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相见初次交锋
因天气原因,马车行驶的异常的缓慢,等到达佛迦寺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
“阿弥陀佛,师叔早已料到郡主会来我寺赴约。”佛迦寺的主持空见大师双手合掌。
“叨扰住持了,佛家重地,没有身份之分,主持还是叫我施主为好。”云洛寒亦是双手合掌,回敬一礼。
“了闻大师神机妙算,今夜已深,就不必打扰大师静修了。”
“阿弥陀佛,那就不打扰施主休息了。”空见大师回礼。
送走了主持,夏水便急不可待的问:“了闻大师是?”
“了闻大师可厉害了,能够占卜过去与未来,整个皇都,谁不想让大师算一卦?可惜大师每年就只在十月十五的日子里算一卦。”绯颜兴奋极了。
“十五?那岂不就是……”夏水惊讶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主子休息了,先出去吧。”秋叶赶忙阻止夏水未说完的话,督促着二人离开。
云洛寒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轻笑了两声,这几个丫头到底是年纪太小,有些事情不懂,要是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因为不懂,就不会自我烦恼,就会一直快乐下去。
清晨卯时,云洛寒稍作梳洗,依旧是一袭白衣,未施粉黛,发上依然是枚红骨簪,俨然灵气逼人。
“主子,还是我随你去吧。”绯颜看着主子迈步,十分担心的堵在门前,秋叶夏水也门神似的在左右两边立着。
“这寺中早课还未结束,我就是去后山逛逛而已,这后山的桃花和我云王府的桃花一样,有阵法加持,一年四季花开不败。”云洛寒眺望远方,不远处的朗朗诵经声依稀传来。
“那主子您注意安全。”绯颜几人小心提醒。
云洛寒轻笑,连连点头,几人这才放她离开。
秋风飒爽,凉风习来,云洛寒抖了抖,拢了拢衣襟,稳住心神,才迈步向桃林深处走去。
十里桃林,满山遍野。十里桃花,灼灼芳华,远远望去,仿佛一片粉色的海洋,美不胜收。
突然一阵交谈之声传入耳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云洛寒悄悄地向声源处迈进。
“翊世子,请。”一位身着蓝色僧衣,外披红色袈裟的高僧微微抬起右手。
“了闻大师,请。”雪衣少年清雅的嗓音带着特有的磁性。
只见二人落座于棋盘两侧,和尚执黑子,少年执白子,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子落下,另一子又迅速跟上,渐渐地,两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时不时还有停下思考的时候。
“老衲输了。”只见和尚放下手中的黑子。
“了闻大师承让了。”雪衣少年站起向和尚拱了拱手,一举一动都有说不出的风采。
“不过可惜了,我今年推算命数的名额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许了她人了。到是劳烦翊世子又白跑这一趟了。”了闻大师双手合掌。
“无碍。”少年淡然处之。
“其实世子的命数这十多年来从未变过,不过倒是另一人的命运与世子命数息息相关。”
“哦?那人是何命数?”风华绝代的白衣少年并未问那人的名子,因为问了也白问,大师是不会回答的。
“慧极必伤。”一切都是天意啊!了闻摇了摇头,向佛迦寺而去。
“是吗?多谢大师告知。”少年目送,久久不语。
慧极必伤?怎么会?这是我的命格呀,云洛寒一惊,久久不能回神。
“什么人?”温润如仙的少年一下变得凌厉起来,一枚棋子向云洛寒藏身之地疾驰而来,带着内力的棋子速度之快让云洛寒根本来不及闪躲,匆忙之余,只得用银针迎子向上,三枚银针与迎面而来的棋子相撞,她脚步轻移,身子一转,运转真气,将被卸了力道的棋子稳稳的抓在手心,然后迅速盾去。
少年飘身闪过,三枚银针深深地扎在身后的桃树干上。
云洛寒藏身之处闪过几道影子,不过一息便返回少年身前。
“公子,没发现任何人。”一名暗卫抱拳。
白衣少年挥手,暗卫尽数隐去,他看着深扎进树干的三枚银针,眼睑收紧,桃花纹,他伸手取下银针,细细抚摸着上面的桃花纹路,不知在想些什么。
佛迦寺客房。
“主子,您回来啦!”绯颜迎向自家主子。
“我不舒服,想休息,你们都不要打扰我。”云洛寒吩咐。
“是。”
