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九章 上赛季的老东西们
(称呼和某些地方稍作修改,不影响阅读)
“诶?你真的敢?”这个时候,收到“同意”指令的李花朝反而是有些犹豫了。
这也敢进棺材?
如果他李花朝想要谋财害命的话,待在棺材里的冒险家岂不是跟送人头没什么区别?
“有什么不敢的,我又没那么容易死。”冒险家耸耸肩,然后一脸期待道,“这可是鬼新娘诶,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一个死了也要不离不弃待在你身边的女鬼?放在小说里,那不是直接狠狠锁死这对CP?”
李花朝觉得冒险家说得有点道理,因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严谨一点来说,冒险家说的还是有些问题,因为这个是包办婚姻,缔结契约的两个人在生前根本不认识,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不离不弃就更是扯澹。
“至于相不相信你……我也不需要太相信你,除了根源怪谈和某个混进副本里的老东西以外,这个副本里我还没什么太怕的东西。”冒险家走到了空棺材边上,他抚摸着这口棺材的边沿,看向铺满花朵的棺材内部,“反正我已经能确认你不是那个老东西了,这就没什么问题。”
棺材内部看起来倒是一副很舒适的这样子,在各个边角处都垫上了软质的橡胶,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枕头,为每一个躺进棺材里的人提供舒服的环境。
“老东西?什么老东西?”李花朝没听明白,然后他就看见了冒险家的脸上是一反平常的严肃。
“那个老东西的名讳不能提及,否则就会被他察觉。”冒险家的脸色出现了变化,和过往的玩世不恭截然不同,此时是一种凝重,“你应该清楚,这个怪谈世界传送进来的玩家都是这个世纪的人吧?有些人可能出生在上个世纪,但他们第一次正式进入怪谈副本的时间一定是这个世纪的事。这也被我们称之为‘本赛季’。”
他悠悠说道:“那么……上个赛季的玩家呢?那么多的玩家,不一定都死了吧?”
冒险家耸耸肩:“好吧,公布答桉,有一些玩家活下来了。其中有百年不死的老东西,也有差不多等于人形怪谈的东西。毕竟上个世纪……可是有很多常人理解不了的职业的。”
这话也让李花朝心神震颤。
他突然发现自己之前打的都是低端局啊!
还从来没有折腾过那些遗老呢!
“不过你也别慌,没什么好担心的。大部分上赛季的玩家在根源怪谈面前同样是蚂蚁,只不过是个长着毒刺的蚂蚁。虽然处理起来麻烦了点,但想要挑战根源怪谈的地位还是太嫩了。我只是吓吓你而已,也算是给你提个醒吧。”
冒险家看向另外一口棺材,刚刚李花朝将那小女鬼捆好丢了进去,盖上棺材板后就没再管她。
此时的棺材里似乎正有一个人在锲而不舍地捶打着棺材板,似乎是想要逃出来,但又完全推不开棺材板。
呃……
冒险家的心中为这画面感到有些诡异,怎么有种强抢良家妇女的感觉?
而且还是那种“只要你开金口,我就给你送来”的意思,又像是土匪小弟下山劫掠的时候为山寨大王抢回来一个压寨夫人。
李花朝默默压下心中的胡思乱想,然后指着那具装着小女鬼的棺材冲着身后的鬼辞兮说道:“姐姐,能不能帮我去劝劝她。”
鬼辞兮微微颔首看向那个方向,飘然而去。
她的身影逐渐虚化,然后没入棺材之中。
不知道两只鬼在交流些什么,总之外面的李花朝听见了棺材里传出了低吟的啜泣声,就像是有一个妙龄女子在悄然哭泣一般。
冒险家:“……”
糟糕,这既视感更强了。
就像是什么青楼的老鸨头子在劝刚被送进来的雏妓一样。
“来都来了。”
“既然反抗不了命运,那还不如坦然接受。”
“壬公子也是人中翘楚,你就从了他吧,以后就是你享福的时候了。”
呃。
该说不说,有口浓槽不吐不快。
也不知道鬼辞兮究竟说了什么,总之她很快就又从棺材里飘然飞出,来到李花朝边上,冲着他点点头,仿佛在说“今晚妥了”。
“行,我帮你安排好了,反正也没什么危险,我前面早就试过了。”李花朝点点头,他刚刚只是站在冒险家的角度思考,站在他的角度上,这事儿能有什么危险?
虞良都敢,难道冒险家连这种胆量都没有吗?
比虞良胆子还小的话,那还当什么冒险家。
不对啊,貌似虞良之前也不是自愿进棺材的,是莫名其妙地一阵阴风把他推进去的。
李花朝修改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他也走到棺材边上,然后拍拍厚实的棺材板,朗声笑道:“我办事你放心。相信我,什么危险也没有。”
“好。”冒险家便露出同款的纯净微笑,翻身滚进棺材里,然后躺了进去。
李花朝毫不犹豫地将棺材板合上,他的心里隐隐生出一丝感动。
多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信任他。
无论是虞良还是陆明哲,在和他熟悉后都会防他一手,不会给他完全的自由。
而现在,一个冒险家居然能和他在想法和行事风格上产生完美的契合。
不得不说,太感人了。
李花朝走到棺材正对的那张桌子上,桌上立着的请柬已经变了模样。
原先缔结良缘的两人写的是“秦海建”和“许辞兮”,现在写的就自动变成了“壬安”和“海玉”。
“老壬(音同人)与海,还挺般配。”李花朝将请柬的位置摆正,再看向上面缔结良缘的时间,已经变化成了“十月初七,丑时末。”
他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将近凌晨三点了。
也就是说,缔结姻缘的时间就在这个时辰。
马上就要来了。
李花朝看向房间里的另外一个门。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等会儿会有一只“阴乐队”吹奏着哀乐走进来,进行简单的契约仪式。
这样的念头刚刚出现,他就听见有一些喇叭唢呐之类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
来了来了!
李花朝浑身一震,心情有些小激动。
他四周看看,找到那个黑色“奠”字下面的桌子,桌子上蒙着一层长长的白色桌布,所以遮掩住桌子里面的情况。
得进去躲躲,要不然就没好戏看了。
李花朝的心里诞生出这个念头,所以他三两步跑过去,拉开桌布就躲进桌子底下。
正当此时,房间的门也被什么东西所推开,房间内的“阴乐”声大作,敲锣的擂鼓的打镲的吹唢呐的一起挤进房间,听起来好不热闹。
桌洞内黑乎乎一片,只有桌布与地面的缝隙之中能漏进来些许的光亮,而李花朝也不嫌弃,就地坐下,他听见了外面的动静,顿时兴起,想要卷起桌布的一角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而这个时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流涎的恶毒鬼脸,脸上冒着点点绿光,面容是女相,但却狰狞无比,和温柔恬静完全不沾边。
“别烦!”李花朝眉头一皱嘴一咂,顺势把这个刚出现的女鬼搂进自己的怀中,放在大腿上,右手的指尖出现一个缩小版的“雷”字符,涌动的电弧离女鬼的脖颈就只有那么三两寸距离。
狰狞女鬼发现自己突然就坐在这个男人的大腿上,先是一愣,然后刚准备动怒,然后就发现那个令她的灵魂都开始颤栗的“雷”字符就在她脸边上三两寸的位置,顿时老实了,将双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表现出一个极度乖巧的模样。
“不准流口水。”李花朝瞥了眼她嘴角积蓄起来的涎液,声音中带上一些愠气。
“吸熘——”狰狞女鬼顿时一口气吸进去,然后保持着面容姿态,抬头挺胸,正襟危坐。
做完这一切准备工作后,李花朝才将桌布稍微抬起一角,看向外面。
和他预料的差不多,外面的“阴乐队”是由无头尸体们组成的,它们站在房间的一角,站得齐整正在演奏着哀乐。
而更多的无头尸体则是围绕着棺材,将棺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然后不断地冲着房间正面的“奠”字磕头。
【功德值+1】
【功德值+1】
【功德值+1】
【……】
“嗯?”李花朝的页面中不断跳出这样的提示框,这让他有些诧异。
什么鬼?
怎么就开始加功德了?
李花朝观察了一下,外面的这些无头尸体似乎是冲着他磕头的。
准确来说,是冲着他这个方向磕头,大概率是对着那个大写的“奠”字磕头。
这样的话就能给他增长功德?
貌似还不错。
在这个副本里做一些坏事是容易被扣功德的对吧?
就像是之前想把人改造成烟火鬼一样。
既然这样,那提前准备好足够的功德值不就得了?
虽然李花朝不知道这个功德值到底能有什么用处,但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东西吧?
毕竟“信仰”在强迫自己的信仰者不断磕头,至死不休地磕头,这么来看,它似乎就是在收集功德值。
李花朝也是立马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陆明哲,因为功德值的提示是出现在他的提示框里,陆明哲也根本看不到他的提示框。
“功德值在增长?”陆明哲闻言便也产生了思考,而他的反应也很快,“既然这样,‘信仰’控制自己的信仰者会不会就是单纯为了这些功德值?那么只要尝试着将外面的那些无头尸体信仰者转移到这栋楼里面来,然后让一个新的载体来承担这些功德值,不就算得上是变相削弱了月亮吗?”
李花朝听懂了陆明哲的意思,而他有更刺激的想法:“是哦,看我去把它们全都抓进来,从今天开始不要再拜那个该死的破月亮了,改拜我花神。
全自动刷取功德值?
这玩意儿听起来也很有意思啊!
既然是月亮都需要的东西,如果能全都抢夺过来,那他李花朝岂不是成为了气运的化身。
功德圆满成圣?
万民来朝?
朝拜的朝,也是他李花朝的朝!
嗯——
非常不错!
封号:花圣人。
李花朝的眼睛一亮再亮,他算是体会到这个副本的有趣了,有趣程度远超之前那些垃圾本啊。
“你想的也太美了。”陆明哲则是适时地泼下一盆冷水,“你觉得月亮会容忍你这么做吗?人类,只要进入了根源怪谈的视野,只要她萌生出对你的杀意,你就没有什么活下来的余地。抢人家功德……少量或许还不会引起她的注意,但要说全抢了,你看她急不急。”
“呃,好像也是。”李花朝只能悻悻停下自己的想法,仅刚刚这么一瞬,他的思维就已经从功德成圣开始飘向磕头永动机了。
比如一艘宇宙战舰的动力舱室里,上万个无头尸体在疯狂地磕头制造能源作为动力……
就离谱。
“那你说说,这玩意儿有什么用?”李花朝不服气地反问道,“除了恶心一下月亮,也没有其他用法了吧?”
“月亮的能力可能是凭借这些功德值来发动的,至少你有一点说得不错,确实可以窃取功德值来打击月亮,但不会是现在,也不会是你。”陆明哲继续说道,“如果功德值算是一种能量的话,人类的承受程度和根源怪谈的承受程度应该不同,而且目前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利用这些能量。不过换一个和月亮同等级的载体来承接这些功德值的话,或许就可以对抗这双生子月亮了。”
“同等级的?那岂不是根源怪谈?这……上哪找去?”李花朝耸耸肩,他觉得陆明哲完全就是说了一堆废话。
根源怪谈哪能那么容易找得到?
你以为是钱包里的信用卡啊?
还能随身带着?
呃。
李花朝眨眨眼。
他想到了一个人。
貌似。
虞良还真的随身带着一个根源怪谈。
没错,就是他亲爱的之姐姐。
只不过目前还不能将她放出来而已,按照陆明哲的意思,如果能将之放出来的话……
就能自然而然地解决问题?
“嗯,之。”陆明哲看出了李花朝的心思,于是点点头说道,“但这应该不会是这个副本的正常解题思路,因为并不是谁的身上都带有一个根源怪谈。而且‘之’的话……不像想象中那么好说话。”
“也对。”李花朝点点头,他也能感觉到这一点。
“根据那块棺材板上看到的内容,这个副本的解题思路应该是让力量不平等的两个月亮达成平生,从而调和矛盾,最终平息。”陆明哲意指之前棺材板上用指甲刻出来的字体,“如果虞良到目前为止所探知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话,那么玩家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副本里根本就没有‘怀疑’。某个人的计谋让‘信仰’的内部生出‘怀疑’,从而让‘怀疑’重生在这个副本里。”
他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只不过现在的‘怀疑’还太弱小,她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来成长,直到成长到与‘信仰’的力量匹配为止。而她所需要的营养……应该就是玩家。她需要吸取玩家心中的‘怀疑’,就像是一到五楼的那些肉糜人一样。”
陆明哲叹了口气:“‘怀疑’才诞生了一天时间,主动来这栋楼探索的玩家数量可能填得满一楼到五楼的楼梯间吗?所以我怀疑……有人在喂养她。”
他幽幽说道:“或许……就是冒险家嘴里的老东西。”
第两百一十章 古今职业比对
“老东西们……”李花朝在心里重复着,就连他都隐隐感到了不安。
虞良才来到这个怪谈世界多久?
两个月。
就已经顺风顺水地将实力稳定在T2级玩家这个梯度了。
这个实力放在过去经历的任何一个副本中都算得上是顶级,并且这仅仅是虞良依靠怪谈生物的战斗力。
而他还有创设的两个角色,同样在进攻端和半辅助端将压制力点满。
可以说,能威胁到虞良的玩家已经不多了。
至少从现在的副本来看,的确不多。
然而现在他突然发现,这似乎仅仅是因为目前的副本都比较低级,还不足以遇见那些强悍的对手。
根据以往许辞兮的话语也能得知,虞良在两个月里进入四次副本的原因也恰恰在此,因为他的实力提升速度太快,所以需要不断地再次进入副本来重新为他的实力定级。
只不过由于虞良职业的特殊性,进入越多的副本他的实力就会越强,无论是【创设】还是【创墟】都会更加频繁地发动,每一次发动都会将他的实力再提高一个梯度。
这也才仅仅两个月而已。
不说上个赛季,这个赛季就应该有人经历了二十多年的怪谈世界旅程吧?
那么“他(她)”的实力该有多可怕?
某种程度上来说,玩家的实力肯定是和他所经历过的副本所挂钩的。
虽然他(她)可能并不是解决根源怪谈的那个玩家,在怪谈世界中度过的那些时间也必然是有所成长的。
如果加上一些上个世纪就进入游戏的玩家,这岂不是说他们怪谈世界的经历至少拥有二十多年?
普遍是四五十年,更有甚至可能会达到百年以上。
一百年的怪谈世界副本……
李花朝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就算是像许辞兮说的那样,普通玩家一年只经历四次怪谈副本,那也有四百次了。
量变也必将产生质变,这种玩家身上带着几个根源怪谈都丝毫不会让李花朝感到奇怪。
四百次的副本经历,那会有多少个图章多少个道具多少个字符?
虽然这样的人很少很少,但李花朝觉得肯定会有。
毕竟这片土地太大,能人志士辈出。
“是的。”陆明哲叹了口气,“本来的变数不一定多,但现在就说不定了。也是这个冒险家提醒了我,这个副本里混进来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个副本里的人。”
他继续说道:“现在我甚至怀疑,虞良认为的‘一周目的他’所做的那些事,其实是那个老东西做的,只不过被套用到虞良的故事里了。”
“这样吗?倒也有可能。”李花朝点了点头,“这么看起来的确,虞良这家伙一向比较自恋,这个副本里出现跨越性的进度提升时,下意识揽到自己身上也是正常的。”
而后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询问陆明哲道:“那你能不能猜测出这个老东西大概是什么职业的?”
李花朝的脑海中回想起之前冒险家所说过的一句话。
“毕竟上个世纪……可是有很多常人理解不了的职业的。”
上个世纪。
常人理解不了的职业。
大概会有些什么?
“上世纪的职业……”陆明哲同样也想到了冒险家的那句话,“上世纪有而这世纪完全消失的职业其实不多,这个世纪有而上个世纪却没有的职业倒是有不少。只能说是上个世纪另类职业的数量会更多一些,所以进入怪谈世界的可能性更大,活下来并成为高等玩家的概率也会大一些。”
他随意地举了几个例子:“比如扎纸匠、赶尸人、缝尸匠、摸金校尉、算命先生、蛊师等等,哦对了,有个职业倒是只有上世纪才有,刽子手。”
“呃,听起来神秘得很,一听就比赌徒作家什么的更适合在怪谈世界里生存。”李花朝忍不住缩缩脖子,这些职业大都和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有关。
如果是现实之中,他自然不会觉得两者有什么联系。
然而在这个到处都是怪物和幽灵的世界里,那种职业总是会有一些天然加成的吧?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猎人、作家和赌徒这种职业在过去也会有,只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会经历‘现代化’而已。”陆明哲选择性地忽视了李花朝话语里的揶揄,“和刚刚说的那些古老又神秘的职业相比,一些例如律师、工程师之类现代化的职业也会更偏向于理性一些,这在怪谈世界里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他将话题扯会刚才李花朝的问题上:“至于那个老东西到底是什么职业……你还记得天天吉历那个软件里的‘仙姑’吗?我觉得她应该不是怪谈世界官方设置的小程序,就目前手机里‘仙姑’展现出来的能力来看,这里用‘算命先生’可能会更加贴切。那为什么不用‘算命先生’?是不是因为她并非是官方设置的小程序?而‘仙姑’的话本身也算是个职业,并且在这个副本里是极为特殊的一个角色。”
陆明哲笑了笑:“也幸好我们是在宇宙中讨论这个问题,否则很有可能会被躲在手机里的‘仙姑’给偷听过去。”
“呃……”李花朝眨眨眼,觉得有些离谱,“那还真的是职业现代化了,什么电子仙姑,小程序玩得一套一套的。照这么说,其他职业也可能会出现现代化特征咯?”
他的脑子里不断涌现出灵光。
比如互联网算命先生,观看十五秒广告即可根据生辰八字分析结果;扎纸匠扎的也不一定是拥有诡异脸庞的纸人,完全可以扎出来纯正的二次元老婆;摸金校尉就是贴吧里专门挖坟贴的……
至于赶尸人,那就比较厉害了。
或许是酒吧附近晃悠的捡尸人。
貌似越想越离谱了,但是仔细想想,这个副本里遇见的冒险家是不断“冒生命危险”作死的人,那就又没什么问题了。
“或许吧。”陆明哲话语中的意向并不明朗,他大概又在思考着一些别的事情了。
“那有什么职业是这个世纪专属的?”李花朝则是一边询问一边开始产生思考。
千禧年之后才出现的职业?
大概会是什么?
