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操作
杨连的想法是这样的。
如果是钝器的话，用盾牌直接敲打对方，效果也不错。根本没有必要特意准备一根棍子，白白浪费自己的一只手。
他问道：“你这个魔法武器的作用，真的只是硬和重吗？这不可能吧？”
法西里好半天劲儿才拔出来，回道：“确实是的，你猜的没错。魔法武器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可以将其中的魔力发射出去。因为里面储存了相当的魔力，所以也就变得重了不少。那么，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底细了，攻上来吧！”
杨连攻了上去，他没有特定的攻击套路，只是用本能的方法攻击。这一次，他选择了用手抓住这根棒子。
他的速度着实之快，再次只消得一瞬间，就闪烁到了法西里的面前。法西里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杨连再伸手一抓，抓住法西里手中的棒子。
棒子摸起来很冰，不知道什么原理，并且感觉摸起来像个瓷板，很光滑，没有寻常木棒表面那么粗糙。
法西里这下子倒是反应了过来，他另一只一拳打上杨连的腹部。杨连一个腹部收缩，就在法西里出拳的一瞬间，给了杨连一个十分好的抢夺时机。
他腹部与腰部向后弯曲之后，并没有将身体摆正过来，而是借势抓着法西里手中的棍子向后一倒。
法西里暗道不妙，手中的棍子光芒愈加强烈。杨连意识到，这也许就是他所说的，将要把魔法发射出去的前兆。于是，他立刻松开棒子，来了个向后躬身180度，再顺势几个后空翻跳到了安全的地方。
“啪啪啪！”法西里连拍了三声手掌，表示了对杨连身手的肯定。
他继续说道：“我刚刚并没有将所有的魔力都释放出去，只是使用了一点点。这也是魔法武器的一项优势，可以自由控制发射的魔力量。即使刚刚那发中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一番交手之后，杨连大约是确定了。这个法西里压根就不是近身作战的好手，纯粹是担任了辅助的作用。
然后他很奇怪的事情是，既然法西里说，自己的魔法附魔是不能离手的，又是怎么给其他人附魔的呢？便如是问道：“你的附魔究竟是怎么给别人使用的？不是离手了，就没有用了吗？”
法西里一边拿出了满是鸡屎味的蓝色小瓶子，笑道：“这就需要这种魔法粉尘了！要是将这种粉尘涂抹在道具上面，附魔的时间就可以持久，也不需要让道具一直和我不离身。”
这场比试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结束了的。杨连的认知中，法西里的实战经验以及搏斗能力十分的差。
他刚刚与法西里的交战手法，只是无脑的莽夫打法。但他真正擅长的，却是游记打法。简单来说，就是绕着敌人转圈圈，让敌人摸不着头脑。这种打法，杨连确信，法西里是无法应对的。
虽然这么想着，但法西里应该还是保留了一手的。就在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法西里曾经硬接了他一脚，而毫发无损。那一定是因为，他有什么防身的魔法或是道具。但他迟迟没有说明，也就说明那种能力的重要性，自己不便过多的干涩。
下午期间，天还没黑，维纳斯又来串门来了。每次她一来，杨连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一看她究竟又没没有穿裤子。
今天的她，穿着黑色的短皮裙，黑色的短袖上衣。这一袭装束，简直时髦到不行。
她一敲门，杨连将门一打开。然后在打开的一瞬间，装作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来了个平地摔。
他的头重重的摔在了维纳斯的脚下，他一边摸着头看着正上方，一边懊恼的说道：“哎呀!我真是不小心，又不小心摔倒了！”
就这样，他看见了她皮裤下的景色，里面确实是没有的。
维纳斯一拍他的肩膀，本来是想拍他脑袋的，怎奈何自己身高不够，只好拍了肩膀。倒不是觉得，杨连刚刚摔到了头有多大的问题。
她说道：“要不要和我去逛逛街？”
“逛逛街？”杨连又是很没见识的问道：“逛逛街是什么？”
维纳斯解释道：“逛逛街就是去街上玩呀！”
他恍然大悟道：“喔！原来这就是逛街啊！”
维纳斯是有目标的，并不是漫无目的的逛街。她决定带着杨连，去一家餐馆吃饭。
路上的时候，杨连突然好奇，问道：“你为什么总是不穿裤子呀？是有什么癖好吗?”
维纳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等了一会儿，杨连果真明白了为什么。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维纳斯将双腿岔开了那么几公分，然后微微下蹲。要不是有心人，根本分不出她此刻是蹲着的，还是站着的。杨连总算见识到了这种绝活。
就在大约十余秒后，身下留下了一滩淡黄色的液体。维纳斯拍拍屁股，笑道：“我完事儿了，我们走！”
在杨连惊呆了的目光下，她大摇大摆的蹦蹦跳跳了起来。
那家餐厅算不上有多高档，甚至可以说是档次很低。
她说：“管它呢，反正味道都差不多。虽然有人说这种的地方不卫生，但还是管它呢！反正我就这么烂命一条，毒死了也无所谓！”
杨连也不知道说她是过于悲观，还是过于乐观豁达。但总的来说，还是觉得挺有趣儿的。
他们点了两个蛋糕，蛋糕的卖相一般。只不过是简单的一层奶油，然后配上一块面包。
但维纳斯吃的津津有味，杨连倒是觉得不是很好吃。
这个时候，杨连又在想。不知道该说这个名叫维纳斯的女孩是个无趣的人，还是说她是个人生处处是乐趣的人。反正，她的某些乐趣，杨连是无法理解的。
很快，维纳斯吃了个精光。然后将眼睛瞟向了杨连的盘子中。
老实说，不常吃奶油的人，总是会觉得吃奶油油腻，并且胃会很难受。杨连正是这样的，他将盘子推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黑暗中的
杨连忽的问起维纳斯，说道：“你有什么讨厌的东西吗？我想，是个人应该都会有讨厌的东西吧？”
维纳斯光顾着吃，毫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待到吃完了后，才回道：“当然有啊！是个都都会有讨厌的东西，我当然也是个人咯！”
他看着外面即将暗下去的天，出身的望着外面的景色。
外面是一个个矮小的路灯，里面盛满了煤油。就在不久之前，有一位身穿便服的工作人员，将这些个煤油灯都点亮。登时，街上亮堂了不少。许多人的身后，出现了几个影子。看起来，就像有好几个人的身型重叠在一起似的。
听到维纳斯的回话声，他将头转了过去，看着她的黑发问道：“那你讨厌什么？”
她很没品的打了个饱嗝，说道：“我讨厌一些喜欢怨天尤人的人。他们喜欢认为，自己的能力高底都是因为天赋的原因。然后，又十分喜欢嫉妒那些能力很强的人，并且认为他们的成功，完全是因为天赋的功劳。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能想到的了....”
杨连想了想，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能够反驳或者接下去的话。
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再次前往那个名为爱伦的小说家那里了，需要与维纳斯别过了。
两人心平气和的挥了挥手，就此别过后，他就朝着爱伦家的方向走去了。这一次，也算是和他做个道别，之前也算是和维纳斯做一个道别。因为处处是危险，自己以后不一定能够回去。
爱伦家的门开了。今天的爱伦有些不同，他的身上明显干净了不少。头发也打理了一下，让人感觉耳目一新。
杨连并没有冒昧的问原因，因为这样会让人感觉有基佬的嫌疑，只有基佬才会总关注男人的模样。
爱伦说道：“今天的工作不多，只有一点点....”
杨连点了点头，然后开始了他的工作。花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这之中，也有因为熟练的原因。
当他将那张纸放在爱伦的桌上时，他决定这个时候来个道别。
深吸一口气，说道：“明天我可能不会回来了，所以今天做个道别。”
爱伦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的问道：“有什么事儿吗？需要带薪请假吗？”
杨连摇了摇头，说道：“薪水的话，倒是不用了。只是我接受了一件比较危险的任务，虽说比较危险，但也算的上是造福彼得堡民众的一件事了。”
“哦？”爱伦来了兴致，问道：“什么事情？和我说说！”
杨连如实将他参加的事情说了出去，只是将一些比较需要注意的地方隐藏了起来。
爱伦嘴中喃喃了起来，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之后他才抬起头，对上了杨连的目光，说道：“你说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就是那个无差别杀人的那人。”
杨连解释道：“具体的了解不多。只知道看上去像个精灵，虽然将耳朵隐藏在兜帽之中，但还是能看出长相十分的俊美，这与精灵的特征一样。”
爱伦这才松了口气，想起了上次他想要丢进火炉中的那封信。他起初以为，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了那位同伴的暴露。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搞错了。
他光秃秃的脑袋下，少有的挤出了笑容，嘿嘿笑道：“杨连啊！时间也不早了，快点回去吧！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诶！”应和一声，杨连打开了门，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爱伦并没有立刻将门带上，望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怅然若失。惦记着那位行走在黑夜的刺客说道：“你可千万不要失手啊.....”
....
法西里再次在歌剧院外等待到了克莉斯多，克莉斯多提议道：“我想今天去歌剧院外的广场中唱歌，在哪儿，即使我没有贵族的气质，也能收获到不亚于人们对他们的赞扬！”
法西里劝说道：“这好像不太好吧....我觉得，这几天应该避一避，要不然那人要是再找上来....”
