实有此事。我们方才,正是与辛居士和陆学士讨论此事,关于这名额的分配问题。”

    陆务道:“少主,此事还是不宜声张,毕竟人数不足,会显得我赵宋无人。而且再派人凑数,会让旁人以为我等有谋私之嫌。虽然我等皆是为官家着想,但确实不宜声张。”

    胡实连忙站起来,拱手道:“谢陆叔叔提醒,侄儿一定会记得,只是想来确认一下罢了。”

    “仅仅是确认这么简单?”酒徒喝了一口酒,道:“你这娃儿,我们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胡实一愣,只好坦诚道:“酒徒长老深知实儿心。我想的是,既然秦相能够为秦琅谋得一些名额,那我小说家,是否也可以有一些额外名额,让其他弟子能够参与其中?”

    众人沉默片刻,诗徒才道:“我们讨论时,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方才辛居士告诉我们,他在南蛮处遇见了那所谓了南蛮十子,而且实力皆是不弱。如果只让一些小角色进去,未免也浪费了名额。”

    胡实道:“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派我们的弟子进去。我们小说家的实力,肯定会比他们要强的多。”

    陆务道:“我觉得,此举可行。毕竟,秦相既然是代表朝廷一方,要了这些名额,但肯定是为秦琅着想,想让他夺得桂冠。但对于南蛮十子,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若是小说家能多出些人,自然是有备无患。”

    诗徒长老道:“老辛,你如何看?”

    辛卧轩沉吟片刻,道:“我早已不理朝中事,这次前来告知南蛮十子,只是也是想让小说家警醒一些。毕竟,我如今也算小说家之人。”

    酒徒道:“与其让秦相谋私利,还不如我们也去争取一下,让那些弟子历练一下,也可以抵挡一下南蛮一族。”

    见到众人都赞同,诗徒终于下了决定,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也去要一些名额,让符合要求的弟子前去。这不仅是瓜分了秦相的名额,也相当于是帮助实儿一把。”

    茶徒道:“胡侄子,若是你不能夺得了桂冠,家主肯定会饶不了你的,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胡实道:“实儿肯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诸位长老的厚爱。”

    诗徒道:“你莫忘了,除了你这小说家少主,还有那兵家少主在。”

    “对对对,还有那叫凌浪涯的几个娃儿,他们也不可轻视。”酒徒道,“他们是和苏大学士相识,对吧?”

    胡实想起当时南山之事,苏眉雪重视两人而忽视自己,有点不满道:“正是如此,当时我和他们在南山寻找苏学士时,曾经见过一面。后来,便是他们夺得了明祭桂冠了。”

    画徒安慰道:“明祭终究是小事,对于我们修行者而言,能够把握住暗祭这份机缘,才算是本事。你且莫小事而乱了大事。”

    胡实连连点头应是,而诗徒已道:“既然如此,如果没事了,你且先回去吧。我和他们还有些事要商谈。”

    胡实见得自己需求已经解决,果然会得到一些帮手,心中顿时有了底,此刻连忙站起来,拱手向诸人告辞。

    看得胡实离开之后,酒徒蓦然问道:“那几个少年和苏大学士认识,又和老辛你交好,经历了这南蛮火烧粮草之事。你觉得他们实力如何?”

    辛卧轩想了想道:“恐怕,不输于胡实少主。”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把凌浪涯遇见六尾灵狐之事说了出来。

    诗徒感慨道:“看来,这一届祭典,并没有想象中平静啊。这么多人都来凑热闹。”

    陆务道:“我所做的,皆是为了官家所谋。你们所做的,是为了小说家所谋。只要我们同心,也就不怕秦相等人兴风作浪了。”

    诗徒长老道:“但愿如此吧。”

