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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长安做妇产科医生的日子全文阅读

作者:糖油粑粑真好吃     我在长安做妇产科医生的日子txt下载     我在长安做妇产科医生的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3章 稳婆(感谢晓叶笙香的月票~)

    又和露珠儿以及宋小娘说了一会儿话,把带回家的点心和胡麻饼给二人各分了一个吃,李三娘才和李父来到宋大郎的床边。

    “是我的事儿连累了宋家大兄了,这伤好之前你和宋小娘先住这儿吧,伤好之后再说。”

    “哪里能怪三娘子,是俺自己逞强,没保护好三娘子不说,还净给三娘子添麻烦。”

    安抚了宋大郎几句,李三娘就带着露珠儿回院子里去,然后就被李家三个女娘好一阵儿疼惜。

    李母还好,端着呢,李大嫂和李二嫂尤其是李大嫂在看到李三娘脸上和脖颈上的伤时候,直接没绷住,眼泪珠子一个劲儿的掉。

    露珠儿在一旁看着,没明白阿娘这不是好好的回了家,怎的大舅母就哭了起来。

    李母和李二嫂不是家中有习武之人的人,不学李大嫂出自武人家庭,李三娘脸上的伤还好说,那脖颈儿上的伤明显就是刀刃划得,而刀刃能在此处划伤,当时的情况不用李三娘自己说,李大嫂她也能猜个大概。

    这才是李大嫂绷不住,心疼李三娘竟遭了让人用利刃割喉的事儿,又后怕这得亏是李三娘命大,若真的一个不小心,现下她们可见不到活蹦乱跳还能说话喘气儿的李三娘了。

    一个不好,那就只能去府衙领一具惨白没热气的尸身了。

    想到这里,李大嫂一个激灵,对李母说:“阿娘,是不是该让三娘去拜拜天师?咱们有段日子没去玄都观了。”

    李大嫂抬头看了看天,看了一眼李三娘后又继续对着李母说:“阿娘,今儿去是来不及了,待得明日咱们去玄都观拜拜吧?给三娘请个护身符也好。”

    不待李母表态李二嫂就接话:“大嫂说的有理,阿娘,咱们该去玄都观拜拜了。回头多请几个护身符,一人请一个,”李二嫂也看了一眼李三娘后继续说:“再多给三娘请一个,一个让她出门的时候带着,一个压枕头底下。”

    李母本就有些信这些,李三娘这段时间遭遇的事儿,更是让她觉得确实该去玄都观拜拜了。

    遂李母就点点头应承了这话,李母想着虽然李三娘明日就要去当值了,怕是没空陪着她们三人去玄都观,那更应该拜拜了,让神仙别怪。

    所以,李三娘现在一脸囧的跟着李母来到上次去玄都观请回来的神像前,老老实实的听李母的话,先上香,再三跪九叩对着神像在蒲团上完成了这次拜拜。

    李三娘这个总是唯物主义,偶尔唯心的人,这回可真的是诚心的。

    毕竟,谁要是经历过三次刺杀,此次都是险象环生,差一点儿就要时运不济直接呜呼归西的话,谁都能诚心。

    午食吃完,李三娘搂着露珠儿在床上讲故事,哄睡了露珠儿,李三娘也控制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李三娘是被李大嫂叫醒的,感觉自己根本就没睡多久的李三娘往窗外一看,确实不算晚,该是申时左右。

    李三娘转过身去,还想再睡一会儿子,李大嫂却在一旁轻声同李三娘说:“醒醒,三娘,外边来了客人,阿娘正招待呢,说是来找你的。”

    李三娘转过头,一脸疑问:“客人?找我?”

    李三娘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给露珠儿也重新扎了小辫子,才跟着李大嫂往正堂去,路上还问李大嫂:“谁啊?大嫂,竟是来找我的么?”

    快到正堂了,李大嫂往里面一指小声在李三娘耳边说:“年轻的那个是咱们坊现在做稳婆的娘子,叫玉莲。岁数大一些的,我刚才在里面听着好像是姓孙,是个稳婆。好了,你快进去吧,露珠儿我带着就是了。”

    等李三娘进了正堂,同来的两人寒暄见礼,又扯了几句闲话,才进入了正题。

    也是这孙稳婆主动提起,李三娘这才想起来那日在永平坊的时候被杨二郎请去家里帮杨娘子接生的事儿来。

    对的,当时杨家一开始请的稳婆就是这个登门的孙稳婆。

    “是老婆子我冒昧了,当时我在现场,就见李三娘子动作极快的给那娘子把孩子给接了出来。要是没有李三娘子在场,老婆子我这招牌可得砸喽。”

    这孙稳婆夸赞完了李三娘,使眼色给那玉莲,玉莲不得不又跟着话头,夸赞了李三娘几句。

    玉莲心里想着,要不是因为自家阿婆与这孙稳婆有那么几分交情,自己可真不想上李家的门,跟这儿说这些漂亮话儿。

    本来一个坊里的,李母也是稳婆,玉莲与李母虽然说算不上是竞争的关系,但人家李家从李父到李二兄,直到现在的李三娘,那可都是医师咧,玉莲不过一个稳婆,哪里好意思跟人家拉人情,还得带着这明显一看就是有所求的孙稳婆上门。

    李三娘其实听到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了,怕不是这孙稳婆是想上门同李三娘学那个给女娘侧切,好来顺利给女娘接生的技法的吧?

    果然,一车轱辘儿的赞扬的话说话,孙稳婆就满面笑容的对着李三娘说:“老婆子我很是敬佩李三娘子这给人接生的技法,若是李三娘子不嫌弃,老婆子想同李三娘子拜师,学习这技法。”

    孙稳婆起身对着李三娘就是一礼,一脸认真:“我知道这拜师学艺都得交束脩的,”说着孙稳婆就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来,双手奉上:“这点儿银子不多,但也是老婆子的积蓄,还望李三娘子不要嫌弃的好。”

    虽然李三娘猜到了孙稳婆是想学习这技法,但着实没想到她会想着拜师,还要出束脩!

    要知道孙稳婆这年纪做李三娘的阿婆是小了点儿,但要是做阿娘可真的是够了的。

    这个开展有点儿出乎李三娘的意料。

    李三娘同李母对视,两人眼里都有被震惊到,还是李母更通人情,赶紧起身一把扶了孙稳婆起身,再把那荷包往孙稳婆怀里推,嘴里说着:“孙稳婆这是作甚?不过就是个接生技法罢了,若是真的要学,何必拜师?我们家三娘正要成立一个盟会......”

第194章 再提女娘帮扶会!(感谢晓叶笙香的月票~)

    李三娘看李母同孙稳婆说起了自己早前说是要起立的盟会,也就是女娘帮扶会之后,先同玉莲道个恼,李三娘就抬脚往厨房去。

    在厨房果然看到了李大嫂和李二嫂坐在一起,一边剥着豆子一边闲话。

    “大嫂、二嫂,快同我来。”

    李三娘过去一把抱起露珠儿,跟李大嫂李二嫂交代了一下这孙稳婆是在杨家看到了她使用那侧切手法给人接生,而心生想要拜师学艺的想法。这才托了玉莲来李家来了李家。

    李二嫂从一旁的篮子里,抱起睡醒了的小五郎,“三娘,就是要拜师叫我和大嫂去作甚?”

    李三娘应了露珠儿的要求放了她下来,让露珠儿继续去玩剥豆子,顺手从李二嫂手中接过沉了不少的小五郎,李三娘抱着小五郎拍拍他的小屁股,听他哼哼唧唧的还是想睡的样子。

    李三娘这才对着李二嫂说:“二嫂怎的忘了?当初我说要起立这女娘帮扶会时,可是就说了要让阿娘做会长,让大嫂同二嫂一起管理这盟会的啊。”

    李二嫂没反应过来,现下还是懵的,“我知,也应了,可这与孙稳婆来拜师有关系?”

    李三娘继续解释:“二嫂,我本就想要把自己的那些接生技法往外传播,这女娘的一生里多是要生产的,我一个人要是把着这些技法才能帮几人?加上阿娘,我们两人就是这长寿坊的女娘都接不过来。所以,这技法必是要往外传的。本来,我还想着让阿娘通过出门给人接生的时候,同那些稳婆和女娘们说说我这技法的好处,只要愿意的,只管入会来学就是了。”

    说到这里,李二嫂也明白过来了。

    李二嫂看李三娘抱着小五郎这么一小会儿就累了,赶紧接了过来,“五郎这几个月来着实沉了不少,是不是抱着沉手了?”

    “咱家五郎长得壮实才好呢。”

    等李三娘领着露珠儿和李大嫂李二嫂携手来到正堂,李三娘看那孙稳婆被李母说的眉开眼笑的都合不拢嘴。

    孙稳婆一看见李三娘就起身对着李三娘一礼,“李三娘子可是做的积德大善事!老婆子我敬佩的很。”

    虽然孙稳婆这一番作态有那么几分是为了学艺而卖弄的,但不得不说,孙稳婆内心是确实是佩服李三娘的。

    孙稳婆听李母所说,只要入了李三娘起立的女娘帮扶会,就算是会员了,可以免费学习技艺不说,若是家里困难的女娘,以后盟会有能力,还能帮扶着找个活干。且若是家里女娘得病了,也能来找李三娘看诊,不要诊费,只收个药钱罢了。

    而且,孙稳婆可是知道李三娘现下可是个同李父李二兄一样的在长安医药联盟下的女医师。

    那可是女医师,长安城里头一份的。

    李三娘如此高风亮节,这些事儿除了能给李三娘李家添上几分名声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处?

    没有了,得到好处的,得都是那些入会的女娘和她们的家人。

    “三娘子放心,老婆子我过后定会在永平坊里同人宣传宣传这盟会,待得三娘子这盟会起立了,老婆子一定要第一个加入。”

    “那可真不错。到时我阿娘作为这盟会的会长,必是会第一个通知孙稳婆你的。至于孙稳婆你想学的那技法,回头等盟会起立了,有了一批会员后,我定会仔细的同你们这些想要学这技法的稳婆仔细讲的。免费的,包教包会。”

    孙稳婆在李三娘说是让李母做会长的时候有意思疑惑,不过在李三娘说出不要钱,包教包会的时候,就又开心的应和着:“一定,一定。”

    在旁听了全场的玉莲,现下心里也有几分火热,她听的一半一半的,着实不知李三娘所说的那接生技法是甚?能够让孙稳婆这么大岁数,花钱也要拜师学习。

    不过,玉莲也没想到李家竟然要起立盟会,虽然官府不禁止民间起立盟会,只要在官衙上当,按时交些税费就可以了。

    可从李母的话里听出来的意思,加入李家这什么女娘帮扶会,是不需要交钱的,反而可以免费学习技法,以后还能给女娘找活干,甚至看病都只要付个要钱就行。

    天底下还有人做这样儿亏本的事?

    接下来,李三娘她们又聊了一些这女娘帮扶会到底为何?打算如何做?做什么?以后会怎么样?想要收取什么样子的女娘进来?

    听了半晌儿,玉莲和孙稳婆心里都有了几分明白了。

    李三娘那意思是要给贫苦人家的女娘一个方便,一个活的机会,至于教稳婆接生技法的事儿,就是李三娘自己说的那句话“就我一人懂这技法,又能救几人?若是教给全长安城乃至整个大唐的稳婆那才好呢。我大唐怕不是能有无数婴孩平安降生,也有无数女娘存活。让婴孩生下来有阿娘,难道不是一件好事么?”

    这时候,玉莲可是觉得刚才孙稳婆说的话是对的了,李三娘这是在做一件积德的大善事儿啊!