克莉斯多有些不快，将带着蕾丝长手套的手负在身后，高声说道：“我这一辈子，也没获得过多少的赞扬。也就是说，人们的赞扬比我的命更重要。我就是死在了广场，那又有什么关系？”
法西里实在是拗不住，将一个小石子塞入了她的手中，说道：“这个东西，能让你的衣服变得刀枪不入，注意不要让露在外面的肌肤被伤到。”
克莉斯多娇嗔一声，扑在了大叔法西里的怀里，笑道：“我就知道，法西里对我最好了！放心吧，我今天的装束，除了脸部与脖颈处裸露在外，其他的地方全都是遮住的！”
说罢，她在法西里剃掉了胡茬的脸上，重重一吻，留下了个深红的唇印。
法西里愣住了，在他三十年的人生里，还没有女人这样主动的吻过他的脸，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胡茬的原因。
他的耳根红了，这种久违的心动感，让他陶醉不已。
克莉斯多像个芭蕾舞演员一样旋转了一圈，然后拉着法西里的手，飞也似的飞奔向了广场的方向。
刚巧，上一个表演的人表演完毕。克莉斯多三步做两步，提着自己宽大的礼服裙角跳到了中心。惯例，是先来一段自我介绍。
可她并没有自我介绍，她用手指指着台下的法西里，自豪的高声说道：“这位，是我的爱人，法西里男爵！这首歌，是专门为他而唱的！我虽然不是天生的贵族，但现在的我也算是个贵族了！”
人们一边祝福着，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法西里的身上。整理一番的法西里看上去，确实有股绅士风度，大家也没有对他男爵的身份抱有怀疑。
许多的女孩一脸憧憬望着法西里脸上深红的唇印，男人们也有许多人竖起了大拇指笑盈盈的看着他。
他脸上虽然没表现出来，可心里十分的不快。他想，这场歌会的主角应该是克莉斯多，而不是他....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半
彼得堡的夜晚，总是有许多的醉鬼在外面游荡。因为很多的酒馆与餐厅，总是无时无刻不在营业，通宵什么的，也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法西里一杯一杯的将葡萄酒倒满了桌上的酒杯。整个桌上，被他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杯，而且所有的酒杯都被他倒满了。
他已经喝得够多了，在红酒的后劲还没上来之前，他想尽可能的让自己早点醉过去....
就在今天，他接到了光头佬的通知，他说，测试暂时取消，延期一段时间。
之所以会取消，是因为他们的这个案件有了新的进展。
就在昨天晚上，他们抓住了一个刺客。这个刺客明目张胆的实行了暗杀，并且成功暗杀了一位女性。那把飞在空中的匕首，在射中她的颧骨之后，又继续往前飞，最后从她的下颚处飞出。可以说，整个脸部已经被毁掉了。
这个女人，法西里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人的名字叫克莉斯多.米勒....
法西里晃晃悠悠的从酒馆中出来，红酒的后劲让他神志不清，不至于立刻抱头大哭。
路上偶尔也有一些夜归的人们，他们不一定都是醉鬼，也有很多正经人。法西里不慎在走路的时候，撞到了其中的一人，
那人骂骂咧咧的骂道：“哪里来的疯子？”
倒并没有和他计较，法西里无所谓。反正也就被骂一句，也不会少块肉。要是让踢了一脚，那也无所谓，反正也就是疼一会儿，也不会少块肉。
再次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然后又晃晃悠悠的朝着小巷中走去。他的目的地，是克莉斯多的家，那个普通的小屋。
晃了许久，他才到达了她的屋子。她的屋子不大，但有两层，大门的钥匙给了一个给法西里。
屋子里面有很多的房间，其中的一个是克莉斯多的房间。他开了大门后，就径直的走向了她的房间。
看着熟悉的床单，熟悉的枕头，还有熟悉的床垫，他不由自主的一头栽了下去。
他想，要是和往常一样，等个一会儿，她就会从浴室中出来。裹着浴巾，然后换上让人心迷神往的内衣。相拥在一起....
就在前几天，两人的生活产生了异样。她的脸上多出了一道细小的疤痕，总是让他出戏。
每每轻吻之时，他就在想，是该好好的防备一下了...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
在床头，摆有一个花瓶，里面插满了粉红色的茶花。他从中抽出了一株，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花朵伸到了鼻子底下，狠狠的闻了起来。闻着闻着，感觉鼻子深处瘙痒难耐，恨不得将整株茶花都塞进鼻子中。
他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茶花的香气让他清醒了过来。他将茶花放入了嘴中，然后舔了舔，感觉有点苦。也不知道是真苦，还是假的苦。
失神的望着天花板，他又开始思考了起来，他想：别人的掌声与赞扬，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她视若高于生命的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又想起了自己.....
从出生开始，就没有把自己当过人类，而是当做了一头野兽。只要饥饿的时候有食物，即使是同类，也能吞下肚子。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除了填饱肚子，还有什么能比我的生命更重要的呢？
当他与弟弟杰克共同走入繁华的市区的时候。一开始兴奋不已，感觉这里简直是人间天堂。可用不着5分钟，这些美景在他们看来，变得肮脏不堪，甚至是让人唾弃！
他们亲眼看见，一整只火鸡被倒在了门前的垃圾桶中，压根没有动过一口。
不管旁人惊讶与鄙视的目光，二人从垃圾桶中掏出了那只火鸡。现在这只火鸡倒不是完好无损，因为上面已经满是污垢，两人当着街上人的面大快朵颐了起来。
两人吃完后，也不顾别人，就地坐了下去，一边挑着牙缝一边打起了饱嗝。
杰克在吃完后，嚎嚎大哭了起来。法西里赶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这只火鸡不好吃吗？”
杰克摇了摇头，拼命的眨着通红的眼睛，指着街上过往的行人哭诉道：“我原本以为，让我们必须吃人的原因，是因为魔物与天灾，现在我才知道.....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这些有钱人的自私！他们宁愿将这些好吃的食物丢掉，也不肯施舍给我们！”
法西里被他这一语惊醒，可他并不打算奋发图强。因为他不喜欢被人管着，只喜欢自由自在，够用就行。
伴随着杰克少年时期的声音，他不住的叫着妈妈的名字，法西里终于从克莉斯多的床上醒了过来。
他这会儿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刚刚做了个梦，只不过这个梦是真实发生的....
他又想起了那天，杰克吃多了树叶之后，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的情形，他说：“什么时候，我的痛苦才会消失？”
想到这里，法西里抬起了头，他想，自己还有一线希望。
那个预言中的人，不是已经找到了吗？也许要是....让他来将克莉斯多复活，不就好了吗？
越想越起劲儿，他精神抖擞的从床上蹦起。然后奋力的摸起了怀中的兜，摸了好半天，才摸出了一个小符石。嘴中咒语念动，等待着手中的符石与杰克的符石共鸣。
此刻已经深夜，花了好半天，才联络上了杰克。
杰克同样雄浑的声音传来，他问道：“有什么事儿吗？我正在路上。”
法西里激动的都快要哭了出来，他急切的说道：“杰克！快，告诉我那个预言中的人是谁？”
杰克听到他这么急切的语气，意识到了问题。他叹了口气，用沉重的口吻说道：“哥哥，告诉你这个消息，也许会让你失望了...”
“失望？”法西里愣住了，呆呆的盯着那几株粉红色的茶花，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杰克的话很慢，他说：“据我所知，那位老婆婆告诉我们的预言，只有一半是真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新的预言
若干个月之前.....
正当杰克.皮内尔在酒馆的柜台上酣睡之时，他怀中的东西开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这种情况十分的罕见，可以说是压根就没有遇到过。
此时刚过中午两点，客人们大多已经吃饱喝足回去了。他环顾四周，看没有什么人，便钻进了酒馆吧台的里屋去了。
将怀中的东西取出，那是一个乳白色的小瓶子，比手掌要小上不少。正是这个东西，一直在抖动着。
杰克意识到，这个东西，应该出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状况。他连忙用手在乳白色的小瓶子上抚摸了几次，然后化作一阵青烟，溜进了瓶子里面。
依旧是熟悉的房间，看起来弯弯的墙壁，以及黑乎乎的，望不见顶部的天花板，以及...躲在阴影中的蜜汁生物。
杰克抬起了头，紧盯着望不见顶部的天花板。这个瓶子并没有意识，有意识的是上面的这个生物，问题的所在，也就是这个瓶子了。
可是，自从他得到这个法器以来，都没有同那个生物交流过。不是不想交流，而是没办法交流，那个生物压根就不会说话。
他原本是这么以为的，可就在刚刚，那个东西居然说话了。它用虚无缥缈的声音说道：“你就是这件法器的所有人吗？”
这个声音在房间中回荡了起来，足足过了两秒才消失了。
杰克惊讶不已，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从来没有说过话的生物，居然开口说话了。并且，最让他惊讶的，应该是它居然是可以说话的。
他立刻用好奇的语气问道：“你究竟是什么？”
望不到顶的天花板里的东西，杰克压根就看不见。只是能够偶尔看见，从漆黑的部分里探出来的触手。感觉有一点恶心，上面有一个个看起来像是闭上的眼睛的东西。杰克初步认为，那也许是吸盘，只是看起来有点怪。
这个生物并没有故作高深的，像是许多小说中的那样，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它继续用虚无缥缈的声音，只是这次的语调有些慢，像是挤出来的一样。杰克初步认为，也许它表明自己的身份，是一件令它十分痛苦的事情。
它虚无缥缈的声音回荡了起来，它说道：“我叫法兰克.让。就在不久前，实在没有办法，将灵魂寄宿在了这个生物的体内。现在，它的意识已经被我占据了。”
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自豪感，似乎只是在说着家常一样平常。
杰克并没有修习魔法，不了解法兰克是谁，便问道：“法兰克是什么人？”
接下来，法兰克便耐心的讲述了他的故事，他说：“魔女的魔法，将人类转化为巫妖的魔法。确确实实有一个特别大的弊病，问题就在，转化过后的巫妖只是一具能够思考的空壳。他原本的灵魂，早就已经随着转化魔法飘到了外界。我身前的躯壳，现在是一只巫妖。但如你现在所看见的，我的灵魂在这儿。”
巫妖的话，杰克当然是了解的。法兰克所说的，也流传甚广。大家都知道，巫妖只是一具空的躯壳，只是有意识。只是，大家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知道这个说法到底是怎么来的。
不过现在的话，杰克倒是确认了这个说法确实没有问题。
法兰克继续说道：“魔女的所作所为，固然可恶。只是她再可恶，也不过是害了千人万人，加起来最多也就一个小城。但是，某些人却会害了数以千万计的人。”
杰克理所应当的问道：“你说的是什么人？”
法兰克回道：“这种人太多了，加在一起，我都不知道该从谁那儿说起了。只要抓一个，又会连着根，拔起一串的人，我实在不好说。我最多能够说得，是未来将会给以我们毁灭的人。这就要说到那个预言了.....”
