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造化弄人
送走了云阳道长，半夏又领命去安排任务去了。
只有红曲陪在秦笙的身边。
红曲想要说一些笑话逗秦笙开心，可是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闷着头站在秦笙的旁边。
秦笙的心思沉沉的，抬头看了一眼外面之后，继续低着头开始看着那半天都没有翻一页的医术。
后宫之中，只有她和太皇太后。
她本来是乏闷的时候去找太皇太后聊聊天的，可是太皇太后昨日的态度，秦笙也全都看在了眼里。
太皇太后是嫌弃她这么久以来，都没有添上皇家血脉。
之前她以为，只要陛下身上的寒毒清除了，她就有机会怀上小皇子的。
可是陛下身体里的毒清除了之后，已经与她不亲热了……
秦笙的嘴角不禁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来，还真是造物弄人，造化弄人。
又看了半日，还是一本古籍，从清晨到晌午时分，那本古籍一页都不曾被翻开。
秦笙看了下外面仍旧有些毒辣的阳光，她遮住眼睛，往外面瞧了一眼，便淡淡的吩咐用膳。
从昨日到现在，陛下都不曾来过她的韶光殿。
整个殿中还残留着陛下的影子，却已经没有了陛下的身影。
夹起桌上的菜，秦笙突然觉得，或许以后这种孤寂就会是她的常态吧。
师父说了，陛下这种毒，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爱上谁了。
而她，也是那个谁之中的一个。
想着想着，秦笙的眼角滴落了一滴泪下来。
眼泪落在唇角，落在碗里，是咸的，是苦涩的。
吃下了一口饭，秦笙的眼前闪现出陛下平日里用膳的情景。
陛下从来不挑食，不管什么饭菜放在他的面前，他从来都是挨个的夹一遍，然后继续每个菜都挨个的夹一遍。
秦笙也是从陛下夹菜的细节中发现，陛下喜欢吃的菜，他夹的那筷子就比较多。
他若是不喜欢吃的东西，那他夹的那筷子里的菜就比较少。
想着这个，她的嘴角又不自觉的笑了。
端起碗来，她学着百里弦的样子，从离自己最近的菜开始夹，每道菜都夹一筷子，放进嘴边吃起来。
红曲和半夏都是知道她的口味的，所以传来的午膳，都是根据她的喜好来做的。
所以也分不了哪个她爱吃，哪个她不爱吃。
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有的菜秦笙爱吃的多一点，有的菜秦笙她爱吃的少一点。
仅此而已。
红曲和半夏在一旁看着，两个人低着头，谁都没有敢开口说上一句话。
虽然秦笙的那滴眼泪被她们偷偷的看在眼里，可她们两人，没有人敢上前劝说。
……
秦笙在吃了一遍东西之后，虽然并没吃多少，可她还是放下了碗筷，吃饱了，吃不下了。
放下了筷子之后，秦笙抬脚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皇后娘娘是想去哪儿么”？半夏的声音轻轻的传来。
秦笙抬起的脚步突然一顿，她是要去哪？
嗯，好像是有要去的地方。
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丫头，秦笙用着往常的语气回半夏：“你们跟我一同去圣女殿吧……”
第398章 聊家常
许久都没有见过凤冬儿了，也不知道冬儿怎么样了。
不知道几个月没见，冬儿是不是还在责怪她？
想着许多种可能，秦笙带着几个人朝着圣女殿走去。
……
圣女殿里，凤冬儿正带领着圣女们祈福，秦笙便在外面等，等到凤冬儿结束，她才走了过去。
“参见皇后娘娘”，见到秦笙，所有人齐齐的给秦笙行礼。
秦笙端着皇后的姿态，声音沉稳的开了口：“都起来吧”。
圣女们起来之后，纷纷退了下去，留下凤冬儿一人，低着头不去看秦笙。
凤冬儿还是如秦笙离开的时候那般，瘦弱的弱不禁风的样子，她一张脸上已经看不出所有的情绪。
秦笙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你还好么?”
“回皇后娘娘，凤冬儿一切安好”，凤冬儿的语气，还是有一些过于平淡。
秦笙叹了叹气，摆了摆手让红曲和半夏出去。
红曲和半夏走出去之后，顺便关上了房门。
秦笙往凤冬儿的面前走了一步：“冬儿，都已经这么久了，你还因为百里齐的事情责怪我么？”
凤冬儿低垂着头，声音仍旧是平静的冷淡：“凤冬儿不敢”。
秦笙：“……”，她这种态度，这还怎么聊天？
可是想想自己前来的目的，秦笙稳了稳情绪，继续主动开口：“冬儿，我今日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想找你聊聊家常。”
凤冬儿本想继续拒绝，可她抬头时，看到秦笙的一脸憔悴，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点了点头：“皇后娘娘随我来吧。”
大殿里不是谈天的地方，凤冬儿把秦笙带了出去，就在圣殿旁边的花园里。
渐渐地入了秋，花园里有些花儿已经凋零了，还有一些花儿开的正好看。
秦笙的眼眸随着那凋零的花瓣有些失落，凤冬儿见她今日似乎有些不对。
也不知道秦笙怎么了，凤冬儿沉了沉眸子，还是低低的问了出口：“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秦笙看到凤冬儿眼底的关切，她笑了笑：“没什么，咱们说说你吧，你是不是喜欢百里齐？你若是喜欢他，我想办法给你们撮合撮合。”
凤冬儿把头埋的更低了，她声若蚊蝇，似乎还有一丝绝望：“可是，圣神女是一生都不能嫁人的。”
既然从小就顶着圣神女的身份，那圣神女一生不能嫁人的祖制，她是从小就知道的。
秦笙看着凤冬儿那认真的模样，她的嘴角动了动：“这个，我来想办法，你只需告诉我，你想不想嫁给他？”
秦笙的声音很是认真，而又坚定，凤冬儿抬头的时候，直直的碰上了她的目光。
微微有些躲闪，凤冬儿低头默认。
秦笙看着凤冬儿的样子，猜测她心里是默认了，是想要嫁给百里齐的。
可是秦笙还是怕会错了意。
她只能继续直接开口询问：“所以，你直接回答我，你想嫁给百里齐么？”
凤冬儿咬着唇，点了点头。
“可是——”，可是凤冬儿还是怕自己的圣神女身份，会有很大的阻碍。