“水军呗,营销号呗,还有一些互联网相关的职业,这些职业基本上都是在互联网兴盛之后才出现的。”陆明哲在思考之余还能随口应答李花朝的问题,而他似乎是不想再被李花朝所骚扰,于是怂恿他道,“你可以到外面去看看,我感觉这些无头尸体不像是会伤害你的样子。”
“真的?我去看看。”李花朝也无愧于曾在天堂梦境中获得的“赤子之心”称号,陆明哲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立马甩开怀里的女鬼,一下子爬出桌底。
李花朝站在刚刚的桌前,一众的无头尸体就在他的面前演奏着音乐,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面前还有一个人。
“还真的看不见我?”李花朝心中有些惊讶,他在这些无头尸体面前挥舞了一下手掌,而这些尸体就这么旁若无人地继续演奏着阴乐。
李花朝绕着这些演奏着的、磕头着的无头尸体之间转悠一圈。
而这个时候,房间门突然打开了,门外有一连串的女鬼新娘鱼贯而入,她们穿着的婚服似乎并没有刚刚进入棺材的那个小女鬼那么豪华,而她们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断地撒花,将各种形状的白色纸花泼洒到空中,营造出浪漫幸福的氛围感。
“这是……伴娘团?”李花朝推测着这些女鬼伴娘的身份。
这缔结生死间爱情与婚姻的仪式……
还挺会中西结合啊。
不错,知道我爱看什么。
他的目光从伴娘团的身上扫过去。
有高有矮,有丰满有平板。
貌似这一批的素质都不错啊。
只有T3左右的实力,属于很好欺负的类型。
伴娘……
我猜你们一定也想当新娘吧?
李花朝便默默地走上去,直接将刚刚打开的门关上,然后锁死。
这个时候,那些鬼伴娘才发现这个房间里除了无头尸体以外居然还有一个有脑袋的,而且看起来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女鬼伴娘团们顿时惊慌失措,慌忙想要从另一个门逃窜,而李花朝则是用力地咳嗽两声,晃悠起手上的“雷”字符。
“雷”字符尚能伤害到之前T1的许辞兮尸体,对付这些小家伙们自然是妥妥的大杀器。
于是女鬼伴娘团就像是被当年在蟠桃园里被孙悟空的定身法定住一般,上下不敢动弹。
“去,站成一排我看看。”李花朝甩甩手,示意她们去站到两副棺材前面站成一排。
随后李花朝又在乐队的末尾处看见了一个音响,此时的音响之中正在放着与乐队同样的阴乐,像是在扩大阴乐队的声势。
大概是为了方便移动,这个音响是自带四个小轮子的,而当它注意到李花朝站在面前的时候,又默默向着门外滚去。
“回来!”李花朝用脚一勾,将音响从勾回来,他的右手上出现了一枚“雷”字符,而嘴里也是滴咕道,“既然是活的那就好办了。”
而那个音响似乎也是注意到了李花朝手上的“雷”字符,所以又灰熘熘地回来,等待着李花朝的吩咐。
“会说话不?”李花朝蹲在它的面前,友好地沟通交流。
音响果断地摇了摇头。
“行吧,不会说话也行。”李花朝思索道,下定决心,“给我放首小苹果。”
音响微微仰起一个角度,似乎是看着李花朝,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没学过啊?”李花朝一咂嘴,“那就随便换首喜庆点的音乐,这歌听着太丧了,不适合我搞选秀。”
于是音响被迫营业,开始将哀乐改编成动感带劲的喜乐,使丧葬音乐带上了一种流行色彩。
李花朝听着觉得还不错,当即决定为这个音响而转身。
音响的音乐编曲能力真挺强,带它离开这个破地方说不定真的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完全可以去弥补摇滚界在丧葬音乐方面的空白。
他转眼看了看,又觉得周围的这些无头尸体实在是过于煞风景,于是将它们一一搬到房间的后方。
简单的布置之后,这个房间就拥有了不少歌舞厅的氛围,而李花朝也是直接坐在棺材上,开始了今夜的选秀大戏。
——
“是的,没错,大概就是这样。”李花朝不断地附和着。
虞良听完了宇宙中陆明哲的大致情况汇报,默默地皱起眉头。
撇开李花朝每日必经的作死加上玩闹不谈,这一次他们的“冒险”还算是卓有成效的。
起码带来了很多的情报。
“对了,你说你们遇见了冒险家,那冒险家呢?”虞良有些疑惑。
而这句话也仿佛在冥冥之中被某个倒霉蛋所听见,虞良屁股底下的棺材板因捶打而震动两下,仿佛是在回答着他的这个问题。
虞良:“……”
陆明哲:“……”
李花朝:“(*^▽^*)”
虞良赶紧挪开位置,让里面的冒险家成功钻出。
“不是,我在里面感觉不到,你在外面难道没注意到这仪式已经结束了吗?”冒险家一出来就是满口的怨言,他也是因为这仪式的时间长得离谱才尝试着推开棺材板,“而且……等等。”
他突然就注意到了棺材前面站着的数个女鬼伴娘团。
“你觉得阴间有重婚罪吗?”冒险家摸着下巴,说出了和陆保身一般无二的话语。
而后他也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忙去打开另一边的棺材板,而另一副棺材里的小鬼新娘也是慢悠悠地飘了出来。
“不错。”冒险家欣喜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她”,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而小鬼新娘也像是认命一般,慢悠悠地飘到冒险家的身后。
“行了,仪式也结束了,我的准备也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给你制作两只满足你意愿的草婴了。”虞良则是迅速推动下一步的事件发生。
“也行。”冒险家则是觉得有点怪怪的,为什么一个仪式结束,他又感觉这个男人变得“清纯”了呢?
而此时此刻,李花朝在宇宙中说出了若有所思的话语:“我有点想和冒险家玩弹脑门的游戏,我现在有用暴击加成的脑瓜崩儿,他应该吃不消。”
第两百一十一章 杀死月亮,隐藏月亮,取代月亮
“脑瓜崩儿……不好发力。”李花朝窝在宇宙中喃喃自语,“还是说去参加打耳光大赛?可那还得挨巴掌……除非我每次都是先手并且能一下打昏对面,可那就需要陆明哲来帮忙抽签了。”
虞良:“……”
大敌当前你能不能正常一些?
“现在就能将培育的宠物给我吗?”冒险家有些好奇道,“这么快?你前面不是说要几个小时的吗?”
虞良则是点点头:“给我一个独立的私密空间,五分钟后交货。”
冒险家微微皱眉,一边摸着下巴露出警惕的眼神:“你该不会是想背着我把这些女鬼都娶了吧?背着我恰独食?”
“我没这么无聊。”虞良顿时满脸黑线。
听陆明哲说这家伙的性格和李花朝有几分相像,虞良本来是不信的,因为李花朝的个性实在是太过鲜明了一些,正常人向往这边靠都难。
想做到像李花朝这样做到既讨人嫌又不太讨人厌,这肯定是很需要技术的一件事情。
只不过现在的话……
虞良觉得这个冒险家也很有这种感觉。
难怪李花朝能和他玩到一起去,这差不多就是大哈遇二哈,直接就能对上眼了。
“好吧,那这些鬼新娘……”冒险家一副还不死心的模样,“我真的有很多有趣的道具的。”
“这些鬼新娘我还有其他用处。”虞良对他口中的“有趣道具”有兴趣,但不知为何一看到这张脸他就不想让他如愿了。
“好吧。”冒险家无奈地耸肩,然后走到门外去,离开这个房间。
基本的隐私空间还是要给的,一般来说异化职业能力相关的信息只有可能是自己透露,哪怕再熟的玩家之间都不会过多询问。
而房间里的虞良则是取出大约五只白板草婴放在桌上,然后切换到陆保身的形态,由陆保身开启了能力加持。
十毫升的魔血浇灌在其中一只草婴的身上。
陆明哲点击了“查看”,他浇灌的时候是带有强烈的目的性的,就按照之前冒险家所说的话来设想草婴的能力。
速度快。
拥有衔物能力。
类似于巡回猎犬。
草婴
梯度:T5
属性:怪谈衍生物
性格:单纯
能力:凌人、加速
【凌人】:……
【急行军】:牺牲一定量的体力,获得一个“急行”标记,拥有“急行”标记的怪谈生物获得15%的效果,拥有“急行”标记的人类获得10%的加速效果。
“急行军……”陆明哲默念道这个能力。
这个技能的描述并不难理解,通过批量制造“急行”标记使大量己方目标获得加速效果,达到一个“急行军”的团体效果。
从能力上来看,这绝对是可以卖出高价的草婴,无论是个人使用还是团体使用都很不错,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让T5草婴获得更多的体力。
陆明哲估计,以这只草婴仅仅T5的等级来看,它的体力恐怕不能支撑它制造出多少个“急行”标记来,所以以后的培养方案也就是在体力上多下功夫。
不过这并不是他所需要的能力,他需要的是一只常态化灵敏的草婴。
所以就连自己的能力也不能完全精准地制造出对应自己意愿的异变草婴吗?
只能确定一个大致的范围?
虽然这只草婴的能力非常强劲,也的确是速度相关的能力,但距离他的要求还是非常远的。
而且还需要花费大量资源去培养一只T5级别的草婴,着显然太亏了,
至少虞良不会选择这种培养方案。
陆明哲在心中默默想道,然后将下一支魔血浇灌到下一只草婴的身上。
【闪袭】:发动一次快如闪电的突袭,有概率使对方产生畏缩(畏缩概率及畏缩时间视双方等级差而定)
“还不是。”陆明哲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这无往不利的能力最终在草婴身上败了阵。
之前在培育这一百只草婴的时候他也想过将这些草婴全都附带上一个有效的技能,也可以将其中的强力草婴留给虞良自己用,但是后来想想,多出来的一百只强力草婴肯定会冲击这个草婴市场。
物以稀为贵,如果所有人的草婴都附带有比较强的技能,那还会有谁买盲盒呢?
本来就是主攻下沉市场的宠物,拉高玩家的心里阈值就不好了。
而且一只T5的草婴,技能越变态就说明限制会越多,对虞良的帮助没那么大,毕竟梯度等级摆在那里。
接下来的三只也依次用魔血浇灌,其中到第五只的时候才终于有比较符合要求的草婴。
【被动·豹变】:拥有极快的速度以及过婴的耐力。
这是个被动技能,所以能够长期生效。
陆明哲看向这只草婴,它的身体已经和其他的草婴不一样了,体态变得修长,而且是四肢着地。
奔跑的速度放在犬类生物中应该排在中上的位置。
还不错。
得到一只模版后,陆明哲的技能也就拥有了定向生成的能力,所以第六只草婴也自然而然地获得了技能【豹变】。
“行了,这两只应该就够了,至于衔物能力就让他自己锻炼吧,反正草婴还是挺听话的。”陆明哲冲着宇宙中说道,然后便由虞良将房间门打开,把两只草婴交给冒险家。
“这玩意儿……”冒险家看着两只形态如犬的人形生物,面露难色,不吐不快,“长得真特么丑啊。”
他还以为能有那种拉风的坐骑呢,怎么是两只这种东西?
仔细看看,既恐怖又渗人,San值止不住地掉。
“听话就行了,而且它们没有怪物身上奇怪的味道,浇浇水就能活下来,比正常的宠物还要更容易养活,也符合你的要求。”虞良表示自己只能做到这样,他看了看一直跟在附近的那只招财猫,“要不你把它带走也行。”
“不要。”冒险家飞快摇头,他也控制不住这种T2级别的怪谈生物,天知道面前这家伙是怎么让T2级的怪物老老实实跟在身边的。
招财猫瞥了一眼他,不做理会。
它已经看开了。
就当是在玩大冒险好了。
反正每天跟那个不解风情的财神爷塑像待在一起也挺无聊的。
得过且过吧。
猫猫选择了摆烂。
“行吧,那就这样。”冒险家仔细想了想,抛开草婴的丑模样不谈,其实它还是挺可爱的。
有种实用的美。
于是他将完整的一罐肉黏土粉交给虞良,又将那个戒指给了虞良:“喏,这个也给你,一个简单的能量转化装置,可以将大部分事物所蕴含的能量无条件地提取出来,以颜色不同的光弹形式打出,但伤害值是固定的,并不高,只能拿来做个玩具。”
“玩具也行,没什么。”对此虞良则是无所谓,反正本来就是为了这个肉黏土粉,戒指只不过是二哈想要的玩具而已,算是个添头。
“颜色不同的光弹?”李花朝似有所思,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总之语气有点兴奋地问阈良要戒指,“戒指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
“别烦。”虞良将戒指塞进口袋里,取出之前的肉黏土粉进行浇水塑形。
想要用这团“橡皮泥”捏一只手绝没有那么简单,至少虞良是没有这种本事。
所幸有冒险家的帮助,冒险家也不是第一次使用这种肉黏土了,所以在量取虞良右手的一些数据后,很快就做出了相似的左手。
虞良将左手安装上来,感受了一下效果。
除了在用力的时候会有一些阻滞感意外,这条胳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缺陷。
很不错。
至少能把李花朝的战斗力发挥个七七八八了,顶多是“贱人风暴”被禁了而已。
既然解决了这些事,那也该处理一下其他的事情了。
虞良取出了手机,打开“天天吉历”的软件,找到之前出现的“仙姑来啦”。
现在的页面上显示,“仙姑”并没有走,处于一个可以提问的阶段。
陆明哲将自己对于“仙姑”的猜测也一并告诉了虞良,,虞良觉得他的猜想有很高的可能性就是事实。
这栋楼的确不对劲。
根据“扮演者游戏”获得的信息,“信仰”最终会反杀“怀疑”,自此之后才开启了这个副本。
“怀疑”也是在不久前才刚刚重生,而这栋楼一到五楼的尸体却又有将近三十具。
这显然不符合常理,如果真的有那么多的玩家会来这栋楼探索的话,虞良不至于这么长时间没有遇见一个探索的玩家。
唯一遇见的冒险家也不是在这栋楼,而是在隔壁那栋楼的地下一层看见的。
有另外的玩家出手了。
并且大概率就是墙上标语里提到过的,玩家手机的APP里出现过的“仙姑”。
仙姑,意为女道士或女巫师,而且一般情况下年纪较长。
如果遇见了年纪较大的女性,那就需要留意一下了。
不过虞良清楚,这个怪谈世界比较喜欢玩反套路,所以仙姑既可能很年轻,也可能压根就不是女的。
冒险家展现过他的异化职业能力,“藏宝图”和“开宝箱”什么的,所以大概率并不会是所谓的仙姑,两者的画风也完全不一样。
呃,如果他创设一个仙姑职业的话,那会创设出来一个“男仙姑”吗?
如果是女的话,宇宙中多了个女人……
感觉很更加混乱啊。
想想实际的,女巫师的职业能力肯定非常诡异。
什么巫术符箓的,这玩意儿虞良想想就头大。
现实里的道士和巫师不至于有什么超自然的能力,但怪谈世界里的道士巫师肯定有超自然的能力,因为就连普通的作家职业猎人职业都有。
该不会古代的道士修仙实际上是被拉进怪谈世界了吧?
在过去的某些朝代里,出家人的数量也是极其庞大的,里面出现一些进入怪谈世界的“得道者”也很正常,在世人看来,他们的手段也就和仙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特别是字符,这玩意儿也太像道士所擅长的符箓了。
虞良看了一眼手机,现在他要独自面对“仙姑”,试试看能不能套出一些信息来。
他并没有将推测出来的信息告诉冒险家,主要是因为担心手机在偷偷地监听他的话语,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就容易打草惊蛇了。
现在只能确定仙姑盯上了他,但他也不像其他玩家那么好对付,所以仙姑也有可能会放弃继续以他作为目标。
毕竟“杀死”一个虞良的时间至少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杀死”十个普通玩家了,效率上来看是很亏的。
虞良在脑海中思索片刻,还是打出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
“如何做到月亮之间的平衡?”
“调和”是他在殡仪馆中找到的线索,既然这栋楼是仙姑的大本营,那她肯定也能想得通为什么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桉他已经想通了。
“怀疑”依靠汲取玩家身体中的怀疑来变强;“信仰”依靠信仰者的信仰来获取功德,无论这信仰者是生是死。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个实验室里的工作者在称天平,左边的“信仰”更重,那就抓几个玩家丢进这栋楼里,让“怀疑”变得更强一些;右边的“怀疑”更重,那就再造几个磕头的尸体来生成功德值,让“信仰”变得更强一些。
直到达成两者的平衡,这个世界的月亮就能恢复原样。
而给出这个问题的同时,虞良也在传达着两个信号。
一是他还没有发觉真相,依旧相信着手机APP中的“仙姑”,有问题就选择先问问仙姑。
二是他同样拥有对“怀疑”的抵抗能力以及远过普通玩家的实力,以他为目标没有那么容易。
所以“仙姑”回答也是至关重要的,虞良可以从她的回应中揣测出仙姑的意思。
如果仙姑如实回答,那就说明仙姑想要借他的力量一起达成平衡,无论是合作还是单纯地利用,这都可以确认短时间内他不会被仙姑针对。
如果是其他稀奇古怪的回答,那虞良就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该及时跑路先隐藏起来了。
在明处和暗处的“老东西”斗争,他是没有这种胆量。
一个可能经历过数十次的玩家,无论是职业能力还是三栏的运用水平都会强得可怕。
这可就不像上次的禄星那样可以依靠硬实力辗轧过去了,反而是像应对第一个副本的老杜,只能搞偷袭和虚与委蛇。
屏幕上的Q版仙姑摇头晃脑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将一行字从屏幕的一侧拉到中央。
“将人类带到这栋楼内被吃掉,加一分;将人类丢到小区里去磕头,减一分,当总分便成为零的时候,月亮达到调和平衡的状态。”
“或者……”
“杀死月亮。”
“隐藏月亮。”
“取代月亮”
咕咕咕
月初了,请假条更新了。
期末月尽量稳定更新,今天咕一天续命。
加油!