    等李母她们把玉莲和孙稳婆送出李家的门,已经要开始准备晚食的时间了。

    这天时变化,天黑的越来越早了,若想要省些灯油,可不得趁着天光还在的时候,早早的准备起来。

    吃了晚食,李家众人加上秋香和宋大郎宋小娘,大家一起在院子里吃着李三娘买回来的点心,闲话过几天就是武帝的万寿节了,到时候长安城里必是热闹非凡的。

    李母还说,倒是放假,李三娘一定要和他们一起去玄都观拜拜。

    没有一个人提起或是过问李三娘昨日在永平坊被暗杀的事儿,也没人问李三娘脖颈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小四郎都被李二兄特意叮嘱了,不许去问李三娘拿伤是如何被伤的。

    临了要回屋睡觉了,李父端了一碗汤药出来。

    李三娘一闻就知道这里面添加了安神的药材,二话没说,李三娘一口干了。

    洗漱完,哄着露珠儿睡着了后,李三娘还是打坐起来,这回特意默背起了自小李父就让李三娘背的药典。

    约莫两刻钟,李三娘觉得心无杂念了,不会胡思乱想了,才躺下搂着露珠儿睡去。

第196章 各方反应(感谢 此方彼岸的月票~)

    李三娘已经进入梦乡了,而有的人还在点灯熬油加班加点的处理文书呢。

    朱雀大街,兵部衙门。

    自从徐敬真从英国公府搬出来,身体力行的表示自己要跟在武帝身后马首是瞻后,就与英国公府在明面上完全决裂开来了。

    不知武帝出于何种心意,直接点了徐敬真到兵部任职。

    因着武帝交给徐敬真的那摊子事儿特别繁杂,可以说是独立于整个兵部四司之外,可又与四司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因此,竟是直接单划了一司名为协理,好来处理事务。

    徐敬真就是这兵部协理司的新任郎中。

    李三娘那场牵动了金吾卫、禁卫军、不良人和京兆府的当街刺杀骚乱的事儿,就归徐敬真管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日夜了,但该处理的问题该上报的东西还是让徐敬真一直忙碌到深夜。

    把最后一份文卷看完,徐敬真揉了揉额头,这两日每日都仅仅只睡两三个时辰,就算徐敬真是个从小打熬身子骨儿的武人,也还是疲累不堪。

    官衙里这灯还是舍得用的,屋里虽不说是白亮如昼,但也比平常百姓家多是只点一昏黄油灯来的明亮。

    徐敬真从怀里掏出被他包好的,那日用来救李三娘的已经四分五裂的龟壳儿。

    徐敬真看着龟壳儿出神了好一会儿,心里有几分柔情和一丝不知所措。

    这龟甲壳儿跟了徐敬真十多年了,是他刚入道家之时,教他卜算的师傅送的。

    师傅从没跟他说过这龟甲壳儿要是有一日破碎了,会意味着什么。

    但总归不能是什么好事,重新包好放回怀中,徐敬真叫着自己的小厮往自己暂住的小院子里回。

    从兵部衙门出来,沿着朱雀大街一直走到皇城,穿过太极宫,来到大明宫,最后停在宣德殿。

    武帝披着大氅,同样点灯熬油的在批阅折子。

    与徐敬真不同之处在于,武帝下首还有两个人陪着。

    武帝一边在朝臣的折子上拿着朱笔写写画画,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真是说了多少年了,让他们上折子有事儿就说事儿,非得搞些词藻华丽的东西给朕看,朕要相看还需要看他们写的啊。”

    稍等了一刻钟,待武帝批完了折子,王大珰出来给三个人都上了一遍茶后,武帝才有时间听听薛耀和不可先生二人,对于那圣殿门以及那劳什子圣子的调查和判断。

    “也就是说,那圣子搞这些小动作无非就是想着推翻朕的统治,想自己来坐坐朕屁股底下这椅子呗。”

    薛耀虽然早就知道武帝在心腹面前与在上朝之时在众位大臣面前有着很不一样的一面。

    但武帝此时这话总结的,薛耀是怎么听怎么别扭,这话从武帝嘴里说出来,就好像这圣殿门的圣子是哪个山头的匪头子,然后要来抢另一个大山头的大匪头子,也就是武帝的钱财家当来了。

    薛耀心里吐槽了一声,面上面不改色的继续说:“回圣人的话,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这圣殿门在长安城埋伏的时间甚久,只是以前不曾发力找事,要不是因着李三娘这事儿是他们的圣子非要立威的话,也不能被咱们发现。”

    不可先生接过话头:“圣人,不良人在抓到的小喽啰嘴里也得到了些消息,按着薛指挥使的法子,这一旬内定是能抓到写蛛丝马迹的。且突厥反叛案和兵符丢失案也有了些眉目,只不过若是想要收网,还是需要些时日。”

    “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得,等有了结果,再来同朕汇报吧。退下吧。”

    “诺。”

    “诺。”

    而被武帝称为是乌合之众的头目,也就是圣殿门的圣子,此时却还是躲藏在西市的另一处民居内。

    仍旧是一身儿大红色的衣袍的圣子坐在二楼的窗边,看着夜晚下的西市还是一片繁荣盛景的景象。

    圣子身后,单膝半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低头躬身道:“郎君,狐狸被抓进薛耀所在的近卫军所用的天牢里了,若是要杀了他,还得费些力气。”

    圣子拿着小酒瓶仰头往嘴里倒了一些酒液,咽下后没先回答下属的话,反而是站起身,用手指点着西市的灯火,“这么一处繁华盛世的景象,真的让人太想去破坏了。”

    过了几息,圣子才继续说:“多出些银钱,尽快杀了他,他知道的太多了,越是留着他,不良人那里越是能挖出更多的消息,这对咱们不利。”

    “是。”

    ......

    李三娘早上醒来时,不知是昨晚李父给的那碗安神汤起了作用,还是她自己内心已经强大如此,竟是夜里一点儿噩梦没做。

    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做了噩梦,但李三娘已经不记得了。

    收拾了一番,秋香和李三娘就出了门,今日倒没有从街面上叫车了。

    虽然宋大郎还伤着,躺在床上休息,但驴和车厢都在李家后院儿呢。

    李二兄决定自己驾着驴车送李三娘和秋香去上值,李三娘在上驴车之前,还特意去拍了拍驴屁股,“二兄,这驴倒是胆子大,那么大场面也没吓着它。”

    李二兄实在没想到多大的人了,还去特意拍拍驴屁股,“你又不嫌它脏了。它哪里是胆子大,它那是反应慢,傻了才没乱窜把你从车厢里甩出去。这啊,要是一匹马,早就惊马喽。”

    临了要扬鞭走人的时候,李大嫂还在门口问李三娘可带了户籍贴了,“你大兄夜里回来就说了,出入要查户籍贴的,你可带好了?”

    李三娘拍拍胸口,“带了的大嫂,没忘。”

    如此,李三娘才顺利出发,坐着李二兄赶得车往永平坊去。

    “这段时日要麻烦二兄了,待得宋大郎好起来怎么也要半个月的,而且之后就我身上这种状况,倒是不好再叫他替我赶车了。怕不是之后还是要从不可先生那里借人的。”

    李二兄没回头,拽着缰绳,轻轻甩了一鞭子让驴转弯,“无妨,不过早晚去接送你就是了。不过,确实不好再让宋家大郎再赶车了,他头上那伤着实不轻。不可先生那儿应该能应承。”

    秋香接话道:“三娘子,要我与先生传信么?”

    李三娘想了想,点点头:“也好,你帮着和不可先生传个信吧。早一日派人,也能让我加二兄早一日歇息。”

第197章 尊重(感谢横竹吹商的打赏~)

    果真在进入永平坊的时候,坊门处有捕快在一个个对出入坊的人验看户籍贴。

    等轮到了李三娘他们,李三娘从车厢出来,递上了自己和秋香的户籍贴,李二兄倒是刚才已经查验过了。

    验看户籍贴的捕快接过后仔细辨看了,相貌特征都对上了,还问了李三娘他们进坊作何,才放了李三娘他们进入。

    李三娘心里想着,这出入坊门需要验看户籍贴,也不知道这法子能不能抓到幕后黑手。

    若是能早一点儿抓到他们,李三娘也能安心些。

    就是别再学上次冒那么大的风险,还死了好几个人,又有那么多人受伤,最后却只是抓着个尾巴毛儿了。

    其实,李三娘今日出门之时,除了拿了户籍贴,还带了不少银子,没放在她自己身上,在秋香背的小包袱里。

    李三娘想着,因着救杨石的事儿,让酒铺子、成衣铺子那儿有了不少损失,给些补偿是应该的。

    所以,就带了银钱想要今日去送上。

    结果,等到了那女掌柜的成衣铺子的时候,说了这事,刚想让秋香解下包袱拿银子出来,就听女掌柜一叠声的拒绝:“哟,女医师这是作何?

    那种情况之下,我也就是尽了一份力罢了,哪里能要女医师的银钱。

    再说了,女医师怕是不知晓,过后京兆府的捕快却是上门来问话了,说是我出的那些衣裳算是官家买的,要给我银钱来着。

    这救人本就是积德的好事,如何还要女医师破费?”

    李三娘是真的没想到,此时的京兆府竟然还能做到这等地步的,这可真的是很先进了。

    既然如此,李三娘自然就没有再要求非得给人赔偿了。

    不过,那酒铺子李三娘还是去了一趟,听那掌柜的也是一样的说法,就放下了心。

    “既然如此,我这心里也就放心了,本就是我们耽搁了掌柜的生意,若是再不给些赔偿,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李医师可真是羞煞了人。不过就是倒出个地方,用了些烈酒罢了,哪里至于呢?”

    互相商业吹捧了一番,李三娘才和秋香离开,往医药三堂的方向去。

    而李三娘走了之后,这条街面上开铺子的人家,却都是集中到了酒铺子里去了,连成衣铺子的女掌柜都来了。

    “老王头,这就是那日被歹人刺杀的女医师?瞧着还是个小女娘咧。”

    前面街口开盐铺子的老李头一脸八卦的神情问酒铺子的掌柜。

    “嘿,可别小看李医师,那可是这个。”

    酒铺子的王掌柜对着老李头竖起大拇指,“那日我就在这门外看的真真的,李医师和那太医署的孙医监就真的给那兵士把肠子缝好放回肚子里去了。”

    “那兵士现下如何了?可还活着?”这是米铺子的掌柜问的。

    “昨日已抬去了太医署的医堂,我看那样子该是能活的。”

    “李医师可不止是医术高超,人还很好说话咧。我不是当时送了几件衣衫和一床被褥么?这李医师刚才来我铺子里,想着要出钱补偿我来着。”

    “确实如此,也来我这铺子说了,听我说了官家给买下了,会给银钱,才放心的走了。着实是个心善的女娘。”

    街面上掌柜们的言语,李三娘是听不到了,现下她还像往常一样进了医堂,对着早就到的唐明月行礼,“唐医师还是这般早。”

    唐明月还了一礼后,赶紧说:“三娘子,那人如何了?”

    李三娘明白唐明月说的是杨石,遂就与唐明月说了自己最后一次看到杨石的状况。

    “那咱们午食时去太医署医堂去看看他可好?”

    李三娘心里也想知道杨石现下如何了,可有起高热,伤口如何,遂就应了唐明月的话。

    二人刚说完话,李医师和崔医师就结伴而来了,后面紧随而来的是高医师。

    互相见礼之后,李医师竟然直视李三娘对她说了一句:“李三娘子的技艺果真厉害。”

    李三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李医师这意思是作何?

    再加上,突然的李医师能给李三娘一个好脸色不说,竟然还夸赞了李三娘一句,可不是惊着李三娘了,这才让她没有反应过来。

    李医师这句话说完,现场有那么一息明显的静默,还是崔医师出来打的圆场:“李三娘子那一手疡医技法果真了不得。让我长了见识。”

    李三娘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因着那日救人让他们看见了吧,所以才想着搭话夸赞李三娘来。

    “哪里哪里,不过一些技法罢了。我之前在医药联盟出讲时就与众人分享过了。若是三位医师感兴趣,三娘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因为众人都很好奇被划破了肠子,又被缝了肠子放回肚子的杨石现下如何了,所以就相约到时午食时间大家一块儿都去太医署医堂去探望一下杨石。

    这一上午李三娘这里不过就看了一个起了风疹的小女娘,她就展开纸张,开始写总结。

    总结什么呢?