又或者，她不是圣神女，大王爷也未必想娶她吧？
第399章 放她自由
如果之前是在猜测凤冬儿的心意，那么此时的秦笙，已经确切的知道了凤冬儿的心意。
既然凤冬儿心里喜欢百里齐，秦笙便铁了心的准备促成这桩亲事。
毕竟百里齐他不能对不起凤冬儿，就算她是有一些私心，可毕竟凤冬儿是她的表妹，她不能坐视不管。
凤冬儿的话还是很少，秦笙本来心情也不怎么好，随便说几句话，便离开了。
这一来一回的路上，秦笙全当是吃多了消消食，全当是无聊了看看风景。
可眼下，她该怎么做，才能让凤冬儿嫁给百里齐呢？
这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要去掉凤冬儿圣神女的身份。
这一条，怕是比较难办。
想着想着，秦笙苦恼了。
她苦着一张脸低低的走在路上。
不知不觉的，她抬头发现自己走到了御书房的方向。
在御书房外顿了许久，秦笙还是抬步走了进去。
陛下还在批阅奏折，小太监通传了一遍之后，秦笙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秦笙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臣妾参见陛下。”
百里弦将手中的奏折放下，他如繁星皓月的眼眸看着秦笙：“皇后此时来找朕，所谓何事？”
秦笙想了一下，复又行了个礼：“臣妾今日来，是来找陛下兑换承诺的。”
百里弦剑眉微蹙，不禁思索，他需要兑换的是什么承诺？
关于秦笙的记忆，在他的脑袋里不复存在，所以那些承诺，他也并不记得。
秦笙继续一幅贤良端庄的模样，她抬眼看了下总管公公。
总管公公得到陛下的授意之后，把御书房里的所有太监宫女全都打发了出去。
秦笙这才从地上起身。
她如猫儿一般的眼睛，皎洁的看着百里弦：“陛下曾经答应过臣妾，会将凤冬儿赐婚给大王爷，今日臣妾来，就是想要陛下兑换这个承诺。”
百里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听到秦笙提及大王爷百里齐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就怒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生气，总之，他感觉这里面一定是有事情。
眉头紧蹙，百里弦冷凝的声音飘在秦笙的耳边：“给大王爷赐婚，为何皇后如此的上心？”
秦笙心里一沉，难道是陛下想起了什么？
她抬眼看百里弦时，看到的更多的是他的疑惑。
想着陛下或许并未想起来过去关于她的种种，她便胆子大了些：“凤冬儿，是臣妾的表妹。陛下也是知道的，大王爷与她早已有了夫妻之实。”
所以这婚，是一定要赐的。
百里弦的眼睛，仍旧直直的放在秦笙的脸上，似是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情绪。
看到秦笙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他继续追问：“凤冬儿她可是圣神女，朕怎么可能给圣神女赐婚。”
“她并不是——”
秦笙咬了咬唇：“若按照典籍记载，圣神女也就只能是我了，凤冬儿不过就是一名普通的女子。既然是普通的女子，请陛下放她自由。”
百里弦忘了秦笙，自然也忘了秦笙圣神女的身份。
在听到秦笙说她是圣神女的时候，他脊背突然一僵……
第400章 大胆！
百里弦怎么也没想到，倾身竟然是圣神女。
怎么可能呢？！
他不信。
秦笙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怀疑，她直视着百里弦的眼眸：“陛下在娶臣妾之前，就已经知道臣妾是圣神女，可陛下还是娶了我。如今陛下知道凤冬儿并不是真正的圣神女，为什么就不能放了她？”
“朕说不行，就是不行”，百里弦的声音，夹杂着丝丝的怒气，朝着秦笙逼过来。
秦笙虽然感觉到了来自强者的威压，可她并不惧怕。
她继续直视着百里弦的眼睛，继续把想要说的话说出来：“陛下曾经还说过可以，那是不是就是可以。”
“你——”！
百里弦气的话都说不出，没想到他的皇后是圣神女就罢了，他更没想到的是他的皇后敢跟他叫板。
看着秦笙那一点都不愿意服软的样子，百里弦往外面喊了一句：“来人，送皇后回韶光殿”！
立即就有小公公前来请秦笙出去。
在小公公的面前，秦笙收回了自己咄咄逼人的样子，她欠了欠身，直接退了下去。
陛下今日不答应，她就等明日再来问，明日若还不答应，她就问到陛下答应为止。
反正陛下都已经想不起来她了，也不会再爱上她了。她还留着自己的端庄给谁看。
……
秦笙回到韶光殿之后，直接把自己关了起来，谁都不要见，也不吃，也不喝。
外面的红曲和半夏都吓坏了。
可谁都不知道怎么办。
隔着门，外面的人劝了很久，秦笙还是不开们，急的红曲和半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两人没有办法，红曲便想着先去找千夜大人，看能不能让千夜大人劝陛下，让陛下过来看看皇后娘娘？
红曲喊来千夜的时候，千夜并没有喊去打扰陛下。
虽然陛下并没有忘记他，可陛下自从体内的毒被清除之后，对千夜的态度也是冷淡了许多。
这让千夜的心里，也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的。
千夜来到秦笙的殿外，拱了拱身子开始对里面的秦笙开口：“皇后娘娘，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您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紧。”
“皇后娘娘，臣有要紧事要禀报，是关于陛下的，要不你听臣说上两句”？
千夜看着殿外候着的那群宫女一眼，那些宫女自动的退了出去。
只留下红曲和半夏。
想着红曲和半夏也知道情况，千夜只能在门外继续开了口：“皇后娘娘，您也知道，陛下是中毒了，并不是有意疏远你。
您心里不痛快，陛下心中也不痛快。再说这个毒，既然是毒，那就一定有法子解开的，您又何必伤着自己的身子——”
看着平日里话很少的千夜，在努力的发挥着自己的口才说服秦笙用膳，红曲都突然觉得有些不忍心。
