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傅书航才有些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道华阁。
从外部来看，屋子内是一片昏暗，再加上现在已经是凌晨后半，于是他便认为景桃已经睡下了，进门的时候刻意放轻了自己的动作。
但等到他回到主卧的时候，他才发现房间里点着一盏小小的灯。
景桃并没有睡。
但如果是在等他回家的话，为什么一直不出声呢。
他不可避免地感到了疑惑，于是便走上前，走到她的旁边，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他不在的这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景桃便在他前面开了口。
“左岩自杀了，对吗？”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她已经确切地知道了这件事。
“嗯。”
他倒是回答得干脆利落，似乎根本就不打算对她隐瞒这件事一样。
“你出去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景桃扭过头来看着他，尽管在一片黑暗之中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她依然能感觉到她主动提起的这件事让他心情并不那么愉快。
“他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干嘛那么在乎？”
“话说得好听，但怎么那么双标？”傅书航这一番有些冷血和无理由霸道的话让景桃不可避免地有了些情绪，连语调都提高了几分，“如果换作艾依或者是柳佳茵在我的手下自杀了，你会不来过问我吗？”
“这不是一回事。”
“这明明就是一回事！左岩是我的前任对吧，艾依……是，你跟艾依什么都没发生，那柳佳茵总算是吧？”景桃只感觉自己现在喉咙有些干涩，“你对他做了什么？”
“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他自杀这件事的？”傅书航微微皱眉，总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并不简单。
这件事应该不会传出去，毕竟左岩是在他所控制的领域之内，何况这种消息一定会被封锁，在道华阁的景桃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看来又是那个游走在天景国际、自己身边并且跟傅家有关系的人做的。
“你先告诉我，他是死是活？”
“活着，还能跟我动动嘴皮子。”傅书航如实回答了她，然后站到了她的面前低着头看着她，“该回答我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管景桃是出于什么原因在这里担心左岩，比起这个，他自认为现在更应该在乎的是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后者关乎到现实的利益，甚至关乎到天景国际的生死存亡。
“……你走之后，柳佳茵给我打了电话。”似乎是这凝重的气氛让景桃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她稍稍冷静了一下之后才开口跟傅书航说。
“她告诉你的？”
这不对劲。
“嗯……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听她说左岩死得很惨，还说是你派人要去杀了他。”景桃低低地说，“我记得那不是她的常用号码，但那分明就是她的声音。”
“你是担心他的死活，还是担心我会陷入舆论里？”傅书航蹲了一会才开口道。
她的回答，将决定他要不要透露一部分计划给她。
因为对方已经开始从她这里找突破口了，就算是他想要让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耐心等待他解决掉所有事情，但从现在这个苗头来看，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现阶段的任何风险因素，都值得他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