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过街地道的激战
当过街地道中的灯光，刚刚闪烁了几下的时候，众人还没怎么在意…毕竟设备老化，或是电压波动，这样的事情可谓是再正常不过了。可下一秒钟，郑吒的心跳，似乎在呼应着灯光闪烁的频率，忽然莫名地快了半拍。
“小心！”
身经百战的郑吒，自然不会忽视这种第六感的“心血来潮”，他神色凝重，在出声示警的同时，扭头朝后望去：众人身后的通道之中空空荡荡，并无半个行人，但是在通道尽头的拐角处，却映出了一道细长的影子，投射在了另一侧的墙壁上…而从影子的形状来看，那身影的主人，必然是一个长发齐胸的女子！
尽管那“女子”还未走出拐角，露出她的真面目，但郑吒的直觉却肯定地告诉他，这家伙毫无疑问，绝对是伽椰子。
“先出去再说！”
在这种昏暗狭窄的地形与鬼怪交手，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郑吒低喝一声，让其余三人朝着通道的另一头跑去，自己则是刻意地慢了一步，以呆在队尾断后。
可过了两三秒之后，众人却发现了一个异常而惊悚的事实：按理来说，只有百来米长的过街地道，以他们的身体素质，只需十秒左右就能跑到尽头。可刚才跑了几秒钟，他们与通道那一头的距离，却丝毫没有缩短，就仿佛…这条通道在不知何时，变得无穷之长、没有尽头了一般。
“看来，她是铁了心，想把我们留在这里啊。”
郑吒停下了脚步，轻叹了一声，他的双瞳之中一片茫然，内力也在四肢百骸之中澎湃着，进入了临战的状态。而其余的三人，也各自取出了武器，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死战。
霸王的重机枪与外骨骼装甲，由于体积和重量过于夸张的缘故，都储藏在郑吒的纳戒之中；而零点的高斯狙击枪，则是拆装了之后，存放在他自己的双肩包之中…以他对狙击枪的熟练度，在必要的时候，只需要十几秒便能重新组装。
不过眼下的战场，显然不适合二人武器的发挥，他们与张杰各自掏出了一把高斯手枪，弹匣中已经预先装填好了灵类子弹，转身迎向了来时的方向。
而此时此刻，伽椰子也终于从通道的拐角处现身，展露出了她那苍白而可怖的真容。十分诡异的是，它并没有在行走，或是像正常的灵体一样漂浮，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可随着灯光的明灭，每一次短暂的黑暗之中，她都会毫无征兆、毫无动作地移动数米。
这让人不由得担心，若是灯光熄灭了两三秒，再次亮起的时候…她会不会已经近在眼前了呢？
“苏卡布列，给老子死！”
霸王怒喝了一句俄语的“国骂”，将灵类子弹朝着伽椰子倾泻而去，可与此同时，伽椰子身后的影子也猛的膨胀开来，“侵蚀”着着整条通道的地板、墙壁和天花板…那些闪烁着的灯光，在被影子掠过之后，纷纷无声无息地熄灭了，短短的一瞬间里，整条通道就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
处于基因锁状态下的郑吒，反应不可谓不快，几乎是在灯光熄灭的同时，一根照明棒已经从纳戒之中闪现，落在了他的手心之中。然而，非常不科学的是，那本应亮到耀眼，足以照亮数十米方圆的照明棒，却根本无法突破这片黑暗…郑吒完全看不见自己手中的照明棒，而将它脱手掷出之后，更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这片黑暗有古怪！）
没错，与《无限曙光》之中楚浩的魔法“禁光术”一样，伽椰子制造的这片黑暗，同样吞噬掉了一切形式的光线。而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之中，众人无疑陷入了极大的劣势…他们连伽椰子的身影都看不见，又何谈攻击或是闪避呢？
“休想！”
与其余三人一样，郑吒同样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下一刹那，他灵觉一动，右臂猛地横挥，抓向了侧前方空无一物的黑暗：一束冰冷、滑腻而坚韧，有如活物的长发，被他铁钳般有力的右手，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纵然受制于人，那长发依然凶性不减，如同吐信的毒蛇一般，直接“扭头咬向”了郑吒的手臂，可郑吒的动作更快，他冷哼一声，熊熊的红炎在右手腾起，在照亮了半米方圆的同时，顺着长发燃烧了过去，将其烧了个一干二净。
（这种诡异的“黑暗”，能够被红炎给驱散么…可惜我的血族能量只有C级，使用的时候只能节省着来，根本没法奢侈到当火把用。）
“用红炎照明”的念头在郑吒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便立刻被他的理性给否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索性直接闭上了双眼，放弃了自己的视觉…转而将绝大部分的精神，投入到了五感之外的感知上！就像先前察觉到伽椰子的长发那样，郑吒只有通过自己的灵觉，捕捉到伽椰子那股冰冷邪恶的能量，才能做出有效的反击。
接下来的数分钟里，郑吒完全是将基因锁的危险预感压榨到了极限，这才奔前跑后，堪堪拦住了从黑暗之中凭空伸出的无数长发。但无论是用纳戒将黑发粉碎，还是用红炎将它们焚烧，十数秒之后便总会有新的长发从黑暗中探出…就仿佛他的反击全都是徒劳无功，丝毫没能削弱伽椰子一样！
而其余的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血色的火光，时而在前方亮起，时而在后方闪耀，却根本插不上手…照这个架势下去，当郑吒的能量耗尽，便万事休矣了！
（可恶啊，老子不怕战死沙场，但看着战友在前面拼命，自己只能窝囊地缩在后面，这比死更难受！）
霸王的脸色无比的难看，他没有持枪的左手紧紧地握着，以至于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丝丝鲜血从掌心之中流出，可他却浑然未觉。他的本心正呐喊着，让他去跟伽椰子拼命，可他的理性却告诉他，自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会给郑吒添乱而已。
（再等一会儿吧，若是郑吒无法临阵突破，打破眼前的危局的话…）
张杰轻叹了一声，在心底暗自做好了决定，在异形二之中，众人的防线崩溃的时候，他曾违规出手过一次，对一只即将扑中詹岚的异形使用了暗示之眼，让它出现了微不可查的短暂迟疑，从而救下了詹岚。当时，他就已经受到了主神的警告，此时如果再次违规出手的话，主神的惩罚恐怕不会好受。
（…………）
零点凝视着前方的黑暗，面色沉静如水，似乎并不担心郑吒的安危。他左手的食中二指搭在太阳穴上，右手则是稳稳地抓着那把高斯手枪，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直到那一刻…
他忽然抬起了右手，双瞳之中流转着莫名的光芒，目光穿透了黑暗，望向了郑吒的方向，然后手指勾动、扣下板机，连开了数枪！
第九章 佛经
高斯武器的枪口初速何其之快，当零点扣下扳机的一瞬间，针状的灵类子弹就以数倍音速的速度撕裂了空气，轰向了郑吒的方向…在这不到零点零零一秒的时间里，纵使郑吒将基因锁开启到了极限，也根本来不及反应！
下一刹那，这数发灵类子弹，尽数击中了郑吒的…脚边，将那里的地砖打的粉碎。
它们看似落在了空处，可若是能够看穿这片“绝对黑暗”的话，便能发现，郑吒脚下的那片阴影仿佛具有着“生命”，正在渗人地蠕动着，似乎正要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试图让他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又似乎要化为一张贪婪的血盆大口，打算将他吞入其中！
而当零点的灵类子弹，命中了这片阴影的时候，便产生了一个堪称奇迹的效果：随着一声怨毒的女性悲鸣，笼罩着这条过街地道的“绝对黑暗”顿时烟消云散，老旧的顶灯重新洒下了昏暗的光线，而伽椰子也不见了踪影。
从生死一线，到危机解除，这惊人的“翻盘”只在一眨眼间…郑吒先是被擦着他的脚边掠过的子弹，吓得打了个激灵；随后脸上既有惊喜，又有疑惑，扭头望向了刚刚放下高斯手枪，重新将它藏回腰间的零点。
而迎着三人好奇的目光，零点只是淡淡地答道。
“其实，我一直都看得见。”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飞快地收拾了一下现场，而在零点的简单叙述之中，他们也终于明白了，在零点的视角之中，方才发生了些什么。
当那片奇异的“绝对黑暗”降临的时候，零点的反应非常的果断，他下意识地开启了自己兑换的“千里眼C”，试图看穿这块无光的领域…而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
虽然C级的千里眼，并没有赋予他诸如“透视”啊，“全角度视野”啊之类的奇怪能力，但正如他在主神空间试验时，所得到的结果一样：最基本的“黑暗视觉”，他还是具备着的。
在他当时的视野之中，那片黑暗之中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二色，而伽椰子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黑暗之中“闪烁”着…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动作，却能如同瞬间移动一般，诡异地出现在众人的前后左右，用她的黑发袭向众人。
面对如此“不科学”的移动方式，零点纵然能够看见伽椰子的身影，却根本无法预判她的动作，若是贸然举枪射击，连三成的命中把握都没有。于是，出于顶尖杀手的直觉，他装作与其他人一样，同样被那片黑暗蒙蔽了视线，实则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战局，耐心地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而作为狙击手的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在现实世界时，他曾接到过一个单子，让他去狙杀一个欧洲的黑道头子。那个满手鲜血的家伙，自知得罪了很多人，警惕性非常的高，零点一直调查并追踪了数天数夜，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出手机会：他在一个飘着雪的冬夜，在一栋大楼的楼顶架好了自己的狙击枪…任凭身上积满了白雪，几乎化作了一个雪人，他仍旧一动不动，稳稳地保持着自己的狙击姿势。
在数个小时的等待之后，目标终于现身，而他只是平静地将对方“套进”了瞄准镜之中，算好了风速，算好了对方的行动轨迹…
扣下扳机的一息之间，对方的脑袋就如同变魔术一般“消失”了，只留下一具无头的尸体，和四周皑皑白雪上的片片血花。
这，便是狙击手的最高境界…从不轻易地扣下扳机，但每扣下一次扳机，便必然会收割走一条性命！
而正如那个寒冷的冬夜一样，此时此刻，任凭郑吒左支右绌、险象环生，零点始终不动如山，以冷静到极点的眼光寻找着机会…终于，伽椰子似乎是判断出，郑吒的力量被消耗了大半，而其余的三人并不构成威胁。于是，她停止了“闪烁”，转而化作了一团阴影，打算将郑吒吞入其中。
这一手段阴毒而隐蔽，就连郑吒基因锁状态下的危险预感，都没能察觉到这致命的一击…可令伽椰子没有想到的是，沉寂已久的零点，却是突然地出手了！
“不愧是专业的啊…你这心理素质，简直是绝了！”听了零点大略的解释，郑吒发自内心地赞叹了一声，如此的隐忍、冷静，还有对时机的精准判断，就连基因锁状态下的他都望尘莫及。这并不是基因锁的“战斗直觉”所能弥补上的东西，惊才绝艳的天赋和千锤百炼的经验，这两者可以说是缺一不可。
“嗯，其中的道理，其实跟钓鱼差不多…只是耐心地等待猎物咬钩，然后一举建功而已。”被郑吒大笑着地拍了拍肩膀，零点那严肃的脸庞上，也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有些谦虚地解释道。
“咦，你也喜欢钓鱼么？要不等这次恐怖片结束了，咱们去玩两手？”似乎是被叶梓给带歪了，郑吒的思维也变得有些跳跃，他听到钓鱼两字，眼前不由得一亮、搓了搓手，提议道：“不瞒你说，我可是有着‘钓鱼王子’的雅号来着的，到时候你可别轻敌了啊。”
“呃，不巧，在下同样人称‘钓鱼王子’，那到时候就比划比划，看看谁的头衔更名副其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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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遇袭虽然无比凶险，却并未改变他们寻访神社与佛寺的计划，反而更加坚定了他们的决心。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剩下的二十九天里，这样程度的攻击，伽椰子恐怕会重复进行几十上百次，而他们只要失手一次，便会万劫不复。
这种情况下，若是能找到可以克制伽椰子的高人，抑或是剧情道具，显然会大大增加他们的生存几率。
不过，接下来四家神社与寺庙，都让他们失望而归，直到第五座，据传是由唐三藏弟子来日宣扬佛法时，由附近居民修建的古刹时，事情这才出现了转机：在穿过那古刹门口的鸟居时，郑吒隐隐觉得身体轻松了几分，似乎那阴冷邪恶的咒怨印记，在这庄严神圣的禁地，受到了不小的压制，根本不敢造次了一样！
（呃，没错，无限恐怖原文中的“开字山门”，其学名叫鸟居，通常是日本神社入口处，类似牌坊的附属建筑。不过由于日本“神佛习合”的缘故，佛寺门口有鸟居也并非不可能。）
尽管这里的僧人，对于超凡之力同样一无所知，但在一番交谈之后，他们却慷慨地拿出了他们的镇寺之宝——那名唐代高僧抄写的佛经，送与了众人。这本堪称古董的经书，全部由梵语书写而成，金粉构成的字迹古朴刚劲，让观摩的众人，似乎能够隔着数百年的时光，得以窥见那位高僧庄严的法相。
而当郑吒接过这本经书时，他的心头也是猛的一跳：原本就已经被压制的咒怨印记，在经书入手的一刹那，几乎是被压制到了微不可查的地步。而除此之外，他还察觉到了更多的东西…
郑吒一直认为，所谓的“有缘”，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托辞、为自己的好运找的理由而已。但触碰到这本经书的一刹那，他的直觉却是隐隐地告诉他，他确实与这本经书“有缘”…除了被动地压制咒怨印记之外，这本经书之中，恐怕还藏有更深的秘密！
意识到了这一点，郑吒忽然想起了叶梓的嘱托，他先是双手合十，诚心地向诸位僧人表达了他的谢意，接着挠了挠头，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
“那个，能否麻烦诸位，用梵语、汉语、日语，将这部经文诵读一遍？我希望把这部佛经的念法记录下来，让我们能够反复地诵读、学习。”
说着，他装作在口袋中摸索了一下，实则是启动了纳戒，从中取出了一台小巧的复读机。
第十章 缘
“我本师释迦牟尼求菩提缘，于过去无量世时，百千万劫，多生波罗奈国。广发四弘誓愿，为求无上菩提。不惜身命，常以己身一切万物，给施众生…”
在郑吒一行将佛经带回酒店之后，当晚，所有人都围坐在一张桌子周围，一边反复播放着三种语言的诵经音频，一边绞尽脑汁地研究着这部经书。
单说这部经书的内容，确实无甚蹊跷，只是一部普通的《太子成道经》罢了。
《太子成道经》最早记载于唐朝，确实与这部手抄本的时间相符，叙述的主要是释迦牟尼修炼成佛的故事，其中的内容至今仍有流传。
