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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昊远     明扬天下txt下载     明扬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76章 美人相求

    ***

    “抄家之事,在江南有何反应?”秦牧一边低头看奏章,一边问道,这次抄降清官员的家,是在整个江南同时进行,非止金陵一地,他早就下令夜不收严密监控此事引发的反应。

    黄连山连忙答道:“启奏秦王,目前接到的消息中,常州、宜兴、武进、昆山等地有一些小规模的反抗,都被军队迅速平定了,总的来说,拍手称快的百姓还是占到了多数。”

    “嗯,不可掉以轻心,此事影响可能会在过后进一步扩大也不一定,让夜不收加强情报的搜集,本王不希望因此出现动乱。”

    “是,秦王。”黄连山答完退出。

    秦牧新拿起一本奏章,一看是工部员外郎黄振林上的,奏章说的却不是皇宫修建事宜,而是关于货币与赋税方面的论述,秦牧看得很认真,其中有这么一段:

    “小民计工受值皆以钱,而商贾转输百货则用银。其卖于市也,又科银价以定数。是故银少侧价高,银价高则物值昂。又民戶完賦亦以钱折银,银价高则折银多,小民重困.......”

    这段话讲的是银子和铜钱比价的问题,论述得十分精到。而整道奏章洋洋上千言,对明朝后期的货币和税收问题,进行了比较全面的剖析,引起了秦牧极大的重视。

    自古以来,每一个新政权成立,都会对前朝的国策、体制、经济、吏治、税赋、军制等,进行全面的分析。理清其中的得失,作为前车之鉴,使新朝能够扬长避短,制定出更完善更适合的施政策略来。

    而明朝之所以灭亡,与财税枯贬有着直接的联系,如果崇祯有比较充足的财货,可以用来招募军队,赈济灾民,明朝肯定不会灭亡得这么快。

    正是出于这种认识,秦牧对黄振林这份奏章十分重视。当即让人抄录了多份。分发给六部官员,让大家先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到明天的朝会上再讨论。

    秦牧想了想,又让人抄录了一份。然后让韩赞周拿到贡院门前去张贴。向民间征求意见。

    一来。这可以显示自己广开言路的态度。

    二来,可以从民间挖掘到更多的人才。

    最重要的一点,现在对那些降清大臣的抄家行动引起了很大的波澜。这个关于货币和税赋的议题贴出去后,必定能最大限度地转移读书人的注意力,使得抄家行动所引起的波澜迅速平静下来。

    而黄振林这份奏章让秦牧自身也陷入了思索之中,他将手头的事撂下,负着手在花园里的小径上一边慢步一边思考,花园里草木飘香,清静雅致,没有人来打扰到他的思绪。

    到目前为止,秦国的行征构架基本是承袭明朝的,在赋税方面,随了提高商业税之外,税制也基本是沿用张居正的一条鞭子法。

    现在秦国不差钱,甚至可以说很有钱,首先这是因为秦国现在所占领的湖广与江南,都是天下最富裕的地区;

    从明朝中后期开始,天下财赋几乎都是出自江南和湖广,秦国现在占领这两个地区后,又不用负担中原以北的庞大开支,所在户部钱粮丰足。

    第二个原因是得到了李自成劫自北京的六千九百万两横财,这是明朝十多年的岁入。

    第三是银行的收入,频繁的战乱,使得人们感觉把钱存在家里很不放心,因此很多人选择将财产存进了一直比较安全的汇通银行,商人进行异地交易,都采用了异地汇兑的方式来进行,使得银行盈利十分可观。

    但除了银行外,前两样都不足为凭,大秦不可能永远苟安江南,李自成更不会从地下爬起来再送你一次横财。

    将来一但北伐,要承担的不光是庞大的军费开支,还有接管残破的北方时,会有无数百姓需要赈济。

    因此,一成不变地沿用明朝的财税制度肯定不是办法。

    整整思索半个时辰,心中略有所得,秦牧才停下脚步,感觉脚有些麻了,回头看看,发现远远跟在后面的已不是莫莫和若若姐妹俩,换成了董小宛。

    秦牧只道是那姐妹俩跟得累了,才换董小宛来,所以没太在意。

    董小宛穿着天水碧丝绣宫装,外罩云霞五彩帔肩,同心髻上插一支简洁的碧玺雕花簪,容颜清雅如诗,捧着茶托站在奇石叠成的仙人峰下,绰约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秦牧走了这么久,刚好口渴了,向她招手道:“小宛过来吧。”

    董小宛连忙过来,将茶托放在石桌上,春葱白儿的手指轻巧地将一只斗彩葡萄纹茶盅的盖子掀开,皓腕流转,提壶为他沏下半杯香茗,然后端起盈盈一福,将茶奉上,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柔雅而轻盈的美感。

    秦牧接过茶盅呷了一口,清冽的茶香混合着董小宛身上怡人的幽香,沁人肺腑,他微笑说道:“你跟在后边多久了,不渴吗?”

    “奴奴刚把莫莫和若若换下去不久,还不渴,奴听说秦王快走了半个时辰,定是累了,您快坐下歇息一下吧,奴奴给你揉揉脚。”董小宛双眸顾盼含情,秀眉如远山弯曲的青黛,光洁平整的前额,使她的脸容显得越发明丽。

    秦牧脚确实有些困了,坐到翠帷边的秋千架上,不远处的绿池边,一株从栖霞岭上移来的枫树,已经被秋霜染出了几片淡红。

    董小宛蹲下身子,帮他轻轻揉捏腿脚,从上往下望去,可以看到她洁白如玉的粉颈透着动人的红晕,柔润的耳下坠着小巧的祖母绿宝石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柔地摆动。

    “你早上不是和巧儿到报恩寺上香去了吗?那丫头呢?”

    “巧儿玩累了,回来后就回房睡了。”

    “你没陪她一起逛吗?”

    “陪了。”

    “咦?”秦牧弯下腰将她抱到秋千架上,疑惑地问道,“那丫头都累得回房呼呼大睡了,你竟然能没事?”

    秦牧仔细打量她的眉宇间,终于发现被她掩饰着的一缕疲倦之态,董小宛本是极为娇弱的人儿,哪里能和活泼好动的巧儿相比,不过是强撑着来把莫莫和若若换下而已。

    “秦王........”董小宛躲避着他的目光,脸上有一丝窘迫。

    “你们呀,别太宠着那丫头,她野惯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都随着她的性子来的话,非把你们自己累坏不可。”秦牧说着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

    “奴奴没事的。”秋千轻轻荡着,重心不稳的董小宛下意识地抱紧他,柔软动人的双峰贴着他,幽幽的体香弥漫开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

    除了莫莫和若若,府里还有别的侍女,董小宛累成这样还强撑着来奉茶,秦牧稍一想便知道她是有事相求。

    “没.........奴奴没......没事......”董小宛飞快地瞟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带着忐忑低下了螓首。

    秦牧也不多问,直接抱起她,向她的闺房走去。

    “秦王,快放奴奴下来,秦王你........”

    秦牧在她光洁的额头轻吻一下说道:“瞧你累的,先回户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董小宛微微垂下眼睑,眸中浮上朦胧的泪光,“秦王,奴奴想求你赦......赦免一个人。”

    董小宛终于鼓起通气说出来意,她生性恬静,与世无争,跟随秦牧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求秦牧。

    秦牧现在每天有忙不完的军政大事要伤脑筋,董小宛真不想再烦他,何况这次是想让他赦免一个罪官的家眷,不知会不会惹怒他,大臣们知道了又会有什么反应?董小宛想得越多,心中越乱。

    但眼看故人沦落成阶下囚,随时可能香消玉殒,除了求他,董小宛又别无他法。

    “说说看,你想让我赦免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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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币和税(一)

    ***

    秦淮河畔的烟柳已是落叶纷纷,但这并没有造成惨淡萧瑟的感觉,沿河两岸繁华如梦,商铺门楼,住家窗口,总能找到时鲜花卉来装点,花香、茶香、酒香,香风阵阵。

    河上画舫轻荡,笙歌隐隐,街上人头耸动,叫卖声声。四方士子云集金陵,等着参加恩科考试,聚于酒楼茶肆间点指江南,激扬文字。人们重新换上了汉服,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秦王广开言路,在贡院贴出了工部员外郎黄振林有关货币和财税的奏章,向民间广求意见,寻觅良才。引得读书人热情高涨,展开了热烈的辩论;

    若有所得,可写成陈条或奏本,送到翰林院,翰林院设有专人整理读书人的陈条奏本,如果你的见解独到的话,陈条就能直接送到秦王的案头;

    经秦王御览合意的话,可得面圣的机会,若再通过秦王亲自考核,立即可赐进士及第。读书人对此自然是趋之若鹜,四处找人切磋,纷纷上书。

    第二天还真有两个读书人得到秦王召见,其中一个来自桐城的举人,名叫韦应涛,顺利通过了秦王的考核,赐了进士及第。

    这进一步调动了读书人的积极性,什么抄家之事,谁还去理会,见面所议的,全变成了货币、赋税之事。

    除此之外,让人感触最深的是往日满街脏兮兮的乞丐几乎都不见了;

    听说秦王得始皇帝托梦,在马鞍山勘探出了大型的铁矿,官府将大部分俘虏押去开矿了;

    现在又要修建宫城,需要大量劳力,官府出榜募工,稍有些力气的人纷纷去应募。就算是那些老弱妇孺,也能找到一份烧水做饭的工作;

    以往各朝各代但有这样的工程,无不是向百姓征役,这次却大是不同,应募者不但有官府提供的三餐,听说还能拿到一些工钱。这对沿街乞讨的落难之人来说,可是人天大的福音。

    有人欢喜有人忧,秦淮河畔的河房里,魏国公徐文爵、安远侯柳昌祚、灵璧侯汤国祚、南和伯方一元、东宁伯焦梦龙、成安伯郭祚永等人忧心忡忡地等着,当然。这些侯啊伯啊,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们彼此之间也不敢再这么相称。

    昨日,降清的诚意伯刘孔昭、保国公朱国弼等被抄家了,这让徐文爵等人既侥幸又担忧。庆幸的是当初逃到江西去了,没有降清。担忧的是会不会拔起萝卜带起泥。难保秦牧不会将他们当成肥羊给一起宰了。

    在众人等得心焦的时候,徐永顺终于打马赶到,他一进河房,柳昌祚就忍不住上前问道:“贤侄,怎么样了?韩赞周怎么没来?”

    徐永顺摇头答道:“韩赞周不会来了。”

    “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

    一听说韩赞周不会再来,大伙都有些慌了。纷纷围向徐永顺,七嘴八舌地询问。

    徐永顺忧色满脸地答道:“近段时间,赵王、桂王、保宁王等纷纷起事,秦王问我们知不知道这些事。”

    “什么?这与咱们有何关系。秦王这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词........”

    “嘘,你要害死大家吗?说话小心点。”

    “就是,夜不收可不比锦衣卫差多少,说话小心点。”

    “大伙先别慌,事情应该还没那么严重。”徐文爵来回踱了几步,正在努力思索着。

    东宁伯焦梦龙催道:“徐老哥,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什么话你倒是快说呀。”

    徐文爵沉吟道:“看来秦王对咱们有所不满是肯定的,不过他应该只是希望咱们更明确地表明立场。”

    “咱们捐了那么多钱,这还不够吗?”

    “如果光是想要钱,秦王随便找个理由把你家给抄了,岂不得到更多?”

    “是了,看来秦王是想让咱们站出来,一同质疑唐王、鲁王、赵王等。”

    徐永顺很久没出声,入京以来,他已经很难再见到秦牧了,本来让韩赞周帮忙,希望将自己的妹妹送入宫去,从韩赞周的回信看来,这事也泡汤了,这让徐永顺充满了挫败感。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说道:“还有一件事,秦王有意将龙江宝船厂交给私人来经营,这也算是咱们的一次机会。”

    “宝船厂?”

    “没错,秦王有意将造船厂全部交给私人经营,今后朝廷将不再设官船场,所须船只全部向私人船厂下订单,也就是说船厂与官方的联系仍然会很紧密;

    秦王很重视水师,弄好了,秦王一高兴说不定有额外的好处;弄不好,可能会血无归。这事看上去是一把双刃剑,所以一时间可能没有多少人敢去接手龙江船厂,各位有信心的话,咱们就尽快出手,把船厂接下来。”

    徐永顺一说完,各人顿时交头接耳,互询得失。

    若是一般的人,难免担心和官方打交道会吃亏,但这些前朝权贵却非常清楚,其中蕴含着难得的机遇;

    他们削尖了脑袋,正是想和新朝权力沾点边,凭借世代积累下来的底蕴,他们不怕沾上“官”字,就怕沾不上。

    因此,议论一番之后,大家很快达成共识,让徐永顺尽快去找许英杰,打探船厂的细节,好接手经营。

    可惜许英杰这两天特别忙,连家也没回,徐永顺只能递上拜贴,耐心等等。

    秦国的户部比较特殊,它辖下多了一个商务司和一个银监司,户部侍郎许英杰分管的主要就是这两个司的事务。

    黄振林那道奏章引发了热议,许英杰对此更是十分上心,他是商人出身,对市面上银钱的流通情况本来就十分熟悉,这两天又整理了大量资料。

    第三天朝会上,大臣们刚落坐,许英杰就站出来奏道:“秦王,臣有本要奏。”

    秦牧与大臣现在每天都在忙着探讨军制、政体、司法、税制,货币等方面的事情,这些体制虽然大都继承于明朝,但明朝的灭亡本身就说明这些体制存在很大的问道,必须总结得失,加以改善。

    许英杰先站出来,无疑预示着今天的议题会从货币、税赋方面开始。秦牧颔首道:“许卿请讲。”

    “秦王,纵观明朝的货币,可分为四个阶段:洪武元年至洪武七年以铜钱为主;洪武八年至宣德十年的通用纸钞;正统元年至嘉靖初为银钱钞兼用;嘉靖以后白银成为主要货币,以铜钱为辅,但仍十分混乱;