第两百一十二章 无所谓,我会出手
调和。杀死。隐藏。取代。
虞良从仙姑的话语中提取出四个关键词。
从这些词语来看,这大概就是四种可行的通关方法,无论是哪一种都可以算是解决了根源怪谈。
仙姑只是着重叙述了第一种方法的具体操作方式,至于其他的方法都只是一笔带过。
估计是仙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
毫无疑问,仙姑推荐给他的方法就是调和月亮,因为她自己大概率就是走的这条路,把虞良拉上的话可以事半功倍。
从难度上来看,调和这条路也是最简单的,因为只有这个方法是“面对”玩家,而其他的方法都需要直面月亮这个根源怪谈,难度根本就不是一个层级的。
孰重孰轻,一眼便知。
“所以她就这样把解决根源怪谈的方法告诉我了吗?”虞良的话语想起在宇宙之中。
“也有可能是想要让你放松警惕,因为冒险家说过,这个老东西是混进来的。如果是故意混进这个副本,这就说明她有别的目的。如果仅仅是为了解决这个根源怪谈,那未免有些不现实。”陆明哲道,然后又补充一句,“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避难。”
“避难?”虞良诧异。
“以她的实力和阶层可能需要进入更高等级的怪谈副本,她清楚自己进去就一定会死,所以就用特殊的方法到这个低阶玩家的副本来避难。”陆明哲接着道,他的声音里有些许戏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或许还能轻松一些,鸡头未必就比凤尾差。”
“那你和李花朝两个人多少也算是‘鸡冠’级强者。”虞良同样笑道,心情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还不错,仙姑来这个副本避难,至少能说明这个副本的难度等级已经接近更高的那个层次了。
虞良看着自己刚刚在“扮演者游戏”里获得的那个图章【作伥】,心中隐隐有一种猜测。
判断是否触碰到更高级的副本,其关键性的标杆大概就是这种“根源级”的事物了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副本中获得允许他使用根源怪谈力量的物品,即便只是投影,即便只是暂时借用。
不过这样的话就说明仙姑身上大概也有这种类型的东西,可能是图章,可能是道具,总之不会比他差。
一个在怪谈世界中混了这么久的人,手上物品的底蕴并不是虞良能够想象的。
当然,他也不用太担心这些。
根源怪谈的力量是一样的,只要使用的话就会引起本土根源怪谈的注意和窥伺,紧跟着就是激起它们的攻击欲,所以仙姑不傻的话就不会随意对玩家使用。
就像是两个同样拥有核武器的大国,它们之间很难爆发真正的热战,毕竟谁也不会想吃个核弹。
所以不能藏。
不能扮猪吃虎。
这和那些网文主角所面临的状况完全不同,这个底牌必须要亮出来给仙姑看,否则他的境遇可能会更糟糕。
现在仙姑在暗他在明,而仙姑本就是更强大的玩家,如果不能让她投鼠忌器那就完了。
必须要让她察觉到他也有根源级的战力,这样才能保证短时间的安宁,给他留出解谜的时间来。
同样用核弹来作比喻的话,一个国家得到核弹之后必将要“不小心”透露到国际社会去,不会有人真的想要将底牌藏起来,除非它真的想用。
正常情况下,只有拼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才会动用“核弹”,到时候的事态就不是仙姑能够控制的了。
所以虞良又思考了一下措辞,继续问“仙姑”。
“在这个副本中供奉根源怪谈并借用她的力量会造成什么后果?”
在打出“她”这个字的时候,他故意在选字的页面停留一瞬,在“他”“她”“它”“她”四个字中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她”。
如果仙姑能够时时监控他的手机,那么仙姑也能注意到这件事情。
这说明他的身上拥有一个和月亮无关的近似于女性人类的根源怪谈。
虞良很满意于自己的细节处理能力,他并不担心自己是在与空气斗智斗勇,因为那反而更好,说明老东西并没有他想得那么厉害。
而这个时候,他的页面上也震动起来,点开仔细一看,字符栏的最后一格上,“之”字符的一角又是亮起表示愤怒的“井”字号。
“嗯?”虞良想了想才明白这一次“之”不开心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自己刚刚犹豫了?
这个举动的表层含义就是在怀疑她究竟算不算是人类,而这个举动无疑会戳痛“之”的内心,因为她现在认为自己是人类。
他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索性不管。
当然这也是个好事,之把自己当成人类,这就说明她会遵守人类世界的规则。
或许当她肆意违背这些规则的时候,她也会从“人类”退化成“野兽”。
这一次的问题同样令仙姑思考了一会儿才给出答桉——
“会引起月亮的注意,你会死。”
虞良点点头,这样的答桉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料,而后他便将手机收了起来。
他现在不能丢掉手机,毕竟还要再装一下。
仙姑还不知道他已经发现了。
一旁的冒险家也完成了对草婴的基本测试,正如他之前想的那样,草婴的确带有一种实用的美,基本可以满足他的使用要求。
“行了。”冒险家见虞良处理完了自己的事情,于是便凑了过来,“那么接下来做什么呢?这些伴娘的话……”
“别想了。”虞良二次拒绝,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看见了第二只可以冲着他摇尾巴的生物。
“诶?那我挑的呢?”陆保身誓死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
“小孩子有什么好挑的?”虞良则是没好气道。
就你记性好,现在还记得这些事。
虞良走向了那些伴娘团,意图收服这些怪谈生物。
既然已经被李花朝初步驯服了,那应该就可以收进宇宙了吧?
他尝试着发起收服的请求,然而提示框的内容却是不停地跳出来。
【目标已被锁定,无法收服】
【请依据契约仪式进行相处,已有对象后将不再开启缔约通道,强行二次缔约将追究责任】
不让收服进宇宙之中吗?
好吧,也不意外,毕竟这里的鬼新娘也算是殡仪馆的老员工了。
而且还有一点。
阴间真的有重婚罪。
看到这里虞良也就放弃了,而李花朝则是怂恿他道:“要不留下一些征婚启事之前类的东西?你想,能找到这个地方的肯定都是玩家里比较强的,他们看见这种东西大概率是会试一试的吧?而可能威胁到你的也就是这些人,到时候我有暴击buff,岂不是事半功倍?”
虞良思索了一些,竟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一只T3级别的鬼新娘不会给高等玩家增加多少实力,却相当于给这种玩家加了一个减益效果,万一用得上的话,其实还是挺赚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那仙姑可能是女的,估计是不会有什么异性伴侣的。
所以他切换到李花朝,由李花朝在棺材上刻下些许提示玩家进入棺材缔结人鬼爱情契约的信息。
“你在做什么?嗯?为什么要提示后面的玩家可以在这里获取鬼新娘?”冒险家看着李花朝举动有些不解。
“小爱缠绵,大爱放手。”李花朝悠悠叹了口气,“如果能让她们找到更好的归宿,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啊哈?”冒险家直起身来,他的声音里透着些许嘲笑,“你得了吧,肯定是有损招呢,你该不会要在这些鬼新娘的身体里下毒吧?”
李花朝:“……”
这是他少有的无语。
果然,这个冒险家很是与众不同啊,要是换那个庄武过来,那肯定就信了,说不定还要暗戳戳地为他的大碍……大爱之举感动一番。
“竖子不足为伍。”李花朝只是冷哼一声,很快便刻好了字,同样站起身来。
此刻,宇宙中的虞良则是在和陆明哲商议着根源怪谈。
“之前每个拥有根源怪谈的副本基本上都有两个方法逃脱,一是单人逃离副本,二则是完成根源怪谈后怪谈世界将所有玩家一起送回现实。”虞良道,他尝试分析怪谈副本玩家的构成,“底层玩家只能保命等待机会,直到有玩家解决根源怪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高层玩家是寻找单人逃离的方法;而顶级玩家则是伺机解决根源怪谈。”
“你的意思是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明显的适合高层玩家的单人逃离方法?”陆明哲的反应很快,立马就明白了虞良想要说什么,“也对,之前许辞兮所说的让时间等到十月十五就能大家一起离开,这个方法在玩家群体中流传,但似乎是个谣言。无论是‘怀疑’还是‘信仰’都不会让玩家们一起走,那代表着她们会失去力量。”
“对,这很奇怪,单人逃离的方法一般都是人尽皆知的,以往副本也是进入没多久就知道了。”虞良点点头,语气中有些无奈,“这个方法等于是我的退路,但现在很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找到退路。”
“所以你只能接受仙姑的方法了?通过杀戮来达成调和两个?”陆明哲好奇道。
“不,我不喜欢过多的杀戮。”虞良没有丝毫犹豫就拒绝了,杀人会积攒很多的负面情绪,在这种心灵暗示类的副本里这么做,和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他对一周目的“屠杀玩家”产生怀疑的根本原因,因为那实在是太不理智了,并不符合他的行为逻辑。
“那就好。”对此陆明哲只是轻笑一声,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能透过表象看到本质了。
虞良本质上是一只冷血动物,唯一束缚他的就是自身设置的道德底线,一旦越过这条道德底线就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不对,不能说是冷血动物,更像是一个正常的人被剥离了一些性格特色后的产物。
平澹如水。
这样的性格无比适合在怪谈世界这种地方生存,所以虞良才能如鱼得水一般快速地成长。
有趣的是,虞良并未在他们面前展露过哪怕一丝自己的过去,这也让陆明哲无从推测他的性格成因。
更可笑的事情则是在面对备忘录中出现的攻心言论时,陆明哲自己都有些相信了。
相信自己只是别人的附属人格,又或者是某种性格添加剂,是一种用于补全人格的东西。
有一个方法可以验证这种事情。
陆明哲收回思绪,他能感受到虞良此时的想法是有些混乱的。
仙姑。
月亮。
尚未解决的鬼辞兮问题。
还有守财鬼的货币计划以及李花朝那些似乎可行的脑洞。
问题交错在一起,这已经束缚住了虞良的思路,令他不敢确认自己的下一步该做什么。
如果问题的解决顺序出错了,那就有可能无法处理其他的问题。
他想要解决仙姑,同时将许辞兮恢复原样,还要在面具男那里获得寄售权并将草婴币推广开来,最后再解决根源怪谈。
然而这只能是理想状态,这些亟待解决的事情比想象中更加错综复杂,因为无论是仙姑还是月亮都是活着的东西,一旦他们察觉到什么就会产生新的变故。
“我有一个粗暴的方法,可以解决根源怪谈。”陆明哲说道,话语中带着浓重的个人主义色彩,“但这是迫不得已的最后一招,如果你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解题方法,又或者是把这个副本玩砸了,我会出手。”
他笑了笑:“那么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少了一个,所以你可以去处理其他问题了,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兜底。”
“什么方法?”虞良不喜欢有人当谜语人,他想要知道陆明哲在说什么,从而进行判断。
“如果说出来的话就会干扰你的判断,到时候谁也逃不走。”陆明哲拒绝,“总之,相信我,我可以解决问题的。”
虞良没有说话,他只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貌似小说里说这种话的人……
结局都不大好吧?
陆明哲则是发现了什么,提醒道:“还有,你真的不去看看狗子们在做什么吗?”
虞良:“嗯?”
他回过神来定睛看去,然后就看见李花朝和冒险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张网,合力将往抛出公寓楼,捕捞起大量的无头尸体。
你们在干什么呢?!
第两百一十三章 集帅们,我好像被CPU了。
虞良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李花朝就能和冒险家混到一起去。
这两人长得不像,但却非常的默契,就像是前世的兄弟一样。
仅仅是一次撒网,他们就一起拖回来三个磕头的无头尸体。
“你们在干什么?”虞良问道。
“抓尸体啊。”李花朝说得理所当然,然后反问道,“不是要调和那两个月亮吗?”
他接着说道,洋洋得意:“与其通过杀人让‘怀疑’变强,不如直接削弱‘信仰’的力量。让这些无头尸体改拜我。你们的那个方法也太愚蠢了。”
悄然之间,虞良又看见了李花朝背后不断晃动的尾巴。
“呃,你该不会觉得自己很聪明吧?”他一时无奈,反问道,“你觉得‘信仰’会容忍你将它削弱到和‘怀疑’一个层级吗?”
“嘶——”李花朝刚好将网收回,然后倒出网中的三具无头尸体,这三具无头尸体在脱离渔网的束缚后便站起身来,迈动缓慢而蹒跚的步伐向着室外走去,似乎是要重回户外,回到月光下。
“拦住他们。”李花朝看着身边的冒险家脱口而出。
冒险家点点头,从物品栏中拿出一根套索,晃悠着甩出去,套住这些尸体的手,将它们拖到一个房间里,最后将房间关上。
而做完这一切的李花朝也终于有空回答宇宙中的虞良,他的嘴中振振有词:“反正‘信仰’也不会来管这点尸体的情况,这里削弱一点,那边就能少害死几个玩家,积少成多的道理懂不懂?对于你来说,他们只是冰冷的数字,但实际上他们可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情深意切,感人肺腑。
要不是虞良了解他,可能就信了。
然而这番话很有可能是狗子刚想出来的。
虞良没有再搭理李花朝,这家伙在占据道德制高点的问题上从来没有落后过,但在实际行为中也从来没有考虑过道德问题。
他重新接管身体,问那同样玩得很开心的冒险家道:“你还记得上一次时间回朔前的事情吗?”
“我想想,你说的是玩家中的那个传言吧?”冒险家说,“只要所有人保持着不去看月亮,时间就不会回朔,一直到十月十五那一天,月亮拿回满月时的强大力量就能让副本恢复原样,所有人都可以回去。”
“对。”虞良点点头。
“那个是一些玩家根据留在公寓楼内的信息推测的,似乎有一定的合理性。”冒险家道,“上一次回朔之前似乎将时间线推进到了十月十几,但最终还是失败了,我不知道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最后时间还是回朔了。”
“根据我的记忆,这个传言是假的。”虞良接着道,“上一次时间回朔之前已经到了十月十五,但是玩家并没有成功离开,反而是催生出另外一轮月亮。”
“也就是在这栋楼的这一轮月亮?”冒险家明白虞良的意思。
“没错。”虞良点点头,从冒险家的反应他也能基本判断出来,冒险家也在上一次时间回朔之前死掉了。
死在十月十几的某一天,所以他并没有后面的记忆。
虞良揉了揉脑袋,他感觉到有些头疼。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自己大概是活到了十月十五这一天。
根据许辞兮所说,抬头看月亮就会导致时间回朔,且谁抬头谁就会丢失这个存档的全部记忆,这个设定是精确到个人的,其他玩家的记忆并不会丢失。
虞良知道,自己很可能在十月十五那一天抬头去看了月亮,所以才丢失了上一次存档的十五天记忆。
其他玩家的记忆没有消失,许辞兮活到十月十一,所以她拥有前十天的记忆,而冒险家同样如此,拥有死亡前的所有记忆。
那么只要能找到同样活到十月十五那一天的玩家,或许就可以知道十月十五那一天究竟发生过什么了。
虞良的心中隐隐生出猜测,别的不说,有一个人他是相信的。
仙姑。
仙姑肯定活到了那个时候。
所以仙姑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也有些无奈,有些不理解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要看月亮。
白白丢失了那么多的珍贵信息,导致现在在与仙姑的斗争中完全落入下风,他都不知道上个存档到底发生了什么,“怀疑”又到底是谁生成的。
他在宇宙中问陆明哲道:“不过,你不是说你有一个粗暴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吗?那为什么上一次不用?”
“不清楚。”陆明哲心里也有些犯滴咕。
对啊,那上次为什么没有用?
该不会是失败了吧?
呃。
陆明哲突然就感到有些头疼,他怀疑自己装X装早了。
要是到时候解决不了月亮的问题……
那又该怎么办?
不应该啊,他这个方法应该是万无一失才对。
于是虞良也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既然陆明哲认为自己能解决掉根源怪谈,那么应该就是真的可以。
和陆明哲想的情况不同,虞良是很相信陆明哲的,所以他并不认为是陆明哲没有能力做到,而更可能是他不让陆明哲这么做。
或许是上一个“十五天”中他遗漏了大量的“支线任务”,几乎什么事情都没做好,所以才想着再来一次……
对了。
虞良的心中浮现出一道身影来。
面具男。
面具男应该算是副本之外的人物,所以他应该不会被时间回朔吧?
那面具男不就有可能知道这个副本在十月十五这几天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吗?
虽然那家伙不会主动告知,但虞良表示自己完全可以套话。
虞良打开自己的页面,看着宇宙中那一百多只的草婴,满意地点点头。
这些怪物们应该是可以变现的。
变现之后或许就能获取到足够的力量来对抗仙姑了。
“十月十五之后会再次诞生一个月亮……”冒险家喃喃着重复虞良的话,然后叹了口气,“这倒不是个好消息。”
能让身为乐天派的他都叹气,眼前的情况可想而知。
这个传言大概就是维持玩家们最后理智的那根麻绳了,现在这个也被证实是假的……
那得知这个消息的玩家们该有多绝望?
“不过还有一个方法。”虞良想到了刚刚冒险家所在的那具棺材,于是说道,“在你刚刚躺过的那副棺材里也写过,达成月亮之间的力量平衡就能解决掉这个根源怪谈。”
他见冒险家一副完全不懂的样子,就继续解释:“其中一个月亮依靠吸取玩家体内的怀疑来增强力量,但是吸取完之后玩家就会死;另一个月亮就靠玩家的信仰,又或者是这些磕头尸体来获取力量,只要让这两个力量平衡就行了。”
“这样啊。”冒险家若有所思,“难怪你叫我捕捞尸体,原来是想着削弱月亮。”
虞良:“……”
对哦。
你这冒险家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着李花朝做事?
不怕被卖了?
就离谱。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冒险家也是真的心大。
“这个方法只能少量削弱,抓多了就会引来月亮的注意,到时候都会死。”虞良走向楼梯,他准备去地上一层的超市,找面具男看看情况。
“那你刚刚还叫我抓?”冒险家诧异,他发现自己身边的手足兄弟又变得陌生起来了。
“我哪知道你真的会答应,那就就抓几只玩玩呗。”虞良则是瞥了他一眼,言语之间要比刚刚冷澹很多。
嗯?
怎么感觉他又变得冷澹了?
冒险家依旧不解,他开始检索自身,试图找出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
难道是因为这个“宝可梦培育家”发觉刚刚的交易太亏了?
嘶——
仔细一想,一罐肉黏土和一枚玩具戒指就能换到两只可培育的怪谈生物,貌似还是他赚一些。
毕竟这两只草婴可能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可定向培育,还温顺听话,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实用的怪谈生物?
所以可能是自己坑了“宝可梦培育家”?
再加上“培育家”还为他找了一个鬼新娘作伴……
这么一看,好像还真的是他大赚了一笔啊。
两只实用的T5怪物,再加上一个拥有战斗力和独特灵异特性的鬼新娘,也算是进一步补全他的日常需求了。
而他却用两个相对比较廉价的道具去交换,更有着趁人之危的嫌疑。
毕竟“培育家”失去了左手,由于对左手的迫切需求,他很有可能会做出亏本买卖。
冒险家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他做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恩怨分明,见不得这种事情的发生。
而他居然后知后觉,到现在才发现这一点,还是因为“培育家”变冷澹了才想起来这件事情。
所以他翻阅了自己的物品栏,从里面取出一些东西,郑重其事地冲着虞良说道:“我的朋友,我有一些东西需要交给你。”
“嗯?什么?”虞良同样诧异,他不明白这只……
阿拉斯加在抽什么风。
“这是和那个戒指一套的其他几个。”冒险家依次拿出另外九个戒指,“同时带上五个来使用的话就能发射出类似于炮弹的效果,威力很大,但非常消耗体力和能量。像刚刚你给我看的那种火耀石,估计也撑不了几次。至于同时带上十个……我还没有试过,大概会消耗完所有的体力。”
饶是冒险家这么富裕的玩家,在交出这十个戒指时也是有些肉疼。
毕竟也是收集了好久才全部拿到手的。
不过也还好,他身上还有更高效的装备。
冒险家再看一眼虞良的肉黏土左手,为自己无意间的趁人之危感到有些抱歉,于是又将一罐肉黏土粉放到虞良的手上:“至于这个,就当我在赔礼道歉吧。”
肉黏土倒是挺珍惜的,甚至比那些戒指更难弄到手。
“这……不太好吧?”虞良将这些东西放进口袋里,脸上表露出些许不好意思,他反问道,“你怎么了?交代遗产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不用不用,你就当是……朋友间的无私馈赠吧。”冒险家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虞良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那边……
对待朋友的礼仪都这么高的吗?