叶梓在网上图书馆中，找到了如今流传的版本，在与手抄本的经文对比之后发现，除了少数的字词和表述方式，有些细微的差异之外，总体的内容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但这部经书的镇邪效果，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的。根据叶梓与郑吒的测试，只要身处经书的五十米之内，咒怨的印记就会受到极大的压制，仿佛耗子见猫，遭遇了天敌一样。
所以，无论是郑吒的直觉，还是叶梓的推断，都一致认为，这部手抄本之中，必然隐藏着什么大秘密。
于是，便出现了现在的这一幕，众人群策群力，试图破解出经书之中的玄机：郑吒一边喃喃地诵着经，一边运转着内力，尝试着让两者共鸣；叶梓一字一句地揣摩着经文之中的内容，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线索；詹岚则是闭上了双眼，探出了由精神力构成的“触手”，仔细地探查着经书的每一丝纤维。
其余的众人，也开动着脑筋，各自寻找着办法，就连平素漠然的赵樱空，也仔细端详着这本经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唯有霸王，呃，或许是因为，他不是出身于东亚文化圈的缘故吧，无论是经书中那密密麻麻的字迹，还是耳边萦绕着的诵经之声，对他来说都无异于天书一般，有着异常良好的催眠作用，才没过一会儿，他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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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算了算了，大家都去睡吧，看来今晚是研究不出什么了。”
整整过了三四个小时，时间已经接近深夜十二点，众人的研究却依然迟迟没有进展，张杰打了个哈欠，同时不动声色地用手肘捅了捅快要睡着的霸王，让后者打了个激灵，然后开口招呼道。
“嗯，咱们明天再继续好了…”念了好几个小时的经，郑吒念的是口干舌燥，嘴都快秃噜皮了，他一边站起身，一边若有所思，随口朝着叶梓询问道：“诶，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咱们不够虔诚，所以才一无所获啊？”
“有道理，要不…你从明天开始，就剃个秃瓢，然后放下屠刀、吃斋念佛？只是要苦了你家罗丽…”
“滚！”
两人嘻嘻哈哈了一阵之后，众人各自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由于佛经的庇护范围足够之大，今晚他们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没必要安排人守夜，也没必要再挤在两个房间里了。
詹岚和铭烟薇依旧选择住在一块，而赵樱空正准备推门进入自己的房间时，却突然扭过头，望向了身后的不速之客：叶梓正斜倚在走廊的墙壁上，笑盈盈地看着她。
“…你不回自己的房间么？”
见叶梓没有离开的意思，赵樱空微微皱了皱眉头，用她那冷淡却清脆的嗓音询问道。
“诶，我是想着…来个女生之间的sleepover，跟樱空你增进一下友谊。当然，如果你不欢迎的话…”
叶梓露出了柔弱而“受伤”的表情，同时双手交握，“不经意”地摩挲着右手的手心，那是白天被赵樱空的指甲刺中的地方（见鬼，那一击被叶梓防住之后，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印，现在早就连影子都不剩了好么！？）
“进来吧。”
赵樱空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伤脑筋的表情在她那冰山美人的面容上一闪而逝，无奈地答道。她对男性极为冷漠，却不擅长拒绝同为女性的请求；再加上白天的时候，她曾经误伤了试图救她的叶梓，心里有着几分歉意，所以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看着叶梓脸上掩饰不住的窃喜，赵樱空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答应的有些太轻易了？她忙轻咳了一声，冷冷地补充道：“我希望和你打一场，试一试你的实力。”
“没问题~”
两人一先一后走进了客房，而赵樱空没有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而是直接走向了客厅的窗边，转过身来、摆好了架势。
“呃，直接就开始么…？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啦。”
叶梓微笑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而赵樱空也不客气，她的双瞳瞬间变得茫然，脚下踏着奇异的步伐，径直冲向了叶梓。以她的速度而言，只需一秒左右的时间，便能跨越两人之间那十米出头的距离。
（这就是刺客步法么？果然有些门道。）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直面着赵樱空的叶梓，却是发现了她步法中的玄妙：她脚下的动作时而似快实慢，时而似慢实快，同时暗示出了多种行动模式，有着极强的迷惑性。即使有着基因锁带来的预判能力，叶梓居然也无法判断出，她下一步踏出时会是什么速度！
（以硬接下这一击为代价，同她换上一招的话，应该能够直接KO吧。不过，这样就失去切磋的意义了。）
面对赵樱空指尖闪烁的寒光，叶梓下意识地做出了判断：只要能够避开要害，同时使用“魔力放出”来防御的话，这一击的威力并不足以重伤她，而她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力量，却是完全可以在一招之间，让赵樱空失去战斗能力的。
然而，她并没有选择这么做，只是在双臂上缠绕着精灵能量的青光，一边在并不宽敞的室内闪转腾挪着，一边招架着赵樱空一轮快似一轮的攻势：赵樱空虽是徒手，但她那千锤百炼的指甲，锋锐程度却不下于匕首。她的攻击毫不留情，次次都是以刁钻的角度，直指叶梓的双眼、咽喉、心脏等等要害。而一旦被叶梓格挡住，她也毫不恋战、一击即退，根本不会试图跟叶梓硬拼力量。
两道倩影一攻一守，在这方寸之地纵落着，无论是墙壁、茶几、桌椅，甚至是落地窗的玻璃，都如履平地、成了两人的着力点。可奇妙的是，二人的步伐皆是无比轻盈，在落脚借力的时候，别说踩坏家具了，就连声音都不甚明显。
总体来说，由于技巧上的劣势，叶梓还是落了下风的，其中最为凶险的一次，赵樱空的指甲几乎是贴着叶梓的粉颈划过，就连她的青丝，都被斩落了数根。不过，当叶梓逐渐适应了赵樱空的战斗方式之后，二人的攻守顿时易势！
毕竟说到底，全力以赴的叶梓，无论是在力量、速度，还是反应速度方面，都是要凌驾于赵樱空之上的。随着叶梓开始发力，赵樱空也不得不转攻为守，专注于闪避和招架叶梓的拳脚。
直到…
十数个回合之后，叶梓脚下青光一闪，靠着这突如其来的加速，抢先了半拍、左手一掌拍在了赵樱空的右肩上：若是她这一掌用了全力，恐怕赵樱空不说骨折，至少脱臼是免不了的。然而她这一掌之中，用的却是柔劲，只是让身在半空的赵樱空失了平衡，朝后跌去，但，这显然不是全部…
叶梓收回了左掌，同时右手的食中二指并立，点向了赵樱空的前胸，一抹淡青色的“剑光”带着锋锐、切削、斩裂等等意境，宛若疾风一般，从她的指尖涌出。
（这就是我的另一个自创技巧…魔力放出——锋芒！）
随着叶梓手指的上挑，这一道“剑光”在赵樱空的胸前，由下至上地斩过。在她精妙的控制下，这“剑锋”几乎是贴着赵樱空的皮肤划过，却没有在她那粉雕玉琢一般的肌肤上，留下半点的痕迹。不过嘛…
随之传来的，是一连串轻微的布料撕裂声，而在叶梓耳中，这声音却仿佛无数个宇宙在崩裂之时，所发出的惊雷！
叶梓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撼地望向了赵樱空…那对“脱颖而出”的【数据删除】！
第十二章 悟
叶梓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仿佛成了寓言之中的愚公，眼前便是高耸入云的太行、王屋两座大山。而更为可怕的是，这两座大山竟是当头朝她压来，将她埋在了底下。
尽管这山峰的质感，如棉花糖一般柔软，更有异香扑鼻，但那庞大的压迫力，却让叶梓隐隐有了几分窒息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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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抱够了没有？”
叶梓刚刚睁开眼，耳畔便传来了赵樱空那强装冰冷，却仍有几分掩不住的羞涩的声音。原来，她将眼前这位璧人，当作了一个手感异常舒适的抱枕，搂在怀中睡了一整个晚上。
听到了赵樱空的抗议，叶梓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在恋恋不舍地又蹭了几下之后，这才松开了怀中的姑娘。
两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房间之中，在昨晚比试之后留下的一片狼藉，便装作那场比试根本没发生过一样，前去与其他人汇合了。
顺带一提，由于赵樱空的衣物，先前被叶梓“失手”弄破了，她现在身着的是一套叶梓赔给她的、崭新的服装：在素雅的白色衬衫外，她穿着一件纯黑色的连衣短裙，配上那正红色的领带，以及白色为底、灰色为辅的外套，让她平添了几分知性的美感。而她那对修长而有力的美腿，则是被黑色的丝袜包裹着，在将它们衬托得愈发纤细的同时，也散发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诱惑。
正如赵樱空希望的那样，这套打扮极为的严实，除了双手之外，几乎没有一寸肌肤是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的。可同时，却也并不保守，反而是将少女的美好身段、青春活力，凸显得淋漓尽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换上这套衣服之后，赵樱空的反应虽然依旧冷淡，却还是流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开心。当然，她也不是全无怨言，至少根据她的说法，这套衣服、特别是内衣的胸口部分，稍微有点不大合身…天地良心，叶梓事先准备这套衣服的时候，明明参照的是估算出的詹岚的尺码，还特地加大了几分好么！？
也只能说，赵樱空的“水平”，实在是大大超乎了叶梓的预料，让她难得的失算了一次。
叶梓与赵樱空二人，平时都十分的自律，今天却是破天荒地起晚了一点。当她们走进房间时，其他人早就到齐了，正吃着由客房服务送来的早餐。
听见门口的脚步声，正在喝咖啡的郑吒抬起了头，准备跟叶梓打个招呼，但当他的目光注意到一旁的赵樱空时，却直接被一口咖啡给呛住了。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咳嗽了好几声，才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张杰和霸王的反应，也没好到哪里去，就连手中的吐司掉到了地上，都完全没有注意到；甚至连同为女性的詹岚与铭烟薇，望向赵樱空的目光之中，也带上了几分羡艳与炽热；唯有零点这个弟控兼萝…咳咳，我是说，唯有零点这种十分正经的人，才没表现出什么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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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赵樱空的新形象，众人在最初的惊艳之后，好歹还是回过了神来。且不提这一小插曲，等所有人都用过早餐之后，他们又重新聚在了桌前，研究起那本佛经来。
“是我的错觉么？还是…佛经上的字迹，相较于昨晚，变得黯淡了一些？”
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郑吒突然皱起了眉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并不是错觉，那些金粉构成的字迹，确实是出现了变化。”叶梓也同样注意到了这个现象，她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沉重：“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一晚上的时间里，伽椰子虽然没有袭击我们，但她恐怕也不是全无动作。”
“她估计是依靠那阴冷、邪恶的死气，在悄无声息地缓缓消磨着佛经上的神异。而字迹变得略显黯淡，就是神圣力量逐渐消失的外在表现。”
（我就知道，主神不会那么好心…想凭借佛经的庇护，就安然度过这三十天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
“按这个速度来看，最多不过一周，佛经的神异就会消磨殆尽。毕竟它只是死物，其上的神圣力量也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用一分就少一分。若是到那个时候，我们还没研究出佛经之中的秘密的话…”
听了叶梓的分析，无论是郑吒，还是其余的众人，神色都严肃了几分。就连在诵经声中昏昏欲睡的霸王，也强打起精神，盯着那本“天书”，努力地研究起来。
“发其大愿，种种苦行，令其心愿满足。故于三无数劫中，精修苦行。只为功充果满，上生兜陀天宫之中…”
耳畔回响着经书的内容，叶梓双眼微闭，脑海之中不停地推理、分析着：在她最早的猜测中，书中可能用某种手段，隐藏了一些佛门掌握的符文，故而有此神异…可能是伪装成普通的字符，也可能是藏在书的夹缝之间。但在昨晚的研究之后，她基本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而此时此刻，她却是尝试着以类似破译密码的方式，来解读这本经书之中隐藏的内容。只可惜至今为止，除了消耗了不少脑细胞之外，她别说有什么收获了，就连线索都没找到半点。
（唉，如果楚轩在这里的话…）
其实，叶梓虽然不擅心理博弈，可纯论推理与分析的能力，在智者之中，也称的上是一线水准。换句话说，她是PVE型玩家，而非PVP型玩家。但她有所不知的是…有的时候，太聪明、想的太多，反而不如放空心思，凭缘分去感悟。
“是时夫人诞生太子已了，无人扶接。其此太子东西南北各行七步，莲花捧足。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吗？”被老和尚念经给“疲劳轰炸”了好几个小时，再加上研究迟迟没有进展，郑吒的精神也有些不振，他虽然不至于像霸王那样打瞌睡，但思绪却免不了有些昏昏沉沉。可就在这时，一句早已经听过无数遍的佛偈，却莫名印入了他的脑海。
他的思绪依旧有些混沌，但却下意识地不断品读着这句佛偈。同时，他的双瞳之中，浮现出了一抹不同的神采…不是解开基因锁时的一片茫然，而是仿佛凝视着极遥远处的虚空，若有所悟的深邃目光。
此时的郑吒，赫然是进入了一种奇妙的顿悟状态！
而巧合的是，一旁的张杰，在不知多少次听到这句佛偈之后，眼神也是微微一动，爆发出一股锐利的精芒来。
“唯‘我’独尊…吗？原来如此啊。”
这句话就像落入池塘的石头，在张杰的心灵之中掀起了阵阵涟漪，随之，一股无形的精神力，也犹如水波一般，横扫了整个房间：这股精神力虽然无比雄浑，但却并不霸道，就连强化了精神属性的詹岚，也只是隐隐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并未察觉它的存在。