说到预言，杰克虎躯一震。原本是将信将疑，一半真一半假的态度，可现在看来，似乎真有其事。胸腔涌出了许多的兴奋感，期待着法兰克所说的预言，正是当年的老婆婆所说的。
法兰克幽幽的说道：“预言中说道，天空中陨落的一块符石，一分为二。这两块符石，分别有两位命中注定人。其中一位，是世界的救世主，能够将亿万的人们从地狱之中拯救出来。另一位是灾星，与救世主相反，他会给予世界毁灭的打击。但是无论如何，在他们得到符石之前，是不会对世界产生什么影响的。”
杰克这下子更加兴奋了，面红耳赤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胸口处放着的那块符石，是决定世界命运的关键。他，也是世界命运的关键！
他也知道，不能随便将这件事告诉法兰克。然后开始问起了一些比较详细的事情，他问道：“那这两块符石，究竟哪一块是救世主的石头，哪一块是带来灾难的石头？还有，这个预言是从哪儿来的？”
法兰克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如实回道：“这个预言很早就有，是古老的精灵的预言。只是大多数人不相信，在我生前的时候，以及灵魂游荡在外的时候，我见识了许多人和事。大概推断，这个预言确实没有错。至于哪一块是好的石头，哪一块是不好的石头，没人说得清。因为我压根就没有见过那种的符石，如果要问的话，也就只能去问现今符石的拥有者了。”
杰克听了一通后，意识到了问题，他问道：“也就是说，这个预言指的人是精灵，而不是人类，对不对？”
法兰克只是回道：“这不好说，这个预言本身来说，是精灵的语言。也许在他们的语言之中，精灵和人类都是指代着人。这种的影响，不是很好分辨。”
“那么，这个预言又是从哪位精灵的口中得知的呢？”杰克继续追问到。
法兰克表示并不知道，并说道：“如果要想知道的话就前往南方，那儿是精灵主要的聚集地....”
第一百三十章 海岸
法西里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着，焦急又细心听完了杰克所有的陈述，开始思考了起来。
显然，他在思考的问题是，杰克找到的这个天选之人究竟是救世主还是灾星？
杰克明确的表示了，他也不能确定哪一个是真正的救世主。也就是说，法西里有可能在救了克莉斯多的同时，还会给世界带来毁灭。
不...也许连克莉斯多都救不了？这也是个问题，救世主究竟拥有什么样的能力，还没有人确定。从老婆婆与精灵的预言中听到的只言片语，也没有什么线索。
法西里吸了口气，对着符石那边的杰克说道：“既然你的意思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是打算将符石交给预言中的人，还是不交给他？”
杰克那边传来了与法兰克听起来差不多的声音，他说道：“我想，你应该是能够明白的。我遇到了那个人之后，并没有将符石交于给他，而是选择去往你那边，先寻找预言中的人有关的那人。我的态度很明确了，我是打算找出两位预言之人，然后在分辨出两人的善恶之后，再交给一方。”
法西里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回道：“那好吧...这样听来也不错。”
符石那边，杰克突然一个精神抖擞，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你为什么要问我符石的事情，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法西里的唉声叹气从来没停过，是个人都该意识到问题了。
法西里看了看床头的茶花，说道：“我心爱的女人就在昨天...死了。我想要用预言的力量，将她救活。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比起我个人的幸福，世界上所有的人幸福才应该是最重要的。”
杰克的语气轻松不已，并且给法西里带来了个好消息，他笑道：“原来就是这件事？这件事情，我有办法！”
.....
杨连再次与光头对视着，两人再次坐在原先拷问的房间。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被拷问的对象。
光头将手往身下一摸，抽出一根黄瓜，然后放至了那个有着手掌印的黑盒子。
“咔嚓”一声过后，黄瓜被切成了几段，然后他顺手就把一段放入了嘴中，嚼了起来。
杨连看见这个黑盒子，止不住好奇的问道：“我还是好奇，你上次用这个黑盒子来拷问我，究竟意义何在？”
老实说，杨连还是觉得这个光头十分的莫名其妙，从刚见面的时候就是这么认为的。
光头嚼完了一段黄瓜之后，故作高深的说道：“用痛苦来拷问人，是用来看出一个人的本性。可是问题在这儿，为了国家，为了他人付出的人，并没有必要拼上自己的性命。如果为了拯救别人，必定牺牲自己的话，未免对救人的人太过不公平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我常常勉励我的部下，要是任务失败的话，就撤离，以自己的安全为首。我测试你的，并不是你能为国家牺牲多少，而是测试你在看见他人痛苦的时候，能够为他人做多少。”
“可是，我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吧....”杨连有些无耐的说道。
光头瘫了摊手，说道：“这也没有办法，你不愿意为他人牺牲的话，他人也会找上门来，让你为了他人牺牲。而且，你也许还无法拒绝，是不是？”
杨连挠了挠头，回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的。不过，这好像和你那个测试没什么关系吧？那我的测试究竟是通过了，还是没通过?”
光头笑了笑，说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没有通过的。可是，为了当前的局势，我们不得不让你通过...”
“这是什么意思？”
光头一边用手指指着南方，一边死死的盯着杨连的眼珠子，说道：“在南方，有一位我们的干部。她是一位东方人，与你一样。东方人实在是太过稀有，在我们的人里面，只有她那么一位。可是问题就在这儿，无论你做了什么，都很有可能会被人误以为是我们的那位干部做的。所以，我们要严格控制住你的行动。不知道你能够理解吗？”
杨连摇了摇头，回道：“不理解，仅仅只是因为我们都是东方人？”
光头再次笑笑，脸上那道巨大的伤疤抖动了起来。他再次将手指指向了东方向，说道：“你知道在这个年代，东方人在我们看来，是什么样的人吗?”
“不知道。”杨连依旧是摇了摇头。
光头也差不多能料到了，解释了起来，说道：“东方人到达西方，据我所知，有两种办法。其一，是通过呼伦大草原。草原很凶险，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通过。”
“我确实是穿过了那个大草原，有什么问题吗？”杨连盯着他疑惑的问道。
光头回道：“问题就在这里，你是从大草原穿过这一点，是真是假我先不论，就说....别人会相信吗？”
“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相信。”
“大部分的人都不会信的，因为，还有一条路是能够十分安全的从东方来的。在大多数人眼里看来，你是用的第二种办法来的。”
“什么办法？”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东方大陆与西方大陆是一个完整的整体。那么这个整体的四周，是什么？”
“是什么？”
“是海呀！你想过没有，在海岸的地方，会存在草原这种东西的吗？”
“喔....我不是很懂，海岸和草原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据我所知，草原确实凶险。可在海边，气候不同了，草原自然就消失了，变成了金黄的沙滩。这一片的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大多数东方人，都是通过这个路线到达西方的。”
“喔...那这和我是东方人有什么关系？”杨连再次问道。
光头站了起来，吐出一口浊气，差点就要吼了出来，说道：“问题就在，海岸的防线在东方！东方，是兽人们主要的聚集地。这条路，是由兽人把关的，所有东方人或多或少都与兽人有关系！懂了吗？”
第一百三十一章 准备完毕
大概是懂了，差不多意思是，杨连正在被人监视着。而且，甚至可能无时无刻不在被人监视着。
这些题外话谈完后，开始谈起了正事。
光头话锋一转，说道：“现在，我们要说起的事情，正是关于这个暗杀了那个女人的人。他并非是我们一开始要寻找的那个人！接下来，跟我来吧！我的工作要开始了。”
说完，光头男人起了身子，然后朝着门外走了出去，杨连紧随其后。
出了门，这次没有向着楼顶上走，而是一转而下，朝着楼下的地下室走去。路上的时候，光头解说了起来，他说：“地下室才是这种犯人该呆的地方！他们都会被安置在这里面。”
转下去后，感觉就连空气都变得潮湿了起来。四周的砖块，都是黑乎乎的，墙底上许多的苔藓附着在本就黑乎乎的砖块上面。
所幸的是，脚下的地面并不滑，走起来十分的正常。
在走到一间有着铁栅栏的牢房前，两人停下了脚步。压根就不用光头示意，杨连就停了下来。因为铁栅栏前面，有着许多的手拿斧子的男人在谈着什么话。
光头男人示意一下，让他们将铁栅栏打开，好让两人进去。
其中一个手举着斧子的光头点了点头，从腰中取出了比寻常钥匙要大上许多的铁钥匙，将铁栅栏打开了。
两人进了里面，杨连低着头，盯着全身被打的淤青，然后手脚都被锁链扣住的男人。
光头不屑的指着那个人说道：“就是他的，可惜他并不是我们要抓到那个，只是只浑水摸鱼的小鱼儿。”
杨连不答，只是盯着他，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个男人的年纪，大概有三十来岁。嘴边许多的胡茬，然后头发倒是剪得十分整齐。眼睛死死的闭着，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或者昏了过去，看不出来这人是否认识。
光头再示意一下，一名手握斧子的部下，将斧子丢在一旁，取来一桶水，哗的一声倒在了这名被锁着的男人身上。
锁住的男人打了个哆嗦，然后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将眼睛睁开后，杨连确定了这个人他不认识，与他无关。
光头佬盘问了起来，先是问道：“是谁指使你干的？”
被锁住的男人似乎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要用手擦一擦自己眼角的眼屎。但够不着，这些锁链无法容许他擦眼屎。
“啪！”
一名部下一个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被锁住的男人瞬间精神了。光头示意，让他不要这么急，之后不用再给他耳光。
被锁住的男人，脸上贴着个红印子，艰难的，用沙哑的声音挤出了几句话：“没....有主谋，就我...一个人...”