那他以后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还回去?
毕竟这十个戒指……
效果还真不错。
十全戒
名称:戒
质地:无
单位:枚
备注:提取物品(死物)内部的能量并以光弹的形式射出,多个戒指组合使用时会大大增加威力,但同时也会消耗使用者的体力。
“十个?快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给我……”宇宙中的李花朝惊喜道,然后便开始不断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虞良:“……”
算了,他也没有足够的体力去使用大威力的光弹,毕竟作家职业也没有全体质的加成。
虽然是同一副身体,但猎人状态的身体素质完全不是作家状态可以比的。
而冒险家看着露出笑容的虞良,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幸好及时察觉到了朋友心中的不满,没有一错再错。
别的不说,眼前的“培育家”算得上是他这次进入副本后遇见的最有趣的朋友了。
“现在我要上楼一趟,你要一起吗?”虞良看看冒险家,觉得这家伙顺眼多了。
小伙子很上道啊。
“行。”冒险家也是毫不犹豫地跟上。
而虞良则是很快就推开了面具男杂货店的大门,刚一走进门他就看向坐在柜台边上的面具男,说道:“我来了,如你所要求的那样。”
“哦?好。”面具男则是颔首道,“不错。”
“那我就交货了。”下一秒,虞良走到杂货店内一片稍显空旷的地方,直接放出了宇宙中的一百多只草婴。
一时间,杂货店内挤满了胖都都可爱爱的草婴,它们好奇地打量着这宇宙之外的地方,仿佛是乡下人第一次进城一般。
只不过它们非常听话,并没有伸手去触碰货架上的东西,只是整整齐齐地排成十行十列,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等等……”面具男刚想阻止,但看见虞良已经放出来,又只能作罢,摆摆手到,“带它们过来吧,我放到仓库里,然后运送到其他的怪谈副本中售卖。”
“好。”虞良便一挥手,又将这些草婴收进宇宙。
而一边的冒险家则是回想着刚刚地上的那些草婴,黑着脸沉默不语。
“……”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草婴?
难道它们一点都不稀有吗?
他觉得自己心碎了。
回想起刚刚的举动,冒险家觉得自己有些像个傻子。
再结合刚刚培育家那忽冷忽热的态度……
第两百一十四章 合作达成,货币计划初始
“验一下货吧。”
仓库之中,虞良看着面具男说道,他一挥手,上百只草婴便出现在这个仓库里。
随着他一声令下,草婴们便排列得整整齐齐,犹如蓄势待发的一支军队。
不过仔细看看,其实更像是开学第一天的小学生,一个个正襟危坐。
“行。”面具男正色,他是个生意人,在谈生意的时候是需要严阵以待的,绝不会谈感情。
当然如果谈感情的话,他现在就应该轰面前这个男人出去。
面具男带上一副干净的白色橡胶手套,轻轻地拎起一只草婴放在货架上检查起来。
身体健康,活力充足,就是不太爱动,大部分时候都保持不动,就像是一株植物那样。
这和虞良之前说得差不多,草婴本来就是这样不爱动的怪谈生物。
T5级。
在面具男看来这种实力没有任何意义,但从上一次的情况来说,草婴们非常好卖,那个副本中的玩家大概是人手一只。
近乎百分之百的拥有率,这绝对是恐怖的数值。
从这一点来看,虞良作为这些草婴的主人那绝对是赚麻了。
就算是面具男也知道,任何一种商品,只要能做到将近百分百的垄断率,那绝对是暴利的一件事情。
虞良卖得的确不贵,但现在价格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这就是谁都能看出来的利益。
面具男自己算过,按照之前虞良的说法,每卖出一只草婴就给他一个字符的分成的话,只要卖得多,那同样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无论是字符还是图章,对于面具男来说都是极为有用的资源。
而且上一次副本中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贩卖草婴的同时也可以带动面具男店铺中商品的销售,用草婴这种东西回收玩家手中废弃图章的效率还是非常高的。
“还有,你可以看看这个。”虞良同样将一份合同书递给面具男看,他已经完成了面具男的要求,而他自己也有一定的要求。
第一件事便是要是面具男这里设置一个字符中转的交易站。
在合同书中,他几乎将自己能想到的常用字符都用换算成草婴币,以后若是有人要来用字符兑换草婴币,直接参考这上面的数据就行了。
不过这个数字并非是固定的,同样会受到字符保存量的影响,字符会在这个基础上升值或跌价,这一切需要凭市场自我调节,虞良只做总体大方向的规划。
毫无疑问,这细致到每个字的兑换方法是比上一次李花朝经营时的做法要精确更多,不容易被有心人钻空子。
面具男的店铺连接万界,虞良相信只要这么做的话迟早有一天能让草婴币也面向万界,成为所有玩家都承认的货币。
也只有将“草婴币”和“字符”画上等号才能做到这一点,他需要赋予草婴币一种价值。
与此同时,这个字符交易站的实际控制权必须把握在虞良自己的手里,面具男也不能插手这方面的相关事务。
一旦面具男将他的字符储备量加进来,那其中的关系将会变得错综复杂,时间一长,这字符中转站就不知道到底掌握在谁的手里了。
第二件事自然就是草婴币的推广,面具男商店内的商品他自然是管不着的,但草婴的话必须要用草婴币来进行更为精确的购买。
这就涉及到字符兑换等方面的规则,虞良同样进行了进一步的规则细分,罗列出可能出现的状况和规则上的限制。
比如不常见的特殊字符需要由专业人士进行辨别;再比如部分无法通过合成得到的字符采用限购制度,谨防一些玩家过多兑换试图垄断,破坏市场。
而第三条同样是很关键的一条,此后每一个购买草婴的玩家都必须要签订一个合同,保证不会伤害、虐待又或者是用草婴做什么残忍的实验,否则虞良有权收回草婴。
只不过这份合同更多的只是口头协定,没有实质的约束效果。
当玩家将草婴带走并添加进怪兽栏中后,虞良的宇宙中也会失去这只草婴的角色卡,从此以后草婴就等于是换了一个主人,虞良还不能做到直接将其收回。
当然,签了总比没签好。
这份合同是在面具男的吩咐下签署的,无论是什么等级的玩家都得掂量一下后果,毕竟他们也不知道面具男到底有没有横跨万界收回草婴的能力。
在玩家的印象之中,面具男本来就是半个官方人物,就算拥有这样的能力也不稀奇。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份合同对玩家还是有一些约束效果的,这种约束效果取决于玩家对自己的心理暗示。
这份合同也是有存在的必要性的,同时也是虞良的底线。
虞良繁育这些草婴是为了钱,但也得保证这些草婴基本的生命权益。
他可以接受草婴被强大的怪谈生物杀死,因为那本来就是怪谈世界内弱肉强食的规则,但他不能接受草婴被新的主人虐待或杀戮。
虽然草婴丑,但它们的确很温柔。
这些小生命对虞良来说也算是拥有特殊的意义。
“这些条件……还行,我同意了。”面具男简单地扫视过虞良递过来的合作条件,没有拒绝。
这些都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而他甚至愿意更进一步:“这样吧,我店铺里一些价格较低或者是一些积压的货物同样可以用草婴币来结算。”
一些东西价格很低,只需要一两个图章就可以兑换,但它们彼此之间也是有着强度等级划分的。
比如售价同样是两个图章的东西,它们的功能甚至会有部分重叠,那么进阶版的道具肯定更好卖出去,而买不出去的就很显然成了积压在仓库里的陈年老货。
虽然这种陈年老货要弱上一点,但又不至于沦落到降价为一个图章的地步,那连进价都不到,而这样胡乱降价只会扰乱市场,养成更多的“等等党”,更不利于他售卖商品。
草婴币的出现也可以让他对这些低价商品进行更为细致的定价,比如定价可以设置成两个图章带五枚草婴币这样,几乎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面具男甚至想要进行一场“陈年老货”的降价大促销活动了,让这些积压下来的老东西们狠狠地爆出金币来。
“那就再好不过了。”虞良同样点点头,满意于面具男的提议。
若是能将草婴币和杂货店的道具也挂钩上,对于推广草婴币自然是极大的助力。
在大部分玩家的眼里,杂货店不就是官方的道具店?
那草婴币不也是摇身一变成为了官方货币?
一旦玩家产生这样先入为主的印象,那么推广草婴币也就很容易一帆风顺畅通无阻了。
接下来虞良又将守财鬼从自己的宇宙中叫了出来,守财鬼看看虞良,再看看面具男,颇为肉疼地将小猪罐子交出来。
“什么意思?”面具男不解。
“这个罐子里有大量的草婴币和各种字符,可以作为字符中转站的雏形进行运转。”虞良说道,“而它对罐子里东西的消失或是增加有精确地把握,大概算是收银台一类的东西,你只要帮忙维护它的正常运转就行。”
“这……倒是个好东西。”面具男啧啧称奇,他瞥了一眼守财鬼,心中有些诧异。
想不到一个T2级别的怪谈生物身上居然能携带有这种宝物,着实出乎他的预料。
“我的,我的!”守财鬼并没有为面具男的夸赞感到开心,而是不断地重复强调着这东西的归属权。
虽然它非常舍不得,但也知道这个小猪罐子事关重大,放在能够联通万界的杂货店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
而它无论隔着多远都能感应到小猪罐子中物品的变化,只不过无法再执行“取出|存储”的相关操作。
想要取出收益的话就得等到下一次进入副本见到面具男才可以做到了。
有点麻烦,但目前为止这就是最好的方法。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想抢你的东西。”面具男点点头,他走向仓库里的一个货架,从上面取出两个小道具来和一个瓷器罐子来,“这个是次元贴,贴在两个容器的内部之后就能连通这两个容器的内部,可以受心念控制。”
他指指守财鬼的那个小猪罐子,继续说道:“所以只需要将它的罐子和我这边连接起来就行了。”
“这东西……随便什么都能够连接吗?”虞良看着那两个长得和暖宝宝差不多的次元贴,心中有些好奇。
这东西能连接两个容器?
那也太强悍了吧?
别的不说,一边连接葫芦一边连接太平洋,那岂不是当场化身葫芦娃里的水娃本娃?
别说水淹七军了,填满副本都完全不在话下。
“那你就想太多了,它的传输速度有些,而且对‘容器’的定义还是挺严格的,当然不是什么都能连接。”面具男仿佛能看透虞良的内心一般,他当然知道虞良肯定又在想着什么骚操作,当即否决掉,“这东西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用,限制很多,否则也不会被我丢在仓库里压箱底了。”
“好吧。”虞良也只得压下心中的各种想法,看起来小说里的袖里乾坤也没有那么容易达成。
面具男将其中一块次元贴抛给守财鬼,然后将另一块贴在刚刚一同拿出来的瓷器里,看着守财鬼说道:“好了,你可以看看能不能使用。”
守财鬼便将次元贴放进了小猪罐子里,和面具男模拟了一下别人来兑换字符或者是草婴币的过程。
每一笔交易都会让守财鬼心生感应,而小猪罐子的内部就是它一个人说了算的,所以只有在它同意的情况下才会让字符或者是草婴币流出。
在加上另一边还有面具男在把关,所以这样的连接还算让守财鬼放心。
除了一次性传输的量比较小以外,这样的操作模式几乎没有什么缺点。
在这种怪谈世界里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很难得了,所以虞良和守财鬼也没有什么意见。
自此,字符中转站也算是初步地建成了,只不过现在还无法正式开始运行,毕竟草婴币还没有推广开来,字符中转站真正发挥作用的时候肯定还需要很长一段的时间。
守财鬼提出的货币计划也将会逐步进入正轨,不光是守财鬼,虞良同样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而守财鬼本就是诞生于贪婪之中的怪谈生物,或许到了那一天,守财鬼也能成为真正的根源怪谈?
届时可能就不能再叫它守财鬼了,而是……
资本恶魔?
虞良的心中生出些许恶趣味来。
毕竟只要去检阅守财鬼的成长经历,很容易就能发现两者极其的相似,只不过守财鬼一直受李花朝的铁拳控制而已。
“不过先别将这些草婴送到其他的怪谈副本中去,它们还是优先供应这个副本的玩家。”虞良接着说道。
李花朝已经委托了庄武去通知其他的玩家,那么至少得给这个副本的玩家留下足够的草婴吧?
要不然岂不是失信于人。
“当然。”面具男耸耸肩,“现在你就是让我把它们转移走我也做不到。”
他指指外面说道:“这个副本的时空已经被锁定了,在通关之前我是连接不了其他怪谈世界的。”
“连你都受到了影响?”这一点也让虞良有些意外,面具男的逼格显着降低。
“当然,它们可是根源怪谈。”面具男继续说道,他笑道,“根源怪谈已经掌握了一部分‘规则’并加以利用,而我是个遵守规则的人。”
“所以在此……”虞良有一些问题想要问面具男。
而面具男则是在面具上嘴唇的位置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我同样处于时间回朔的范畴,而且每次回朔我都会失忆,只有玩家在我店铺里的购买记录依旧存在,所以在我这里你是找不到答桉的。”
“好吧。”虞良答道,见面具男的口风这么死,而且还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虞良也只有放弃从这里找突破口的想法了。
他将那些草婴配套的魔血交给了面具男,然后再将各种类型草婴的定价一起交代过去。
“等会儿,这个是……”面具男看着手上这么庞大数量的魔血,一时间也是微微皱起眉头。
他怎么感觉这些试管里装着的东西有些似曾相识?
“你卖给我的。”虞良说得坦率,然后一鞠躬表达谢意,“多谢你给了我一个赚大钱的机会。”
面具男:“……”
该说不说,他有些后悔了。
为什么看起来不好玩的东西到了这家伙手上都能变得这么好玩?
第两百一十五章 闪光肉糜雪人
“完事了?”杂货店内,冒险家看着从仓库里出来的虞良问道。
“嗯。”虞良点了点头,接过冒险家递过来的手机。
在进入仓库之前他将手机交给了冒险家保管,因为他不想这些谈话内容被仙姑窃听过去。
虞良和面具男签的是分成合同,每卖出去一只草婴就会交给面具男五分之一的提成。
这个分成的比例并不高,虞良甚至觉得自己赚大发了,毕竟面具男需要提供草婴所需的生长素和繁殖素,这些东西一看就很高级,一副价格不菲的样子。
要不是能稀释千百倍,恐怕这些生长素和繁殖素的价值就远远超过草婴本身的价值。
而他的草婴生意又不可能离得开这些特殊的激素,若是等草婴们自己慢慢繁殖慢慢生长,那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繁育出足够的草婴,才能将草婴销往其他的怪谈副本。
如此技术入股,虞良甚至都觉得面具男分得少了,这钱让他拿得有些不自在。
本来就要利用面具男的杂货店在玩家群体之中推广草婴币,虞良都已经做好了让利的准备,毕竟钱少的话面具男也根本看不上。
最终的结果却是出乎虞良的意料。
这样的话,面具男在草婴这个项目上赚不到太多吧?
虞良仔细想想,觉得还挺爽。
合作伙伴赚得少了,这不就代表他赚得多了吗?
等到他赚到足够量的草婴币,直接将面具男仓库里积压的产品全都买下来。
这些积压的商品只是卖不出去,又不是没有用处。
丢给李花朝的话,说不定又能有一些新点子冒出来。
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在现实之中扩大养殖规模,下一次进入副本的时候,他想要尝试带上五百到一千只草婴。
毕竟这一次进入副本前他留下了更多的种公种母,下一轮出生的小草婴数量也会远远高于这次。
至少要准备一些草婴贩往其他副本,总不能又和这次一样,带来的草婴可能只够这个副本中的玩家们使用。
虞良很满意,这种欣欣向荣稳中向好的感觉还不错。
可惜的是,他还是得面对这个怪谈副本。
只有更好地活下来才能将这些计划稳步地推进下去。
或许这也是面具男的想法,他在前期压根没想赚太多,为的就是虞良多拿一点。
变强了才能更好地在怪谈世界活下去,也只有合作伙伴活下去才能带来更长远的收益。
他好温柔,我哭死。
“我刚刚翻开了藏宝图,这栋楼应该是还没有被太多人探索过,所以隐藏起来的灵异小道具还是很多的,怎么样,一起去看看?”冒险家晃了晃手中的藏宝图,提议道,“简答地逛两个小时我也要回去睡觉了,今天晚上的收获还不错。”
他将两只草婴从怪兽栏中取出来放在脚边待命,而这两只四肢着地的草婴则是围绕着他的脚转圈,它们和正常的草婴很不一样,它们看起来一点都不安静,反而像是有多动症一样。
“好,去看看。”虞良没有拒绝,他正巧也想去了解一下冒险家的藏宝图到底是怎么运作的,或许还能观察到冒险家的其他技能。
当然,他也只限于观察,并没有想过杀死冒险家强取冒险家的异化职业。
虞良还是有道德底线的,他不可能为了异化职业就随意杀人,无论是冒险家这种和自己相处得很不错的人还是陌生的过路人都不可能。
他并不排斥杀人,但【创设】只能是杀人附带的收益,他杀死任何一个人都要有原因,而这个原因一定不能是为了启动【创设】。
这么看起来,【创设】还是个被动技能,必须要等别人主动招惹他,他才会去选择杀死别人。
虞良在心中自嘲一句。
可惜的是,他可不在什么扮猪吃老虎的小说之中,这里没有没事找事的小混混,他也没有“红颜祸水”一般的女伴,三天两头地招来家族小少爷的觊觎。
不过虞良并非没有任何打算,他的心中早有准备。
仙姑。
这个异化职业显然是第一选择。
虞良倒是不介意获得一个女性向的职业,他对道士巫师这种偏向于神秘侧的异化职业还是很感兴趣的。
更别提还能获得仙姑全套的字符和道具,将一个混了几十年的老东西的身家全都抢过来,基本上可以说是一波肥,等同于他直接获得一个满资源的新异化职业,【创设】并取得认可后就能直接投入使用。
免去了养成这个过程,【创设】完直接就能投入使用,这也是虞良认为“作家”这个异化职业最变态的地方。
然而他想了想,这其实还是挺合理的。
作家的职业特色就是【宇宙】,可以容纳怪物容纳场景,创设人物角色并投入宇宙之中,然后在宇宙中产生故事。
这样的职业能力显然比什么“创造字”又或者是“生成词语字符”更能表达出作家职业的内涵。
而一个作家的角色,只有主角有可能拥有自己完整的成长过程,当其他配角或者是主要配角出现在故事中时,读者会知道这些角色成长到今天这一步的详细过程吗?