而“始作俑者”张杰，在收回了精神力之后，脸上却是久违地，露出了一抹发自心底的畅快笑容。
第十三章 收获
在郑吒“顿悟”的同时，距离咒怨位面无穷之远的一处佛国净土中，一位身着破旧袈裟、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僧人，正双手合十，盘膝坐于娑罗双树之下。他的双眼微闭，呼吸平缓而均匀，似乎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此时此刻，僧人的“睡颜”上露出了一抹平和的微笑，如同梦呓一般地曼声吟道：“一切皆有缘法…”
“寻得经书是缘；寻不得亦是缘。”
“于经中真义有所感触，悟得神通法门，是缘；经书落入贼人之手，被碾为齑粉，亦是缘。”
“既然一切随缘，且不强求…人皇陛下，想必也不会介意吧？”
说到最后一句时，僧人抬头向天，“望”向了虚空之中的某一处，似乎在与什么人对话一般。
“想偿还盘古氏之恩情，结下善缘…靠如此小恩小惠，你真的以为有用么？”回应他的话语的，是虚空中传来的一声冷哼：“放心，那个老家伙的圣枪投影，我都没有理会…这经中既然没有信仰之道，我也不至于过多计较。”
“不过…”
“接引，你我的账，可还未清算呢。”
“待到应许之时，便是了结一切因果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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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虚空之中的对话，郑吒一无所知，他依旧沉浸于那种玄妙的“顿悟”状态之中。
一方面，他对于体内四肢百骸的“內视”，在短时间之内，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内力在他无意识的操纵下，正沿着一条不同往常的路线流转着。而通过內视，他能够清楚地“看”见，这种运转线路下的内力，正缓缓地浸润着他的血管、肌肉与骨骼…血管变得愈发强韧，血液之中亦能承载更多的氧气与养分；肌肉变得愈发紧实，方寸之间能够蕴藏更强的爆发力；骨骼变得愈发坚硬，能够承受住更大的外力。
尽管这种强化微乎其微，若是量化成具体数据的话，一周天运转下来，身体素质的提升甚至不到0.1。但是有了这炼体功法，只要寒暑不辍、日积月累地修炼下来，日后的好处不可限量。
而另一方面，郑吒在脑海之中，似乎看见了一位瘦骨嶙峋、形容枯槁，仿佛不饮不食了数日的僧人。与那憔悴的外观相反，那僧人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充盈着大智慧，散发着炯炯神光。他正端坐于菩提树下，而四周有漫天的魔兵魔将、毒虫怪兽飞舞，恐吓威胁着他，试图阻碍他的成道。
（这是…释迦牟尼开悟的过程中，被第六天魔王波旬带魔军阻挠的画面么？接下来，应该是这些魔物，尽数被他的大智慧大神通，给镇压降服的画面吧。）
郑吒在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这耳熟能详的场景，对于之后会“发生”些什么，他也心知肚明。只不过嘛，与他，或者说大部分正常人的猜测不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变得有些诡异…
在恍惚之间，那枯槁僧人的身影，化为了一片混沌，而当郑吒再次“定睛望去”时，端坐在那里的却变成了…呃，一个赤裸上身、身材健硕的壮汉？
随着那壮汉的出现，原本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魔兵魔将、毒虫怪兽，似乎跟见了鬼一样，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可此时逃命，却已是晚了…
只见那壮汉慢悠悠地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他望着狼狈逃窜的魔军，憨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然后单手一招，身后那颗菩提树，不知何时化为了一柄巨斧，落入了他的手中。
说来也奇怪，端坐在地上时，那壮汉的身高并不出奇，充其量只是比常人高大一些罢了。可当他站立起来时，却仿佛顶天立地，天地间只有他这一个存在一般。
接着，似慢实快地，他挥动了手中的巨斧，横扫向四周的一切，那满天的魔军，连惨呼的机会都没有，便尽数化为了虚无。就连郑吒眼前的这一幕幻境，都被这无匹的天威撕裂，化为了混沌…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随着一声暴喝，郑吒睁开双眼，猛地站起身来，将周围的众人都吓了一跳。与此同时，他上身的衣衫尽皆崩裂，露出了结实的胸肌与腹肌，而他的皮肤上，正映出一层淡金色的光辉，隐隐有一股诸邪辟易、不可侵犯的凛然威势。
不过，当郑吒完成了顿悟时，桌上的那本经文，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经上那原本金光熠熠的字迹，此刻已经黯淡到了极点，似乎郑吒方才的顿悟，已经消耗了其中太多的神异。
“喂喂，肌肉秀够了没有？真是的，还不快去找件衣服…”
依然沉浸在先前的感悟之中的郑吒，直到听见了叶梓那无奈的吐槽，方才回到了现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所有队友的面前，当了好一会儿的“健美先生”，只得尴尬地挠了挠头，告罪了一声，跑去了隔壁房间，准备在纳戒之中找件备用的衣衫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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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经中悟出的这功法，我打算命名为《唯我独尊功》，其主要的能力，可以概括为八个字：强化肉身，抵御外魔。”
“平时修炼时，这功法主要起到炼体的作用；而战斗时，则可以产生类似金身的效果，短时间内提升肉身强度，同时让外邪不得入体。”
“呃，至于体表的金光…那是其实是因为我功夫还没练到家，能量有所散溢的缘故。若是能够完全掌握的话，应该能让光华内敛，让筋骨皮肤有若金铁才对。”
换了一身新衣服的郑吒，重新回到了房间之中，认真地介绍起了自己这番的收获。听了他的讲述，霸王瞪大了眼睛，既发自内心地替郑吒感到高兴，又有些懊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打瞌睡，而不是认真地看书呢？
至于叶梓，却是露出了一丝庆幸：幸好她没有悟出这功法，否则刚才“爆衣”的就会是…
“对了，方才顿悟时，我还看见了佛祖在菩提树下参禅的场景，然后是…诶，然后是什么来着？”讲起自己顿悟的过程，郑吒说到一半时，却忽然卡了壳。
他就记得，自己仿佛见到了树下苦修的僧人，还有铺天盖地的魔军，至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无论他怎么抓耳挠腮，绞尽脑汁，却始终都想不起来。
“算了，反正也不重要…总之，有了这功法来抵御外魔，再面对伽椰子时，我的胜算会高上不少。”
晃了晃脑袋，将这种没有结果的思考丢到了一边，郑吒做出了总结，语气之中也多了几分得意。不过下一秒，叶梓便马上给他泼了冷水，她指出了经书上出现的变化，并语带调侃地道。
“我想，你很快就会有这个机会了…从经书上字迹黯淡的程度来看，佛经给我们带来的庇护，恐怕撑不过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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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这个糟糕的消息，众人的神色皆有些凝重，不过除了铭烟薇之外，他们好歹都是历经过生死磨练的战士，面对即将卷土重来的鬼怪，他们并没有乱了阵脚。而是分秒必争，准备利用好这宝贵的半天安全时间：他们有的继续研究佛经，试图从中再榨出几分剩余价值；有的则是调整着状态，争取在当晚以最好的状态迎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待到晚上八九点的时候，佛经上原本闪耀着金光的字迹，已经黯淡到了几不可查的地步：从它的状态来看，最多也只能再撑上两三个小时罢了。而就在这时，正在赵樱空房间之中休憩的叶梓，腰间别着的通讯器却突然响了起来。
“摩西摩西，叶梓desu。”
回应叶梓那塑料日语的，是楚轩那冷静淡漠的声音。
“我在楼下等你，十分钟以内下来。”
第十四章 幕后黑手
话音刚落，楚轩干脆利落地挂断了通讯，只留叶梓一脸沉思地站在原地。
（呃，楚轩突然来找我…莫不是调查出了结果，然后需要一个打手吧？那么…）
“依照惯例，我得好好地打扮一下了～”
轻笑了一声之后，叶梓一边从“清泉”手镯中，取出了一套事先准备好的衣物，一边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而一分钟之后，重新出现在房间中的她，身上已然是一套全新的打扮。
只见她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灰色的格子短裙与黑色的过膝袜，将她的“绝对领域”衬托得更加白皙，脚下则是一双纯黑的皮靴。
而除此之外，叶梓还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斗篷，灰色的兜帽遮住了前额与两鬓，却掩不住她那秀丽的容颜…如此纯深色系衣着的她，宛若从无色世界之中走出的冬之妖精一般。
“嘛，可惜我不会用镰刀，否则就更完美了。”
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行头，叶梓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套打扮，一看就有着对灵特攻嘛。
给其他人留了张字条，写明了自己的去向之后，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沿着消防通道朝楼下走去：当离开佛经的庇护范围时，她能明显地感受到，那股久违的阴冷寒意，重新盯上了她。
好在，伽椰子并没有立刻发动袭击，叶梓也得以安然地来到了底楼，并赶在恰好五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的时候走出了大堂，见到了立于一辆黑色的丰田世纪旁的楚轩。
“上车。”
面对微笑着跟他打招呼的叶梓，楚轩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冷淡：他并没有浪费时间在寒暄上，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招呼了叶梓一句，便自顾自地拉开了车门，坐到了驾驶座上。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啊，总觉得…这趟的目的地，可能有些不妙？）
腹诽归腹诽，出于对楚轩的信任，叶梓还是“上了贼船”，乖乖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接着，这辆黑色高级车便朝着道路的尽头驶去，隐没在了无边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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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你…应该是找到了咒怨的幕后黑手了吧。”
接下来的几十分钟里，车厢之中始终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而叶梓在盯着楚轩那张耐看的扑克脸，端详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是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
“嗯。”楚轩目不斜视，依旧专注在驾驶上，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声，示意叶梓继续说下去。
“首先，主神这次发布的任务，其中的字眼就有些耐人寻味…是‘消灭咒怨’，而非‘消灭伽椰子’。”
“所谓咒怨，是‘含冤而死者化为厉鬼’这一现象的统称。伽椰子是咒怨，而咒怨不只是伽椰子…光是在系列电影之中，就出现过黑少女、白老妇这两大咒怨。而几十年来，日本枉死的人，少说也有成百上千…在剧情之外的各个角落里，恐怕还隐藏着更多的、可能强大也可能弱小的咒怨。”
“且不提我们根本做不到，把它们挨个找出来然后消灭。即使我们成功地做到了，也称不上‘消灭了咒怨’，只要仍有人含冤而死，新的厉鬼仍会源源不断地诞生。”
“不过，主神既然提示我们，‘咒怨’这一现象是可以被消灭的，就说明它并不是自然规律的一部分，而是后天…或是巧合，又或是人为，形成的扭曲规则。”
“或者换个名字，模因…咒怨模因！”
“其次，在美版咒怨之中揭露的，伽椰子母亲相关的背景，其中有不少蹊跷的部分：她的母亲掌握着阴阳术，以帮人除灵为生，但她除灵的方式，却是将逼出来的恶灵，给封印进自己女儿——伽椰子的体内。”
“无论是我的第一反应，还是这几天搜集到的资料，都显示正统阴阳道之中，根本不存在这种邪门的法术。这种做法，与其说是在除灵，更像是…以自己的女儿为容器，以恶灵为虫豸，在养蛊！”
“所以，我倾向于认为，‘咒怨’这一现象的形成，背后很可能有着幕后黑手。”
“当然，是伽椰子母亲的几率不高，毕竟在原剧情之中，她被找上门的伽椰子所杀，连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要是做反派做到这份上，未免也太掉价了一点。”
“更有可能的是，她掌握的驱邪术法，本身就是被人刻意设计、扭曲之后，再传授给她的。”
“以上，便是我的推理。”
“不错，基本正确。”静静地听完了叶梓的分析，楚轩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思路。而得到了楚轩的赞许，叶梓的面上不显，心中却像得到了老师表扬的学生一样，多了几分得意。
接着，楚轩一边驾驶着车辆，一边大致讲述了一下，自己近两日的调查：与美版咒怨的剧情不同，伽椰子的母亲——川又中川很早就去世了，于是他拜访了伽椰子的妹妹——川又直子，向其询问了她母亲相关的背景，特别是阴阳术的师承；又寻访了包括修验道在内的各大隐世宗门，了解到了不少超凡宗门相关的历史与隐秘；最后，则是入侵了日本政府的数据库，用“表世界”中的蛛丝马迹，来修正或核实自己的某些推理。
而根据这两天得到的线索，他也成功地锁定了幕后黑手的藏身之所：于百年之前就没落的阴阳术宗派——千引宗的山门！
在日本神话之中，“千引之石”是被父神伊邪那岐命放置在黄泉比良坂，用于镇压黄泉与人间的通道、隔绝生死两界的一块石头。
而千引宗，正如其字面上一样，就传承着一件名为“千引之石”的法器：虽然谁也不清楚，这法器是否就是神话之中的真品，但它的神异却是货真价实的…它的能力主要体现在“镇压”上，对恶灵有着极强的克制效果。