云洛坐到桌前,一连喝了三杯茶压惊,这才伸出微微发麻的右手,一枚白玉棋子静静地躺在手心,中间有着被银针穿透的三个小洞。
连续被三名银针卸了力道的棋子依旧有着恢弘的气势,可见那少年的内功之强,云洛寒心惊,但又觉得有些奇怪,听那二人的对话,那和尚分明就是了闻大师,至于那名被称为翊世子的少年,想来便是白衣侯府的世子水家三公子水潋翊了,但不知为何却没有排名墨榜?根据他们二人刚刚那简单的交手,云洛寒便知晓水潋翊的功夫丝毫不输于风陌寒,所以她对此觉得非常奇怪。
“郡主,了闻大师有请。”突然绯颜的声音传了进来。
云洛寒深吸一口气,渐渐地平静下来,稍作整理,才打开门迈步而出。
云洛寒推门而入,只见房内干净而简单,一个大大的“静”字跃入眼帘,再往里看,一位白发须须的和尚坐在蒲团上。
只见那和尚慈眉善目,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年龄虽大,一双眼睛却睿智明亮。
“了闻大师安好。十多年不见,大师依旧还是这个样子。”云洛寒迈入房内。
“阿弥陀佛,郡主,好久不见。”老和尚双手合十。
“废话少说,你自是知晓我来此的目的。”
“南无阿弥陀佛,郡主,天命不可违。”老和尚摇头,不愿多说。
“天命?”云洛寒冷笑,又道:“我从来不信命,我命由我不由天,十年前你就说我慧极必伤,如今我不依然活得好好的。”
“既然如此,郡主何必多此一举呢?”了闻大师目光清淡,一副看透世间一切的样子。
“是吗?我多此一举来见你只是为了向你证明我活得好好的,你给我批的命数一点都不准。”云洛寒是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对于佛家道家之说向来不信,更别提什么尊敬,没直接叫他老神棍就算不错了。
“郡主说是什么便是什么。”老和尚了闻云淡风轻,说完便闭上了眼睛继续打坐。
“你,算了,我不与你计较,我走了。”云洛寒气结,她最讨厌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样子了。
“那盘棋局破了。”了闻突然开口打断云洛寒即将迈出去的脚步。
“谁?”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激动。
“翊世子。”果然一切冥冥之中都自有安排。
“水潋翊?是他?”云洛寒不由想起竹林初见他的情景,脑海里依稀闪过他白色的身影。
……
第十七章 天下第一毒紫泪毒发
子时。
十五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半空中,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深夜显得如此寂静。
“呜呜咕咕。”屋外时不时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
“走啊,出去,啊……”云洛寒面色青白,浑身的衣服都已被汗水湿透,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主子,主子,你怎么样?”绯颜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过主子这么可怕的样子。
“出去,走啊。”
云洛寒强忍痛意,大喊。她紫泪毒发,从身体内部向外撕裂的疼痛不停地撕扯着她,五脏六腑处传来蚂蚁钻心般的痛意,体内真气更是四处乱转,一时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不要,呜呜……主子。”绯颜泣不成声,拼命的上前要拉住云洛寒。
“秋叶夏水,带她出去。”
秋叶夏水闻言,赶紧上前拉扯绯颜,她们姐妹二人并不像绯颜一样第一次见主子毒发,所以十分清楚主子毒发是什么样的状况。
“不要,我不要出去。”绯颜大哭,奈何实力不允许,最终还是被拖了出去。
“啊……”她受不了了,云洛寒如此想,但她不能死,她必须活着。
“哐当,砰,啪。”是撞击桌子打碎水壶和茶盏的声音。
云洛寒蜷缩着身体躺在满是碎片的地上,浑身疼的颤抖,牙齿紧闭,嘴唇早就被咬破出血,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知几何。
夜还很长,痛还在继续,每月一次的疼痛,对于云洛寒而言,早已经成为了习惯,她习惯疼痛,却不适应疼痛,只能咬牙坚持等待凌晨的曙光,只要天亮就好。