    也就是这次急救现场的得失,比如以后得在医箱中增加一个细盐,还得是提前称重好的,用布包好了再用油纸密封,好以防以后还需要用到细盐来调制生理盐水。

    并且,李三娘觉得自己每日早起跟着李大郎他们跑圈和举石锁之外,还应该找些外物来保护自己。

    就之前李大兄给她的那个匕首就是一点儿用也没有的外物,虽然后来从现场找了回来了,但是李三娘还是回去解了上面的毒重新还给李大兄了。

    李三娘自己这个躯壳用进攻的匕首,真不如给她一把手术刀来的好。

    李三娘打算回家的时候,要是能遇到李大兄,就问问他军中之人可有什么可以贴身佩戴的护身器具,比如护心铜盘啊之类的。

    虽然当日那弓箭手的最后一箭,第一开始就被秋香的峨眉刺打歪了,当时已经射不到李三娘身上了,后边更是被徐敬真的龟壳再次打歪,更伤不到李三娘。

    可是,当日那破空而来的箭矢对李三娘的压迫感,李三娘至今还是记忆犹新。

    就是那种你明知有危险,耳边的绒毛都立了起来了,可是你的躯体跟不上思维,根本就躲不开的那种恐惧感,濒死感不过如此了。

    若是有个护心铜盘,这心脏护好了,就算其他地方受伤了,还是能有机会等到救援,很大概率是可以存活下来的。

    这安全感大大的提升啊。

    李三娘觉得自己十分有必要搞一个,就听薛耀和不可先生所说,这圣殿门的圣子就是个疯子,李三娘觉得说不得这圣子是有什么偏执型人格障碍的,跟自己对上了,没完没了了。

    总要是等着别人来保护来救自己,那可不行。

    关键时刻,只能靠自己。

第198章 醒了?活了!(感谢横竹吹商的打赏~)

    踩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包括高医师在内,整个医堂一共五位医师,全部都要去太医署医堂去看看杨石现下如何了。

    因着太医署医堂离这医药三堂还有一段儿距离,所以叫了两辆驴车,李三娘、秋香和唐明月一处,剩余的三位医师一处。

    到了太医署医堂,与门口那站岗的兵士说明了情况,略等了片刻,孙医监和杨娘子就迎了出来。

    “哟,我猜着三娘子准得来,想不到诸位也来了。”

    “孙医监,我等皆想知道杨兵士现下如何了?若是可以,想要去探望一番。”一边说高医师就对着杨娘子递上了刚才在路上他自己出钱买的点心匣子。

    杨娘子在看到李三娘的时候是高兴的,李三娘一看杨娘子的脸上的笑容,就知道杨石必定是熬了过来了,说不定昨日就清醒了的。

    杨娘子对着高老医师他们行了一礼,双手接过点心匣子,带着无奈的笑意说:“我都不知如何说了,诸位医师不是第一批来看我家郎胥的,昨儿就有几位医师慕名前来了。还要多谢诸位医师挂念于他,请进。”

    李三娘先让那几位跟着孙医监进去了,自己留在了后面好和杨娘子说说话。

    “怎的?竟有不少医师来看?”

    “唉,”杨娘子苦笑了一下,“李医师,这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昨日下半晌儿石郎醒了过来,把孙医监和在此当值的医师高兴的不行,围着他上摸下瞧的。

    傍晚就有五六位一看就是军中医师的人骑着马来了,我也不好拒绝,他们对着石郎也是这儿摸那儿瞧瞧。

    还有一个还想上手摸摁一下石郎的伤口,要不是孙医监出言阻止,我真的是不知要怎么办的好了。”

    李三娘对于这个进展是真的没想到的了,不过貌似她自己现在也是在做同那些医师一样的事儿啊。

    李三娘这不就带了四位医师一同前来探望杨石了么?

    “他们没带礼物上门吧?”

    杨娘子愣了一下,看了下手上提的刚才高医师给的点心匣子,点点头,“没带。看样子是骑着快马直接从京郊大营出来的。”

    李三娘心头的不好意思略放了放,“我们医堂的掌事,可是带了礼上门的。”

    李三娘指着杨娘子手头拿的点心匣子说:“这是香桂记新出的点心样式,不便宜来。当然杨石兵士是不能吃的,你可以替他吃嘛。”

    李三娘看着前面的几人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就赶紧拉着杨娘子走:“快,我也想看看杨石兵士现下如何了。”

    等到了杨石住的屋子,就看到了孙医监领着那几位,给他们展示当日他与李三娘和唐明月三人一起做的手术。

    对,手术,这词也是从李三娘那里学来的。

    李三娘上前看了,杨石现下除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瞧着倒也还好。

    李三娘想要诊脉看看,正要对杨石说话,就听杨娘子在一旁说:“石郎,这就是救你的李医师,多亏了她,要不是她,你......”

    “没,不仅仅是我,孙医监和唐医师都是当时救你的人。不光我一人。来,我诊脉看看。”

    李三娘把杨石想要出口的感谢堵在了嘴里,他那样子还是少说话的好。

    看着李三娘上手了,唐明月也有点儿急,也上前说了想要诊脉一看,杨石面对这是救了自己一命的医师,也不能拒绝人家这么一个小小的诊脉要求不是?

    所以,杨石也伸出了另一只手给唐明月,唐明月赶紧上前搭指诊起脉来。

    待李三娘诊完脉,又听孙医监说了自李三娘当日离开之后,杨石的具体状况。

    说是昨日夜里还是起了一次高热,他们按着李三娘说的给换了引流条,又重新拿烈酒擦拭了几遍,当时正好还有个会金针术的医师在,还给针灸了。

    入夜前温度就降了下来了,第二天,也就是今儿早上就清醒了。

    但什么也没给杨石吃,听了李三娘的嘱咐,只稍稍喝了两口水罢了。

    李三娘征得了杨石的同意,就撩开了他身上盖着的一层小薄被,看那近一尺长的伤口缝合处只是微微发红,一头的用来引流的布条子看着也是刚换的。

    “可有腹痛?”

    杨石摇了摇头,李三娘点点头,轻轻把薄被盖了上去,不过把引流条的部分留了出来,“这处别盖着了,太热也不好。我看屋里也不冷,若实在冷得慌,杨娘子找件衣裳给杨兵士披着就是了。”

    看完杨石,觉得他可真是命大,除了他自身是个武人,体格子本身就比常人强健,再加上他的求生意志真的很强,最后运气也不错,所以才能熬了过来。

    只不过以后他若还想要在金吾卫里做事,怕是难了。

    毕竟是受过如此大伤的人,金吾卫那种需要每日都进行大量练习,有时还要在险境之下出击的日常,对于做过如此大的手术的杨石来说,都是致命的。

    杨石日后只能做些轻体力的活了,就这也得注意着,唯恐造成肠道扭转、粘连或是梗阻。

    不过,这些话李三娘决定一会儿交代给孙医监,日后待得杨石完全好了,再由孙医监告知他们吧。

    想来,杨石这样也属于因工受伤了,金吾卫那里应该会有所补偿的吧。

    人活着,怎么样都是好的。

    随后,高医师他们每个人都上手对杨石进行了诊脉,每个人都啧啧称奇,觉得杨石能活着,现下看着还能继续好好活下去的样子,着实是不可思议。

    他们都觉得李三娘这一手疡医技法还真的是神乎其技了。

    瞅着天时,再不去吃午食,可就要耽搁下午当值的时间了,众人这才告辞,道了叨扰离开。

    而李三娘不知道的是,当他们几人离开不一会儿,就有几匹骏马在太医署医堂门口停下了。

    是昨儿下午来过的那几个京郊大营的疡医。

    几人看过了杨石的状况,听说中午头儿李三娘过来了,其中一位较为年轻的医师带着几分懊悔说:“我就说嘛,咱们早些来,说不定就能遇上那位李医师的,到时心中的问题还可以找她探讨一番。现下好了,可都是错过了。”

    “这,我看着杨兵士还真的是在好转的样子,看来那位娘子的技法着实有效。”

    “那哪里是一般的娘子,称她一声医师也是应该的。”

    有一年岁较大留着胡须的男子点点头,认可了这人的说法:“确实,她有此技法在手,是不是女娘已经无谓了,称她一声医师也是可以的。若是能从中学得她这技法,咱们以后在战场之上,还真的能救不少兵士。”

    “哈哈,你们都不如我,当时我是陪着孙医监一块儿去了那李三娘子,啊,不是,李医师的出讲的。我还蹭了李医师赠给孙医监的器械在那带皮猪肉上练习了那种缝合技法的。”

    几人听到这人,都让孙医监把那器械拿出来给众人看一看。

    “我能拿出给诸位看看,上手就算了,你们看过之后,我还得重新煮洗一番下次才能用的,忒得麻烦。”

    待得几位医师都一一上手看过后,那年岁较大的留须老者就同孙医监说:“孙医监,可否请你当个中人,同我们引见李医师?”

第199章 崩漏(感谢书友20220208211122605的月票~)

    等下午当值的时候,趁着没病人来的时候,唐明月还与李三娘问了,她与孙医监再临出门时是交代了什么事。

    李三娘这才讲了这杨石兵士以后大概是不能再在金吾卫处任职了。

    “他如此命大,那般伤势下,能捡的一条命回来已是万幸了。若是不能继续在金吾卫处当值又有何不可?”

    隔壁听到二人谈话的崔医师出言。

    没等李三娘回话,头上诊位的李医师也说:“确实如此,若不是遇到你们,这兵士还有没有得活都不好说的。放心吧,金吾卫对于当值之中出事的兵士,过后的待遇都不错的,不必忧心。”

    又聊了几句,就有人挂了号牌来找李三娘看诊了。

    来的是可以算作是熟人的顺子和英娘。

    拿了号牌来到李三娘的诊位前坐下,英娘没等李三娘开口问询就噼里啪啦说开了嘴。

    “李医师,看到你没事那可真是太好了。”

    英娘自然是看到了李三娘脸颊和脖子上的伤痕的,但在英娘眼里能在歹人手下活着,没断胳膊少条腿就是幸事了。

    “我和阿婆昨儿早上进城送菜蔬时,才知道要查验过户籍贴才能进城咧,当时身上没带,还是现回去拿的呢。

    耽搁了不少时间,进了城才在人家家里送菜蔬时听了那么几嘴。

    这起子坏人真是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在长安城里边闹事。

    还好金吾卫们来的及时,看到李医师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李三娘上次就知道英娘的性子就是这般了,看她停了话头,李三娘自是开口道:“无妨,不过一点儿小伤,不碍事。倒是你俩,近日可还好?伸手我看看。”

    英娘把袖子往上撸了一把,亮出小臂来,自觉地往李十三娘跟前的脉枕上放。

    “可是来了葵水?”

    “李医师竟是连这都能诊出来么?实在厉害。”

    李三娘又问了几句是否疼痛,量可多的问题,“这药吃的起效用了。我给你改个方子,吃上七天,你再来找我看。”

    来了之后一句话也没说的顺子看李三娘给英娘看完后,赶紧也把自己的胳膊往前伸,李三娘诊了脉,感觉总算是有明显的好转了,比上次好上不少。

    找到顺子和英娘的那一页病历,把这次的诊脉状况写了上去,又问顺子:“早晚这手脚可还冰冷?”

    “倒是好了一些,听了医师的话,晚上用热水泡脚来着,再套着袜子睡,睡着前后都是暖的了。”

    李三娘给二人重新开了方子,再叮嘱了几句,就让他们去抓药了。

    李三娘刚想再多记录几笔,就有人在诊位前坐下了。

    收了这女娘的挂号牌,李三娘就问:“娘子何处不舒坦?”

    头上斜插着一支银簪子,还戴了一朵花,身着上红下绿齐胸襦裙的女娘听了李三娘问话,并不曾像其他来找李三娘瞧病的女娘那般,并没有带着羞意的低声回答,反而是没特意小声,很是自然的回道:“见过女医师,我是一家秀坊的掌柜,我叫殷萍,女医师唤我六娘就是了。”

    “殷六娘子是哪里不舒服?”

    “我年已二十三,自小葵水就不顺,看了不少医师,都未看好,还望女医师帮我。”

    “六娘子是几岁初潮?多长时日来一次?来时的量如何?是多还是少?可有小腹坠胀疼痛?”

    殷六娘是自小看过不少医师的,自是明白这些问题是要给医师交代清楚。

    遂一一同李三娘讲了,“每月就要来一次葵水,每次量都不少,有时多的都下不得床来。”

    还没等李三娘问询,殷六娘看过的医师给开的药方什么的,她就自己从袖袋里拿了数张纸出来:“这是近几年看过的医师给我开的药方子,吃着倒也不那么腹痛了,但终是不能彻底缓解。”

    李三娘听了殷六娘说的,并结合那几张药方子,心里有了底儿,继续问:“娘子可曾婚嫁?”