关头蹲在地上，用右手举了起来，像是要打招呼一样。不光头的部下看懂了他的意思，再次凑在了被锁住的男人边上，对着他的脸又是一记巴掌。
这次的巴掌，是朝着他左脸去的，一开始的巴掌是朝着右脸去的。现在，他两边的脸上，都有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光头的声音严厉了不少，喝道：“快说！你的主谋究竟是谁？我们可是调查过了，那个女人可是与你没有丝毫的关系。可以说，在她死的时候，你和她压根见都没见过！不是有人在暗中指使，还能是怎样？”
杨连站在旁边，静静的观察着锁住男人的表情变化，也好在表情中看出是否撒谎。
这个男人听到光头说得话后，先是很急促的吸了口凉气，很短暂，但还是逃不过杨连的眼睛。然后，瞳孔瞪得老大，但就在一瞬之间，又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
杨连推测，这个男人应该是隐瞒了什么。
被锁住的男人牙齿尖儿都在打着颤，十分艰难的抬起了头，然后眉毛皱到了一块儿，显得十分委屈的说道：“没有主谋！我杀她，完全是因为看她不顺眼而已。”
“可你压根就不认识她，怎么来的不顺眼?”光头再次用严厉的声音喝道。
被锁住的男人答道：“没有办法...我的人生处处碰壁，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赚到的钱都没有她多。我很愤懑，所以才将她杀掉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绘声绘色，仿佛说的和真的一样。但杨连始终认为，这个男人还是有问题。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不肯拖出主谋是谁。一般人在被抓到之后，即使是没有主谋，依旧会拉上一个垫背的。而且，要是有主谋的话，他的罪行也许会更轻一点。可这个男人从最开始就矢口否认有主谋的事情，就是最大的问题。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
杨连是这么想的，但毕竟这儿是光头的主场，自己不该抢他的风头，便没有说过多的话。
光头听到这段话后，表情先是平静了下来，然后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杨连以为，光头莫不是这么简单，就让这人给中套了吧？
光头回过头去，用蹭亮的大脑门对着杨连，朝着他后方的部下说道：“把我的玩具拿来。”
那名光头的部下也将斧子一丢，“噌噌”的朝着楼上跑去。不过两分钟，就带回来了那个切黄瓜的小盒子。
除了小盒子，还带了根黄瓜。光头佬将黄瓜放如了盒子上的洞中，然后只听见里面“咔嚓”一声，黄瓜断成了好几截。光头将一段黄瓜放到了嘴巴里面，嚼了两下，然后一边嚼着，一边用含糊不清的话对着两位部下说道：“给我把他的裤子脱了！”
杨连很奇怪，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脱裤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主谋
杨连看见这一幕，心想，这个光头佬是真的狠。幸亏当时没有把这玩意，套在自己的身上。
被锁住的男人哀嚎了起来，哭天喊地的叫道：“我说！我说主谋是谁！”
光头佬嘴角轻扬，料想这个崽子也不是个有骨气的人，笑道：“快说吧！主谋究竟是谁？”
被锁住的男人很痛苦，鼻涕都差点要流了出来。甩了一把鼻涕之后，一边缩着下半身，一边痛苦的说道：“我是通过信件和人交流的。我也不知道主谋是谁，只知道信上面给了我暗杀的人的信息和一些报酬。如果你们要追查的话，最多只能在信件上面入手。我的信件，都存在我的家中。”
光头笑了笑，眉飞色舞的说道：“多谢了。看在你的态度如此认真的份上，给你减刑十年！”
杨连将嘴巴凑在了光头的耳边，轻声问道：“减刑十年？那他原本是多少年的刑？”
光头一边将杨连推出铁栅栏中，一边笑道：“差不多好几百年吧！这个崽子杀了好几个人，那个女人并不是唯一的死者。”
杨连这才回想起来，怪不得看见那个被锁住的男人听到减刑十年的消息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木然的闭上了眼皮，继续睡了起来。原来，减了和没减也没差。
光头表示，可不能这么说。有些寿命很长的精灵，不就是有差的吗?
但这只是说说，要是真的抓到精灵的话，当然直接就是处死了。
这名被锁住的男人的家，早就已经调查好了。光头带着一队人以及杨连，气势汹汹的前往了男人的家中。
被锁住的人是十足的撒谎专家，他说自己怀才不遇，没有钱，多半是胡说的。他的家看上去想当的豪华。
住在偏向城郊的半山坡上，是一个别墅。别墅一共是三层，每层楼都有两根大大的花岗岩制的大柱子。大柱子上，还有雕刻有许多野兽或是各种魔物种族。总的来说，实在是价值不菲。
在部下们搜查他家的时候，逞着这个间隙，杨连朝光头男人问道：“那个男人在监狱里关一辈子的话，这栋别墅怎么办？”
光头笑了笑，说道：“当然在他没死前，都归他自己咯！”
“可他不是在监狱里吗?房子归他有什么用？”杨连狐疑的追问道。
光头男人摇了摇头，叹道：“不管归谁的，这别墅空着也是空着。谁想来住，都是可以的嘛！”
按照光头的说法，别墅谁住都可以。可是，问题是别墅的所有人，并不是谁都是。如果有人因为房子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的话，这是没有办法的。能住是能住，所有人是所有人。
有些人，甚至是特意跑到监狱中，向正被关押的房屋所有人问道：“我要买了你的房子，你定个价儿吧！”
对方有可能会讨价还价，然后两人就要隔着铁栅栏，谈上好一会儿。
不过这栋别墅的所有人倒是不行，因为他是重犯，要有好几个人看守着。别说是讨价还价，就是聊会儿天都是不行的。
光头男表示：“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来这儿住住，我感觉应该是没人要这栋房子的。”
杨连确实有些心动，但正是心动才越有更多的顾忌。他问道：“我还以为你会要这栋别墅呢？为什么不要？”
光头男老成的笑道：“这么一栋别墅，其实算不了什么。虽说风景不错，但又离繁华地段很远，看看风景的话倒是没问题。主要的问题还是，我是个有家庭的人，不能在外面停留多久。反正这房子我也没办法卖，你就在这住也没事。”
随手就来了栋房子，还是美滋滋的。谢过了光头之后没多久，光头的部下就给他带来了好消息。
除了搜出来的几封信件后，还有许多的暗器。暗器的种类很多，除了暗杀过克莉斯多的那种普通的飞刀外，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暗器。
例如，有一种看起来像是齿轮一样的飞镖，模样很怪。不同于一般齿轮的地方，是齿轮的边缘部分有一条小凹槽，大概用处，是可以用来装刀片。算得上是很方便了，不杀人的时候，还可以用来做缝纫机一类东西的内部零件。
还有比较特殊一点的，是一种刀刃可以叠在一起的飞镖。一共是四片刀刃，看起来有点像东方人所用的飞镖。只是刀刃的形状更加的花里胡哨，上面有许多的倒勾，更加狠毒一点。
光头男表示，这些飞镖都收起来，如果感觉效果不错的话，还能大批量生产。
这不用杨连说，他一个管监狱的，哪儿能批量生产这种的暗器？批量生产的，一定是他所属的反叛军组织。
接下来才是正戏，光头佬神色凝重的翻开了折叠起来的信封。
信封的样式很眼熟，淡黄色，杨连觉得好像在哪儿看过。可是一想到那人，又甩了甩头，决定将这个想法抛到脑后。
光头男人完全翻开后，从鼻子里嗤了口气。上面的字写得像是鸡爪爬的，根本不知道什么人才能写出这种字来。
杨连看后，发现这种字不正是和他写的差不多吗？虽然他看不懂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看起来很像。
信上的内容，写得正是克莉斯多的信息和外貌。比较让人在意的是，最后面的那几行字中的一句，那句话是“注意不要伤到法西里”。
光头佬若有思索的望着别墅的楼上，然后嘴中不住的喃喃着：“法西里？”
看到他眉头都皱成了一团，杨连问道：“信上写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纠结？”
光头男人回过神来，对杨连说道：“信上说，让这名杀手不要伤害法西里。我感觉其中有许多的猫腻....”
杨连也哆嗦了起来，打了个寒颤。若有所思的回道：“难道，你是说....这是场情杀？”
光头佬摸起了下巴，再次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哈哈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谁是后面的主谋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另一名嫌疑人
“凶手是谁？”杨连不可置信的问道。他也不敢相信，就凭这么一点线索，就能确定谁是后面真正的主使。
光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刚刚不是才说情杀的吗?据我所知，经常与法西里有接触的女人，除了已经死了的那个女人外，还有一个女人...”
“那她叫什么？不会是...”杨连眯着眼睛问道。他的心中，大概已经有了那人的名字了。
答案不出他所料，光头说道：“就是那个名叫维纳斯的女人，我想，你应该不陌生吧？”
“确实不陌生，甚至关系非同寻常....”杨连只好如此的承认了。
可是事实真的是如此的吗？杨连并不想苟同，便抱着侥幸的心态问道：“如果仅仅凭借她与克莉斯多有过接触，就能判断她是主谋。那么，应该还有许多能够被怀疑的对象吧？我还想知道，有谁有嫌疑！”
光头不紧不慢，像是在打趣儿似的指着杨连，说道：“除了她之外，最大的嫌疑不就是你吗？”
“此话怎讲？”杨连惊呆了。万万不能理解，为什么还能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光头有自己的理由，绝非是凭空猜测。他解释道：“谁说只有男女之间有爱情，同性之间也会有爱情。我感到抱歉的是，恐怕不能因为我俩有点交集，就撇清你的嫌疑了。”
杨连沉默着，压根不知道如何回话。
光头看了看他纠结的脸色，决定说点能够让他舒心点的话，便指着西方向说道：“据我所知，那边有一位领主，他就是同性恋，还声名远扬，很多人都知道。在大家习惯了这位领主的性取向之后，就没有人在意这件事了。”
“同性恋？”杨连还真不知道同性恋是什么，深感疑惑。
光头继续说明道：“这位领主，倒不是天生的同性恋，是后天的。他曾经有一位妻子，只是妻子早逝了，留下他一个人。他忘不了亡妻，原本是打算就这样洁身自好，一个人过下去，做一位单身贵族。可是天不随人愿，没过几年，大家开始传言说他是个同性恋。”
“只是有人传言他是同性恋，应该并不是吧？后来是怎么变成同性恋的？”杨连好奇的问道。
光头摇了摇头，脸色凝重了不少的说：“那位领主他自己说，一开始他也没有介意这些留言。可是后来，许多的男人主动找上了他，并且表示他们也是同性恋，愿意与领主大人交往。甚至很多人表示，不要一分一豪。”
“然后呢?”
“领主那时不是同性恋，对他们话中的‘也’字十分的反感，但又对这些不为名利，单纯想与他交往的男人有些好感。这种好感怎么说呢？是不亚于...我们男人被其他女人倾慕的那种好感，让他有些欣喜。”
“所以说，然后呢？”
“然后他们只是以普通朋友的关系交往了一阵子。发现男人之间的交往，比男女之间的交往要让人更加的舒适。比如说，女人总是扭扭捏捏的，让人很恼火之类的，男人就不会。就这样，这位领主与他的第一个男性的恋人交往了....”
“讲完了？”杨连停了一下，然后问道：“那我的嫌疑呢?”