一夜终于过去,屋子里总算是安静了起来,相比屋内的安静,屋外的三人则显得有些躁动不安。
“主子,主子。”绯颜率先冲了进去,连忙将云洛寒从地上扶起。
“嘘,主人睡过去了,你小心点,别吵醒她。”细心的秋叶提醒。
“我去拿伤药,你们给主子清理一下。”夏水打来热水。
等云洛寒醒来时,早就过了用午膳的时间,身上的伤也都被一一清理抹了药,除了伤口有些疼痛,脸色有点苍白外,并没有受毒发的其它影响。
“主子,呜呜。”绯颜想向前抱住主子,但又担心会碰到她的伤。
“我没事,伤口就是看着有点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痛。”云洛寒轻笑,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主子你骗人,明明那么痛。”绯颜眼角还有点泪水。
“好啦,你再这样就要饿死你主子我了。”
“那我这就去备膳。”绯颜擦掉眼泪,站起身。
“等你备膳,主子早就饿死了。”这时秋叶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夏水提剑立于一旁。
“秋叶,还是你想的周到。”绯颜看着秋叶取出几碟小菜,有些惭愧。
“嗯,夏水,你先去准备一下,待会儿我去祭拜娘亲。”云洛寒边吃边说。
“是。”夏水领命提剑出去。
“主子,来,喝药。”绯颜一手执药碗,一手举着汤勺递到云洛寒的嘴边。
“别,我还没残废。”
云洛寒抬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她向来没有要人伺候的习惯,只不过是被碎片划了几道伤口,还没有要到别人喂食的地步。
“走吧,先去祭拜娘亲。”
佛迦寺后山。
云洛寒一袭白衣临风而立,腰间铃铛随风而响。面前是一座不算华丽的陵墓,墓碑前放着几样精致点心,还有翻倒的酒水。
“主子,先前好像有人来祭拜王妃。”秋叶看见祭品猜测。
“这是竹藜酒?嗯?味道有些奇怪,千年醉?”
云洛寒走向前蹲下,用手沾了点酒水,熟悉的洒香味顿时弥漫开来,熟知各种酒的她立刻确定了酒的种类。
刚准备站起来就发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她嗅了一口气,墓碑上的味道——是千年醉。
千年醉是一种药,不是酒,却有酒味,嗅之可让人短暂的武功尽失。
祭拜,酒,千年醉,不对,有问题。
“快检查一下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是。”三位丫头四处散开。
这里人迹罕至,枯草都漫过小腿,有人前来本就不易,那个人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事,紧急之下才打翻了酒壶。
“主子,那边的枯草有些异样。”夏水打探回来。
“走,去看看”云洛寒朝夏水指明的地方走去。
一路走来大片的枯草有些破损,明显遭到多人践踏,几人顺着行迹一路找寻,突然云洛寒后退三步,停了下来,枯黄色的草叶上一滴红色的血滴显得格外显眼,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刺目,她伸手抹下,血迹未干,看来人还未走远。
“你们三个先回去。”云洛寒淡声吩咐。
“主子?”三人异口同声,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我今晚子时还没回去的话,你们立刻回京通知我父王,明早搜山。”
“不,主子,我不要回去。”绯颜怎么可能愿意留主子一人在这儿。
“这是命令。”云洛寒语气清冷,不容置疑。
当她们三人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才小心翼翼的运转轻功,轻身掠入树林深处。
树林深处。
“尊主,跟丢了。”一名黑衣人对着一抹背影尊敬道。
“封锁全山,搜!”
日光斑驳的照耀在那抹背影之上,他微微转过身,清冷无情的话语从他那薄唇吐出。
一席黑衣也遮不住那卓尔不凡的身姿,五官英俊,目光锐利而又深邃,给人一种压迫感!
男子一头墨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的如同上好的锦缎,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无论如何都不要让他走出佛迦山。”
“是,属下领命。”
“魂殿尊主帝玄殇?怎么是他?”