    张居正实施一条鞭子法后,将丁役、土贡等各项均归并于田赋之中,计亩征银。举凡国家税收、军饷官俸、京库岁需,民间贸易借贷无不用银。

    我大秦如今沿用的也是一条鞭子法;计亩征银的弊病也越来越严重,对朝廷和百姓都极为不利。”

    秦牧点头说道:“其中的利弊,请许卿细细道来吧。”

    “启奏秦王,计亩征银,百姓在粮食收割之后,需要卖粮变现纳税,短期内大量的粮食拥入市场,会造成粮食下跌,这样百姓就需要变卖更多的粮食,才能凑足税银,导致百姓负担加重。另一方面,朝廷收上税银之后,再向市面购粮供给官禄军需时,粮价又会飙升,使得朝廷支出加重;

    是以,计亩征银,表面上看似减少了繁杂的环节,消除了税吏营私舞弊的环节,实际上朝廷与百姓仍免不了吃亏,真正从中获得暴利的,只有那些粮商;

    另外,目前流通的货币除了白银之外,还有铜钱,货币不统一,这也不可避免的滋生了很多弊病;铜钱不仅制式混乱,质地不一,且官铸不足,私铸横行,以致劣币驱逐良币,使得银与钱兑换时得率很不稳定;

    官方规定一两银了兑一千钱,但实际上市面上不是银贱钱贵,就是银贵钱贱。银贵钱贱时,一两银子可兑换一千多铜钱,银贱钱贵时,一两银子只能兑换几百枚铜钱,十分混乱;而银价的变动,往往又有每年两税所勾连,商人和富户利用这种混乱谋取暴利,受损的也是朝廷的市井小民。因此,臣以为,完善税制和统一币制势在必行。”

    秦牧横扫了大坐的大臣一眼问道:“各位大臣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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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币与税(二) (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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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横扫了在坐的大臣一眼问道:“各位大臣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户部右侍郎杨超随即站出来,侃侃而谈道:“自弘治朝之后,明廷每年的银课收入实际上已不足十万两,嘉靖以后,太仓库银一直都处在入不敷出的状态;

    另一方面,白银作为主要货币后,使人们更多的重视白银价值,从而还出现大量白银被官僚商贾作为私人财富集中并窖藏,减少了流通白银的数量;

    同时百姓对白银周转的巨大需求加上明廷的日益**和辽饷剧增,造成了白银求大于供的局面,使得市面上出现了严重的银荒。

    这表明,光靠国内的银矿开采已无法满足国家和市面对白银的巨大需求,迫于银荒的压力,明廷自隆庆开放海禁,西洋大量白银流入,到隆庆五年银荒得到很大的改善。

    但臣以为,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不能彻底解决货币的问题。

    从崇祯初年开始,天下战乱频生,天灾不断,生产遭到严重破坏,物资短缺,出现了白银严重贬值的现象,以前一两银子可买一石米,现在很多地方四五两银子才能买到一石米。

    另一方面,流民遍地,民生困苦,雇工价格低廉,无法用银计值,只有以铜钱计值,铜钱需求量增加,这也进一步导致了银贱钱贵的情形越发严重。

    商人贩卖百货,都是以银计值。收入的是银,要换成钱来雇工,银贱钱贵,则成本变高,这对本就萧条的经济极为不利。

    反之,若是银贵钱贱,则官府有利,商贾有钱,而对普通百姓不利。按市场上的规律,大数用银。小数用钱。普通百姓收入多为小数,故多用钱,而商贾富绅多用银,银日贵。钱日贱。富者愈富。穷者愈穷;

    朝廷征取赋税时,以银计数,然后折合成钱数向普通百姓收缴。银贵则折合的钱数增多,对百姓也极为不利。

    然而银钱比价,很难调节,因此臣以为,根本的解决之道是统一货币。只有统一了货币,才能真正解决这种混乱的现象,稳定货币,保护普通百姓的利益。”

    听完杨超的论述,在坐的大臣禁不住交头接耳,秦国现在施行的是张居正的一条鞭子法,征税以是计亩征银,往深层次看,要解决赋税存在的问题,就要先解决货币问题;

    而货币问题,最要是因为供求不平衡造成的,钱少了会出现钱荒,钱多了会造成通货膨胀。再者就是货币不统一造成内在的混乱。

    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商品交易总量日趋庞大,靠金属货币很难维持币值的稳定,特别是这么大的国家,社会一但稳定下来,生产力释放出来后,需要大量的货币来交易,偏偏中国银和铜诸量都不丰富,用单一货币根本没法满足需求,所以只能银铜并用,这又导致了货币的混乱,进而延生出很多问题。

    秦牧徐徐说道:“要想统一货币只有发行纸钞。但宋元明三代都发行过纸钞,尤其是在明代,从洪武七年开始,明廷发行大明宝钞,并将其定为唯一合法货币,禁止银钱流通,但大明宝钞很快就贬值,为民众所抵制。各位大臣,对此有何见解?”

    许英杰准备充分,当即答道:“启奏秦王,纸钞源于北宋四川出现的交子,为民间首先发行,这说足以明民众对纸抄是有需求的。洪武朝发行的大明宝钞遭到民众抵制,这只能说明是钞法不当,发行不善,而不是纸钞本身的问题。

    臣总结了一下,以大明宝抄为例,其主要问题是立法不善。其一,所发行的宝钞无钞本、无限额,宝钞流通发放多、回收少;

    朝廷用宝钞支付官俸军饷、收购民间产品,而征税仅搭少量宝钞,又不肯及时回收昏钞,加上印制简陋,伪造方便,因而市场上宝钞数目太多,大大超出市面的实际需求量。

    其二,自坏法制。钞法缺少必要的稳定性和连续性,例如洪武实行钞法之初,禁止民间买卖金银,第二年便下令税粮可以银代输;

    洪武九年规定钞一贯折米一石,十八年又改为一石米合钞二贯五百文;二十七年禁行钱,专用钞,变更钱钞兼行旧法,此后禁钱令未解除,便又一再铸造铜钱。如此出尔反尔,失信于民,于是钞法乃坏。

    是以臣以为,我朝只要针对大明宝钞存在的问题,制定更完善的钞法,就能避免重蹈前明覆辙,颁行我大秦纸钞。”

    对大明宝钞,许英杰能分析出这么多问题,这已经难能可贵了。

    “许侍郎说得很好。”秦牧对此表示了赞许,然后接着说道:“正所谓知易行难,光是能看出问题还不行,还要有解释问题的办法才行。各位大臣,可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呐?”

    首先上表提及货币及税赋问题的黄振林出来答道:“秦王,纸钞首重信誉,解决了信誉问题,其他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许侍郎刚才提到的问题,无不是为针对纸钞信誉的,而其中除了发行限额外,其他问题都好解决,纵观宋元明三代,纸钞贬值的主要原因,也都是因为无节制的发行纸钞所至,因此,臣以为控制发钞量是关键。”

    秦牧带着一抹微笑问道:“相信各位大臣都知道,发行少了,会出现钱荒,发行多了,会导致纸钞贬值。本王要问的是,如何确保纸钞发行量不多不少,恰到好处呢?”

    秦牧这个问题,让在坐的大臣一时都沉默了,象刘猛这些武将,更是两眼半眯,作神游太虚状。

    最后还是工部员外郎黄振林出来答道:“回秦王,货币需求量是由市场交易的商品总价值来决定的,因此,要确定货币的发行量,就要先计算市场交易的商品总价值。”

    “那么如何计算呢?国家这么大,黄卿能一一去统计市场上有交易了多少东西吗?”

    “这..........”

    在秦牧再三追问之下,大家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秦牧淡淡地说道:“大家先把这个问题想透彻了再说吧。”

    黄振林想了一下说道:“启奏秦王,具体可由各地的税监分别统计商品总量,由县到州,由州到府,层层叠加,汇总上来,应该就能得到一个大致的数据;

    再以这个数据发行纸钞,即便不十分准确,但也不至于造成严重的钱荒或是贬值,而且朝廷发行纸钞,总有一个逐渐流通的过程,先发行少量,等信誉建立起来后,再慢慢以纸钞取代银钱;

    这个过程少则需要几年,多则十年,这期间各地税监年年统计,到时市场上的商品总量以及每年增减率,都应该有一个客观的数额了,再以这个数额计算纸钞发行数额,当不至于有太大的出入。”

    “如此倒也不失为可行之道。”秦牧点了点头,向司马安等人询问,“各位大臣以为如何?”

    按惯例,每一个皇帝登基,除了要有自己的年号外,有一点也不容忽视,那就是要有自己的钱币,通常在确定自己年号后的元年,就发铸造自己的“通宝”。

    秦牧现在只是称王,还没有称帝,所以年号用的是秦元年,和朱元璋称吴王时用吴元年是一样的。因此,铸币本来不用着急的。

    但现在币制的确定,关系到了规范市贸及民生恢复,很有必要提前议定。

    从秦牧的态度看来,他偏向于发行纸钞,司马安想了想说道:“臣以为发行纸钞,应慎之又慎,朝廷可先成立纸钞提举司,会同三法司先制定钞法,然后再少量发行,看看民众的反应再说。等纸钞信誉建立起来后,再作进一步打算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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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币与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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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信誉在没有建立起来之前,想立即用纸钞全面取代银钱统一货币,这不太现实,洪武帝前车可鉴。

    问题是统一不了货币,普通百姓就始终深受其害。

    现在施行的一条鞭子法,以计亩征银,但下层百姓平时收入少,得到的基本都是铜钱,所以在缴纳两税的时候就要集中向商人兑换,而商人借此将银价抬高,普通百姓因此蒙受了严重的盘剥。

    同时,两税征收期间,百姓需要大量出粜粮食换取银钱,粮价会跌得很利害。本来要上缴一百斤粮食的赋税,就要贱卖两百斤粮食才够交税。

    另外就是税银的火耗问题,地方官征收钱税时,会以火耗为由,多徵钱银,以弥补地方府库因火耗而造成的亏空。但火耗有多有少,一直以来都由地方官员说了算,这就成了地方官借机敛财的借口。

    凡此种种,使得本意是减轻百姓负担,增加朝廷税收的一条鞭子法,在明代却被称为残民一条鞭。

    以前秦国只有江西、湖广两地,刚上任的官员也都还比较清廉,加上秦牧的粮食战略,在很大程度上稳定了粮价,所以短期内这些问题没有突显出来。

    但随着地盘的扩大,这些问题若得不到有效解决,很很就会暴露出来,使百姓深受其害,刚刚产国的大秦会因此失去民心。

    秦牧就这三个问题,向在坐的大臣征询意见。户部待郎许英杰当先站出来说道:“臣建议加大银行网点的覆盖面,至少在每个县都要设立分行。如此一来,各县百姓在纳税时,可到银行兑换银钱,防止奸商借机哄抬银价。减少百姓因此蒙受的盘剥;

    另外,钞法制定之后,臣建议先印两百万贯小钞,以代替铜钱,允许百姓以纸钞纳税,如此一来,也可以减少银钱兑换所带来的弊病,同时还可以解决一部火耗的问题。”

    大明宝钞之所以遭到百姓抵制,其中很关键的一点就是,明廷一开始在税收中不收宝钞。

    朱元璋是小农出身。对经济学没什么概念,他发行宝钞,既没有准备金,又没有发行限额。更搞笑的是,他印出宝抄后拿去向百姓买东西。结果收税时又不收宝钞,这怎么可能把宝钞的信誉建立起来呢?

    所以许英杰此时明确提出。发行纸钞后。允许百姓用纸抄来纳税,这样不但容易建立起宝抄的信誉,同时可避免百姓在纳税时,必须兑换银钱所蒙受的损害。

    户部尚书刘伯全、内阁大学士诸葛敏、李源相继出面表示支持许英杰所议,银行在这方面所发挥的作用,在江西、湖广已经得到体现。这不但有力地打击了不法商人哄抬银价造成的损害,还为朝廷增加了大量收入。

    有这几人的支持,再经秦牧拍板决定,在坐的大臣即便有什么私心。也不敢出面反对了。

    事情一件一件的来办,解决银钱兑换损害百姓的问题后,礼部郎中卞狄出来针对第二个问题说道:“启奏秦王,宋代建有常平仓,由各州县的税银中截留相应的数目,用于粮储,粮价低时收粮,粮价升高时出粜,抑平粮价;

    之前我王的粮食战略,因为储备充足,对平抑粮价也起到了明显的作用。臣认为我朝可借鉴宋代的常平仓制度,并加以完善,必能减少百姓在交纳两税其间,因粮价走低所蒙受的损害;

    另外,还可以适当的延长纳税的期限,以前百姓在收粮后立即便要纳税,迫使大家不得不在同一时期卖粮换银,如果适当的延长缴纳期限,不法粮商难以长期打压粮价,百姓可免于受其盘剥。”

    一直以来很少说话的吏部尚书杨廷麟忍不住站了出来说道:“秦王,卞郎中提到的第一条,建立常平仓平抑粮价,臣赞同。但延长纳税期限则值得商榷,普通人家收入不丰,若不规定其在收割后立即纳税,银钱被转作他用,便再也无力纳税。如此一来,欠税的现象会普通出现,朝廷会因财税枯乏而难以为继。”

    这确实是个问题,延长纳税期限,可避免百姓在同一时期大量售粮,受粮商盘剥。但延长纳税期限后,又容易造成大量欠税的现象,使朝廷难以维系。

    秦牧想了想说道:“各位大臣看看可否这样,延长纳税期限后,如果哪家欠税,则第二年不得再享受这一项惠政,必须在收割后立即连同上一年拖欠的数额一起上缴。等其交清欠税后,才能继续享受延期纳税的政策。”

    司马安答道:“臣赞同秦王之策,不过具体施行起来,还会出现什么问题尚难预测,因此臣建议延长缴税期限这项政策,应先在各地选几个州府试行,观其效果之后,再决定是否全面推广,方为妥当。”

    “好,常平仓就交由司农寺来筹建吧。延长缴税期的试点工作,就由户部在各省分别选出两个州来试行,以观后效。”

    第二个问题也顺利解决之后,最后就剩下火耗的问题了。

    火耗是确实存大的,地方官府收税时,收上来的是碎银,而且成色不尽相同,溶成银锭上缴国库时,会造成一定的火耗。

    如果地方官不加征火耗银,那么造成的亏空就得由自己来承担,他们肯定不干,所以将火耗摊派到百姓头上,这已经成为朝廷默许的行为。

    问题就在于,加征多少火耗银因不在正税之中,朝廷没有明文规定,这给地方官借机敛财提供了有利的借口。

    在纸钞没有成为唯一合法货币之前,火耗的问题就始终存在,就看怎么解决了。

    顾君恩说道:“秦王,火耗问题本身不难解决,朝廷只须制定一个征收火耗的统一标准,归入正税一起征收,存留藩库以补藩库亏空即可;

    但火耗问题另有深层次的原因,明朝官员的俸禄太低,以七品知县为例,岁俸为九十石,凭此俸禄,在明初尚可勉强支撑,到中后期,由于物价上涨,多数官员靠俸禄已难以养家糊口,使得官员不得不在火耗中舞弊以救贫,官吏贪污渐趋合法化,公开化。

    因此臣以为,要解决火耗的营私舞弊问题,有必要先提高官员的俸禄,否则将火耗归入正税,也只能是一纸空文,地方官员仍会巧立名目,盘剥百姓。”

    顾君恩一说完,在坐的大臣纷纷望向秦牧,增加俸禄谁不想啊?