    窗外夜色如水,几位小说家的大人物,心中不免起了担忧。

    与此同时,有两人在某间小酒馆内,异国他乡再重逢。

    ——未完,待续——

第六二五章 兵法之谋

    拒南关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得小团体。

    在这暗祭要开始时,这里除了兵士和百姓,还有了许多的修行者。

    他们汇聚在凤炎都城,从都城出发之后,一路经历过擒贼关,又闯过诛兽关,终于来到了这汇聚之地。

    如今又是正值大战前夕,各方势力盘踞于此,更是显得拒南关的人流比往事密集了许多。

    在庙堂和小说家各有所谋时,拒南关内的某个小酒馆中,正有着两人在临窗对酌。

    此时已是深夜,小酒馆差不多要打烊了,而那两人才来到此地。

    掌柜的本来想着要打烊了,见这两人风尘仆仆的模样,又长得颇为俊俏,更重要是出手阔绰,便答应了他们的请求,给他们上了两壶小酒,再炒了几个小菜。

    等到他们吃完后,便打烊回家歇息了吧。掌柜的坐在柜台前,不禁如此想到,又打量着两人。

    掌柜的好歹见过不少人,一看这两人的装扮,就知道是江湖人士。

    临窗左边那名青年,长得虎背熊腰,身后背着一把钝厚巨剑,而右边那名青年,则是背着一把弓,腰间挂着一袋箭囊和一把长萧。

    这二人,正是那兵家少主白离刃和法家少主韩易萧。

    韩易萧给对方倒了一杯酒,取笑道:“老白,别老是板着脸,那冷冰冰的模样,可没有女孩子喜欢。”

    白离刃嘴角抽了一下,许久没见这家伙,没想到一见面就来这一出,依旧这般轻佻模样。

    可是,韩易萧的一句话,却蓦然让他想起了当时在凤炎都城的一幕,曾经是拔剑仗义的他,被误以为是假装英雄救美。

    那个叫烟幽的女子,不知道如今如何。

    白离刃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浅笑起来,倒是吓倒了旁边的韩易萧。

    韩易萧伸出手,在他脸色挥了挥,诧异道:“老白,你没事吧?你竟然笑?”

    白离刃脸色一变,迅速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迅速冷静下来后,道:“你找我来,究竟有何事?”

    韩易萧一见他恢复冷冰冰的模样,虽然心中好奇想直接问,可是又不敢问出口,只好也将酒喝尽,又给两人倒了一杯。

    两人碰杯饮尽,韩易萧才道:“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赵宋边关相见。”

    白离刃淡然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本来是不想来的。”韩易萧耸耸肩,道,“有你去参加祭典,我又夺不了那暗祭之冠,那就很没意思了。”

    “确实,你又打不赢我。”这回是白离刃给他倒了一杯酒。

    韩易萧鄙视了他一眼,想想自己和他争斗那么多次,确实打不赢他,只好道:“不和你扯这个。你也知道,你在西戎搞出那么多动静,所以我才来南蛮学一下,好好地打几架。”

    “结果呢?打输了?”白离刃道。

    “不,我没有,怎么可能。”韩易萧摇头道,“只是,让他们逃了而已。”

    说到这里,韩易萧喝了口酒,吃了两口菜,才把圆圆岭发生之事说了出来,言语间满是因为追不到敌人的无奈。

    白离刃静静地听着,直到他讲完之后,寻思片刻,才道:“竟然能从你手下逃脱,看来那南蛮一族也是有些手段。”

    韩易萧深以为然,愈发无奈道:“所以,我猜那几个家伙,肯定会混入那暗祭决战之地。可是,我当时没有报名参加,看来是没办法进去了。”

    白离刃凑到唇边的酒杯,忽而停顿了一下,疑惑道:“你想去参加暗祭?我在那里了,你还凑什么热闹?”

    韩易萧道:“话可不能这么说,经过这些事,我可算明白了。那暗祭汇聚了这么多天之骄子,肯定有很多架可以打。我当时想着那桂冠,那确实是想歪了。”

    说到这里,韩易萧正色道:“所以,我想看有没有办法,混进暗祭去,然后去找架打。你放心,我不会和你争那桂冠,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白离刃放下酒杯,道:“如果你想去,我倒是有办法。”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韩易萧疑惑道。

    白离刃道:“你可知暗祭的主事人乃是丘云?”

    “这我倒是知道。”韩易萧道,“而且我认识的凌浪涯他们,也和丘云颇为熟悉。”

    白离刃道:“既然如此,难道你不知道?这次暗祭,赵宋要派出五千之数,然而由于前两关淘汰人数太多,所以人数不足,如今正有空缺名额凑人。”

    韩易萧双眉一挑,道:“竟然又这等事?谁告诉你的?”