毕竟千夜大人在做这些的时候，一定也是在心中突破自我的吧？
也不知道千夜说的那句话，说到秦笙的心坎里了。在众人仍旧一筹莫展的时候，听到房间里秦笙的声音传了出来：“传膳吧。”
秦笙这边愿意吃饭了，千夜转身匆匆的离开了，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第401章
走进御书房之后，千夜直直的跪了下来。
一双眼睛停留在奏折中，头也没抬的百里弦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什么事？”
千夜低着头，他知道这些话不该他说。
可是陛下和皇后娘娘两人，谁都不肯主动低头，千夜只能他自己先开了口：“皇后娘娘她……”
等了许久，百里弦也没等到千夜继续说出来的话，他抬头看着千夜：“她怎么了？”
千夜又跪了下去：“臣知道自己不该妄言，可是臣实在是怕日后陛下想起来今日种种，会觉得遗憾，所以臣不得不说——”。
千夜一口气的话还没说完，又被百里弦打断了：“挑重点说，别那么多铺垫。”
“是”！千夜的胆子又大了一些：“陛下曾经对皇后，性命都可以为她不要。如今突然对她冷漠，皇后娘娘定然是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来与陛下叫板。
皇后娘娘那么做，大概是为了让陛下多在乎她一些吧。”
千夜想着，皇后娘娘先是来和陛下吵架，然后又要绝食，一定是想让陛下关心她。
……
听千夜这么一说，百里弦的心中一顿。
虽然他心中并不记得秦笙了，可是所有人的言词，都在告诉他，他曾经十分的宠爱这个皇后。
单单是后宫只有她一人，就足见他曾经对皇后的喜爱程度了。
今日在早朝上，那群老家伙又在说皇后无子这件事。
在那群人力谏他纳妃的时候，百里弦明显的能感受到自己心里的抗拒。
可是，他怎么的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
偏偏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
旁人都能记得的关于他最重要的人，偏偏在他心里，这个人已经毫无分量。
心意沉沉，百里弦的目光更沉了，他扫了一眼千夜：“知道了，你下去吧。”
千夜领命退了下去。
继续守在御书房的外面。
可他刚走出去，就见陛下也已经跟着走了出来了。
猜测陛下可能是要去看皇后娘娘，千夜跟在陛下的身后，一步一步的跟着。
百里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抬脚直直的朝着韶光殿的方向走去。
虽然皇后今日专程过来气了他一顿，可是看着皇后从御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他似乎就已经不生她气了。
对自己的表现有些生疑，百里弦想着自己或许真的答应过秦笙，要给大王爷和圣神女赐婚呢？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同时想到大王爷和皇后两个人，他的心里就有怒火。
……
心下各种思量，百里弦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韶光殿的外面。
本来他没想要进去，毕竟皇后前脚刚给他添了堵。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抬脚直接走了进去。
红曲和半夏见到陛下来的时候，刚要出声高呼陛下万岁，就被陛下随意的一挥，吓得她们杵在原地，一声都不敢吭。
甚至连跪安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已经给忘记了。
百里弦走进秦笙房间的时候，秦笙正坐在窗户旁边。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她嘴里咬着一支笔，面前放了一张白纸和一本破烂不堪的书。
第402章
秦笙并没有察觉到百里弦走了进来，她正在苦心研究那本古籍。
古籍上的许多文字，不同于现在他们正在用得。
还有那残破的部分，更是需要她耗费很大的心神去猜想。
也不知道秦晋是从哪里得来的这本医术，也不知道是这本医术是不是孤本，还有没有别的一样的？
把书中那些她没见过的草药画在纸上，秦笙认认真真的做着注解。
不知写写画画了多久，秦笙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她整个人都专注在纸上。完全没有在意到房间里还有人。
百里弦站在一旁，浩如星月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
他总觉得此情此景莫名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不行，他一定要想起来。
他逼着自己想起来。
可是再深入的去想的时候，脑袋里就传来了阵阵的疼痛。
一开始这种疼痛，百里弦还是能克制住的。
可是到了后来，他突然就头痛欲裂，如山崩地裂之势。
疼的百里弦动了真气运功调息。
秦笙这才察觉到房间里除了她，还有一人在。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看到百里弦额间豆大的汗珠，秦笙立即朝着他飞奔了过去。
百里弦似乎不受控制的在浑身战栗着。
他很痛苦，却还是在极力的忍耐。
秦笙摸出几根银针，直接扎在他的几处穴位。
可还是没有用。
那几根银针，刚扎进百里弦的穴位里，就被弹飞了出去。
有根针，还险险的从秦笙的脸边飞了出去。
扎着他的睡穴，可那根银针还是一样的被弹了出去。
秦笙没办法，直接伸手去点陛下的死穴。
她的功力并不高，去点内力深厚的陛下的死穴，至多只是能令他昏睡过去。
掌握好力道，秦笙摇了摇牙，点在了百里弦的死穴上。
如她猜测的那般，百里弦被点了死穴之后，直接昏睡了过去。
本来秦笙想把秦笙喊进来，将陛下扶到软塌上。
可是想了一下，秦笙还是就此作罢。
她一个人，咬着牙的将百里弦扶了起来，扶着他躺在了一遍的榻上。