    但这得看秦牧是不是象朱元璋那样抠门了,要是跟朱元璋一个德性,大家也别想了。

    这个不好说,包括司马安在内,也不知道秦牧会作何决定。一直以来,秦牧个人很节俭,这很象朱元璋;

    但是另一方面,秦牧对秦军将士却很大方。这种鲜明的反差,让大家难以确定他偏向于哪一面。

    秦牧见大臣们如此反应,心中暗暗好笑,明朝的俸禄过低,这是事实,从明朝的事例可知,官员的俸禄太低并不见得是好事,贪污合法化,公开化之后,再难以控制。

    之前秦国虽然也是按照秦国的标准发俸,但逢年过节,秦牧都会以各种名义,赏赐手下的官员,变相地增加了他们的合法所得。

    应当的增加官员的俸禄,这一点秦牧就在考虑了,既然大家都干巴巴地看着,秦牧便也顺势推舟说道:“顾侍郎所言不无道理,那内阁就重拟一下百官的俸禄吧,拟好了尽快递交上来。火耗归公之事,就交由户部拟定加征火耗的数额,再提交朝议。”

    “吾王英明!”

    “吾王圣明!”

    “吾王万岁!”

    “.........”

    第一次,这是秦牧在朝会上第一次得到这么热烈赞颂。

    秦牧听了很不是滋味,他娘的,本王圣明的地方多了,没见你们这么异口同声地夸过,只有给你们涨工资,你们才喊得这么响,一群马屁精!

    总体而言,现在秦国也算得上人才济济,而且比较有朝气,运转比较高效,各种政策提出来后,相互扯皮僵持不下的情况比较少,能在一天内议定几项重要的决策,秦牧对此还是很满意的,马屁精就马屁精吧,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那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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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穷途末路

    ***

    海盐县位于杭州湾北侧,秦王政二十五年置县。因“海滨广斥,盐田相望”而得名。

    这里是历朝历代主要的食盐产地之一,明洪武元年,在海盐县建“芦沥场盐课大使署”,位于县治东39里,盐衙设大使一员,下辖十二个团,灶户1805户、灶丁5707名。

    食盐一向是朝廷重要的经济来源,牛万川南征时打下海盐县,留有五百人马在此接管盐场。

    博洛、伊尔都齐、杜尔德外加从杭州逃出来的费扬古,带着手下残兵一心想向东去找郑芝龙,却被霍胜和宁远追得晕头转向,狼狈不堪。

    金陵正在派官接手治理江南,希望江南能迅速稳定下来,对仍在逃窜的博洛等人已经不耐烦,兵部已发来严令,让霍胜尽快剿灭博洛一伙。

    霍胜迫于压力,除了老相好宁远外,又从杭州刘芳亮所部抽调了三千骑兵,再令驻守松江府的惠登相从东北面挤压,最终把博洛一伙逼到了海盐。

    后有追兵将至,博洛无力攻打海盐县城,从县南一掠而过,继续向东逃窜。

    霍胜和宁远以及从杭州来缓的参将常平兵分三路,战马啸啸,铁蹄如雷,紧紧咬住不放。

    自海盐县城东去二十里,冲过一道坡的伊尔都齐突然惊叫一声,随后冲过来的博洛也不禁急勒战马,放眼望去,前头是无边无际的芦苇荡。海风吹来,白了头的芦花起伏如浪。

    曾经,有那么一回,在金坛县的洮湖边,遗落战境的贝勒爷在芦苇荡里吃尽地苦头,至今仍心有余悸。

    而洮湖的芦苇荡和眼前无边无际的芦苇荡相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芦沥盐场就在这附近,本地灶户因地制宜,广辟盐田,引潮制卤。割芦煮盐。

    为了满足煮盐所需。附近至少保留了二三十万亩的芦苇地,博洛立在马背上张望,唯见芦花满地,直漫天边。无数鸥鸟惊飞而起。如同片片云影飞翔。美!真的很美!但美丽的东西往往能要人命。

    “贝勒爷。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头,回头,和秦军拼了!”

    博洛歇斯底里地大吼着。不拼也不行啊,这漫漫的芦苇荡他不敢进去,追兵又已逼近,后边不到十里,烟尘漫天,已能听到隐隐的铁蹄声了。

    “贝勒爷,不如咱们化整为零,到上海县再汇合吧。”杜尔德小心地建议道。

    身边还剩一千六百残兵,逃窜这么多天,大家早就逃得落了胆,每天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曾睡过一次好觉,如今个个四肢无力,神情凄惶,连弓箭都用完了,回头跟秦军拼命也只能是全军覆没的命运,至少杜尔德是这么认为的。

    肝火大旺的博洛抬手就是一鞭抽了过去,怒喝道:“你再敢胡言乱语,斩!兄弟们,前进无路,后有追兵,咱们唯有回头杀溃追兵,才有生路,回头,回头,随本贝勒杀敌!”

    博洛大吼着,率先掉转马头,他非常清楚,江南百姓恨透了他们这些入侵者,大家抱成一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一但分散开来,不用秦军围剿,光是江南百姓就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事实证明,杜尔德的担忧是正确的,逃窜了这么多天,岂是博洛几句话就能让士气恢复的?

    秦军霍胜、宁远、常平三支人马相继出现,旌旗猎猎,蹄声如雷,不作任何停留,从三面冲杀过来,卷起烟尘漫漫。

    仓促掉头的清军被三面夹击,顾得头顾不了臀,杜尔德不甘死在这里,率先逃入芦苇荡,清军见他带头逃跑,立即溃不成军,纷纷夺路而逃。

    一望无际的芦苇荡里适时响起了阵阵锣鼓声,逃入芦苇荡的清军吓得魂飞魄散。

    近万盐丁在驻守盐场的秦军率领下,变成了经验丰富的猎人,在熟悉的芦苇荡中穿行如飞,或是放火,或是挖抗,绊马索,渔网,盐铲样样都能要清军的命。

    锣鼓声,喊杀声,欢呼声,惨叫声,把茫茫的芦苇丛搅得一片沸腾。

    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曾经不可一世的清军,在穷途末路时的表现也强不到哪里去。伊尔都齐被乱箭射死,博洛、费扬古力竭被擒。

    最先逃入芦苇荡的杜尔德趴在泥潭里装起了蛙人;他用以芦苇梗通气,趴在浑浊的泥水里一动不动,还真躲过了很多盐丁的搜索;

    可惜好景不长,芦苇荡里蚂蟥多多,钻得他满身都是,尤其是那些钻进裤裆里的,严重地挑战着杜尔德的神经;

    杜尔德艰难地忍受着,直到屁眼处遭袭........杜尔德两股夹紧,“啊!”一声惊叫爬起身,还没等他抹去满脸的泥沙,耳边就传来盐丁的欢呼声:“这里有一个,这里,这里....”

    哗啦!小舟上一张大网罩过来,然后两个盐丁合力猛拖,刚站起身的杜尔德再次被拖倒在泥水里。

    可怜的杜尔德将军,顾不得反抗,倒是忙着去抠屁眼,只是渔网很快收紧,把他卷得象种子一般,想抠屁眼也不成了..........

    *******

    海盐的捷报很快传到金陵,秦牧暗松了一口气,有博洛这支人马在江南,江南就始终难得真正安定下来,现在总算把这个心腹之患清除了。

    根据兵部的建议,秦牧迅速对江南的兵力作出了调速,让霍胜暂驻苏州休整,命袁宗第部自宁波南下,压迫占据台州府的鲁王朱以海。

    另从杭州调两千兵力,经诸暨、义乌、金华、处州南下,增援温州的李昌邑,一方面与袁宗第两面压逼朱以海,一方面兵逼分水关,给福建制造压力。

    接着再调刘芳亮四千人马回转浙西衢州,再由衢州经仙霞古道南下,直逼仙霞关。

    再调韩秀五千人马走衢州回赣州,在赣州休整,命赣南巡抚田一亩负责招抚广东,若广东不接受招抚,再由韩秀会同赣州守军,出兵广东。

    另调吕大器回湖广,一方面组织湘西防务,防止刘文秀挺进湘湖,一方面招抚广西、云南、贵州三省。同时命马六两率三千人马南下,进兵桂林府。

    这一通调兵遣将,实际调动的兵力只有两三万,靠这点兵力想平定福建、广东、广西、贵州、云南五省,那是不可能的。

    这么做主要是营造一种兵临城下的态势,为路振飞、田一亩、吕大器三人的招抚工作提供辅助。

    清军还占着中原大地,内战能少打就少打。

    是以秦牧与手下大臣对西南诸省采取的策略是以抚为主,以剿为辅,能不动刀兵拿下几省最好,若是谁不肯接受招抚,再出兵攻打不迟。

    而招抚西南各省最大的障碍无疑是福建的隆武,这些省份的官员都是明朝旧臣,有隆武的大旗在福建飘着,招抚起来难度会很大,总还有不少官员是忠于朱明的。

    为了配合路振飞、田一亩、吕大器的招抚工作,秦牧在金陵也开始行动起来,既然隆武是最大的阻碍,那就从打击隆武开始吧。

    这种打击不在于军事,而是从道义方面予以打击。

    之前马士英声称奉太后(弘光他娘)于浙东扯旗抗清,袁宗第取宁波,路振飞派人招抚,马士英见秦国大势已成,乖乖接受招抚了。

    甭管他奉的太后是真是假,秦牧决定先将这面大旗扯来用用,于是让路振飞派兵尽快护送太后回京“荣养”。

    同时,秦牧让刑部尚书白铁,左都御史邵华,大理寺少卿陈开济这三法司一同,在太平门外举行“公审大会”,鼓励士民前往观审。

    首先要审的就是洪承畴和他的儿子洪熙哲,以及随洪熙哲来金陵的那个老奴洪应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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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三司会审

    ***

    从京城的朝阳门到宫城的东华门,运送土石方的车马排成了长龙,人声喧嚣,牛马嘶叫,十分繁忙。

    在战争中俘获的俘虏大多数用于马鞍山开矿,用于修建宫城的只有七千人,负责那些高强度的工种。

    工部另外招募了七万难民,作为修建宫城的主力军。

    朱元璋原来是填燕雀湖为皇宫,所以有下沉的现象,不过经过近三百年时间,该下沉的都沉实了,理论上不可能再次下沉。

    但为防万一,所有宫殿的基座,黄振林都用巨石为桩,桩深四丈,层层铺起,秦牧看了之后彻底放心了,这比后世建大楼打的桩还结实啊。

    宫殿基座之外的地方,则用石灰三合土层层打夯,将整个宫城的地基填高。

    秦牧站在午门外看着繁忙的工地,回头问道:“员外郎,总的预算出来了吗?”

    黄振林答道:“回秦王,已经计算出来了,昨天已递交给了宋尚书,初步预算为四百万两,包含六部官衙的修缮翻新在内。”

    秦牧在湖广时,就建立了一套预算机制,象这样大的工程,是一定要有一个比较准确的预算的。有了预算才好监督,否则两眼一摸黑的开工,难免会有大量的银子落入那些采办石料木材的官吏囊中。

    “员外郎辛苦了。”秦牧含笑道。

    “不敢。”

    和秦牧接触多了,黄振林发现秦牧平时还是比较平易近人的。看上去不象原来传说的那样杀人不眨眼,在他面前便也不再那么拘谨了。

    秦牧又和他聊了一会儿,黄连山匆匆来报道:“秦王,郑芝龙撤军回福建了。”

    “消息确凿吗?”

    “狄中行派有舰船尾随其后监视,郑芝龙的舰队沿着海岸南撤,我方舰船尾随过了杭州湾才回来并报的。”

    “好,传令狄中行,按计划分兵北上增援淮安,另一半水师进驻崇明岛布防。”

    “是,秦王。”

    回王府的路上。秦牧心情大好。坐在轿子上观赏街道两边的景色。从承天门走西长安街,两边分布着通政司、行人司等官衙。这些衙门目前还很冷清,连正式的官吏都没有设立。

    象行人司主要是掌传旨、册封等事。凡颁行诏敕、册封宗室、抚谕四方、征聘贤才,及赏赐、慰问、赈济、军务、祭祀。则遣其行人出使。

    类似行人司的还有很多机构。秦国都没有设立。别人以为这是秦国刚立国,因陋就简,未来得及设立。其实秦牧本心压根儿就不想再设立这些机构,这些部门的职能其实可分归六部或各各寺统辖就行,没必要再另设机构,弄得中央机构臃肿不堪。

    行到通济门大街时,刚好遇到去太平门外看“公审大会”回转的巧儿,秦牧来看宫城建设进度,这丫头跟着出来,半道上见大批百姓去看“公审”,她也带着叶寒几个跑去凑热闹了。

    临近十月,天气转冷,巧儿在织锦缎绿蔷薇紧身小襦外罩了件象牙色绣五彩菊花比甲,上头一对双丫髻,别着白玉响铃簪,充满了豆蔻年华的青春气息。

    “丫头,好看吗?”秦牧一脸带笑地问道。

    小丫头吸了吸鼻子摇头道:“人太多了,人家没敢往里面挤,看不到呢。”

    “看到人就行了,你本来就想去凑热闹的嘛。”

    巧儿那明亮的眸子扑闪两下强辩道:“才不是哩,秦大哥,人家只是想不通,洪承畴明明是大汉奸,是鞑子的主帅,那肯定是有罪的,干嘛还要审他呢?”