光头嘿嘿一笑，说道：“放心吧！嫌疑再大，也始终是嫌疑人，没有证据。我们最多给你看紧一点罢了。”
杨连一想，反正自己以前被看得够紧了，再紧点也无所谓，紧就紧点吧！
“那维纳斯的事情呢？”杨连话锋一转，问道。
光头用有些抱歉的语气回道：“这可能就要不太好意思了。我们并没有派人监视了，所以必须让她去我们那儿，做点口供什么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杨连再一想，这还介意个什么？天天让人盯着都不介意，更何况只是调查一下自己的朋友。
光头的手下效率确实挺高，不过一会儿，维纳斯就被带进了他们的城堡，开始了审问。
杨连就站在一旁，作为观众，看着他们的审问。
要说这个光头对待男人的态度，与对待女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对待男人的时候，是各种威逼，可对待女人了，就只会利诱，甚至不敢太过大声的问话。
维纳斯的桌上，放着光头一伙人给她准备的果汁，她一边喝着果汁儿，一边回道：“我究竟去了哪里，恐怕就要问那边的那个人了。”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角落里蹲着的人，光头和他的一众手下将头转向了他那边。
这个蹲着的人，正是杨连了。他的手中，捏着一个苹果，他并没有维纳斯那么好的待遇。杨连摇了摇头，无耐的说道：“我证明她没有做过什么事儿。可是，我都不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问我有什么用吗？”
杨连这会儿才想起，维纳斯之前不是间接害死了两个人吗？那两个人的尸体，有可能现在还直挺挺的躺在宿舍的前面。
想到了尸体，又想起了直接弄死他们的人。为什么光头没有抓他们？杨连决定，在审问结束后，一定好好的问问光头。
大家把头转了过去，转向了维纳斯。光头再次发问：“再问一个问题，在克莉斯多死亡的当天晚上，你去哪儿了？据我们所知，你经常晚上的时候，在克莉斯多那儿打小工。为什么当天晚上，你没有去？”
维纳斯的脸皮比屁股还厚，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我在她身边的工作，一般是替她‘放屁’。当然，不是指真的放屁。而是她万一不小心在公众面前放屁的话，由我来主动说明，屁是我放的。如我所说，是在公众面前放屁。因为她在下半夜的时候，并怎么会在公众面前出现，所以就不需要我了。也真是因为这样，她死亡的时候，我才没有在现场。”
杨连摸着下巴，打量着这个厚脸皮的女孩。这个女孩，莫不是有什么癖好？就连内心干净无暇的杨连，也不禁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第一百三十四章 序章
彼得堡的夜空中，无论是有许多的星辉，或是皎洁的明月，都无法照亮晚间的黑暗。总有许多人型的生物，在光芒照耀不到的地方穿行着。有的时候是小巷子中，有的时候是黑乎乎的屋顶。
这个男人身上披着一件带有兜帽的披风，披风能够将他的全身都遮住，连同耳朵，不过遮不住脸。但他并没有要遮住脸的意思，因为他只在晚间行动，即使是被人认出来了，也可以一溜烟儿躲进黑暗中。
他并非是一名暗夜精灵，也并非是一名代表着黑暗与邪恶的卓尔，只是一名十分普通的精灵。
他有着白皙却又不失健康的皮肤，高挺的身材，以及俊俏的脸庞，然后还有着代表了森林精灵的绿色的头发，只是，他并没有耳朵...
今天的他，比较有空。因为就在昨天，发生了一起骚动的事，全城都高度警戒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敢贸然出手的。即使知道，大多数人都没有办法抓住他。
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悠闲的走在这条路上了。以往的时候，走在这条路上，要不就是在前往杀人的时候，要不是在杀完人后，逃回来的路上。
他模仿着人类，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握着陶制的酒杯，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抿着酒杯中的酒。在月光的投影下，像个歌剧表演中，求爱失败而失魂落魄的吟游诗人。
走着走着，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灯光。除了月光与星光，以及路边矮矮的灯光之外，每天晚上的时候，能够看见最多次灯光的，一定是这栋房子。
房子不高，看起来与其他的房子无异。一场大火，一样被烧的渣都不剩。
在路过那栋房子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放下了酒杯，晃晃悠悠的朝着那栋房子的大门走去。
他在门上，连敲了三下，企图将里面的叫出来。他想同里面的人谈谈，也想问问他，究竟为什么总是在如此深的夜中不眠？
敲了之后，过了数分钟。听到里面缓慢的脚步声渐渐的变大，门终于打开了。里面一个秃头的半百的老头，将门给打开了。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诧异，又有些慌张。
这位精灵，甚至在那一瞬间警觉了起来。这是他的本能反应，如同潮湿的下水道中的老鼠见了猫爪一样。
马上，这个老头的神情又恢复成了原样，精灵这才收起了警惕。老头疑惑的问道：“你是谁？我不记得自己认识你啊？”
精灵舒心一笑，消瘦而俊俏的脸庞中的五官终于没有拧在一块儿，放心的回道：“我总是从这条路经过，总是看见你这儿的灯火通明。今天正好有空，想看看究竟是谁整天亮着灯。所以，这才来敲门拜访！”
这确实是一件稀奇事儿，爱伦是这么觉得的他想，是怎样一个天真纯洁的人，才会因为这种理由，而敲自己的门？
但立刻又想，自己不也想让他进来坐坐的吗？看来，自己也应该是个天真纯洁的人吧？
他招呼了一会儿，将这位带着兜帽披风的年轻人带进了屋中。
精灵的酒还没有喝完，他用手指在酒壶上敲了敲，笑道：“我这儿有酒，我们还能喝一喝！”
爱伦嘿嘿笑了起来，取出了酒杯，坐在了精灵的对面。在他看来，这位精灵与人类无异，只是皮肤感觉太白了点。
两人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光，精灵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你每天晚上亮着灯呢？”
爱伦砸了咂嘴，感觉酒的味道不错，点着头回道：“深夜的时候，才能让我兴奋。在这个时候，我才能感觉到在茫茫人海中，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是无可代替的人....这种感觉，让我沉醉不已，就像这杯好酒。那么，你又是为什么总是从我门前经过呢？”
精灵为两人都倒满了酒，正经的说道：“这条路，是我人生轨迹中，必然经过的一条路。一头连着繁华的闹事，一头连着罕有人烟的郊区。就像黄昏时分的霞光，连接着黑暗的夜晚以及耀眼的白昼。”
爱伦停下了撮着酒的嘴巴，打量着对方问道：“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精灵尴尬一笑，掩饰的笑道：“哪儿有？不可能的，只是单纯的经过而已。”
真的吗？爱伦心中对自己问道。
可他也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随便和人说的。便不再追问对方，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爱伦猛然发现，自己酒杯中的酒已经喝光了，自己已经拿着空的酒杯撮了好半天。只得尴尬一笑，将酒杯再次伸上前去，说道：“在给我一杯！”
精灵并没有在意他的异样，倒满了一杯酒后，又给自己倒满了一杯。一番痛饮之后，酒壶中的酒确确实实被喝光了。精灵起身，并没有将酒壶带上，便匆匆离去。
爱伦手中握着酒杯，回味着美酒的滋味。看了看时间，感觉差不多有人要来了。便开始将先前的酒杯与酒壶整理了一下。
果然，就在数分钟后，敲门声再次传来。爱伦匆匆的走了过去将门打开，今天，他有事情要和这个敲门的人说。
杨连坐在了以往坐的位置上，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用奇怪的目光望向爱伦。
爱伦摸了摸自己程亮的脑门，果断的说道：“这个月，暂时是不用来了。工钱的话，我会给你结的。当然，如果还想干的话，下个月来也是可以的。只是这个月不行了...”
这种情况，杨连还是遇到过的。反正在这个人这儿工作，只是自己闲的没事做而已，不干的话也没有什么问题。他点了点头，回道：“好的，我明白了。”
杨连走后，爱伦蹲在门口，望着门口的道路。上面还是那几栈路灯，没有分毫的变动。
他很悲观的摇了摇头，本以为自己在黑夜中，是独一无二的人。可是现在看来，自己也不过是他人人生轨迹中，最渺小的一处灯光.....
第一百三十五章 熟悉的人
今天闲来无事，杨连选择了一家酒馆，在里面坐了一会儿。
维纳斯并不是喜欢一天到晚粘着别人的人，也不一定会每次都和杨连在一起。
酒馆中人不多，而且格局也不怎么大。一共大约横横竖竖摆了十来张桌子，人也没坐满，一共也才大约十人。坐着的人，大多是一些两鬓斑白的中老年人，年轻的少。因为现在的时间，只是半下午的时候，许多人要工作，没空在酒馆里喝酒。
他随便点了一瓶子酒，然后美滋滋的喝了起来。他体会不到法西里所说的，在孤独的时候，独自抽烟时的寂寥感。只是觉得，如此有滋味的酒，居然如此便宜。
也没有什么消遣的东西，没人聊天和说话，只能一边喝着酒，一边偷听隔壁桌的人谈话。
谈话的还是两个岁数挺大的老头，两个人喝的面红耳赤。其中一人留着个小辫儿，不像是寻常人的发式，这就让杨连更加好奇了，想听一听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
之前的话没有听到，只听到中途开始的部分。
留着小辫儿的老头用有些悲伤的语气说道：“我的儿子死了.....”
对面的老头不以为然，大喝了一口酒，云淡风轻的回道：“死了几个？在哪死的？”
小辫儿老头奋力想了想，想起自己只有一个儿子，拍了两下桌子，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想要我死几个儿子？我就一个儿子！”
“那在哪儿死的？”对面的老头再次没心没肺的问道。
小辫儿老头指着西边的方向，回道：“能死人的地方，除了反动的那帮人，不就是前线的那帮人吗？就是死在了前线的。”
对面的老头也不是真正的没头脑，他摸了摸脑门，感觉到自己脑袋还听清楚，然后并没有什么哀伤的说道：“前线？巧了，我儿子也死在了那里，还顺带将我的儿媳妇们也带走了。”
“儿媳妇们？”小辫儿老头来劲儿了，连忙问道：“那你就几个儿子，几个儿媳妇？死了几个儿子，几个儿媳妇？”
杨连偷偷的瞄了一眼对面的那个老头，他的神情一点不像个死了亲人的人，活像个和人吹嘘自己如何英明神武的小伙子。他精神饱满的说道：“儿子死了三个，儿媳妇死了两个。可惜呀....还有几个女儿，并没有上前线去，不然也许也会死。”
小辫儿老头皱了皱眉毛，甩了甩后面的小辫儿，他有些不快。
小辫儿老头将头往前伸了伸，不快的说道：“如果要比死了多少儿子的话，我是比不过你的。但是要比起死了多少亲戚，我是绝对不虚你的！”
“哦？那你死了多少亲戚？”对面的老头也来劲儿了。
小辫儿老头在心里默数了几下，清晰的回道：“算上死掉的儿子，还有我的两个弟弟，以及叔叔，还有我弟弟的儿子们，也就是我的侄子。加起来差不多六七个吧，怎么样？比你死的亲戚多吧?”