曾经的千引宗，致力于驱除邪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正道宗派，而普通的恶灵面对千引之石的镇压，完全是毫无还手之力。不过根据记载，当时的恶灵，最多只能让人中邪之类，根本不像最近几十年的厉鬼这么恐怖，动辄灭人满门。
直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千引宗传至第十七代宗主——藤原律的时候，却莫名地破落了，就连法器千引之石也下落不明。
“根据多方线索，伽椰子的母亲，就是师承自藤原律。她从五十年代初开始，自幼便跟他学艺。”
（正道宗派莫名消失二三十年之后，宗主突然现身传授邪法，就算是用奶…咳咳，只要用脑子想想，就知道其中的问题有多大了。）
不过，当说到这里时，楚轩的语气明明没有丝毫的变化，叶梓却莫名地感到了一股恶寒：若说平时楚轩的冰冷，只是给人一种“不好打交道”的感觉。而此刻的他，气场中散发的寒意，却让叶梓的第六感，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
而楚轩的下一句话，便让叶梓明白了这种感觉的由来。同时，她的瞳孔一缩，面色冷肃，一股极其强烈的杀意，从她的身上爆发出来！
“根据川又直子的证言，她母亲曾经说起过…在与藤原律学艺时，他不经意间提到了，自己在1945年之前，一直都在军方任职，在华夏呆了足足有十余年时间。”
第十五章 上山
除了一开始泄露的杀气之外，叶梓很快便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但平素开朗活泼的她，脸上难得出现了冷若冰霜的神色，这已然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根据楚轩的说法，那个名为“藤原律”的阴谋家，作为军官参与了那场侵略战争，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是死有余辜了。更何况，作为“咒怨”的幕后黑手，他加入侵略军，必然有所图谋…为了实现他的野心，到底有多少冤魂，成了他邪法下的牺牲品！？
尽管叶梓身为轮回小队的成员，对于咒怨位面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外来者。但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华夏人，她绝对无法容忍这种渣滓，必要除之而后快。
“还有多久…？”
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叶梓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地询问道。
“四十分钟左右。”她的话音未落，楚轩已经报出了答案，并补充了一句：“不过，想要攻打他的老巢的话，我们必须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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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之后，在一条坑洼偏僻的小路尽头，楚轩停下了车：横亘于二人面前的，是一座数百米高的小山，山上一片漆黑，没有半点灯火，完全不像有人类活动的迹象。而更为诡异的是，山脚下的这片树林之中，就连正常的枭啼与虫鸣都没有，却是彻底的死寂。
就仿佛…这座小山是通往地狱的大门，会吞噬来访的一切生命一般。
“郑吒，下一次伽椰子来袭的时候，你务必得击杀她一次，而非单纯地击退她。我和叶梓已经找到咒怨的幕后黑手了…只有你们那边缠住了伽椰子，我们这边才方便动手，以上。”
“喂，你说的‘一次’是什么意思？你和叶梓现在在哪儿？喂…喂？草！”
将轿车熄火之后，楚轩拨通了郑吒的通讯器，简单嘱咐了几句，还没等郑吒追问，就干脆地挂断了通话，只留郑吒在通讯器的那一头破口大骂。
（我说，你真就把郑吒当工具人用啊…）
“走吧，从这里上山，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为了等郑吒那边和伽椰子交上手，我们可以节省一点体力，没必要走得太快。”
楚轩扶了扶眼镜，率先下了车，朝着上山的方向走去。而叶梓在跟上了楚轩的步伐，与他并肩而行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偏头问道：“呃，你为什么肯定，伽椰子会进攻郑吒那一边？如果她先找上了你我，咱们该如何应对？”
“不可能的。”面对叶梓的疑惑，楚轩笃定地回答道：“我已经用奥术…用游戏的术语来形容，算是降低了你我身上的‘仇恨值’，除非郑吒那边被伽椰子团灭，她才会把目标转向我们。”
“对梦境模因初步的解析，已经有了一定的收获…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应用罢了。”
（诶，已经有初步成果了…？这么快的么…）
疑问得到了解答，叶梓点了点头，继续与楚轩一块，走在这条依稀有着步道的痕迹，却常年无人打理、杂草丛生的上山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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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二人刻意放慢了脚步，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他们已然来到了半山腰处。就在这时，叶梓忽然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我们这是…遇上鬼打墙了么？”
在刚刚的三分钟里，她和楚轩明明仍在继续爬山，可二人离山顶的距离，却根本没有改变。而且，路旁的某一棵树，她已经见过三次了：第二次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只是暗地里留意了一下，直到刚才，她才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是的，不过…”楚轩的语气淡漠，显然早在叶梓出声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状况。他脚下不停，只是抬起了右手，状似随意地打了个响指：“已经解决了。”
清脆的响指声，划破了寂静而压抑的空气，而与此同时，叶梓只觉得眼前一花，视野中的画面如同玻璃一般支离破碎。再定睛望去时，面前的景象已然出现了变化：终于，不再是那条他们已经走过三遍的道路了！
“一个不入流的幻阵而已，若要上山，则会陷入鬼打墙之中——体感上在继续爬山，实则在原地兜着圈子，只能掉头折返下山…估计是用来阻拦误入山中的旅行者和登山客用的。他虽然视人命如草芥，但若是在老巢附近杀人灭口，致使多人失踪的话，也容易引起世俗力量的注意，妨碍到他的计划。”
见“鬼打墙”被楚轩轻描淡写的破解，叶梓愣了片刻，这才快步跟上了他，一边暗自吐槽着“楚叮当”名不虚传，一边开口问道：“从方才的幻阵来看，这幕后黑手对于自己的老巢，应该也是相当的重视，用心地经营、布置过的…我们这样径直攻上去，真的是最好的方案么？”
以她想来，要攻打这阴阳师的老巢，或许可以借鉴一下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卫宫先森的战法…比如在合适的位置埋设大量的高爆炸药，直接炸出山崩之类的？
先前，考虑到楚轩自有计较，她也没有多问，但此刻在遇上这幻阵之后，她却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我确实考虑过其他方案，诸如向世俗政权借势，对这座山头进行饱和性轰炸…”面对叶梓的问题，楚轩难得地停下了步伐，转头看向了她：“不过，综合考量下来，这才是最优解，而且…”
“我相信你，加油。”
说着，楚轩还伸出了右手，朝叶梓竖起了大拇指…不过，这本该十分热血感人的画面，搭配上楚轩那面无表情的扑克脸，真的是怎么看怎么诡异啊。
“这种热血番的台词和动作，倒是配上个温暖人心的笑容啊喂！？”本来冰冷肃杀的气氛，被楚轩这不伦不类的“鼓励”毁了个干净，叶梓嘴上忍不住吐槽着，而心里却是有些毛毛的：楚某人口称“信任”云云，总让人感觉有些不寒而栗…上一个信任他的，貌似被骗炮，呸，骗去用魔动炮筑基了？莫非这次的受害者轮到她了么？
听了叶梓的抱怨，楚轩想了想，活动了一下嘴角的肌肉，冲叶梓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而看到这个表情的叶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浑身一哆嗦。
“好了，我收回我的话…这笑容太暖了，我有点遭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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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边，已经斩杀了伽椰子一次，并成功拖住了‘复活’的她…那边，就交给你们了。”
十多分钟之后，通讯器中传来了零点那沉稳的声音，背景中还夹杂着郑吒的呼喝，以及枪械的轰鸣声。而与此同时，叶梓与楚轩已经攀登到了山顶，一座古老而死寂，却完好如初、不见丝毫腐朽的神社，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走吧。”
楚轩凝视了神社片刻，抬手推开了沉重的大门，率先踏入了其中，而叶梓紧随其后，体内精灵能量涌动，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当两人走进神社那一片空旷，整整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庭院时，身后的大门突然关闭，庭院四周的火把也同时亮起…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手拄拐杖的佝偻身影，从阴影之中浮现，出现在了神社正殿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与叶梓二人遥遥相对。
“欢迎来到吾的神社，二位正道的道友。”
满溢着腐朽与衰败，听上去死气森森的嗓音，回荡在了庭院之间，这声音给人的感觉，仿佛是无数只甲虫在爬行一般，让人一听就异常不适。
“吾乃黄泉冥府的主宰，吾既是伊邪娜美命，亦是阎魔大王；既是海拉，亦是冥王哈迪斯；既是埃列什基伽勒，亦是米克特兰堤库特里！”
第十六章 夙愿
“吾行黄泉冥府之道，必有自诩正道之人前来阻道…对此，吾并不意外。”尽管那黑袍人影所站的位置，距离叶梓与楚轩足足有百米之遥，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却仿佛在两人的耳边响起一般：“不过，在动手之前，二位有兴趣听吾一言么？”
对于阴阳师那夸张的开场白，叶梓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他假借名号的诸神，在这个多元宇宙之中，都是确实存在的大能…而名号本身，是有着力量的。
以他这种层次的家伙，根本担不起那些名号的因果，却随意冒用高位存在的名号，而且接连“碰瓷”了五六个…呵呵，虽然不至于天打雷劈，直接收了这个渣滓，但气运反噬、因果逆流，却是免不了的。
换句话说，就是老寿星喝砒霜——找死。
至于他此刻的废话，叶梓更是连听的兴趣都没有，她的双瞳之中一片茫然，澎湃的精灵能量在经脉中涌动，已然将状态调整到了巅峰，随时可以暴起发难！
可就在这时，站在她右前方半个身位的楚轩，忽然左臂平举，拦在了她的身前，示意她稍安勿躁、等对方把话说完。
（这…在对方的主场，拖得时间越久，变数越高，如此浅显的道理，楚轩应该心知肚明啊？可为什么…？）
对于楚轩的阻拦，叶梓十分的不解，“不予理会，直接动手”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出于对伙伴的信任…相信以楚轩的智慧，必然会做出正确的抉择，她还是按捺下了出手的冲动，任由那阴阳师继续着他的演讲。
“能找到此处，想必二位事先做过详细的调查…没错，这里曾是千引宗的山门，吾也曾是其第十七代宗主，但那已经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因为…”
“这宗门那十六代人，那数百年的夙愿，实在是太可悲、太可笑了啊！”
“千引之石，乃是钟天地之眷顾，聚位面之规则形成的天生灵石。自从初代宗主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这件灵宝、建立了千引宗之后，便传承下了一个愚蠢的理想…”
“通过驱除恶灵、镇压邪祟的善行，世世代代地积累愿力功德，凝聚于这千引之石上，将之不断升华，直至成为仅存于典籍传说中的‘后天灵宝’，并藉此抵达‘根源’。”
“自初代宗主之后，那些蠢货都被这宏大的理想所骗，深信不疑地执行着这一安排，直至寿元消耗殆尽，化为一抹尘土…却不知道，他们的努力皆是徒劳，只是白白地浪费了光阴而已！”
“与那些家伙不同，吾的天资，远在他们之上，况且，吾懂得质疑…”
“吾花了数年的时间，仔细研究了这一‘道路’，并对当前的‘进度’进行量化，所得出的结论是…这个计划，有着理论上的可行性，但需要数千代人的积累，整整数万年的时间。在如此遥远的未来，人类文明是否仍存，都得打个问号。”
“在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吾曾经陷入过自我怀疑…是继续执行这个望不到尽头的计划？还是索性放弃，带着千引之石远走高飞，仗着阴阳术法享受余生？”
“好在，当年死伤千万的第一次世界大战，让吾找到了灵感…相较于少得可怜的功德愿力，人类临死之前的诅咒与怨力，无疑是更加优秀的养料。”
“在吾的推演之中，尽管以诅咒怨力蕴养，会使得这灵宝朝着无序、混乱与扭曲的方向堕落，但这并无大碍，只要‘堕落’到了极致，同样可以抵达‘根源’！”
“光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收获，就让吾的计划成功了四成有余，抵得上原计划的万年苦功。千引之石的功效，也从原本的镇压、消磨邪祟，变成了制造、扩散厉鬼。”
“近五十年的进展，虽然不如战争年代，但也收获颇丰…只待第三次世界大战，吾的夙愿便会立刻实现，即使战争迟迟没有打响，便由吾，与吾麾下的恶灵们，来掀起灭世之战，那又何妨？”
“毕竟，能成为吾的养料，对于那些凡人来说，难道不是莫大的荣幸么？”说道这里，那黑影忽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然后将拐杖在地上重重地一顿，尖啸道：“现在，就让吾来赐予你们这一恩典吧！”
“立！地狱界曼荼罗阵！”
（不好，我就知道…！）
在听见那刺耳狂笑的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就涌上了叶梓的心头，而下一刻，随着那阴阳师的一声暴喝，庭院之中顿时阴风大作，让四周的火把变得明灭不定，同时，无数复杂的深紫色纹路，闪烁着邪异的灵光，浮现在了青石铺就的地面上！
“呵呵，尔等自诩正道的家伙们，还是那么的迂腐好骗啊。”黑影冷笑了数声，先前“自报家底”的做法看似愚蠢，实则是为了拖延时间、启动阵法罢了，只是没想到叶梓二人如此“配合”，居然真的傻傻地等着他说完。