    “十八那年出嫁,因两年不得有孕,便和离了,至今未嫁。”

    随后,李三娘就给殷六娘诊了脉,还让她到内里躺下做了腹部叩诊,排除一下其他问题。

    李三娘心里差不多可以确定殷六娘这应该是功血了,也就是功能失调性子宫出血,中医上称作崩漏。

    殷六娘的诸多症状都符合这个病症的表现,且看那几张药方也能看出,过去为殷六娘看诊的医师也是就此对症下药的。

    至于为何一直没彻底缓解,李三娘觉得还是殷六娘自身的问题,听她刚才所说,是一家秀坊的掌柜,瞧着殷六娘的外貌体态,也不是那般强健的样子。

    总之,先补气血缓解功血病症带来的过度失血造成的贫血,再调理月经周期,让她能够建立正常的月经周期,最后为了防止复发和让她能够过上正常健康的女娘的生活,自然是要她改变饮食习惯,适当锻炼,最好能养成定期进行体育锻炼的习惯,这样子才能达到临床上治愈的目的。

    “殷六娘子应是知晓你的症状就是崩症,”李三娘见殷六娘点点头,又继续说:“治疗此证的方子多是大同小异,我观给娘子开方的医师的药方没甚不对,娘子可是吃完了全副药后,还是未好?”

    “并未,吃了十多副后,因那医师离开了长安城,也就未曾再找他开方,因此就没有继续吃下去。”

    “我的方法同其他医师并无不同,都是先帮娘子止血,再调理。若是娘子要在我这里看,可得听话要按时吃药来看啊?”

    殷六娘对着李三娘笑了笑,“不怕李医师知道,我是听了街面上说的李医师就是把歹人反杀了的医师,才想着来找女医师看病的。我信女医师,这次必定听话,吃完全副药。”

    李三娘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因着这样的理由而来找自己看病,看来这殷六娘也着实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娘了。

    “我给娘子先开个药方回去吃着,吃上七天,再回来找我。这吃药期间,娘子最好不要与人敦伦。”

    李三娘的话这次倒是让殷六娘诧异了,不过只是稍踌躇了一下,殷六娘就笑着回道:“哈哈,好的,我知晓了,多谢女医师。”

    至于李三娘为何叮嘱这一句,自然是看出了殷六娘虽然说自己至今未嫁,但绝不是没有与男子有亲密关系的样子啊。

    当然了,你情我愿的事儿,这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若是吃药的话,确实还是暂时不要有关系的好。

    所以,李三娘才多加了一句。

    临下值之时,高医师从屋子里出来,想要与李三娘他们四人商讨。

    过两日是万寿节,可放假三日,但是医堂要按着联盟的要求这三日也要开着的。

    所以,高医师是想商量一下这三日当值的人选。

    “万寿节那几天,必定数不清的人来长安,肯定会出些事儿的,磕着碰着的或是什么的,所以,按联盟说的,咱们这医堂这三日不得停诊。不过,到时每日有一人留下值守也就是了。”

    李三娘与唐明月对视一眼,前后开口:“我自愿留下。”

    “我也可留下。”

    虽然只在这医堂呆了不到半月,但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的,比如唐明月与其娘子就住在离这儿一条街的民居,每日都可归家。

    而李医师和崔医师他们二人的亲眷却是在其他坊里住的,二人因着要当值才在永平坊赁了房子住,每次旬休二人都是要回家去的。

    再加上李医师和崔医师年岁都较年长,又是前辈,没得必要这个时候还要搞公平对决。

    高老医师看这个样子,也就直接说:“那好,你们二人一人一日,那剩下的一日?”

    李三娘和唐明月再次对视,李三娘想了想后:“第三日我们二人一人上午当值,一人下午当值就是了。如此,都能有机会在城里逛逛,看看这盛景。”

    说定了,也差不多到了下值的时间。

第199章 缘(感谢书友20220208211122605的月票~)

    与众人行礼后,李三娘就和秋香出了医堂的门,在门口等着李二兄来接。

    没一会儿,李二兄赶着驴子就来了,上了车,李三娘也没多说什么,进了车厢撩开帘子,往外看。

    好巧不巧,在出坊门排队的时候,李三娘看到了前头在坊门处与人说话的徐敬真。

    看到徐敬真,李三娘就想起当日为了救她,那个被徐敬真投掷出去,来打歪朝李三娘飞来的箭矢,而破碎的龟甲壳儿了。

    虽然李三娘是个唯物主义者,对于道家也是一知半解的,但这龟甲壳儿是道家占卜之时需要用到的器具这件事,李三娘还是知道的。

    并且,李三娘猜想,那只龟甲壳儿应该是对于徐敬真来说,比较重要的东西。

    队伍排到了近前,李三娘走出车厢给捕快递上自己和秋香的户籍贴时,一抬头正好与转头向这边看来的徐敬真,来了一个对视。

    待得验看完户籍贴,李三娘以为没机会同徐敬真说上话了,结果在出了坊门之后,却是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叫喊声。

    离得近了,李二兄也听到了,这才在一旁停了车,李三娘下了车去看,确实是徐敬真追了出来。

    等徐敬真到了跟前,李三娘行了一礼,口称:“徐三郎君。”

    徐敬真还了一礼:“李三娘子。”

    李三娘自是看到了徐敬真身上的圆领官袍,“几日不见,徐三郎君竟是出仕做官了,怪不得那日竟是见着徐三郎君与金吾卫的兵士们一同前来。”

    徐敬真此刻突然有一种想要炫耀的心情,他展身抚了抚袖子,看了看李三娘脸颊和脖颈上那明显已经开始结痂的伤,“见到三娘子无事,我就放心了。不才,几日前参加了恩考,现下在兵部任职。”

    “如此,恭喜徐三郎君了。

    那日,多谢徐三郎君的救助。

    我当时瞧见郎君的龟甲应是碎裂了,都是为了救我,待得来日我再还郎君一块儿,了作歉意。”

    徐敬真想到了家里博古架上那个匣子里放着的,被他用手帕包起来,已经碎裂成大大小小十几块儿的龟甲壳儿。

    顿了一息徐敬真才回话:“三娘子多礼了。那日若是没有我出手,”徐敬真看向李三娘身后的秋香:“娘子身后的女武卫也早就在一开始就打歪了那支箭,是我多此一举了。娘子不必忧心,无妨。”

    李三娘看着坊门那处已经有人往这边张望了,知道徐敬真有公务在身,也没再纠结什么,“徐三郎君去忙吧,公事要紧,再会。”

    “三娘子慢走,再会。”

    虽然徐敬真说是不必对那破碎的龟甲壳儿有歉意,但是李三娘觉得毕竟确实是为了救她才弄坏了的,应是要赔人家一个新的。

    秋香看李三娘从跟徐敬真分开后,眉头就紧皱着,心里思考了几分,还是开口:“三娘子,那日我一直注视着娘子的,那箭来的第一时间,我就判定了方向,当时就直接甩出一只峨眉刺去,在我打歪那支箭后,徐三郎君的龟甲才在半路上再次截了那支箭。

    其实,若是没有徐三郎君的龟甲,那箭支照样射不到娘子身上的。”

    这个事儿,李三娘当时就在场,自然是看的分明,她不解秋香怎的又同她解释一遍。

    秋香看着李三娘脸上不解的神情:“所以,娘子不必忧心,那徐三郎君完全就是多此一举罢了。娘子不必心有歉意。”

    听到这儿,李三娘算是明白秋香解释这些的意图了,是怕自己心有歉意羞愧忧心啊。

    “哈哈,好秋香,我知。

    那日,本就是靠了你我才得救的。

    徐三郎君确实是可以算是多此一举。

    但,终究他是好意救我,本意是好的,我该感激他。

    那龟甲又确实是因着救我而损坏,道家信徒对此应是看重的,所以我才忧心,想着从哪里淘换新的送给他,聊表歉意。”

    秋香见李三娘明白,点点头,就不说话了。

    等回了李家,刚在院子里洗了手脸,李三娘正在逗弄跟在露珠儿脚边的小黄呢,李母就出来了。

    “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李母看李三娘在那儿逗狗就有些无语,李三娘这都做了阿娘了,还整日里跟小四郎似的,不是拽狗尾巴就是把狗弄翻挠肚皮。

    刚才逗弄了小狗,想着快要吃晚食了,李三娘也就抓着露珠儿一块儿洗了一手。

    用的是猪油皂,感谢穿越同仁。

    上一旬西市就开了一家铺子,名叫超市,李母和李大嫂她们跟着街面上的阿婆小媳妇们一块儿去逛了的,说是开业大酬宾,打八折。

    这不,李母她们考虑家里以后应是能用得到,这猪油皂就多买了几块。

    所以,能用上去污能力强的猪油皂,李三娘很是开心,确实得感激穿越同仁。

    然后,就见李母从怀里掏出两个一看就是在玄都观请的护身符。

    黄纸上用朱砂画有只有道士懂的符号,折成三角的样式,李三娘拿了一个闻了闻,里面竟还放了驱赶蚊虫的药草,怪不得有一股草的味道。

    “我和你大嫂二嫂今儿早起去的玄都观,特意给家里每一人都请了的。”

    李母抱起露珠儿,露珠儿很解其意,小手从自己的脖颈上一拉一掏,李三娘就看到了露珠儿脖子上挂了个护身符。

    瞧着样式与李母给李三娘差不多,只是露珠儿的护身符上头有孔,拿丝线穿了起来。

    “露珠儿的、小四郎和小五郎都是这样式儿的,你可记得,给珠儿洗澡的时候得摘下,观里的师傅可是说了,不能碰水的。”

    李三娘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露珠儿看李母示意,就乖巧的又把护身符放回衣裳里了。

    “珠儿晓得,阿婆说了,不能碰水。”

    “好珠儿,阿婆的好珠儿,就是聪明。”

    李母夸完露珠儿,对着李三娘严肃的说:“你可得好好带着,一枚随身带在荷包里,一枚你放在荷包里,晚上睡觉的时候压在枕头下。听到没有?”

    李三娘抬手抱过露珠儿,点点头:“知晓了,知晓了,随身带着,放在枕头底下。好了,阿娘,我都知道了。”

    待得李家吃完了晚食,聚在一处商讨过两日的万寿节如何度过的时候,李大兄才刚刚回家。

    李大郎李二郎殷勤的去伺候自家阿耶洗手脸,李大嫂端了温在锅内的饭食出来。

    待得李大兄吃的差不多了,李三娘才开口问:“大兄,你们军中可有什么护身的器具,除了铠甲这种,有没有护心铜盘这样儿的?”

    李大兄嘴不打磕绊的回话:“确实是有,不过那都是两军对垒之时,军中主将上阵对敌之时,害怕敌方弓箭手放冷箭,才会用到的。你问这个作甚?”

    “大兄,我想搞个护心铜盘带着。”

第200章 焦虑(感谢晓叶笙香的月票~)

    李大兄有猜想到是不是那日李三娘遇袭时,有被弓箭手偷袭放冷箭,被吓着了,所以才有这样儿的想法。

    李大兄没回答李三娘的问题,反而是去看坐在李三娘身后凳子上的秋香。

    全家人都知道秋香是不良人给李三娘送来的女武卫,除了李三娘睡觉时,秋香是在隔壁屋子,李三娘如厕时,秋香站在门口等着之外,秋香其他时间基本上全部都与李三娘粘在一起。

    所以,李大兄明白,要想知道李三娘为什么会问这样儿问题,去问秋香就好。

    秋香是自小就在刀柄剑戟之中习惯了的,经常同敌人厮杀,常年命悬一线,把头挂在裤腰带上与敌搏命的。

    虽然秋香不与李三娘睡在一个屋子里,但就在隔壁屋子睡,刚来的李家的那几日李三娘总是半夜惊醒,大口大口的喘气的事儿,秋香自是知道的。

    不过,当时她也只觉得是因为李三娘刚杀了人,心里过意不去,才会如此。

    后来,她见李三娘喝了汤药,又打坐,没几日就缓解不少,也没再半夜惊醒之后,只以为李三娘这是好了的。

    毕竟,当初秋香第一次杀了人之后,不过几天就被带回了长安的不良人处,与不良人斗智斗勇就为了加入不良了,她心里就没什么负担。

    更别说,她从十四岁就开始出任务,坐下的任务百多件,杀过的敌人往少了说,也得有个百八十的。

    秋香她就没什么心理压力,就很平淡,可以说是习惯了的。

    所以,秋香忽视了李三娘的这种状态,一个以治病救人为己命,想要造福需要帮助的女娘们的女医师,乍然之间,不仅杀了一个人,还连续遭遇三次刺杀。

    这就是搁心智再过坚强的人,谁都得有个适应的时期吧。

    所以,秋香听了李三娘问李大兄护心铜盘的事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日大街上圣殿门的弓箭手对着李三娘放的冷箭了,虽然冷箭被秋香打掉了,但是估计当时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李三娘很难忘怀。

    秋香接收到李大兄的眼神询问,呆愣住了,实在不知要如何解释,因为李三娘在事后曾与她说,让她不要自己遇袭的细节告知李家众人。

    就李三娘脸颊和脖颈上的被利刃割破的小伤口,就已经让李家人难过担心了。

    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当日李三娘的遭遇,他们既做不到帮李三娘解决问题,李三娘也没办法不出门上值,躲在家中做缩头乌龟。

    既然如此,作何还要让家人烦忧?