    “马敦。”

    “就是那个燃盾门少主,你在都城救了的那个?”

    “正是。他现在正和你说的凌浪涯等人在一起。”白离刃道,“不过,这据说这名额只能用来抗衡南蛮,并不可争夺桂冠,毕竟算是中途进入。”

    “那没关系。”韩易萧道,“我只是想找架打,顺便抓住那两个从我手下逃跑得家伙。”

    白离刃道:“那你既然想去,便去走一趟吧。”

    “哎呀。”韩易萧叫道,“早知如此,我就不来找你了,直接找他们就好了,浪费我一顿酒钱。”

    白离刃瞪了他一眼,淡然道:“你今天不结账,我就揍你一顿。”

    这话听得,那正在打呼噜的掌柜,也是蓦然惊醒,竟然相不给钱,那可不行。

    韩易萧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寻他们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白离刃摇头道:“我习惯一个人了,不喜欢和太多人接触。”

    韩易萧连连摇头,发出啧啧之声,道:“老白,你这么冰冷可不行,以后会孤零零的。如果不是看在我们同朝的份上,我也不会告诉你。”

    “要你管?”白离刃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转身走出了小酒馆,顺口喊道:“掌柜的,结账。”

    掌柜一个激灵跳起来,看到白离刃出了门,便立刻跑去找韩易萧,生怕两人先后溜了,那自己就白等了。

    韩易萧喊道:“老白,我们要不要联手?”

    门外传来回应:“看情况吧。”

    闻得此言,韩易萧连忙结了账,出了酒馆后,拍掌笑道:“完美,凌兄弟交给我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了,这钱可真没白花。”

    掌柜的看着韩易萧沾沾自喜的表情,顿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过他也没有想这么多,见天色已经很晚了,连忙收拾好东西,便回家睡觉去了。

    韩易萧没有察觉出掌柜的疑惑眼光,自顾自地走着,自语道:“不行,我得让他们给我酒钱去。不能白亏了钱,毕竟我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韩易萧便加快脚步,往裴府走去。

    ——未完,待续——

第六二六章 谋而后动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胡不说·《过客传·陆务》

    ………………………………………………………………

    夜色深深,有人还在街上走。

    韩易萧看着白离刃远去的身影,并没有追上去,而是一路赶去了裴府。

    赶到裴府之时,已经是两更时分,不过韩易萧并没有多迟疑,直接走到裴府守卫前,道:“我姓韩,来找你家二公子。”

    那守卫一听,忙道:“原来是韩公子,二公子早有告知,若是你来这里,不论何时,立刻带你去见他。”

    韩易萧点头道:“我差点还以为进不了门呢,没想到二公子早知准备好了。”

    那守卫笑道:“韩公子是我们二公子的贵客,哪里能够怠慢,且随我来。”

    言罢,他便在前带路,而韩易萧则紧随其后,不时便来到府中内院。

    那守卫见之便告退下去,而韩易萧步入院中,发现凌浪涯和胡虚,马敦和裴飞云、雷栋和许棱都在此处,便上前问候。

    凌浪涯见到韩易萧回来,连忙问道:“韩兄,怎样,事情可成功?”

    韩易萧笑道:“我办的事,还有不行的?方才和他喝了顿酒,事情便解决了,只是这家伙挺能喝,还不结账。”

    “没事没事,方才花了多少钱,都记在我头上。”韩易萧大笑道,“只要韩兄弟能给我们找来帮手,那多少钱都没关系。”

    “裴公子果然快言快语,果真是热情好客,那我就不客气了。”韩易萧便把方才结账的钱算出来,想到自己身上没有多少钱了,也就不客气地收下。

    毕竟,事情得办,饭也得吃,酒更得喝。

    当下,韩易萧便把方才和白离刃的交谈说了出来,最后感慨道:“凌兄弟,还是你有办法,想到这样的计谋,给我们找来一个好打手。”

    胡虚笑道:“如果白离刃知道你如此算计他,事后会不会揍你一顿?”