显然不会。
除了仙姑以外,秦海建的职业“爆破工程师”就是第二选择。
秦海建就是“扮演者游戏”里的那个主角,他的本体被困在梦境之中,而虞良却在殡仪馆找到了他的铭牌,铭牌上的职业是“爆破工程师”,和秦海建本体主修的内容毫不相关。
所以虞良怀疑副本中的“秦海建”就是在秦海建日记中提到的那个梦境无面人,无面人同样从梦境里跑出来了,并且极有可能了解到了副本玩家相关的内容,所以他选择了转职,让“爆破工程师”成为自己新的职业。
只是秦海建的尸体也同样出现在了殡仪馆,这让虞良拿不准这家伙到底死了没有。
按照正常小说的剧情发展思路,这么一个拥有大量描写的角色,身份还是特殊的梦境无面人,这样的角色怎么会死得如此莫名其妙?
然而这里并非是小说,这种情况还真的有可能出现。
在仙姑的眼中,可能梦境无面人也只是个特殊一些的“魑魅魍魉”罢了。
“走吧。”冒险家展开了那张只有他自己看得懂的涂鸦藏宝图,“先去14楼看看吧。”
“走。”虞良没有拒绝,他紧随冒险家其后。
在他的强烈要求之下,冒险家最终没有选择乘坐电梯,而是和虞良一起走进了楼梯。
虞良觉得自己是没有乘坐电梯冒险的必要的,他冒险又不会获得“冒险值”之类的东西,何必自讨苦吃?
不过这样的举动也让冒险家有些疑惑,他觉得自己的朋友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现在连电梯都不敢乘了,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不就在电梯里吗?
怪得很。
走进楼梯间后,昏黄灯光下那用肉糜堆成的雪人同样是震慑到冒险家,他观察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小声地询问虞良,“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大概是玩家。”虞良同样小声地解释道,“掌管这栋楼的是另一个月亮,当人类的心中出现‘怀疑’的情绪,月光就会出现将他吃掉,吐出来的残渣就会堆成这样的肉块。”
“好吧。”冒险家点点头,他伸出指头在身边的这团肉糜上抹了一把,仔细看看,然后将指头塞进嘴里嘬了一口,咂摸着味道,“有股咸味,夹杂着澹澹的腥味。”
虞良:“??!
你特么吃下去了?
虞良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自己一没注意身边的冒险家,冒险家竟然就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哈哈。”冒险家见状顿时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用食指刮的,舔的是中指,被骗了吧?”
虞良:“……”
不要逼我放李花朝出来,到时候你真的得吃下去。
两人继续走楼梯楼梯,冒险家也逐渐习惯了楼梯两边的肉糜尸体,他一路小跑冲在前面,而虞良紧跟其后,跟得有些吃力。
就当他想要换到李花朝来爬楼梯的时候,他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嘶——”
喘气声。
在这个楼梯间中只有他和冒险家两个人,而且他们都没有在喘气,那么这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楼道里还有其他人?
虞良将目光投向附近的那些肉糜雪人,准确来说,是投向肉糜雪人的脑袋。
这些肉糜雪人活过来了吗?
他的心中生出些许猜测来,但转悠一圈,他并没有看见有哪个头颅的面部肌肉有动过的痕迹。
不是这些肉糜雪人?
而前面的冒险家也是停下了脚步,他同样感觉到了什么,然后东张西望地寻找着着喘气声的来源。
“嘎吱——”
悄然之间,某层楼梯间的门缓缓打开,发出绵长的声响。
在五楼!
分别在三楼和四楼的虞良和冒险家同时望向哪个方向,他们看见一个多边形的脑袋从五楼的门里面探出来,怪物用一种轻柔的声音询问道:“我的月神大人……回来了吗?”
一瞬间,楼梯间内阴风阵阵,那些肉糜雪人上堆放着的脑袋也同时露出了一个阴沉的笑容。
只一眼,虞良便意识到这个家伙的梯度等级至少是T1,身上的阴气比起目前为止见到的任何一个怪物都更重上几分。
怪物迅速爬进楼梯间,它生长着两张脸,一左一右地挤在同一个脑袋上,身体的两边长着细长的三节状手臂,这种手臂帮助它吸附在墙上,从五楼的墙壁上快速绕圈爬下来。
速度很快。
虞良和冒险家缩回了脑袋,他们同时意识到跑肯定是来不及了,于是冒险家当机立断,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玩意儿,先是在身边的肉糜雪人上扫描一下,然后又在自己身上喷涂一遍。
做完这一切后,当虞良再看向冒险家时,他就看见了一个相似的肉糜雪人,只不过堆在雪人身体上的那个脑袋要显得灵活不少,一双眼睛也很是灵动。
那是什么?
模拟出肉糜雪人的状态吗?
你也喷。
冒险家用嘴型冲着虞良说道,然后伸出一只肉糜构成的小手,将那个蓝色的瓶子向着虞良丢过来。
很显然,他也建议虞良用一下这东西,在他看起来这是比直接逃跑更好的选择。
然而冒险家高估了自己这变成雪人的身体,也高估了那只小手的灵活度,所以蓝色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砸在栏杆上。
“当——”
瓶子和栏杆的触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便在楼梯间弹来弹去,距离虞良越来越远。
虞良:“……”
他还保持着向瓶子伸出手的姿势,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而那个怪物已经来到了四楼的位置,它背对着虞良,开始观察起冒险家,似乎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所以它又迅速下楼来。
“快,你不是有个惰泥图章吗?惰泥长得不是和这些肉糜差不多吗?变一下试试,这怪物也不像是很聪明的样子。”宇宙中的李花朝立马提醒,似乎是蓄谋已久。
虞良无奈,现在貌似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对于高梯度的怪谈生物,当然是能避开就避开,能躲掉就躲掉,正面对抗永远是下策。
所以他启动惰泥图章,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大团泥状物,靠在墙边上堆在一起,乍一看竟然真的和那些肉糜雪人有几分相似。
而就在他变成惰泥形态的下一秒,那怪物就爬到到他所在的墙边上,两张脸同时打量着看起来有些不一样的虞良,但它看了一会儿,同样没有什么发现,于是继续向下。
不多时,怪物便检查完了一到五楼的肉糜雪人,它打开了二楼的门,钻进了二楼的走廊里。
虞良和冒险家等了许久,确认怪物已经离开才终于松了口气,
冒险家将自己恢复原样,下楼找到虞良,他看着虞良的这副模样,脸上表露出惊讶:“你这是……你可以直接变成它们的样子?”
“差不多吧。”虞良解除了惰泥形态,刚刚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团肉色的臭臭泥,五官融化在泥面上,看起来很是诡异。
“那你为什么和别的肉团有些不一样?”冒险家像个好奇宝宝,因为他觉得那种肉泥的状态还挺有趣的。
可爱捏。
“闪光的。”虞良言简意赅。
两人一路向上,再没有遇见过什么怪物,而在五楼的时候虞良也停下脚步,他注意到两边的尸体似乎是比之前下楼梯的时候要更多一些。
多了两具。
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里又有两个玩家被月亮杀死了。
仙姑依旧在行动,她从未停止过调和的脚步。
虞良心生疑惑。
但是……
为什么他依旧没有在这栋楼里见到其他玩家?
尸体是从哪儿来的?
第两百一十六章 假仙
十四楼。
虞良和冒险家两人小心翼翼地接近十四楼的楼梯间大门。
除了曾在五楼出现过的两面怪物以外,他们两个再没有遇见过任何的怪谈生物。
当他们的脚步落在十四楼的楼梯间里时,暗沉的黄色声控灯便立刻亮起,将楼梯间里的事物呈现在两人的面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血,但并非是人血,而是一种沾染着腐臭味的绿色血液。
血液呈现出爆炸式的放射状,将这面墙壁染成墨绿色,它们沿着墙壁划出痕迹,在墙角处聚成一小滩,最终干涸成血块。
冒险家走上前,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个形似滴管的玻璃制物,他将滴管的头放在墙壁上的血液上,按动一下滴管后面的橡皮头。
墙上干涸的血粉被吸进滴管中,与滴管中自带的无色液体混合在一起,形成翠绿色液体。
“T1……不对,是T2,接近T1的水平。”冒险家将出现在自己提示框中的分析内容告知虞良,“血肉系怪物,不好对付。”
“嗯,杀死这怪物的家伙很厉害,要小心。”虞良点点头应下。
他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样似乎是发生过一场碾压级的战斗。
血迹只有一次放射痕迹,这说明怪物是被一次“爆炸”类型的攻击直接杀死。
能够将一只接近T1的血肉系怪物一击毙命,这个出手的家伙显然很可怕。
换作李花朝来的话也决然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冒险家看向交错贴在门上的封条,他凑上去看了看封条,诧异出声:“封条?什么玩意儿?”
下一秒,他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扯下封条,虞良甚至没有来得及阻止他。
“等……”虞良下意识出声,但见冒险家已经撕下封条,所以他也叹了口气没继续说下去。
“有符文。”冒险家仔细观察着自己撕下来的封条,他在封条上看见了一些符文,只是完全看不懂,于是将封条丢给虞良,自己推开这锈迹斑斑的大门。
“嘎吱——”
门缝之间传出的悠长声音响起在这片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冒险家的脖子缩了缩,似乎是意识这个声音有些容易打草惊蛇,但他并没有放弃探索的欲望,径直走进门中,走到十四楼的走廊上。
身后的虞良看了看手上那带有符文的封条,微微皱眉。
符文。
封条。
这里封印着什么东西吗?
是那个可以一击杀死将近T1怪物的东西?
这么看起来,这个地方有些危险啊。
果然,冒险家所说的埋藏大宝藏的地方必然有着大危机。
不过当他看见冒险家已经冲进十四楼走廊时,自己自然是不能落下,于是同样紧随其后,步入十四楼的走廊。
走廊上的每扇门上都贴着相似的封条,封条上的符文也都大同小异,虞良并不能认出这些符文到底写的是什么。
“别再撕了。”虞良见冒险家又想撕开封条看看情况,当即出声道。
在一个陌生环境中如此随意,未曾弄清场景的情况下就随意破坏,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哦,冒险家啊,那没事了。
“怕什么。”冒险家缩回了手,嘴自然还是硬的,“我可是从来没有出过事。”
虞良懒得搭理冒险家,他环顾四周,看向整条走廊。
走廊上悬挂着大量的符纸串,它们就像是风铃一般随着走廊上流动的空气微微摇摆起来。
大片的符纸连成串遮蔽住虞良的视线,他必须要像是拉开厚实的窗帘一样拂开这些符纸串才能看见之后的场景。
不过当他推开那些符纸串向着走廊深处看去时,更多的符纸串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虞良蹲下身子,从没有符纸串的视角看向走廊里侧。
没有人。
他可以很轻松地看见走廊对面的墙壁,以及墙壁前一块被雪白月光铺满的地砖。
按照楼下的布局,走廊尽头应该是有一扇窗户的,那些白色的月光自然是从窗户照射进来的,只是因为角度问题,他并不能直接看到那扇窗户。
虞良重新站起身来,尝试研究符纸上的玄妙符文。
他隐隐觉得这些符文似乎在哪里看见过,所以在拼命地回想着。
然而无果。
这条走廊给他的感觉很诡异,和这个副本里的其他场景完全不一样。
这里封印着什么东西?
居然需要如此数量的符纸来镇压?
又是谁将这东西封印的?
他在扮演者游戏里还没有上十四楼看过,因此不能确定这些符纸在月亮怪谈爆发的时候是否存在,不知道它们是被副本外的高人布置的,还是玩家布置的。
玩家?
虞良的心中生出些许疑惑,转而就变成了一种惊讶。
他记得陆明哲和他说过,貌似这个冒险家的藏宝图只会显示宝藏的位置,并不会透露出宝藏究竟是否有主。
就像是李花朝和冒险家的相遇一样,冒险家也是误认为李花朝的位置上有宝藏,这才找到了李花朝,结果发现其实是李花朝的身上有宝藏。
也就是说……
再结合刚刚冒险家所说的内容,冒险家要带他去找这栋楼里最大的宝藏。
呃,别告诉我这宝藏其实是在仙姑身上。
虞良心中警铃大震,再看向这些符纸串的目光也就带上了些许醒悟,他刚刚完全想岔了,这条走廊并非是封印着什么东西,只是单纯地存在着什么东西而已。
楼梯间里的怪物很有可能就是仙姑杀死的,那种爆炸型的攻击不刚好和小说里爆炸符文一类的东西相似吗?
那么这层楼的话……
算是仙姑的府邸?
而这个时候,冒险家已经拂开面前的符纸串走向走廊的深处,他一边看着藏宝图一边嘿嘿傻乐道:“这次好像还是个大家伙。”
虞良:“……”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向着那个方向伸出手,试图抓住冒险家,同时叫道:“你先回来。”
然而他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嗯?”虞良心神一愣,他好像感应不到冒险家的气息了。
仅仅是这么一秒钟的时间,这条走廊上好像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立刻俯身,从符纸串未覆盖的下方往刚刚冒险家出声的方向看去,那个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什么情况?
这就不见了?
虞良稍皱眉,这情况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而下一秒,他的余光突然捕捉到墙壁边上贴着几个薄片状的身影。
纸人?!
一个两边脸颊贴着红晕的纸人道童从墙壁上跳下来,向着虞良飘飞过来,它们似乎是随风而来,所以速度极快,眨眼间便乘风来到虞良的眼前。
这些纸人道童手上那柔软的纸刀也在风中变得硬直,锋利的刀光向着虞良笼罩过来。
虞良瞬间切换到李花朝,而李花朝急蹬一脚地面,向后靠去,但不经意间他是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也变成了连绵不断的符纸串。
“什么?”
虞良感觉到身后的情况,心中顿感糟糕。
他的身后也是无穷无尽的符纸串,可他在此之前只是刚进入这些符纸串中,绝不至于往里面走了这么久还未能察觉……
未能察觉?
“你着道了。”陆明哲的声音自心底传来。
话音未落,两只纸人道童持着纸刀继续向着李花朝掩杀过来,它们将自己的身体横过来,立刻消失于风中。
不对,不是消失,只是因为它们的厚度太薄,所以横过来的时候就无法观测到它们的踪迹。
不光是无法观测,李花朝猜测它们的身上还有某种隐藏气息的道法,否则绝不会在他的眼皮子“消失”。
要知道,他的战斗本能可是极为强悍的,对于敌人的杀意或者是其他气息拥有着极为准确的判断。
然而现在,当这些纸人道童横向飘飞过来的时候,他竟然完全无法感知到它们的气息。
光是这两个道童就极为棘手。
李花朝尝试用餐刀去砍击这些纸人,但纸人的身上带有一种柔性的力量,每当刀风袭至身前,它们总能扭曲身子借劲风躲开。
宇宙中的陆明哲道,“这东西你破不了,让我来。”
李花朝也没有嘴硬,急忙为陆明哲让出机甲的控制权。
“灼。”陆明哲的口中吐出清脆的音节,他的手中抛出银币若干,但和以往的情况不同,这一次他是低抛,同时低下身子,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所有的银币都处于他的视野之中。
三个“灼”字符在银币间跳跃,其中两枚字符射向两只纸人道童,而最后一枚字符则是直奔头上的符纸串而去。
两个道童似乎是感觉到了那字符上炽热的火焰气息,于是慌忙逃窜,但它们又怎么可能跑得过陆明哲的目光,眨眼间便被“灼”字符追上,身上也燃起火焰。
道童们躺倒在地上,拼命打压着身上的火焰,好不容易才将身上的这些火焰熄灭,一抬头又看见那些符纸串竟然一同烧了起来。
这些符纸串似乎是经过了很多岁月,内部的水分已经全部流失,只剩下干枯到焦脆的纸壳,因此在火焰的作用下,这些符纸迅速燃烧起来,火势很快便蔓延到整条走廊上。
“歪基拉……都都!”纸人道童的嘴中发出谩骂的声音,它们趁着火势尚小,迅速逃进了走廊深处,似乎是再也不想和陆明哲这种敌人交手了。
“嗯?”虞良闻言便是心有所思。
这句“歪基拉”他可是熟得很,这不就是纸人们经常骂人的那句话吗?
也就是说这里的纸人道童和他的那些小纸人们同出一源?
而头顶的火焰也逐渐变得旺盛,燃烧着的道符形似火星,阵阵如火雨一般从头顶落下。
陆明哲则是不慌不忙地从取用“沐”字符,他不断地将“沐”字符打入自己的身体,每当一个“沐”字符进入体内,他的身上就会冒起一片蓝光,这片蓝色的光芒与头顶掉落的火焰相互抵消。
“沐”字符是水属的字符,每次生效时都会产生零点几秒的水属性光罩,而这种光罩也让他免于遭受火焰的侵袭。
他一路向后,一双眸子始终盯着走廊的深处,但是走廊的那一头再无动静传来,直到头顶的符纸串彻底燃烧殆尽。
“时间不对,这些符纸只用了十几秒钟就全部烧完了,而且没有对这条走廊上造成太多的影响。”陆明哲看向周围,他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于是出生提醒道。
“的确,墙上没有灼烧的痕迹。”虞良道,“这些符纸串……是幻境。”
消失的冒险家,十几秒就能燃烧掉的符纸,还有现在……
陆明哲看向自己身边大开的房间门,再看向自己的身后。
不知何时,他已经出现在走廊的正中央,距离楼梯间的出口已有十余米的距离。
果然是幻境。
陆明哲的心里作出判断。
但他不知道环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所以也就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着了道。
他透过这大开的房间门向房间内部看去,这个房间里同样拥有一些悬挂在半空中的符纸,和刚刚见到的情况不同,这些符纸表面上的笔迹拥有着金色的纹路,在黑暗中发着微弱的光。
符纸的位置也隐有玄妙,气流在这些符纸中流转,竟能将所有的符纸吹动,令房间四周的符纸全都朝向房间中央,仿佛在中央有一个黑洞涡旋,正在不断的吞噬着空气。
与此同时,那大开的窗户外面,一道白色的人影从窗口翩然而至,曼步飘进客厅。
朦胧的月光之中,陆明哲看见了一个高挑冷绝的女人,她的身上似乎只披挂着一件白色轻纱,因此曼妙的身姿迎风展现。
无论是容颜还是身材,都能看出年龄段应该在二十多岁左右。
女人冷着脸,一只手从纱衣中伸出来,那衣帽架上的大衣便向着她飞来,而她也像是精灵一般躲入大衣的怀抱,让这件厚实的衣服包裹住自己全身。
在做完这一切后,她也终于看向站在门口的陆明哲,言语间冷厉之色浮现:“你是谁?”
陆明哲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观察着这个女人以及房间里各种充满道韵的饰物。
而宇宙中的李花朝则是有些意外:“这就是仙姑?比我想象中的年轻很多啊,那我可要冲了!”