    秋香张了嘴,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听李三娘的,不和李家其他人说了。

    李大兄看明白了,这秋香不愿意说,那必然就是李三娘告知秋香让她不要说的。

    李大兄也就没再继续非要逼问秋香说什么,他抬头看着李三娘说:“你要何种样子的?画个图样子,等我去找那军中的匠人给你打个,可好?”

    得到了回应,李三娘心下一松,觉得自己的安全好似能有一丝保证了。

    “好,回头我画好了图纸给大兄,需要多少银钱,大兄同我说,我自己付账。”

    李大兄拿起碗,把碗底最后一点儿汤饼吃了,闻言点点头说好。

    翌日,不良人的动作很快,昨儿才传出个信儿,今儿不良人那里就已经安排了,一个清瘦的满脸笑意,瞧着和秋香差不多大的年轻郎君来给李三娘赶车了。

    “三娘子叫我十九就是了。”

    李三娘看他有些瘦弱,就把手里的,李大嫂在她出门前塞给她的鸡子递给了十九:“你好,劳累你了,必是早就在这儿等着了。拿去吃,还热着呢。”

    十九看向李三娘伸到他眼前,张开的手心里的那颗鸡子,见李三娘示意他快拿,十九看了一眼嘴巴还在嚼咽的秋香,见秋香点点头,才拿了这颗鸡子。

    对的,李大嫂不仅给了李三娘,也给了陪同李三娘出门的秋香一颗鸡子,刚才秋香就是在嚼咽那微微带着烫的鸡子。

    十九顺手把鸡子揣在怀里,看李三娘和秋香上了马车,这才扬鞭走起来。

    待得到了医药三堂,还是老时间,差一刻钟到上值时间。

    李三娘本想着后日就是万寿节了,这两日应该没几个人回来一趟看诊的了。

    翻开自己记录的病历,从头翻到尾,下次该来复诊的多是在五六日之后。

    所以,李三娘就摊开了纸,想着写写如何同想要学习侧切接生技法的稳婆们去讲解。

    这正写着呢,还是身后的秋香的轻咳声,李三娘才从刚才专心致志的写讲义的状态中出来,抬头就是三位女娘站在诊位前。

    一位头发花白,佝偻着药,但穿着细棉的衣衫不说,上面还绣着花,虽然头发花白,但上面还是攒着两支玉簪子。

    这阿婆身后站着一个瞧着像是阿婆的儿媳妇的女娘,另一个看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婆子,都收拾干净利索。

    最为明显的是,这三个人站在诊位前,一股扑面而来的香气,闻着像是茉莉花香,很是浓郁。

    李三娘放下笔,对着三人笑了笑:“都请坐,哪位看诊?”

    “老身姓蔡,”这阿婆侧头看了一眼李三娘诊位前挂着的木牌后,“李医师称我蔡阿婆就是了。”

    蔡阿婆自己在诊位前的凳子上坐了,那俩陪同而来的人却不上前,明明还剩两张椅凳。

    她们二人只是站在身后,李三娘看这样子有些懂了,估计富贵人家就是如此讲规矩的吧。

    “蔡阿婆是何处不舒坦?”

    “老身这病,着实有些难以启齿。”

    李三娘瞧着蔡阿婆的年纪约莫得有五十出头了,这个岁数在此时算的上老年人了,这个岁数的老年女性,若是有难以启齿的病症的话,无非就是那么几种。

    李三娘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随后,李三娘请了蔡阿婆到诊室内来,“蔡阿婆若是不方便说,步入到内里来,咱们悄声着问。”

    等蔡阿婆进来了,离得近了,五感灵敏的李三娘就确定了几分,蔡阿婆为何说她的病难以启齿了。

第201章 分娩损伤(感谢jinhong113的月票~)

    因为李三娘闻到了一丝很明显的尿骚味儿,来源在蔡阿婆身上。

    果然,接下来通过蔡阿婆和身旁那个婆子的讲述,蔡阿婆自从前年开始,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小解了。

    通俗点说叫尿裤子,专业点儿叫尿失禁。

    虽然是富贵人家,换洗衣裳有的是,也有仆从服侍,但是就算换的及时,清洁的干净,身上也总是会有一股子尿骚味儿在。

    因此,蔡阿婆就用上比较浓郁的香薰来掩盖。

    但其实,离得近了的话,那股子浓重的花香味儿和若有若无的尿骚味儿搅合在一起,更是让人想要作呕的。

    “蔡阿婆能否聊起衣衫,让我瞧瞧?”

    蔡阿婆她自己本就是因着李三娘是个女医师,才主动想要找李三娘看诊的,对于李三娘所说的,自是不会拒绝。

    “老婆子腌臜,女医师见谅。”

    仆从婆子和另一个来了之后没说话的女娘就上手帮着蔡阿婆脱衣裳,秋香也自觉地拉起了帘子,让内里成为一个独立的小空间,与外界隔离开来。

    李三娘戴上了口罩,用一旁架子上的木盆里的水净了手,擦干了,搓了搓,感觉不凉了,才戴上之前在仇娘子那里定做的比较贴合李三娘手型的白色的棉布手套。

    让秋香把这直到上臂的手套系带系好,李三娘才与蔡阿婆说了一声,去看那私处。

    李三娘这一番十分讲究的路数,让蔡阿婆觉得自己来找李三娘这个女医师来看诊真的是十分正确的决定了。

    要不然,就这私处的病如何能与那些男医师细说?更别说出手检查了。

    就算蔡阿婆已经五十多岁了,那些看诊的老医师也差不多是这个岁数了,过去也仅仅是身边的婆子代为转述蔡阿婆身上的病症,再由老医师开方。

    喝了多少药,这病症也未见好啊。

    还是街面上开始流传出长安城第一个女医师反杀歹人开始,她们才注意到了竟然有女医师。

    后来,李三娘街面上又遇歹人,还在酒铺子给人缝肚肠的事儿被那条街面上的七八个掌柜一起闲话的时候传了出去,蔡阿婆从仆从婆子那里听得了这样的花花消息,这才起了心思,想找李三娘看诊。

    蔡阿婆想来,是跟着蔡阿婆的那个年轻的女娘,也就是蔡阿婆的蔡娘子,是蔡娘子在一开始不同意来着。

    蔡娘子听着传言,觉得李三娘这种女娘能够反杀歹人,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娘,不算个什么好人,不该与之接触,怕不是要惹上祸事的。

    最后,还是蔡娘子看蔡阿婆吃饭不香,夜不能寐,总觉得自己老来老去,竞得了这样儿的腌臜病症,想要与孙辈亲近都不敢,怕被儿郎嫌弃,那难受的样子,让蔡娘子觉得,得了,还是跟着去找这女医师看看吧,也算解了蔡阿婆心头的一桩事。

    不过,现在站在一旁蔡娘子看着李三娘这一套行云流水的讲究样儿,心下倒是对李三娘有了几分改观,觉得李三娘别管心地如何,这对待病人的态度是真真不错的。

    李三娘仔细检查了一番,看出来这蔡阿婆绝对是早年有过连续多次生产,且应是干过不断时间的重体力劳动。

    蔡阿婆她不仅仅是尿失禁了,她还有Ⅱ度重型的子宫脱垂。

    那处已经有一部分从腹腔脱垂露出在体外了。

    李三娘一边检查一边询问蔡阿婆何时初产?一共生育几个?中间间隔的时间?何时不再来葵水?

    听了蔡阿婆的回答后,果然同李三娘猜测的十分吻合。

    “及笄之后就嫁人了,十六就生了长子,第一任郎胥因意外去了。我带着长子嫁给了第二任郎胥,五年生了两儿一女。三十岁上又生了小郎。这葵水约莫是七八年前就没了吧,记不大清了。”

    “蔡阿婆,这处脱出的像一个球似的是胞宫,盖因阿婆你年轻时候连续多次生产,没有恢复好,才在这个年纪显露出来了。我一会儿用干净的布巾子沾水给你擦净,再帮你还纳回去,应是会有些许不适,若是疼痛,阿婆可出声喊我。”

    李三娘接过秋香递过来的沾了凉白开的布巾子,轻柔给蔡阿婆脱垂出腹腔的子宫擦拭,再用巧劲儿帮她还纳回腹腔。

    这个过程里,蔡阿婆倒没叫喊出声,不过看她的面部表情,难受和疼痛应是有一些的,但估计是老年人忍得惯了,也就不出声了。

    等一切收拾妥当,大家好好坐下来的时候,李三娘见蔡阿婆额头上都起了一层细汗了。

    “蔡阿婆,这回我帮你还纳回去了,以后若是不注意,还是有可能会再次调出来的。我瞧阿婆装扮,家中应是条件不差,那就可以裁些新布,用那柔软的细棉布,做成这样的样式儿,”李三娘把自己画下的图样倒过来给三人看。

    李三娘画的是现代最普通三角内裤的样子,“穿上这种图样儿的裤子,能缓解一下阿婆的病症。只不过,这做好的裤子一定要在沸水之中煮洗半个时辰后,再于阳光下暴晒半个时辰的好,那样子才洁净。”

    蔡娘子上前收起了李三娘给出的图纸,折好,收入袖袋之中,打算回家的路上就去买布,晚上就点灯给作出来,明日就熬煮晾晒,下午估计就可以给蔡阿婆用上了。

    “虽然蔡阿婆你的岁数不小了,但咱们女娘别管多小多大,这私处都最为娇嫩。”

    这话一出口,除了李三娘,在场的四个不同年岁的女娘,都有几分错愕。

    李三娘没管她们的诧异,继续说:“阿婆可是时常尾巴骨儿这儿会疼痛?”

    李三娘转身站起,摸着自己腰骶部对蔡阿婆说:“就这儿,阿婆日常可会疼痛?”

    “真叫女医师说着了,这处确有疼痛不适。”

    “我予阿婆开一个补中益气的汤药,再教阿婆一个法子,可缓解这症状。”

    李三娘先写下了药方,然后再把凯格尔运动,也就是提肛运动的具体如何去做写了下来。

    简单地讲,就是将肛门以及盆底肌肉用力收缩五秒后放松三秒,每次一刻钟(15min),每天最少三次,尽量有时间就做。

    目的在于借着伸展骨盆底的耻骨尾骨肌来增强肌肉张力,能够更好地控制括约肌,来缓解尿失禁和子宫脱垂对人的影响。

第202章 恐惧(感谢jinhong113的月票~)

    “如此,阿婆你可以照着这个法子每日练习,一段时日之后,定是能有所缓解的。阿婆以后要好好休息,不可劳累啊。”

    虽然蔡阿婆已经年过五十了,但是听着李三娘讲得要如何做这个动作,脸上还是有几分羞意。

    在场的女娘们,除了李三娘自己并不觉得难为情,估计她们都觉得不好意思吧。

    蔡阿婆脸上的羞意李三娘自然是看出来了,她带着无奈笑了:“阿婆千万别觉得难为情,这法子当真好用,是真的可以缓解你的情况。”

    蔡阿婆点点头:“我晓得,李医师这么详细的告知我,必定是真的有用的。回家后定会坚持练习的。”

    “那就好,拿好汤药方子,待得七日后再来找我就是了。”

    “如此,多谢李医师了。”

    送走了蔡阿婆三人,李三娘在病历上把刚才检查和问询以及开的汤药方子都一一记录到蔡阿婆的病历上。

    并且,蔡阿婆这个病例,给李三娘提了一个醒,这女性产前、产后的康复运动这方面也是一个可以讲授的课题啊。

    李三娘另外拿出早前写的要给李母她们讲课的讲义,把这一点记录上去。

    一般就只是跟随在李三娘身后,偶尔帮着拉下帘子,或者递个东西什么的,并不会多做什么。

    往往只有李三娘喊她,让她帮忙做事的时候,她才会一板一眼的去做。

    就好比,那日在酒铺子里救杨石的时候,以及有日出外诊给杨娘子接生的时候,李三娘发出一个指令,秋香就去做一个。

    秋香并不会主动去做些什么,只有李三娘开口她才会去做。

    但是,刚刚秋香跟着李三娘在内里帘子后面,看了李三娘给蔡阿婆检查,她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所以,待得蔡阿婆她们三人离开后,秋香等着李三娘在纸上记录完,就走到近前,靠近李三娘小声问:“三娘子,这是女娘们在生产之后都会经历的事么?”