杨连听了两人的对话，很不是滋味儿。心想，我有没有什么亲戚，就是死了全家，也就我一个，我怎么和这两个老头比？
本来好好的心情，瞬间遭透了，心想着，要是以后天下太平的时候，多生几个儿女，以后和人比的时候，能够占到优势。
对面的老头自然是不肯让步的，挤眉弄眼的几下，问道：“我说，我刚刚说的亲戚都是近亲，还有远房亲戚。他们也死了几个，要是我说出来，你一定是比不过我的！怎么样？还愿不愿意和我比？”
“去去去！”小辫儿老头甩了甩手，示意对面别钻牛角尖，然后接着说道：“你要这么比，我死的亲戚多了去了！不能这么算！反正总而言之，你死的亲戚是绝对没有我多的！”
对面心里一千个不服也没办法，只得无耐的说道：“这次就算你赢吧...反正前线的战事还没有结束，其他的亲人还没死透。以后我们再来比....”
杨连正听得起劲儿呢，甚至想要哼起歌。只是在两个醉气熏熏的酒鬼面前哼歌，打扰了别人的谈话，容易与人打起来，所以没有这么做。
对面来了个人，不偏不倚的坐在了杨连的正对面。长方形的桌子，位置多了去了，可他却专门做在了对面，说明他是有来头的。
杨连的注意力放到了对面的人身上，对面的人披了个带有兜帽的披风，整个人都隐藏在了兜帽里面。只是身高挺高，可以看见一点点的下巴。下巴很尖，而且肤色十分的白皙。
他也没有带酒，这才是最奇怪的。杨连决定，先不和打招呼，兴许人家是忘了叫酒，等下就能记起来。
对面的人坐了差不多五分钟，一动不动，而且也没有叫酒。杨连实在忍不住了，便敲了两下桌子，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然后接着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们见过吗？”
兜帽里的人身型微微颤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
杨连看他样子很奇怪，关切的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不能说话，是个哑巴吗？”
对面兜帽里的人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十分的清爽，给人一种年纪不大的少年的感觉。他说：“我觉得，我们应该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相似的地方？可你是谁呀？我怎么不记得听过你的声音？”杨连奇怪的问道。
对方尴尬一笑，感觉似乎还是有点交际能力的，然后说道：“这只是我粗略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切确的证据。如果打扰到你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那这个粗略的感觉，指的是什么感觉？”杨连追问了起来。
“怎么说呢....”兜帽人摸了摸下巴，回道：“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感觉。我想，你应该也能够体会到的吧？”
他体会不到，只是看对面这人身神兮兮，并不想与对方过多的争论，便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大口的喝着瓶中的酒，丝毫不肯留给对方。
对方看杨连点头了，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也许会再见的，告辞！”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说谎的人
爱伦调整好了作息，终于在早晨8点左右，就早早的起了床。洗漱一番后，就穿上了整齐的便服出门了。
许久没有出门的他，在感受到身上阳光的炽热后，感到十分的不适应，就像身上有许多虫子在爬一样。就连不那么夺目的日光，都刺眼的很。
他家门口的路，一边是通往比较繁华的地段，一边是通往比较偏僻的地方。这一次，他选择了前往比较偏僻的方向，那里有爱伦经常去的地方，一个驿站。
路不算远也不算近，差不多几十分钟，就到了。
因为来的早，所以没什么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来往的老年人和几个驿站的伙计儿。
这个驿站的模样与大多数驿站大抵相同。一层的木头房子，大概能够容纳几十人的空间，里面放了十来张根本不够用的椅子。然后，在外面放着个模样像是垃圾桶的筒子，那是专门用来放信件的。爱伦经常写信，但是并不怎么用这个筒子，他用的是筒子旁边的一个东西。
那是个木头牌子，差不多比爱伦要高一丢丢，上面贴满了信件纸。其中还有几张，是爱伦不久前贴上去的。
每次他用左手写完信，或者是让杨连用左手写完信，就会把那封信贴在这个木头牌子上。里面写的内容，大多是些粗鄙之语。已经到了不敢暴露自己笔迹的程度，足以说明，里面的内容有多不堪入目。
爱伦在木头牌子前面站了一会儿，他在看前几天与他口诛笔伐的那人，有没有给他回信。
那人回信了，里面的内容是这样的：
我说，你他妈就是在放屁！我可没有听说过，居然有人会因为甜豆腐脑与咸豆腐脑的事情，发生口角。要知道，甜豆腐脑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没有人能够抵御它的美味，我也是，所有人也是。
如果有人喜欢咸豆腐脑，那是世界上最蠢的事情，他也是世界上最蠢的人。不过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说你是世界上最蠢的人，还是世界上倒数第二蠢的人，或者是倒数第三什么的。总而言之，喜欢咸豆腐脑的人，就像喜欢加了糖牛排的人一样愚蠢。希望你能够明白！
爱伦看到了最后一排，就像以往一样，根本没有落款人的姓名。
他十分的气愤，但不想表露出来，脸色就像来来往往的行人一样正常。
他气愤的是，居然有人不喜欢加了糖的牛排？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对于他来说，加了糖的牛排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没有人能够抵挡它的美味。喜欢不加糖牛排的人，就像喜欢不加盐的面包一样没品。
爱伦的脑中，甚至生起了一种恶念。他想，是不是应该在深夜的时候，雇上一群人在这儿躲着，如果有人出现的话，二话不说，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棍子。然后再搜一搜他的身上，究竟有没有携带信件。要是他携带的信件字迹是回复自己的，他就让人当场将那人做掉。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是非常时期，民兵队的人正在调查导致那个女人死亡的主谋，他不能现在就开始行动。
今天来的目的，是和他的一位老朋友谈一谈。
他转过了头，先把木牌子上的污言秽语抛在脑后，先将注意力放在驿站中的那位老朋友的身上。
那人是驿站中的一名伙计儿。驿站中一共有四名工作人员，三名伙计儿是在前台的窗口处接客，第四名工作人员就是驿站的领头的了。
三名伙计儿坐在木头窗台后面，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打x机。爱伦走到最左边的伙计儿面前，喊道：“今天几发了？”
窗台后面的那人抬起了头，厚脸皮的回道：“刚来了一发，已经一滴都没有了。”
然后将手从下面拿了上来，将双手都放在了窗口出，好让爱伦能够好好端详端详。
另外的两名伙计也正打的入神，没空管这边两人的情况。
爱伦敲了敲木头的窗口，准备先谈会儿天，不谈正事儿先。他问道：“你们的蜂蜜，又用光了？”
这种蜂蜜，不是寻常的蜂蜜。是一种看起来像是变异蜜蜂的蜂蜜，之所以说像是变异蜜蜂，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它究竟天生就是那样的，还是后天变成那样的。
大多数人深知这个世界上，苦心专研魔法的人，以及苦心专研剑术或是格斗技巧的人不再少数，但苦心专研物种生物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窗台后面的人叹了口气，抱怨道：“别提了！时不时地就给我们断货个几个星期，搞得我们麻烦的死，总是要用x液给客人将邮票沾上。搞得我们几个啊，都快要营养不良了！”
爱伦听了他的这番说辞，也是同情不已。他说：“实不相瞒，我也有早x的毛病。一直没有治好，我也是知道营养不良的危害的。要是让我来做你这行，一定已经过劳死了吧！”
爱伦突然意识到，应该开始说点正事儿了，不能再扯皮了。话锋一转，立刻摆正了态度，脸色一紧道：“对了，这两天来问你话的人，你没有和他们说些什么吧？”
窗口里的人看他这个慌张的样子，哈哈一笑，敲着窗台轻松的说道：“放心吧！我的嘴巴，你还不放心吗？”
爱伦舔了舔自己嘴巴上边的牙龈，沉默了，他在思考对面的人说的话。
这个人有个毛病，特别喜欢骗人。不过骗人的时候，一般是有规律的，这是爱伦与他想处总结出来的经验。
这个规律是，只有当他人问起他问题的时候，才会骗人。如果是他主动说得，一般会很老实的说真话。
显然，民兵队的那帮人，肯定是主动问他的。理所应当的，他不会说真话。可是问题来了，自己问了窗口后面的这人，他却说他守口如瓶，没有说什么有问题的话。
爱伦加重了口气，再次强调道：“你确定你没有将我送信的事情告诉他们？”
第一百三十七章 气愤
他明明白白的打着包票，说道：“放心，我一定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像这种事情，我还是知道不能乱说话的。”
爱伦细细的分析起了他话中的逻辑关系。首先，这位朋友喜欢骗人，别人问他的话，喜欢说谎。
也就是说，理论上，民兵队的人问了他问题，比如说，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到你们这儿来送过信？
按正常情况下来说，这位朋友应该回答并没有。当然，这是理想情况下来说。可如果他并不按着套路走，非要剑走偏锋的话，就不好说了。
爱伦准备再次确认一下，他又对这位朋友问到：“你觉得，我像个可疑的人吗？”
那位朋友看爱伦在沉思着，就懒得去管了，开始专心致志的打x机。让爱伦这么一问，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弄得地上撒了一地的液体。登时，刺鼻的气味飘散了开来。
那位朋友捏着鼻子，肯定的回道：“可疑？怎么会可疑呢？我觉得挺正常的呀！”
爱伦又开始思考自己的行为究竟可不可疑。
一般情况下，他会在深夜的时候，将自己写的东西贴在驿站口的木牌上，只在极少数情况下，才会在清晨的时候去见这位朋友。这个时候他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送信。
事实上，他并没有与这位窗口后面的朋友接触很长的时间。两人作为老朋友，也仅仅是因为多年以前，两人就认识了。所以，他也摸不清这位老朋友的真正的品性。
感觉自己的行为，应该挺正常的吧？爱伦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在早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出门送信，应该绝对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
也就是说，自己的行为是很正常。对面的这位朋友表示，自己的行为很正常，基本可以断定没有说谎了。
这么一番推测之后，爱伦觉得自己心里舒坦多了。甚至想要夸自己，毕竟作为一名推理小说家，这种推理的能力还是有的。
爱伦坦然一笑，乐呵呵的点着头，然后哼着曲子就离开了驿站。今天的他，准备好好享受久违的阳光以及热闹的城市。
首先要去的地方，是让人觉得兴奋的广场了。那里，有许多美艳的女人，脸上涂脂抹粉，手握红扇的唱唱跳跳。
他来到广场，如他所料，许多大约四五十岁的尤物正跳的正欢。虽然她们看起来，感觉有些干瘪，但在爱伦看来还是十分的有风韵。
除了注意那群女士，他的视线被另一个东西吸引了过去。那是一个木头牌子，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着“案发现场”。
牌子后面空无一物，显然这个木头牌子的作用早就已经没有了，只是被遗弃在了原地而已。
爱伦绕到了木头牌子的后面，细细的环视着空无一物的地面。
从上次与克莉斯多分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她死亡的确切地点，正是在他脚下附近。
抬头看看天边温和的太阳，一股头晕目眩感传来，让他险些没站稳。一位热心的小姑娘发现了爱伦不堪的处境，及时的扶住了他，他这才没有当场倒在地上。
那小姑娘的模样算不上好看，丢到人群中，也不怎么能找的出来。她梳着短短的，蹩脚的双马尾，对着爱伦吐了吐舌头，笑道：“老大爷，要是平常的话，让我扶你，可是要收钱的哟！”
爱伦嘿嘿一笑，害臊的摸了摸自己半秃的脑门，说道：“小姑娘你可真会开玩笑！”
小姑娘也嘿嘿一笑，然后就消失了在了爱伦的面前。
忽的，一股强烈的失落感从爱伦的心底涌出，然后涌上了脑门，再是脸上，他甚至都不自觉的想要哭出来了。
刚刚的那名离开的姑娘，说着的玩笑话，与克莉斯多有几分相似。虽说许多人为钱放弃了很多，但如果把这种行为定义为虚伪的话，是不是太过不近人情了？爱伦再次在心底对自己问道。
人都已经死了，只能暂时将这些抛至脑后了...爱伦决定还是去会一会那些能歌善舞的老妇人。
他朝着老妇人们的方向走去，脚步越来越慢。当走到离她们十米左右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他又放弃了原先的打算，决定只是单纯的在一旁观望。
他没有这个勇气同她们搭讪，即使年过半百，依旧如此...