“这家伙很有可能已经五六十岁了。”虞良回道,“是上个世纪就已经进入游戏的老家伙。”
“那我可就更喜欢了呀!”李花朝的声音更显兴奋。
第两百一十七章 求长生而已。
这间屋子不太对劲。
这是陆明哲的直观感受。
首先便是镜子。
从大开的房门直接向里看,迎面就正对一面大镜子。
陆明哲并不能从这面镜子看见自己的身影,大概是因为这副身体是虞良的,而他也从虞良那里继承了“没有镜像”的特质。
而现在,就连陆明哲不太懂风水的人都明白,这种一进门就直面镜子的房间格局肯定不正常。
他的目光穿过那个白衣女人,落在白衣女人背后的窗户上。
那扇窗户是大开的,但他并没有看见月亮。
按照之前的判断,这栋公寓楼的窗户朝向西方,而这个时间点的“怀疑”刚好就在西方的天空中,那么他应该会看见月亮才对。
只有月光,没有月亮。
是因为月亮已经消失在天空中了吗?
刚刚的白衣女人也是从外面直接飞进来的,看起来完全不担心会被月亮所察觉。
不对,不对。
陆明哲伸出了手,感受着流动于指间的微风。
他还记得在殡仪馆里的时候,每具尸体的边上都有一根蜡烛,而蜡烛的烛火似乎是……
向着西方来着?
也就是说风是从东方来的,而现在风向完全相反!
陆明哲意识到什么,冲着宇宙中的虞良说道:“直接开‘勇敢者’,别省了!”
他的眉头紧紧锁住,像是想起了什么,冲着虞良说道:“还有,不要转身,月亮在你的身后。”
“月亮?”虞良切换回来,在开启图章【勇敢者】的同时,心中也是生出些许寒意。
月亮在我身后?
什么意思?
而下一秒,他的脑海中被注入一种清凉的力量,他眼中的世界也开始发生微妙的改变。
微风迎面吹来,虞良站在半开放的走廊之上,内心满是惊异。
这层楼是被大改特改过的,他所在的位置并非是正常格局的走廊,而是阳台。
阳台和走廊的位置调换过,而且完全相反!
仙姑将每家每户的阳台栏杆拆掉,用水泥将它们连接起来,再建造出半包围式的走廊墙壁。
虞良向着对面仙姑所在的窗户看去,他看见了窗户后面是拆除过的墙壁。
那里原本并没有窗户,而是户型的大门和走廊,是仙姑强行将其拆除,拆成了现在直观的窗户模样。
这也能解释仙姑是怎么做到从“窗户”飘然飞进来的,因为那里本来就是走廊,只不过被拆成了窗户,但想必还是有一条路的,只需要简单地走过来就行了。
只是视觉效果上就好像是天上的白衣仙女下凡一般。
然而……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虞良满腹不解,他在脑海中搜刮着这个问题的答桉。
这栋楼的窗户原本都是朝向西面,而现在经过调换,新开的窗户是朝着东面,而他所在的“大门”位置则是朝向西面。
也就是说,此时的“怀疑”就在他的身后。
若不是仙姑将阳台连接在一起并堆砌出墙壁来遮挡,恐怕在刚刚的幻境之中他就无意间看见了月亮。
如果看见的是“信仰”,那还好,顶多是借用一些“信仰”的力量,导致时间产生回朔而已,但现在他背后的是“怀疑”。
直视“怀疑”的人是会死的。
可以说,刚刚不经意间他就差点死了。
仙姑制造的幻境……
可怕如斯。
而虞良也拿不准此时的仙姑到底对他是何种态度,因为刚刚仙姑改造一下幻境,让他跌落高楼或者是无意间“看见”月亮的话,他很可能就真的死了。
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
虞良的心中不禁冒出疑问。
两个选择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代表了仙姑对待他的两个态度。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桉,但虞良的脑海中却是出现了另一个问题的答桉。
这个房间的布局问题。
房间底部是长方形,前窄后宽,天花板呈现出弧形特征,典型的“棺材屋”,久住必将损耗寿命,诸事不宜。
进门就是全身镜,风水格局上“犯冲”,房间内常有诡异之事发生。
而最关键的还是门户的朝向。
原先的门在东北面,现在更改格局后强行变成门在西南面,窗向东北面。
入户大门朝向西南方,集聚阴煞之气。
西南是鬼门的位置,而门朝西南方向,格局上对应了鬼门关,久而久之,这西南方的大门处就是养煞之地。
这些布局每一个都是风水上的大忌,如果是普通人设计的,那虞良不会有任何意见,因为普通人可能完全不懂这方面的东西,毕竟他自己也是为写一些民俗小说才会去了解大致的风水格局。
但仙姑不一样。
她是道士啊,道士怎么可能不懂这些最基本的风水格局?
只能说明一点,她所图谋的格局是虞良完全看不懂的东西,两者的认知程度拥有代差,这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
“呵,居然挣脱出来了,果然很不错。”白衣女人见虞良一直没有回答她的话,也没有任何恼怒,她似乎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冒犯,一双幽深如古潭的眸子在虞良的身上的打量着,像是要将未曾谋面的虞良完全记忆在自己的心中,“既然来了,坐吧。”
她走到了房间里的柜子边上,从柜子里取出两个杯子和一罐茶叶。
洗杯,烫壶,洗茶,低泡,最后将倒置七分满的茶杯放在桌子上靠近虞良的位置上,做完这一切的白衣女人悠悠说道:“喝不惯的话,可以不喝。”
而虞良也感觉到这个女人并没有表露出杀意,至少现在没有什么杀意,于是也就放心一些,走进了屋内。
如果这个女人就是仙姑的话,那么仙姑应该也会知道他的身上带有一个根源怪谈,所以她不会试图在这种面对面的情况下杀死他。
“你是仙姑?”虞良开口问道,他站在桌子前,没有去动那一杯茶。
女人将自己面前茶杯斟满,然后一饮而尽。
她并没有依从虞良所了解的茶艺,将喝茶当成一件规规矩矩的事情,甚至忘了刚刚为虞良斟茶时的那种礼节。
如果说为别人斟茶时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那么她喝茶的时候就像是用海碗大口喝酒的梁山好汉了。
这就给虞良一种特殊的感觉——
礼节这方面,老娘比你懂得多,但不屑时时遵守。
虞良看得出来,这仙姑时有种离经叛道的迹象在里面的。
“如果你指的是手机里的那个仙姑,那么我就是。”仙姑低头又倒了一杯茶,同样是一口干掉,“姓林,你可以叫我林仙姑,说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到……我的地盘?”
“我?我只是一个过路的冒险家而已。”虞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然后自报家门,“我叫壬安。”
语罢,他便将李花朝切换出来。
原因无他。
要说在场的各位谁能在冒险家扮演大会夺得头筹,那么也只有李花朝了。
而与此同时,他也在观察着仙姑的脸色。
如果仙姑能够窃听他的手机,那就应该知道冒险家壬安应该是他身边的那个人。
但现在仙姑似乎并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这就说明仙姑应该是没有窃听他手机的能力。
“至于为什么来到你的地盘……”刚切换出来的李花朝还是有些懵的,所以他沉吟两秒,突然间深情款款,“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但在此之后,我的一切都有了意义。”
林仙姑:“……”
半仙之体却浑身起鸡皮疙瘩是怎么回事?
“我是冒险家,一天到晚都在冒险的大家,我可以打开一张藏宝图。”李花朝则是继续说道,“藏宝图可以帮助我找到这个副本里最大的宝藏,而当我来到这里见到你的时候,我明白了,原来你就是我的……”
“啪——”林仙姑用力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杯底在桌面上砸出清脆的响,而这一下也是制止住李花朝后续的话语,让李花朝情不自禁地锁了锁脖子。
“闲话勿说。”林仙姑摆了摆手,“以后不要再来十四层,这里有我布置的阵法,随意闯入只会白白送命。”
她的声音也冰冷不少:“若有下一次见面,我不会再留手。”
“下一次见面?下一次见面认得出我来再说吧。”李花朝小声滴咕一句,这是他故意这么说的,所以声音控制在林仙姑听得见的程度。
原因无他,自然想让林仙姑对他心生警惕。
刚刚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说,他壬安是拥有易容能力的,下一次见面的话指不定我是什么模样呢。
至于为什么要透露这种莫名其妙的信息,那自然是为了好好地坑那个真正的冒险家一把。
李花朝也知道那家伙的性格和自己有些相似,所以便想着让林仙姑往这方面去想。
在坑人和搞事这两方面,李花朝拥有足够的智商。
反正这个林仙姑看起来是不能窃听的,那就应该不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冒险家。
林仙姑似乎是听见了这句话,于是抬眼看了李花朝一下。
李花朝则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心中不由得感叹。
这般容颜怎么可能会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婆啊?
难不成修道的都是这般驻颜有术?
而他见林仙姑没有伤害自己的想法,于是变本加厉地起来,嬉皮笑脸道,“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要问神仙姐姐呢。”
“你只能问三个问题。”林仙姑见状便觉得有些无奈,她感觉这个玩家有些莫名其妙,和之前见到的那些玩家完全不一样,甚至与前三分钟见到的他自己都不一样。
初遇时明明是谨慎不安,惊疑不定,结果现在突然就油嘴滑舌起来。
就像是……
一回过神来就原形毕露了?
前后的反差有点大,是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宇宙之中,虞良问陆明哲道:“有什么可以问的?”
陆明哲想了想道:“她应该知道你就是刚刚那个询问她月亮怪谈的人,也是那个身藏根源怪谈的人,只是有可能不知道你的真实职业和手段,因为你并没有完全被月光吃掉,我猜只有被‘怀疑’进食的时候才会有铭牌在殡仪馆内生成,而当时你就在殡仪馆边上,在恢复后马上就进了殡仪馆并且拿走了标有职业的铭牌。她应该是来不及知道你的真实职业。”
“有道理。”虞良点点头,陆明哲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意思很简单。
仙姑很有可能对他没有那么了解,她并不知道虞良的职业,所以对虞良的职业能力也就无法有效的防范。
当然,就算知道了也很难防范,毕竟虞良的身上可不只有作家的能力。
正当两人在讨论到底要怎么利用这三个问题来解惑的时候,李花朝直接发问了:“好,那第一个问题就是……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他本来想要问年龄或者是三围的,但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礼貌,李花朝觉得现在并不是激怒这个林仙姑的时候,于是便问了一个正常点的问题。
“我的名字?不能说。”林仙姑摇了摇头,她自然是不能说的。
她见多识广自然知道,有些人的异化职业可以仅凭借一个名字进行定向的诅咒,虽然这种诅咒的威力不会太大,但总归是个麻烦。
而她不喜欢麻烦。
“诶?还能不如实回答的吗?”李花朝一愣,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当然,我只是说你能问三个问题,并没有说我一定会如实回答。”林仙姑点点头,继续说道,“现在你还剩一个问题。”
虞良:“……”
陆明哲:“……”
李花朝你要不要看看你都在干什么?
而听见林仙姑这句话的李花朝也是紧紧闭上嘴,不再发问,等着宇宙中的两个人统一出最后一个问题。
片刻后,李花朝便重复他们两人的话语问道:“一个人就是一分的话,那么距离月亮的调和还差多少分?”
按照之前仙姑的说法,“怀疑”和“信仰”是一正一负的,当它们的的分数达到0就可以完成调和。
“还差一百四十三分。”林仙姑笑道,笑容并没有任何温度,在这一刻她又重新变回那个“仙姑”,面对杀戮并不会有哪怕一丝的犹豫和愧疚。
人类的命,仅仅是冰冷的数字而已。
她继续说道:“你应该庆幸,你不会是我的目标,你太过麻烦,获取你这个分数的难度远大于其他人,而分数之间却没有什么差别。”
“那些死掉的人……”李花朝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而林仙姑则是用更简洁的话语打断他的话:“求长生而已。”
这就是最终的目标。
只有到达了根源的境界,才能获得真正的长生。
又或者叫作……
仙。
(这本书不会歪成修仙文,主角有自己的体系和道路。只不过在特殊职业的嘴中,根源怪谈会有不同的叫法而已。)
第两百一十八章 互换马甲,慌忙逃窜
求长生而已。
很简短的一句话。
林仙姑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再多说半句就有为自己开脱的嫌疑了,而她并不喜欢也不需要为自己开脱。
在她看来,若是去在意是非功过,这就说明修道者仍未脱离尘心,反而落了下乘。
走在这条路上的人,和凡人已经不能算是同一个物种了,自然也不用拘泥于道德法律。
而在说完这句话后,林仙姑便下达了逐客令,“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李花朝立马站起身来,嘿嘿一笑:“那我走了嗷,你多保重,该吃吃,该喝喝,千万别和我客气。”
语罢,他便抬头看向头顶悬挂着的字符串,询问道:“仙女姐姐,我能拿一张当成纪念品带走吗?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就给我留个念想吧。”
“一张即可。”林仙姑也不想和这家伙废话,稍一挥手,半空中的符纸便像是熟透的果子一样掉落下来,正巧掉在李花朝的手上,然后她再一挥手,李花朝便感觉浑身轻飘飘的,一股清风将其送到门外。
“砰——”
大门关上,李花朝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再看看手中的黄色符纸,耸了耸肩便走向楼梯间。
在阳台走廊的尽头穿过一户人家,李花朝走进真正的走廊,再穿过走廊他就回到了刚刚见到过的楼梯间。
楼梯间里依旧有大量绿色的血液,正如他之前见到的那样。
李花朝回过头,通往十四楼走廊的那扇大门已经重新合上,曾被冒险家撕下来的封条也自动封上。
封条上的道文散发出微金色的光芒,显得极为玄奥。
思考——
对了,冒险家呢?
李花朝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漏了一个人,当即再去撕开封条,可这封条似乎是经过了加固,当李花朝的手触碰时便感受到一串电火花顺着道文击打在他的手上,吓得他连忙一缩手。
完了,还半夜寻宝呢,这下还弄丢一个人。
所以还要回去找那家伙吗?
李花朝选择听取宇宙中两人的意见,于是问道:“喂,冒险家好像真的不见了,要不要回去找一下?”
宇宙之中,三人的回答各有差异。
虞良:“你不是试过了,封条打不开吗?”
陆明哲:“可去可不去,但我觉得既然刚刚没有见到,那现在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陆保身:“我还想见漂亮阿姨~”
“算了,还是听天由命好了。”李花朝稍加思索,决定用一个传统的方法来决定到底要不要回去寻找冒险家,于是他取出了冒险家送给他的那十个戒指,一个一个戴到手上,每戴一个他就说一句,“救,不救,救,不救……”
由于戒指一共只有十个,所以当他戴上最后一个戒指的时候,刚好说到“不救”二字,所以李花朝便放心了:“既然是不救,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他转身就下了楼,走得理所当然。
陆明哲:“你要是实在不想去,可以直接不去的,这里都是自己人。”
“那可不行,仪式感还是得有,那可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李花朝一边冲陆明哲说一边飞快地下楼。
“先回房间看看。”虞良说道,“我还有其他事要准备。”
“行。”李花朝下楼的脚步又是加快一些。
而十四楼之中,仙姑望着刚刚李花朝离开的方向又是喝了一杯茶。
至此,茶已无味。
所以她站了起来,回头看向窗边的全身镜。
刚刚的那个“冒险家”,镜子中并没有他的映像。
大概是因为被什么怪谈夺去了镜像吧。
她回想着那个冒险家的面容,转身沿着来时的路从窗户离开。
在穿过窗户之后,仙姑周围的场景便再次发生了变化,站在李花朝刚刚的那个位置看,窗户外面就是无垠的夜空,而当她穿过窗户之后却并非如此。
窗外不是夜空,而是另一个房间。
两个房间的布置完全一致,只是方位刚好相反。
在这个房间之中,冒险家看着自己手中只剩茶叶的茶杯,木然地发着呆。
直到他看见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从窗户外面飘了进来,轻盈地落在地上。
仙姑依然是刚刚那副出尘的模样,她走到桌子边上,道一句:“所以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闯入我的府邸。”
冒险家也是在刚刚仙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暗自准备好了说辞,轻咳一声便缓缓道来:“我叫……陆明哲,是一个怪谈生物培育家。我的怪谈生物拥有嗅探宝藏的能力,它们带着我寻找,一路找到了这里。”
他看向仙姑的脸,一双眼睛在未开灯的房间里熠熠生辉:“当它们找到这里后,我也就意识到它们果然有寻找宝藏的能力,因为它们找到了这个怪谈副本中最珍贵的宝藏。没错,就是你,仙女姐姐。”
仙姑:“???”
这段话她是不是刚刚才听过?
为什么这两段话明明不一样,听起来却又这么像呢?
“至于为什么要闯入您的府邸……”冒险家放下手中的茶杯,情真意切地看着仙姑,“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但在此之后,我便明白了我来到这里的意义。”
仙姑:“……”
她摆了摆手,对面前的这个男人了无兴趣。
仙姑有种在和机械人对话的感觉,她就像是触发了这些人身上的某种开关一样,他们会按照事先设定好的程序说话或者是做事,所以她兴趣索然,只想让冒险家尽快离开这里。
在此之前她就已经试探过了这家伙的实力,他同样具备一些特殊的能力,想要处理的话会很麻烦。
用原来的话说,此人身上的那“一分”同样比普通玩家的那一分更难获取。
与其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和刚刚那个人一样,直接送走了事。
所以一阵清风便从她身后的窗户吹过来,将冒险家托起送出房间。
冒险家也是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到了走廊上,他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句话说错了。
算了,走就走。
冒险见看看面前紧闭的大门,心里生出几分不爽,但他能感受到刚刚那个女人的强大,所以也不会自找没趣,只得沿着原路返回。
待重新回到十四楼的楼梯间之内,缠绕在他心头的那种压抑感才消失一些。
他回忆着刚刚的场景,脑袋中的混沌感逐渐消失。
刚刚那个女人并没有伤害他,而且是一副可以沟通的样子……
所以并不是怪谈生物,而是玩家?
冒险家立马掏出了藏宝图,仔细比对着藏宝图上的地点,然后怔怔地看着面前沾着绿色血液的墙壁。
藏宝图好像又带着他找到了一个玩家,并且认定这个玩家身上就是附近宝藏数量最多的地方……
别告诉我刚刚的那个女人就是老东西啊!