躲在暗处的云洛寒一惊,帝玄殇是个阴狠角色,落到他手里的人向来生不如死。看样子他应该在追杀某一个人,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祭拜娘亲的人,无论如何,就看在这一点上,那个人必须救。
想到这云洛寒迅速隐去。
一棵足有两人合抱粗的古树下,水潋翊闭目而坐,他正在自我调息恢复体内的内力,即使身处险地,那雪色的衣袍也未有一丝的凌乱和脏污。
今日他前来祭拜清姨,不曾想帝玄殇早已步下陷阱,看来他为了那些东西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
如今他内力尚未恢复,满山遍野又全都是魂殿的势力,稍有不慎,就会被魂殿的人发现,可是他依然不紧不慢不急不躁,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有说不出的飘逸出尘,高贵清华。
不知不觉白天已经过去,暗夜即将来临,远处突然传来风吹草动的声音,水潋翊睁开眼眸,看了一眼即将来人的方向,站起身准备向相反的方向离去。
“整座山都已被魂殿层层封锁,你是不可能避开他们走出去的。”
一声稚嫩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其中夹杂着清脆的铃铛声,水潋翊望向声音来源,只见一名白衣少女坐在树上,看样子不过十四五岁,一双清澈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小脸精致,带点病态的苍白。
这小丫头功力不错,刚才竟是没有发现,想来隐匿之术极好,哪怕是现在她的气息也几乎是不可闻。
“云洛寒。”
水潋翊准确地吐出她的名字,今日是十月十六云王妃忌日,在联合近两日佛迦寺拜访的香客,她的身份并不难猜。
第十八章 对上帝玄殇
云洛寒并不惊讶,飞身落在水潋翊的身旁,一手拉住他。
“跟我来,我有办法。”
“怎么了?”云洛寒见水潋翊不动,不解的回头望过去。
水潋翊望着紧紧抓住他的小手低头不语,一向不允许他人触碰的他并没有拒绝。
“抱歉。”云洛寒顺着水潋翊的目光,看着紧紧交握的两只手,惊的立马收回。
她歉意地冲对方笑笑,该死,她怎么忘记这是古板的古代?天圣国就算民风开放到不至于男女七岁不同席,但也不能像她这样堂而皇之的牵男子的手。
“无妨。”
他并不讨厌她的触碰。
“对了,帝玄殇为什么要追杀你?”
对面的男人淡淡扫了她一眼,余光瞟了一眼她腰间挂着的铃铛。
“别,你别说了,我就随意问问,纯属好奇。”
这个男人绝对不容小觑,但他到底为什么没有上过榜排行呢,难道是在隐藏实力?我还是离他远点吧,免得引火烧身,云洛寒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不得不如此想。
“走吧,你不是说有办法走出去吗?”
水潋翊打破了平静。
“走,我们上山顶。”
云洛寒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他们现在的首要目的,于是率先向前走去。
“来不及了。”
水潋翊拦住她,他敏锐的观察力,早已发现四周的异样,很明显,他们被包围了。
这时云洛寒也发现了他们的处境,不由得撇了撇嘴,看来还得正面刚。
“卖一送一,那正好连云家的那一份也一并取了。”帝玄殇从天而降,四周迅速被围了起来。
云洛寒皱眉,到底是什么东西,水家有云家也有?
“靠后。”水潋翊挡在前面,低言。
“别,你体内毒素未清,内力顶多也就恢复个两三成,不是他的对手。”云洛寒低呼,从他身后越过,来到他身前,挡住了帝玄殇的视线。
“你们恩爱也该秀够了,要么把东西给我,要么你俩去死。”帝玄殇被众多黑衣人拥护着,未绾的发丝迎风飞舞,十分妖娆。
“帝玄殇,楚栖宝藏不是你随便可以觊觎的。”水潋翊淡言,好似被包围的不是他一样。
“前朝宝藏?你想要的是钥匙?”云洛寒抬头望向那个强大的男人。
“云家的那枚钥匙不在我身上。”
“没关系,拿你去换就行了。”帝玄殇挥手,四周的黑衣人瞬间围了上来。
“走。”水潋翊揽着云洛寒轻轻一带,避开了攻击,后者瞬间离开他的怀中,脚尖轻点,闪身加入战斗。
水潋翊迎上帝玄殇,二人双掌对上,强劲的掌风摧毁了不少林中树木,落叶如雨般落下。
“怎么可能?你内力怎么恢复的如此之快?”帝玄殇后退一步,感到不可思议,水潋翊明明中了千年醉内力尽失,没有两个时辰是绝对不会恢复的。
这时,云洛寒云袖轻甩,一股淡香弥漫开来,与之缠斗的几人瞬间倒下。
“绮罗香?”帝玄殇眼睛一眯,看向那个白衣女子说:“倒是小瞧你了,竟有如此迷香圣品?”
