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二楼正要离店，凌博、徐思凡表兄弟二人此时走进店里，正眼瞧见邓辕飞迎面走来。
“邓辕飞。”
“呦，徐少爷，别来无恙。”
“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找我？在下可不记得欠了徐少爷的钱。”
邓辕飞话音刚落，凌博接过话说：
“是这样，最近传来死灵攻破第三版吾灵符的消息，凌、徐两家十多天前刚刚购入五万张二代第三版吾灵符，现在突然传来这个消息，这五万张吾灵符恐怕都要打了水漂。”
“你给我退货。”徐思凡理直气壮，颇有不给退货就堵门的样子。
凌默斌买吾灵符一次不敢多买，每次都是两三千张的买，反正生产基地在秋月，真到用的时候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上个月一口气买了五万张，不是凌默斌自己用，而是准备送礼的。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送礼总不能送废品。但现在消息还不确切，凌默斌还在打听准确的消息。
关于吾灵符退货的问题，现在只对渠道退货，不对个人退货。
中间商、销售商、大宗购买者，从哪儿进货，打七折去哪儿退货。
比如说凌默斌从秋月学院买了五万张吾灵符，要退货就只能找秋月学院退货，但是退货服务只正对中间商、销售商、大宗购买者，个人购买不能退货。
因为个人购买都有限额，由于产量不足，仅限灵导师以户牌为凭证，一个月内购买上限是五十张。
但是个人数量非常庞大，如果办理退货手续会让门店陷入瘫痪。
个人手中的吾灵符如果要退换，只有两个渠道，一是找团体，比如找依附公会、商会的人，让他们退货。不过会被收取费用。
另一个渠道是卖给黑市，黑市有自己的退货渠道。
所有退货最终都汇聚到许韵霜手里，但不会被销毁，统一收储，转手可以降价卖给锻造师、冶金师和一切需要用火的地方，也能布设灵阵，或是开发其他用途。
这个世界什么都能买，唯独买不到时间。
无数张吾灵符无不是数百人，花费无数时间炼制的灵符，销毁很容易，但要炼制需要时间。
“徐少爷要退货，好说好说，在下现在就可以退。”
“货都在我舅舅那里，你自己看着办。”
徐思凡的言外之意，要邓辕飞上门办理退货业务，这时凌博忙打圆场说：
“这就不用劳烦邓少爷费心了，我明日就派人将吾灵符送往学院退货。”
“那就有劳少城主费心了。”
“不知唐府可有开发出新的吾灵符应对对死灵。”
“请凌少城主放心，最新的吾灵符正在研制当中，已经取得重大进展，很快会有消息。一旦有消息，在下会第一时间通知城主府。”
“那就多谢了。”
“在下还有要事，这就告辞了。”
“邓少爷请便。”
凌博在万恶之地磨练了两年，虽然不清楚凌家是否弄到了晶虹，但凌默斌最近两年的支出却与日俱增，城主卫队的铠甲也换了一茬，多少肯定有些收获。
离开刘景丰的店，邓辕飞马不停蹄前往朱记兵器店。
现如今朱老板的店面已经今非昔比，自从在炎魔赤红霞上发了财后，朱老板的生意有做越开，现在已是秋月城中最大的兵器店。
“朱老板生意兴隆。”
“呦，邓少爷啊，托你的福，生意越来越好啦。邓少爷今天是定制兵器还是锅具，尽管说。”
“这种材质的极细纤丝能不能做。”
朱老板接过邓辕飞的配方单看了许久，着实有些为难。
“极细纤丝本来就不容易做，邓少爷这配方从来没见过，而且很多都是坚硬金属，炼成合金之后只怕不好做。”
“朱老板放心，只要按这份配方炼制，成型后不会很硬，也不会变脆。”
“那好吧，可以先试试，你要多少？”
“先炼两百斤极细纤丝，分一万根，如果需要，我还会再订。”
抓贼得有抓贼的工具，邓辕飞准备炼制一张玲珑网，布下天罗地网等着这家伙自投罗网。
纤丝是圣穹大陆制作各种网具的金属细丝，根据细度不同，分为极粗、粗、中粗、中、中细、细、极细七个规格，极细最细，相当于头发丝的三分之一，极难打造。
邓辕飞之前尝试炼过，只炼出了长度两三尺的纤丝，无法炼制出足够长度的尺寸，只能转包给朱老板，让锻造师制出极细纤丝，邓辕飞再回炉二次炼制。
翌日，凌博送来五万张吾灵符，邓辕飞原价退款。
凌博提出参观的要求，邓辕飞欣然同意，带凌博参观灵符制作流程。
灵符制作其实没什么秘密，无论灵符纸的配方，还是灵纹的绘制，都可以公开，制作灵符的真正核心，其实是灵符师的修为和创新。