他觉得，人确实是这样，自信感并不是来自于地位或是身份，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东西。总之，他没有这个东西....
在手风琴与竖琴的奏乐下，老妇人们翩翩起舞，就像一只只跳过栅栏的绵羊。过了不过十来分钟，她们结束了自己今天的广场舞。爱伦感觉意犹未尽，还想好好的看一看，便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离他最近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起先并没有在意，当同伴在她身边说起话来的时候，才注意到有一位半秃的老人正盯着她。
毕竟还是身经百战，这位老妇人并没有害羞，只是摇了摇头，淡然回道：“这没什么，只是看的顺眼，就想多看几眼罢了。”
同行的老妇看起来泼辣不少，脸上的粉都要厚许多，香水味也比一般的老妇要浓很多。她像是故意放高音量的说道：“真羡慕你啊，还能与人搞婚外情！没办法啊，我的姿色不如你，要不然呀，准跟许多的男人打成了一片儿！”
这话听得阴阳怪气的，而且爱伦也听到了。不只是爱伦听到了，许多人都听到了，只是他们都没有和爱伦一样驻足痴望，听过也不在意。
胸腔中的火焰又冒了出来，他再次在心底里唾弃起了这个老妇这种的虚伪。不仅在众人面前胡言乱语，诋毁她人的名声，还想着搞婚外情。
他在等着那位名声受到诋毁的老妇的反应，希望她并不如同伴说的那样不堪。
她的回答让爱伦又气又欣喜，她不好意思又委屈的说：“哪儿有这种事儿，你别说了....”
看着她这副模样，爱伦愤愤的转过头去，一拳捶上了自己胸口....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可疑的人
他一边厌恶的，是那位舌头乱甩老妇人的虚伪，一边愤懑的是，自己盯着的那位老妇人，并没有给予对方一个痛快的反击。这是他最不能够忍受的！
怒火在身体中烧了起来，握紧的双拳满是汗水。他用犀利的眼神望向了邮局的方向，一瞬间后，心情又平复了许多。
他同别人联络的方式，正是通过信件联系的。
爱伦与他们那些杀手们，并非是有着利益作为纽带，也并非是同样隶属与哪个组织或是教会。只是单纯的，志同道合的一群人。
不需要任何的入帮会，只需要心中抱有对虚伪人类的愤怒，即可无条件的加入。在里面，许多形形色色的普通人，在看见了如同老妇人一样虚伪的人后，会化身为娴熟的杀手，游走与世界的每个角落。
甚至很多时候，爱伦也想亲手试一试，将一个人的脖子绞下来，在若干年前....
不过他在关键的时刻气馁了，他发现，在真正动手的时候，总是犹豫不决。并且，对方是一名女性，一位风韵犹存的女性。
他认为，若是自己有一位异性的伴侣，或许就能将那一刀劈下去。可要是他真正有一位异性伴侣，自然也不会去当一名杀手。
他一直很奇怪，能够对美艳的女子痛下杀手的男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现在，他同样犹豫了起来，究竟是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杀掉那个老妇人，还是静静的等待时机？
可机会总是容易丢失的，若是错过了，也许下次再也找不到很好的机会了。杀掉克莉斯多的时候也是，因为现场的人太多，导致杀手被人给抓住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这个时候，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十分关键的事情。那件事情是，或许....可以通过送信的方式，测试一下驿站的人究竟会不会将信中的内容暴露出去！
毕竟自己是一名写过推理小说的小说家，这种的信件内容还是可以想的出来的。
他连忙回到家中，伏在案上开始用左手写起信来。除了介绍一下暗杀的目标外，他再在下面加了一些字，这些字是这样的：
这封信里所描写的人，是我认识的人。
看似平淡的话，在他自己看来暗藏了许多的玄机。
首先，信中并没有说半个与杀人有关的字。最后还加上了个是认识的人，还可以让以为这只是一封中介信。
只是....他放下了笔，再次沉思了起来。
这个字迹的问题，怎么办？
他早预料到了，自己用左手写的字也有会一天会暴露出来。所以，才总是用自己的左手写字。
难道...要再一次让杨连来写吗？
在平时的交涉中，他明白了杨连压根就不识字。若是让他来写，简直是完美无缺。既可以避免字体被人认出，又可以不让任何人知道信中的内容....
只是...问题又来了。如果杨连不认识字是假装的怎么办？
爱伦的思维严谨，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漏洞。再加上，自己又认识驿站中，一位天生爱骗人的老友，这更加让他不敢草草了事。
最后，他决定，用自己的右手写字。这是他的惯用手，虽然似乎会很危险，但实际上应该是最安全的方法。因为这封信的内容，并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他再次写了一封信，确认了好了之后，便启程出发前往驿站，投入老友的窗口。临走时还寒暄一句：“祝你身体健康！”
然后，他心情舒畅的大摇大摆的从驿站中离开了....
窗口后面的人将信封沾上后，又马上给它撕开了，这是在确认了半秃的老头子已经走了之后，才有的动作。
他细细的观察着信里的细节，内容也细细的揣摩着。字迹很正常，内容很正常，确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在民兵队离开后，他就时刻紧盯着送信来的人的一举一动。即使是再正常的人，也会被他死死的盯紧。
这种偷看信件的内容，虽然不好，但没有办法，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再计较这种小问题了。
在城中人类性命面前，这种问题不值得一提！他是如此的想着的。
更何况.....这个似乎与自己很熟的老头子，还十分的可疑！
每次老头子来送信，都让他觉得很奇怪，所以有的时候，老头子问问题的时候，他会故意含糊其辞，甚至是颠倒是非。只是以前觉得奇怪而已，现在是十分的可疑。
他想只要是一般人，都会留一手的吧？无论是谁在一起，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利益的桥梁。如果真的什么利益都没有，然后就为他人卖命，这听起来太可笑了。
“切！”
他慢慢的给爱伦将信再次装上，然后用未干的x液给他黏上。放至了一边，等待送信的工作人员将信送出去。
在中午时分，绿衣服的快递员如期而至。他将所有的信件都装进了袋子，然后背在了背上，转了个身。但窗口后面的人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来，尽量保持着镇定的神色问道：“有啥事儿？”
窗口后面的人松了口气，放心的笑道：“我说，大兄弟你哪儿人啊？这啥口音啊？还有，我怎么感觉你有点面生？”
“嗨呀！”绿衣服的快递员嘿嘿一笑，打趣儿的说道：“我们那旮沓的，口音就这样儿！我这不是也刚来这儿不久吗？口音改不过来。哦！对了，我只是临时给人接班的，就干今天一天！”
窗口后面的人警惕心彻底消失了，像见到同父异母的兄弟一样笑道：“嗨呀！别见外啊！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别放在心上啊！”
越是这么说，才越是要放在心上。绿色衣服送信的工作人员脑中转的飞快，感觉焦虑的不行。他感觉，窗口后面的这人，应该不好对付！
他摸了摸自己比常人更加长而细的手臂，尴尬一笑，说道：“那我就出发了！早点送完信，应该就能早点下班吧？”
为了以防自己说错话，他还特意将话改成了疑问的语气....
第一百三十九章 聚会
巴拿马面容黝黑，坐在驿站的木制窗口后面。快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已经没有多少人来驿站寄信，他得以得到一些清闲。
他的肤色是天生的，并不是被太阳晒黑的。这是他们那一类种族的人，天生的特征。
每每这个时候，他会与驿站中其他的两位同事聊天，好打发这最后的上班时光。
今天也是一样，三人再次聊起了天。
巴拿马决定，讲一讲他上次在隔壁城中，参加的一场聚会。
其余两人凑了上来，他们两人的肤色都是白色的，与巴拿马不同。
其中一个人问道：“你要讲的这个聚会，与你说的那个可疑的朋友，有关系吗？”
巴拿马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是那个爱伦.坡吗？虽然他确实可疑，但我要讲的，与他没有关系。”
没有说话的那人好奇了。他的位置在最右边，而巴拿马的位置在最左边。平时爱伦来的时候，他都不怎么会关注，只是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瞟一瞟，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便问道：“那个爱伦哪里奇怪了？”
反正都是聊天，说什么都是说，巴拿马也很有耐心的回道：“他最可疑的地方，是眼睛。他的眼睛周围总有一个大大的黑眼圈。他总是在早上的时候来，也就是说，他几乎晚上是不休息的，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对方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然后催促道：“还是继续讲一讲之前你要说的聚会吧？”
巴拿马点了点头，开始讲述了起来....