    “呵呵........”

    “秦大哥快说嘛,为什么要审洪承畴?”

    也难怪巧儿有此疑问,俘获敌军主帅还弄个三堂会审,这看上去分明是脱裤子放屁的事,估计上溯到旧石器时代都没有过。

    秦牧乐呵呵地答道:“秦大哥是好人,不想冤枉人,所以有罪没罪都由三司审过再说。”

    “秦大哥骗人,才不是这样哩。”

    “呵呵,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故事你总该听过吧。”

    巧儿更加迷惑了,眸子斜看,作努力思考状,“听说过,那秦大哥舞剑,意在哪个公呢?”

    “你猜?”

    “鞑子的皇帝,不对.........”

    “怎么不对?”

    “当然不对啦,要是意在鞑子的皇帝,哪就用不着再审了。”

    和巧儿有一样疑问的人非常多,太平门外的荆部大堂前的空地上,围得人山人海,数百秦军士卒在内则拉起了人墙,防止百姓冲入。

    大堂前的高阶上,刑部尚书白铁,左都御吏邵华,大理寺少卿陈开济高坐其上,一身白色囚衣的洪承畴被衙役押跪在台阶下。

    外围不断有百姓大喊:“杀了他!”“杀了他!”总之,对洪承畴这样的人,不直接杀了,还以三司会审,大伙很不理解。

    呯!主审的白铁猛拍惊堂木,外头的百姓才安静下来。

    白铁大喝道:“我王受命于天,君临天下,泽披苍生,柔人以德。孟子亦云: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诚服也。

    洪承畴,你背祖忘宗,为虎作伥,妄杀生民,罪不可赦,然我王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杀未审之人;

    是以令三司会审,予你自辩的机会,望你能如实交待自己的罪行,若你投敌另有隐情,或许你的家人还能免受诛连。”

    洪承畴自知死罪难逃,本来不屑于答话;

    但白铁最后一句,却让他想起了上次甘南出使南京时说的那番话,当时甘南也曾提到他的母亲,还有“可怜天下父母心”之叹;

    甘南是代表秦牧出使的,他的话自然也代表着秦牧的意思。

    这让洪承畴看到了一线希望,自己虽然死罪难免,但若是能为家人争到一线生机,那也是难能可贵的。

    白铁再拍惊堂木,大喝道:“洪承畴,本官问你,崇祯十五年三月,你坐困松山,外无援军,内绝粮草,终至松山城破,被俘之后,你绝食数日,拒不肯降,可有此事?”

    外围的百姓听了顿时一片哗然,听起来白铁怎么象是在帮着大汉奸洪承畴说好话呢?难道秦王真的有意赦免洪承畴的罪行?

    洪承畴也有些愕然,不过以他的心智,自然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于是慎重地答道:“确有其事。”

    白铁继续问道:“洪承畴,你既然绝食求死,以铭心志,尔后为何又降清呢?”

    洪承畴沉默不答。

    白铁大喝道:“你不敢答了吧?那本官就来替你答吧,敌酋皇太极见你有几分才能,一心想招降你,便让永福宫庄妃,也就是现在鞑虏所谓的圣母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前来侍候膳食,自荐枕席;

    你心志不坚,抵挡不住博尔济吉特氏色诱,就此投敌叛国,是与不是?

    洪承畴,你身为明朝蓟辽总督,世受皇恩,却为一个不知廉耻、人可为夫的胡女投敌叛国,为虎为伥,真是枉生为人......”

    白铁后面说什么,洪承畴如何作答,都被外围的喧哗声掩盖住了。

    洪承畴叛国竟然还有这样的秘辛,成千上万的百姓听在耳里,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片沸腾;

    有的大骂洪承畴为一个女人罔顾国恩,有的耻笑鞑子伦理丧尽,竟然用妃子来色诱俘虏,偏偏这个妃子现在还是鞑子皇帝的亲娘,还被尊为什么圣母皇太后,鞑虏就是鞑虏,毫无礼仪廉耻,纲常败坏,禽兽不如啊!

    白铁任由百姓喧哗了许久,才猛拍惊堂木,继续审讯:“洪承畴,你与鞑酋亲母之间的龌龊事姑且不论,你接受鞑虏所命,以伪‘招抚江南各省总督军务大学士’一职,统辖鞑虏入侵江南的兵马,执行剃发令,金陵上万百姓因不愿剃发而被斩首,嘉定几万生民被屠杀,鞑子所过之处,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既为统帅,更是罪大恶极,你可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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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青山见我应如是

    ******

    西园里亭台楼阁,绣户绮窗,远山近水,雕栏画槛,一派如诗如画的园林美景。

    秦牧的书房却是很简朴,共分为一明一暗,尤其是里面一间,只有数架图书,一张长榻,几把椅子;

    书案上除了笔墨纸砚之外,并无任何珍奇玩好之类的摆设。

    墙壁上也只是挂着一幅富春山居图;此图用墨秀润淡雅,画面丘陵起伏,峰回路转,江流沃土,沙町平畴。云烟掩映村舍,水波出没鱼舟。近树苍苍,疏密有致,溪山深远,把富春江一带秋初景色生动地呈现了出来。

    秦牧走进书房时,发现一个侍女手拿着抹布,正站在画前观赏,或许是太入神的原因,竟未听到他的脚步声。

    秦牧大部分时间征战在外,对府里十来个侍女谈不上熟悉,也没太在意,随口吩咐道:“想看先给本王沏杯茶来再看吧。”

    那侍女惊起回头,秦牧轻咦一声问道:“你是何人?”

    家里的侍女他虽然不能一一叫上名来,但大体面容总有些印象,眼前此女看上去二十来岁,身材娇小,只比香扇坠儿般的李香君略高一点;

    缎子似的丰厚柔软的长发,异常白净细嫩的脸蛋,一双顾盼含情的细长眼睛,在远山般弯曲的眉毛下,流动着美妙动人的波光。微微张开的鼻翼和紧闭的小巧的嘴唇,又使她有三分果决的英气。

    被秦牧盯着。她倒也不惊慌,敛衽一福道:“婢子柳隐拜见秦王。”

    “柳隐?你何时进府的,哪里人?”秦牧微微皱了皱眉头。

    “婢子本是苏州吴江人,前日刚进府.........”

    “你先下去吧。”秦牧不动声色地打断她的话,心中对韩赞周非常不满,竟让一个刚进府的下人独自进自己的书房,还知不知道点轻重?“你出去后让人找韩赞周来见本王。”

    “是。”那侍女又是敛衽一福,她光洁平整的前额,婷婷如弱柳之姿,使她虽穿着侍女服饰。却仍显得很高雅。风韵动人;

    “等等,刚才是谁让你来打扫书房的?”秦牧下意识地多看了她两眼,这个女人的年龄象是迷团一般,让人看不透彻;

    从那成熟动人的风韵看来似乎有二十六七岁。但弱袅袅的身姿和弹指可破的肌肤。却象双十年华的少妇。

    “回秦王。婢子是董美人的侍婢,方才随董美人来的。”

    目前秦国的嫔妃等级共分为七级,分别是王后、王妃、婕妤、昭仪、贵人、美人、选侍。除了杨芷这个王后之外。就只有董小婉和李香君封了美人。

    “小宛?是她带你来的?”秦牧有些恍然,总算猜到这柳隐是谁了,柳如是,难怪风韵如此撩人,但干嘛改叫柳隐呢?他招招手道,“你过来。”

    “是,秦王。”柳如是莲步款款走过来时,心中有少许忐忑,更多的是对秦牧的好奇,匆匆瞥了他两眼,发现他表情很严肃,那黑色绣金龙的王袍让他平添了几分沉稳和刚毅,挺直的坐姿充满了威严。

    柳如是刚走近前来,便听到门外传来董小宛的声音:“柳姐姐.......”董小宛的声音在迈进门槛一刹那戛然而止。

    她刚离开须臾功夫,没想到一回转竟看到秦牧坐在书房里。柳如是名义上只是她的贴身侍女,管一个侍婢叫姐姐,还被秦牧撞破,董小宛难免有些窘迫。

    “秦王,您回来了。”她随即盈盈一福,凌云髻上的凤鸾花冠垂下的珍珠轻轻晃动,杨柳细腰纤纤欲折。

    秦牧点点头,看看她,再看看柳如是,吩咐道:“给本王倒杯茶来。”

    董小宛见他没有计较称呼的事,连忙向柳如是施了个眼色,然后走到桌边往砚台里兑水,准备帮他磨墨。

    柳如是沏来一杯茶后,求助地望向董小宛,她刚到这陌生的环境,有些无所适从。

    董小宛微笑着示意她去薰香,但柳如是不知道香料放在哪里,又不好出声询问,怕吵着秦牧。

    董小宛呡嘴一笑,干脆让她过来磨墨,自己走到书架前,从一个漆金匣子里取出些许龙涎香,点燃后放入一只宣德狮纽掐丝珐琅薰香炉内。

    龙涎香主治神昏气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但价格昂贵,一斤卖五万钱,秦牧通常只有在批阅奏章时才用龙涎香。

    他拿起一份奏章,一看是新任的淮扬巡抚卢南村上奏的,奏章上称有大量百姓南逃而来,初步统计人数已经多达三十多万,而且人数每天还在增加。

    随着冬季即将到来,这些百姓急需安置赈济,卢南村上这份奏章就是请求朝廷尽快调拨钱粮衣被,赈济难民的。

    卢南村的奏章里附有内阁草拟的处理方案:所有难民按户编甲,以工代赈,趁冬闲之际,在淮扬各州县大修水利,为明年夺取粮食丰收做准备。

    秦牧一目十行看完,提笔要批朱时,才发现柳如是还没来得及把墨磨好。“快点。”他随口催了一句。

    “请秦王恕罪。”柳如是一边请罪,一边加快动作。

    秦牧发现她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恐之态,颇有些看透生死的超脱。

    她的手指纤细圆润,在朱红色的墨条映衬下,越发显得娇嫩白皙,长长的指甲呈透明状态,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她之前的生活过得很安逸。

    秦牧毫无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坦然地落在她的娇躯上,她身材只比李香君略高一点点,同样十分娇小,但大概是因为年龄的原因,却显得更为丰润;双峰也更为挺拔丰满,随着她磨墨的动作轻微地晃动着,那动人的曲线到了腰部一收,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美感。

    等她磨好墨,秦牧提笔在卢南村的奏章上批朱用印,然后让门外的小黄门立即拿去给韩赞周抄录存档,然后将有朱批的原件发往户部。

    秦牧接着拿起第二份奏章,这是户部侍郎许英杰上的,主要是奏报徐永顺等人有意经营龙江船厂的事。

    秦牧一看笑了,看来这些前朝权贵已经饥不择食了,连龙江船厂也抢着要了。让这些人将精力投到实业上去也不错。

    其实龙江船厂需要的投入也不是非常大,有了原来那些基础设施,顶多投入二十万两银子就足够了。江南一带很多富户都能拿出这笔钱来。

    现在既然是这些前朝权贵想接手,秦牧决定再宰他一笔。船厂占地长约两里,宽一里,按京城的地价怎么着也得上百万两吧。算了,就要他个整数好了。

    这样一来,龙江船厂重建,朝廷一分钱不花,还能大赚一笔,连将来订制船舶的费用也不用发愁了。

    郑和下西洋时,那种长四十四丈的宝船,造价约为四千两;其中材料费三千两,工价一千两。

    郑和有六十三艘大号宝船,造价大概是二十万两,算上其它造价三百到一千两的福船,总造价不过也就是三十万两多一点。

    这么算来,这一百万两,足够打造三支郑和那样的船队了。

    想到三支无敌舰队称霸四海的壮观景象,秦牧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嗯,为了让这些人更心甘情愿的掏这一百万两,秦牧决定给他们封些闲官,好歹也让人家沾点荤腥,今后才会更卖力嘛。

    秦牧忙碌了一个多时辰,也到了黄昏光景,董小宛和柳如是还在外间侍候着,秦牧伸了伸懒腰,向董小宛吩咐道:“宛儿,快去放热水,本王困了,要沐浴。”

    “是。”董小宛轻应一声,带着柳如是退出去。

    秦牧随后来到浴室时,发现留在里面的竟是柳如是。

    她换了一身乳白色的小衣,那风韵动人的曲线一览无遗,水骨嫩,玉山隆。真个是我见青山都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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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月下灯前

    ***

    夕阳落下去了,殿角飞檐外唯余一片浅赭淡青,天空点缀上了星星点点的星光,柳如是站在浴室廓下,望着深秋的天宇,一缕淡淡的悲伤漫上心头。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她悠悠一叹,今后自己看来就得过这样的日子了吧。这王府的院落好深,深得你再也走不出去。

    以前她虽陷烟花之地,但倜傥自如,生性洒脱不下于男子,但经历了国破家亡,人事两非,让她整个人有了很大的变化。

    钱谦益腼颜降清,颠覆了她以前所有的认知,她实在无法理解,一个才华横溢,以君子自命,被尊为文坛领袖的人物,怎么能说出“头皮痒甚”这样的话来。

    对于钱家被抄,她没有多少悲伤,甚至对于生死之事,她也看得比较淡了,却不知为何,在秦牧让她退出浴室后,心中莫名有种凄凉。

    以前她便是沦落烟花地,也是倍受人追捧,奉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如此漠然无视。

    浴室里除了水声外,还传来秦牧有一句没一句的哼唱: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众香拱之,幽幽其芳。不采而佩,于兰何伤。以日以年,我行四方。文王梦熊,渭水泱泱。采而佩之,奕奕清芳。雪霜茂茂,蕾蕾于冬。君子之守,子孙之昌........