众多修行之中，灵符师是最具创新能力的群体，无论修者、道士、法师、魂师，玄功灵诀、法术发掘、魂术灵阵，想要自创新的流派非常困难。
但灵符却能千变万化不断推陈出行，只要改改配方、灵纹，就能整出新的灵符。
因此灵符师有“命薄如纸”的说法，灵符师的命，就和灵符一样，既强大，又脆弱。
灵符师如果不兼修，只靠灵符，自己的命都系于一张纸上，如果灵符被攻破，灵符师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命薄如纸非常脆弱，因此灵符师无一例外兼修其他修行。
之后几天，邓辕飞暗中密切观察生产情况，陆涛炼制的丹药数量依然和投入的药材对不上，其他生产环节继续维持产量的滞涨，没有明显增幅，但也没发现对方偷窃的手法。
邓辕飞派出了水灵儿、玄女日夜监视，暗中还有龙骨树，都没发现贼偷的踪迹。
“见鬼了，怎么会一点破绽都没有。”
“主上大人，会不会是贼偷和春儿姐姐一样会隐身，但又无法被发现。”
水灵儿猜测道，但很快被玄女否定。
“应该不是，一般的隐身技能骗不过奴家的。”
“嗯，春儿说的有道理，通灵系的隐身技能位列第一，可以轻易发现其他隐身者，所以对方不应该有隐身技能。”
“那会不会有钓鱼符、钓灵符这样的灵符，凭空把丹药给钓走了。”
水灵儿的思维很有意思，她不会主动思考什么，但每次都会把出现过的选项一股脑都说一遍。
“也不可能，钓鱼符、钓灵符的作用距离太近，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偷走那么多东西，而且钓鱼符、钓灵符是一次性灵符，几张几十张不可能偷走这么多丹药。”
“主上大人有没有想过，对方会是什么环节偷走了丹药，也许对方偷得不是丹药呢。”
玄女的话让邓辕飞猛是一愣：“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对方偷得也许不是成品丹药，而是半成品呢。”
之前一直将重点放在了贼偷盗走成品丹药和灵符上面，并没想到贼偷也许偷的不是成品丹药，而是半成品。
因为现在是以炼制吾灵符原料的名义炼制丹药，外界只知道非凡小队炼制的是特殊原料，并不知道非凡小队炼制的是丹药，丹药剩下的药渣、炉灰用于灵符。
假设贼偷是冲着吾灵符的配方而来，并不知道炼丹房炼的是丹药，只知道炼丹房是炼制灵符原料的地方。
这样一来，对方偷走的就可能是半成品，而不是成品丹药。
如果是偷半成品，这个空档机会非常多。
目前一炉丹药长达一二十小时，陆涛需要三十多个小时，期间耗费灵力巨大，因此需要间隔休息，休息期间会有多次不在炉边的空档，对方很可能是利用休息的间隙，盗走了半成品。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陆涛丢失的丹药会特别多，就是因为他炼丹时间最长，中途休息又睡死了，偷他最容易。
丹炉只要一开，就会外泄药力，这就解释了药渣的药力为什么少那么多，其实是半道开炉，药力外泄的结果。
外泄的药力被炎魔赤红霞卷入火中烧毁，因此空气中几乎察觉不到额外溢出的药力，因为都被炎魔之火烧没了。
丹药炼制进入最后阶段，要一鼓作气炼制完成。
因此丹药最后阶段到出炉，不可能有机会下手。丹药一出炉就会少，并不是弹药出炉之前和出炉之后被盗，而是丹药在半成品的时候就被盗走了。
“没错了，此贼一定趁着着疏忽的时候下的手，我怎么就没想到会是偷半成品呢。”
“那现在怎么办？”玄女问。
“不太好办，此贼来去诡异，找不到他的踪迹，无从抓起，要是能从丹炉里下手就好了。”
想通这一切，邓辕飞来到陆涛的丹房，这货正在睡觉，睡的死沉死沉，浑然不觉丹房进了人。
邓辕飞俯身蹲在炼丹炉边，用炽炼刃从炉下燃烧的炎魔赤红霞铁块上刮下了一层灰。
“果然有药力的沉淀，中途一定开过炉。”
“既然中途开过炉，为什么丹药的药力没有减少呢？”水灵儿问。
“这个问题问的好，这跟丹炉的材质、炼丹工艺、火候有关。所有丹炉都添加了辟火青，能让炉内的火焰反卷回丹炉的中央，药力也更集中在丹药附近。
开炉的时间也很重要，开炉时间越短，外泄的药力越少，反之越长。当外泄药力足以被药材残余药力弥补的时候，凝成的丹药数量就会迅速减少，这就是陆涛产量锐减的原因。”
炼丹最忌半道开炉，开炉之后药力外泄，药力卷入炎魔之火烧尽，最后在铁块外留下一层药力的残余。
之前没有想到丹炉会被中途开起，所以也就没有在意火源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