    韩易萧挠头道:“那也没有办法,我这不是也想进去暗祭打架嘛。如果不是我和雷栋兄弟,恰好在你们去丘府的路上遇见你们,那我也凑不上这样的热闹。”

    一旁的雷栋谢道:“正是正是,我本来以为已经失去了暗祭资格,多亏了你们。哪怕不能争夺桂冠,但进去瞧瞧也是挺好的。”

    凌浪涯道:“都是机缘巧合罢了。如果不是你们恰好出现,我们也不知道哪里找帮手。说起来,还是你们帮了我们。”

    裴飞云道:“那也是兄弟你出了一条好计策。让丘少将军,找到白离刃的落脚处,然后派马敦兄弟告知他关于空缺名额的事,然后韩兄再去找白离刃,假装要进入祭典,最后他果然把此事说出来了。”

    韩易萧道:“然后,我也就可以顺利成章地,邀请白离刃和我联手。如此一来,你们不仅多了我和雷栋,还再多添一个帮手。说到底,也是互为所需嘛。”

    裴飞云赞道:“凌兄弟这招谋而后动,确实是高招,让我们一下子就多了数名强援。接下来,我们就得好好谋划,该怎么行动了。”

    凌浪涯道:“如今我们的对手,除了秦琅和杨云天,还有那南蛮一族,加上空缺名额之事,届时肯定有很多高手,我们不得不妨,也只好拜托韩兄弟了。”

    韩易萧摆手道:“说的哪里话,我们好歹也是共过患难。如今我和雷栋要你们名额,总得办些事。不然,白要的话,心里终究是不舒服。”

    凌浪涯道:“方才我们已经从丘少将军处得知,此次进入决战之地,是两个人一组。具体我们这边的人如何组队,那便等最后规则公布时,我们再做打算。”

    “无论怎样组队,想来我应该是和白离刃一队了。”韩易萧道:“毕竟那家伙一直冷冰冰的,和你们还不太熟,就让我来当这个中间人吧。届时,有他在,我们也多几分胜算。”

    胡虚道:“兵家少主和法家少主,两大少主强强联手,还有谁能够阻挡你们。”

    “这不,还有你们嘛。”韩易萧大笑道,“对了,怎么不见纪兄弟和苗兄弟,我还想找苗兄弟切磋一下呢。”

    凌浪涯道:“他们两个说太累了,便先行回去歇息了。不过,现在夜深了,我们也差不多歇息了,养精蓄锐,只等暗祭开始。”

    “好,那便明天见。”

    众人闻之,皆是纷纷告辞,各自回房中歇息。

    待得他们回房之时,纪天和苗柔柔的房中,依旧有着烛光映照。

    在两人同住的房间内,此时苗柔柔正坐在铜镜前,任凭纪天在他的脸上和身体上折腾。

    此时的苗柔柔,只是身穿一件薄衫,露出了玲珑曼妙的身段,而纪天正拿着一卷绸布,不断地在他胸前缠绕着。

    苗柔柔担心道:“你觉得,我真的能够混入暗祭?”

    纪天萧道:“只要你好好地藏好该掩藏的东西,那问题应该不大。唉,苗姐姐,你这地方,可真的有点明显。”

    苗柔柔脸色羞红,道:“长成这般模样,也不是我能做主的。你尽管动手,包裹得严实一些,没关系的。”

    纪天道:“其实也不怕,毕竟我们还有华姐姐的药在,届时吃上一颗,便可躲过检查,进入其中了。”

    苗柔柔忽而道:“你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一路带着精致的人皮面具,还要吃着药掩藏身份,就为了待在他身边?”

    纪天替她包裹好身体,坐下来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自己也是贪玩,顺便看看他能走多远。没想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现在。”

    苗柔柔道:“真不知道那小子哪里来的福气,不过你天天带着面具和吃着丹药,难道不会对身体有影响?”

    纪天摇头道:“面具乃是华姐姐特质的,丹药也是她特意为我配置的,没有伤害也没有破绽。”

    苗柔柔感慨道:“真不愧是方技家的本事,这面具精致得我现在都看不出。”

    纪天道:“戴得久了,也就习惯了。不过你倒是不用了,因为他们都见过你的模样,换了就不合适了。”

    苗柔柔道:“姐姐有个请求,你可否答应?”