    李三娘之前就有心想要收秋香为弟子,很是欣喜她终于会主动向自己提出问题了。

    虽然并不想让不过才十五的秋香就对女娘生育有所恐惧,但她该知晓的事儿,还是该让她知道的。

    “这并不是绝对的。并不是每一个女娘在生产之后都会在老年时如此。蔡阿婆只是因着年轻时连续多次生产,才会如此的。若是体格强健的女娘,就好比你们练武之人,就甚少会如此的。但也要注意,不可连续多次生产,怎么也要歇息一年后再受孕的好。当然了,这也是女娘们不知如何避孕的原因。”

    李三娘见秋香的眼神之中仍然有一丝恐惧,就拉过她的手拍了两下:“好了,你才多大,不必烦忧这个的。只是这是女娘们会经历的事,我与你说几句罢了。以后待你出嫁了,多懂些,也能好好护着自己些。”

    秋香摇摇头,“三娘子,我入了不良人那日起,就不会嫁人的,除非有任务。”

    ......

    下半晌儿,只有一小女娘被阿娘带着来看葵水腹痛的,小问题,开了药,又让加强营养,吃些高蛋白的食物,像是鸡子就不错。

    自从上午主动开口于李三娘说了话后,秋香好像被打开了任督二脉了,对着李三娘问题也多了起来。

    不过秋香还是十分有分寸的,只在没有病人的时候,小声与李三娘问询。

    “这小女娘竟是会痛至如此!我看她面目苍白,冒着虚汗,着实难受的紧。我每月来葵水时,从不疼痛,就是麻烦些,出手不是很便利。”

    李三娘又与秋香闲话了几句,时间也就到了下值的时候了。

    在李三娘和秋香出了医堂的门后,路边就见十九坐在车辕上等着了。

    路上,李三娘问了十九以前问过秋香的一样的问题,得知十九也就比秋香大了一岁而已,今年十六了。

    “那就给你和秋香开一样的薪酬如何?”

    十九回头与车厢内的李三娘问:“三娘子这是何意?”

    李三娘看了秋香一眼,见秋香摇摇头,“秋香并未与你说,你们虽然是奉了不可先生的话来保护我的,但我觉得咱们之间算是雇佣的关系。我予秋香的是一等女武卫的薪酬,既然秋香说你们的功夫差不多,那你也与秋香拿一样的薪酬可好?”

    十九讶异的看向秋香,见秋香点点头,心头也冒出一句话“这李三娘子果真不一般。”

    李三娘未等到十九的回话,就直接拍手说:“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等回了李家,听李大嫂说了,已经把十九安排在了宋大郎住的屋子的隔壁。

    “劳烦大嫂了,多亏了大嫂在家操持,辛苦大嫂了。”

    “好了,少奉承我,就算如此说我好听话,早上那颗鸡子你也得吃。别以为我没看见,今早你把鸡子给了十九。明日早上我就多煮一颗,留好十九的份,你那颗你自己吃掉,别想赖皮。”

    李三娘真的十分不喜欢煮鸡子,总觉得有一股子味道,十分讨厌。

    但此时这鸡子虽说不是十分难得的东西,在贫苦人家也是开荤的好吃食了。

    现下李家能够每日每人都一颗鸡子可以吃,还是自从李三娘得了那感谢银子后,李家暂时不必再为银钱烦忧后,李母大手一挥就让李大嫂敞开了买,必得家里每个人都能吃上。

    今夜入睡前,李父照样端了一碗安神汤过来,李三娘照样二话不说,直接一饮而空。

    喝完,赶紧喝了一口温水去味儿。

    临睡前,看着系统任务那栏38/100的进度,心里十分舒畅,距离许愿又进了一步。

    ......

    深夜,近卫军天牢。

    薛耀面目深沉的看着面前这具七窍流血的死尸,冷冽的声音从喉间发出:“找到了么?”

    “回指挥使,是倒夜香的尤大郎,他在恭桶里藏了毒,在他把恭桶送回来的时候,新来的小子拿了毒药洒在了瘦杀手的饭菜里。等兄弟们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了。”

    “呵,倒是好手段。那个尤大郎家里如何?”

    “尤大郎无妻,有两子,从金吾卫那儿要来的消息是说,三日前这两子拿了户籍贴离开了长安。”

第203章 夫妻同心?(感谢猫大的粉的月票~)

    翌日,上值的路上,李三娘还与秋香和十九说:“明日就是万寿节了,想必到时长安里处处都是盛景,定是热闹非凡。

    我还从未带着露珠儿去朱雀大街那边儿的广场看过呢。到时候,咱们都去瞧瞧。”

    十九倒是比秋香的性子更活泛些,紧跟着就接话:“三娘子要是想带着露珠儿去,那可一定得去甜水巷子那里去吃一碗甜乳酪,当真是美味的紧。”

    路上说着话的功夫,就到了永平坊坊门,照样验看了户籍贴后才放行了。

    “这要是明日入长安的人都得在城门口验看户籍贴,就算是九大城门都开着,也是麻烦的紧啊?哪里能来的及去朱雀广场看仪式呢?”

    “哈哈,三娘子,外地来的人必是这月早就来了,很可能都已经在长安呆了不少时日了。再加上金吾卫他们肯定会限制当日出入的人数的。”

    李三娘点点头,想着这么一个大城,人口虽说不上有百万吧,但八十万是有的。

    如此大城,这种盛事,毕竟早就安排好了的,各处巡街捕快、金吾卫,这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肯定也有近卫军、不良人。

    又不是第一次举报如此大的仪式,想必早就有了成熟的章程。

    李大兄昨日晚食时还说,他在这万寿节三日里是不可能放假的,甚至应该会是直接住到武侯铺去了,得连轴转,多得是事儿。

    不过,李大兄也说了,过后应是会把这三日假匀到每人的旬休日去,可以连这放假,也可分开,算是很人性化了。

    刚在诊位坐下,就有一婆子和小丫头进来了。

    原来是数日前来过的那个连续多次小产的郭五娘家的仆从,上回李三娘说过除了郭五娘自己之外,最好让郭五娘的郎胥姜二郎也来看诊一下。

    不知是姜二郎不好意思还是拉不下来脸,或者是觉得李三娘是个女医师的缘故,不想来医堂看诊,竟是想请了李三娘去出次外诊。

    要知道,除非是十分紧急的状况,一般人来看诊可不会要求医师出外诊的。

    主要是医师出外诊都是要多给一份数额不能算小的出诊费的,毕竟这路上耽搁的时间,坐堂的医师都能看上数个病人了。

    再加上,若是人人都说自己起不了身,让医师出外诊,那就算是一个坊里有千八百个医师,也不可能够用的。

    这个出诊费就是个门槛,用来筛选那些真正有钱有闲有病的人的。

    除了上次杨二郎亲自来找医师给自家难产的娘子接生之外,李三娘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点名让她出外诊。

    李三娘同唐明月他们说了一声,就背着医箱带着秋香上了郭五娘的仆从来时乘坐的马车。

    马车诶儿,虽然李三娘不是第一次做马车,但平日里多是坐驴车,偶尔坐骡车的李三娘,还是很开心的。

    果然这马车就是走的快,不消两刻钟,就到了郭五娘的婆家姜府上了。

    刚下车,就见门子出来了:“可是李医师来了?”

    被殷勤的引了进去,虽然是从一旁的小门进去的,李三娘也毫不介意。

    毕竟自己是来给人看病的,可不是来做客的。

    走过一段儿亭廊,过了二门,就往后院儿去了。

    这地方比李家可大上不少,又走了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在正堂门外等着的一对儿男女了。

    等着的女娘自然就是郭五娘了,看着比自己上次见到她时情况好上不少,至少面色上就比上次红润的多了,瞧着有了血色,不再是煞白的了。

    另一个身量瞧着比郭五娘高上约莫一个头的着蓝衫的男子,估计就是郭五娘的郎胥姜二郎了。

    “李医师安好,劳烦李医师上门了,李医师快上坐。”

    “郭五娘子,姜二郎君,安好。”

    “李医师,安好。”

    三人见了礼,就入了正堂,郭五娘子和姜二郎在上首主位坐下后,李三娘才带着秋香在客位上坐下了。

    等着仆从上了一遍茶,寒暄了几句后,郭五娘才挥一挥手,让那婆子留下,小丫头站到廊下去了。

    李三娘看这架势,明白这是要说正题了。她就从医箱之中拿出病历本、纸笔和脉枕出来摆放到了桌子上。

    留下的婆子和站在廊外的小丫头,李三娘是有印象的,都是上次跟随郭五娘去医堂看诊的人,应是郭五娘的心腹吧。

    虽然李三娘对于宅斗不太懂,但是,瞧着这样子,这是让那小丫头在廊外放风?以防有人偷听?

    可这处院子不是郭五娘和姜二郎两人自己的住所么?

    还用得着如此行事?

    不过,李三娘秉持着自己就是个医师,只管给人看病的宗旨,不多嘴多问与病情无关的事儿。

    一切准备妥当了,李三娘就把目光投向郭五娘了,用眼神询问:“怎么样?是先给你看诊?”李三娘又看了一眼姜二郎,意为“还是先给姜二郎看诊?”

    郭五娘和姜二郎两人对视了一眼,郭五娘看出姜二郎还是有些不得劲儿后,就起身来到李三娘身边,在秋香让出来的椅凳上坐了,把手伸了出来。

    其实,上回在李三娘那里看过后,尤其是听李三娘说的让姜二郎也去看看医师这事儿后,郭五娘心里就有了几分计较。

    虽然李三娘话里说的是不确定他们夫妻二人到底是谁在子嗣问题上有问题,或许是两人都有问题,又或许只是一人有问题。

    但是,李三娘这话瞬时就给郭五娘提了个醒,因为郭五娘从未想过问题会是出在姜二郎身上。

    回到家后,郭五娘每每看到姜二郎,就神色纠结紧张,还有些害怕,她既害怕问题就是出在姜二郎身上,又怕问题不是在姜二郎身上还,完全就是她自己不行。

    姜二郎多仔细一个人,枕边人自从出去一趟,就变得有些神思不属了这回事,他自是看了出来。

    可每每他都用询问的目光望回去的时候,郭五娘都是躲闪着的。

    后来,有一次姜二郎就抓了郭五娘的手,语重心长好脾气的问询她这是怎么了?

    “你我夫妻一体,成亲七载,我自认对你一心一意,五娘,你我之间还有甚是不能明说的?”

    在外一向要强的郭五娘听了姜二郎说的话,想到了自己在成亲的数次小产,为了子嗣喝了无数苦药汤子,悲从中来,哽咽着反握住姜二郎的手,眼睛里浸润着泪水,看着姜二郎问:“二郎,若是我这辈子都不能给你孕育子嗣,你可还会这般对我好?”

第204章 和离(感谢书友20170130204522837的月票~)

    最后,郭五娘与姜二郎来了一场剖心般的海誓山盟,姜二郎也明白为何郭五娘这几日会如此奇怪的看他了。

    “那我当同你去找那女医师瞧瞧的,若真是我的问题,咱们就息了要子嗣的心吧。每每看你喝那些苦药汤子,我都难受的紧。”

    郭五娘心里其实是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的,“可若是咱们没孩子,阿耶阿娘那里哪里肯同意?之前想要过继大兄家的小郎,大嫂知道了难受的紧。毕竟那是大嫂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咱们要是抱回家来,就是剜大嫂的心啊。”

    “那要不从三弟那支过继?”

    郭五娘把自己的手从姜二郎手里拽出来:“那是庶出的,如何能行?”

    ......

