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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昊远     明扬天下txt下载     明扬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014感言

    今天是2014年最后一天,每当这样的日子,其实心情都不是很好,毕竟一年又这么过去了,心里不禁感叹: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回望2014,有很多友情值得感动,有很多恩惠需要铭记。衷心感谢每一个给予了我支持的朋友。是你们,给我撑起了头顶的一片天,是你们,给了我一日三餐的饭钱。

    今天开这个单章,不为求月票,只为感谢往来如风、Darkin2014、华夏~黄帝、玩石、龍吟月、秋之神光等等每一个支持过我朋友。

    还是那句话,哪怕你只投过一张推荐票,给过一次点击,我在此也要致以最真诚的感谢。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愿好人一生平安!

第812章 临洮大捷

    ***

    杀人盈野复盈城,

    流星作马月作灯。

    夜逐单于八万里,

    踏平祁山第一峰。

    这首气势磅礴的诗歌,代表着天子的大捷,就象黄土高原上刮过的风,迅速传遍四方。刚刚因兰州失守而士气低落的各路秦军,很快就听到这首报捷诗,无不热血沸腾。

    拜鲁图琥已成擒,还等什么?

    临洮城北,高一功和那日松血战了一天一夜,双方数万大军都是精疲力尽,却还在生死搏杀,城上秋高风怒号,洮河波涛翻血浪;

    方圆十里的战场上,战尘遮红日,万马声萧萧,杀声震寰宇,地动复山摇。

    高一功满身是血,征衣染透,一支长长的马槊在手,直摧敌人的马首,身后五千铁骑,口喷热气,随着他向敌阵不断的狠狠凿进去,就象巨舰劈开海浪,杀得敌人不断向两侧翻涌避退。

    城头上,那位临洮同知李伯村的夫人,还在亲自为城下的壮士击鼓,隆隆的鼓声催人奋进,临洮老弱妇孺站满了城头,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夜露侵润,声音已经嘶哑,却在不断的同声大喊,激励着城外血战的秦军将士:

    “大秦必胜!”

    “大秦必胜!”

    “大秦必胜!”

    这不绝的呐喊声中,能听到夹杂着不少清脆的童音,临洮城上,便是三尺童子,也曾参与抗击过敌军。

    高一功他们除了背负天子的死令之外,还背负着满城百姓切切的期盼,胸中热血还在流淌,跨下战马还在奔腾,手上战刀还在劈砍。

    秦军兵力占优,高一功、郝摇旗、刘芳亮、东方盛四人采用车轮战,轮翻猛烈冲杀。把那日松所部杀得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一天一夜,早已是力竭欲倒,手脚酸软。

    高一功这五千铁骑发动的新一软攻击,如疾风卷烈火,在敌阵中间不断的破入,万马摧刀山,杀气惊层云。

    郝摇旗、刘芳亮等人见高一功这一轮进攻效果大佳,也纷纷跃上战马,准备全军投入战场。给敌人最后一击。

    就在这个时候,敌我两军几乎同时接到秦牧大败拜鲁图琥的捷报,这份捷报成了压倒那日松大军的最后一根稻草,立时全军大溃。

    秦军则是士气大盛,欢呼如潮。

    郝摇旗、刘芳亮等人也纷纷率军狂冲而出,带着滚滚战尘向崩溃的敌军杀去,血旗惊风,刀光如雪。

    那日松是拜鲁图琥手上最善的将领之一,他还想作最后的努力。命人吹响死战的角号,然后自己带着最后一千亲兵冲进战阵,企图稍稍挽回一点溃败之势。

    秦军气势已成,无可抵挡。但见千军万马如浪潮激冲,摧枯拉朽,纷纷从敌阵凿过,狂乱的马蹄踏碎无数尸体。紧接着。数万大军纷纷跟着东方盛齐声大吼:

    杀人盈野复盈城,

    流星作马月作灯。

    夜逐单于八万里,

    踏平祁山第一峰。

    这首御制诗。就象是天子传来的怒吼,传到每一个秦军士卒的血脉里,把他们所有的热血全部激出来,直漫四肢八脉,每出一刀,仿佛真有斩断祁山第一峰的气势。

    高一功马槊扫劈,杀气如浪,将前面挡路的敌骑一个个扫倒,纵马向困兽犹斗的那日松冲去,那日松一边挥刀,一边对手下大军怒吼:“我们的退路已经被截断,逃不了了,只有杀退秦军,赢取胜利,才有生路,阿啦!”

    然而兵败如山倒,加上狂乱的马蹄声惊天动地,哪里还有人听他的,除了他一千亲兵跟着他逆向迎战之外,余者皆已在溃逃。

    那日松看得心头发寒,完了,完了,长生天啊!

    “那日松,还不快快下马授首!”

    高一功咆哮着冲到,人如虎,马如龙,长长的马槊夹着呼啸的劲风,向那日松马首摧来。那日松怒目圆瞪,深知已无退路的他,本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包赚的心里,力透双臂,长刀狂劈而出。

    当!

    一声巨响,火星飞射,惊风四荡,高一功唬吼一声,马槊借力轮开,把右边一个敌人扫得飞离马背,紧接着马槊横将过来,直扫那日松面门。

    那日松双手持刀匆匆一挡,上身飞快地仰卧,铁蹄隆隆,两马一错而过,高一功一击未能杀敌,立即勒住战马。跨下战马嘶嘶人立而起,双蹄当空横踏而出,立即便完成了半个转身。

    而此时那日松挂刀摘弓,回身就射,嗖的一声,利镞直逼高一功面门而来,高一功疾伏而下,险险避过这惊险的一箭,拨马回头,急追而去:“那日松,看你往哪里逃!”

    那日松打马狂奔,没有回身再战之意,高一功大怒,狂喝一声,手上那长长的马槊狠狠地当空掷出。

    那日松再度回望时,但见那巨大的马槊呼啸而来,惊得他毛发直竖,马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射入他的马股,“噗!”的一声,战马悲鸣一声,轰然倒地,那日松跟着战马在地上翻滚起数丈远,生死不知。

    跟着那日松的敌人,惊得魂飞魄散,此时的高一功,空着双手,但见他一展开臂,仰天发出一阵雄狮般的怒吼,威凌四射。吓得四周的敌人惊呼走避,竟没有一个敢朝空着双手的他冲来。

    “高将军威武!”

    “那日松授首了!”

    “那日松授首了!”

    秦军刹时又发出浪潮般的欢呼,惊得万余敌军逃得更急,就象被洪水冲溃的沙堤,一发不可收拾。

    秦军跃马扬刀,往来冲杀,快乐的欢呼,纵情的嚎叫,马蹄疾掠,刀舞如风,一路犁过去,就象在犁自家的田地,只不过他们是用刀,犁出的是片片的腥风血雨。

    能逃的敌人在拼命的逃,丢盔弃甲。眼看不能逃的,惊恐万状的跪在地上,大声求饶着,声音嘶哑,痛哭流涕。

    对这些跪地求饶的敌人,秦军倒也不妄杀,俘虏可值钱呢。只向那些还在溃逃的敌人狂追而去。

    万骑卷山岗,旌旗随风扬,蹄过百草折,刀落血横淌。

    临洮城内的百姓,也发出了阵阵的欢呼,虽然他们已经喊得声音嘶哑,但这不妨碍他们笑中带泪的激动之情。

    城门轰然打开,无数百姓涌出城来,就连小孩也冲上去,对那些跪地求饶的敌人踢打,高大魁梧的和硕特士兵,跪在地上,连小孩的殴打也不敢反抗。

    这种怪异的情况,让人不禁浮现出牧童在鞭打不听话的水牛的样子。在秦军雪亮的刀锋下,跪在地上的和硕特士兵,虽高大如牛,但只能如狗一样乖。

    东方盛他们兵分几路,对四散溃逃的敌人玩命的追杀,仿佛生怕放一个,天子就会拿他们斩首一样。

    金县大捷,临逃大捷,整个陇右的局势快速逆转,巩昌的司马安、李源等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纷纷弹冠相庆。

    早已等在关中各州县的商队,接到大捷的消息,纷纷启程,争先恐后向陇右赶来,别问为什么,如果你是精明的商人,一定不会问这个时候赶来陇右做什么。

    秦牧也长舒了一口气,顺势夺回兰州后,林一虎带着溃逃出去的秦军,护着重伤的马万年回到兰州,幸运的是,秦军早建有血型档案,由于输血及时,马万年一条命算是保住了。

    秦牧总算能对秦良玉有个交待了。秦良玉一家为明朝征战,大部份子弟壮烈殉国。她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一头苍苍白发,秦牧还真担心再出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景。

    长舒一口气后,秦牧再发旨意,命韩刚再接再厉,率五千大军迅速向高原挺进,尽快夺取西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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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慨地叹一声,收拾好心情,俺继续埋头码字。又是一年的开始,又是一段新的征程,向兄弟姐妹们求保底月票,恭喜发财,保底月票拿来!

第813章 横渡瀚海

    ****

    九月的沙漠,并没有想象中的滚滚热浪,白天沙子微微有点烫,如果打赤脚踩在上面,会感觉暖洋洋的。

    放眼望去,起伏的沙丘就象是女人的**,有着无比优美的曲线,起伏如浪,而且表面是那么细腻平滑。

    阎应元带着两千人马,从肃州出发,顺着张掖河北行,到居延海后向西进入茫茫无际的大漠,已经整整走了八天了。

    数千头骆驼排成长长的纵队,在沙漠中穿行,没有旌旗,没有铠甲,驼背上驮满了东西,看上去就象一支庞大的商队。

    宋小冉翘着脚,望着天空飘过的朵朵白云,心情十分的美好,嘴里轻松地哼着家乡的小调,什么灯前月下把花瞧,花娇不及奴颜娇,小姐,小心!前面要过花溪桥........

    若不亲眼看见,你永远也不会相信,一个人在浩瀚的沙漠里,可以这悠闲自在,轻松逍遥。

    坐在驼背上的秦山挪了挪发麻的屁股,悔得肠子都青了。在居延海的时候,宋小冉让他也做个沙橇,他嫌麻烦。

    现在看看人家,躺上沙橇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调,那叫一个惬意。

    “小冉,来点真格的,十八摸!”

    宋小冉嘿嘿笑道:“摸什么摸,先憋着吧,等过了大漠,你想要多少娘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秦山揉了揉屁股,带着幽怨加恐吓说道:“你少得瑟,我听说沙漠里有一种蛇,身上颜色跟沙子一模一样,专门躲在沙子里咬人,其毒无比,被咬者无药可解,必死无疑。”

    “小姐。小心!前面要过花溪桥.......”宋小冉根本不予理会,又哎哎呀呀地哼起了小调,让秦山大感无趣。

    前面的阎应元却没有这么轻松,向导夜落乞告诉他,即便一切顺利,至少也还要走十天以上,才能走出这沙漠瀚海。

    这次两千秦军,每人带了两头骆驼,本来是要带三头的,只是出发时仓促间找不到那么多骆驼。另外还有三百匹战马。

    阎应元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三百匹战马能不能撑过去。战马和骆驼不一样,一天不喝水都不行。现在带的水,能保证人饮用就不错了。若是前面一直没有水源,那这三百匹战马,最终只能成为大军的食物。

    可这三百匹战马,却是大军成功渡过大漠之后的希望所在,全指望着它们快速奔袭,为大军取得更多的战马。只有这样,在广袤的漠西草原。才可能有所作为。

    用远望镜望去,整个沙漠呈现一种沧海巨浪的壮观景象,浩浩瀚瀚,无边无崖。望不到一丝绿色。

    太阳渐渐西斜,如同血一般红,阎应元赶紧和夜落乞商量,找背风的地方宿营。

    大漠里的黄昏。来得特别的快,寒风渐起,和白天的暖和不同。一经入夜,气温骤升,可谓是滴水成冰。

    所有人穿上了厚厚的棉衣,盖上了毛毯,还是感觉冷气逼人。

    这鬼地方偏偏还没东西生火,除了站岗放哨的外,大家全挤成一团,互相取暖,夜里的寒风吹过沙丘,发出阵阵呜沙之声,时而象大海奔涛,时而象无数阴魂在哭嚎,极为悚人。

    最难熬的长夜过了,太阳重新升起,渐渐驱散了寒气,众人摇落一身的沙子,先是检查武器和粮水,这些可都是生命的保证。

    吃了些干粮,两千人马又开始了一天漫长的旅途。到中午时,一丝风也没有,太阳外围散发出一圈光晕,浩瀚的沙海一片死寂,就连经常盘旋在上空的秃鹫都不见踪影了。

    夜落乞匆匆找上阎应元说道:“阎将军,大事不好。”

    阎应元手臂粗壮,长着一双竖眉,两只眼睛细而弯。面如重枣,有八分关帝爷的风采。此刻却镇定不起来,急声问道:“怎么了?”