如今大阵已然启动，就算二人手段通天，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他曾经推演过，就算欧亚各大超凡宗派的掌门齐至，只要落入阵中，都只能任他宰割！
（可恶，动起来啊，我的身体！）
与阴阳师预料的一样，此时的叶梓，确实是陷入了绝境：这个阵法似乎和堕落前的千引之石，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在“镇压”这一方面，效果堪称是异常的霸道。在阵法启动的瞬间，重若万钧的压力，凭空加诸于她的身上，试图将她镇压的双膝跪地。她几乎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就连骨骼都在如此重压之下，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异响，这才勉强抵住了这股压力。
但这还不算完，这“镇压”的威能不止于物理层面，更是影响到了精神与能量：叶梓只感觉自己的思维变得异常的滞涩，原本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此刻却被拉到了凡人的水平；而那本该飘逸灵动的精灵能量，也变得如同水银一般沉重粘稠，运转起来迟缓无比。
如此情形之下，叶梓的一身实力，最多只能发挥出一两成而已！
不过，就在这时…
身体素质不如叶梓，本该处境更糟的楚轩，却恍若丝毫不受影响一般，自如地行动了起来！
只见他数步踏出，俯下身子，一掌拍在了一块汇集了数道“花纹”的青砖之上：淡青色的奥术光辉，从他的掌心之中涌出，“侵蚀”着地面上那妖异的紫色。只可惜，他的奥术能量，在“量”的方面，实在是太少太少了，相较于这山门大阵的能量，就好比是杯水车薪一般…那抹闪烁的青光，仅仅只“抢下”了方圆不到半米的“地盘”，就无力再进一步了，相较于这笼罩了整个院子的大阵，实在是微不足道。
但正是这方圆半米的“地盘”，却产生了奇迹一般的效果…无论是物质、能量还是精神层面的重压，都从叶梓的身上消失了，她的肉体与思维，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轻盈！
“不可能！”“阵法由我阻拦，剩下的交给你了。”
阴阳师难以置信的惊呼，和楚轩那冷静淡漠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而与此同时，叶梓皓腕上的“清泉”手镯光华一闪，高斯手枪凭空浮现，落入了她的手中，抬手、瞄准、扣下扳机，三个动作在半秒之内一气呵成！
但在灵类子弹出膛之前，那黑影也从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他的反应也极其之快，果断地举起拐杖，朝着叶梓的方向遥遥一指。
“秘术-无机转灵！”
第十七章 交锋
这名为“无机转灵”的法术，既没有肉眼可见的弹道，也未能造成任何的破坏，乍看下来，几乎让人以为这阴阳师施法失败了。但下一瞬间，叶梓便意识到了这一法术的效果…
在她扣下扳机之后，手中的高斯手枪毫无反应，原本应该以数倍音速击出的针状子弹，依旧安静地躺在手枪之中…那主神出品，本不可能出任何故障的高科技武器，竟是被这一法术给直接废掉了！
（他念出的法术名，是“无机转灵”么…从字面意义上看，效果应该是将无机物强制灵体化？若真是如此的话，难怪可以废掉高斯手枪啊。）
（对这种高精密度的玩意来说，一旦其中的关键零件…比如高斯手枪中的电磁加速装置，被强制灵体化，无法与其他部分进行交互的话，整把武器就会陷入瘫痪。这样的效果虽不强大，但对于高科技武器来说，简直就是天敌啊！）
刹那之间，叶梓便大致推测出了这法术的效果，她右腕一抖，将高斯手枪收入了“清泉”手镯的储物空间，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合金打造，闪烁着幽幽寒光的长剑。
同时，叶梓脚尖点地，魔力放出的光辉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绽开，给她提供了一股额外的推力，几步之间，便将速度提升到了最大…灰色的兜帽被耳畔划过的劲风吹落，露出了她那沉静的俏丽容颜，和一片茫然的双瞳，而这抹倩影正以不亚于超跑的速度，朝着阴阳师的方向掠去！
对于这种施法者类型的敌人，全速近身、将之斩杀，尽量不给其施法的机会，无疑是最为合理的战术，叶梓也做出了同样的判断，然而…
事情，往往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以叶梓的极速，只需短短数秒，就能跨越她与阴阳师之间那百米左右的距离，但阴阳师又不是活靶子，哪会傻傻地等她近身？对于这个活了百岁以上，阴阳术纯熟的老妖怪来说，这数秒的时间，足以让他完成吟唱，释放出一个复杂度中等的法术了！
只见阴阳师的黑袍底下，伸出了一只如同朽木一般干瘪嶙峋，皮下骨骼清晰可见的左手，与它的外表不同，这只手既快又稳，短短两三秒间，就变化了十来个施法手势。同时，他的口中念念有词，吟唱着古怪晦涩的咒语，直到叶梓离他只有最后几十米的距离时，他这才将拐杖在地上重重地一顿，桀桀怪笑地念出了法术名。
“秘术-式鬼召来！”
借助堕落的千引之石，或者说咒怨模因，与其衍生出的厉鬼之间的联系，这阴阳术跨越了空间，将原本潜藏于日本各地的咒怨鬼怪，直接召唤了过来…三只张牙舞爪的厉鬼，凭空浮现在了阴阳师的身前，并在他的驱使之下，直扑向了叶梓！
尽管这三只厉鬼散发的邪气，要远逊于伽椰子，威胁性甚至不如小鬼佐伯俊雄，但常言道“恶虎还怕群狼”，在以一敌三的情况下，叶梓也不敢大意，脚下放慢了冲锋的速度，谨慎地迎向了它们。
只见第一只厉鬼的面庞上，遍布着狰狞的刀痕，恐怕是被人乱刀砍死的。它的神色残忍而疯狂，半透明的双爪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径直抓向了叶梓的头颅。
而第二只厉鬼伸着舌头，脖子上有着深深的凹痕，显然是一个“吊死鬼”。它的躯干在离叶梓十来米处停下，头颅却随着脖子的无限延长，宛若一条吐信的毒蛇一般，朝着叶梓咬去。
那第三只厉鬼，更是完全没有了人类的形体，仅余一团形态不定的黑暗，也不知生前遭遇了何等惨事。它直接化为了一团黑色的“淤泥”，涌向了叶梓的脚下。
（有时间差，那么…！）
厉鬼的本性混乱而邪恶，阴阳师虽然能够驱使它们，却也无法下达太过详细的命令，这使得三只厉鬼的攻击之间，出现了一个微妙的时间差。而叶梓准确地抓住了这一点，“清泉”手镯上光华一闪，一面合金质地的圆盾落入了她的左手，以左盾右剑的架势，攻向了这三只厉鬼。
速度最快的，是那只“吊死鬼”的头颅，它划出一道弧形的轨迹，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从侧面攻向了叶梓的左肋。但它的速度，面对叶梓那不可思议的反应力，还是相形见绌…附着了“魔力放出”的盾牌，以一记沉重的盾击，拍在了它的头颅上，将那怨气构成的五官，直接拍了个稀烂！
“盲目！”
叶梓右手长剑一荡，正要斩向另一只厉鬼，却在阴阳师的一声尖啸中，突然被剥夺了视野，眼前变得一片漆黑。好在她临危不乱，仅靠着能量感知与直觉，仍是将那凌厉的剑光，精准地斩在厉鬼的头颅上，锋刃上剑气四溢，将它的灵体搅了个稀烂。
凭借半步二阶带来的负面抗性，以及精灵能量荡涤阴邪的特性，这低级法术带来的“致盲”状态，仅仅纠缠了叶梓一秒左右，便被她挣脱、驱散。而这时，那化为“黑泥”，在地上涌动的厉鬼，才姗姗来迟。
面对这最后一只厉鬼，叶梓抬起了右脚，以武学中“震脚”的架势，重重地踏下…通过皮靴传来的触感，仿佛像踩在无底沼泽上一般。但随着一圈翠色的波纹，从叶梓的落脚处扩散开来，这片“黑泥”也变得四分五裂，消散在了空气中。
对于普通的轮回队员来说，光是这三只厉鬼，就足以让他们陷入苦战，特别是最后那只厉鬼，一旦脚下被它缠住，恐怕会吃上大亏。
但对于叶梓来说，尽管那一盾、一剑与一踏，俱是消耗了不少精灵能量，但这三只厉鬼，仅仅只迟滞了她两三秒而已，便被她悉数击杀…而她和阴阳师之间，仅余十来米的距离，再无任何阻隔！
“给我…死来！”
眨眼之间，叶梓已经突进到了阴阳师的身前，长剑一点，直指他的头颅：便是异形女王，恐怕都无法硬吃她这一击，更别提这肉身孱弱的施法者了！
但长剑临体之前，那阴阳师却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手上掐个法决，整个人“溃散”为了一团黑影，当着叶梓的面消隐无踪。而当叶梓顺着基因锁的预感，回首望去时，他已经出现在了七八十米开外，准备起了下一个法术。
（召唤死灵，负面减益，瞬移保命…还有必然存在的伤害型法术，这老怪物的法术相当之全面，是最恶心的那一类敌人啊。）
“秘术-式鬼召来！”
叶梓一击未能得手，却也并未气馁，扭过身子、脚下一点，再次朝着阴阳师的方向，发起了冲锋，而对方也故技重施，再次召唤起了咒怨衍生的厉鬼。
或许是召唤术的效果并不稳定，这一次，他只召来了一只厉鬼：尽管这厉鬼的邪气，要比先前的个体略强一线，但面对打法犀利的叶梓，纵然有阴阳师的“迟滞”法术掩护，也只撑了两剑，便被撕成了碎片。
接着，叶梓脚下不慢，右腕却是连抖数下：手中的长剑瞬间消失，换成了数柄飞刀，靠着甩腕灌注的动能，这数柄飞刀以堪比箭矢的速度，射向数十米外阴阳师的面门。同时，“清泉”手镯上光芒闪烁，那柄长剑再次回到了她的手中…这切换武器的速度流畅无比，堪称一气呵成。
“叮！叮！叮！”
令人意外的是，阴阳师并未使用方才的“瞬间移动”，而是撑起了一面通体漆黑的能量盾，挡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三柄飞刀落在其上，发出了金铁交鸣的清脆响声，激起了数道涟漪。
（没有选择瞬移？莫非…）
一个念头在叶梓的脑海中划过，而下一息，她手中的长剑已经斩向了阴阳师：这锋锐无匹的一剑，尽管让那层半透明的“龟壳”上，出现了道道裂纹，却依旧被他的护盾挡下，但这并不关键。
关键是…
在硬接了这一剑后，那阴阳师，依然没有用出瞬间移动！
（果然，这个法术大概无法连续使用，那么…）
叶梓的嘴角露出一抹危险的冷笑，裹挟着“魔力放出”青光的长剑再次舞动。
“你把你闪现给我交了！”
第十八章 伪-风王铁槌
缠绕在长剑上的“魔力放出”，被叶梓的意志约束着，化为了众多细小的“利刃”，在剑锋上雀跃、舞动着…只要被这抹“剑光”触及，数十乃至数百道微小的斩击，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落在同一个点上。这一招消耗虽大，但其单点上的威力，却是完全对的起它的消耗的。
这，便是叶梓的两大自创技巧之一，魔力放出【锋芒】！
先前与樱空切磋时，她以指代剑，使出的魔力放出【锋芒】，只是不完全的版本。而此刻，附着于剑锋之上，色呈淡青、宛若流风一般的剑气，才是它真实的面目。
“给我…破！”
长剑斩落，让那漆黑的能量盾上，出现了犹如蜘蛛网一般的裂痕，而这股反震之力，也让阴阳师的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血…不对，一股粘稠乌黑，好似石油一般的诡异液体。
纵然这老怪物有着百年功力，积累深厚，但以这种乌龟壳一般笨重的能量盾，对上叶梓专精于切削、撕裂的魔力放出【锋芒】，最多再撑上两三剑，便会被彻底击穿！
“生命汲取！”
不过，阴阳师也不至于单方面挨打，他枯木般的左手掐着法诀，试图加固着自己的能量盾，右手则是举起了拐杖，一抹深紫色的邪光从杖尖涌出，透过了那半透明的护盾，照射在了叶梓的身上。
这法术乍看上去，并没造成直接的伤害，但叶梓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不断地流逝，被这道邪异的光束抽取着…呃，如果她有“随身系统”之类的外挂的话，就能看见面板上的HP一栏，正有无数的“-1”，“-1”，“-1”在疯狂地跳动。
“就你，也配汲取生命？”
叶梓也不退避，她冷哼一声，先是一记横斩，精准地落在了护盾上那蛛网状裂痕的中央，扩大着这道龟裂，随后长剑上撩，双手握剑，一记势大力沉的纵劈，斩在这最为薄弱的同一点上…在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中，护盾应声告破！
不过与此同时，那瞬移法术的“冷却时间”也终于结束，阴阳师的手势一变，在长剑临头的瞬间，再次化为了一团阴影，眨眼之间，便挪移到了近百米外。
那“生命汲取”的施法距离，似乎非常之短，当两人的距离拉开之后，光柱便随之断开。但在刚刚的时间里，它已经抽取了可观的生命力…原本虚无缥缈的生命力，在阴阳师的杖尖显化为一团翠绿色的光球，散发着盎然的生机。
只见他法杖一抖，那团光球便落在了他的左手上，按理来说，如此精纯的生命力，若是用于疗伤，效果完全不会亚于专门的治疗法术，他完全可以将之纳入体内，恢复先前护盾破碎，能量反震留下的暗伤。
但在触碰到这光团的瞬间，他的左手却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仿佛握着的不是具现化的生命力，而是一团烧红的炭火一般，更是有道道黑气，从他的掌心中腾起。
不过，对于左手的“灼伤”，他也不甚在意，只是继续持握着这团生命力，口中吟唱着古怪的咒语。数秒之后，他右手的拐杖连点数下，数枚色泽如墨的“阴炁弹”在杖尖显现，在盘旋了几周进行加速之后，以约为半马赫的速度撕裂了空气，袭向了叶梓的方向。
叶梓身形微动，试图避开这数枚由高度凝聚的负能量构成，威力显然不小的咒弹，但这“阴炁弹”似乎受到了精神力的牵引，始终牢牢锁定着她的方向。
见此情景，先前为了双手握剑，被她收入“清泉”手镯之中的那面圆盾，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左手之中，盾面上涌动着水波一般的流光，赫然是她的另一个自创技巧，专精于防御的魔力放出【凝滞】！
她将圆盾架在身前，径直迎向了这数枚“阴炁弹”：虽然有着精神力的引导，这些咒弹也做不出太过夸张的机动，轨迹几乎呈一道道直线，接连轰向了叶梓的胸前，而叶梓手中的圆盾，则是准确地将它们悉数拦截了下来。
“咚！咚！咚！咚！咚！”
伴随着一连串沉重的轰鸣，这特殊合金制成的圆盾，在挡住了最后一枚阴炁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之后，已然遍布裂痕，随时都可能破碎，而叶梓左手的虎口也随之崩裂，道道鲜血从中流出：这咒弹的伤害果然不俗，每一发的威力，甚至要凌驾于近距离击发的霰弹。
若非叶梓的魔力放出【凝滞】，无论是对上实体的枪弹，还是纯能量的咒弹，那如同半流体一般的屏障，都能有效地迟滞、消磨其中的能量，否则光凭圆盾本身的防御力，恐怕会被这几枚阴炁弹给直接击穿！
不过，在这法术吟唱的两三秒内，叶梓再次缩短了与阴阳师之间的距离：这一次，在熟知了对方能量盾上限的情况下，纵然对方再次撑起护盾，她也完全有信心，在对方瞬间移动的“冷却时间”之内，撕裂他的护盾、斩下他的头颅！
两人之间仅余的数十米之隔，只够阴阳师再施展最后一个法术了，他先前施展过的那些法术，无论是召唤死灵、负面减益，还是伤害法术，恐怕都无助于扭转目前的局面。
所以，他的选择是…
“大秘术-式鬼召来！”
“以这鲜活的生命力作为祭品，显现吧…吾之王牌，憎恨与怨愤的化身，最凶最恶之大厉鬼，伽椰子！”
在阴阳师的狂笑声中，阵阵阴风在庭院中涌起，裹挟着海量的负能量，朝着他的面前汇聚而来。与先前凭空显现的那些厉鬼不同，这一次，空气中出现了一团肉眼可见的扭曲漩涡，而在漩涡的“另一侧”，明显能够看见一只邪气滔天的厉鬼…先前那几只厉鬼，纵然加在一块，威势都不如它的十分之一，可以说，光凭这一只厉鬼，就抵得上百鬼夜行！
接着，阴阳师左手一挥，将手中的那团生命力丢进了漩涡之中，使得这条“空间通道”随之扩大了几分，更是散发出一股古怪的牵引力，试图将空间那头的存在召唤过来。