    “什么请求?”

    “取下你的面具,让姐姐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纪天犹豫片刻,便来到了铜镜前,轻轻地,缓缓地,私下那薄如蝉翼的精致人皮面具。

    一张倾城的容颜,出现在铜镜之上,也出现在苗柔柔眼中。

    苗柔柔感慨道:“那小子可真有福气。但愿他莫负了你,不然我可饶不了他。”

    纪天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呢喃道:“我知道他心里有我,那便足够了。”

    苗柔柔道:“那我也混入祭典去,替你把他弄到手。如果那小子夺不了桂冠,那我就去揍他一顿,如何?”

    言罢,两人忽而相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房中一时明媚,犹如桃花盛开。

    正当两人言笑之时,此时的不远处厢房中,也是灯火未灭。

    躺在床上的凌浪涯,把玩着一片叶子,有着另外一番思量。

    而在他身旁不远处的胡虚,把玩着一块玉石,陷入了沉思中。

    ——未完,待续——

第六二七章 不说之意

    夜深沉如墨,打更的更夫路过裴府的大门,看见里面的灯火依稀。

    在纪天和苗柔柔窃窃私语之时,在裴飞云等人也返回去歇息之时,凌浪涯和胡虚也回到了房中歇息。

    本来,按照裴飞云的大度和好客,众人应当是一人一间厢房,如此才能吃得好住得好,以此养精蓄锐,为暗祭的开始做准备。

    不过,凌浪涯和胡虚两人自相识以来,早已习惯了两人住一起,也就没有独立开来,倒是凑合在一起。

    而纪天和苗柔柔,自从圆圆岭归来之后,其显得愈发亲密,也只是要了一间厢房,非要住在一起。

    此时,凌浪涯和胡虚正各自躺在床上,把玩着手中的物件。

    胡虚手上的玉石,触之冰凉,晶莹通透,看起来时古朴久远,表面上倒是没有任何奇怪。

    凌浪涯手中的叶子,呈现火红之色,有巴掌之大,其上脉络分明,流淌着点点红光。

    两人观察了许久,胡虚才道:“浪子,你说那老前辈,给我们这东西是什么意思?”

    在回来不久后,凌浪涯便把和老囚徒之事,从在碧珍江畔的初次相逢,到青丘之地的再度重逢,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胡虚,并没有任何隐藏的意思。

    毕竟,胡虚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而老囚徒既然给胡虚这样的机缘,自然也是出于信任,所以凌浪涯才决定告知此事。

    虽然凌浪涯隐瞒了许久,才把这件事说出来,不过胡虚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不仅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当时凌浪涯也是迫不得已才进行隐瞒。

    此刻,闻得胡虚之言,凌浪涯想了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老前辈说只是把这两份东西,你一份我一份,具体的却什么也没有说。”

    胡虚疑惑道:“一块石头,一片叶子,还能有什么机缘不成?”

    凌浪涯道:“他当时说过,这玉石乃是小说家之物,想来是和小说家有关的,你可以从这方向去想想。至于这片叶子,他说在祭典上有大用,看来我得等到进入暗祭了。”

    既然如今猜不透,两人在讨论一会,也就只好暂时作罢。

    胡虚将玉石藏在怀中,准备到时候再看,一不小心触碰到了怀中那醒木。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醒木和玉石皆是散发出阵阵光芒,照亮了整个厢房。

    两人诧异不已,胡虚当即从床上坐起,双手分别将玉石和醒木取出。

    凌浪涯道:“这醒木是你的兵器吧,莫非这玉石对这兵器有用?”