    “沙暴,瞧这景象,怕是沙暴快到来,快找地方躲........”夜落乞急不可耐,他惯行沙漠,对沙漠的变化很是熟悉。

    阎应元心中一紧,连忙大喊起来:“快,快找避风的地方,沙尘暴要来了,大家快.....快,左边,到左边的山丘去.....”

    在阎应元的大吼下,大家都慌了,上次要去进攻沙州的时候,就遇到过一次沙尘暴,那场面惊人无比,但那毕竟不是在沙漠里,据说沙漠里的沙尘暴,凶险百倍。有时大风将整座巨大的沙丘卷起,瞬间将人活埋起来......

    左边半里,有一些袒露的岩石,远远看去象是沙塔,大家赶着骆驼,匆匆避过去,可这个时候,一丝风也没有,你根本不知道沙暴会从哪边袭来,一时你喊我叫,骆驼也跟着乱叫......

    “阎将军,躲到山丘南边,这个季节多是西北风,让大家把骆驼围成一圈,绑紧......”

    夜落乞大叫着,此时此刻,他俨然才是两千人马的指挥官。

    夜落乞估计得一点没错,而且这场沙尘暴比大家的估计来得还要快,还要猛。

    转眼间,只见西面的天空中,已灰蒙蒙一片压过来,一边灰黄,一边湛蓝,灰黄色在迅速扩大,不断吞噬着湛蓝的天空,不一会儿,整个天空就被灰蒙蒙的颜色覆盖住。

    远远传来一种沉闷的声音,你很难形容,是旱雷在响,又象是怒涛狂奔,又象是百兽齐嚎。天空越来越暗,风越来越大,在耳边尖啸,那灰蒙蒙的颜色越来越近;

    但见浩瀚的沙漠上,卷起一道数十丈高的沙墙,如泰山压顶般压过来,阳光被遮住了,一时天昏地暗,狂风怒吼,沙石狂舞在乌沉沉的苍穹,形成一幕惊天地泣鬼神的恐怖景象。

    “大家抱团,趴好.......”

    阎应元的大喊声被狂风撕扯得破碎,根本听不清,所有人抱着头死死地埋进沙堆里,无数的沙石飞扑而来,打在身上,痛切心肺。

    尖锐的风声呼啸着,咆哮着,满天黄沙漫漫如同沉重的乌云,地上飞沙走石,接天而起,再也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有的人被飓风卷来的石块击中,顿时骨头尽碎,口喷鲜血,那三百匹战马在沙石的扫击下,悲呜阵阵,挣脱缰绳,散蹄狂奔,有的狂奔出没多远,就被呼啸的石块击倒......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风声才渐渐变小,漫天黄沙落下,天色漫漫亮起来,阎应元他们几乎全被埋在沙子底下,一个个迫不及待拱起身体,抖开盖在上面的沙子站起来。

    但是,有些人却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很多人被狂风挟着的石块击中,一翻点算下来,牺牲了足足十一人,不同程度受伤者近百,三百匹战马已不见了踪影,或是跑远了,或是被埋在了沙堆下,幸好骆驼还在。

    阎应元心头阵阵发凉,这可跟打一场大战差不多,但不管如何,到了这里,已经没有退路。经过军医一番救治之后,大家重新骑上骆驼,继续漫漫的征程。

    又艰难地走了整整十二天,带来的水已经尽量节省,但也快喝光了,大家嘴唇都裂开了一个个口子,有气无力。就连准备最充足的宋小冉,也没了声响。

    这天走着走着,夜落乞突然大叫起来:“阎将军,快看,快看。”

    阎应元抬头四处张望,除了黄沙还是黄沙,夜落乞连忙指向天空说道:“阎将军,看天空,看到了吗?”

    看到了,那是十来只小鸟,阎应元知道夜落乞不会乱叫,便问道:“这十来只小鸟有什么特别的?”

    “阎将军,这种小鸟我们管它叫沙砾鸟,体形小,飞不远,绝对不可能飞进沙漠深处,阎将军,在这里看到它们,那就意味着咱们已经接近沙漠边沿了,不远了,绝对不远了。”

    阎应元听了,不禁大喜,本来有气无力的士兵们,也纷纷挺起腰干来,阎应元喝了口水,大声道:“将士们,听到了吗,咱们已经到沙漠边沿了,大家提点精神,加把劲就能走出去了。如今整个漠西,兵力十分空虚,只要我们走出去,就能把准噶尔的老窝给端掉,这是前所未有的壮举!”

    其实不用阎应元鼓舞,大家就迫不及待了,谁也不想再在这该死的沙漠里多呆一分钟。

    在夜落乞的带领下,又走了小半天,走在前面的士兵突然发出一片欢呼声。

    宋小冉迅速站到驼背上,放眼望着,但见西面远远出现一道绿色的山脊,看久了满目的黄沙,这道绿色的山脊是那么的美,美得宋小冉想立即冲过去,伏在它身上亲吻。身边的同袍已经发出阵阵呼嚎:

    “到了,终于到了!”

    “准噶尔的娘们,爷们来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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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就这样来了,早上起来一看,俺连分类月票榜都没挤上去,这不妥,太不妥了,兄弟姐妹们,咱们怎么能输在起跑线上呢,需要一个好的开始,需要一个快乐的心情,这样才能码出好章节来,新年第一天,

第814章 直捣黄龙

    感谢darkin2104、419026392两位朋友的厚赐,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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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青松如盖,阳光在叶脉间流动,翠**流。小鸟儿宛转地啼叫着,雄鸟得意地显摆着自己漂亮的羽毛,向雌鸟求爱。

    草丛里,一只麋鹿警惕地抬起头来,向山下张望。一条小溪从山涧流下,一路唱着欢快的歌谣向山下奔流而去。

    扑嗵........

    山下的溪间传来阵阵的水声,惊得麋鹿撒退就跑,就连正在显摆着自己漂亮羽毛的雄鸟,也吓得扔下雌鸟,拍翅惊飞,嗯,真个是大难来时各自飞........

    山下一群泥人,欢呼着冲入水溪,又叫又笑,活象一群疯子。很快,本来清澈见底的小溪就被他们身上的泥沙给弄得一片浑浊。

    噗!宋小冉沉在水下喝够了水,才抬起头来,向天猛喷出一口水,感觉浑身舒畅,这感觉比第一次上青楼好一万倍,身上每个毛孔都张开了,美美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旁边的秦山嘿嘿地笑道:“小冉,喝够没有?”

    “够了,够了。”

    “这水甜美吗?”

    “甜美,太他娘的甜美了!”

    “我刚刚尿急,在水里撒了泡尿......”

    “你!”

    宋小冉气不打一处来,纵身一扑,把秦山摁倒在水里,两人在小河里打起了水仗,弄得四周一片笑声。只有成群的骆驼最知道水的宝贵,拼命地埋头喝着水,懒得管这些没有忧患意识的人类。

    阎应元在江阴保卫战中名闻天下,但他其实不是江阴人。而是燕赵大汉。此刻他就在小河边,摆开地图,和佥事魏明魁以及张界等几个营指挥使商量起下一步行动来。

    夜落乞指着远处的山岚说道:“这里应该是苏木儿山,以前这方圆数百里都是杜尔伯特部的牧地,咱们绕过苏木儿山,应该就能看到杜尔伯特部的牧民。”

    整个漠西蒙古,原有四个大部族,分别是准噶尔部、杜尔伯特部、和硕特部、土尔扈特部。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小部族依附着这四个大部族。

    由于不满巴图尔浑台吉夺取盟长一职,土尔扈特部万里西迁到多瑙河上游去了。和硕特部则内迁青藏。如今整个漠西只剩下两个大的部族。

    因此他们的牧地很可能有很大的变化,夜落乞也只能说以前,对眼下的情况他也不敢确定。

    阎应元说道:“现在不管前头是哪个部族,最紧要的是先弄到战马。”

    张界提议道:“将军,要不咱们先一分为四,张网撒过去,只要收拾几个小部族,这战马就有了。”

    “好,就这么办。”阎应元当机立断。按此施为。

    他敢这么干,一是准噶尔大军都远征叶尔羌去了,二来他们装备了六八式步枪,能有效克制骑兵。

    很快。两千人马一分为四,分开数十里,如同撒开的一张大网,向西兜过去。

    天山以北有着广阔的草原。唐朝全盛时期曾统治过这里,设有北庭都护府。其南面为天山,北面为金山(即阿尔泰山)。天山和金山的雪水流下来,形成一条条河流和湖泊,水草丰茂,盛产牛羊。

    阎应元他们绕过苏木儿山后,再前行二三十里,但看到星罗棋布的沼泽冒着白色的热气。

    沼泽边秋草未黄,碧绿喜人,大片的马牛羊悠闲地在吃草。对于在沙漠里跋涉了的人来说,眼前的画面,美得让人不敢看。

    “哦,我的腾格里啊!”,秦山闭上眼,展开双臂,学蒙古人拥抱长生天。

    “小姐,小心,前面要过花溪桥.......”宋小冉则惊喜地哩出了一串小调。

    什长刘贵每人赏了他们一脚,喝道:“准备战斗!”

    “什长,你没瞧见吗?哪,哪哪哪,那些放牧的多是娘们,你让兄弟们拿**战斗啊?”

    宋小冉伸手乱指,他这倒不是在瞧说,所看到的牧人,还真有半数以上是娘们。

    巴图尔汗领兵灭叶尔羌汗国,大概族中男子多作战去了吧。

    阎应元他们即没有穿铠甲,也没有撑战旗,又是骑着骆驼,一个蒙古男子惊喜地打马迎来,远远就用蒙古话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商队?是从漠北来的吗?”