在把陛下放在榻上的时候，秦笙因为抽不出力气，直接被压了下去。
那重重的力道，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
费了很大的力气她才将百里弦推开，她才有了机会给百里弦把脉，他的脉象平稳有力，只是气息有些乱。
秦笙拿出师父给她的丹药，给百里弦喂了下去，她侧身坐在榻沿上，时刻关注百里弦的动静。
百里弦安静的躺在塌上，他俊逸的侧脸此刻略显苍白。
秦笙守在他的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看着他熟睡的样子，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滴落。
不知看了多久，她收回自己的视线，匆忙的跑去翻医术。
她就不信了，她不信就找不到解情毒的办法。
一定有的。
对，藏书阁里的书多，她可以去藏书阁去找。
吩咐了千夜照顾去照顾陛下之后，秦笙带着半夏去了藏书阁。
秦笙也不知道自己在藏书阁里找了多久，总之她翻来覆去的都找不到关于陛下那种情毒的蛛丝马迹。
第403章
生怕会错过一些细节，秦笙也不敢一目十行的去看。
后来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怎么的自己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秦笙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榻上。
“红曲——”
随着一声呼唤，红曲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皇后娘娘，您醒了，要用膳么？”
红曲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笑意，秦笙莫名的看着她：“怎么了这么高兴？”
在疑惑中，突然一道光线打在秦笙的脑海中。
她整个人亮了一分：“是不是半夏找到了？”
红曲摇了摇头。
原来不是啊，秦笙一张精致的脸，顿时昏暗了下来。
不是找到了给陛下解毒的法子，那还有什么可以兴奋的呢。
可红曲的脸上还是挂着欣喜，她本就是藏不住秘密的性子，看到皇后娘娘连猜都不猜，她直接就说了出来：“是陛下将娘娘从藏书阁抱回来的呢！”
秦笙：“……”，百里弦把她抱回来的？
脑海中浮现出陛下那一脸嫌弃的表情，秦笙的心沉了一沉：“陛下有说什么么？”
红曲摇了摇头：“陛下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您送回来，他就走了。”
“哦不”，红曲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陛下把您送回来之后，在房间里还呆了很长时间，才离开的。”
秦笙摆了摆手：“知道了。”
她毕竟还是皇后，陛下在她的房间里呆上一会儿，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秦笙起来之后，红曲已经命人传膳了。
坐在桌前的时候，秦笙突然抬头看了红曲一眼：“半夏呢？”
红曲这才想起来，半夏还在睡觉。她突然一惊：“啊！半夏还在睡懒觉，我去喊她！”
作为一个奴婢，怎么能睡懒觉呢？红曲转身就要去把半夏喊起来。
“不必喊她了，让她睡吧”，秦笙的声音从红曲的身后传来过来。
红曲立即转身回来，等在秦笙的旁边伺候着。
吃了饭之后，秦笙还是要去藏书阁的，藏书阁太多的书，她还有许多都没有找完。
要不是陛下的病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她一定会组织更多的人去找。
可整个韶光殿，也就半夏识的字比较多一些，其他一些宫女太监，几乎都是不识字的。
半夏识的字，也都是秦笙教的。
当初她交红曲和半夏识字，红曲怎么教都教不会，只有半夏还学习了许多。
匆匆的吃了饭，秦笙起身要走：“半夏醒了之后，让她去藏书阁找我。”
看到皇后娘娘要走，红曲立即拦住了她：“娘娘，陛下说您可以不必去藏书阁，那里没有您想要的东西。”
听红曲这么一说，秦笙立即顿住了脚步。
陛下果然智谋超群，连她在想些什么他都知道。
既然藏书阁不能去了，秦笙还是选择把自己关起来。
不过这次她不是把自己关在韶光殿，她是把自己关在了太医院。
太医院首庄茂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秦笙把自己关起来，他只能在门外小声询问：“不知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没有什么吩咐，吩咐下去都不要来打扰本宫”，秦笙的声音透着房门传了出去。
第404章
秦笙把自己关在炼药房里一天一夜都没有出去。
太医院的人谁都不敢去劝。
红曲和半夏看到娘娘一直在捣鼓各种药草，她们也不敢出声。
可是不劝还是不行啊，两个秦笙身边一等贴身宫女互相使了个眼色，最终由半夏先开口。
半夏走到秦笙的旁边：“皇后娘娘您要不先休息一下吧，若是您累坏了，奴婢们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是啊皇后娘娘，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陛下已经不会放过我们的”，半夏随声附和：“您一向都是喜欢奴婢的，难道您忍心看着奴婢被陛下处死么？”
半夏说的还比较含蓄，红曲说的就比较直白一些了。
虽然说出的话是自私怕死的，可对秦笙似乎很受用。
秦笙沉了沉眸子，放下了手中的药草，站了起来：“那好吧，你们吩咐下去，谁都不能动本宫的东西。”
红曲立即应下，匆匆跑到外面去传达皇后娘娘的意思。
——
御书房里，百里弦正拿着笔一边听千夜汇报，一边批阅奏章。
听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抬起了头看向千夜：“你是说皇后把自己关在太医院一天一夜？”
“是”，千夜低声回到。
百里弦突然站了起来：“这种事情，你为何不早说？”
千夜一顿，他，他、他昨日就说了……？