在他看来，只要让自己培养的最强厉鬼——伽椰子降临到此处，形成以二敌一的局面，便是胜局已定，眼前那不属于任何已知门派，却强得不可思议的超凡者小姑娘，将再无翻盘的可能。
只是…
就在此时，空间那头的伽椰子，忽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鸣，更有血色的火焰从漩涡之中涌出。也不知是伽椰子拒绝了召唤，还是那血炎破坏了脆弱的空间通道，总之，阴阳师的这个召唤法术，竟是硬生生地被强行中断了！
如此强大的法术被打断，带来的反噬显然不小，再加上惊怒交加的情绪涌上心头，阴阳师不由得踉跄几步，一口“石油”喷出，而乘着这个机会，叶梓箭步上前…
“StrikeAir！”（伪-风王铁槌！）
魔力放出【锋芒】的威力，被她催动到了极限，原本如同疾风一般的剑气，此刻更是化为了乱流。横向斩出的长剑，如同热刀切开黄油一般，撕开了阴阳师的颅骨，而剑刃上裹挟的“风暴”，则是直接将他的脑袋打成了齑粉！
“呼…”
斩出了这一剑之后，饶是以叶梓的修为，也不禁吐出了一口浊气：先前连番的攻防之下，她的精灵能量已经消耗了大半，如今只剩两成左右，不过，好歹是决出了胜负，将那阴阳师斩于了剑xia…诶？
还没等她回气完毕，补上第二剑，阴阳师的“无头尸首”便朝着他的心脏处塌缩，而出现在原本应该是心脏的位置的，却是一块外形椭圆，通体乌黑，莫名让人感觉异常沉重的石头。
紧接着，无数的怨魂从石头中涌出，与先前塌缩凝聚的血肉融合至一处，重新构建出了一个人型的轮廓。这还不算完，与先前矮小佝偻的阴阳师不同，这人型暴涨到了三米多高，如同一个小巨人一般，看上去无比的凶悍魁梧。
它的血盆大口张开，发出了一声凶兽般的嘶吼，砂锅大的拳头挥舞，朝着叶梓径直砸下！
“喵的，这是boss进第二阶段了？”
第十九章 拳下…生死！
面对这重若万钧的一拳，消耗颇大的叶梓不敢力敌，脚尖轻点，整个人就向后跃出了数米：那由红黑色血肉构成的巨大拳头，裹挟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在她身前半米处划过，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伴随着一声闷响，整个地面仿佛都震颤了一下，那厚重青石铺就的地面上，更是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龟裂！
（该死，这怪物的随手一击，其中蕴含的力道，都凌驾于我半步二阶的全力一击了。更何况，我目前的状态还不是全盛…）
只见在挥出这一拳之后，那血肉巨人的形态，也终于固定了下来：体表的皮肤不再蠕动、翻腾，而是浮现出一张张扭曲变形、仿佛正遭受着酷刑的人面；灯笼大的眼睛之中，充斥着愤怒与杀意，不见一丝理智；那血盆大口之中，则是如同狂犬病患一般，垂下了道道“涎水”…这粘稠漆黑的液体落到地上，并未冒出酸液的白烟，却无声无息地腐蚀了青砖，显得甚为诡异。
“失去理智了么，这倒是个好消息，那么…”
观察着怪物的行动，发现它已经彻底疯狂，单纯被本能驱使之后，叶梓心中大定：这种强度的躯壳，若是由阴阳师操纵的话，她的胜算恐怕极其渺茫，可如果只是单纯暴走的话，威胁性无疑会小上数倍…比如说，失去了法术“无机转灵”的制衡，她手中的高科技武器，便能重新露出獠牙了！
发出了一声烦闷的咆哮，一拳落空的血肉巨人正待继续攻击时，一颗圆滚滚的金属物什，滚落到了它的脚边…趁着它收回拳头的空当，叶梓已经拉开了距离，留在原地的，却是一枚她从“清泉”手镯中取出的灵类高爆手雷。
“轰！”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一团耀眼的火光吞噬了血肉巨人，炽热的爆风朝着四面八方散溢，就连十数米开外的叶梓，脚下都蹒跚了一下，皮肤上感到了丝丝灼痛…如此恐怖的爆炸，若是被零距离卷入的话，就算是禁卫军异形，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可下一秒钟，被烟尘所笼罩的弹坑之中，冲出了一个巨大的身影…“脸接”了灵类高爆手雷，硬生生地吃下了它的全部威力，这血肉巨人居然安然无恙，只是被迟滞了短短一秒而已！
不对，说它“安然无恙”，也并不准确…虽然这怪物的形态完好无损，但它体表那些“痛苦的面孔”，却有十来张都被炸得血肉模糊。
随着血肉的蠕动，新的“人脸”很快生长出来，取代了被炸碎的那些面孔。但显而易见，这个“再生”的过程，对它来说，恐怕也有着一定的消耗。
（就连灵类高爆手雷的威力，都无法造成显著伤害么…那么，就来打持久战好了，本姑娘武器的储备，可是足够的很啊！）
痛吼了一声之后，血肉巨人毫无章法地挥舞着双臂，再次冲向了叶梓的方向…和其庞大可怖的体型给人的固有印象完全不同，它的速度快的惊人，配合上那成吨的质量，冲锋起来的威势比主战坦克更加夸张。
不过，相较于速度，它的灵活性就差了一截：那蒲扇般的手掌撕裂空气，抡向眼前那个娇小的人影，却总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以一臂之隔，被叶梓灵巧地闪避过去…而且，她还会趁着这个机会，抽冷子用高斯手枪补上几发灵类子弹，虽无法造成明显的伤害，但也聊胜于无。
眼前的景象，就好比蠢笨的狗熊，试图扑中一只灵动的蝴蝶一般…“狗熊”的攻击固然势大力沉，只要随便擦中一下，就能造成严重的后果，但“蝴蝶”闪转腾挪、上下翻飞，愣是根本不给它得手的机会。
“————！”
屡次失手之后，血肉巨人似乎有些烦躁，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口中发出的不再是低沉的嘶吼，而是频率极其之高，超越了人类听力上限，更充斥着海量怨力的尖啸！
注意到了它的异动，叶梓在第一时间就用基因锁的能力，封闭了自己的听觉。但这并不管用，这魔音直接越过了听觉，在叶梓的脑海深处响起：她听见男人临死之前，对于歹人的诅咒，恨不得生啖其肉；她听见妇孺绝望的哀求与啼哭，还有生命最后一刻，那浓郁到了极点的滔天恨意；她听见老者…
这无数的声音汇合在一起，仿佛化作了一道漆黑的巨浪，将叶梓的识海搅得七零八落，根本无法正常的思考，而原本正打算动身闪避的她，也呆立在了原地，空洞而失去焦距的瞳孔之中，映着那横扫向她，势要将她拍成肉泥的血肉巨手！
“叶梓。”
就在这时，一个平稳淡漠的声音，在叶梓一片混沌的脑海之中响起，呼唤着她的名字。这男声的“音量”并不大，却莫名地盖过了那些诅咒与哀嚎，如同黄钟大吕一般，让叶梓浑浑噩噩的意识，得以清醒了一瞬！
靠着这宝贵的一瞬间，叶梓一咬舌尖，强行保持住了清醒，同时从“清泉”手镯之中，取出了一面全新的合金大盾，运起魔力放出【凝滞】，挡向了这来不及闪避的一击。
“咚！”
面对这纯粹的巨力，无论是叶梓手中的盾牌，还是她的魔力放出【凝滞】，都显得那么的脆弱…刹那间，淡青色的屏障破碎，盾牌被砸得严重变形，举盾的左臂更是扭曲撕裂，白森森的骨头茬子从手肘处刺出，猩红的血花在半空中绽放。而剩余的力道，则是将叶梓重重地击飞出去，摔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但下一秒钟，叶梓已经站起身来，她用尚且完好的右手，抹了抹口中溢出的鲜血，浑身上下依旧洋溢着强烈的战意…以一条左臂为代价，她卸去了这一掌中一大半的力量，从这致命一击底下，还是保下了尽可能完好的状态！
（谢了，楚轩，然后…）
“别以为同样的招式，还能对我生效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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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数分钟里，叶梓的战法极为谨慎，她继续绕着血肉巨人游斗，却始终留出一个相对安全的“提前量”，每当这怪物有所异动，她就毫不吝啬地掏出灵类震撼弹，或是灵类高爆手雷，给它一个热情的招待。
面对这种“放血战术”，这怪物固然狂躁无比，却也毫无办法。它体表的那些面孔，被摧毁又重生了一次又一次，而在这反复的再生之中，那血肉中的黑色，似乎也在越变越淡，直到…
又挨了一发灵类高爆手雷之后，它的前额皮肤之上，浮现出了一张满是皱纹，看上去老朽不堪的面孔。与其他眼神空洞，仿佛浮雕一般的面容不同，这张老人的面孔乍一浮现，双眼之中便泛出了阴沉之色，同时，这血肉巨人的行动，也出现了一瞬的停顿！
原来，在化为怪物的那一刻，阴阳师的意识也被那海量的怨力所淹没，无法控制自己那变异的身躯。直到此时此刻，血肉巨人身上的怨力被大量的消耗，他的意识才得以“浮上水面”，靠着相对强大的灵魂力量，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打量了叶梓一眼，老者的面孔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冷笑，在他的操纵之下，血肉巨人抛下了近在咫尺的叶梓，转而奔向了仍俯着身子，对抗着“地狱界曼荼罗阵”，无法移动的楚轩！
若是那小姑娘不来救，它就一拳砸烂这个法师，只要没了他的干扰，大阵重新启动，那小姑娘自然死到临头；若是那小姑娘来救，她就失去了灵活闪避的优势，以她目前残破的身躯，怕是根本接不下它的一拳。
这，便是阴阳师的阳谋！
（楚轩他…应该是有着后手的吧？）
看着血肉巨人行动的方向，叶梓十分清楚阴阳师的算计，她的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念头，身体却下意识地动了起来…她以极快的速度后发先至，挡在了血肉巨人与楚轩之间！
阴阳师的怪笑，与怪物的咆哮同时响起，血肉巨人挥起了硕大的拳头，轰向了叶梓，还有被她护在身后的楚轩…按理来说，靠着仅剩的右手，她是万万不可能挡下这一击的。
但是，在这生死一瞬的关头，叶梓的心境反而变得异常的平静，她看着视野中那越变越大的拳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灿烂而自信的笑容，摆出了挥拳的架势。
一个无比坚定的念头，充斥了她的脑海。
（一定——能够打碎它！）
无形的桎梏被打破，相较于半步二阶之时，叶梓那隐隐膨胀的右臂，反而是收缩了几分。但与外观上的变化相反，随着肌肉密度的极大提升，其中蕴含的力量，同样暴增到了极其恐怖的程度。
同时，剩余全部的精灵能量，也尽数被灌注进了这条胳膊之中…这并不是粗暴的强行注入，而是将每一丝精灵能量，都均匀地浸润到了血肉与骨骼的各个角落。她右臂中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这股富有生机的能量的滋润下，欢呼着，雀跃着，释放着前所未有的活力。
接着，她挥出了这一拳。
红黑相间，血肉外露的巨大拳头，和柔嫩白皙，青光缭绕的娇小拳头，对撞在了一起。
响亮的爆鸣声，响彻了整个庭院；巨大的气浪，从两拳对撞的位置扩散开来。
叶梓的右臂上血管崩裂，近十道血箭喷涌，脚下的青砖也同时破碎，可整个人只是倒退了数步，便傲然站定了下来。
“不可能！？”
阴阳师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怪叫，他操纵着看上去完好无损的血肉巨人，正准备继续攻击，却突然发现，这具怪物的身躯，变得有些不听使唤了。
只见血肉巨人的拳头上，被叶梓击中的位置，出现了一道狰狞的裂纹，这裂纹顺着手臂蔓延，很快扩散至了它的全身，接着…
它的形体整个崩碎，无数的黑气从它的体内涌出，消散在了夜空之中，而那块怪异的黑色石头，也现出了原形，无力地坠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咳咳…”
与此同时，油尽灯枯的叶梓眼前一黑，咳出了大口的鲜血，脚下踉跄了几步，正要强行稳住身形，却有一个冰冷的物体，抵在了她的脑门上。
身披黑袍的阴阳师，居然再一次从那石头之中“生长”了出来…尽管他的法力同样见底，但在长袍之中摸索了一下后，他竟是掏出了一把崭新的格洛克手枪，直指叶梓的前额！
第二十章 形势逆转
此时的叶梓双臂尽废，精气神接近干涸，就连站着都很勉强，面对抵住前额的冰冷枪口，无力回天的她也只得苦笑一下，微微合上了眼帘。
（没办法，只剩这唯一的反击手段，也只能这样赌一把了…）
没错，这“束手就擒”的认命姿态，是叶梓刻意在示敌以弱，实际上，她正竭力“搜刮”着体内那仅余分毫的精灵能量，将它们朝着口腔凝聚…若能使用魔力放出，将口含的鲜血凝成一道血箭，作为暗器射出的话，便可成为她最后的武器！
在这一臂之遥的距离上，叶梓凝聚出的血箭，是完全有可能击穿人类的额骨的，只是以她目前的状态，想要勉强调集出足够的精灵能量，至少需要数秒的时间。所以，她只能赌…赌自己的“示弱”能够骗过阴阳师，让他不立刻开枪，而是生擒活捉、施法炼魂。
但是，她赌输了。
尽管她的灵魂足够强大，对于阴阳师修炼的邪术来说，算是难得一见的珍贵材料，但这家伙毕竟是活了百岁的老怪物，哪会轻易地被贪欲左右判断？对于叶梓这种危险的对手，他并不打算留下哪怕一丝的机会！
只见下一秒钟，阴阳师的右手食指微微勾动，便要扣下格洛克手枪的扳机。
然而…
就在这关键的一刻，他的手指居然陷入了僵直，无论他的大脑如何下达指令，这根手指愣是无法移动分毫，仿佛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一般。
不，不对。
不受控制的，不仅仅是这根手指…当阴阳师意识到不妙，打算后退半步时，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全身的控制权，连一块肌肉都无法活动了！
现在的他，与泥塑木雕又有何异？
“逆向运算，完成。”
淡漠的男声响起，从战斗开始时，就一直俯身对抗着“地狱界曼荼罗阵”的楚轩，忽然起身走向了阴阳师。接着，他随手按下了阴阳师举枪的右臂，让它僵硬地指向了地面。
（啥…啥情况！？）
本来做好准备，打算拼死一搏的叶梓，看着楚轩将阴阳师玩弄于股掌之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见楚轩已经掌控住了局势，她也就散去了口中的血箭，以免坏了楚轩的计划。
“辛苦了。”
楚轩先是看了叶梓一眼，平光眼镜下的视线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朝叶梓微微点头致意。随后，他扭头望向了仍旧僵立在原地的阴阳师，随手打了个响指。
“貴様…你到底做了什么？”
按理来说，身体不听使唤的情况下，阴阳师连半个音节都别想发出，不过，在楚轩的响指之后，他那气急败坏的声音…确切地说，“心声”，在庭院之中凭空响起。
“只是让你陷入了‘梦魇’而已，意识清醒，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楚轩的声音不急不缓，仿佛正在讲课的教授一般：“在科学上，我们通常称之为SleepParalysis，睡眠瘫痪症；而在民间，通俗的叫法则是‘鬼压床’。”
（奇怪，按理来说，以楚轩的作风，应该不会和这个将死之人，费这么多口舌吧？他是打算…）
“幻术系的法术！？怎么可能！？”听了楚轩的解释，阴阳师的“语气”之中，五分是难以置信，五分是惊怒交加：“区区如此弱小的法师，区区如此贫弱的法力…”
“确实，以你的灵魂强度，的确可以抵抗，甚至免疫我的法术。”楚轩点了点头，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法术修为，正如阴阳师所说，并没有多么的强：“不过，若是借助阵法的力量，这一法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一百。”
“阵法？哪有什么阵法？难道是…”阴阳师的第一反应，是楚轩正在戏弄于他，但片刻之后，他瞪大了眼睛，猜到了一个他绝对不愿相信的可能性。