    胡虚沉吟道:“我也不知道,可是两者一靠近时,我感觉到它们彼此间有感应。”

    言罢,他将醒木放置于床前的桌上,再小心翼翼地将玉石放置在醒木上。

    刹那之间,之间光芒大盛,醒木爆发出灼热的光芒。

    那本来是固体的玉石,忽而渐渐融化,不断地包裹住醒木。

    在两人诧异的目光里,玉石化作液体,最后融入到了醒木中。

    正当玉石消失之际,那醒木发出一阵声响,不断地变换下,顷刻间就化作了那把戒尺。

    戒尺上那密密麻麻的字体,仿佛是受到了玉石的感染,竟从戒尺上脱离出来,渐渐地漂浮在空中。

    那些字体居于空中,仿佛是一个个小人,不断地跳跃着,最后组成一段段文字。

    胡虚下意识地握着戒尺,握着这把那个人留给他的礼物。

    就在此时,那些字体爆发出一阵火红的光芒,直接撞入了胡虚的眉心。从第一个字开始,到最后一个字,排着队一般撞了进去。

    胡虚陡然双眼圆睁,发出一阵闷哼之声,下意识地盘膝坐于床上,将戒尺横放于腿上,双手十指交叉放于其上,继而忽而闭目,直接进入了闭目修行的状态。

    空中字体已然不见,戒尺上的字体又淡淡地出现,仿佛从未消失。

    玉石已焚烧,戒尺犹在身。

    凌浪涯诧异地看着这一幕,在这突变发生之时,本来想出手相助,可是看到胡虚已经陷入了修行状态,连忙凝神皆备,给他进行护法。

    他看着那些字体装入胡虚眉心的一幕,蓦然想起了当时在赵客墓穴中,那由穆子白所弄的两座石碑,其上的诗文也是如此涌入他的眉心,最后化作了望月剑诀。

    此情此景,凌浪涯忽而有些明白,莫非这玉石也是藏着一份类似于望月剑诀的功法。

    胡虚已经入定修行,体表散发出阵阵红光,并没有看到凌浪涯的疑惑表情。

    凌浪涯也不敢入睡了,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干脆就直接守着他。

    直到第二天凌晨,胡虚依旧没有从修行中出来,凌浪涯不免有些担心,但感知到他的身体处于平缓状态,才忍住了想要叫醒他的冲动。

    这一天白天,纪天等人曾经来找过凌浪涯,相邀一起去拒南关逛逛,同时打探一下暗祭的消息,不过凌浪涯以胡虚陷入顿悟修行,尚未醒来而推辞了,便让他们自己去。

    纪天等人也明白,这种顿悟修行,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状态,得知此事后,也就没有再出去的信息,而是聚集在院子中,等待胡虚的醒来。

    这一等,白昼已过,夜色再临。

    待得三更时分,虚耗一日的纪天等人,看到凌浪涯还在守着,未曾睡过片刻,便向来接替他守着,不过都被凌浪涯拒绝了,只好返回了房中休息。

    待得三更时分,胡虚体表上的红光终于散去,他蓦然睁开眼睛,从黑夜中醒来。

    一直未眠的凌浪涯,见到胡虚醒来,心中大喜道:“胡大哥,怎么样?”

    胡虚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思索着,最后才终于回过神来,道:“老前辈,真的给了我一份天大机缘。”

    凌浪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胡虚道:“我得到了小说家失传多年的修行心法,名为不说意。这心法失传多年,没想到竟然有一半在戒尺中,一半在玉石中。当两者相遇时,那心法汇合贯通,便涌入了我的神识中。”

    凌浪涯问道:“这不说意,究竟是什么?”

    胡虚抚摸着戒尺,道:“此乃小说家最高的修行心法,已经是失传数百年,哪怕是文渡阁中也没有。据说,若是修成此心法,便可言出法随,一言定生死,更可逆天改命。”

    凌浪涯诧异片刻,才恍然道:“原来如此,看起来很厉害啊。我想,老前辈既然是上任的小说家家主,很有可能当时他就是把这心法带走了一半,而另一半则被现在家主带着,最后赠送了给你。”

    胡虚苦笑一声,道:“我又不是小说家弟子,其实他又何必给我。要说起来,这东西给胡实会更合适一些吧。”

    凌浪涯安慰道:“也许,在他看来,虽然当初抛弃了你们母子,但心里终究有你的吧。”

    “也许是弥补过错吧。”胡虚摇头道,“可是,那又有何用呢。我还是不会原谅他。”

    凌浪涯道:“这师徒之情,父子之情,果真是复杂。”

    胡虚感慨道:“不知道那老前辈如今在何处,我也很想见一见他,当面谢谢他。”