百里弦立即放下了奏折。
可是刚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又回身坐了回去，声音平淡不似方才：“朕知道了。”
百里弦的反应，和千夜第一次汇报时的反应一模一样，一样到千夜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幻视。
当他眨了眨眼睛，发现陛下确实还在批阅奏章的时候，他还是选择站在原处，没有推下去。
许久之后，百里弦的声音传了出来：“还有事？”
“没、没事”，千夜还是不愿意走。
这一次，百里弦头继续没抬：“皇后想做什么，随她去就是了。”
这一次，千夜终于准备退了下去，他低着头拱手道：“是”！
——
秦笙回到韶光殿的时候，躺在卧榻上闭上眼直接睡着了。
醒来之后，她便又匆匆的去了太医院。
一连几日，秦笙都在捣鼓自己的草药。
偶尔有缺少的东西，她就吩咐半夏向庄院首去要。
庄院首本想去瞧瞧秦笙究竟在做什么新鲜的发明，可他还没进去药房就被红曲拦了下来：“庄院首，皇后娘娘吩咐，谁都不得打扰她。”
“是是是”，庄院首立即退了出去。
秦笙终于找到了一些比较适宜病症的药，找出来之后，她按照没味药的药性不同，自己配制了一副药。
为了怕别人做不好，秦笙亲自煎药。
煎了两个时辰的药，秦笙去端给百里弦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陛下似乎长在了御书房一般，平日里不是上朝，就是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
或者就是叫来一些大臣们，在御书房里商讨国家大事。
秦笙走进御书房的时候，百里弦还是在拿着一本奏章在批阅着。
秦笙亲自端了个药丸走到了百里弦的面前，轻声喊了一句：“陛下”。
第405章
百里弦本来在秦笙还在殿外的时候，便知道她已经来了。
只是她突然这么温柔的一句呼唤，让百里弦还是有些乱。
他下意识的从奏折中抬头看着秦笙，看着她手里端着的药：“皇后这是做什么？”
秦笙把药碗放在了百里弦的面前，声音更加的柔弱了一些：“这是臣妾亲自为陛下调配的进补的药，喝了之后滋养身体的。”
能不能解了陛下的情毒，秦笙还不知道。
但是这些药放在一起一定是能强身健体的，这点秦笙可以肯定。
百里弦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端起了药碗喝了下去。
一滴不剩的。
秦笙本以为自己还需要用美人计什么的，或者陛下已经不会动情了，美人计不好使她还可以用别的。
用来骗陛下喝药。
可是她什么都还什么还没开始，百里弦已经把药全喝完了。
百里弦放下药碗的时候，发现秦笙还在发愣。
他沉凝着眸华：“皇后这是什么表情？”
“没、没什么”，秦笙低着头。
她还是想用美人计，看看陛下是个什么反应。
可是美人计该怎么用呢？
要是给陛下跳一支舞吧，她毕竟是皇后，有失大雅。
若是直接……
正不知道怎么办的秦笙，突然看到了一旁的一张古琴。
她立即出声：“臣妾最近学了首安神的曲子，不如臣妾弹奏给陛下听可好？”
“好”，百里弦一双星月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她。
他口中的话同样也是平淡，但是听在秦笙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动人。
秦笙理了理衣摆，认真的坐在古琴旁，想着最近确实在练习一首曲子，便将十指放在琴弦上，低低沉沉的弹奏了起来。
秦笙的琴艺，在京城也是跟她的容貌一样，是非常有名的存在。
可还是比百里弦的琴艺差了几分。
她本不想在陛下面前献丑的，可是没办法，她会的东西，陛下都会，甚至还比她做得好。
当然，只出了她识得一些药理，陛下对这个并无研究。
总不能和陛下说那些草药什么的吧？
所以秦笙便只能弹琴给陛下听了。
不然，还能下棋么？她定然是赢不过陛下的。
……
一曲终了，秦笙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要是陛下觉得不好，她也没办法了。
哪知她根本都没有进入状态的一首曲子，百里弦却许久都没有从曲子里走出来。
看到百里弦心思沉沉的，不知道在想写什么，秦笙也不敢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等到百里弦回过了神，秦笙才敢开口：“陛下，臣妾弹奏的如何？”
沉了沉眸子，百里弦抬眼，星辰灿烂：“这是你自己做的曲子？”
秦笙一怔，陛下怎么会知道这首曲子是她做的？
这明明是她新作的曲子。
百里弦明亮的一双眼眸，直直的看着秦笙。
这首曲子虽然调子新鲜，可是曲风他似乎非常熟悉。
本来是想不到自己为何会有这种熟悉感，可是突然想到他忘了关于秦笙的一切，他便也猜测了个大概。
虽然他已经低下了头准备继续批阅奏章了，可还是听到他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以后你每日都给朕弹奏这首曲子。”
第406章
明明都是不怎么顺畅的曲子，可是陛下既然愿意听，秦笙也愿意谈。
只要陛下肯将她研制的药喝了，让秦笙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
一连几日，秦笙每日都亲自给陛下煎药、送药，给他弹琴看着他喝下去。
可是陛下喝了好几日的药，秦笙给他把脉的时候，并未见到他有任何异常。
到了第八日，秦笙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药了。
把了脉之后，秦笙试探的问着百里弦：“陛下可有感觉到哪里不妥？”
百里弦摇了摇头：“并无。”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秦笙期待的看着百里弦：“那陛下可有想到一些事情”？
百里弦同样也是摇了摇头。
他也并未想到任何事情。
这次，秦笙又一次的失落了。
看来她这个药方，还是不管用的。
既然不管用，秦笙不气不馁的回到了太医院，准备重新研制出新的药方。