    从秦牧的哼唱里,能感受到他很享受热水的浸泡,有些忘我。这让柳如是很难把他与书房里严肃的样子联系起来。

    秦牧沐浴好后,她进去帮着穿戴,秦牧的皮肤不象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那样白皙,略呈麦色。柳如是还注意到他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间结着老茧,这应该是经常拿刀握剑所形成的。

    秦牧举起手,让她系革带,顺便将湿发往脑后一捋,然后忽然说道:“你的诗做得不错,我读过。”

    柳如是为之愕然,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秦牧随即轻诵道:“碧草河西水上亭,和烟和月复空冥。芙蓉曲断金波冷,杨柳姿深天外青。涌夜何人吟落木,春江一望却侵星。遥怜处处烽烟事。长啸无心阁自凭。”

    “婢子粗陋之作,有污秦王尊耳,还望秦王见谅。”

    秦牧淡淡一笑说道:“尤其是后面两句,颇有三分英气,比秦淮河上那些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公子哥儿强多了。”

    秦牧说完迈步离开,柳如是望着他的背影。不禁为之莞尔。心道你还不是写过“欲渡浣花溪,远梦轻无力”这样的诗句。

    董小宛的妆楼上,一弯新月悬于窗外,夜风凉如水,透入镂花轩窗来。

    左壁一架线装书,窗下一张檀木书桌。书桌上笔筒、笔洗、笔舔、笔格、水盂、墨床、印泥盒、镇纸等一应俱全。

    董小宛能书擅画,加上性格恬淡,喜欢清静,平时多是在园中读书或临摹字贴。她喜欢蔡邕曹娥碑,每天临摹数千字,从不错漏。

    书桌上的豆青釉加彩梅竹纹笔筒,制成竹型,外攀梅花,光泽亮丽,上有题句:月缕无瑕玉,风弹不调琴。

    秦牧看着喜欢,拿起来细细赏玩了一下说道:“宛儿,什么时候换的笔筒?嗯,这个好。”

    “秦王若是喜欢,就拿去用吧。”董小宛温婉一笑道。

    她穿着兰色窄袖上衣,月白青葱色云天水漾留仙裙,肤若凝脂,顾盼有情,恍若群玉山头的仙子。

    秦牧揽着她的香肩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我还用得着拿去吗?”

    见他说得有趣,董小宛温柔地笑道:“这是巧儿昨日买来送我的,奴原有一个黑漆镂兰草笔筒,秦王既然喜欢这个,还是拿去用吧。”

    “巧儿?那丫头.........会买这个?”

    “嗯,说是一两银子买的,奴都不敢相信呢。”

    “一两银子能买回这个?这丫头该不会是带着叶寒他们去抢的吧。”

    “秦王,瞧你说的。”

    “她有前科,以前抢过我的煎饼。”

    董小宛被他逗得忍俊不禁,嫣然笑道:“巧儿心地善良,倒不会随便去占人家的便宜,只怕是商家认出她来,故意把价钱说低,巧儿不知就里便买了。”

    “你呀,还真当她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呀,告诉你,什么时候被她卖了都不知道,这丫头鬼精得很........”

    董小宛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块酥皮玫瑰点心塞入他口中,堵住他对巧的“攻击”,秦牧嚼了两口,连声嗯道:“嗯.....嗯,好吃,这是你做的?”

    董小宛含笑点头,见他喜欢,又拿起一个来,这点心做成含苞欲放的玫瑰状,里头的馅是羊肉末加蒜茸香菇,外头一层面皮裹上蛋黄炸成金黄,不但味道酥香美味,而且形态动人,看上去就象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

    在后院三个女人中,数董小宛厨艺最好,做的点心色香味俱全,做成各色花鸟虫鱼,栩栩如生,情趣盎然。

    秦牧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婉约如你,水一般的清灵,玫瑰花里渗满了柔情,浅尝一口,记我三生.....”

    董小宛宜嗔宜喜,将另一个点心塞入他口中,再次堵住他的胡言乱语。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瞟了侍候在旁的柳如是一眼,心里却是喝了蜜一般甜。

    柳如是这次倒是很有做为侍女的觉悟,动手为秦牧和董小宛各沏来一杯茶,然后退到一边静静地侍候着。

    董小宛颇和些过意不去,但这毕竟是王府,总得守些规矩,她能做的只是把柳如是要来做自己的侍女,以便照应。当着别人的面,她连叫姐姐都不敢。

    要改变柳如是侍婢的身份,除非讨得秦牧欢心,并得到他临幸.........董小宛想到这,悠地盼了秦牧一眼,见他正在呷茶,对风韵撩人的柳如是恍若未见。

    细想来,秦牧是个**很强的男人,她时常得与李香君一起,才能满足他。但他不光是身体上强壮,精神上更强大,有常人难及的自制力,绝不是见着了美人就移不开步子的那种男人,看来柳如是的事也只能慢慢来了。

    秦牧喝了几口茶,从后面拥着她,俩人合画一幅兰竹图。窗外月色如霜,秋虫寂寂,小楼内薰香袅袅,怀中美人如玉,幽香袭人。

    秦牧画技一般,几竿翠竹只画出了形,倒是董小宛画于竹下的幽兰,形神兼备。

    她没有轻视秦牧的心思,相反,很享受这种被他拥着,宠着的感觉,画成什么样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情趣,这份温馨。

    秦牧平时忙忙碌碌,很少有闲情作这样的消遣,所以这温馨的一幕让董小宛倍觉珍贵,心都融了。

    画好之后,她搁下笔,仰起螓首偎在他的肩上,香细轻轻厮磨着他脸颊,一脸幸福地说道:“秦王,画好了,你来题拔吧。”

    秦牧在她芳靥上轻啄一口,想了想提笔沾墨,在画的左侧题下一首五言:泣露光偏乱,含风影自斜。俗人那解此,看叶胜看花。

    题完拔,秦牧哈哈笑道:“本王虽然是俗人,但必须把自己标榜得高雅点,免得别人说我大秦举国皆俗,咳咳.....这个嘛,也算为国争光吧。”

    “噗哧!”董小宛笑倒在他怀里,曼妙的娇躯软得象一泫春水,柔若无骨,“看叶胜看花,只凭此句,谁敢说秦王是俗人。”

    一抹月光斜映在她芬芳的花靥上,美得如梦如幻,而明眸中包含的依恋,又带给人无限的温情。

    秦牧情难自禁,将她搂得更紧些,向着她温润的樱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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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胜似东吴大小乔

    ******

    柳如是独自卧在外间的锦帐内,隐隐的燥热感让她踢开了锦衣,杨桃色蝶纹寝衣下,粉着兰胸雪压梅,别有无尽风光。

    这些天的遭逢大变,让她整个人变得脆弱了不少。

    幸得董小宛搭救,捡得一条性命。

    只是如今困于这深院之中,为奴为婢,今昔对比,总难免让人嘘唏。

    对于秦牧,她谈不上厌恶,但也谈不上好感,她从来没想到,自己这一生,会和这样一个人联系在一起。

    从董小宛发自内心的幸福感看来,秦牧应该是个不错的男人,但她面对自己时那种严肃的表情,让柳如是感觉很压抑。

    满心的乱绪让她难以入眠,而作为董小宛的贴身婢女,她也还不能睡,她得随时等候里间的召唤,然后将水盆捧进去供主人擦洗。

    孤卧枕上,里间董小宛那如歌如泣的娇啼和喘息,让她身上越发燥热难挡.......

    一门之隔的内室,洁白的月色从镂花的后窗洒入,清光无言地渲染着宁静的昭华。夜风拂动月洞式门罩架子床前的苏锦帐幔,摇动不定。

    夜渐深沉,虫声寂寂,唯有婉转娇啼嘤嘤泣泣,勾人心魄。

    泥金绘风荷的屏风上,一对鸳鸯交颈嬉戏,花间涟漪荡漾,鱼戏浅底。

    董小宛浑身绵软无力,脸上带着极度满足的潮红,靠在锦缎牡丹软枕上。一头青丝披散如云,衬得她细腻的肌肤更是白如雪,嫩如玉。

    隐约兰胸。菽发初匀,脂凝暗香。似罗罗翠叶,新垂桐子,盈盈此药,乍擘莲房。窦小含泉,花翻露蒂,两两巫峰最断肠。

    那说不尽的芬芳美态。道不完的娇弱酥柔,让秦牧欲罢不能。

    “爷,奴不行了。”董小宛虚弱地哀求道。

    她生性娴雅好静。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体质极为柔弱。被两度送上云端之后,身体已经绵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若是继续承受,倒也勉强能支撑。只是那样一来。那飘飘仙去的美感便不会再有了,剩下的只是默默忍受着刺痛。

    “爷,让........唔....”

    秦牧一下子吻住她的香唇,伏下身体来拥着她说道:“我也累了,咱们休息一下。”

    他的身体状况明确地告诉董小宛,他在说谎。

    董小宛虚弱地依偎在他怀里,心中有丝丝的愧疚。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个郎似乎对柳如是有些排斥。柳如是虽然年龄稍大几岁,但那妩媚之姿不下于少女。还多了几份成熟动人的风韵,等闲男子见了无不为之魂消色颤,个郎就算眼界再高,在未得满足的情况下,似乎也不应如此排斥才对呀。

    “爷,如是她.......”

    “她怎么了?你呀,你觉得我好,并不代表人人都觉得我好,你确定她愿意........”

    秦牧的话让董小宛惊愕不已,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他之口。

    回想当初自己刚被送到长沙时,他是多么霸道。

    更何况,这是王府后院,只是叫法不同而已,但实际上就是后宫。后宫的所有女子都是皇帝的女人,要临幸谁还用问她愿不愿意吗?

    她轻声地提醒道:“爷,这是您的后宫呀。”

    秦牧搂着她软绵绵的玉体,诡异地凑到她耳边轻语道:“正是因为这是我的后宫,我才不会现在要她。”

    董小宛冰雪聪明,听了他这话隐隐猜到了其中的原由。

    柳如是已非完璧之身,个郎大概是要保证皇室血统的纯洁性,因此才会拒绝临幸刚来的柳如是。什么她原意不愿意只不过是说给柳如是听的借口而已。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她不好再说什么,感觉到个郎还在蠢蠢欲动,她恢复了两分气力后,挪动那令人**的娇躯,如同一条柔软的白蛇游到床尾,用那满带兰香的莲舌檀口尽心侍奉,以满足他。

    ***

    东厢晨曦乍破,董小婉晓睡起来娇怯力,和身款款倚帘栊。 作侍女打扮的柳如是进来将她扶到妆台前。

    她微笑示意道:“我自己来,如是你去侍候秦王穿衣吧。”

    “是,董美人。”

    柳如是盈盈一福,转身走向罗床,如花美靥莫名的微微红了起来,她虽非未经人事的少女,但作为正常人,昨夜听了半宿的吟唱,心中总难免有些绮念。

    秦牧大大方方地让她帮着穿衣,柳如是静下心来穿衣系带,目光却尽量避着不去看他。

    秦牧梳洗之一后,按例拿着巨阙剑到楼下练剑。

    等他练得大汗透衣回来时,董小宛新妆初成,眸光盈盈含春水,经过雨露滋润的肤色,象是新剥的荔枝般光润嫩滑。

    见了自己努力带来的成果,秦牧哈哈一笑吟道:“高髻盘云压翠翘,春风并立海棠娇。银筝象板花前醉,胜似东吴大小乔。”

    董小宛带着三分羞赧温柔地说道:“秦王,热水放好了。”

    每天早上秦牧练剑总免不了一身大汗,练剑后洗澡已经惯例,无须吩咐,下人们也会备下热水供他沐浴。

    柳如是上来接过他手上的宝剑,秦牧正在夸董小宛,顺手将剑交给了她,结果“哐啷!”一声,柳如是没有拿住,巨阙剑掉在了地上,幸好没砸到脚。

    “秦王恕罪,秦王恕罪.....”这回柳如是真有些慌了。她早听说过秦牧这把宝剑是上古神兵,只是没想到这么重。

    “秦王......”董小宛也慌忙帮着求情。

    秦牧拾起宝剑,看看没什么损伤,便也没有跟她计较,“没事了,起来吧。”

    “谢秦王。”

    秦牧自个将巨阙剑拿回房,然后到浴室沐浴,柳如是刚出了错,表情有些不自在,换上了小衣来侍浴时,动作也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一直不敢正视他。

    秦牧倒是毫无顾忌,看她那娇体玲珑,水骨嫩,玉山隆,杨柳纤腰拂春风;

    秦牧看得血气上涌,几乎忍不住将她就地推倒。

    按秦国的朝规,是三日一朝,没有朝会的日子各归各衙处理公务,有事上本奏闻,若有需要,秦牧则小范围地招内阁辅臣商议。

    要是象朱元璋那样,天天半夜爬起来上朝,秦牧自觉难以忍受。

    这天早上他刚到御书房,便听韩赞周报说许英杰在府外求见。

    秦牧召他进来,许英杰施礼过后,呈上了几张样钞来。

    样钞面额分为十贯、两贯、一贯、五百文,两百文,一百文,十文,两文、一文九种。最小的宽约两寸,长约四寸。边框为龙纹花栏,花栏内是腾龙式样和缠枝花纹。

    上面横书“大秦宝钞”四字。花纹栏内两边各有四个字一行的九叠篆字:“大秦宝抄,天下通行”。中间有先秦古币图样,下为:“户部奏准印造,与制钱通行使用,伪造者斩,告捕者贷银二百五十两。”字样。

    这些样钞印制之精美,与粗制滥造的大明宝钞简直判若云泥。

    秦牧拿着样抄在手上折搓了一下,感觉纸张不但光洁坚韧、挺度好,耐磨力强,而且竟带有一种塑料的质感,不禁好奇地问道:“许卿,这纸是什么材质做的?”