“当然，正是你我脚下的‘地狱界曼荼罗阵’，我修改了其中的功能性符文，让它承载的法术由‘镇压’变为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若是输给叶梓的暴力碾压，阴阳师的反应，绝对不至于如此的癫狂失态，乃至于丢人现眼。然而，向来无比自负，自诩天才的他，却是在败在了自己最擅长的法术领域上，甚至连楚轩使用了何等手法，他都根本无法理解…如此耻辱的失败，他完全无法接受！
“这山门大阵连接着地脉，传承了数百年，更是藉由吾手脱胎换骨。区区你这等小贼，纵然能够与之对抗，也决计不可能，在短短的数分钟里将它窃走！“
“是啊，若不是第三、第四、第七、第十九节点上的逻辑漏洞，这个阵法的安全系数，至少会翻上数倍，我逆向运算起来，恐怕也会多费一番功夫。”楚轩淡然的话语，给阴阳师那濒临崩溃的心态，又补上了一刀。
“第三、第四、第七、第十九…该，该不会是我的那些改动！？”
原来曾经的山门大阵，乃是以镇压邪祟为主，阴阳师对此十分不满，便花了数载时间，潜心研究，将其修改成了镇压一切生灵，威能大幅提升的杀阵，算是他的得意之作之一。
而他修改的那些节点，正是上述的四个！
“凡人的智慧啊，从这些节点粗陋的设计不难看出，你对高维几何和微分拓扑学，根本是一窍不通。”楚轩扶了扶眼镜，做出了最后的宣判：“以神秘学的态度，而非科学的态度，来研究法术，这已然注定了你的失败。”
听完了楚轩的话语，阴阳师的“心声”之中，只发出了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喊叫：仿佛是在试图组织语言反驳，却根本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又仿佛是一条断脊之犬，正在临死之前狺狺狂吠。
因为，他的自傲，他的野望，已经被眼前这个男子，用冰冷的现实给砸得支离破碎了！
看着阴阳师无比丑陋的表现，楚轩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伸出了右手，按在了阴阳师那满是皱纹的前额上。
（我明白了，楚轩的目的…是摧毁阴阳师的心防，然后深度入侵他的思维么？）
数秒之后，阴阳师的面容上，出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就连眼耳口鼻之中，都流出了漆黑粘稠的“血液”，也不知在内心世界之中，遭遇了何等恐怖的事情。
这样的情形，整整持续了一分多钟，直到楚轩收回右手为止，这段时间看似不长，但也足以让他将阴阳师脑海中有价值的信息，给榨取得一干二净了。
接着…
楚轩的右手之上，缭绕着法术的光辉，如同热刀切开黄油一般，直接插入了阴阳师的胸腔，抓住了那块色泽漆黑的“千引之石”，将这颗“模因心脏”给硬生生地扯了出来！
“杀死咒怨主使者——阴阳师藤原律，获得B级支线剧情一个，奖励点数5000。”
主神那冷冰冰的提示，在叶梓的脑海之中响起，标志着这难杀无比，仿佛有无数条命的老怪物，总算是伏诛了。
尽管叶梓长舒了一口气，但手握着“堕落的千引之石”，或者说“咒怨模因”的楚轩，却根本无法松懈…这玩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全世界的核弹加起来一样危险！
只见他的左手微动，食中二指上闪烁着奥术能量的青光，在半空之中不断勾勒着符文，而这些符文在成型之后，便依次朝下坠去，隐没在了法阵之中。
当他书写完了最后一个符文，整个法阵顿时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不同于先前阴阳师启动“地狱界曼荼罗阵”时那邪异的紫光，这光芒色呈土黄，有如大地一般厚重，只是…这青石地面上，但凡是法阵纹路所及之处，都被灼烧得通红，散发着高热，看上去，貌似，有些不妙的样子？
“放心，只是过载而已。”
（“只是”过载…？这怎么看，都像是在榨干大阵的全部价值，把它当作消耗品在用啊…这玩意不会爆炸吧喂！）
随口说了一句之后，楚轩抛出了手中的千引之石，让它落在了法阵的中央，有若实质的“黑色淤泥”，正源源不断地从石头中涌出，并被法阵吸收进去。
最后，当“黑泥”，或者说，怨力，被抽取得一干二净之后，无数的光丝从法阵之中涌出，缠绕在千引之石上，将之封印了起来。
而做完了这一切，法阵也刚好到达了极限，在一声仿若悲鸣的异响之后，失去了所有的光泽。
“借助大阵的威能，剥离掉全部的怨力，将其导入地脉之中…这虽然不能扭转‘堕落’的过程，但也足以让模因变得空前衰弱，得以被封印。”楚轩语气平淡，仿佛只是解决了一道数学题一般，他扭头瞟了一眼叶梓，大致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操作：“我已经得到了主神的提示，咒怨模因已经成功地被无害化了。”
“呃，怨力这种东西，导进地脉的话…真的不会出事情么？”
心中感慨着楚轩的“神仙操作”，叶梓弱弱地问了一句，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直到大自然的自净能力，将它们尽数消磨为止，日本列岛的灾害会变得频繁，超凡虽不会断绝，修炼的难度也会倍增。但这也是唯一的选项，总不能…把它们排进太平洋吧？”
“其余的咒怨鬼怪，在模因被封印的同时，便会随之消散…除了伽椰子之外。”只见楚轩取出了通讯器，给郑吒那边发送了一通留言，示意自己这边已经搞定了，接着简单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状态：“由于它足够的强大，已经可以在脱离模因核心的情况下单独存在，若是不将其消灭的话，甚至可能成长为下一个模因核心…这也是主神判定‘消灭咒怨’的主线任务尚未完成，没有让我们回归主神空间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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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消灭了这个家伙，就能回归主神空间了…是这个意思吧？”
另一边的战场上，郑吒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喃喃自语道。
在先前的战斗之中，对伽椰子威胁最大的零点被偷袭昏迷，所以是由詹岚接起了楚轩的留言，并转达给了他。
而在得知了这个捷报之后，郑吒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既然如此，也是时候…该使用那最后的一招了！
第二十一章 终结与幕间
矗立在郑吒面前的，是身形异常巨大，足足有数层楼高的巨大伽椰子。在先前的战斗中，他和队友们拼尽全力，足足斩杀了伽椰子十来次，可每一次复生，伽椰子都会变得更强一分。
在伽椰子的“上一条命”时，他甚至在绝境之中开启了基因锁第二阶，这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詹岚，并又一次击杀了伽椰子。
而现在，他的直觉很清楚地告诉他，眼前的伽椰子，已经只剩下“最后一条命”了。
“辛苦了，大家。”仰视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郑吒口中的话语，却是无比的自信：“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好了。”
随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基因锁二阶的作用下，本就异常膨胀的肌肉上，浮现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芒，赫然是他先前领悟的金身功法——唯我独尊功！
这功法对内力的消耗着实不小，以他此刻的状态，最多只能撑上十秒左右，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
在他的“内视”之中，一道鲜红的血线，从他头颅中的血核处奔流而下；而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气流，则是从他的丹田处逆流而上。两者在他的心脏处碰撞，产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能量，并激荡着充斥了他的全身！
“爆炸！”
第一个三分之一秒。
他脚下在地面上重重地一蹬，广场的地砖在这无匹的巨力面前，不比豆腐要牢固多少，直接化为了粉末。而借助这股反作用力，他整个人化作了一道金光，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射向了十来米高处，位于伽椰子胸腔的核心处。
第二个三分之一秒。
他的皮肤寸寸崩裂，露出了底下淡粉色的肌肉，无数的血箭从创口中射出。不仅如此，就连底下的肌肉，也开始了不断的崩坏：按这个速度，最多两三秒钟，他就会全身血肉破碎，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
第三个三分之一秒。
仿佛撕开大气层的陨石一般，他一头撞进了伽椰子那半透明的身躯之中。按理来说，厉鬼体内那无穷的死气，此刻应该开始侵蚀郑吒的肉体和灵魂，但郑吒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伽椰子一部分的身躯被他迎头撞碎，而其余部分的死气，则根本来不及补上这一缺口。
眨眼之间，他已经来到了伽椰子的核心处，面对那张扭曲怨毒的女鬼面孔，郑吒挥出了那重若万钧的拳头！
“杀死伽椰子，获得B级支线剧情一个，奖励点数5000。”
在这不可思议的巨力面前，伽椰子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干净利落地轰得粉碎。而随着主神的提示音在郑吒的脑海中响起，一股熟悉的半梦半醒感，笼罩了在场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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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极遥远外的“极度深寒”位面中，在剧情末尾处的那座小岛的沙滩上，正发生一场死斗。
“居然胆敢对我出手…我看你的疯病，怕是彻底没救了！”其中的一方，是一个唇红齿白，容颜俊秀，让人不禁生出好感的青年僧侣，只不过此刻他的面容狰狞，其中九分是惊怒和愤恨，其余的一分之中，却掩饰着隐隐的惧意。饶是如此，他的语气依旧强硬，冷冷地宣告道：“既然你执意寻死的话，我也只得成全你了。以你作为养料的话，我的召唤物应该可以直接进阶了吧，那么…”
“吞噬他吧，舍沙！”
随着他单手一挥，原本护卫在他身前，体长十米有余的双头眼镜蛇，便在他的指令下朝着前方扑去。
与其庞大的外形相反，这双头眼镜蛇的动作极为灵活，几乎与真正的眼镜蛇无异。再加上那恐怖的质量，巨大的动能堪比一辆全速行进的卡车：别说被它直接咬中了，普通人只要被擦中一下，就是筋断骨折的下场。
不过，能与这小和尚对峙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凡人：那是一只两米多高的巨大人狼，全身覆盖着漆黑的硬毛，如同钢针一般林立，而原本应该是利爪的位置，则被水晶质地的手术刀片给取代了…那水晶刀片上闪耀着妖异的光泽，赫然是一套危险的魔法武器！
它的瞳仁之中充满着血丝，外露的犬齿上垂着涎水，脸上满是癫狂的神色。面对着这扑来的双头眼镜蛇，它丝毫不惧…当第一颗蛇头探出，冲他当头咬下的时候，它的身形微动，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诡异身法，在千钧一发之际躲了过去，让那血盆大口落在了他身旁十几厘米的空处。
接着，面对那避无可避的第二颗蛇头，它径直迎了上去：以上勾拳的姿势，它挥动着肌肉鼓胀的右臂，让那锐利的水晶手术刀，轻而易举地切开了眼镜蛇的下颚，而后更是贯穿了它的整个头颅，从那三角形的头顶刺出！
只见这“伤口”之中，并没有鲜血涌出，但那若隐若现，不断散溢到空气中的“灵子”，却明显反应着这一击的造成的伤害。不过，这还不算完，下一秒钟，巨大人狼的右爪外翻，“利爪”扣入了这颗蛇头半虚半实的血肉之中，接着猛地一拽，竟是凭着一身的蛮力，硬生生地将这颗蛇头给撕扯了下来！
然而，仅仅只过了瞬息，那血肉的断面处，便长出了一颗全新的蛇头。两颗蛇头齐齐张口，喷吐出了炽热的火焰与银白的闪电，朝着狼人的身影轰去。
如同数十颗炸弹被接连引爆一般，遮天蔽日的烟尘在沙滩上腾起，大地的震颤连绵不绝。而数百米之外的观战的众人，也被这恐怖的死斗所震慑，就连其中那身高八尺，看上去威猛异常的壮汉，也是双股战战、脸色铁青：他十分清楚，如果把这场死斗的任何一方，换做是他的话，他恐怕连十秒钟都撑不过去。
“呼，呼…”
数分钟后，小和尚的脸色苍白，额头上青筋绷起，太阳穴突突直跳，显然是在操纵召唤物时，精神力消耗过度的表现，而他身前的双头眼镜蛇，也变得更加虚幻了几分；不过他的对手，那巨大人狼，看上去也并不好受——那一身乌黑的硬毛上，此刻遍布着烧灼与撕裂的痕迹，鲜血从伤口处潺潺涌出，从头到脚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
但这种恐怖的伤势，并未能让它退缩，却是更进一步地激发了它的血性：它的打法变得愈发疯狂，除了不敢硬接蛇头的撕咬之外，面对那炽热的火焰，它居然是硬顶着灼烧，也要撕下双头眼镜蛇的一块肉来。
而眼看着巨大人狼越战越勇，小和尚的那抹惧意也开始不断地膨胀，终于，他忍不住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木雕，神色中带着几分心疼，口中却是厉喝了一声：“是你逼我的！”
只听他念念有词，吐出了几个奇怪的音节，而那木雕也随之化为了粉末，一道墨绿色的光芒从中涌出，眨眼间便落到了巨大人狼的身上…而那行动敏捷、形如鬼魅的人狼，在那光芒临体的刹那，竟是被生生地定在了原地！
没错，这便是小和尚的保命底牌，花费了支线剧情兑换的诅咒法器。虽然只能一次性使用，但效果也是极为的霸道，纵是以巨大人狼这种强横的身体素质，也会有至少数秒无法活动，而趁着这个空隙，双头眼镜蛇的一个头颅当头罩下，将人狼直接吞入了腹中！
在小和尚看来，只有活生生将猎物消化，百分之百地吸收它的营养，他才能补回这平白“损失”的支线剧情。而那蛇腹之中，起初还有着阵阵凸起，似乎是人狼在拼命地挣扎，可数秒之后，便陷入了沉寂。
显然，胜负已定。
“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你们清楚了么？”
虽然暂时还未收到扣分提示，但眼看人狼已经无力回天，只待被慢慢消化，小和尚便满意地冷笑一声，转身看向了远处观战的队员们。见他们缓缓朝自己走来，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敬畏，小和尚更是得意，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直到…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队员们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所有人的眼睛都瞪的大大的，一副大白天见了鬼的表情。
“不，不会吧。”
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小和尚僵硬地扭过了头去：原本懒洋洋地躺在地上，消化着猎物的双头眼镜蛇，此刻已经从腹部被撕成了两截，而在它的残骸之中，站立着比先前更加高大，肌肉异常隆起的巨大人狼！