可又在太医院里苦思冥想了两日，秦笙配了一些药之后，还是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似乎是缺少了一味药。
但是秦笙就是找不出来缺少了什么。
红曲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可是忍了好多天，红曲终于还是开了口：“娘娘，奴婢听那些话本子里说过，像陛下这种情况，话本子里都是用心爱的人的心头血做药引子的。”
红曲这么一说，半夏在一旁吓得花容失色，她赶紧把红曲拉在了一旁：“别在皇后娘娘面前胡说八道。”
秦笙的脑海中突然闪出一道光。
或许心头血这种东西，真的会有用？
想着任何一种可能的办法，她都要去尝试一下，秦笙从腰间拔起匕首就要往自己的心口方向刺去。
幸好半夏反应极快的拦住了她：“皇后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红曲也慌了，她赶紧去夺秦笙手里的刀：“皇后娘娘，奴婢只是胡乱说话，您不要当真。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胡说八道。娘娘您不要当真啊。”
秦笙本来是没有当真的，可陛下已经不记得她了，她愿意一试。
只不过是取一点心头血，又不是要她的命。
可红曲和半夏将秦笙抱得死死地：“皇后娘娘，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不然奴婢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两个丫环吓得全都失了魂，秦笙没办法，才放弃了这个念头。
心头血是暂时先不取，秦笙还是决定先取一点旁的血做药引吧。
她的血，或许真的可以救陛下呢？
想着这种可能，秦笙冷静的看着那两个异常紧张的人：“好了，不取心头血，你们先把我放开。”
两个贴身宫女在确定秦笙已经没了取血的念头时，红曲和半夏才弱弱的把秦笙放开了。
被放开了之后，秦笙手握着拳头，拿出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划开了一刀。
滴了一点血在那些药里，一起煎。
为了怕陛下发现不妥，秦笙放了一些去味的药材进去。
确定陛下一定不会发现异常，她才放心的去煎药。
煎好的药，秦笙迫不及待的端去给陛下。
在陛下喝药时，秦笙怕自己露出破绽，还特意的和平常一样……
第407章
百里弦还是和平常一样，对秦笙端来的药并没有任何怀疑的直接喝了下去。
但是他却是能感觉到，秦笙今日的目光似乎比往日里热切了许多。
想着今日药的味道与前几日有所不同，百里弦还是什么都没问的，等着秦笙给她弹奏曲子。
连续几日弹奏一个曲子，秦笙的手还是熟练了一些。
只是到了后来，她一曲终了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突然急急的开始弹奏着别的曲子。
那首曲子恢宏激扬，倒不像是一个女子会有的气韵。
秦笙刚波动琴弦，百里弦的心突然沉闷了一下。
他的脑海中随机浮现一个一瞬而逝的场景，在那个场景里，似乎他在琢磨着秦笙在谈的曲子。
再然后这首曲子将他代入了一片虚无之中。
可他，只是有那一瞬间的回忆，那个回忆的场景里，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但是自己趴在窗台上写曲子的感觉，还是深深的烙印到了他的脑海里。
虽然已经是一闪而逝的场景，可百里弦敢肯定的就是，在那间房间里一定还有旁人在。
因为他的耳边响起了两种琴音。
一种是秦笙正在弹奏的声音，另一种应该就是他一闪而过的记忆。
可是直到秦笙一曲终了，百里弦还是没有想起来再多的了。
陛下的眸色一如往常般的静默，秦笙也不知道自己新配置的药好不好用，虽然不想问，可她还是得问一句：“陛下可有想起来什么？”
毕竟那药里有她的血，要是不好用，她也就不用浪费自己的血了。
百里弦如星月的眸子凝视着秦笙，声音清冷的回道：“我看到，我趴在窗台，在写着你刚弹奏的曲子”。
百里弦这么一说，秦笙整个人明显的很是兴奋。
她开心的差点摸不清方向。
但她最后还是稳住了，清了清嗓子，她整个人明显的兴奋的问着百里弦：“那陛下可曾看到，你写这首曲子的时候，我在一旁研磨？”
百里弦摇了摇头。在那个场景里，只有一个窗台，还有窗台外面的玉兰花。
……不对！
百里弦突然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他的窗台外并没有玉兰花，书房也没有。
那那棵玉兰树，是哪里的？
在秦笙正失落的时候，百里弦淡淡的声音再次的传入她的耳边：“我是在哪里写的这首曲子？”
秦笙的眼眸一亮，声音里也是掩藏不住的欣喜：“在将军府，在臣妾的偏殿里，陛下可是又记得了些什么？”
百里弦还是摇了摇头：“别的不曾记得，只是记得还有一颗开满玉兰花的玉兰树。”
虽然陛下只是记得了玉兰树，可秦笙还是十分开心的。
毕竟陛下已经是开始想起来了些不是么，那看来她这个药方还是管用的。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一定能让陛下想起来的。
秦笙过于兴奋，但是看到百里弦有些疲累的神色时，她还是欠了欠身：“陛下您近日辛苦了，您休息一下吧。”
百里弦这次没有拒绝秦笙的提议，他走到了软塌前斜躺了下来：“那就有劳皇后再为朕弹奏一曲了。”
第408章
又是一连几日，百里弦每日都喝着秦笙给的药。
秦笙严令禁止红曲和半夏向任何人说到她的药方，所以没有人知道那药的药引是需要她的血。
得知了皇后圣神女的身份，红曲和半夏更加的不敢乱说了。
毕竟这种事情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对皇后娘娘来说，那就是致命的把柄落在了别人身上。
接连几日百里弦还是什么都没有想出来什么，可是当他看向秦笙的时候，发现皇后的脸色却是一日都比一日差。
秦笙唇白无血色的看着百里弦，她期待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迫切：“陛下可有想到什么了？”