    夜落乞听了脸色一片怪异,还别说,东边是浩瀚的沙漠,正常情况下,也只能从漠北绕过杭爱山,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

    草原上的牧民,对商队是非常喜欢的,他们产出的商品,以及生活的必须品,都要靠商队来贸易才能解决。在草原上,但凡有商队到来,通常大人小孩都是一片欢腾。

    “我们是从瀚海过来的。”

    “你们.......”那蒙古男子已经看出不对,这几百人虽然骑的是骆驼,但却没有常见的商品,驼背上只有武器,而且还是火枪,他惊叫一声,打马就跑。

    “哟嗬,还想跑,慢着,慢着......”宋小冉手一抖,一根套马索飞过去,这可是他的拿手绝活,瞬间便把那蒙古男子套住,拉下马来。

    “行动!”阎应元随即大喊一声。

    “驾!”秦山他们纷纷扬鞭冲出,把骆驼当马骑。

    你千万别以为骆驼总是慢吞吞的,其实它跑起来,速度照样很快,只不过它不象战马那样耐久而已。

    这变故,让本来宁静的草原,一片慌乱,到处是惊叫声。

    骆驼在飞奔,很不气势,先不管那些娘们,先夺马,大片的马群无辜地望着这些不速之客,有些躁动,但被驯养久了,很乖,没有惊跑。

    秦山他们轻松地围住两三百匹俊马,一时欢天喜地。

    两三里外的蒙古包那边,几十个蒙古男子拿刀跨弓,骑着战马冲来。

    等他们冲近,一阵呯呯的枪声响起,一个个咆哮着的蒙古男人应声落马。侥幸未中弹者,吓得心惊胆战。

    骆驼继续奔跑,阎应元亲自带着两百“人驼”冲过去,有的夺取那些无主的战马后,呼啸着追去。

    这个六七百人的部族,剩下的青壮不过几十人,余者皆为老弱妇孺,阎应元他们把老弱妇孺围住后,那些青壮也只能冲上来拼命,但他们所有的努力都是枉然的;

    秦军的步枪不是吃素的,在呯呯的枪声中,一个个青壮轰然落马,毫无反抗之力。

    如此轻松地解决一个部族,秦军夺得战马之后,开始在广阔的漠西草原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

    巴图尔汗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在他灭掉了叶尔羌,雄心勃勃要挺进河西走廊的时候,有这样一支人马穿越浩瀚的沙漠,闯入他家的后院。

    当年霍骠骑八百人马,深入大漠,奔袭千里,一举端掉匈奴老窝的壮举,今日再度上演。

    天山以北,金山以南,几股秦军呼啸而过,击破一个个蒙古部落,如摧枯拉朽,所向披糜。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天兵下北荒,胡马欲南饮。

    横戈从百战,直为衔恩甚。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这是一场怎么形容也不为过的千里大奔袭,准噶尔的兵力大部分随巴图尔征战河西去了,余下的多是老弱妇孺,阎应元他们如长风疾掠,席卷而过,整个天山以北,无人能挡,快意非凡。

    而这个消息要从北庭传到玉门关,少也得半个月,此刻的巴图巴汗对浑然不知后院起火,正在瓜州城中谋划着如何诱李定国出关,以便全灭。

    肃州城里,李定国这些天也没闲着,兰州大捷的消息传来,让肃州的士气大涨,他不知道阎应元能不能成功,也不会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阎应元身上;

    肃州还有两万三千兵马,虽然面对巴图尔的六万骑兵,并不占优,但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也慢慢摸清了巴图光头汗的作战方式。

    正面作战,他们不敢,无非就是凭借骑兵,快速奔袭,四面出击,不断袭扰让你顾此失彼。

    李定国正在精心准备,要给巴图尔一个狠狠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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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5章 乘势取青藏

    ***

    大量的商队涌到,使得刚刚经历战火洗礼的兰州,变得的异样的繁华。

    弥漫的战火中,往往隐藏着巨大的商机。

    在朝廷的鼓励下,这几年大秦的商业呈现一种爆炸式的增长,仿佛被压抑了很久的能量,突然暴发出来,各种商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商业竞争越来越激烈,促使很多商人不得不把目光投向大秦之外,不断向外开拓。

    很多商家更是把目光瞄准军队,紧随军队的脚步。每次打了胜仗,士兵总难免有一些缴获,朝廷不可能全部勒令上缴,以免影响将士作战的积极性。

    而士兵又不方便随身携带私自缴获的东西,所以会有很多商人紧随而来;

    士兵只要把东西卖给他们,你想要龙币,还是要方便携带的宝抄,或者直接托商人把钱汇回老家,随便你选,信誉保障,童叟无欺。

    当然了,除此之外,战争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消耗,对军民都一样,有消耗就必然有需求。总之商机无限。

    如今陇右的战局,秦军可用风卷残云来形容,随着拜鲁图琥和那日松两相继全军覆没,剩下的两路和硕特兵马可谓是风声鹤唳,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加起来不到一万五千人,而且这已经不是兵力多寡的问题,固始汗被生擒,就是再多的兵马也无心再战了。

    正在进攻庄浪堡的固始汗长子达延鄂齐尔汗首先撤退,却被秦佐明堵在大通河与湟水交汇处,过河无望。

    紧接韩刚率军杀到,惊得他仓皇向大通河上游逃窜,想回青藏,那有么容易了?

    秦牧听完各方传回的战报,心情大好。与司马安、李源等人商议起针对青藏的下一步计划来。

    顾君恩说道:“陛下一举歼灭和硕特主力,生擒拜鲁图琥。天威赫赫,慑破敌胆,当此之时,吐蕃各部想必无人再敢逆陛下之龙鳞。

    拜鲁图琥覆灭后,这段时间青藏会形成一个权力真空,为了防止有人趁机窜起,重新搅浑青藏这潭水,臣以为,应当尽快派兵入藏,招集吐蕃各部头人。命其尽快归顺大秦。”

    司马安说道:“尽快派兵入藏是必要的,不过光是派兵是不够的。西藏的情况比较特殊,入进冬季后,几乎便成绝域。一味用强,恐怕也不能顺利解决青藏的问题。

    臣以为,虽得双管齐下才行,派兵入藏的同时,陛下可遣使册封**和班禅,先安抚住他们。等把青藏军政捋顺之后,其他再说。”

    司马安的话不失为老成持重之言,冬天就要到了,现在还有奇他特在河套、诺尔布在漠南。大秦不可能把所有精力都投到青藏去。

    而且一味的用屠刀说话,绝对不是明智的行为,有时也得把握一下火侯,采取温水煮清蛙的办法才行。

    秦牧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其他的都好说,但有一点必须趁机解决。”

    “请陛下明示。”

    “趁现在大胜余威正盛,解决吐蕃各部的武力。这个问题解决了。其他的都好商量。”

    枪杆子里出政权,先把吐蕃各部的枪杆子给缴了,再有人想折腾,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了。

    兰州二堂里,在坐的大臣顿时都陷入了深思,窗外的阳光很亮,但却没有多少热度,风里卷着黄叶,预示着严寒快要到来了。

    喻上猷沉吟道:“陛下的意思是,在青藏也采取漠南的方式,以清剿和硕特余孽的名义,招集吐蕃各部出兵,然后控制住这些兵马?”

    “不错,谁不派兵来,那就是拜鲁图琥的同党,哪怕他只有十个兵,也要派六个来,少一个都不行,还有,让他们多带粮草,我军入藏,不可能从关中转运粮草。”

    “陛下,这就不必了吧?清剿和硕特所得,应该足够我军补给的了,如果再让吐蕃提供粮草,只怕他们会........”

    “会怎么样?反吗?”秦牧淡淡地说道,“你喊得再大声,都不如砍颗人头来得有震慑力,朕相信,现在有胆反的,不会有多少。有几个反的,刚好当鸡杀给猴看。而且你们必须明白这样一个道理,现在要得多点,将来少要一点,那就是恩惠。现在你什么也不要,将来想要一点,那就是仇恨。”

    “陛下高瞻远瞩,臣等不及万一。”

    “青藏之事,现在说起来简单,真要入藏之后,少不了要面对重重困难。所以,派谁入藏这都是个问题,你们说说,谁适合。”

    司马安想了想说道:“陛下,臣以为,入藏兵马,以一万五千为宜,太少了,一但这个冬天有事,咱们难以支援。将领方面,臣以为高一功能征善战,且较为老成持重,以他作为入藏大军主将较为适合。不过,光是高一功是不够的,青藏情况过于复杂,虽得派一能员一同入藏总领机宜才行。”

    秦牧望向喻上猷说道:“喻侍郎,就由你巡抚青藏吧。”

    皇帝已经点名,喻上猷也只得接下这趟苦差:“臣遵旨。”

    秦牧接着说道:“这次整个陇右,我军伤亡不在少数,抚恤之事,要尽快落实下去,莫让将士们流血又流泪。”

    “陛下放心,臣等已经在汇总各路兵马报上来的伤亡数字,待整理好后立即发回南京,由户部拨银划田抚恤。”

    军中无论是赏功还是抚恤,并不是全部给钱,有部分抚恤是划给土地。

    大秦现在人口不到五千万,朝廷鼓励百姓多生育,现在各地报上来的出生率虽然挺高的,但总得过两年,民生得到一定的发展之后,才可能迎来生育的高峰期。

    这就造成一个问题,大秦的疆域在不断扩展,而却连中原一带,都还有大量的耕地丢荒,无人耕种。所以朝廷在赏功抚恤之时,有一半是划给土地,一来鼓励百姓多耕种,二来可减少朝廷的眼前的开支。

    而军中将士也大多乐意接受土地,原因很简单,中国人土地观念向来很重,为子孙留下多少钱,都不如留下些田地来得踏实。

    秦牧想了想说道:“传朕旨意,所有为国捐躯的将士子女,优先安排进入皇家蒙学,享受免费的教育。”

    皇家办的蒙学,是皇帝的内库拨款,司马安他们没有多少置喙的余地。

    再说了,皇家蒙学之事是他儿子司马凯在经手,他也不愿去拆这个台,秦牧旨令一下,他会只管照此去办理。

    顾君恩接着说道:“陛下,拜鲁图琥主力虽然覆灭,但达延鄂齐尔残部仍在逃窜,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臣以为,河套的奇他特,不妨暂时容他一阵,先全力剿清达延鄂济尔残部为要。”

    见秦牧点头,顾君恩接着说道:“大通河上游,西面是祁连山高耸入云,北面是大雪山阻挡,我军只要堵住其回青海湖的路,待到寒冬一致,达延鄂齐尔就得冻死饿死在山中。”

    归路已断,秦牧倒不怕达延鄂齐尔逃上天去,至于河套的奇他特,秦牧也有意等马永贞他们全迁诺尔布之后,再让蒙古各部兵马来征讨。

    马永贞已经把归化城攻下,捷报是昨天刚送到。这次拿下归化,所有缴获一律分给漠南各部,有了好处,各部头人现在正乐呵呵的,对围剿诺尔布很卖力,那就让他们更卖力些吧。

    国内尽量少折腾些了,有战争让从蒙古征调的兵马上,还有等高一功入藏控制吐蕃各部之后,蒙古加吐蕃,有这两族兵马征战,基本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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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6章 工科(求月票)

    ***

    这个季节,随时可能会下雪,高一功和喻上猷为首,带着一万五千兵马,匆匆入藏去了。

    达延鄂齐尔的残余,就交给郝摇旗、韩刚他们俩负责围剿,达延鄂齐尔残部被困在大通河上游的大通山,翻不起什么大游了。

    漠南又传来好消息,诺尔布一路逃窜,连忙袭破察哈尔左旗、中旗、阿巴哈纳尔右旗.........你没看错,这确实是好消息,对进一步削弱漠南各部大有帮助。

    更何况,诺尔布现在已经被马永贞和蒙轲合围于巴林部西面的巴特山,这下插翅也难飞了。

    夜色渐渐笼罩过来,兰州府后衙亮起了宫灯,一片通明。因天子驻驾于此,整个后院被李式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后衙里除了几个使唤的丫环,就只有秦牧与红娘子两个人,显得有些清静。

    书房里,一架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几盏五连珠圆形羊角宫灯,把室内照得很明亮。

    战局好围,秦牧心情大好,处理完军政奏章,又摊开纸笺,努力回忆,把以前初中的数理化知识抄录下来。

    这件事秦牧已经做一年多了,有时间他就一边回忆,一边抄录。

    只是人的记忆往往是靠不住的,有很多东西是看见了才想起来,所以想一次抄出来根本不可能。

    作为后来人,秦牧不会不知道工科的重要性,还记得以前上小学时,老师就一再这样强调: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科技要进步,工科是础。

    这个时代,不缺诗词文章,生花妙笔。缺的恰恰是这些工科知识。

    在后世,初中的数理化知识不值一提。

    但放在这个时代。却绝对能起到革命性的作用。

    红娘子在一旁侍墨添香,这些活计她显然不怎么适应,秦牧已经提笔,沾进砚台,发现里面没墨了。

    “陛下,对不起,臣妾该死.....”红娘子一边道歉,一边慌忙去磨墨。

    秦牧不禁苦笑,这匹胭脂马还真不是干这个的料,他干脆搁下笔揉了揉太阳穴。

    红娘子兑好了水。一边磨墨一边抱怨道:“早知道这样,让香君她们跟来就好了。”

    她上身穿着红色貂皮紧身小袄,那傲人的胸部被勾勒得鼓腾腾的,裂衣欲出。下身窗一条浅水红百褶裙,脚踏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窈窕而健美的身材,曲线极其动人。

    墨还没有完全磨匀,秦牧沾了一下,一边写一边说道:“香君他们听了你这话,不知有多高兴呢。”

    红娘子意识到自己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这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指望着有这样的机会单独跟在皇帝身边。

    秦牧写了一会儿,犹豫地停下了笔,他在考虑着。要不要把电磁的知识写了来,怎么写?