    许英杰向门外望了一眼,秦牧会意,向守在门外的小黄门下令道:“退出御书房二十步外守着,敢靠近者,杖毙!”

    等小太监匆忙退走,许英杰才小声地说道:“启奏秦王,这纸是抄纸局特制的,原料大多采用纤维较长的棉、麻等植物制作,还按一定的比例加入了两种树脂,这样造出来的纸张光洁坚韧,更加坚韧耐磨,而且入水不溶,晾干如新。”

    许英杰说到这,拿起一张样钞映着窗外投进来的光线给秦牧看,秦牧赫然发现,纸张里面有一条龙形水印,而且票层夹有薄薄的银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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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

    许英杰拿起一张样钞,映着窗外投进来的光线给秦牧看。

    秦牧赫然发现,纸张里面有一条龙形水印,而且票层夹有薄薄的银丝。

    有水印这不奇怪,据说宋代的交子就有水印了

    水印的制作,说难不难,分为明暗两种:

    第一种印明花法,类似木刻水印,就是在抄纸用的纸帘上用线编成花鸟虫鱼、山水人物等图案,微凸于帘面,抄纸时,凸起处纸浆微薄,故图案透亮而呈现于纸上;

    第二种印暗花法,就是将湿纸压在两块一正一反雕有凹凸图案的模型中间,用强力压纸,逐幅印刷,使纸隐显图案。

    纸平放时看不出透明的图形,举纸迎光,图案则清晰可见,即人们现在熟知的水印。一般钞票上用的都是印暗花法。

    秦牧奇怪的是,许英杰拿来的纸钞不但略带塑料的质感,而且他竟然还会夹以银线,这绝对是了不得的创举。

    许英杰详细为他解释道:“秦王,实则这纸是两层,用布帘滤起第一层纸膜后,压上银线,再滤一层纸膜覆在上面,这种银线并非全银,是以渡银的铂纸。”

    秦牧听了哑然失笑,他还以为真是用银子打成薄线压进去呢,真那样的话,光是打制这样薄的银线就不知要花多少工时。

    许英杰接着说道:“秦王,为水印有银线其实还是其次,关键之处是。这纸与民间的制作方式完全不一样。”

    “许卿说说,这其中有什么不一样。”

    据秦牧所知,这年头造纸的方法先是取出煮烂的原料。放在石臼里舂成泥状;

    再以适量的水调配,使纤维彻底分离并浸透水分,成为纸纤维的悬浮液;

    再倾倒入纸槽里,然后用细竹帘在纸浆中滤取,纸纤维会留在竹帘上形成一层纸膜,然后晾干就成纸张了。

    这种制作方法其难度主要在于,抄得太轻纸会太薄。抄得太重纸又会过厚,这得凭工匠的经验积累,普通人抄出来的纸不是太薄就是太厚。或是同一张纸厚薄不一。

    许英杰颇有几分自得地说道:“秦王,按旧有的晾干法,无法得到这样的质感,臣等制作这种纸无须晾晒。而是打制了一些空心铁筒。通入蒸气,使铁筒表面形成高温;

    抄起湿纸膜后直接卷到这些铁筒上,利用高温使得其中的树脂充分溶解渗透,才会形成现有的质感。而且,这树脂的比例也非常讲究,少了效果不明显,多了纸纸太硬,容易折断。”

    “用蒸气加热烘干?”

    “是的。秦王。”

    秦牧感觉必须从新评估一下古人的智慧了。

    他甚至相信,鲁班能制造会飞的木鸟是真事了;

    至于诸葛亮制作木牛流马为十万大军运粮。估计更是确有其事。

    “这纸成本不低吧?”

    “回秦王,臣作了估算,五十文以下的纸钞都是亏本的。”

    秦牧重新拿起一张纸钞,两寸宽,四寸长,这成本就要五十文?

    还真是“钱”啊!

    若光是印制五十文以下的纸钞,岂不是印一张亏一张?

    “秦王,这种纸制作比较困难,耗工耗时,原料也比较难求,是以比一般纸张贵很多。”

    “很好,本王很满意,就按此方法印制吧。等三司制定了钞法,本王再下旨颁行,户部也要做好准备,这次印制两百万贯纸钞,至少要存四百万两白银作为准备金,以应付百姓挤兑。”

    “是,秦王。”

    ***

    无独有偶,北京城里,多尔衮与手下谋臣也在商议发行宝钞。

    这些心腹谋臣中,有内秘书院大学士范文程;

    内弘文院大学士宁完我;

    内弘文院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冯铨;

    吏部左侍郎兼翰林侍读学士陈名夏;

    国史院大学士瓜尔佳.刚林;

    内弘文院大学士赫舍里.希福、大学士冯国柱等。

    直提一提的是,建极殿大学士谢升年过七旬,上次建议多衮暂缓剃发令,被正在气头上的多尔衮喝斥,又惊又怕,吓得大汗淋漓,回去后竟然一病不起,已是油灯将枯,再难为多尔衮出谋划策了。

    现在范文程这些汉人大臣日子极其不好过,多尔衮的日子更不好过,阿济大败之后,接着是江南的洪承畴全军覆没。这给清国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

    十万旗兵去了四万,伤亡近半;

    而且,损失的这四万旗兵中,两支白旗占的比例很大,可谓是元气大伤;

    多尔衮和多铎、阿济格三兄弟最大的依恃就是两支正白旗。这几乎要了多尔衮三兄弟的命。

    现在朝堂上嚷着退回关外的人越来越多,就连郑亲王济尔哈朗也表态支持退回关外了,给多尔衮造成了沉重的压力。

    谁都可以退,多尔衮却知自己无路可退。

    一但真退回关外,就等于承认自己彻底失败了,他便会威信扫地,大家会清算败军的罪责,他政治生涯也基本可以宣告结束了。

    现在只有强撑着,只有这样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但要命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多铎病了,这让多尔衮更是忧心忡忡。

    而同时让他几乎愁白了头的还有钱粮匮乏的难题。

    燕京城被李自成捷足先登,抢了个精光。

    河南、山西、陕西这几个省因连年天灾战乱,已是满目疮痍,饥荒遍地。

    若不是多铎打下江南时抢得一批钱粮,清军早就难以为继了。

    但现在,能指望给北七省输血的江南也丢了。

    多尔衮现在要面对的是数以千万计的饥民,纵然不管这饥民的死活,但军队的粮饷总得筹措啊。

    现在连同绿营兵在内,清国还要十多万大军,都因粮草匮乏而裹足不前,难以对秦军发起大规模攻势。

    纵观占领的数省,只有北直隶、山东、山西等地还有一些大户手上有粮,因此多尔衮想学明太祖印制宝钞购粮。

    这一方案刚一提出,立即就遭到了宁完我、范文程等人的反对。

    宁完我挺了挺酸痛的腰背,说道:“王上,现在印制宝钞购粮,无异于明抢,万万使不得。我军刚遭重挫,治下各省本就人心浮动,暗流汹涌,若是再印宝钞强行购粮,只怕会有不少人会铤而走险,如今各省饥民遍地,那些大户手中有粮,只要登高一呼,便能聚兵无数。王上,真到那时,恐怕想不退出关外都不行了。”

    多尔衮几个月前还是意气风发,但现在看上去就象老了十岁,眉头紧锁,眼神阴郁。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五月时,豫亲王率军攻打江南,我旗兵多因天气炎热,水土不服而染病。如今天气转冷,正适合我大军征战。

    秦牧刚打下江南,立足未稳,与福建的郑芝龙又势成水火,我军若是能迅速反攻,则郑芝龙还能为臂助,要是等秦牧站稳脚跟,平定了福建,尽收西南诸省,他便没了后顾之忧,对我大清将更为不利。”

    范文程答道:“王上所言极是,无论如何,不能让秦牧顺利占领福建,王上,奴才建议派人走海路前往福建,与郑芝龙巩固攻守同盟;

    另外,还可以派人联系川南的孙可望和刘文秀,有这几支人马牵制,秦牧就始终背腹受敌,等我大清缓过气来,再一举灭秦牧也不是难事;

    至于眼下的钱粮匮乏的问题,奴才认为可借鉴明国的开中法,以盐引换钱粮。

    沧县长芦盐场产量巨大,只要严查私盐,凭长芦盐场的盐引,短期内就能换来可观的钱粮;

    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家宾、田生兰、翟堂、黄永发此山右八家,多是以贩盐起家,与大清又关系密切,相信他们一定乐意为我大军输送粮草换取盐引的。”

    “范爱卿真乃国之栋梁也。”多尔衮眉头一舒,当即对范文程说道,“范爱卿,拟一份旨意,召山右八家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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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祝贺龍吟月成为《明扬天下》又一位盟主。

    历史类本是冷门,我更没法与那些大神相比,出一个舵主也弥足珍贵,更不论盟主了。本书一百多万字了,才五十万点击,由此可知订阅量何等凄惨。上个月银行卡还被盗了,现在靠着借来的两百来块苦熬着,哪怕是一百点币的打赏,对我来说也是雪中送炭,谢谢各位的支持。各位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有你们的支持,我一定会坚持走下去!

第387章 张家口、福州城

    ***

    宣府镇,在明代它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小镇。

    而是东起居庸关四海治,西达山西东北隅阳高县的西洋河,长一千零二十三里的九边重镇之一,著名的土木堡就在宣府。

    宣府因处居庸关外,对保卫燕京的安全来说,其重要性不亚于蓟州镇。

    明宣德四年指挥张文于在宣府西北面的长城边上筑了一座城堡,名张家堡。

    嘉靖八年守备张珍在城堡北面的长城了一个小门,曰“小北门”,因门小如口,又由张珍开筑,所以称“张家口”。

    张家口处于蒙古高原南端,夏季太阳很白很亮,光芒如钻石一般;但夏季很短,而冬天漫长而深远,北风总是带着尖啸,汹涌地穿越古老的长城,裹着高原的尘沙,铺天盖地地刮来,入面生痛。

    由于夏短冬长,这里除了草,能种的作物不多,一年中大部分时间土地普遍裸露着,显得有些贫瘠。

    但如果你真以为这里是贫瘠的,那你就错了。

    从明嘉庆三十年明廷批准在张家口大境门外正沟、西沟,和蒙古人开办“以布帛易马”的边界“马市”,这里就成了一条从张家口到库伦、一直延伸到恰克图的长达八千多里的中、蒙、俄贸易商道的起始点。

    游牧民族以马、牛、羊、驼、皮张等畜牧产品,到张家口换取汉民的绸、布、米、茶、锅等生活必需品。

    由于民间“马市”的开通,吸引来了大量的内地商贾。各行交易铺沿长四五里许,商贾皆争居之,贾店鳞比,

    走进张家口,但见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南京罗缎铺”、“苏杭罗缎铺”、“临清布帛铺”、“绒线铺”、“杂货铺”等招牌林立。

    草原上的商人和牧民赶着马牛羊,拉着皮货、药材而来。

    内地的商队则将盐、茶、布等物资扎上马背,准备深入草原,换取更大的利润。

    在张家口经商的汉人中,最多的是山西人。他们几乎垄断了与牧民的贸易。其中来自山西介休的范家,则是山西商人的魁首。

    四十来岁的范永斗穿着金钱马褂,戴着瓜皮帽,一付满人老爷打扮站在自家的商栈前;

    目送着次子范纯孝率领的庞大商队渐行渐远。荡永斗心中很是欣慰。儿子长大了。终于可以独自带领商队深入草原交易了。

    范家输出的商品主要是盐铁茶,带回的商品不是一般的马牛羊,而是名贵的皮毛和药材。这些东西不但轻便,而且比马牛羊利润高百倍。

    东北乌苏里、绥芬等地的人参等贵重药材,都被范家所垄断了。

    而要想保持这种垄断,就必须走出去,草原大漠危机四伏,茫无涯际,牧民逐水而居,若不熟悉道路和各股势力,以及他们迁徙的路线。商队出去后不是找不着人,就是被人吞灭。

    范家正是拥有了熟悉商路、和草原上各股势力关系密切的优势,才得已保持垄断的地位。而在各股势力中,给范家带来最大的财富的无疑是满清。

    “东家,外头风大,赶紧回屋吧,二公子已经出入草原次年,道儿都摸熟了,东家您大可放心。”跟在范永斗身后的吴掌柜劝道。

    范永斗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吴掌柜,卢家的茶叶还没有到货吗?”

    “回家东,还没有,听说秦军占领了淮安,截断了大运河水道,不光是卢家,恐怕江南的茶叶一时半会儿都过不来了。”

    “唉,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范永斗皱着眉头感叹道。

    以前满清还没入关前,与大明交战,明廷禁止盐、铁、茶、粮食等物资出关,范永斗与山西其它七家,便走私这些违禁物资给满清;

    而满清的人参、皮货、以及入关抢到的奇珍异宝,则交给他们贩到内地销售,一来一往,八家从中获得了巨额的暴利。

    但清军入关后,这方面的收入基本就断了,现在连南方的商品也过不来,让范永斗很头疼。

    吴掌柜安慰道:“东家,我已派人到山东收购茶叶,再过半个月应该就有信了。”

    “南边的茶叶过不来,山东的茶叶本就不多,这价格只怕也会上涨,咱们这利润可就少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东家也不用太担心,南方的商品也总不会过不来的。”

    俩人正聊着,范家商栈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一队清军士兵风尘仆仆在门前翻身下马,就直往商栈里冲进来。

    不久之后,范永斗带着二三十个护卫,匆匆出门,吴掌柜跟着出来小声地问道:“东家,这道路不平静,何不等等王登库等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范永斗一边翻身上马,一边答道:“摄政王旨意上不是说明了吗,接旨即刻进京,这岂能耽搁?他们若来,你就告诉他们,我先行一步了。”

    吴掌柜这才回过味来,多尔衮这么急着招八家进京,这可是一个天赐的良机,先到者或许就能掌握先机。

    范永斗来不及与他多说,带着护卫飞驰而去........