她问的是每日都会重复的话，回答她的却也是百里弦一如既往的摇着头。
想着是不是哪里除了问题，秦笙心力交瘁就有些不稳。
虽然身体只是一瞬间的晃了一下，可是她的动作还是被百里弦察觉到了。
百里弦突然感觉自己心中一紧。
接着他长睫微垂开始思考着自己的心思，他这是在紧张皇后？
是的，就是紧张。
百里弦的眉眼越蹙越深，皇后只是看着有些不适，他就已经如此紧张了？
在自己细微的反应里，百里弦也是猜测的出自己应该是十分在意皇后的。
只是他给忘了。
……
殿中的气氛一阵的怪异，正当秦笙想开口打断这种怪异的时候，总管公公来报，说是大王爷求见。
百里弦本来想让大王爷进来的，可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脱口而出：“让他去御书房等朕。”
总管公公离开时，百里弦看了秦笙一眼，也抬脚走了出去。
只是在与秦笙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场景。
在那个场景里，秦笙身上多处是血。
在百里弦正欲细细思量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另外一种场景。
那似乎是在冷宫里，秦笙娇嫩的脸上被划开了很长的一道伤口。
伤口上全是血。
触目惊心的刺痛着他的心。
百里弦下意识的转身，摸在了秦笙的脸上。
秦笙下意识的一愣。
近来她不主动就从来没碰过她的陛下，怎么突然就那么轻柔的摸她的脸？
秦笙怔住了一瞬，又是欣喜若狂：“陛下，您是不是都记起来了？”
百里弦还是摇了摇头。
但在秦笙绝望的视线里，百里弦继续柔声的说到：“我好像看到，你受伤了。”
他看到……
秦笙立即反应了过来百里弦在说些什么，她整个人彻底的兴奋了起来。
陛下想起来了，陛下想起来她了！
虽然只是想起来一点点，可这是很好的开始！
心中太过激动，秦笙的身子又是一个不稳。
这一次，百里弦反应极快的扶住了她，他的声音轻抚过秦笙的耳边：“皇后这些天劳累了，就在朕这里歇下吧。”
秦笙屈了屈膝：“谢陛下”。
百里弦看了秦笙一眼，便抬脚走了出去。
百里弦走出去之后，秦笙突然脸色一变，晕倒了过去。
走进来伺候的红曲，一进去就看到皇后娘娘躺在地上，她吓得惊呼：“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第409章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红曲的声音很大，她的声音还没落下来的时候，便感觉一阵风从身后袭来。
一眨眼的瞬间，红曲看到陛下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怀里正抱着皇后娘娘。
红曲手忙脚乱的，想着皇后娘娘不会是失血过多，出了什么意外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红曲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了下来。
百里弦十分紧张的大声对着外面喊了一句：“太医——快传太医——”
千夜匆匆进来看了一眼，便脚步飞快的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太医来了之后，给秦笙诊了个脉。
怕自己弄错，太医又给秦笙把了一遍脉。
虽然有些不敢置信，可太医还是不敢有所隐瞒：“皇后娘娘是血气不足才导致的昏迷，老臣给娘娘开几副补气血的药，吃了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百里弦听到秦笙是气血不足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气息沉了又沉：“这个气血不足，是何种原因导致的？”
“这个……”，太医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可太医还是不敢隐瞒，他只能照实情说道：“女人的气血不足，许多种原因都有可能导致这些病症。想来皇后娘娘应该是近日太过操劳了，突然又急火攻心，才会导致的昏迷。”
太医的这个理由，也能够令人信服。
百里弦想着或许是近日秦笙为了他，才将自己累着的，他又是一阵心疼。
……
秦笙沉沉的睡了一觉，梦中她梦见自己四处都找不到陛下的踪迹。
任她将整个世界都翻得天翻地覆，可就是不见陛下的影子。
“百里弦……”，她虚弱的喊着这个名字：“你在哪？你出来……”
梦中还是她一个空空的世界，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只是后来，她感觉有一双手在牵引着自己，在慢慢的牵着自己往外走。
她渐渐的走出了那个世界，慢慢的……
眼睛疲累的掀开时，秦笙便看到自己的双手正牵着百里弦的手。
而他也正用着一双黑色的瞳孔看着她。
“陛下……”，她就要起身。
百里弦轻轻地按住了她：“皇后先躺着吧。”
虽然让秦笙躺着，可百里弦还是将她扶起来。
扶她起来之后，他端着药碗给她喂药。
那送到嘴里的药，秦笙一口一口的喝着。百里弦认认真真的一勺一勺的喂着。
秦笙的嘴角沾了点药，他伸手就为她擦掉。
可是百里弦的手刚碰到秦笙的嘴角，他突然又觉得这种场景似乎也十分的熟悉。
他似乎，曾经也是如此这般的喂过秦笙药。
她曾经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伤的动都动不了，他就坐在榻沿，一勺一勺的喂着她药？
顺着这条线索，百里弦就不停地细细的往下想去。
可是越想，他越是感觉头有点疼。
从慢慢的疼痛，变成了越来越疼。
疼到最后，百里弦差点昏迷了，过去。
幸好他将药碗放了下去，不然碗里的药或许还会撒在秦笙身上。
用真气压制住身体的不适，却有大量的记忆涌入百里弦的脑海中。
第410章
看到百里弦痛苦的样子，秦笙立即伸手点了百里弦的几处穴道。
可她软绵绵的力道，点在内力深厚的百里弦身上，似乎一点用都没有。
秦笙正焦急的看着百里弦，正要去摸她的银针给陛下扎针，可是她刚起身准备下去的时候，手腕突然一紧。
百里弦抓住了她的手。