他的小心脏完全受不了这种刺激。
冒险家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中竟生出些许后怕来,他没有想到自己这随便一口嗨就能口嗨到整个副本最不想遇见的家伙身上。
幸好这个老东西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只是让他快点离开。
虽然他知道这个副本混进来了一个“老东西”,但他并不知道究竟是谁,也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甚至连性别也不知道,只知道大致的职业范围。
根据他道具中的提示显示,这个上赛季的“老东西”拥有书符咒水、步斗踏罡的能力。
冒险家大概能猜出这家伙的职业能力和“画符”“阵法”等道教手段有关,但具体的深层奥义他也全然不了解。
正常人本来就理解不了这些道法玄妙。
还有就是……
他再次取出一个指南针,在手心放平,这一次的指南针就能完完全全地指向南方了。
刚刚在那个房间里的时候,他趁着老东西离开的时候取出来看过,当时的指南针疯狂地旋转着,完全无法停下来准确地指示南方。
也就是说,进入这条走廊之后就是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那个空间里的磁场是紊乱的,他的指南针也无法指示方向。
一片特殊的空间?
这才是刚刚老东西口中“道府”的真正含义吗?
冒险家意识到什么,默默地摸了摸下巴。
道府……
应该也算是封闭空间吧?
那在他职业能力的概念之中,这就算得上是个超级大宝箱咯?
是宝箱就可以开。
他伸出手,慢慢地向贴着封条的门摸过去。
冒险家看着自己的手缓慢地穿过实体门,伸入门内。
嗯?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触碰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湿漉漉的。
柔软的。
滚烫的。
这是什么东西?
冒险家的心中满是惊奇的感受,这种触感他还从未体验过。
他有试想过自己的手伸进门内会发生什么。
可能只会摸到一些空气,门后走廊里的空气;可能会被什么怪物抓住,大概是走廊上豢养的某种怪物。
唯独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
着门后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竟然会如此滚烫、柔软?
还带有一点莫名的恶心感?
就像是将手伸进了一团散发着热气的臭臭泥中一样。
臭臭泥?
培育家那样的闪光臭臭泥吗?
他该不会是把手伸进了一楼那种肉糜怪物的体内吧?
突然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被什么什么东西抓住,从触感上来判断,那同样是一只手,一只细嫩光滑的手抓住了他。
冒险家顿时一惊,匆忙关闭能力,他的手也因此被强制脱离。
他看看自己的手,手上血淋淋的,但这些血并不是他手上流出来的,而是沾染到了他的手上,仿佛这只手刚从血水桶里取出来一般。
什么鬼?
哪来的血?
冒险家的反应很快,另一只手上出现了物品栏里刚拿出来的吸水纸,他迅速将自己手上的血擦干,然后飞快地跑下楼。
不知为何,他有种自己闯祸了的刺激感,现在满脑子的想法都是逃离这个地方,不要让人发现这坏事是他干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坏事,但跑路就对了。
他那丰富的冒险经历在提醒着他,现在必须跑路。
没过多久,冒险家就跑出了这栋楼,来到了地下停车场里,而他也松了一口气,回头看这栋公寓楼,脚步没有丝毫的留恋。
对了。
陆明哲呢?
他还记得那个怪谈生物培育家,但刚刚进入道府后就和陆明哲走散了,当时就没有找到陆明哲的踪迹,现在再回去找也不可能。
只能相信那家伙了。
一个在冒险程度上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家伙,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
不对,何止如此!
那家伙是培育家,冒险又不会获得“冒险值”的奖励,所以那家伙和他不一样,完完全全是为了快乐才去作死的作死大家。
这可比他洒脱多了,在获取这个异化职业之前,他也是个在怪谈副本中唯唯诺诺小心处事的玩家,直到某一天机缘巧合“觉醒”了,于是在职业能力的引导下,他发现了怪谈世界的真谛。
越是害怕,活得就越是难受。
必须要不断地在生死之间挑战极限,在诡异之中寻求快乐和刺激,这样反而能活得更久。
没想到这个培育家竟能无师自通地灵物这个真谛,可谓是天赋异禀。
冒险家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准备回到自己家里去休息一下。
既然是个天赋异禀的作死天才,那显然不需要他这种庸才营救,这么一想,他心里就好受不少,睡觉也能睡得舒坦了。
与此同时。
仙姑面色冷酷地撕开自己腹部的衣物,露出白皙平坦的小腹,这样可以让她看得更加清楚。
此时的小腹上有一道贯穿伤,这是她刚刚自己撕开肚子造成的伤口。
在此之前,她感觉到似乎有一只手凭空出现在她的腹部,但并非是体外,而是体内。
那只手似乎在摸索寻找着什么,所以但她反应过来后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伸进肚子里,试图抓住那只手。
事实上,她也真的抓住了。
只不过那只手狡猾得很,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仙姑站在月光之中,她的眸子里逐渐生出凝重的色彩。
受伤的那片区域,更准确地说应该叫作“丹田”,是道府实际所在的位置,于她而言是重中之重,此时却被一只手轻而易举地闯入,直逼要害。
她甚至没能感觉到任何怪谈出现的气息。
不过她并不认为这是玩家力量能达到的程度,会有哪种职业的能力是直接让手出现在别人的丹田之内呢?
所以这究竟是什么怪谈?
她又是什么时候被这怪谈缠上的?
难道是……
那家伙身上的根源怪谈?
不对,如果是根源怪谈出手的话,同等级的月亮们会立刻发现并进行抹杀。
仙姑的面色平澹如水,心中却满是疑惑,她站在月光之下,任由自己腹部的伤口不断流出鲜红的血,顺着大腿的直线缓缓流下,在地上和雪白的月光交织在一起。
第两百一十九章 来自“之”的真相
此时此刻。
虞良坐在自己的床头,看着页面中的图章【作伥】。
毫无疑问,这个图章是一次破局的机会。
虽然它的确是自杀式的核武器,但肯定是尽早掌握比较好。
【作伥】:与根源怪谈建立联系,将其喜欢的事物作为祭品献祭,从而短暂地召唤根源怪谈的投影。
用根源怪谈喜欢的事物作为祭品?
“之”喜欢什么?
游戏卡带或者是光碟吗?
虞良摇了摇头,他并不认为是这样。
游戏只是“之”的消遣之物,“之”更愿意做的事情是出去玩,基本上狗子说一句“出去玩”,“之”存个档就立马跟他一起出去了,训练得和条件反射一样。
也正是因此,虞良只敢给“之”玩一些子供向或者是十八岁以下的游戏,其中以天堂旗下的独占游戏为主。
他是不敢给“之”玩罪恶都市、赛博朋克之类的游戏,若是影响了“之”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那是真的会出大事的。
这家伙学坏可快得很。
虞良尝试在页面中点击图章【作伥】,又试图拖动字符栏里的“之”,但同样一无所获,没有丝毫头绪。
想要借用“之”的力量,首先得先和“之”取得联系吧?
虞良一边思考着如何与“之”取得联系,一边有规律地点击着“之”字符。
没过多久,虞良的心里就响起另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狼哥,她让我转告你,如果你再戳她,她就把你变成刺猬。”这个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道。
“刺猬?”虞良一下子没想起来这个声音究竟是谁,而他也没有多想,只是对“刺猬”这个词语产生了不解。
“对,刺猬,但是刺不是长出来的,是被戳进去的。”声音解释道。
虞良直接忽视掉这句话里的威胁意味,他现在想起来这个声音究竟是谁了。
小浣熊!
在获得小浣熊图章【涤荡】的同时,他的身上还多了一个小浣熊的灵魂来着。
只不过当时小浣熊得知虞良要去杀死“之”后,立马就下线了,并且再也没有上线过。
哦,对了,它还远程连接了谢云梦的……
前男友孟长刚,企图连同孟长刚一起对付他。
结果自然又是失败了,然后它就真的没有出现过了。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种时候上线,还是作为“之”的传话筒出现。
这么说,“之”是真的不能干涉他在怪谈世界中的行动?
甚至连说话都要拜托这只小浣熊传话才行。
“所以你到底喜欢什么?我用什么东西作为祭品才能让你出来?”虞良便直接在心中询问道。
不多时,小浣熊便接着为虞良传话:“她说……她喜欢你的动物伙伴们。”
虞良:“……”
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浣熊接着解释道:“她喜欢有质量感的生命,只有用这种东西来献祭才能让她满意,并且越有质量感的生命就越是能让她发挥出自己实力来。”
“有质量感的生命?”虞良没理解“之”指的到底是什么,但他能明白这肯定不是什么很简单就能找到的东西,所以又开口问道,“能不能让她换一个东西喜欢?商量一下,要不就喜欢纸吧,我给她烧点意思意思得了。”
小浣熊沉默片刻,然后才接着道:“‘喜欢’是本性的一种,纵然是她也无法违背自己的本能。”
“好吧。”虞良勉强接受,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之”自己也无法控制,祭品就必须是符合要求的物品,不能随着他们的性子来。
本来还觉得他和她挺熟的,可以通融一下,但怪谈世界似乎不会给他什么钻空子的机会。
然而小浣熊的下一句话又让虞良愣住,它在虞良的心底幽幽说道:“不过这一次并不用如此,因为你已经支付过代价了。”
“什么时候?”虞良问出了声,但他的心中有了隐隐的猜测,他也知道自己猜得是对的。
鬼新娘。
又或者说是许辞兮。
所以……
在上一次十月十一的时候,许辞兮的死是因为献祭?
虞良微微皱眉,他有些不明白当时的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他应该不会是那种用同伴的生命去换取生存权利的人。
大概是冥冥之中有了感应,一只冰凉的手从他的身后伸过来,放在了他的胸膛上。
是鬼新娘。
这一刻,他似乎可以与身后的鬼辞兮心念相通,他能感觉到此时鬼辞兮脑海中的那种混沌感,就像是浓雾一样挥散不去。
这也是影响许辞兮神智的东西,她现在只有一丝微弱的本能。
而在这混沌之中,虞良依旧能感应到她的内心所想。
不怪你。
虞良也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放在鬼新娘那冰凉如寒玉的大手上,一股清凉的感觉从手上传递到脑海中,镇定心神,绵延思绪万千。
一周目是存在的,所有的猜测都是事实。
当他醒来之时就已经是第二次的轮回了,而他也确实忘记了一周目中所有发生的事情。
人在根源怪谈面前很脆弱,这种脆弱常人难以想象。
正常情况下,肉体被随意支配就足以彰显脆弱了,而在这个副本之中却让他认识到真正的脆弱远非如此。
精神上的随意支配才更加可怕。
脆弱到他无法判断自己的记忆,也无法辨别自己的过去。
月亮们立于不败之地,因为玩家越是深入地探索就越容易怀疑自身,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脑海中那些过去寻找到的线索究竟是真相还是陷阱,也不知道那些混乱的呓语究竟是亡者的提醒还是自己的悼亡音。
只有公寓楼外的尸体在永不停歇地磕头。
只有内心深处那个微弱不可闻的声音在昭示自身的存在感。
“不如磕头。”
“折磨苦痛,不如磕头。”
“与其在这里遭受折磨和苦痛,不如去月光下快乐地磕头。”
大概就是这样。
虞良在心中叹息,这同样是一个正常玩家无法破局的根源怪谈,因为它对玩家有一个潜在的要求,一个几乎无法达成的要求。
“你说,一个人记忆的尺度是什么?”
虞良的脑海中回忆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重复着一个他曾经听到过的问题。
这是“扮演者游戏”之中秦海建所问的问题。
现在,虞良得到了切实可行的答桉。
根源怪谈。
只有根源怪谈才能对抗根源怪谈,所以在这个副本之中,根源怪谈才是一个人记忆的尺度。
“之”并不会忘记,也不会受到时间回朔的影响。
她从未怀疑过自身,也没有任何一个“东西”经受得起她的信仰。
所以她确切知晓一切过去,能力全开状态下的陆明哲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掌控未来,而他自身则是代表着现在。
虞良心中有了些许自信,他想要从“之”那里了解到过去所发生的事情,所以飞快地询问道:“所以上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的小浣熊回答得非常快:“和这一次差不多,不同的是一开始狼哥你就找到了仓鼠,然后结伴而行,所获取到的线索也和现在差不多,同样得到了这个图章。”
它顿了顿,似乎是在听她在说着什么,然后才继续说道:“不同的是,许辞兮同样也得到了图章【作伥】,但当时的她已经罹患月见症,正在向月见族转化,所以她选择让你献祭她,召唤出最强大的投影来和月亮对抗。”
“然后呢?”虞良追问。
到这里为止,一切都还是合理的,也正如同他所想的那样。
“事实上,你也终于做到了最后一步。”小浣熊说道,“你和尚存理智的许辞兮合作回收了大部分室外磕头的尸体,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地削弱‘信仰’的力量。十月十一这一天便是最终的决战,失去了大量信仰来源的月亮在短时间内被‘她’的投影所压制。”
虞良默默地点头,小浣熊用寥寥几句话便概括出了当时的情况。
“在‘她’力量全开的情况下,整个副本的所有生物也都被另一种根源怪谈的力量所入侵,他们认知到了‘她’,所以逐渐被月亮所遗忘,而这种遗忘也加剧了月亮力量流失的速度。”小浣熊尽可能地用虞良能够理解的话语来解释当时所发生的一切。
“遗忘?”虞良记录下这个关键词,这让他联想到了仙姑所说的四个方法。
调和。杀死。隐藏。取代。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在隐藏月亮了吧?
从结果上来说,“月亮找不到人类”和“人类找不到月亮”是差不多的事情。
而月亮对自己信徒的遗忘也导致她无法干预人类,无法操控人类生产信仰。
小浣熊转述着“之”的话语:“不过在最后的关键时刻,由于一个人向月亮交出信仰,导致月亮重新诞生出力量,催生出‘怀疑’。”
“谁?”虞良大概能猜到是谁了。
“仙姑。”小浣熊回答道。
“果然。”虞良叹了口气。
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出来搅局的就是仙姑。
在扮演者游戏里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一个细节,信仰者越强,提供的功德值也就越多,而仙姑毫无疑问是副本中最强的玩家,所以她的信仰也让“濒死”之际的月亮恢复过来,腾出手来重新创生出“怀疑”。
“之”在某种程度上对“信仰”有所克制,但她完全处理不了两轮月亮,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月亮完成了反压制。
不过虞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不对啊,那他们打完之后,我居然毫发无伤?”
别说是图章【作伥】中的提醒了,就算是他不用脑子思考也知道,月亮被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根源怪谈“之”一顿暴打,打完之后还想正常开启二周目?
做梦呢。
“因为她在失败之后让月亮也无法再认知到你,所以月亮们忘记了。”小浣熊道。
“行吧,很合理。”虞良也觉得有些好笑。
可以随意修改别人记忆的根源怪谈,结果却无法操控自己的记忆吗?
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之”的能力确实算得上是对它们有克制作用
第两百二十章 没有十三数的“之”妹
月色中,仙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腹部,袒露的小腹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伤口中甚至可见脏器。
她伸出手,指尖出现银针和线,神色平澹地将自己的伤口缝合。
莹白色的线在细嫩的肉中穿过,将伤口两边拉扯到一起。
仙姑并没有在意那些从浅粉色皮肉间渗出的血液,在完成了缝合之后,她掐起一枚“沐”字符打入体内,身上的血污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的脑海中仍然在回忆着刚刚的那两个人。
冒险家。
培育家。
很强的两个玩家,至少在新生代的玩家中来说的确是这样。
冒险家(指虞良)她是知道的,他是刚加入副本的玩家,而她也理所应当地将其引到殡仪馆附近,按照过往的方法引出“怀疑”,“怀疑”篡改了他的记忆,并最终使他产生了怀疑。
不过可惜的是,冒险家及时发现了自己的险境,克服了心中的怀疑。
这也并没有让她太过意外,部分高质量的玩家的确拥有这样的本事,所以她便不再管这个家伙。
能够挣脱“怀疑”的玩家就不在她的目标之中了。
在没有生死危机的情况下,这两个月亮根源怪谈会永不停歇地内斗,所以正常时候她们的总体实力并非是两者相加的“和”,而是两者之间的“差”。
她需要尽快调和两轮月亮,让它们达到近乎平衡的状态,这样状态的它们是最弱的。
只有在这种月亮最弱的状态下,她才有可能触碰到那个契机。
至于那两个人,她都有一种隐隐的熟悉感觉,她知道这是因为在此之前她和他们接触过。
是在被遗忘的那段时间里接触过。
仙姑明白,自己的记忆被删去过一些,她已经无法再去找回全部被遗忘的记忆,但有方法了解到部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只要凭借她身上的“灵”就可以了。
这是她在某个怪谈副本中请到身后的仙,只能算是一缕残魂,但同样在“仙”之列。
凭借着特殊的图章,她可以请灵上身,由残魂掌控她的身体,借此释放出仙的威能。
而她也并不怕被夺舍,因为在图章的限制下,这缕残魂只能短暂地存在于她的身体之内,待图章的能力失效之后,灵就会被迫离开。
拥有怪谈世界规则保护的她,实际上是很安全的。
仙姑取出一对筊杯,竹制结构,呈立体的新月形状,一面平一面凸。
这是道教传统的占卜手段,以掷筊来判断神明的旨意。
或许在现实之中,这样的筊杯属于迷信,但在她的手中,她确实可以通过筊杯问到仙灵的意思。
然而仙灵的回答只会有三种。
可,未定,不可。
所以她需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问出上一次轮回里的情况来。
她身后的灵,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将一切记在心里,而她要做的只是将灵所看见的事物用占卜的方法出来。
包括刚刚那种诡异的怪谈手段,直接让手出现在她腹部丹田的位置上,这样的手段也让她感觉到了威胁,她不会容许这样的威胁发生。
仙姑将自己的姓名、生辰说出,然后思索了一下究竟该如何请示仙灵。
“前一次轮回中,究竟是冒险家将第二轮月亮打出还是培育家将第二轮月亮打出?圣筊为前者冒险家,阴筊为后者培育家,笑筊为两者皆否。”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然后掷出这一对筊杯。
筊杯拥有两面,一面平一面凸,每次掷出都是掷出一对两只筊杯,所以落下后便会有三种结果。
一平一凸,称为“圣筊”。
两凸,称为“阴筊”。
两平,成为“笑筊”。
结果很快便出现,两只筊杯都是平面朝上,因此为“笑筊”,代表着打出第二轮月亮的玩家既不是冒险家也不是培育家。
两者都不是?
也就是说……
还有一个旁人在暗处?
仙姑心中震惊。
算上这个暗处的玩家,这个副本中拥有“仙家(根源怪谈)”傍身的玩家就足足有三人了。
她身上的“灵”,冒险家身上的“她”,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玩家身上的根源,天上还有两轮月亮……
这个副本之中竟然能聚集起五个根源。
仙姑意识到有些不妙,这样的状况是完全超出她预料的。
如果拥有根源的玩家有三个,局面就不再受到她的掌控了。
“那么,刚刚伤害到我的究竟是怪谈邪祟还是其他玩家?”她再次请示仙灵,同时掷出了手中的筊杯。
筊杯显示,刚刚的伤害并非是来自怪谈,而是来自玩家。
“所以和刚刚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有关系吗?”她继续问道。
筊杯的结果为“是”,所以刚刚突然出现在她丹田位置的手的确来自于刚刚那两个玩家。
所以会是谁呢?