    其实在初中物理中,有关电磁的知识并不复杂;

    就连发电机的构造,也谈不上复杂。主要部件是铜线加磁铁。

    铜线圈固定在一个定子上,磁铁则是固定在一个转子上,转子旋转即是磁场旋转。定子线圈切割磁力线,在定子线圈中产生交流电。

    秦牧估计,只要知道其原理,以这个时代工匠的能力,要制造现发电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陛下,怎么了?要喝口茶吗?”见秦牧驻笔不语,红娘子忍不住小声问道。

    秦牧点点头,接过红娘子奉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怕人质疑他的知识是怎么来的。不过很快他就洒然一笑,谁敢质疑?老子可是皇帝。

    再说了,质疑你又能怎么样,不过是给老子披上一件神仙的外衣。

    他提笔快速把有关电磁的知识写下来,大概足有半个时辰,才直起身来伸个懒腰。

    红娘子正百无聊赖,连忙上去帮他拿捏双肩,秦牧顺势一靠,把头靠在她那的巍峨的胸脯上。

    慢慢回忆,总能把以前学过的这些东西写出来的,只是要在各级州县中设立数理化课程,有些困难。

    首先,师资就是个大问题。数学还好说,这年头有几个人了解物理、化学?

    说来对这方面了解最多的,反而是那些工匠。可要是让工匠去县学里教学生物理和化学,恐怕就是他这个皇帝下旨执行,也会遭到强烈的抵制。

    中国一千多年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个格局想轻易改变,是不可能的,哪怕是皇帝也做不到。

    就象他的治国方略中的儒、道、法、兵、墨、纵横六家并举,其实都是变相在做,而不敢大声向天下宣布,改变独尊儒术的惯例。

    红娘子轻声问道:“陛下在想什么呢?”

    秦牧叹道:“有些事,就是皇帝,也难以推行啊。”

    “陛下一向足智多谋,臣妾料想,不管什么难题,最后总是难不住陛下的。”

    “哈哈哈........那倒是,连你这匹野马就被朕驯服了,还有什么朕做不到呢。”

    “陛下!”

    红娘子手上一用力,秦牧双肩微痛,“嘶,你想谋杀朕吗?”

    “臣妾可不敢。”红娘子立即讨好似的挺了挺胸膛,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真的,再没有比她的温柔乡更温柔的了,靠在其间的秦牧,舒服之极,脑子也变灵活了似的,他突然想到,就是在后世,理科和文科最终也是分开教的。

    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非要在县学中强推数理化呢?那个挖掘机技术哪家强就不错,办一些技校,把数理化放到这些学校里去教。

    叫技校也好,叫理科也行,只要能让理科知识在大秦生根发芽,开花结果,那目的就达到了。

    还有,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这个也要考虑到,为了鼓励工科学生努力学习,不妨设个皇家科学奖,就象金榜题名一样,用来做为工科学生终生努力的目标。

    “陛下,夜色不早了,龙体要紧,明天再写吧。”

    确实不早了,窗外传来了二更鼓,一抹月光洒在地上,如霜似雪。

    “嗯,让莺儿久等了,是该歇息了。”秦牧闻到她怀中传来一缕淡淡的幽香,不禁长吸了一口气。

    红娘子脸色莫名有些羞红,秦牧这话似有所指,让她不知如何作答。

    秦牧站起起来,回身搂着她向卧室走去。

    卧室温暖如春,一张乌木鎏金宝象缠枝床,黄色锦鲤锦锻的大迎枕、红色丹凤朝阳的锦被,处处透着一种氤氲的暖色调,在这凉凉的秋夜,显得特别温馨。

    红娘子上来替他解外袍,他双手却忍不住攀上她鼓腾腾的胸口,凑到她耳边吻着她的耳珠轻语了一句:“莺儿,今晚来个鸾双舞、野马跃、白虎腾、玄蝉附......嗯,就这几种吧。”

    红娘子听了面色很快红起来,耳珠被他含弄得,浑身都酥软了下来,秦牧本以为她会嗔两句,没想到她却垂下螓首轻声道:“陛下要野马跃便野马跃,要白虎腾便白虎腾,臣妾........臣妾只是被陛下驯服的马儿,还能.........还能不依陛下不成?”

    这番话,比最娇媚的挑逗还让秦牧激动,一时气冲丹田,血脉暴涨。“呼!”他长呼一口气,手上动作飞快,象剥春笋一样,将她身上的衣裙一层一层地剥下来。

    那对硕玉在灯下弹张出来,粉光致致,莹莹软软,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便如仙宫蟠桃园里最肥硕的蟠桃在枝头摇曳。

    “陛下......”红娘子发出一声娇呼,闪身钻上罗床,便要钻到锦被底下,却被秦牧从后面搂住那细软的腰肢。

    “啊!”

    被用力搂回来的红娘子,感觉臀儿间被东西顶住,浑身不禁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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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7章 军与商

    ***

    达延鄂齐尔汗几千人马惶惶如丧家之犬,被郝摇旗与韩刚逼到了大通河上游的崇山峻岭中,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饿死在山中。

    秦佐明乘胜夺取了西宁城,这个青藏门户已经没有原来那么重要。因为高一功一万五千大军已经掠过青海湖,向逻些挺进。逻些是藏语译音,也有译作拉萨的。

    其实固始汗带入陇右的五万余兵马中,有近半是吐蕃各部抽调的青壮,如今大部分成了俘虏。

    秦牧可不会白养着这些俘虏,从中挑选出三千人,组建成军,虽没有冠以仆从军的名称,但其实上这三千吐蕃青壮就是仆从军。

    这有一个好处,他们熟悉青藏的地形、气候、部族分布等情况,以他们为前导,再好不过。

    同时苦活、脏活、讨人嫌的活都可让他们去干。而且这样与蒙古人的差别对待,对促使吐蕃各部归附有很大的作用。

    大军迅速挺进青藏的的路上,答思麻、阿日格等部,纷纷臣服。

    按照秦牧的意思,每个来归附的吐蕃部族,高一功都勒令他们提供粮草,同时抽调六成的青藏随自己入藏“清剿固始汗余孽”。

    固始汗五万大军覆没,对青藏造成的震动是难是想象的。当此之时,对高一功的要求,各个吐蕃部落莫敢不从。

    何况高一功还保证,清剿固始汗残余但有缴获,都按各部出兵多寡的比例来分。

    这样,当高一功率领的大军翻过大积石山,到达黄河源头札陵湖附近时,总兵力已经增加到了两万,可谓是浩浩荡荡。

    这个时候,天气越来越寒冷。但这不是高一功最担心的,士兵们都准备了厚厚的冬衣,连双手都特制了一种皮手套作防护。

    高一功担心的是秦军将士会大量出现高原反应,每天行军,他询问的最多的就是这件事。

    或许是一早服用景天红有了效果,这次挺进的速度虽然很快,但出现高原反应的士兵不算多。

    有此好现象,让高一功豪气干云。只要士兵没有水土不服,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次六八式步枪带了一千五百支,火箭溜带了三十部。加上挟大胜之威而来。高一功不相信有谁能阻挡他征服青藏。

    自古以来,能征服青藏的汉将可没几个,若能完成这一丰功伟绩,他高一功足以在正史中单独立传了。

    随军入藏的还是喻上猷。行军打仗的事,归高一功管,与吐蕃各部头人打交道的事宜,则由他来主导,一文一武,相互配合。

    青藏的气候之恶劣不用细说。而且还是寒冬将至,你很难想象,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整整七个商队跟着高一功他们进藏。

    七个商队合计有近五百人。他们甚至比士兵还吃苦耐劳,虽然驮着大量的商品,却能紧随军队的脚步,丝毫不落后。那份拼命的劲头,让秦军士兵都自愧不如。

    从这一现象就可以看现,这几年大秦的商业发展有多迅速。国内的竞争有多激烈,商家向外开拓的心情有多迫切。

    现在的秦军,无论是陆军还是海军,与商人都形成了一种很特殊的关系,军队乐于给商人提供必要的保护,而商人也喜欢跟随军队的脚步,给军队提供各种便利的同时,也依靠军队生财。

    对这个现象,朝中大臣还没有人弹劾,而秦牧虽然没有明着支持,暗中却是乐见其成的。

    就秦牧所知,这种军事与商业结合的模式,正是西方殖民扩张的源动力所在。

    兰州府后衙里,红娘子就和秦牧在聊这件事,准确地说,是红娘子在提醒他注意:“陛下,长此下去,总不是办法,这很容易让将领与奸商暗中勾结,这可不能掉以轻心,他们一个掌军,一个有钱,真勾结起来,后果难料呢。”

    取得大捷后,秦牧心情好,这几天把她喂得饱饱的,她脸上的肌肤明显水嫩了很多,还会不自觉间流露出一抹慵懒之态。

    秦牧负着手,在房中踱了几步,红娘子说的,自然是要防备的,钱和枪结合起来,一但真有人反了,后果是很严重的。

    “莺儿提醒得好,朕会想办法预防此事的。”

    红娘子秀眉一蹙,追问道:“陛下,不让他们这样不就行了吗?”

    秦牧摇头道:“不能因噎废食。”

    军事扩张不是根本目的,只是一种手段,它是为拓展商品流通的一种手段。

    而商品流通的结果,又保证军队财源不竭。

    另一方面,中国商人的社会地位太低了,这对推进工业革命极为不利。

    在明代,作为商人你再有钱,但必须着麻衣,子孙甚至不能参加科举。

    总之,种种歧视让商人一但有了钱,就想着置办田地,千方百计摆脱“贱商”的身份,转换身份做“地主”,而不是想着继续扩大商业规模。

    这不但会加快土地兼并,而且会让工业革命难以出现。

    大秦采取的是宋代的政策,鼓励工商,也没有规定商人子弟不得参加科举。但“贱商”的观念是不可一下子在人们心中消除的。

    如果让商人与军队这个强力机器有所结合,这对商人和军队都是有好处的。

    当然,国内的驻军秦牧不可能允许他们与商人有什么交集的,但对外扩张的军队,则不妨睁只眼闭只眼。

    红娘子还算识大体,出征以来,她实际已经逾越了后宫不得干政的界线,这是特殊的时期秦牧对她的默许,但如果不知进退,那肯定会让秦牧反感。

    “臣妾该说的都说了,陛下心里有数就好。”

    光是心中有数可不行,还得有着实的防范措施才行。秦牧正在考虑着如何防范,一个小丫头在门外禀报:“陛下,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李大人传进话来,说南京传来喜讯,皇后娘娘诞下一位皇子,母子平安,宋美人也诞下一位公主........”