    李三娘细细的给郭五娘诊脉,从脉象来看,郭五娘有听话,好好喝药,饮食也安排的妥当,这身子骨儿比得上回的时候好了不少。

    “五娘子这身体恢复的不错,方子就不必改了,还是按着上次的方子再喝上七天,待得七天过后再来找我。”

    郭五娘子都看完了,李三娘把视线看向了姜二郎,姜二郎把心一横,抬脚往郭五娘坐的位子去。

    李三娘上手诊脉之后,从辨脉之中,发现的问题就不小,姜二郎他肾精亏损,脾失运化,精血乏源。

    但这些问题,并不能绝对证明就是姜二郎不能生。

    毕竟郭五娘在一开始成亲的三年里从未有孕过,自身肯定也是有一定的问题的。

    李三娘她本是主攻妇产科的,但因着看女娘病的缘故,对于不孕不育倒也有了解。

    诊脉完,李三娘心里想着这话该怎么同二人说,其实这个时候,虽然没有检测仪器,但通过对第二性征和精水的检查,再细细询问病史,也是能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的。

    就是这就涉及到的隐私过于深了,大唐此时就算是非常包容开放,这一方面也没开放到可以随意去说的地步。

    李三娘对郭五娘说:“我来时,经过一段儿长廊,我看那长廊边下种的花草甚是好看,能否让秋香跟着那个小丫头去挖上一颗边苗,我想带回家去种着试试。”

    郭五娘有点儿楞住了,不懂这怎么就突然说到花上去了。

    秋香也没明白,不过她一向是李三娘说什么就去做什么,并且这就是在姜家呢,圣殿门不可能在这时候出现,李三娘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因此,她就起身去了门外找那小丫头去了,郭五娘见这行动,又被姜二郎拉了下衣袖,这才反应过来明白了,这是李三娘有私密话要和他们二人说,在打发不相干的人离开呢。

    郭五娘遂对着门外的小丫头说:“银杏,你带着秋香娘子去挖上两颗好的,再找两个花盆子装了。”

    等秋香和小丫头被打发走了,那婆子也自觉,自己出了正堂的门,带上了门,站在廊下的台阶上了。

    此处既能看着有没有人旁人进来,也能让正堂里三人好好说话,毕竟这个距离,正堂里小声说话的话,婆子可没有顺风耳,是听不到的。

    姜二郎看这架势,心里更是加重了几分是自己不行的猜测,姜二郎两手交错握紧,低头不看郭五娘和李三娘,声音沉重的说:“李医师,可是我......我身有异样?不得子嗣?”

    李三娘看姜二郎那紧张的都要把自己的手掐烂的样子,还是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

    李三娘拿出一张纸,在上画了一个简易的男子生殖系统的示意图,画好,往桌子的中间一推。

    这图虽然画的简陋,但郭五娘和姜二郎还是看了出来,这是男子的下面那处地方。

    两人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好了,也别不好意思了。这里只有咱们三人,谈的也是子嗣大事,无须难为情。”

    接下来,李三娘就就着这图,给二人讲了一下,男子这处是如何生精?并解释了如何把精水送出,与女娘敦伦后,才能有孕的。

    “我予五娘子诊脉所得,五娘子她虽有些气血亏虚,但并不是不能怀孕,可每每有孕不足月便小产,这问题就比较严重了。”

    郭五娘听着李三娘说的,眼泪就留了下来,想起自己成亲七载,为了要孩子遭过得罪,听过的闲话,难受的紧。

    “五娘,你......”

    “并且,这次来看,五娘子吃了那些药,身子已有好转。那这子嗣问题,必是男女都健康在一起才可以的。所以,姜二郎君的身子应是有些不妥。”

    李三娘看着两人都有些紧张的样子,缓了缓,让二人有个时间去接受这一切。

    李三娘指着自己画的图上的一处说:“此处内里那部分常人应有这般大小才是正常。”

    李三娘画了一个正常囊袋的大小的圆圈来示意,郭五娘看了,没什么反应,因着每次敦伦郭五娘从未仔细瞧过姜二郎的那处。

    倒是姜二郎变了脸色,因着他此处大小比之图上李三娘所画小了不少。

    “若是身体有疾的话,应是会缩小的。再则,不知你们是否知晓痄腮这病症?”

    李三娘用手在腮边示意,郭五娘看了:“可是这腮边肿大胀痛之症?我家四兄曾于幼时得过此症。”

    “正是如此。若是男子幼时得过此症,疏于治疗,于子嗣上是有不利的。”

    郭五娘和李三娘都看到了姜二郎脸上的错愕和了然。

    “我于此道非专精,我建议你们再去找个专精此道的医师瞧瞧。若是能行,可把精水在当日于医师看,应是能找到问题所在的。

    如此,我就不予姜二郎君开方了。”

    李三娘的话,让姜二郎的心一直往下沉,虽然李三娘没明说,但那意思分明是姜二郎是没得救了,连方子都不必开了。

    该说的都说了,门外也传来了婆子和小丫头说话的声音,李三娘起身打开了门,见秋香一手拿着一盆花。

    李三娘收了郭五娘给的荷包,摸着挺沉,想必得有好几两银子了。

    不仅如此,郭五娘还坚持要把李三娘送出门去,在门口处,还要叫姜府的马车送李三娘和秋香两人回医堂。

    临上车钱,李三娘在心中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多嘴与郭五娘说上一句。

    李三娘在门口拉了郭五娘到一旁,与其他人隔了一小段距离,示意郭五娘附耳过来:“这话我想了想,还是与娘子说上一句。非我刻意挑拨,要是五娘子日后再找了专精于此道的医师给姜二郎君看过后确诊了,那时,五娘子若是还想要生育子嗣的话,是......是可以和离再嫁的。”

    听到李三娘说和离,郭五娘猛地抬头看李三娘。

    李三娘点点头,“若真的是我想的病症,是很难治愈的。五娘子你本就耽搁了自己,若是还有心生子的话,和离再嫁是最好的了。好了,言尽于此。”

第205章 隐瞒(感谢梦紫亭fairy的月票~)

    郭五娘送走了李三娘后,没有立即回自己的院子里头,而是在廊下站了好一会儿,看着廊下的花草出神。

    “见过二婶,二婶安好。”

    “二婶安好。”

    “二婶安好。”

    一连三声不同声色的问好,才让郭五娘从愣神之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原来是姜家大房的两个儿郎加上姜家三房的大郎一同回来了。

    郭五娘虽然心里瞧不上姜家三房是庶出子,但并不会对着孩子们表现出来什么不同。

    郭五娘应了三声子侄的问好,笑着问姜大郎:“怎的这个时辰就回来了?”

    “二婶,是因着明日就是万寿节,先生给布置了课业,就直接给放了假,下半晌儿就不必去书院了。”

    郭五娘点点头,看着三人有礼的行礼后离开了。

    瞧着三个二郎离开的方向,郭五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旁的婆子看郭五娘这个样子,心里不落忍,但还是出声道:“娘子,咱们该回去了,快到午食的时间了。”

    “哎,看我,刚才该留李医师吃了午食再走就好了。”

    ......

    姜家,主院。

    姜二郎的阿娘姜阿婆在听了仆从的汇报后,才净了手坐下了。

    本着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食倒是吃的安静。

    在仆从上了清茶后,姜阿婆挥手让屋内伺候的丫头都退下去,才对着老神在在刚吃完了饭食,就嘴不停的吃着烤蚕豆这零食的姜家家主,姜二郎的阿耶,姜阿翁说:“好了,你停停嘴。”

    姜阿翁倒是听劝,撇撇嘴,停下了吃蚕豆,用帕子擦了手指,看向姜阿婆一脸“你有什么话,赶紧说。”

    “看样子,五娘应该是找了外头的医师看了,应也是知道了二郎有异不能生的事儿了。”

    姜阿翁听到这儿一改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正襟危坐起来:“我当初就说不要找门第那么高的媳妇,能瞒过这么多年,已是不易。若真的让五娘和她娘家的人发现咱们隐瞒在先,可如何是好?大郎任职的年数可够了,若是郭五娘那在吏部的叔父动动手,大郎可如何是好?”

    姜阿婆听到姜阿翁的埋怨,心里也有些后悔,当初只想着郭五娘娘家条件优越,不少在朝中当值做官的,又是豪富,嫁妆不少。

    虽然明知姜二郎精水有异,就还是没有明说,连姜二郎自己都是被瞒着的。

    “哼,要是早前大郎媳妇识大局,能应了让他们这一房的小四郎过继,哪里能出这档子纰漏。”

    姜阿翁心虚的移开眼神,当初姜大娘子闹的厉害的时候,是姜阿翁嫌烦,应了姜大娘子绝不会把大房子嗣过继之后,姜大娘子才消停了的。

    ......

    姜家,东院。

    姜大娘子受了姜大郎和姜二郎、姜三郎(姜家三房的大郎)的礼后,让他们净手来吃点心

    “阿娘,刚才回来的路上,在廊下还见了二婶在那儿看花。”

    姜二郎是个话痨,在外人跟前不爱说话,可自家人面前最是嘴贫。

    姜大娘子现在在整个儿姜家最讨厌的就是郭五娘了!

    要不是自己的心腹探听到了郭五娘想要过继自己的小郎,姜大娘子就要一直被蒙在鼓里了。

    姜大娘子当时就像一直被惹怒的母兽,战斗力满满,虽然姜大娘子的娘家的能力不如郭五娘,但谁都别想把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郎抢走,谁也别想!

    当时,姜大娘子拿着婚书直接去了主院,刚进去就跪在了姜阿婆和姜阿翁跟前,“若是要把我的小郎过继出去,让姜大郎同我写和离书,否则我不同意!”

    因着姜大娘子的这么一闹,才让姜阿翁松了口,绝不会把大房子嗣过继到二房去。

    ......

    姜家,二房。

    姜二郎看这李三娘留下的那张图画,想着自己的情况,他觉得他应该才是不能生的罪魁凶手。

    刚才李三娘说的少时得痄腮的事,姜二郎记忆深刻,那是他跟着阿耶和大兄回老家祭祖的路上得了的,脸腮肿的老大,胀痛难忍。

    赶路途中,因不便,是过了三日才到了较大的镇子找了医师诊治的。

    而李三娘还提过私处囊袋之物大小的问题,他自己虽未曾观察过他人,但就李三娘在纸上画出的大小,明显自己那处是有问题的。

    如此,怕不是有病的从不是郭五娘,而是他自己。

    下了姜家的马车,也到了午食时间,李三娘就和秋香去了一家汤饼馆子,要了两碗汤饼,还特意说了要多加胡椒。

    秋香把两盆刚挖出来的花小心的放在桌下,以防别人不小心踢了碰了。

    在等汤饼上桌的时间里,李三娘就听隔壁桌上一个络腮胡大汉同友人在那里闲话。

    “嘿,听俺的,你就去朱雀大街上卖,准能成。”

    大汉对面眉头长了个大痦(wù)子的瘦弱男子还是面有迟疑:“李兄觉得那里能行?”

    “那还用说?圣人当日必是要在此处的广场面见百姓的,就算是看不到圣人,到时去瞧瞧万邦朝圣仪式也是好的,定是有不少人的。你早着些去衙差那里登记上,占个好位置,还怕卖不出去?俺倒觉得,你怕不是带少了都不够卖的。”

    “如此,好哥哥,你帮我找衙差拿牌子,事后挣钱了我分你一半都成的。”

    “不用,按道上规矩,帮你引荐,若是能成,予我半成就是了。”

    李三娘好奇,这长痦子的男子是卖啥啊?

    李三娘用好奇的目光往大汉那边看去,大汉感觉灵敏,回望过来,见是一个年轻的小女娘,就没放在心上。

    李三娘倒是更加好奇了,遂开口:“敢问兄长是要卖甚?”