就在不久之前，他曾经去过隔壁的城市，去那儿探访熟人。在那座城市中，人们张灯结彩的，时不时的会举办勉励大会。这个勉励大会，就是巴拿马所说的聚会了。巴拿马有幸参加过。
聚会的规模不会很大，一般最多一百人一个扎堆，但举办的地点很多。
会场内放上许许多多的桌子，桌子上放上美酒，还有一些甜点和水果。所有的人找好座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首先的，是来几段表演。这些表演可以是唱歌，也可以是跳舞，男的表演女的表演的也都有，不过内容就都差不多。一般是嘹亮的军歌，或者是鼓舞士气的那种带有节奏的鼓点。
这个时候，巴拿马也差不多明白了过来，这种聚会的目的是什么。
表演结束后，主持人走了上来，在上面开始了一段演说。
那一次，主持人是这么说的：“战争给予人们的影响，是毋庸置疑的。我们，有许多的家属与朋友，都倒在了敌人的马蹄之下。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不能失去信心。要相信活着的战士们，能够打败敌人，无论敌人是多么强大的生物。”
这一段类似于鸡汤的演讲，巴拿马不知道意义是什么....
剩下的时间里，大家也是相互聊天。只是气氛不是很融洽，大家都是一副要死的表情，似乎马上要上战场的人，就是他们一样。
驿站三人中的一位对巴拿马问道：“那这场聚会的意义是什么？不可能只是无意义的灌输一些毒鸡汤吧？”
这人问到了点子上，巴拿马回道：“是的，你猜的没错，这种聚会是有意义的。这种聚会的举办时间，一般是在阵亡家属名单到达之后。每举办一次，就说明有十来二十个人，在战场之中丧生。”
三人在驿站中，有的时候也会受到阵亡名单，只是名单一般是不会一批一批的送来。因为世界太大，死伤的人在一座城市的概率太小。并且，很多的名单是通过彼得堡的驿站，送往下一个驿站的，这样一来，更加难以一次性送来一大批的名单。
没怎么说话的那人说道：“听你说起这种事，我也想了起来。在我们彼得堡，也有这种聚会的。不过那种的聚会感觉有点怪，里面乌烟瘴气的，像是在吊丧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嘹亮的军歌。”
巴拿马不以为意，甩了甩手，回道：“这应该也挺正常的吧？不可能人人在死了熟人的情况下，还能保持激昂壮志。我刚刚说的那种聚会，应该只不过是很小概率的吧！”
巴拿马的这名同事，也开始回忆起了之前见过的那种聚会。
聚会的场地，一般是选择那种面积挺大的，但不怎么高的建筑物。这种建筑物，只要把门一关上，里面就一下子变得黑乎乎的一片。
里面的人也不点蜡烛，只在特定的时候才把蜡烛点上。
他们十来二十个人，盘腿围坐在地上，嘴中念念有词。在窗口出看过去，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更听不清究竟是说了些什么。
嘴里念叨个差不多半个小时，他们才会把蜡烛点上。点上的蜡烛也很少，只在十余人的中间，点上一根不大不小的蜡烛。然后，又是嘴中念念有辞个半个小时。
这位驿站的工作人员肯定不可能这么张望的一个小时，他在中途的时候，去上了次厕所。然后，在点了蜡烛半个小时之后，突然内急，想要解大手，便没有继续观察下去。
他本来是很遗憾的，想着自己因为解手的原因，浪费了能够观看聚会的大好机会。现在巴拿马这么一讲，他也了无遗憾了。
时间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间，三人收拾了一下，将所有的信件什么的整理了一下后，便将驿站的门关上，然后锁上了。
三人决定去什么地方喝喝酒，吃个饭。三人都没有家室，根本不需要回去陪家人。
地点选择的是他们以前总爱去的一家酒馆，就在驿站门口不远处。因为位置不是很好，生意不怎么多，只能勉强的开下去。店面没怎么装修，两个牌子都没有。
三人进入后，点了几样平时爱点的东西，准备好好的吃一顿。
这时巴拿马无意间，偏见了坐在酒馆角落里的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看起来极高，正是白天看见过那人。
他有些好奇，想要去问问，这人是什么来历....
第一百四十章 高瘦男人
碧翠斯今年三十岁了。在这个年纪的女人，都有一个困扰，那就是容貌开始变得丑陋了起来。
往往这个年纪的女人，是最需要涂脂抹粉的，她当然也不例外。
购买脂粉是一项不小的开销，但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她是城中富豪大款的女人。她的爱人今年60岁高龄了，不过已经入土了，就在数个月之前。
下葬的那天，他是与为国捐躯的同胞们一同下葬的。现场没有悲伤的气氛，只有斗志高昂的大伙儿。她也是这样，因为可以摆脱那个糟老头子了。
老头子无儿无女，所有的家产到了她的手上。现在的她，俨然是一位真正的富豪，不再是依托他人的人了。
本以为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人生变得越来越精彩。可就在一个月后，她开始厌倦了这种生活....
一个月中，她做了许多带给过她遗憾的事情。从重修小时后家门口的道路小桥，到重新吹求过往错过的蓝颜知己。
新鲜的劲儿，仅仅持续了一个月。小时候的走过的路变得更好了，但让她感受不到什么快乐。因为她不需要再走那条路了，看都不需要看一下。
蓝颜知己也是，时过境迁，他们也早就变心了。虽然用金钱名利让他们留在了身边，但还是没有了以前的感觉。
她想，这也许就是没有追求的感觉吧....
在她20岁的时候，她想玩想睡，想吃想爱，觉得人生有数不清的事情要做。可不过十年间，所有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无聊的时候，她也懒得再与其他的阔太太聊天，就独自一个人，在这座城中荡来荡去。看一看几乎是彼得堡独有的高挺的城堡，或是到不那么繁华的街道，看一看寻常人家的生活。
今天心情比较糟，下午时分她出门了。在荡到一家衣服店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看多了穿多了华丽昂贵的衣服，也想看一看劣质的产品。
衣服店不大，甚至没有她自己房间大。但她流连忘返，感觉好像回忆起了，以前看见好看的衣服，然后热血沸腾的感觉。感觉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就暗了下来，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正好，衣服店的旁边，就有一家酒馆。虽然女性去酒馆的情况不多，但偶尔去一去，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吧？她想。
酒馆的伙计看见她，并没有多惊讶。出门之前，她早就将衣服换成了普通的衣服，甚至连裙子都没有穿，只穿了长裤。
她坐在了偏角落的地方，之所以没有坐在角落的最里面，是因为那儿早就有一位客人坐在那儿了。那位客人是背对着她的，从背影看去，高而瘦。这种体形，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甚至想要坐在他的对面看一看。
冷静了下来，这是因为肚子还在咕咕叫，先解决温饱问题才是关键。
一个男人朝她这边走了过来。那人肤色黝黑，定睛一看还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她以为这个黑皮肤的人，是酒馆里的伙计儿。但发现他的手上没有盘子，才知道应该不是。
这个肤色黝黑的人，也不是来找她的，找的人是最角落里面的那个高瘦的男人。只是位置比较接近，才让她误以为是找自己的。
肤色黝黑的人坐在了高瘦男人的对面，一上来就提了个问题，问道：“为什么你一直都带着兜帽?”
在中午的时候，他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只是那人说，自己是替别人来当一天的班。觉得他不是正式的工作人员，没有必要搞得那么正式，所以才没有问。
高高瘦瘦的人有一丝惊讶，但看清了来人的脸后，镇定了下来，回道：“这没什么，纯属个人爱好。”
“好吧好吧！我的几个朋友也在，要不要来喝一杯？”巴拿马开始了盛情邀请。
戴着兜帽的人拒绝了他，回道：“这倒是不用。我与他们并不熟，还是你们好好的喝一喝吧...”
皮肤黝黑的人回到了位置，他们的酒与食物也端了上来。
碧翠斯的也是，她随便吃了两口菜，让肚子不那么饿后。就端着自己的盘子与酒，凑到了高瘦男人的对面。
这次高瘦男人比刚刚还要诧异，率先问道：“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碧翠丝的脸不算丑，虽然年纪大了点。但看见这个高瘦男人的脸后，还是自愧不如。他的外貌，有一种独有的气质，光从美丑上来说，倒是算不上惊为天人。
碧翠丝将手从桌子上拿起，撩了撩耳边的头发，尴尬一笑，道：“我们应该没有见过....但正是因为没有见过，我才想认识认识！”
高瘦男人歪了歪头，他注意到这个女人的身上，有个不同寻常的东西。在她刚刚撩头发的那只手上，有着几道明显的伤疤，伤疤的位置在动脉上面。
他这一明显的动作，让碧翠斯更加尴尬了，连忙将手腕遮住了。要是在平时的时候，她是不会这么刻意遮掩这几道伤疤的。可是今天不同，这个男人让她心动不已，下意识的就害羞了起来。
她像个十来岁的纯情少女一般，脸上滚烫，害羞的解释道：“这是我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的！”
高瘦的男人哈哈一笑，笑得并不大声，但能够听出他笑声中的欣喜。他这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他笑道：“谁切菜会切到动脉？而且还切到了四次？”
刀疤确实有四道，是碧翠斯在一个月前开始留下的。没过一个星期，她就产生了要割腕的冲动，一个月过来，就多出了这么四道伤疤。
这一瞬间，她居然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将如此难看的伤疤留在手腕上，后悔让对方看见这么个伤疤。
但遮住了手上的伤疤也没用，她的韶华将逝，变得丑陋是必然的。这把年纪的她，早就看清了这一点，索性就不再遮住手腕。大大方方的同他说明道：“我觉得活着很没意思，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