    秦牧听到这,忍不住一击掌,对小丫环说道:“快去,把李式传进来,朕要问个清楚。”

    “是,陛下。”

    红娘子笑吟吟的走上来,敛衽一幅道:“臣妾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秦牧哈哈笑着,伸出一个手掌来数了数,秦业,秦明月,秦靖,如今再加一子一女,自己可就有三子两女了。

    “皇家兴旺之象,皇家兴旺之象啊,哈哈哈......”秦牧笑着笑着又说道,“这可不够,这天下这么大,朕一定要多生儿子,哈哈哈..........”

    红娘子一听他这话,心中暗喜,听起来他似乎有让各个儿子裂土分封之意呢,只是这个问题太过敏感,她不好多问。

    李式匆匆进来,一拜之后也喜洋洋地向秦牧道贺,再把南京传来的消息复述一遍。

    “朕刚大破和硕特大军,这儿子就出生,好好好,就叫秦破虏吧。女儿......”秦牧高兴之下,立即要给这一子一女取名,“这女儿叫什么好呢?”

    “陛下,要不叫双喜吧......”红娘子抢着说道。

    “秦双喜?”秦牧反问一句,红娘子脸顿时红子,她没什么文化,想到双喜临门这个噱头,就说出来了,说完也意识到,堂堂的大秦公主叫双喜未免有些俗气了。

    她赶紧改口道:“陛下,要不叫碧瑶吧,秦碧瑶怎么样?”

    “咦,这名字还不错,莺儿,真有你的。”

    红娘子不好意地说道:“这不是臣妾想的,是陛下给碧瑶金矿取的名字。”

    “金矿,千金,嗯嗯,总归是好的,就叫碧瑶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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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8章 寻找平衡点

    ***

    雪下了一整夜,大通山上,变成了白皑皑一片。北风吹过,松树上的雪茸花簌簌地飘落下来,这银妆素裹的世界,美得让人流连忘返。

    当然,达延鄂齐尔即使不流连,也难返了。这洁白的冰雪对他两三千残兵来说,无异于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达延鄂齐尔趁热喝了一碗马血,嘴边一片猩红,那股膻腥味让他难受得想吐。

    山下又传来了秦军的大喊,“降者免死。”“活捉达延鄂齐尔者,赏千金。”听到这些喊声,达延鄂齐尔忍不住一抓头的上毡帽,狠狠往雪地上一甩。

    蒙古人的发形很特别,左右耳上各留一束发,尽量留长结成辫子,前额再留一束短发,其他地方剃光。这种发形看上去充满了野性,在汉人看来,感觉很丑陋,但再难看,他这颗脑袋可值千金呢。

    达延鄂齐尔心知,自已的手下中,想割下他这颗脑袋下山向秦军请赏的恐怕不在少数。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点歇斯底里地大吼道:“来啊,千金在此,谁要来取赶紧来啊!”

    山上两三千又饿又冷的残兵,面面相觑,达延鄂齐尔望向他们的目光充满了不信任。

    这时一阵风来,松枝上落下一团个雪球,刚好打在达延鄂济尔光溜溜的头顶上,冷得他打了个激灵。

    部将庆格尔泰连忙上来小声劝道:“大汗,别这样......”

    “滚开!你也想要我的脑袋下山请赏吗?”达延鄂齐尔虽然封汗了,但还是太年轻了。

    半个月前,他还做着入主中原的美梦,满怀壮志突然间碎了一地,如今被困在这大通山中,要吃没吃,要穿没穿。两三千残兵还望着他的脑袋心怀鬼胎。

    他就象突然从天堂坠入了地狱,整个人几乎崩溃了,已经快失去理智,他浑然不觉自己的这一系列行为,给手下本就绝望的士兵何样的感受。

    庆格尔泰被他推倒,右手被一颗尖利的石块割伤,红色的血液滴在雪地上,一点、两点、三点.......本来还千方百计想突围的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随着血液一点一点的滴出来,滴在冰冷的雪上。

    被逼入大通山时。达延鄂齐尔身边还有四千多人马,被围困半个月,数次突围都没成功,已经有近半人做了逃兵。

    能留下来的,本来都是比较忠心的,但昨夜一场雪降下,让大家的处境更恶劣,所有粮食都吃光了,连战马也快杀光了。

    这又冷又饿。还能撑多久?

    这时秦军又开出了条件,降者不杀,擒杀达延鄂齐尔者还赏千金,把这两千多残兵的最后一点抵抗意志也瓦解了。

    他们瑟缩地挨在一起。默默地看着达延鄂齐尔和庆格尔泰,一个个心情复杂,眼神飘忽。

    庆格尔泰坐在地上,任由手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流着。哀莫大于心死........

    锵!谁也没想到,庆格尔泰在这个时候,突然暴起。拔刀霍然砍出。

    噗!达延鄂齐尔那颗脑袋瞬间滚落在雪上,一双怒目还圆睁着,仿佛至死也不相信自己以往最信任的庆格尔泰真会这么做。

    无头的尸体鲜血狂喷,萎靡倒地,地上洁白的雪花全被染成了红色,一声声惊呼自两千残兵口中发出,山上一阵骚动。

    没多久,山下的韩刚和郝摇旗就看到,庆格尔泰提着达延鄂齐尔的脑袋,带着两千多残兵走下山来。

    韩刚和郝摇摇大为欢喜,说实话,这鬼天气,冷得滴水成冰,山上的残兵不好受,他们围下也好受不到哪里去。能尽快解决这伙残兵,那是再好不过。

    捷报传到回到兰州,秦牧高兴之余,立即下旨,命郝摇旗带两千人马往镇西宁城,余者人马赶紧撤回兰州,以稍稍减轻后勤压力。

    这次征战陇右,大军六成的粮草是由商人转运,大部分是开中法,商人将粮草运来,换取盐引。有部分则是纯粹的承包,就是官府把转运粮草的工作包给商人。

    这么做朝廷花费和自己转运差不多,但效率却完全不一样。

    商人要从中赚钱,只能从效率上赚,在路上花的时间越久,他们损耗越多,赚得也就越少,甚至可能赔本。

    有些商人的效率比朝廷征调的民夫快了近一倍,你很难想象,商人们是怎么做到的。

    兰州府衙二堂里,只有秦牧与司马安二人。

    自从登基以来,秦牧很少单独召见司马安。

    大半年过去了,司马安并没有因为秦牧刻意的疏远而做出什么不智之举,而是不断地退让,尽力配合秦牧一系列的政策。

    对此,秦牧表示满意。

    新帝登基,特别是开国皇帝,肯定要有一个集权的过程,不先加强自己的权威,不但意志难以推行,严重者还会影响国家的稳定,导致初生的政权迅速崩溃,秦牧当然也不例外,集权是必然的。

    司马安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谁与皇帝争权,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历代开国功臣,多是功成身退,这不是没有内因的。

    今天秦牧突然单独召见他,司马安反而有些不适合。

    秦牧和他聊了会儿内政和战局,才说道:“司马学士大概也注意到了,现在的商队,似乎总在紧跟军队的脚步,两者破有些互相依赖的感觉,对此司马学士怎么看?”

    “这次把后勤承包给商人,开始有不少人反对,但现在看来,效果颇佳。”伴君如伴虎,秦牧突然问这样的话,司马安在没有想清楚之前,只能先敷衍两句。

    秦牧随口说道:“唐朝的都护府,掌兵掌政有财,乃有安史之乱。宋朝立国之后,不光不让军队沾上财字,甚至另设支度使,把财权与宰相的施政权剥离出来,才刹住唐之后蔚然成风的军人割据势头。”

    “陛下所言极是。”司马安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秦牧的态度颇为耐人寻味,让人有点吃不准,“陛下,以眼下的情况,若是军中将领与商人勾结,确实有可能得到财源支持。但臣以为,这与唐朝的节度使掌在地方财政权又不可同日而语。”

    “司马学士请讲。”

    “陛下,商人逐利,只要有机会,他们必然会尽可能买通军中将领,以从中牟取更大的利益,但让他们倾出身家支持将领谋反,恐怕又没几个商人愿意了........”

    秦牧打断他道:“司马先生忘了山右八家吗?”

    司马安摇头道:“山右八家资敌,这毫无疑问,但说山右八家支持满清入关,那就不尽然了。真论起来,恐怕最不愿满清入关的反而是山右八家。”

    “谁能保证不会有商人觉得支持将领割据,可以让自己利益最大化呢。”

    “陛下,这样的人,肯定有,但不多。”

    “只要有可能就得防范。”

    很显然,皇帝是不想一切把商人与军队完全切割开的,否则他根本无须找自己商量,直接下旨就行了。

    那么如何找到一个平衡点,使商与军形成一个良性的结合,而又不会因此引发叛乱,想必,这才是皇帝要的答案。

    司马安想了想说道:“陛下,关键还是得从根子上预防,臣以为,宋朝的更戍法稍加改良,不失了可行之策。”

    秦牧脑海中立即浮现出这样的词汇:“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兵无常帅,帅无常师”。

    他的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更戍法在防止将领专权方面非常有效,但它的弊端也很多,如何改良才能消除他的弊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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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0章 将计就计

    ***

    安排好陇右军政事宜之后,秦牧开始班师回长安。白皑皑的大雪覆盖了苍茫的黄土高原,寒风似刀,行军很是辛苦。不过刚打了大胜仗的三军士气非常高。

    拜鲁图琥等被押行于大军前头的囚车上,等于是一路示众,同时也是在一路宣示皇帝的武功。

    前方的将领可以放心作战了,不管你再立下再大的功劳,都将会被看着是天子余威所及,都不用担心功高震主了。

    在天山以北,也下了一场雪,广阔的天山草原白茫茫一片。北风吹来,割面生痛。

    就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两千秦军驱赶着八万余蒙古人,而八万余蒙古人又驱赶着两百余万头牲口,浩浩荡荡地在天山草原移动。

    这次两千大军,几乎把漠西各部扫荡了一片,大军到处,所向披糜。

    这对漠西蒙古来说,绝对是前所未有的重创。

    只是阎应元此刻却高兴不起来,冬季如期而至,这穷阴凝闭,苦寒至斯,蹄下积雪没胫,面上坚冰在须,坠指裂肤,还要带上八万余俘虏,两百万余头牲口,要返回大秦根本不可能。

    指挥使张界对阎应元说道:“阎将军,巴图尔汗现在肯定接到了消息,想必很快就会率大军回来。阎将军,咱们带着这一大群累赘,可不是个办法。”

    阎应元问道:“张将军有什么想法?”

    张界把心一横,咬牙切齿地说道:“除了年轻的女子和战马,其余不管人畜,杀!”

    张界最后吐出的一个杀字比满地的冰雪还冷,从这次出兵的目的而论,张界的做法是能最轻松达到目的的。

    但一次屠杀数万人,还有近两百万头牛羊。这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轻易狠得下心的。

    佥事魏明就反对道:“不行,不到最后。不能这么干。”

    张界立即说道:“魏佥事,你想过没有,咱们带着这些人转移,巴图尔一回师,就会把他们夺回去,还有那些牛羊,就算巴图尔不夺回去,迟早也得冻死饿死,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一点。”

    阎应元知道张界说的不无道理。他表态道:“老人给就不必理会了,每人留几头羊给他们,让他们能撑到巴图尔回来吧。”

    这一点张界没有异议,反正牛羊他们也准备放弃的,留下那些老人也没什么问题,反而能让他们变成准噶尔大军的拖累。

    阎应元也知道,现在不是存妇人之仁的时候,否则两千秦军最后极有可能命丧天山。

    他接着说道:“至于孩子,能骑马的。都带上,不能骑马的..........就交由张将军处理吧。”

    如果只带妇女和能骑马的孩子,累赘会少很多。

    但就算把牛羊都灭掉,还有二十多万匹战马。要赶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重新穿越沙漠瀚海更是不可能的事。

    往哪里走?该怎么办?