它的口中叼着一片半虚半实的肉块，正重重地咀嚼着，身上则是隐隐有火焰与闪电缠绕，仿佛是从地狱之中归来的一般。
“二，二阶！？我投xiang——”
请求饶命的话语还未说完，下一刹那，小和尚便感觉自己的头颅腾飞了起来，“骨碌碌”地打着旋滚落到了人狼的脚边，接着，只见那人狼抬起了脚。
“咔嚓。”
伴随着清脆的骨头碎裂声，小和尚的思维陷入了无边的沉寂之中。
而响彻海滩的，是人狼那宣告胜利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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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郑吒他们的“现实世界”之中，一艘游轮正航行在大洋之上，游轮的甲板上躺着一个少年，正百无聊赖地仰望着蓝天。他不时拔下一根头发，看着它在海风的裹挟之下，不知道被吹向何处。
“去北欧接受治疗，准确地说…是被研究么？”
少年的口中喃喃道。
“也罢，就当是放个风，来一场难得的度假好了。”
注：《无限恐怖》原文之中，小和尚的召唤物为“焚天眼镜蛇”，但原典之中似乎并不存在此物，此处便将其改为“舍沙”——原典中拥有一千颗蛇头的娜迦之王，主宰星体、支撑大地，毗湿奴有时会卧在它的身上。在某种说法之中，与佛教八大龙王之首的“和修吉”被视为同一化身。
第二十二章 胜利的代价
“主神，全体修复，奖励点数从我这里扣！”
在回归主神空间的一瞬间，叶梓便下意识地喊出了“全体修复”的指令，随着数道璀璨的光柱降下，将众人分别笼罩在其中，她这才有空端详起其他人的状态，并…心疼起自己的奖励点数来。
郑吒的样子看上去最为惨不忍睹，他的衣衫崩裂，裸露的上半身鲜血淋漓，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肉，仿佛是B级片中的受害者一样。
不过，他的精神倒是不错，在注意到了叶梓的目光之后，他在疼的龇牙咧嘴之余，还有心思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抬起了右手，中指微动，然后冲叶梓竖了一下大拇指。
（喂喂喂，你刚刚那手势…第一反应是想竖中指对吧！）
然后是赵樱空，她的…呃，她的衣衫倒是没有崩裂啦，只不过平素那红扑扑，犹如水灵灵的苹果一般诱人垂涎的脸蛋上，此刻却泛着灰败的苍白之色。大抵是在先前的战斗之中，被伽椰子夺去了大量生命力的缘故。
对上了叶梓那关切的视线，她的俏脸重新浮上了一抹血色，不过这绯红转瞬即逝，她很快便恢复了那副冰山美人的常态，并不自然地扭过了头去。
（这是…傲娇了？）
詹岚身上笼罩的光辉最为奇异，与照耀在其余众人身上的暖色光芒不同，她所在的光柱先是呈深紫之色，应该是在修复她受损的精神力，接着则是变为了翠绿色，修复起基因锁一阶带来的基因层面的伤势。这光芒在好看之余，一看起来就很…昂贵，叶梓完全能够想象，接下来的账单会同样的多么“好看”了。
至于零点，他是保持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状态，回归到主神空间的。直到被全身修复的光束拽到了半空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了意识：在苏醒之后，他先是条件反射般地警惕起来，试图去抓住自己的狙击枪，在意识到已经安全之后，这才放松了下来。
而张杰和霸王的伤势几乎一致，一个是左臂变得干枯腐朽，另一个则是伤在右臂，应该是被伽椰子的同一种诅咒所伤。
最可气的是楚轩这厮，他…根本没有被主神的光柱牵引起来，这说明在《咒怨》这场恐怖片之中，他除了消耗了不少奥术能量之外，完全是是无伤“通关”的！
在其余众人各个带伤，而叶梓和郑吒这两大战力，更是一个重伤一个濒死的情况下，楚轩这副衣服都没乱、风轻云淡的模样，可谓是让人羡慕嫉妒恨…但叶梓心中十分清楚，其实这家伙，才是这场恐怖片出力最大的mvp！
以上，便是叶梓看到的全部了，换句话说…
（铭烟薇，在决战之中阵亡了么。）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叶梓轻叹了一声，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等待修复结束。而在随后的交谈之中，她也了解到了另一处战场，到底发生了何等惨烈的死斗。
在楚轩发来通讯，嘱咐郑吒“务必要斩杀伽椰子一次，将其缠住”的数十分钟之后，伽椰子便发动了袭击。而这一次，郑吒靠着唯我独尊功“抵御外魔”的特性，成功地顶着怨气的侵蚀，死死地擒住了这只厉鬼，并用红炎将它焚烧殆尽。
不过，短短数秒之后，一个“完好无损”的伽椰子便出现在了原地，并且相较于先前的它，复生之后的伽椰子显然更加强大了几分！
被成功激怒的它，朝着中洲队的众人发动了疯狂的攻击，而在郑吒的指挥下，大家且战且退，来到了酒店不远处的一座广场上：与事先商量好的一样，零点在张杰与赵樱空的护卫下，前往了合适的狙击位置；郑吒则是朝天鸣枪，吓走了附近的路人之后，与取出了外骨骼装甲和重机枪，换上了灵类弹链的霸王一道，承担了正面主攻的职责。
至于詹岚，由于她的精神力扫描被伽椰子天然克制，使用出来无异于自杀，她只得拿着一把高斯手枪，一边保护着身边的铭烟薇，一边靠着灵类子弹，打一点聊胜于无的输出。
接下来的时间里，靠着高斯狙击枪的强大威力，众人成功地击杀了伽椰子的好几条命，而在这个过程中，伽椰子先是化为了近二十米高的巨大鬼怪，更是制造出了无数正常体型的分身，如海潮一般涌向了众人。
面对这种纯粹以势压人的攻势，霸王也不得不将攻击的重点，转向清扫这些小型鬼怪上：虽然他手上的这把重机枪，其火力足够的猛，几乎是枪管指向哪边，哪边便会被扫出一片空白，但这些小型鬼怪却像无穷无尽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凭空出现。
而赵樱空和张杰那边的形势则更加糟糕，为了护住零点，他们根本一步都不能退，如此被动的情况下，自然是先后负伤。而零点在打出一枚灵类狙击弹，再次夺掉伽椰子的一条命后，自己也被一只冲破了防线的苍白鬼怪击中，当场昏迷了过去。
“与此同时，和我一起边打边退的铭烟薇，突然毫无征兆地扑向了我，把我推到了一旁…现在想来，她应该是预知到了什么。”詹岚的神色黯然，情绪显然十分的难受，她的声音有些低落，哽咽地开口道：“下一秒，一只巨大的鬼手从地底伸出，抓向了我先前所在的位置，多亏了铭烟薇的这一推，我躲过了这一击，但是她自己却…”
说到这里，詹岚那美丽的脸颊上，划过了几道泪痕，她终于忍不住捂住了面庞，低声地啜泣了起来。
而郑吒也低头默哀了片刻，对那个舍己救人的姑娘致以了敬意，这才开口补充道：“接着，那只鬼手还想继续攻击詹岚，我情急之下，将基因锁开启到了极限…应该是叶梓你曾提到过的，基因锁的第二阶段，然后击碎了那只鬼手。”
“我来得及救下了詹岚，但是铭烟薇那边…已经太迟了，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的外伤，但却停止了呼吸，应该是被那个该死的鬼怪，给夺走了全部的精神力的缘故。”
再然后，便是叶梓与楚轩那边的捷报传来，郑吒判断出靠着基因锁二阶和唯我独尊功对肉身强度的增幅，足以扛得住自己设想中的新技能，便果断地使用了“爆炸”，干净利落地斩了伽椰子的最后一条命。
“待会，我会兑换一天的时间，回归咒怨位面，收殓铭烟薇的遗体，将她体面地安葬的。”
同样闭目默哀了一会儿，叶梓沉声说道，她打算兑换一个能维持极端低温的棺椁，然后在咒怨位面购置一处绝对安全的地盘，将她葬在那里。
“这是一名战士应有的礼遇。”
在《无限恐怖》的原剧情中，心存死志的铭烟薇，选择与携宝出逃的两位新人一起行动…以她天赋的预知能力，不可能看不出这个选择是死路一条。她虽然给了詹岚留言示警，但死于这种行动，终究不算太光彩。
而这一次的她，却是在战场之上，为了拯救队友而牺牲的。
第二十二章 团战？
当晚，叶梓在主神处兑换了一副棺椁：这棺椁通体银白，乍看起来，便给人一股异常冰寒的印象。它乃是由高科技合金打造，无论是地震海啸，还是刀砍斧凿，都奈何它不得，并且在保持供电的情况下，它可以将内部温度维持在零下两百度以下…这样的温度，连生物冷冻都绰绰有余，更别说保护尸体的遗容了。
接着，她便兑换时间，回到了咒怨位面，降临到了郑吒他们与伽椰子决战的那处广场的不远处。此刻咒怨位面的时间，离他们回归主神空间时，似乎只过了几秒钟：街上的群众正惊惶地朝着远离“战场”的方向奔逃，就连鞋子跑掉了都不敢停下；而警视厅的直升机，也还没来得及抵达现场。
趁着眼前的乱局，叶梓收殓了铭烟薇的遗体，并将棺材收进了“清泉”手镯的储物空间，接着，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悄悄地离开了现场。
剩下的时间里，她先是购置了一处地段偏僻，但风景优美的山庄：庄园之中的设施齐全，甚至有独立的备用发电机，如此一来，就算出现了短时间的断电，也不会影响棺椁的制冷。
当然，在寸土寸金的日本，这个庄园的价格并不便宜，后面挂着一长串零…不过对于背靠主神的轮回者来说，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根本不是问题。
她将铭烟薇葬在了鸟语花香的花园之中，预付好了数十年份的电费，并委托中介定期雇人来打理这处庄园后，便回归了主神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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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梳洗打扮了一番，整个人神清气爽、焕然一新的叶梓，推开了房间的大门，来到了主神广场上：她本以为自己应该是来的最早的那一个，然而某个三无眼镜男比她来的更早，此时正伫立在广场中央，若有所思地端详着悬浮在半空之中的一块金色石碑。
“当该团队累积出现过三名或者三名以上开启基因锁的人类时，该团队将与其余洲的团队在恐怖片中随机碰撞。”
“杀死对方团队成员，将得到C级支线剧情一个，奖励点数5000；杀死对方开启基因锁的成员，将得到B级支线剧情一个，奖励点数7000。”
“若团灭对方团队，则全员获得C级支线剧情一个。”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啊…）
（张杰不算人…咳咳，准确地说，应该是张杰状态特殊，没有被计入“开启基因锁的人类”之中。所以在异形之后，团队中只有两人——我和郑吒开启过基因锁，并没有触发开启团战的条件。）
（而在咒怨之后，则多了詹岚和赵樱空…呃，楚轩这厮八成也解开了基因锁，所以团战也就如期解锁了。）
在看见那块金色石碑的同时，关于“团战”的信息也随之映入了叶梓的脑海：对于团战的规则，她早就已经烂熟于心，此时只是大致过目了一遍，确认与自己记忆之中的并无差别之后，便闭目养神起来。
半晌之后，其余的队员也陆陆续续地来到了主神广场上，而他们的第一反应完全一致：盯着半空中的那块石碑，然后站在原地“发起了呆”。
“这个‘团战’规则的意思是…如果在接下来的恐怖片之中，遭遇了其他小队的话，必然是会是你死我活，要么我们团灭对方，要么被对方团灭么？”
沉思了片刻之后，郑吒低声地道，这个所谓的“团战”规则，让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就仿佛，他们是在被主神养蛊一般！
“并不是‘必然’，但团战之中的一切判断，最好还是基于这个假设，因为…”楚轩扶了扶眼镜，回答了郑吒的问题：“财帛动人心啊。”
“你算算看吧，我们团队的八名队员，其‘总价’是多少？如果是十六人难度的恐怖片，再加上八名新人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短暂的心算之后，郑吒得到了一个吓人的数据：光是团队的八名队员，四位开启了基因锁（他没有算上楚轩），另四位没有，总共的“身价”就接近两个A级支线剧情，若是再算上新人的话，更是要接近S级！而奖励点数也接近九万！
在本就提着脑袋过日子的主神空间，这种程度的天价，足以让人疯狂！
而郑吒并不知道的是，团战之中还存在着“积分”机制，这条规则会在进入团战之后才揭晓——“杀死对方团队成员计正一分，己方团队成员死亡计负一分，团战结束时，双方团队的所有成员，将获得积分乘以2000的奖励点数。”
换而言之，在十六人难度的恐怖片团战中，如果能在己方没有减员的情况下团灭对方，积正十六分的话，己方每人能获得32000奖励点数，是的，每人…若是计算总收益的话，则要超过五十万点！
虽然上述的计算，都只是理想中的极端情况，但由此却也不难看出，团战的收益是多么的夸张。
“当然，团战双方保持克制，选择和平共处的可能性同样存在，毕竟‘完成任务，回归主神空间’的主要机制并未改变。”
“比如甲乙两支队伍，其中甲队的实力稍弱，乙队自然会垂涎团灭前者的收益。但若是乙队完成任务的关键道具，落在了前者手上的话，他们也有可能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又比如说，甲队拥有着可以同归于尽的手段，诸如某些特殊的诅咒秘术之类；再或者，恐怖片中的boss过于强大，非得甲乙两队联手，方可匹敌…”
“但正如楚轩所说，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于‘对方保持克制’上，毕竟即使是上述的三种可能性，也难保乙队不会利欲熏心，冒着巨大的风险动手。”叶梓睁开眼睛，淡淡地做出了补充：“唯有强大自身，让我们站在‘乙队’的位置上，才能掌握一定程度的主动权。”
其实，若是下一场团战的对手，是《无限恐怖》原作的印洲队的话，叶梓有九成九以上的把握，能轻松的团灭对方：她和郑吒足以碾压印洲队的主战力；詹岚的精神力技能也即将成型，还解开了基因锁，对上印洲队的精神力者也不会吃亏；更别说还有楚大校这个bug中的bug…
但在前三部恐怖片，由于蝴蝶效应，已经跟原作出现了不小的偏差的情况下，天知道他们下一场的对手，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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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讨论了一会“团战”的规则之后，依照惯例，众人便开始汇总起了这次恐怖片的“收入”。
先说伽椰子那处战场，拿下伽椰子“人头”的郑吒，获得了B级支线剧情一个，奖励点数5000，而从旁协助的众人，也根据出力的多少，获得了不等的奖励。
零点因为多次重创伽椰子的功劳，获得了C级支线剧情两个，奖励点数3500；霸王和樱空次之，各获得了C级支线剧情一个，奖励点数2000；而不得不摸鱼的张杰，以及被伽椰子克制的詹岚，只获得了D级支线剧情一个，奖励点数500。
再说阴阳师这处战场，叶梓拿到了B级支线剧情一个，奖励点数5000，而楚轩的话…
“击杀阴阳师的奖励，我同样也拿到了。”楚轩的语调平静，丝毫没有其他人谈及“收入”时的兴奋：“另外…”
以楚轩的贡献，他能拿到这个奖励，也在叶梓的预料之中，若不是楚轩夺取了守山大阵的控制权，叶梓即使解开了基因锁第二阶，也赢不了那个底牌层出不穷的老怪物。
“无害化了咒怨的源头之后，我获得了另一个B级支线剧情。”
“卧槽！”
在郑吒的印象之中，楚轩一直是个科学家的形象，谁知他这次恐怖片的收入，居然比主战力叶梓还要高！？
而就在他惊掉下巴的时候，楚轩已经继续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关于各位的强化，我有一些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