在秦笙下意识的看向百里弦的时候，便见眼前的男子，一双星辰皓月的目光里，写满了不高兴。
他的声音也是不悦的质问秦笙：“你给朕吃的那些药里，都掺了些什么？”
遇上陛下少有的狠狠的目光，秦笙的心一紧，用什么，也不能说吧。
这要是说了以后，陛下再也不肯喝药的怎么办。
不能说，一定不能说。
秦笙打定了主意的闭口不提这个事。
可是她不提，似乎并不代表陛下不会去想。
百里弦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就掀起了她的衣袖：“这个是怎么回事？”
秦笙看着那个被半夏包扎的太过夸张的白布，心里立即给自己找好了理由：“臣妾不小心伤了胳膊，都是她们大惊小怪的，非要给臣妾包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臣妾胳膊断了呢。”
百里弦冷冷的哼了哼：“韶光殿的那些奴才，那么多人都还能令皇后伤着，全都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
五十……
吓得秦笙心甘乱颤，那些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怎么能禁得住这五十大板的威力。
这要是给打下去，她宫里的宫女们估计得死伤大半。
“陛下，这是臣妾自己不小心伤的，怎么能怪旁人呢”，秦笙赶紧想办法给大家求情。
可是百里弦似乎就没有放过那些人的意思：“皇后身上有任何伤，都是那群狗奴才护主不利，今日我不教训他们，若以后皇后要是还有别的伤怎么办。”
秦笙绝望的抬眼看着突然杀伐果断的陛下，陛下怎么能……
不行，陛下不能惩罚她韶光殿的人。
“陛下~~”，秦笙的声音变得柔弱了起来：“真的是臣妾自己不小心划伤的，陛下要是责怪，就责怪臣妾吧。”
“你以为朕不怪你”？一个清冷的声音，冷冷的传入秦笙的耳朵里。
突然的一阵寒凉，让她觉得事情好像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好像……
看到陛下那熟悉的目光，秦笙有些不敢确定的询问：“陛下可是想到了什么？”
百里弦整个人的气息，越来越寒凉。
他没有回答秦笙，却是多了一道询问：“那皇后不如跟朕说说，你是怎么能把自己伤成这样的？”
这个……，这个秦笙没法说啊。
这不就是划开一道伤口，放点血这样简单的么？
可是秦笙怕说出去之后，陛下再也不愿意喝药了啊。
眼波流转，秦笙已经在想着应对的策略了。
只是还没想起来之前，她又听到了陛下威胁的声音：“若是你不愿意说实话，那韶光殿里每一个伺候的人，谁都逃脱不了责罚。”
“……”，秦笙忍了忍，忍了又忍，她还是在想着，如何才能将这一关给蒙混了过去？
第411章
百里弦的目光越来越深沉，深沉到秦笙心里突然一顿。
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他不高兴的时候就是这种沉闷闷的气息。
低着头，秦笙的声音弱弱的有些让人听不太清楚：“其实也没有什么了，只是一点血而已，再说我血很多呢，不差这一点”。
百里弦的目光还是深沉的可怕，吓得秦笙觉得她要是再不说些什么，陛下可能会把她的人全都给拉出去砍了。
“不怪韶光殿的那些人，他们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这时候，还是将所有人都摘干净了再说。
不然以陛下的性子，难免不会跟谁算账。
百里弦这才不情不愿的打消了惩罚那些太监和宫女的想法。
他觉得，自己最该惩罚的人，应该就是眼前人。
“以后不许伤害自己了，听到没有”？他的声音，带着威慑的力度传入秦笙的耳朵里。
吓得秦笙浑身一颤，立即做下保证：“不会，不会了，臣妾再也不会伤害自己了，以后我都会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
秦笙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来。
对她来说，只要是陛下的关系，即便他生气的样子，她都觉得十分的享受。
百里弦是没有想到，被人骂了还有人开心的。
秦笙突然感觉陛下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她抬起头期待的看着百里弦：“陛下，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百里弦目光沉凝的看了秦笙一眼，在秦笙期待的目光中，他点了点头：“一点点。”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够秦笙整个人都已经兴奋到不行了。
她开心的整张脸上都笑颜如花的，心中一激动，她突然就将百里弦抱在了怀中：“陛下，你真的想起来了？你都想起来什么了？”
和她的兴奋截然相反的，是百里弦整个人的冷静。
他冷冷的任由秦笙将自己抱着，也不推开她，也没有主动将她抱起来。
在秦笙兴奋的劲头过了一些之后，百里弦才又冷冷的继续开口：“不许伤害自己，不然我会生气的。”
“嗯嗯嗯”，秦笙点头如捣蒜，只要陛下能想起来她，让她做什么她都可以。
可是……
不取她的血，那陛下还怎么恢复记忆？
眼波流转，秦笙已经在脑海中想象着该如何取自己的血了。
要不，她下次取血的时候，就不要划破自己身上的伤口了，直接用针扎算了。
那样伤口会比较小，以她身体的回复程度，在陛下还未发现之前，她已经好了。
正在想着各种办法的秦笙，突然听到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了过来：“别妄想着用一些乱七八糟的办法，朕只要发现一次，会直接把韶光殿伺候的人全都杀了。”
秦笙：“……”，这么狠的？
从来不知道，陛下竟然是如此杀伐果断的秦笙，吓得赶紧收回自己心中的小九九。
然后她就开始在心里掂量着，究竟是陛下重要，还是韶光殿的那群人重要？
掂量了一圈，好吧，她承认，还是人命比较重要一些。
更何况，那还不是一个人的人命，是一群人的人命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