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已经死了，成为了灵体。
男子能看到灵体，证明撞灵了。
可显然，男子是分不清人和灵的。
男子坐在凳子上，瑟瑟发抖。
那纸片一样的身体，更显得瘦弱不堪。
他皮肤蜡黄松弛，看起来像是病入膏肓一般。
奶奶起身走到佛像面前，从正在燃着香的香炉里抓了一把灰，丢进了茶杯里，随后倒了一杯茶给男子。
男子接过之后一口喝下，随后冒出了一声的汗。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白气，便停止了颤抖。
“我好多了！”男子瓮声瓮气道，“他们说其灵山上住着一个很厉害的神婆，能驱走恶灵。”
说到这，男子赶紧望向神婆。“之前我一直发冷，纵使盖着棉被。刚刚那一杯茶，便让我驱了寒气，道行这么深，一定能帮我。”
“那是阴气，不是寒气！”奶奶淡淡道，“这供奉佛像的炉灰，好歹受过香火洗礼，所以对撞灵之人有些好处。”
炉灰还有这个用处？
我心里暗叹，却没有做声，只是仔细观察男子。
这男子眼窝深陷，黑眼圈极重，像是几宿没有睡好的样子。
“那把这炉灰都送给我吧！”男子赶紧道。
“没用！俗语有云，信则有不信则无。老身自幼信佛，这炉灰对我有用。可若是不经我的手你直接取走，跟锅底灰无异。”
“我不管那么多！不管花多少钱，你帮我杀了那个恶灵！”男子抹汗，“我快被折磨死了！”
“我帮不了你，你下山吧！相信无论你出多少钱，都没有驱灵师接这个活的！”
话毕，奶奶直接将男子推搡了出去。
男子在外面哀求了一阵，最终悻悻的离开。
“为什么不帮他？”我赶紧道，“莫雨说您以前也收过恶灵。”
“那是以前！现在阴阳甬道关闭了，平衡会自动打开。若我杀了一个灵体，人类将会死去一人。如此下去，活死人增多，无法转世的灵体也相继增多。所以，看你了。”
……
追到山脚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正抱着胳膊踉踉跄跄的男子。
于是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见到我男子先是一愣，而后扯了扯苍白的嘴角。
“是神婆让你来找我的吗？”
“不！”我摇头，“但也许我可以帮你。”
“你……”
男子上下打量着我，脸上尽是难以置信。
“我是她的徒弟。”我随口撒了一个慌。
就在这个时候，乌云忽然遮住了太阳。
原本晴朗的天气，瞬间阴沉下来。
“天又要黑了！”
男子颤着声音说了这么一句，瞳仁不断的收缩起来。
鼻涕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忽然，四个人抬着一架空轿子走了过来。
“老爷，该回家了。”
男子望了我一眼，径直上了轿子。
轿夫们轻易的抬起轿子，脚步轻快的往前走去。
可走着走着，轿子忽然发出‘嘎吱’一声响，而后整个往下一沉。
搭在轿夫肩膀上的杆子，瞬间弯曲。
与此同时，轿帘被掀开。
一个女子忽然探出头望向我，缓缓的扬起了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