    往南四千里,几匹快马飞驰入福州北门,然后直奔隆武的皇宫。

    隆武正在和自己的皇后曾氏讨论加强西南各省的控制力度,锦衣卫指挥使陆昆亨匆匆告进,听了陆昆亨的并报,隆武不禁惊呼而起:“什么,郑芝龙也投清了?”

    “回皇上,郑芝龙前些天在靖江,确实与秦军莫名其妙的大战了一场,而且伪秦刑部尚书白铁抓住了洪承畴之子,还拿出了郑芝龙的写给洪承畴的亲笔信,这事恐怕假不了。”

    隆武听完,一股恕火直窜头顶,额前青筋乱跳,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曾皇后连忙安慰道:“请皇上稍安勿躁。”

    隆武压下怒火对陆昆亨说道:“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新消息即刻来报。”

    “是,皇上。”

    等陆昆亨退出,隆武立即问道:“皇后,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

    曾皇后想了想说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皇上,秦牧表面上是在针对郑芝龙,实则是冲着皇上您来的。”

    “这朕也知道,问题是郑芝龙投清既然属实,咱们该当如何是好?”

    曾皇后幽幽一叹道:“秦牧这招釜底抽薪着实利害,皇上若是再想依靠郑芝龙,只怕西南诸省立即会倒向秦牧。如今之计,皇上只有尽快驾离福建,与郑芝龙撇开,再说了,郑芝龙既已投清,皇上再留在福建恐怕也难保安全。”

    “皇后的意思是咱们退往广东?”

    “此除之外,妾身也想不出其他好办法来了。”

    隆武思索了一下,毅然说道:“好,就如皇后所言,朕这就和黄道周他们知会一声,尽快退往广东。”隆武是个说干就干的人,郑芝龙投清,让他忧心如焚,一刻也不想拖延。

    “皇上且慢,如此走不了,现在整个福州城都在郑芝豹控制之下,皇上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必须得另作些安排才行。”

    “这都火烧眉毛了,皇后有什么主意就直说吧。”

    “皇上,先前鞑虏兵临分水关,朝中大臣惶惶不可终日,暗通鞑虏之人肯定不止郑芝龙一个,皇上明日不早朝不防诈他一诈,以此先安抚郑家。唯有如此,皇上南巡才有可能成行。”

    “.........”

    第二天的朝会上,隆武依曾皇后之计,命内臣捧出一盘,覆以黄帕,置于御前。

    然后他对殿中大臣说道:“朕本无利天下之心,为勋辅诸臣拥戴在位。朕布袍蔬食,晓夜焦劳,有何人君之乐?

    只是上为祖宗,下为百姓,汲汲皇皇,惟恐负诸臣拥戴之初心。今观诸臣大非初意,前些时日关上主事搜得关中出关迎降书二百余封,今俱在此。

    朕不欲知其姓名,命锦衣卫检明封数,捧至午门前对众焚之。班中诸臣宜亦有之,朕俱不问。有之者当从此改心易虑;其本无者,益宜矢志竭力,毋贰初衷。特谕。”

    隆武本是想借此举安抚好私通满清的郑家,然后再找借口“南巡”广东。不曾想太迟了,郑芝龙率领着郑家舰队匆匆返回到了福州。

    郑芝龙现在与秦牧撕破了脸,正需要扯隆武这张虎皮充大旗,哪里还肯放他离开福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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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

    现在的秦国,内部正在总结明朝的得失,以为前车之鉴。并对军事、政治、经济等方面问题加以改良,包括重新调整中枢部门的构架,再有就是准备科举,以及铨选官员治理江浙。

    而外部,北面在军事上主要采取守势,以便历经几个月大战的军队得到休整;

    而南面,侧摆出一副兵临城下之势,然后让路振飞、田一亩、吕大器分别招抚南方各省。

    在这方面,进展最大的是田一亩,成功招抚了韶州、连州、南雄、乐昌、仁化等五六个庇邻赣南的州县。

    其中最关键的是韶州府,它是赣南出入广东的门户。

    拿下了韶州,就意味着掌握了广东西北面的门户之地。赣南的秦军随时可以经韶关杀入广东。

    金陵城里,徐永顺和徐文爵分别得秦牧授了从六品承务郎,柳昌祚、汤国祚、方一元、焦梦龙等人则分别授以正七品承事郎、从七品从仕郎,正八品迪功郎等散官爵位。

    这虽然没法与过去他们的公侯相比,但这已经足以让徐永顺等人的心落到实处了,不管如何,这代表着秦牧正式接纳了他们,官阶低点不要紧,入流了就行,以后可以慢慢升嘛。

    得到授官之后,他们二话没说,一起凑出了百万巨资买下了龙门船厂的地皮。

    说实话,两里长,一里宽,又处在京城定淮门外,这么一大片土地,还有现成的作塘,加上朝廷提供一部分造船工匠。一起只算一百万两。这笔买卖他们并不亏多少。

    徐永顺等人干劲很足,立即招募了工匠劳力,在龙门船厂旧址上展开了热火朝天的重建。

    这时路振飞派兵护送太后也到了金陵,秦牧让礼部尚书堵胤锡携徐文等前明权贵,隆而重之迎出二十里,弄得金陵城里又是议论纷纷。

    太后入城后被“荣养”城西一处豪宅里,随后她传出一道“懿旨”,痛斥隆武不顾弘光被俘,国家沦亡敌手,竟然还和鞑虏狼狈为奸。并再次阐明隆武身为罪藩,没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事实。

    这道“懿旨”还没送往福建,就已经在金陵引发了轩然大波,她是明朝最后一个得到广泛认同的皇帝的亲母,名正言顺的太后。她的话还是有很强的政治意义的。

    有她这面大旗在,再加上徐文爵这些前明权贵一齐声援。对打击隆武的合法性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对招抚西南各省也能起到不小的助力。

    ***

    这阵子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还算顺利。秦牧心情也颇为轻松。

    早朝之后,回到西园,在李香君妆楼上小憩。

    小楼里左经右史,茵榻罗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芳香。

    李香君戴着白玉夕颜花链子,玉钗碧翠步无尘;楚腰如柳不胜春。娇滴滴。嫩娟娟,交领罗衣里露出一抹水润的肌肤,白腻如雪。

    为秦牧沏好茶后,她嫣然问道:“秦王。可要听奴奴弹一曲琵琶曲?”

    “不了,本王今天高兴,来,过来。”

    宁静的小楼,流动着淡淡的芳香,窗外午云抹远山,一晌秋光不胜闲。深深的园林内,偶尔传来侍女们隐隐约约笑声,让四周显得更加宁静。

    秦牧眼中透出一种侵略的光芒,李香君一碰上他这样的目光,心儿不禁为之一颤,乖乖依言走了过去。

    她态若行云,轻似能飞之燕,姿同玉立,娇如解语之花。眉非怨而微颦,腰非瘦而本细。未放寒梅不漏枝头春色;含香豆蔻半舒叶底奇芳。

    秦牧将她轻盈不自持的妖躯搂入怀中,轻怜蜜爱道:“香儿,本王两天没来,你想我没有?”

    “秦王,这是白天呢.....”

    李香君的声音细若蚊呓,在他的抚弄下,白腻如脂的肌肤很快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桃晕。

    那娇小如香扇坠儿般的身体在他怀里轻轻扭动,欲拒还迎,美态万千,说出来的声音柔中带媚,进一步激发了秦牧侵略之意。

    她身上的银线绣梅花桃红宫装很快被秦牧退下,露出里面的银紫色凤尾图小衣。“秦王.....”一声轻唤,让人荡气回肠,玉臂攀上秦牧的脖子,送上小巧的嘴儿供人品尝。

    一晌轻云飘过,遮住了窗外的阳光,小楼内光线为之一暗,却无法掩饰住一榻的春光。李香君嘴里发着嘤嘤的醉喃,罗衣解处,秋水为神白玉肤,散发着醉人的酥香。

    这个午后小楼内,注定透着无比香艳,美人在怀,一团莹软酿琼缪,温比玉,腻如膏,让秦牧想起一首词来: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

    下午秦牧回到御书房,不一会儿,黄连山匆匆而来。

    他长施一礼后说道:“秦王,刚刚接到消息,云南有变。”

    秦牧眉轻轻一挑,问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启奏秦王,两月前孙可望被李定国、艾能奇击败,退往川南,世镇云南的黔国公沐天波同巡抚吴兆元、巡按吴文瀛会商征调当地驻军和土司军队,以防止孙可望入滇;武定土司吾必奎趁机发动叛乱,声言:‘已无朱皇帝,何有沐国公’叛军先后攻下大姚、定远、姚安,全滇震动......”

    “等等!”秦牧打断黄连山,走到墙边的地图前查看,武定的位于昆明北面,距离一百多里而已,这等于说是祸起萧墙啊,“接着说。”

    “是,秦王。沐天波同巡抚吴兆元,急忙下令调集石屏土司龙在田、嶍峨土司王扬祖、蒙自土司沙定洲、宁州土司禄永命、景东土司刁勋等部,于九月初一举击败叛军,吾必奎及其党羽都被活捉。

    然而武定土司之乱刚刚平息,前来加参平乱的蒙自土司沙定洲又起异心。沙定洲此人原是王弄土司沙源的儿子,阿迷州土司普名声死后,其妻万氏改嫁沙定洲,两土司合而为一,势力大增;

    夫妇俩在吾必奎叛乱平息后,仍滞留于省会昆明;沐天波因定洲之父沙源一贯表现忠贞,不疑有他,在黔国公府内多次设宴招待。

    沙定洲夫妇以万氏的妹夫临安府生员汤嘉宾为谋主,利用沐府同云南巡抚和三司官之间的矛盾、各土司的向背不一,昆明兵力薄弱之机,于九月十一日突然发动兵变;

    沙定洲亲自率领士卒攻入黔国公府,同时分派部众占领省城各门。由于变生肘腑,沐天波来不及组织有效的抵抗,在几名心腹卫士保护下,带着官印、世袭铁券等物逃往西宁;途中由龙在田、禄永命保护来到楚雄;

    楚雄由金沧兵备道杨畏知镇守,有杨畏知接受,沐天波才暂时安顿下来。其母亲陈氏和妻子焦氏未能随行,仓卒中逃入府中尼庵自尽。”

    秦牧派吕大器坐镇衡阳,用意是招降云南、广西、贵州三省。

    现在广西和贵州都还没有招降成功,云南却先乱起来了,秦牧不禁有些鞭长莫及之感。

    但传念一想,沙定洲叛乱,或许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他脑子飞转,无意识地转动笔管问道:“有进一步的消息吗?现在云南的情况如何了?”

    “回秦王,沙定洲占领昆明以后,自称‘总府’,企图取代沐天波的地位。其妻万氏称主母。并舆出入,遍谒缙绅。滇中豪绅投为谋划者甚众。沙定洲派兵追拿沐天波,在楚雄被杨畏知击败。

    他在西进失利之后,发兵收取云南各地,在短短时日里除了杨畏知、沐天波控制下的楚雄以西地区外,都归附了沙定洲;

    沐氏世镇云南,府藏盈积。宝石赤金装以箧,箧皆百斤,每库存放五十箧,共有二百五十余库,他珍宝不可胜计。沙定洲占领沐府好,将这些财宝全部运回本峒,累月不绝。

    沙定洲此人颇有野心,虽然发了一大笔横财,但并不满足于此,他处心积虑争取明廷任命的云南官员和在籍的汉族官绅;

    不仅下令凡是愿意接受自己指挥的各府县汉族流官一律留任,而且胁迫云南巡抚吴兆元、在籍大学士禄丰人王锡衮给隆武朝廷上疏,谎称:天波反,定洲讨平之,宜以代镇云南。”

    “上疏?”

    “是的,秦王,此书被夜不收劫了下来。”

    秦牧眉头一展,觉得其中有些文章可做,他立即对门外的门小太监喊道:“快去,传内阁辅臣和六部大臣前来议事。”

    “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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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389章 出兵云贵

    ***

    云南在整个明朝统治时期,管理体制和内地各省有很大的区别。

    明廷除了在云南设立了都指挥使司、布政使司、按察司,后来又设立了巡抚以外,由于这一地区土司众多,自洪武年间起就遣黔国公沐英世代镇守云南。

    黔国公沐氏家族不仅掌握了很大的兵权,在政治上和经济上也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换句话也就是说,云南在明代处于世袭勋臣和地方流官的双重管辖之下,这样一来,两者之间出现纠葛是在所难免的。

    这次沙定洲能迅速占领昆明,沐天波和云南巡抚吴兆元之间的矛盾,起到了很大的负面作用。

    沙定洲突然叛乱,并迅速攻占了云南大部分地区,打乱了西南的格局,对于秦国来说,也许这是一次可以利用的机会。

    内阁辅臣和六部大员及刘猛等军中大将到来之后,秦牧让黄连山把云南的突变向大臣们通报了一遍,然后说道:“各位大臣,如今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大秦要不要迅速出兵西南,各位大臣都说说吧。”

    崔锋抢先说道:“秦王,此仍夺取西南的天赐良机,一但沐天波与沙定洲分出胜负,再取云南就会困难重重,现在出兵,可利用两者之间的矛盾,迅速抢占云南。”

    兵部尚书何亮随后说道:“从湖湘前往云南,大军唯有一条道可走,由湘西沅州经贵州思州府、贵阳府、安顺州、普安州、进入云南的曲靖府。再到昆明。

    因此,要取云南就得先取贵州,而至今贵州按察使张耀、布政使曾益、都指挥使陈瑞征等仍奉隆武旗号,不愿归附我大秦,若是仓促出兵,难免一战;

    就算我军能顺利打下贵阳,也得先捋顺贵州,否则一直盘踞在四川泸州招兵买马的刘文秀,难保不会趁机南下争夺贵州。

    贵州道路难行,派的兵力多了。后勤补给困难。派的兵力少了,一面要应付泸州的刘文秀,一面要分兵入云南,可谓是困难重重。”

    崔峰立即反驳道:“何尚书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我军士卒半数为湖广人。其中很多来自湘西山区。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贵州那点虾兵蟹将,不堪一击。用不着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照我说,尽管打过去就是了,后勤补给跟不上可以就粮于敌,宋大人他们以前行军打仗又何曾带过粮草?”