    凌浪涯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

    两人并不知道,那老囚徒此时正在拒南关内。

    在他面前,坐着两个人。

    ——未完,待续——

第六二八章 身份初泄

    明日,便是暗祭开始之时。

    今夜,修行者皆休养生息。

    正当凌浪涯想起老囚徒时,并不知道老囚徒此时就在拒南关内。

    关内街道转角处,一间普通的民房内,有一个小小的院落。

    院落一角,有一棵多年的老枣树,已经开出了花朵,甚至有结果的迹象。

    枣树之下,有一张小石桌,桌上放着一壶小酒,三个酒杯,桌前有四张凳子。

    凳子之上,此时正坐着三人。

    其中两人,一人长得肥胖滚圆,正是清风楼楼主洪杭,而另一人须眉发白,便是那大学士苏眉雪。

    至于另外一人,则是白发及腰,独目沧桑的老人,那名被囚禁八百年的老囚徒,曾经的亡国之主和上任小说家家主。

    一只寒蝉,趴在老囚徒的肩膀上。

    面对着眼前这人,哪怕是大学士苏眉雪,堪称是赵宋庙堂第一人,也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心,显得是毕恭毕敬,难得地露出了几分敬重神色。

    毕竟,哪怕是论诗文,老囚徒也能和他争锋;论实力,曾经的小说家家主也不是吃素的;论地位,曾经的一国之主,也不是一个大学士可以比拟的。

    至于论年龄,那近千年岁,和开朝先祖称兄道弟,苏眉雪更是望尘莫及。

    至于一旁的洪楼主,此时更是胆颤心惊,丝毫没有笑傲人生的豪迈,反而小心谨慎地一直在旁倒酒,活脱脱就像是一名店小二,而不是身份显赫的楼主。

    不久前,这两人正在讨论和谋划,该如何应对这暗祭和将起的大战,没想到老囚徒蓦然出现,哪怕是以两人强大的实力,都没有任何的察觉。

    见到这样实力强大的老人,苏眉雪脸色不变,但早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备,正要询问对方是谁时,不料楼主已经普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对着老人连连磕头,眼泪更是哗啦啦地流。

    老囚徒看着楼主这一幕,并没有侧身避让,而是坦然地受了他三拜,才让楼主站起来,也随之坐在了两人身旁。

    苏眉雪并不认识老囚徒,而楼主见之,连忙给两人互相介绍。

    当苏眉雪闻得老囚徒的身份时,哪怕是以他的心性,也是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开口。

    楼主自然不敢多问,只是连连地倒酒,甚至把珍藏剩余的醉清风,皆是拿了出来,一点不藏私地拿来孝敬。

    酒过三巡间,老囚徒说起了遇见凌浪涯之事,当然也从他口中得知了楼主和苏眉雪之事。

    良久之后,楼主才道:“李前辈,你遇见了那小子,他们可曾提起过我?”

    老囚徒笑道:“提起你欺负他们,不给饭吃不给酒喝?”

    楼主连连摆手,道:“不,没有,绝对没有。我当时认出了他的身份后,可是好吃好喝地供养着,绝对没有虐待他。而且,我还教会了他许多呢。”

    老囚徒看了一眼苏眉雪,问道:“苏大学士,可知凌浪涯这少年的身份?”

    苏眉雪连忙拱手道,道:“李后主在前,我哪敢称大学士。关于这少年之事,洪楼主曾经对我言过一些,我只知和他身份密切,但具体却不知。莫非,他还有别的身份?”

    楼主忙解释道:“苏老头,这事真不能怪我。我不能把他的身份说出来,无论是谁都不能说,所以还请你见谅。”

    苏眉雪心中有了一丝恍然,看来这少年的身份确实不简单,不过没有立刻说话,如果这两人打算告诉他,那自然会知道的。

    老囚徒没有任何避嫌,直接道:“小洪,苏大学士,可是值得信任之人?”