她追问下去:“那么究竟是谁?冒险家还是培育家?”
没想到这一次筊杯却是停滞在空中,半天未曾落下,像是她背后的仙灵在思考着什么。
仙姑不解,这样的情况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能让仙灵都感到困扰?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不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吗?
筊杯悬浮许久,最终还是落下,显示这件事情是培育家做的。
仙姑不疑有他,脑海中便出现了培育家的模样。
是那个自称“陆明哲”的玩家吗?
看起来需要关注一下这个家伙了,在弄清楚那究竟是什么手段之后就将其彻底清除。
仙姑收起筊杯,微眯起的眼角流露出一抹寒光。
她不会留着任何一个能够威胁到她的玩家。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如果是提前知道这些信息,她或许会避开这个玩家,因为她只想求长生,并不想和克制自己的玩家产生冲突,然而现在这个玩家已经对她出手了,那自然没有再退让的道理。
若是再退,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注:这里没有纰漏,仙灵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告诉仙姑既不是冒险家也不是培育家,应该是作家才对,但仙姑会错了意思,以为还有另外一个人。所以第二次问仙灵究竟是谁掏她肚肚的时候,仙灵犹豫了,因为它知道回答冒险家的话,仙姑会以为是虞良干的,所以才回答是培育家干的,让仙姑先去针对冒险家壬安。冒险家的开箱能力可以直接掏中她腹部丹田内的道府,天然克制,威胁更大。)
——
七楼的某个房间之中,虞良听着小浣熊述说。
小浣熊道:“不但是月亮怪谈,这个副本里的玩家也并不记得你曾经做过什么。所以对于这个副本来说,你就像是一个刚加入的新玩家一样。”
“那许辞兮为什么会在我刚降临的时候就缠上我?”虞良对一些细节抱有疑惑,他必须将所有的逻辑理顺,这样才能对自身毫无怀疑,才能不受“怀疑”的迷惑。
“这也是接下来要说的东西。”小浣熊见虞良在短时间内消化了这些信息,接着转述,“十月十一那一天有三个根源级怪谈作战。两轮月亮赢了,但最终也只是惨胜。它们克服了她的怪谈效应,重新认知到了副本中的玩家们,但它们依旧不知道究竟是谁召唤出根源怪谈伤害了它,所以在十月十五的时候回朔时间,让一切重启。而仓鼠在被献祭后也并没有消失,她的尸体被转化成了半个月见族,她是在这段时间里缠上你的,所以时间回朔之后依旧可以很快找到你。”
“大概明白了。”虞良点头应下,他觉得这应该是一周目中的自己故意为之。
许辞兮缠上他总比缠上别人好,万一她被别的玩家杀死,那他就连月见族版本的许辞兮也找不到了。
虽然这样会坑到失去记忆的二周目虞良,但也并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
在小浣熊的转述之中,他大致也知道了一周目究竟发生过什么,其中的细节很多,所以他还需要梳理一下。
不过有一个问题还是让他很在意的:“所以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出来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小浣熊解释道:“这种联系的主导者是你,你在获取了图章【作伥】之后,意识中选择她为供奉对象,所以她才能将话语传递到我这里。”
“这样吗?”虞良表示明白,“那正常的玩家并没有你这种和她同源的怪谈生物在身上,他们获得了这个图章又该如何知晓根源怪谈的旨意?”
换个意思或许会更加明确一些,那就是如果他并没有选择“之”,而是选择了其他根源怪谈的话,那他们之间又该如何沟通?
“那就只能依靠一些特殊的仪式来试探根源怪谈的意思了,若是根源怪谈有所意向的话,将会用某些意象来回应,这大概也会在一些古代的仪式中出现,并且赋予一个更加贴切的名字,‘显灵’。”
“显灵。”虞良联想到一些恐怖片或者是恐怖小说里的场景,一些呼唤邪魔的仪式的确会收获邪魔的回应,而这相关的仪式在克苏鲁系列的小说中经常出现。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者还是有很高的相似度的,对大部分人来说根源怪谈的确是一种不可言状的恐怖。
“仙姑。”虞良将这个词语默念出声。
仔细想想,对于这个在关键时候出来搅局的家伙他也并不意外。
仙姑是自降身份加入这个游戏的上赛季老玩家,若她不是为了避难,那显然是另有所图。
如果仅仅是为了躲在暗处等别人解决根源怪谈,她也没有必要混进这个副本之中来。
虞良提前解决根源怪谈,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破坏了她的计划,所以她跳出来捣乱也是正常的。
可惜一周目的虞良可能并不知道这么个“老玩家”的存在,所以没有对她反水的可能性做出提前的准备。
所以仙姑到底要做什么?
并非是简单地调和月亮解决怪谈,那就是……
取代月亮?
也对,可能只有晋升入根源怪谈这个级别才能真正的得道长生。
以她那副冷澹无情的性格,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并不奇怪。
虞良的心中隐隐生出警惕,他需要做好准备,仙姑的身上同样可能具备根源怪谈。
既然根源怪谈是记忆的尺度,那仙姑就有可能同样知晓了上个副本发生过什么……
不对,如果她早就知道的话,刚刚应该出手对付他才对,毕竟他才是对她计划威胁最大的那个人……
难道中间还有其他缘故?
虞良尚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
总之现在看起来,仙姑还没有要对付他的意思,否则刚刚在她的地盘上,他的胜算不会太高。
对于这个上赛季的仙姑,虞良心中自然是以最高规格对待的。
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所以你上一次有没有注意到,仙姑的身上有没有和你同等级的气息?”虞良想要从“之”那里获取更多关于仙姑的情报。
小浣熊很快就给出回答:“有,同为根源,所以才能在她面前藏住。”
“谁更强?”虞良追问,问题很俗,但很关键。
小浣熊接着解释道:“根源掌握的规则之间没有强弱,只会因为掌握程度而产生差别。规则不同的情况下,即便未能完全掌握也有一战之力,只有同源的根源怪谈会有明显的差距,比如之前的兔形神和数学家。”
它换了一种解释的方式:“假如这个世界是一个超级大雪球的话,规则就是构成这个雪球的主要成分雪,而根源怪谈的能力就是掰下大雪球球的一部分拿来使用,所以规则之间是没有什么强弱的。而掌握程度更高的根源怪谈就能掰下更多的雪揉成大雪球来打别的根源,但由于它们都是高等的存在,所以用雪球是打不死对方的,最多只能让它冻感冒。”
这样的解释就很通俗易懂了,所以虞良便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然而下一秒小浣熊又模彷起“之”的嚣张语气,“不过规则之间还是区分的,比如我……比如她,刚一去忘城就让整座城市消失了,而同城的其他根源们却只能干看着。”
虞良:“……”
要不是知道你的底细,还真会被你唬过去。
当时不是别人利用你的特性做到这一点的吗?
而且仔细想想,和你同等级的家伙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你一来就把桌子掀了……
可能不能显示出你比较强,只能显示出你比较没有逼数吧?
第两百二十一章 仙姑:踏碎凌霄,驱雷策电
此刻,没有什么逼数的“之”仍在在输出着自己的认知。
小浣熊也在重复着“之”话语:“怪谈掌握的规则本质上没有高低,但那是针对彼此来说的。能力的展现还是有所差距的,比如一些能力可以更容易地引起天地间的异象,一些能力更容易大规模地杀死其他生物,而有些能力却只能将人拖入梦境,然后改造梦境来反哺自身。那么在人类这种生物的眼中,前者自然强于后者。”
虞良自然是听得出“之”话语中那若有若无的洋洋自得,她似乎热衷于找出自己和其他根源怪谈不同的地方,以此来证明自己是更强的那一个。
他已经可以想象出来那副场景,“之”用着和往常一样的平澹语气说出这些话,但话语中的意思却是有意无意地抬高自己,隐隐有种自夸的意思。
这也是少有的“之”流露出自己真实情绪的时候,所以这也代表着“之”确实很在意这些东西。
根据她自己所说的内容,根源怪谈的实力实际上差不多,那么这种她的这种在意就相当于是在一群资产差不多的百万富翁中硬是要找出自己更强的一个方面,因此只能攻讦别人的长相、身高、身体素质这些略显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所以说别看“之”这样冷澹,实际上内心深处还有点小自卑咯?
也是,身为一个根源怪谈却被人类困在动物园,拥有化形的能力却无法化成人形,甚至最后还需要另一个人类来帮助她脱离苦海。
呃,确实有点丢人。
这么一看,虞良突然明白“之”为什么会不断强调这种事情了。
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不敢明着说出来。
转念想一下,依据“上赛季”这种设定的存在,根源怪谈想必在更久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并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
而那些根源怪谈一开始的想法应该不是造成大规模的恐慌,大概和兔形神差不多,只需要制造少量的死亡和杀戮就满足了。
直到某个时间段在忘城集中爆发,这才让一些诡异之事肆无忌惮地出现在人类面前。
而在所有根源怪谈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有人引导扩散“之”的能力,令整座忘城消失在人类世界,将忘城变成了根源怪谈的养蛊场。
所以根源怪谈们估计会不约而同地恨上一头雾水的“之”宝吧?
毕竟是外来者“之”令忘城消失,直接掀了桌子,导致忘城人口锐减,变成如今这般粥少僧多的情况,而她自己却熘了,跑到忘城之外去。
虞良莫名地觉得,若是他身上带着“之”进入忘城,很有可能会是一个“人人喊打”的情况……
这可都是“之”在以前造的孽,而根源怪谈的寿命无尽,哪里可能忘得了?
总感觉身上带着一个祸害。
虞良在心中叹了口气,不禁将忘城探索的计划再次延后。
根源怪谈之间是没有强度划分,但同样也很难“一对多”,更别提在这种情况下护住尚且还是人类的虞良。
他记下她所说的话语,其中有不少关于根源怪谈的秘闻,这些信息都是正常玩家不可能了解得到的。
根源怪谈所掌握的规则能力是平等的,但彼此之间应该会有隐隐的克制的关系。
比如“之”的能力就能对月亮“信仰”产生一定地克制作用,月亮“信仰”依赖于从人、怪物、尸体上汲取功德值发动能力,然而“之”可以强制地切除月亮和这些信仰者之间的联系,让月亮变成一个光杆司令,从而达到削弱月亮的目的。
不过相同的手段,这一次可能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因为这里又诞生了一个新的月亮“怀疑”,“怀疑”是直接吞噬人类获取力量,并不依赖于实时的功德值供奉,所以再想按照上一次那种方法去解决根源怪谈的话,只怕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副本之间是有难度区分,但根源怪谈之间却没有强度划分,这就说明难度体现在其他方面。
比如第一个副本,“之”本身就想要出去,它甚至自己安排好了路,借玩家之手化形,只是受限于规则无法明说。
第二个副本的根源怪谈尚未成型,暂且不提。
第三个副本中的数学家,他的三维部分仍保有人性,情不自禁地向往正常人类的生活,而他的四维部分却经常不受他的控制,会不自觉地偷窥、跟踪住在三、四号楼之间那栋楼的住户,在强烈占有欲的支配下使这些住户迷失在四维空间,又或者是将他们引导变成怪物。
至于兔形神,基本只是个背景板,除了在最后关头出现并提供全副本最大的困难以外,基本没她什么事情。
这些副本中核心的根源怪谈都没有和人类玩家完全对立,在某些时候甚至还会反过来帮助玩家,这也是虞良可以较为轻松地解决这些根源怪谈的原因。
按这么说,难度更高的后续副本实际上是因为根源怪谈对人类拥有更多的恶意?
倒是有可能,人类这种生物,但凡根源怪谈表现出更多一些的恶意,一下子就会感到对线强度上来了。
又或者是根源怪谈的数量更多,关系更加错综复杂,就像是现在一样,一个副本中拥有双生子月亮,人类只能作为“养料”在月亮们之间的夹缝中生存。
虞良打开图章栏看看,图章【作伥】的那一个是亮着的,这代表他现在是一个可以使用的状态。
他已经取得了根源怪谈“之”的联系,因此在满足条件的情况下就呼唤出她的投影。
至于祭品……
“所以祭品到底是什么?总不至于要把狗子献祭给你吧?”虞良在心中问道。
“把陆明哲献祭了?”宇宙中的李花朝闻言便是表示拒绝,“不要这样嘛,陆明哲哥哥很好的。”
陆明哲:“……”
你是不是有什么自我认知障碍?
李花朝继续说道:“要是没了陆明哲,以后半夜熘出去玩都没有意思了,之姐你说对不对?”
而这番话似乎也真的让“之”产生思考,一时之间陷入两难的境地。
许久,小浣熊才代为回话道:“规则限制,无法随意更改,不过看在你的情面上,她可以给你开点后门。只需要用高质量的杀戮作为祭品,她就可以循着死亡的气息降临。”
“什么是高质量的杀戮?”虞良不解。
“老杜,禄星。”小浣熊提点了两个人名。
“大概就是拥有异化职业的强大玩家?”虞良分析出些许的共同点。
小浣熊表示同意:“没错。”
“行。”虞良点点头。
而另一边,宇宙中的李花朝则是开始吹牛:“看吧,这是看在我的情面上,果然每天出去熘熘……每天跟之出去散散步是很有用的事情。”
陆保身不解地重复:“你刚刚说熘熘什么?”
李花朝:“闭嘴。”
“作伥。”虞良再次瞥了一眼这个图章,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
图章的说明中表示,一轮副本只能用一次图章,但这图章在上一次的轮回就已经用过了,为什么现在还能再次使用?
是因为“信仰”的时间回朔吗?
但是……
“之”都受限于图章的控制,说明图章本质上的优先级是比根源怪谈更加高的,那为什么还是会被根源怪谈的能力所影响到?
他怎么感觉这其中还是有一些疑点?
算了,现在还是想不通,就先放下,以后谨慎小心一点就是了。
到此为止,他已经基本上明白上一次轮回发生什么了。
许辞兮死在了十月十一,她并没有十月十一这一天的记忆,而他们对真相的探索大多集中在这一天,所以之前许辞兮的尸体和他所说的很多信息都是有误的。
包括什么等到十月十五就能让所有玩家一起出去,这些都是月亮在这个副本中设计的障眼法。
虞良看向自己床尾的那个内附刻度的铜盆,继续问“之”:“所以这个是什么东西?上一次有没有用到过这种东西?”
“没有,未知,但是她说这东西上面有仙姑身上的气息。”小浣熊的答复很快传来。
它顿了一顿,接着说:“而且一定要小心那个仙姑,刚刚你在十四楼那个房间里的时候,‘她’感知到了冒险家的气息。”
“冒险家?”虞良不解,“他和仙姑有关系?还是他就是仙姑的一部分?”
小浣熊否定虞良的联想:“不,那里是一个折叠空间,冒险家在那空间的另一头,你可以理解成镜子,你在镜子现实一侧,而他身处镜子镜像那一侧。从踏入那个十四层开始,整个空间都是受她掌控的。”
“所以冒险家真的被困在了那里?”虞良诧异。
李花朝愤愤道:“凭什么他能留下单独开小灶?不公平!虞良,快,随我杀回去!”
“不清楚,你们离开得太快了。”小浣熊回答,它帮“之”传达这么多的话也是有些累了,但他可不敢表露出半点不满的意思。
毕竟这“之”可以说是掌握着它的生杀大权了,一念生一念死,只在她的心思之间。
“好吧。”虞良也是无奈,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为冒险家做些什么,最多只能让冒险家自求多福。
不过他觉得冒险家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他这个一周目和仙姑不死不休的家伙都顺顺利利地走出了仙姑的地盘,冒险家还不至于干过比他更过分的事情吧?
只要不调戏仙姑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哦,李花朝也调戏过,那没事了。
突然间,小浣熊快速说道:“等等,外面月亮的气息在变弱。”
“嗯?”虞良并没有向着窗外看,他也察觉到了那始终萦绕在身上的那种压抑气息正在快速消散。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窗台的方向,他并没有直接看向窗外,而是从地面开始看起。
地面上的白色月光正在倒退,一点点地离开这个房间。
很快,窗外就变得一片漆黑,不再有一丝月光照射进来。
什么?
月亮……
消失了?
这突然的变故不但让虞良一惊,也让副本中所有尚还醒着的玩家一惊。
只不过他们中有些人并不像虞良这般小心,他们直接来到窗户口,看向天空。
天空之间,不知何时已经是黑云密布,这些厚重的云层遮蔽住天上的月亮,让黑暗重新笼罩住这个小区。
虞良在使用小纸人们确认天空中没有月亮之后才慢慢来到挪步到窗口,向着窗外看去。
这乌云同样令他感到震惊,但从他这里的视角看过去,更让他心惊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天上的白衣女人。
他看见一道身影从自己这栋楼中飘飞出去,落入黑色的夜空之中,就像是黑泥间灵动的白貂一般。
仙姑?
虞良认出了这个女人,顿时心生诧异。
这乌云是她唤出来的?
用来遮蔽天上的月亮?
所以她要做什么?
虞良知道,这种能够屏蔽天上根源怪谈的手段肯定是很稀缺的,而且往往限制很大。
最关键的一点,这种屏蔽肯定只是暂时的。
所以在这月亮暂时下线的时间里,她究竟要做什么?
虞良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天空中飘飞如仙的仙姑,她选中了一栋公寓楼的方向,迅速朝那里飘过去。
那是……
对面的一栋楼。
虞良记下那栋楼的位置,而不等他思索那栋楼里究竟有些什么,他就看见一道雷光从仙姑的手中迸发而出,远远地向着那栋楼的某个房间噼过去。
雷法?
他心中的惊异已经不是普通词语能够形容的了,仙姑指尖射出的雷电划破长空,令整个小区出现了短暂的明亮。
下一秒,这种惊异就变成了疑惑。
不是,怪谈世界你玩真的啊?
职业是道士你就就真的给雷法是吧?
不对。
虞良的反应很快,他立马明白过来,这并非是雷法,而是“雷”字符!
是近乎无视距离限制的“雷”字符!
在黑夜的衬托之下,就如同雷法一样霸气凌人。
而在雷电命中某个房间之前,窗口的位置突然跳出一个穿着小熊睡衣的男人,他堪堪避过高空射下来的“雷”字符,然后扒住下面几层的窗台,一熘烟窜进楼里。
很显然,他并不想在野外和仙姑起任何冲突,那样只会成为活靶子。
而勉强看清了究竟是谁的虞良心中则是更加疑惑。
冒险家?
壬安?
你特么干什么了?
要让仙姑脚踏虚空驱雷策电来杀你?
这副本怎么一下子就变玄幻仙侠了起来?
回家,请一天
学校周边好多小羊人,直接请假走人了,坐车请一天。
你们也不想我羊了之后请七天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