    崔峰所说的宋大人指的是宋献策,宋献策也不以为意,接口道:“目前贵州的兵力主要是布防于东面的思州(岑巩县)和北面的播州宣慰司(遵义)。

    东面是为了防备我军,北面是为了防备刘文秀。贵州兵力本就薄弱,除去两处布以重兵外,内部兵力极为稀少,我军一但能迅速突破东面的思州,贵阳必定不能持久。

    贵阳若破,再招降播州守军应该不是难事,到那种田地,臣不相信有几个人还愿意为朱明赴死。秦王,臣记得何腾蛟是贵州黎平府人,到时可派何腾蛟回乡招降,定会事半功倍。”

    乍一看来,宋献策的话是不错,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何腾蛟此人一直没有得到秦牧的重用,原因是秦牧对他的忠诚度持怀疑态度,到目前为止,也只授以一个岳州同知的职务,属于知州的副职。

    建极殿大学士诸葛敏对此知之甚深,立即就出来反对道:“秦王,朱聿键还是唐王时封藩在南阳,时何腾蛟曾任南阳知县,与朱聿健相交甚得;

    朱聿健在福建称帝,何腾蛟初时曾对人言:‘新上为南阳故人,鱼水之合,吾辈皆有缘也。’后秦王明确反对拥立朱聿健,何腾蛟才不再提此事。由此看来,用何腾蛟抚贵州只怕不妥。”

    吏部尚书杨廷麟立即出来说道:“启奏秦王,唐太宗曾有言:为人君者,驱驾英才,推心待士。武德年间,唐太宗当时尚为秦王,收降刘武周大将尉迟敬德不久,敬德手下两员将领叛逃,有人猜测敬德必叛,不经请示,囚于军中,力劝秦王赶快杀掉;

    王非但不杀,反把敬德放出,并且召入卧室,温语相慰,使之宽心,临别还赠送金宝。敬德被秦王赤诚相待所感动,发誓以身图报,后果为唐立下赫赫战功。

    春秋之时,楚庄王赐宴群臣,酒兴正浓,灯烛突为风所灭。有人趁机拉扯庄王美姬衣裳,美姬顺势拽断了那人的帽带,并告诉庄王:把灯点起来就能查到那个非礼之人。

    庄王不赞成为这点事让那个醉酒失礼之人受辱,命令大家说,今天与我一起饮酒,不拽掉帽带就表示没有尽兴。于是,群臣都拉断了帽带,燃烛后喝得尽兴而去。

    过三年,晋楚交兵。楚军有位臣子总是冲锋在前,奋勇作战五个回合,带头击退了敌人,取得胜利。庄王惊讶地问他,我德行浅薄,又不曾特别优待你,你为何毫不犹豫地为我出生入死?那人回答说,我就是那晚酒醉失礼被拽掉帽带之人。

    今我王胸怀天下,有平定四海之志,自应海纳百川,用人不疑,使谋臣忠于内,将帅战于外,尽心竭力,报效朝廷。我王既用何腾蛟为岳州同知,便不应存疑屏弃,如今看来,何腾蛟确为招抚贵州最佳人选,我王便应加爵抚慰,令其忠心不二,为我王尽心效力。”

    杨廷麟入朝以来,很少有这样引经据典的长篇大论,但今天他滔滔不绝,明知秦牧不愿用何腾蛟,还直言相谏,秦牧听了颇为感动,当即说道:“杨尚书所言极是,便晋何腾蛟为詹事府大学士、贵州招讨使,负责招抚贵州官民。”

    “吾王圣明。”杨廷麟长身一揖,躬身退下。

    大臣们听了,相顾一眼,也不再反对。

    顾君恩接着出来说道:“秦王,沐天波如今除了金沧兵备道杨畏知外,全赖石屏土司龙在田、宁州土司禄永命等支撑。

    龙在田此人曾率本部精锐,从征义军。崇祯十一年,张献忠受抚于湖北谷城期间,与从云南调来的龙在田就建立过相当密切的关系。张献忠曾拜龙在田为义父,并且从龙在田那里得到了不少马匹、交枪。

    包括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在内的大西军将领,与龙在田也是老相识,交情甚厚。

    如今云南有变,而孙可望又盘踞在川南,难保龙在田不会联络孙可望入滇,对沙定洲南北夹击。真到哪时,恐怕云南会落入孙可望之手,此不得不防啊。”

    顾君恩突然抛出这样的秘辛,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

    这样往事,就是夜不收也很难探到,好在当初李自成部和张献忠部关系密切,顾君恩才有机会得知这样的秘辛。

    本来在坐的大臣中,还有些反对立即出兵贵州云南。经顾君恩这么一说,大家愈发感觉事态紧急,拖沓不得了。

    司马安匆匆说道:“秦王,仓促之间,调派大军只怕来不及,兵力太少,凭我军之力又难以掌控全部。臣以为,可派人游说沙定洲,他既然派人前往福建请封,说明他自知力薄,想骗得隆武册封以正名,才能使人心服。

    咱们派人游说他,若是他愿意接受册封,咱们不妨先借他之力平定云南,待将来再作区处。”

    “如此甚好。”秦牧对司马安颔了颔首,然后向门边的黄连山吩咐道:“黄连山,此事便交由你夜不收去做,快去。”

    “喏。”

    秦牧接着对崔峰说道:“本王便授你征南大将军印,即日挑选一万精锐,合同衡州马六两三千人马,征讨云贵。”

    “臣,领旨。”

    秦牧接着对户部尚书刘伯全说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刘尚书,户部要尽快筹措大军粮草,最好从湖广就近调集,先行输送往沅州。”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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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顾含烟

    ***

    秦元年十一月初一,是日大吉。

    天刚过四更,足有上万的士子便打着灯笼,提着文盒,从金陵城的各个角落赶往秦淮河畔的江南贡院,参加大秦第一届科举考试,街上车水马龙,人声喧闹。

    沿街的酒楼、茶肆、商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也纷纷在半夜打开大门,点上红灯笼,把满城照得亮如白昼,就连那个青楼姑娘,也盛装打扮起来,为心仪的士子鼓瑟而歌,好不热闹。

    这次恩科的主考官人选,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之外,他的名字叫傅山,字青主。

    几天前,“哭国书难著,依亲命苟逃”的傅青主穿着一身道袍,自号“石道人”。奉着老母悄然进了金陵城,时人尚未识其面,就被秦牧遣韩赞周请进了王府。

    促膝交谈一整夜之后,秦牧毅然决定,以傅青主为翰林大学士,出任大秦首届科举考试的主考官,而傅山也欣然接受了。

    这一点事前大家都没有想到,就连秦牧自己也没想到。是傅山渊博的学识折服了他,使他临时做出这个决定的。

    以傅山的性格,愿意出任主考官,同样是被秦牧的胸襟气度折服所致。秦牧的学识没有他们精细深厚,但在见识眼光上,却让傅山自叹不如。

    加上他虚怀若谷的胸襟,被傅山视为难得一见的明主,是以甘愿折腰投效。

    主考官的人选一公布,准备参加科举考试的士子一片哗然。之前,无数人猜测过主考官的人选。

    大家认为最有可能是吏部尚书杨廷麟,杨廷麟刚直不阿。与黄道周、倪鸿宝并以文章节义名天下,称为“三翰林”。他出任主考大家都信服。

    其次就是礼部尚书堵胤锡和艾南英、罗万藻这几个人,大家也觉得他们有足够的资格出任主考。

    甚至有人猜测三十四岁的翰林学士顾炎武,也有可能成为主考官的人选,他年纪虽然轻些,但学识渊博,在八股论坛上每每语出惊。令人折服。

    士子们针对这些热门人选的性格、喜好作了反复的忖度,以便在答卷时能迎合主考官的喜好。

    这几人的家中,每天收到的谒贴不计其数。门前等候谒见的人排成了长龙。

    其中杨廷麟与顾炎武俩人不胜其扰,干脆连家也不回,索性卷上铺盖,搬到衙门住去了。

    谁曾想到。临近考期时才突然冒出个傅山来。让所有人先前的忖测都落了空。

    只是傅山傅青主声誉极隆,哲学、医学、儒学、佛学、诗歌、书法、绘画、金石、武术、考据等无所不精,且气节尢高。

    别说一般的士子,就是顾炎武这样的人,对傅青主也是极为佩服,秦牧用他为主考,大家都说不出什么来。

    开科是一喜,对于秦牧来说。还有一喜,那就是纳妃。

    不过纳妃之事他刻意低调。没有大肆宣扬,只是赐了大臣一些礼物。

    这次所谓的纳妃,真正册封为妃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小丫头云巧儿。

    巧儿好歹也十三岁了,按虚岁的话十四了,就这样不明不白在住在王府里,户部郎中云端脸上总是不好看。

    想到这些,秦牧干脆趁此机会一起册封她为湘妃。

    其他两人,一个是卞郎中卞狄的千金卞玉京;

    一个松江府人,姓顾,闺名含烟,二八芳龄。

    顾家是书香门第,祖上曾在明嘉靖年间做过官,清军下江南时,她的父亲顾元组织当地百姓抗清,兵败壮烈牺牲。顾含烟与母亲及六岁的弟弟,躲在山中一个小尼庵里,逃过一劫。

    韩赞周这次精挑细选来了十个秀女,顾含烟被秦牧一眼挑中,留了下来,其余九人赐以金银之后,仍送回原籍。

    二人与李香君她们一样,暂时只封了“美人”。

    临水的小楼上,粉红色的罗幔透着喜庆的格调,壁上有唐寅的山水画,檀木妆台上的景德瓷瓶里伸出两支白玉祥云如意。罗床锦被都是新的,散发淡淡的花香味儿。

    刚刚进府的顾含烟坐在妆台前,一袭玫瑰红水绸洒金五彩凤凰宫装,头梳同心髻,赤金衔红宝石步摇。

    她有着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两道秀眉如纤纤弯月,一双明眸含着淡烟薄露,檀口细小如樱桃,轻启之间,贝齿洁白如玉,本有些忧郁的气质,却因双腮浅浅的梨涡而明丽动人。

    纤细如春葱白儿的十指,肌骨莹润,体态绰约多姿,十六女儿腰,恰似隔户杨柳弱袅袅。身上满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清秀婉约。

    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善良、洁净、而娴雅。那种美有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也正是秦牧一眼相中她的原因。

    门边侍立着两个侍女,她独坐妆台前,神态有些忐忑,象只受惊的小白兔。

    她也曾憧憬过自己的婚姻,幻想过风度翩翩的新郎骑马而来,将她接上花轿。憧憬过夫唱妇随,夫妻恩爱,相夫教子的生活。

    但如何也没想到,竟被选入宫中,成了一个侍嫔。

    提到皇宫,她的第一念头是冷。宫里的女人千千万万,大多数只能在凄冷中苦度一生。甚至稍为不慎,就要命丧黄泉。

    总之,皇宫的给她的感觉就是冷。

    只是刚刚被抬进来时,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无数莺莺燕燕,更没有那种森冷的感觉,整个园子很宁静。

    顾含烟正忐忑地想着心事儿,突然门边的两个侍女一齐蹲身一福,“秦王圣安万福。”

    顾含烟心儿一颤,连忙起身,但见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交领儒衫,身材修长挺直,相貌俊朗,乍看上去,就象一个进京赶考的士子。

    她不敢多看,匆匆敛衽下拜:“拜见秦王。”

    “你确定我是秦王?”秦牧哈哈一笑,让侍女取来一件火狐轻裘衣。

    顾含烟不敢起身,也不知如何作答,显得十分窘迫。

    秦牧将火狐轻裘衣往她身上一披,拢紧,然后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秦.........秦王.....”

    “害羞就别说话,跟着我来就是。”

    顾含烟不敢挣扎,任由秦牧牵着手下楼,走过回廊,绕过池塘,沿着花间小径一直走,等来到后院的小门时,顾含烟才感觉不对。

    这是要出府吗?她心中越发不安起来,按理说,她刚刚进府,就算不象普通人家那样,行拜堂之礼,然后送入洞房,但这才刚进府,就把她从后门领出去,难道..........她不敢往下想,脚儿软得几乎走不动。

    秦牧感觉到她小手微微有些颤抖,回过头来笑着安慰道:“别怕,不会把你卖了的,就算本王要卖,也得有人敢买才行啊,哈哈.......”

    “那......”

    “那什么?”秦牧回过身来,帮她把裘衣扣好,第一次与男人如此亲密的她,手心里竟全是汗。

    秦牧有些好笑,柔声说道,“别怕,就当是跟着夫君一起上街,天塌下来,有夫君顶着,看,我带了不少钱,等下你看上什么,尽管说,为夫全都给你买下。”

    秦牧说着掏出一扎纸钞,一脸豪气的晃了晃。

    顾含烟细若樱桃的小嘴儿微微开启,心中的讶异已盖过恐惧。

    她垂下螓首小声地说道:“秦王,奴什么也.......也不想买。”

    “那可不行,今天咱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钱花光,哈哈.........”

    秦牧笑着牵她的手出了小门,门外一顶四人在大轿等在门边,牛万山、李式等人都换上了便装,守在轿子四周。

    “放松点,又不是上战场,让他们都离远点,跟这么紧生怕别人不知道本王的身份是吗?”秦牧对牛万山等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很不满意,说完拉着顾美人的手上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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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扬天下介绍:
崇祯十六年,一个真正的乱世: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一阵烟尘又一阵的烟尘,华夏大地在鞑子的铁蹄下颤栗不止......
秦牧手提巨阙剑,身后是一面黑色的“秦”字大旗,黑得深沉,黑得冷酷,黑得神秘,黑得庄重,那是权力和力量的象征。大旗之下,黑色的铁流如怒海奔涛,一如当年那支横扫六合的铁军。
“我志未酬人犹苦,江山处处有啼痕,杀!”
然苦中亦有乐,君不见香君侍酒,醉卧横波,君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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