    洪杭忙道:“李前辈,苏老头是我多年好友,而且在赵宋也颇有名声,值得信任。”

    老囚徒点头,后对苏眉雪道:“苏学士,实在抱歉,老夫久不出人世,对于你之事还需确认。不过,我也听涯儿说起过你的事,与其说老夫是来看小洪,倒不如说来看看你。”

    “承蒙前辈垂青。”苏眉雪心中已经猜到,接下来肯定会有大事。

    “你可愿意知这涯儿身份?”老囚徒直接道,“他的身份,知道的人,要不死亡,要不站在他一边。”

    苏眉雪心中已有判定,没有犹豫道:“凌小友颇得我欢喜,我也愿意相助他一把。就算我知道他身份,也自然不会说出去的。”

    老囚徒沉默片刻,随手一挥,一股无形波动散发,隔绝了小院的气息和声音。

    随后,老囚徒淡然道:“凌浪涯,乃当代三教九流纵横家家主之徒。”

    “哐当!”

    苏眉雪桌前酒杯,直接跌落在地,碎成一地。

    他想过很多次,这少年既然能够和这样大人物相识,那身份自然是不简单。也许,他是洪杭的私生子;也许,他是李后主的后人;也许,他还是亡国皇子的身份。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凌浪涯会是纵横秘徒,会是这举世必杀之人。

    他不由得想起,那句世间流传的传言。

    若遇纵横子弟,当举世而杀之。

    虽然他不知道这事为何而发生,但也明白其中所代表的意思,难怪说知道他身份的人,不是死,就是站在他一边。

    良久之后,苏眉雪长吁一口气,终于明白了这少年为何能够在年少一辈中,会有着这样的机缘和实力。

    老囚徒淡然道:“苏学士,莫怪老夫再问一次,你的抉择如何?”

    在他身边,有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机,笼罩在苏眉雪身上。

    苏眉雪眉头紧皱,知道此事的关系重大,若是一不小心,恐怕真的会伤及凌浪涯性命,甚至会伤害到自己性命。

    不过,想起这少年的点滴,确实深得自己喜欢,不然自己也不会来到拒南关,也是为了帮助他们一把。

    苏眉雪压抑住心中震撼,站起来拱手作揖,诚恳道:“感谢李后主的信任,晚辈定将此事藏于心底。”

    洪楼主感慨道:“苏老头,这事真不能怪我。李前辈和纵横家主是好友,而我当年不过是家主手下的小童子。自家主归隐后,我便开了个清风楼,为家主在世间打探消息。”

    苏眉雪心神震撼,没想到名传天下的清风楼,会是纵横家的产业,而楼主还有着这样隐藏的身份。

    想到这位多年好友欺瞒自己许久,心中虽有一丝震撼,不过终究还是能理解他的处境。

    毕竟,在如今举世灭纵横的情况下,如果凌浪涯和楼主的身份暴露,那自然是必死无疑。

    苏眉雪感慨道:“没想到我有生之年,不仅遇见了纵横秘徒,还认识了李后主,当真是死而无憾。”

    老囚徒道:“其实,老夫此番来找你们。除了信任你二人外,也是想找你们帮忙。”

    苏眉雪道:“莫非也是南蛮之事?难道是异兽作乱?”

    老囚徒抬头望天,看着那一颗愈发闪亮的星辰,缓缓道:“此是其一,其二是天地有异象发生,老夫需要找你们相助。”

    楼主道:“李前辈,以你的实力,还需要我们相助?”

    老囚徒道:“天命难违,天象难测。有些事,连老夫也不知能否做成。”

    苏眉雪道:“后主需要我等做什么?”

    老囚徒道:“我需要你们,陪我去南蛮走一趟。”

    “什么时候?”苏眉雪问道。

    “现在。”老囚徒道。

    “那,便走吧。”楼主点头道。

    “当听后主之令。”苏眉雪拱手道。

    言罢,三人忽而身形一动,已消失在小院中。

    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桌上装着醉清风的酒壶。

    一阵风过,枣树落下了花。

    翌日光起,暗祭即将开始。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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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元变,修真陨,都市兴,梦牢祸苍生。
卑微乙方洛叶,夜夜噩梦缠身,冒险用土方子自救,没想到入梦破牢,会遇见一名实习少女……
人若夜行皆过客,为了赚碎银几两,菜鸟无奈装大神。
偏偏无意装神弄鬼,倒成了传说的天秀操作,让洛叶从此踏上夜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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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呢,只不过打工人罢了。
众生灵:可恶,又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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