    李三娘这主动开口的架势,倒是让隔壁的大汉和那瘦弱男子有些吃惊,毕竟敢于在街面上主动同男子,还是络腮胡大汉这么一个看着就有些凶相的男子搭话,可不是寻常小女娘敢做的事。

    李三娘见吸引了两人的注意,笑了笑:“不好意思,见笑了,无意中听到二位交谈,三娘我也是好奇的紧,才想着开口一问。是我莽撞了,两位兄长若是无意说,也是应当,是我失礼了。”

    说着李三娘起身冲二人行了一礼。

    这么一弄,倒是让两人有些不好意思。

    大汉挠挠头,咧嘴笑了:“无妨无妨,俺姓李名逵,对面这是俺的小兄弟王贵,见过娘子。”

    “我姓李,家中行三,两位兄长叫我三娘就是。”

    然后,李三娘就一边吃着汤饼,一边听隔壁桌的两人细说,到底是要卖甚。

第206章 生意(感谢梦紫亭fairy的月票~)

    李三娘一边吃汤饼一边听李逵和王贵两人分说。

    这不是为了庆祝武帝的生日,才有了万寿节么。

    举办万寿节,首先是为了庆祝武帝的生日,其次是为了向大唐周边的附属小国展现一下天朝上国的荣耀,然后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带动以长安为中心的当地的经济发展的。

    这也是为什么户部愿意批款出来的原因之一,当然是先支出一部分,过后要收回更多了。

    因着武帝这人比较刚,刚继位那会儿是真的狠着劲儿杀了不少人了,连大唐本土的那些不听话的,管你是大臣世家还是王公贵族,不听话的说杀了就是真的杀了。

    所以,她怎么管理边疆作乱的异族?

    武帝秉持着,我把你打趴下了,你臣服了,听我话,你就是个好的。

    但武帝又有些与众不同,她从来不是会为了虚名让他人侵占自己的利益。

    比如,这异族臣服后,阴奉阳违,过不了几年就又会再次反叛,比如最近的突厥反叛案。

    这要搁武帝之前的帝王身上,肯定是再派兵把他们打趴下,然后臣服,再赏赐点儿东西,也就这么着了。

    甚至本身这些边疆小国的掌权者仍然还是那原来的一批。

    可,武帝怎么能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比如最近的高句丽的事儿吧,明明五年之前称臣了,结果去年竟然没给朝贡,武帝直接派兵把现任的王以及这个王的直系,和背后叛乱的大臣都杀了,扶了旁支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郎做新的王。

    本来,在武帝派兵之前,朝中就有文臣说如此动刀兵,与天不合,挑起战事,受苦的都是百姓。

    武帝当面听着,回头就给临海驻扎的将领发了八百里加急圣旨,原话不说了,大白话就是“给朕把他们打趴下,该杀的都杀了,粮草不必担心,朕随后就给你送去,爱卿,朕的尊严都靠你了啊!”

    等朝中文臣反应过来的时候,高句丽的上一任王的头七都过完了。

    从此之后,臣服在大唐天威之下的周边小国,比如高句丽旁的倭国,南边的安南、南诏,西边的诸多部落和小国,一个个的都赶紧的派人带着礼物跑到长安送礼来了。

    使者纷纷带来他们的王写的国书,统一表达一个意思“大唐是老大,我们都是弟弟,弟弟就该听老大的,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很乖的,不要打杀我们。”

    所以,这次武帝的整寿,虽说不上是万国来朝吧,但几十个小国和部落的使者是肯定都要来献礼的,到时这长安城定是热闹非凡的。

    李三娘是没到东西市去看,也没去长安城的九大城门那儿看看。

    城门处的队伍早在五六天前就一直在排着了。

    因着宵禁的缘故,有的人怕赶不及,在宵禁后,还没入城的,都是在城外搭了帐篷,等着第二天一大早好入城的。

    因此,你就可以预想万寿节期间,长安城的人流得有多大了吧?

    这也是为什么李逵认为要是王贵去朱雀大街卖东西,就一定能赚钱的原因。

    只要有人流量,你的东西就能有机会卖出去,只要卖出去了那就能挣钱。

    “原来是要卖果子啊?”

    “是,俺们村北边有座山,山上有一种酸果子,酸甜可口,甚是好吃。早前俺和乡亲们收了不少,想着每人背上两筐来长安城里来卖的。”

    王贵憨厚的笑笑:“后来头一次来,俺们不懂在行市卖货得提前和衙差要号牌,还是遇着李兄了,帮着俺们解了围了。

    这回万寿节,俺们想着多赚些银钱,才想着到时候来城里卖果子咧。”

    李逵这黑肤络腮胡的大汉也不是当地人,因着有一把子力气,早前是在商铺里给人扛大包,后来凭着机灵有头脑做成了一回中人买卖,得了几个钱,就起了做这拉纤的中人活计了。

    李逵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但为人豪爽讲义气,在官面上也认识不少衙差,出手大方,与官差关系也都不错,就总能比他人提前得些消息。

    这回也是从京兆府下的一个衙差嘴里知道这事儿,这才找了王贵与他说,让他就去朱雀大街卖去,一定能赚钱的。

    听完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李三娘的汤饼也吃完了,珍惜的把碗底那一点儿汤汁都喝尽,李三娘拿出手帕擦擦嘴,对着李逵和王贵二人笑着说:“我倒是有些想法,两位郎君听我说说?”

    李逵刚才就觉得李三娘不是那一般的小女娘了,要知道他自己的这副长相,让他没少受罪。

    别说小女娘了,就是男子看他长得膀大腰圆,肤黑络腮胡,说话嗓门又大,都不会觉得他是个好人。

    要不是因着做这走街串巷的中人买卖,在街面上认识的衙差不少,否则定是要被人动不动就默认为歹人的。

    有次,明明是他看一孩童不小心被人撞倒,要去扶他,结果孩童的阿娘还以为是他打孩子呢,一嗓子吼着把街面上的人都给叫了出来,巡街捕快都来了,那小童不过三四岁大,早就被吓的哇哇大哭了,哪里还能出来解释什么?

    把李逵委屈的,差点儿当场落泪。

    最后,还是路边茶馆里坐着的一老丈赶过来,与众人解释了,他是见另一人疾行撞道了小童,而李逵是去扶人的。

    这才把这误会解除了。

    李逵看那妇人抱着孩子尴尬的一个劲儿给自己道歉,他也说啥,摆摆手直接走了。

    不过自此以后,他也不会如此莽撞了,若是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也多是在一旁看着,叫别人来帮忙,确定不会有人出事就好。

    王贵他们几个乡人出来卖果子时就是如此,他在行市上随意走走,就瞧见和衙差有争执,眼见就要打起来了,赶忙过去,三言两语了解了状况后,就给王贵他们解了围,这才认识了起来。

    “李三娘子瞧着就有见识,又是这长安城里的人,定是有好法子。”

    李三娘笑笑,没承认也没反驳,她是刚来时,就因为和离这事儿需要买房子才能立女户,曾经为钱烦忧过。

    想着多挣些银钱,要不是因为救了人,自己又想行医,这就不是大唐女医师日常文了,而是女主穿越种田经商文了。

第207章 传说中的李三娘

    “王郎君可带了那酸果子来?能否予我瞧上一瞧?”

    王贵还是头一次被人称作郎君,他涨红着脸摆摆手:“俺哪里是郎君诶儿,俺就是乡下汉子,李三娘子唤俺王贵就是了。”

    说罢,王贵就从桌下,他自己的脚边旁的一个小藤框之中抓了一把果子出来,直接放在了李三娘和秋香坐的桌子上。

    李三娘一看,就是一种约莫直径能有两三公分那般大小,表皮粗糙深红且上面有褐色斑点的小果子。

    李三娘拿起一个,闻了闻倒没什么味道,在衣袖上蹭了蹭,李三娘直接咬了一口,确实是酸甜口的,不过,还是偏酸一些,倒是开胃。

    这果子有点儿像山楂,但又没有山楂大。

    “王兄,这果子的名儿是叫什么?”

    王贵挠挠头,一脸憨笑的回话说:“俺们乡下就叫酸果子,因它的味儿偏酸。倒也没有啥好名字。”

    李三娘毕竟是现代穿越而来的,虽然并不是专业的商业人士,但是在现代见识过的那些套路,李三娘就此还是能够提上几点建议的。

    “这做买卖,李兄定是懂的,有个好名头好寓意,就算无甚用的东西,也会有人愿意出钱买的。

    更别说,王兄这还是吃食,能吃到肚子里的东西,那就不能算是买亏了。所以,还是该起个好名字。”

    李逵听得真真的,这小女娘说的着实有道理。

    他右手握拳一下子砸到自己的左手心里,恍然大悟道:“三娘子这话着实有道理!

    就好比那新近开的名为超市的铺子,市定是取自行市,但超字着实精妙,超过行市,岂不就是比行市里的物什还要齐全?

    怪不得最近生意那般火爆了。”

    李三娘乍然听到超市二字,心里紧跟着一颤。

    是了,自己该去这超市看看的,说不得还真能见到穿越同任。

    “所以,若是叫酸果子是不得意的,我看这果子红彤彤的,就直接叫红果就是了。红色热烈,带有喜庆之意,兆头也好。”

    “好名字!好名字!”

    “若是只单一的用这鲜果子来卖,那才能卖出多少去?

    这万寿节三日,节后几天之内,长安城内的人数必不会少的。

    在长安城的这几天,赚的就是快钱。花样多,抢占市场份额,那自然就能赚钱了。”

    王贵听得一愣一愣的,李逵虽是不明白李三娘口中所说的市场份额是何意,但这赚快钱的意思却是明白了。

    “三娘子快说说,该如何去做?”

    “好名字有了,自然就是再多些花样儿才好卖给不同需求的人。我刚吃的这个,我发现内里是有种子,这就可做不少花样了。

    二位看,这鲜果子可做一样来卖。

    还可以洗净了串起来,裹上糖浆去卖,就是那香桂记近来在卖的一种糖果子,这就又是一样了。

    那是鲜果子,还可以把果子洗净加糖在锅里熬煮,这里面又可分成去核捣烂做成果酱和不去核做成糖水果子,这就又是两样了。”

    王贵在一旁听得两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去铺子里买上些糖回家里去做上。

    “不过,这样子成本必是要上升的,就得卖的价钱高一些,那样子才挣钱。我不知现下这糖价作何?若是过高,那这就不是很合适了。”

    李逵接话:“现下多是从南边来的蔗糖,三娘子怕是不知,上月起,就有豪商带了大量蔗糖来长安了,俺打听到的消息,是说这豪商在南边有成片山的甘蔗林,低价出售,是为了给圣人祝寿,让百姓都甜甜嘴。”

    李三娘沉默了,心里想着,这怕不是哪位穿越同仁之前是苟了起来,借着万寿节想要冒头试探一番了?

    “如此,价格不高,倒是值得做这买卖了。”

    李三娘看着天时,在此耽搁的时间也不短了,遂开口:“若是明日能在朱雀大街碰到二位贩卖这红果,我定是要买些来吃的。哈哈,我下午还须当值,就此祝二位生意兴隆,发大财。”

    李三娘起身行礼,打算和秋香回医堂了。

    李逵和王贵也赶紧起身行礼,“借三娘子吉言。当值?三娘子这是?”

    此时,确实是除了宫中的女官,能用当值二字的多是男子,李三娘一个女娘脱口而出这二字,那必定是会引起疑问的。

    李三娘就出口解释:“我乃离此处一条街远的医药三堂的当值坐堂的医师,这下午当值的时间快要到了,才要赶回去。”

    李逵没想到眼前这小女娘竟然还是个女医师!

    最后,李逵拉着王贵非要护送李三娘回医堂去,李三娘勉力拒绝了,还是没拒绝成。

    没得办法,这一路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李三娘和秋香就被背着藤框的王贵和李逵这么护送回了门口。

    李三娘指着医药三堂的门匾,“哈哈,我到了,这就是我当值的医堂。”

    李逵看着医药三堂的门,再看看李三娘,心头突然想起来了,他急忙开口道:“难道三娘子你就是那个长安城里第一个女医师?

    反杀歹人的那个女娘?

    还救了肚肠尽断的兵士的李三娘?”

    李三娘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字前头能有这么多限定词汇,心头有几分无奈,虽然这些限定词差不多都是真的,但还是让她觉得有那么几分羞耻感。

    “啊,这......那兵士并非肚肠尽断,只是一截儿肠子断了而已。”

    李三娘这话,就相当于承认了她自己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李三娘。

    李逵瞪大了眼,没想到自己不过在馆子里吃碗汤饼的空儿,都能结识这传说中的人物。

    “竟是李三娘子,俺竟然还结识了李三娘子!”

    李逵这话,让李三娘都不知道如何接的好了。

    不过李逵不愧是做中人的,他收回激动的心情,看出了李三娘的难为情,就拉着王贵把那一箩筐的红果子放下。

    “今日多谢李三娘子给俺们出的主意了,待得来日挣了银钱,必是要再次登门感谢李三娘子的。这框红果子还望李三娘子别嫌弃。”

    “这如何使得?这可使不得。”

    李三娘那点子力气哪里能推举过李逵这等大汉,最后无奈收了这框果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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