    魏明说道“如今看来,只能往北走了,趁现在雪还不深,迅速向北转移。能与拜螯他们接上头最好,若是不能,我们到时找个地方先挨过这个冬天。到时冰天雪地的,巴图尔也未必能去追咱们。”

    阎应元道:“如今也只有这么办了。”

    ***

    横渡八百里瀚海,袭击准噶尔老窝。这是当初李定国看到了酒泉,想到汉朝大将霍去病率八百人马深入大漠,袭击匈奴右贤王所部的事迹,想到的作战方案。

    历史总有它惊人相似的地方,为将者不可不读史。

    李定国虽是草莽出身,但熟读史书和兵法。

    这天他接到嘉峪关外准噶尔大军突然大举后撤的消息,李定国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成功复制了历史。

    阎应元成功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原因可以解释准噶尔大军突然撤退的原因。

    早已期待着这一个消息的李定国,当机立断,不顾严寒,下令两万五千大军全面出击。

    邓三桥,韦松、李从智、李晟、卫南天,方原等游击以上的将领,皆被一一点名,可谓是倾巢出动。

    都佥事郭宁还有些不放心,向李定国建议道:“李都督,这万一是巴图鲁设下的圈套,那可不得了。是不是再等等看,加派细作,等进一步确定了消息,再行动比较稳妥一点。”

    “细作一早我就派出,相信很快就会有确切的消息传回。”李定国搓了搓冰冷的双手,说道,“但如今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等不得。若是让巴图尔大军顺利撤回去,阎应元他们两千人马处境将非常危险,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两千奇兵,横渡瀚海,九死一生才到达漠西草原。如果放任巴图尔大军回去围攻他们,这是极大的不负责任,今后秦军将士,谁还愿去执行这种艰巨的任务?

    因此,不管是真是假,李定国都不能坐视不理。

    两万五千大军迅速开出嘉峪关,冒着严寒滚滚向西推进,尤其是邓三桥率领的五千前锋骑兵,呼啸驰过白雪覆盖的荒野,过赤斤城而不入,向瓜州狂奔而去。

    马上的秦军将士,全部戴着黑色的头套和皮手套,只露两只眼睛和鼻孔在外。

    别小看这小小的两件物什,它对骑兵来说,是了不起的创举。

    手套在战国时就有,但因汉服袖子大,可以遮挡暖手,所以两千年来手套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没有普及开来。

    以前戍边的士兵,常常有被冻掉手指、耳朵的记载。

    尤其是骑在战马上,如果没有防护,被冻掉手指和耳朵一点也不奇怪。

    有了这种头套和手套,能起来良好的保暖作用。邓三桥他们才敢在寒风凛冽的荒原上放蹄狂奔。

    以前在赤斤城附近,有大量准噶尔游骑在游荡,现在全不见踪影了。邓三桥不敢大意,派出大量侦骑,撒开如网,五千骑兵,隆隆奔腾,战马口中喷着热气,地上雪泥飞溅。

    瓜州城里,巴图尔汗刚下令收缩兵力,就接着李定国大军倾巢而出的禀报,心中不禁更加烦躁。

    僧格急得团团转说道:“父汗,快下令吧,等不得了呀.......”

    留在天山以北的族人,被秦军一窝端了,这对巴图尔父子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僧格发现自己的父汗竟然还在犹豫不决。他急得两眼一片血红。

    其他手下将领也纷纷促请巴图尔赶下令,回援漠西。

    巴图尔汗不愧是个雄才大略的人,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压抑住内心的惊躁,他正在努力分析着,眼下应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回援漠西,救回族人,这当然是必须的,但从传来的情报看来,只怕要救回族人已经很难,更大的可能是抢回一大堆的尸体。

    秦军九死一生渡过瀚海,已经成功控制了留在莫西的老弱妇孺,岂会再轻易让你夺回来?

    但是不派兵回去,别说杜尔特部以及其他小部族,就连他的准噶尔部士兵恐怕也不干,毕竟谁不牵挂父母妻儿呢?

    “僧格,你立即带一万大军回去,击败秦军,救回族人。”

    “是,父王。”僧格片刻不留,立即飞奔出去。

    杜尔特部首领克尔台见马图尔只派一万兵马回去,立即说道:“盟长,我也要领兵回去救回族人。”

    其他小部族的头领,也纷纷叫嚷着带兵回漠西,大帐里叫嚣声响个不绝。

    巴图尔心中已经有一个计划,他不认为现在过多派兵马回漠西是明智之举,他料想那样只会两头落空,不但救不回族人,连西域也会丢失。

    他有意将错就错,利用这件事给李定国一个迎头痛击。

    但如何说服克尔台这些人呢?无法说服他们,军心大乱,就谈不给李定国重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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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9章 更戍法(求年度作品票)

    ***

    更戍法可以避免将领专权割据,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兵无常帅,帅无常师”的后果,是军队的战斗力严重下降。

    在古代,军队作战多用各种阵形,需要士兵与将领密切配合,同时将军也要非常了解士兵的纪律好坏,战斗力高低才行。

    否则你发出一个命令,士兵执行能力有限,根本没办法及时按指令转变阵形,立即就露出巨大的破绽,成为敌人突破的缺口。

    司马安说道:“陛下,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军功授爵制使先秦横扫**,但到明朝张居正重施此策,不但未能取得成效,反而成为边将谋私的手段,杀良冒功者层出不穷。

    由此可见,不管什么样的政策,关键是看它合不合时宜。随着世异时移,以前的良法,可能会变得弊端重重;而以前弊端重重之法,也有可能会变成良法。”

    秦牧听了不禁点头道:“司马学士所言甚有道理。”他也觉得,宋代的更戍法还真有可取之处。

    司马安接着说道:“宋代之更戍法,使兵无常帅,帅无常师,这对防范将领因领一军过久,而形成专权乃至尾大不掉的非常有效。而此法最大的弊端,是导致军队战力大减。

    若是以前,无论你如何改良,更戍法都难以避免军队战力下降的弊端。但如今却大不一样,随着六九式步枪的逐步装备军队,我军的作战形式势必因此改变,再不是象以前那样,注重阵法配合,步骑协同等等。

    枪兵的训练,更加简单,作战时号令也大大简化,只要士兵体能跟得上。能熟练操作枪支,基本上就行了。

    如此,所谓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弊端,对战斗力影响也就不大了。也就是说,在宋代行不通的更戍法,到了我大秦,却能把它的利发挥出来,而又能让它弊降到最小。”

    确实,热兵器与冷兵器的作战模式。有着巨大的差异;

    冷兵器时代,没有一两年的训练,只能算是乌合之众。

    热兵器时代,无论是训练还是指挥,其实都简化了很多,受更戍法的弊端影响自然也就小。

    “陛下,宋代以禁军分驻京师与外郡,内外轮换,定期回驻京师。冠以驻泊、屯驻、就粮等名目。通常出戍京东、京西、河北、河东、陕西、江南、淮南、两浙、荆湖、川峡、广东等地戍军,以三年为期轮换。

    出戍边远条件恶劣地区的军兵,以半年为期轮换。朝廷临时任命戍军统兵将官,如此兵不知将。将不识兵,易于控制。

    再看明代之京营,因长驻京城,久无战事。糜烂不堪,空有二三十万大军,真有战事却不堪一击。如果实行更戍法。内外轮换,如此对保持军队战斗力很大的帮助。”

    秦牧说道:“如此内外轮换,耗费巨大,恐怕也难以长久施行。”

    “陛下,主要是换将就可以了,至于士兵内外轮换,每次数量无须太多。南京驻军,每三年轮换一至两万即可,如此便不至于所有京畿驻军都不堪一击。”

    只要定期换将,连带着把商人勾结将领的问题也解决了。

    秦牧说道:“这样吧,司马先生先拟个详细的章程出来,让大臣们讨论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是,陛下。”

    秦牧其实一直以为,就小心防范着,在用将方面,都是搭配着用,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策,实行将领定期轮换,这是势在必行的。

    另外,一但战争平息,象蒙轲、马永贞这些将领,肯定是要回南京的,不可能继续让他们“辛苦戍边”。

    司马安接着说道:“陛下,陇右战事已经平定,还请陛下早日班师回西京。一来,关中兵力过于空虚,让人担忧。二来下雪之后,后勤转运越发困难,大军长驻兰州,会造成极大的负担。”

    能顺利解决固始汗这个心腹大患,进军青藏,不光是秦牧,所有大臣都大松了一口气。

    至于西域的准噶尔和河套的奇他特,随着大雪降临,这个时候再大举兴师讨伐已经不现实。

    西域其实秦牧并不太急,留几年都没关系,巴图尔汗大肆摧毁叶尔羌汗国时期建的清真寺,强制当地百姓改信黄教,这点秦牧是乐见其成的,让巴图尔先折腾着也不错。

    至于河套的奇他特,秦牧也不打算再自己去征讨。

    马永贞与蒙轲在漠南整编了近五万蒙古兵马,剿灭诺尔布后,总得找点事给他们干,这五万大军得先找由头拉出去征战一两年,由佥事官大力洗脑再说。

    还有青藏的高一功,也会整编吐蕃各部青壮成军,你平白无故的把这些青壮拉下高原,不好。做强盗还知道找个“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理由呢。

    讨伐奇他特和巴图尔就是不错的理由。讨伐完这两个,再找其他敌人。

    是以,解决固始汗之后,秦牧再带几万大军留在兰州意义就不大了。

    秦牧点头道:“那司马学士就安排一下班师的事宜吧。”

    “是,陛下。”见皇帝没有再远征西域或河套之意,司马安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次战争,事关国运,大秦开国未久,皇帝亲征是必然的。

    纵观历朝历代开国之初的一两代君主,一有大战事多数选择亲征。这是因为正统尚未深入人心,没有几个皇帝敢把几十万大军交给一个将军。

    打输了不用说,打赢了主帅的威望就盖过皇帝,这种高功高震主的将领没有几个有好下场。

    遇上李世民那样的明君,李靖灭东突厥后,还得隐退过着幽居的生活,徐达也一样,李文忠甚至差点进不了长城。

    所以,开国之初把几十万大军交给一个将领,几乎是逼他们造反。秦牧这次亲征,朝中大臣没有过多反对,也正是这个道理。

    不过司马安担心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继续亲征河套或西域。见他从善如流,司马安起身时不禁深深一拜。

    秦牧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叫住他道:“司马学士。”

    “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皇家蒙学之事,司马凯主持得力,进展颇为喜人,朕心甚慰,朕心甚尉呐!”

    如果秦牧夸他,司马安一定会战战兢兢,但夸他儿子,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司马安更高兴的了,只不过他不会表现出来而已:“陛下,犬子年轻鲁莽,能为陛下办事,那是他莫大的福气,陛下万万不可夸他,以免惯出他骄逸之性。”

    “哈哈哈,这个朕倒不担心,有司马学士教导,朕相信他是知道进退的,这次的差事办得确实好,朕总不能有功不赏。朕如今有个新的想法,想办几个专教数理化的学院,此事便一并交给司马凯来办吧。”

    “数理化?”司马安一脸疑惑,不知皇帝这又要唱哪出。

    当然,皇帝不时冒出些新奇玩意来,这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如果不是事涉儿子,他还懒得管这么多呢。

    关于工科人才培养,秦牧不打算再拖下去,但由于师资的缺乏,也不可能一次办太多学院,先办一两个,以后再慢慢扩办。

    至于办学的钱,秦牧不是崇祯,他要弄这点钱,绝不是什么难事,现在皇家的产业中,光是香皂厂的收入,办几所学院都绰绰有余了。

    他是考虑到此事可能会遭到孔孟弟子的反对,所以才把司马安拉来顶缸。

    司马安鬼精的人,自然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无论如何,让儿子与皇帝绑在一起,对司马安是有益的,所以他也就装着不知:“陛下,若是觉得犬子可用,臣自然不敢反对,只是犬子年少无知,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只怕.........”

    “好了,你不用担心,能出什么差错?正因为他年轻,才需要多多历练,不是吗?”

    “是..........是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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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1章 无声的较量

    ***

    “盟长,阎应元带了大量的火枪,僧格一万人马回去,未必是阎应元的对手,不行,我们得立即回救我们的族人。”

    “就是,我们要回去。”

    “盟长,我们的族人不死不知,让人士兵怎么还有心继续在这里作战?”

    “河西我们来年再来夺取不迟,可族人却等不得啊!”

    “就是,就是,就算我们听盟长的,留下来继续作战,恐怕手下的士兵了不答应啊。”

    巴图尔汗的大帐里,各部头领吵吵嚷嚷,人人急着赶回漠西救妻儿老小。吵得巴图尔汗脑袋嗡嗡作响。

    “只怕你们回去,不但救不了族人,连自己的命也赔进去了。”巴图尔汗大声说一句,大帐中顿时静下来。

    杜尔特部首领克尔台不以然地说道:“难道盟长打算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人被阎应元掳去吗?”

    “就是,还有机会,不回去将士们会怎么想?”

    巴图尔汗霍然站起那雄壮的身躯,目光如鹰地扫视着各人说道:“大伙请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族人也被掳去了,难道我心里就不急吗?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全部回去,恐怕不但救不了我们族人,还可能害死他们?”

    “盟长,这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我们不回去,阎应元显然不会大开杀戒,不然他当初直接杀掉就是了。但如果咱们大军一回去,阎应元自觉难以逃脱,换了你们是阎应元,你们会怎么做?”

    最简单的是把所有累赘杀掉,把漠西的根本全部毁掉,然后轻骑逃离。想到这种可能,大帐中的各部族头领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

    巴图尔接着说道“如果阎应元真的那么干,咱们就算杀了阎应元。自己恐怕也得冷死,饿死,族人没人,牛羊没人,这一回去,西域又丢了,到时咱们连这个冬天都撑不过去。”

    “盟长,难道咱们就听天由命了?”

    “当然不能听天由命。”巴图尔汗决绝地说道:“现在就有一个最好的办法,咱们合力击败李定国,占领河西。如果能俘虏大量的秦军和汉人,就可以拿他们换回咱们的族人和牲口。”

    “现在,李定国倾巢出动,显然是想趁咱们赶回漠西之机,一举占领整个西域,其实他不用占领整个西域,只要守住天山的关隘,咱们这个冬天就得冻死饿死。”

    “漠西没了,咱们还有西域。咱们的主力还在,如果西域也丢了,咱们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连命都没有了。”

    巴图尔不断地游说着各部头人。说实话,也幸亏有他,换了别人,一准不顾一切的杀回漠西去了。

    经他这一劝。各部族的首领都安静了下来,反复琢磨着他的话,越想越有理。

    巴图尔汗不容他们多想。接着说道:“李定国仓促出兵,准备一定不足,咱们正好将计就计,全歼他。”

    “盟长,你打算怎么做?”

    “诸位听我说,你们等下就去告诉你们的士兵,咱们马上就回漠西。”

    “盟长,你不是说.........”

    ***

    李定国大军才推进到赤斤城,就接到确切消息,阎应元确实成功了,横扫了漠西草原,众将士确认了这个消息,无不欢欣鼓舞。

    游击将军韦松立即对李定国说道:“大都督,这回西蒙古各部老窝被端掉,军心必然大乱,末将建议立即让所有骑兵加快突进,以免让巴图尔回巢。”

    李定国望了望白皑皑的原野,这些天虽然下雪了,但还不够大,对行军影响不是很大,蒙古人惯居苦寒之地,这样的小雪对他们几乎没有影响。但对秦军的后勤却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急不得,先等一等,巴图尔并非易予之辈,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得小心他困兽犹斗,拼个鱼死网破。”

    李定国说完,前方侦骑回报:“大都督,准噶尔大军撤了,除瓜州和沙州城各留下两三千人马外,所有大军都往哈密方向撤了。”

    韦松惊呼一声:“大都督,不好,巴图尔要逃,咱们赶紧咬上去,千万别让他跑了。”

    李从智、李晟、卫南天,方原几位将军也无不纷纷请战,李定国这个时候,反而勒停战马,仔细思索着整件事的关窍。

    和巴图尔汗交手的时间不短,李定国深知他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一个不慎,便会着他的道。从巴图尔目前的行动来看,没有什么破绽,难道他真的这么撤回漠西了吗?

    “如果你们是巴图尔,听到留在漠西部的部族被我军横扫一空,你们怎么做?”李定国若有所思地问道。

    卫南天抢先答道:“大都督,还能怎么做?当然是带兵赶回去,把族人救出来,大都督,你想啊,就算巴图尔有什么想法,他们手下的士兵肯干吗?谁不担心自己的妻儿老小?”

    “就是,大都督,巴图尔撤军,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意料之中?”李定国自言自语一句,心中突然有种警醒。

    所谓的意料之中,是兵家大忌,巴图尔汗算得上是个雄才大略的人,他会按你们意料之中去做吗?

    西风在荒原上呼啸着,两万秦军顶风而行,人人只露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这是一片历史的荒原,两千年来,汉人王朝能控制这片地区的时间并不长。原因是,这样的环境对游牧民族的骑兵非常有利。

    “传本督命令,让邓三桥分出三股五百人小队,对巴图尔汗撤退的兵马不断袭扰。他的主力人马不可冒进。”

    “喏!”传令兵立即飞驰而去。

    卫南天等人不解地问道:“大都督,你这是?”

    李定国说道:“如果巴图尔真是军心大乱,匆匆撤退,三营骑兵不断袭击,他一定会露出破绽来,若是他没有破绽,说明他还能控制住手下大军。那咱们就得小心了。”

    “大都督,那咱们应该怎么做?”

    “先让邓三桥五千骑兵缀着巴图尔,咱们先全力攻取瓜州和沙州再说。”

    “那万一巴图尔一口气撤回漠西,阎将军他们岂不是危险了?”

    “天寒地冻,若是冒进,我们更危险。”

    “将军,你是说巴图尔还想设套让咱们钻?”

    “一切皆有可能。”

    这个时候,李定国反而谨慎了起来,这不能不说是秦军的幸运。前头的邓三桥接到李定国的命令后,派出营指挥使黄登、范上志、赵七弟各率五百人马,越过隆吉河,向巴图尔大军疾追而去。

    巴图尔几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西北的哈密方向而去,在马稷山附近,黄登、范上志、赵七弟三支人马追上来。

    他们一身黑沉沉的,只露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在外,那样子让人感觉诡异无比。

    巴图尔汗派部将巴勒泰率两千人马来阻击,黄登他们就避开,双方在白茫茫的荒原上追逐,一阵阵的马蹄扬起雪花漫漫如雾。

    由黄登带着巴勒泰绕了一圈后,才由范上志和赵七弟突然从两面斜插过来,架上几部火箭溜为对巴勒泰所猛轰。

    轰!轰轰......

    一团团火球在雪地上炸开,腾起,声势惊天动地。但效果并不是很理想,巴勒泰的人马散得比较开,每枚火箭弹,能杀伤的多不过四五匹人马。

    双方在荒原上追逐不休,巴图尔发现追来的只是秦军的小股人马,心中大为着急,李定国难道料到了自己的意图?

    如果真是这样,那必须尽快调整计划才行,否则时间拖得太久,手下几万大军,军心就真的难以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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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2章 不甘认命

    ***

    巴图尔虽然说服了各个部族的首领,但普通士兵可不容易逐个向他们说清楚利害关系。想到家里的妻儿老小被掳,人人归心似箭。这一点是不管你说什么都难以改变的。

    巴图尔想利用撤军为由,诱敌深入,然后切断李定国的后勤补给,进而全歼两万余秦军。

    计划是不错,耐何李定国却没有上钩,只派来三支骑兵,不断地袭击。

    这三支骑兵,每支才五百人,就算全歼了,对李定国两万余大军来说,也没有伤及根本。黄登、范上志、赵七弟三人滑得跟泥鳅似的,一沾即走;

    五百人马看似不多,但装备了火箭溜和部分火枪,巴图尔大军一露出破绽,他们便狠狠地来一下,够你喝一壶的了。

    才半天下来,巴图尔就损失了三百多人马,让本就低迷的士气更加低迷。

    白雪茫茫的荒野上,北风吹弯了旌旗,天空有雄鹰在清啸,地上四万大军绵延十余里,浩浩荡荡,如同黑色的河流,在白色的地雪上流动。战马嘶风,白气蒙蒙,士兵急着返回家园,只是家园还在否?

    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情绪在准噶尔大军中弥漫不散。

    巴图尔汗心情越来越烦躁,他抹了抹被北风吹得有点干涩的眼睛,望着苍茫的山岭,若有所思。

    杜尔特部首领克尔台进言道:“盟长,总让这几伙秦军这样袭扰,也不是办法,咱们士气本就不高,这才半天时间,已经损失三百多人了,再这样下去怎么行?”

    “克尔台,你有什么想法?”巴图尔汗问道。

    “汉人有种说法。叫哀兵必胜。现在李定国大军也快到瓜州了,照我说,也不用再管什么诱敌深入了,立即回师困住李定国,他这次倾巢而出,肃州已经不可能再派出援军了,咱们只要困住他几天,截断他的粮草补给,这天寒地冻,他后勤供给不上。立即就会崩溃。”

    巴图尔汗想想,这也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所谓哀兵必胜,关键要看你能不能激起士兵的悲愤情绪,如果只有悲没有愤,那就谈不上什么哀兵必胜了。

    深谙此理的巴图尔汗命令大军停下来,然后就在北风啸啸的原野上,对士兵大喊道:“蒙古的勇士们,秦军用卑鄙的手段,去杀戮我们族中的老弱。夺走我们的妻女,此仇比山高,比海深,我们若是不报。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天地间?

    你们急着回去救自己的妻儿老小,本大汗能理解,但这么回去,可能反而会迫使敌人杀掉我们的家人。

    但现在有更好的办法。可以救出我们的家人,只要我们打败李定国,占领河西。就可以拿俘虏换回我们的家人。

    这是我们唯一能救回家人的办法,请大家拿上你们的刀弓,随本大汗回去,把李定国打败,到时敌人就得乖乖把我们的家人送回来。”

    巴图尔汗的话,被手下的传令兵传给几万士兵听闻,他这翻话还是有很强的说服力的。几万蒙古大军开始大声咆哮起来,声浪如潮,四野震荡。

    ***

    “报!将军,准噶尔大军掉头了,来势快速。”

    “掉头了?”

    “是的将军,全部掉头了。”

    黄登勒着躁动的战马,对传令兵吼道:“快回去禀报大都督,快!”

    “喏!”

    信使狂奔而去,黄登带着五百人马反向西北迎去,同时与范上志、赵七弟取得联系,互相通报敌情。

    他奔出十里,但见本向哈密方向去的准噶尔大军,此时隆隆而来,数万骑兵可用铺天盖地来形容,声势极为惊人。虽然还隔着近十里,但已经能感觉到大地在颤动。

    “走!”

    黄登记大孔着,他五百人马和人家几万大军相比,就象是沧海一粟,显得无比渺小。即便有火箭溜,也不敢与人家正面对冲。

    在赤斤城以西六十里,李定国两万大军正在快速行军,前面快到隆吉河了。

    隆吉河发源于祁连山,从甘州附近一路向西流来,到了赤斤城以西百里左右,转而向北流,横穿河西走廊又继续向西流向瓜州。

    瓜州、沙州主要便是靠隆吉河滋养,两岸土地肥沃,胡杨林随处可见。

    李国定接到禀报,得到巴图尔汗全军折返向自己扑来后,大为高兴。

    他手下有一万步兵,一万骑兵。李定国当机立断,下令一万步兵迅速返回赤斤城,自己带着一万骑兵,向隆吉河东岸奔去,准备利用隆吉河稍稍阻击一下准噶尔大军。给一万步兵争取返回赤斤城的时间。

    准噶尔大军全是骑兵,行动非常迅捷,李定国刚赶到隆吉河东岸,巴图尔汗也到了。

    双方隔河对峙,战争一触即发,怎么此谩骂个不停。李定国硬是利用隆吉河阻击了巴图尔大军一天时间。

    每天二,巴图尔汗派兵从上游度河。

    部将卫南问李定国道:“大都督,要不要再拖敌人两天?”

    李定国否定道:“不能再拖了,只要把巴图尔不返回漠西草原,对咱们来说就是胜利,让巴图尔过河,咱们立即撤回赤斤城。”

    隆吉河的水源来自于祁连山消融的雪水,夏季水量不小,但入冬之后,便进入枯水季节,有些地方河水尚不能没过马肚,敌人要过河很容易。

    而且此时李定国不怕敌军过河,相反,他还担心巴图尔汗不过河呢,所以只阻击一天,让步兵有充足的时间退回赤斤城,便迅速撤退。

    巴图尔已经没有退路,如果还往来折腾一回,刚刚鼓舞起来的士气又瓦解了,而且恐怕再难鼓舞起来,到时李定国发兵来攻,他几万大军很可能不战而溃。

    所以此时,他只能咬牙迅速渡河,浩浩荡荡地杀到赤斤城下。

    双方的血战还没有开始,但实际上从传来阎应元横扫漠西的消息开始,巴图尔和李定国这两个主帅的生死较量早就开始了。

    万莫小看他们这一系列动作,在这个无声的较量过程中,已经基本上决定最后胜负。

    纵观历史,实际上很多战争,到双方的兵力真正投入厮杀时,通常胜负都已经定局。

    这就象下围棋,关键是布局的过程,只要掌握了棋盘上的大势,识趣的话,不用你去把对方的大龙从棋盘上捡出来,对方也会投子认输了。

    只不过现实的战争关乎生死,局势不利的一方,通常不愿束手就擒,还想拼死个鱼死网破。

    现在的巴图尔汗,就处在这种状态,在与李定国无声的较量中,他棋差一着,眼下的局势对他极为不利。

    因为牵挂家中妻儿老小生死,强自鼓舞起来士兵,一但不能迅速攻破赤斤城,很快就会瓦解。到那时,败的一定是他。

    李定国很显然才明白这一点,所有没有多加阻击,放任他杀到赤斤城下,不无诱敌深入的意思。

    赤斤城太小了,李定国当然不会把所有兵力收缩到城内,而是在城南五里,别建一寨,与赤斤城互为犄角。一万骑兵全骑于城南大寨中。

    巴图尔汗在城西十里,刚扎下大营,天空又象灌了铅一般,灰沉沉的云层压过来,北风啸啸地吹过原野,无比的凛冽肃杀。

    很快,天空中便又是白雪飞舞,蒙蒙一片。

    巴图尔站在大帐前,望着飘落的雪花,心中急如火焚,一时百感交集:“难道是上天要亡我吗?”

    他霍然拔出马刀,当空狂劈,大吼一声:“不,我命由我不由天!”

    随后,两万准噶尔大军在风雪中,开始隆隆地压向赤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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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3章 太庙献俘(求推荐票)

    ***

    花了半个月时间,秦牧班师回到长安。

    长安的百姓倾城而出,载歌载舞,夹道迎接。天子龙旗所到之处,万岁之声响遏行云。

    在这万民高呼万岁的声浪中,秦牧的威望再次被推到了巅峰。颇有些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意思。

    本来秦牧在大胜之余,也有意剽窃这首《沁园春.雪》,留一段佳话的,不过这首诗中,有“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之句,秦牧自己对天下宣称是继承始皇帝法统,这样对秦始皇品头论足,那还得了?

    这就跟东汉的刘秀,即便江山是你重新打出来的,但无论如何,你自称是继承汉室江山,就绝对不能去贬低汉高祖刘邦。

    西京的宫殿正式名称叫咸阳宫,虽然没有南京的大秦宫那样雄伟辉煌,但实际上占地面积比南京的大秦宫还要大。

    宫城的正门、即俗称的午门之外,东面为太庙、西面太社稷。

    秦牧洗去一身风尘后,换上帝王的黑色衮服,头戴十二毓冕冠,带着随驾西京的文武大臣,出午门,到太庙,举行隆重的太庙献俘仪式。

    长安的军民允许到御街观看献俘礼,寒风萧瑟,却吹不开人们的热情,路边尽是黑压压的人群,个个喜气洋洋,热烈地议论着。

    突然人群中有人高呼:“快看,快看,俘虏牵来了。”

    大家翘首相望,果然看到,十几个光着上身,用白色绥带系颈的人,头上梳着发辫。

    “哈哈哈......原来献俘是这样献的,这......怎么象牵狗一样啊。”

    太庙献俘,历朝历代都是百年难得一见,具体仪式是什么样子。普通百姓还真没几个见过,此时的拜鲁图琥等人,被用白色的绥带系颈,由士兵牵着,还真有点点象牵狗。

    路边的百姓一看,全乐了,嘻嘻哈哈,有的人立即回应前头的人:“什么叫象,这牵的分明就是狗,在我大秦天子面前。我看呀,他们连做狗也不配。”

    “对头,几个虾兵蟹将,也敢来惹我们大秦,这回可得吃屎!”

    “可惜啊,俺没有准备,不然真在这路边摆上一砣屎让他们舔着吃了。”

    “什么话,我大秦堂堂天朝上国,你们好歹也是大秦的子民。嘴巴干净点,什么屎不屎的,那叫阿堵物。”

    “咦,张老三。不是钱才叫阿赌物吗?”

    “我.......我张老三视钱财如粪土,不行吗?”

    “别吵,别吵,看见没有。前头那个就是什么固始汗。”

    “个屎汗?我说吗?这就是个吃屎的没错吧......”

    “..........”

    拜鲁图琥能听懂汉话,他赤着上身,被士兵用白绥带牵着走。本来就屈辱得要死,再听路边百姓这么闹哄哄的说一大通,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只是现在,他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早知如此,老老实实在青藏高原做土皇帝多好啊,想到这些,拜鲁图琥肠子都悔青了。

    他身后跟着苏德、那日松、苏日勒和克、乌日更、只尔斤这些人,大冬天的,这些人赤着上身,冻上身上一片乌青,浑身直打颤,被押到太庙前。

    太庙献俘,是皇帝向祖先禀明自己的战功,除了有光宗耀祖之意。同时也是向天下人宣示自己的武功、显示国威之意。

    “站好,站好!”

    到了太庙前,士兵们沉声斥着,让拜鲁图琥等人于太庙街门外面北向立。这时承祭官着正式朝服至,俘虏伏于地,承祭官进献三牲,进祭表,秦牧进太庙焚香祭告。

    仪式并不复杂,但非常隆重。祭过太庙,再到社稷坛,仪式大致亦如之,承祭官朝服入坛致祭,仪制同春秋祈报。

    这种光宗耀祖的事情,可不是哪个皇帝都有这样的机会的,传扬天下之后,对增加皇帝的威信有着非同一般的作用。

    所以秦牧才如此隆而重之举办太庙献俘仪式。一通仪式走完,秦牧接受万民参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众三呼之声,响遏九霄,久久不绝,秦牧的声望被不断推高,却苦了拜鲁图琥这些人,被冻了个半死,一把鼻涕一把泪啊!早知如此,当初和土尔扈特部大汗和鄂尔勒克一起西迁到伏尔加河去多好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秦牧摆驾回宫后,李香君、徐若诗、董小宛、李知茵四女喜不自胜,一同前来拜迎,花枝摇曳间,四朵娇花盈盈一福,齐声道:“臣妾恭贺陛下凯旋归来。”

    “平身,都平身吧,哈哈哈.......”秦牧开怀一笑,很是爽朗。

    四女见他心情如此之好,个个倩笑嫣然。一时牡丹芍药、水仙玫瑰,争相绽放,满殿幽香弥漫,让这三冬寒日,有如阳春明丽。

    淡着脂粉,轻盈不自持的李香君,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挺起胸脯,昂起螓首,高吟道:“杀人盈野复盈城,流星作马月作灯,夜逐单于八万里,踏平祁山第一峰......”

    她娇小玲珑的人儿,作此豪情之状,不但没有男子的气概,反而多了几分俏丽的调皮韵味,秦牧朗笑着,一揽她那不堪盈握的小蛮腰,把她抱起。

    “哎哟,陛下...........”

    秦牧噗的亲她一下,让她花颜娇红一片,想到徐若诗几女还在看着,她连忙自我解围道:“陛下这首诗豪气干云,气势磅礴,只是第一句煞气重了点,读来妾身都有些发悚哩。”

    “哈哈,朕这首诗是做给敌人看的,香君别怕,来,朕给你做首长相思......”秦牧就象哄女儿般,把李香君哄得心儿都化了。

    她欣然问道:“陛下还作的别的诗吗?快诵来让臣妾几人听听,陛下.......”

    “好,你们听好了:说相思,问相思,枫落吴江雁去迟。天寒二九时。

    怨谁知?梦谁知?可有梅花寄一枝?雪来翠羽飞。”

    “嗯嗯,陛下,真是好词呢。”

    “朕做的诗词,谁敢说不好?哈哈哈.......”

    “是真的好。”

    秦牧的大笑,换来的是李香君俏皮的白眼,四人女人中,也只有她明快清扬的性格,才敢这样。

    殿外寒气重,殿内暖烟轻。怀中美人如此轻盈,头上蝶花吊穗银发簪轻摇,两泫秋水流淌,一点朱唇温润,风姿韵致说不尽。

    秦牧让人把晚膳传上来,与几女一同享用,这晚膳算是慰劳皇帝凯旋归来精心准备的,清炖金钩翅、紫参野鸡汤、梅花鹿筋、荷包里脊等等,十分丰盛。

    四女吃得很少,多是在忙着帮秦牧布菜递水。

    只有红娘子,可一点都没客气,秦牧平时其实挺节敛的,宫中也不是时常能吃到这么丰盛的宴席。

    见他身边围满莺莺燕燕,个个千娇百媚,红娘子心里不免有些吃味,她细细地咬着一块水晶肘子,就象咬着某人。

    秦牧无意中瞧见她那动作和眼神,心中有些明悟,便用小勺子给她打了两个肉丸子说道:“这几个月,莺儿也辛苦了,来来来,多吃点,肉丸子味道不错。”

    红娘子看着碗里的两个肉丸子,神色微窘,她也知道,在这后宫,一但被冠以善妨的恶名,后果非常严重,她有些担心,忍不住辩解道:“陛下,.臣........臣妾想吃点素菜。”

    李香君四女看着红娘子碗里的肉丸子,再再她窘迫的表情,一个个冰雪聪明的她们,都忍不住暗暗偷笑。

    最后李香君上来为救命恩人解围道:“姐姐护卫陛下身旁,劳苦功高,可不能光吃素菜,来,臣妾敬陛下,敬姐姐一杯。”

    “哈哈哈.....她,大家一起干了,朕今晚与几位爱妃喝个痛快。”

    至于怎么个痛快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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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扬天下介绍:
崇祯十六年,一个真正的乱世: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一阵烟尘又一阵的烟尘,华夏大地在鞑子的铁蹄下颤栗不止......
秦牧手提巨阙剑,身后是一面黑色的“秦”字大旗,黑得深沉,黑得冷酷,黑得神秘,黑得庄重,那是权力和力量的象征。大旗之下,黑色的铁流如怒海奔涛,一如当年那支横扫六合的铁军。
“我志未酬人犹苦,江山处处有啼痕,杀!”
然苦中亦有乐,君不见香君侍酒,醉卧横波,君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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