“过奖,小意思。”
云洛寒丝毫不觉得有所羞愧。
“千年醉是你解的?”
“不过尔尔。”
“呵。”帝玄殇轻笑,大手凌厉的向云洛寒抓去。
强大的压迫感让云洛寒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的内力早就因为紫泪毒发而消耗的所剩不多,一路寻来,又消耗了些许内力。刚才若没有绮罗香,她连那几个黑衣人都难以对付,更别提躲过帝玄殇了。
在这千钧一刻,一阵清风袭来,水潋翊左手已拥着云洛寒闪开,右手迎上帝玄殇的掌风,借着他的内劲飞离而去。
“追。”帝玄殇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这一掌他受的伤不轻,但水潋翊才清毒,功力只恢复了七八成,受的伤想必比他还重。
水潋翊揽着云洛寒一路飞往山顶,时不时还要躲过后面的追杀与暗器。
“停下来,你内伤太重,不能再运功了。”云洛寒替他把脉,他心脉受损,要是强行运功只会加重内伤。
突然魂殿的左右护法率先跟了上来,两人都是顶级的武林高手,不过几息便来到他们身后。
水潋翊转身,内劲将云洛寒送了出去,只身对战二人,而云洛寒内力提不起来,根本无法使用轻功,重重的摔在一旁,本就娇弱的身子承受不住,五脏内腑都被震得生疼,小脸瞬间惨白。
“啧啧啧,小美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传来,只见来人全身被黑色包裹,黑色的斗篷下是张骷髅脸,整个身子消瘦的略形。
“骷……骷髅魔。”云洛寒早就听说魂殿旗下有一些邪魔鬼怪的人,但一直未曾得见,今天终于有幸见其中一个了。
“轰。”
一枚自制的雷火蛋从云洛寒的手中疾射而去,那是她用硝石等东西按照现代的方法自制的小炸蛋,在这个时代并没有炸药这种东西。
小火雷爆炸的动静很大,弥漫开的黑色烟雾也遮挡了很多视线,水潋翊乘乱与云洛寒会合。
“快,去山顶。”
在即将到达山顶的时候,一枚透骨钉袭来,云洛寒眼疾手快,抱着水潋翊迅速转了个身。
“唔……”穿过皮肉的声音传来,云洛寒轻吟一声。
水潋翊停下,发现她的脸色白的不像话,右肩鲜红一片,染红了大片的白衣。
“跳下去,崖下三十米处有一山洞。”云洛寒低吟一句,彻底昏了过去。
“水潋翊,束手就擒吧!”帝玄殇嚣张十足。
“啧啧啧,尊主,那个小丫头的血液里有毒,应该是后天培养的药血,不如就把她赏给属下吧。”
骷髅魔浑身阴测测的,从那小丫头流的血液所散发的味道来看,那毒绝对不容小觑,要是一般人早就死了,这绝对是一个完美的实验品。
“药血?”
“不错,能救人也能毒死人。”
闻言,帝玄殇挑了挑眉,望向站在悬崖边的人。
水潋翊云淡风轻,从容不迫,一席白衣的他恍若嫡仙。
“水潋翊,如果你肯把那个女人和钥匙交给我的话,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后者淡淡的看着他,没有理会,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少女,毅然抱着她飞身而下。
帝玄殇奔向悬崖边,一眼望下,云雾缠绕,空空幽幽的,深不见底。
“下去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帝玄殇冷声吩咐。
“是,尊主。”左右护法领命。
“痛。”云洛寒低吟一声,眼角微微张开,待彻底适应山洞里的光线,才完全睁开眼。
水潋翊坐在另一侧,火光噼里啪啦,微热的火光照射在他的侧脸上,显得尤为精致。
“醒了?那我们速速离开这个地方。”
水潋翊只是简单的为她清理下伤口,将透骨钉取了出来上了药,虽然为她的脉相感到奇怪,但他并不是多事之人,眼下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好。
“好。”云洛寒明白,此地不宜久留,以帝玄殇的为人,没有见到他们的尸体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水潋翊向前搀扶云洛寒,云洛寒也不矫情,她可不在乎什么男女大防。
第十九章 打杀百年巨蟒
二人走出山洞,云洛寒才发现这个山洞并不是她所说的那个山洞,不由得问:“这不是我说的那个山洞?”
“嗯,之前那个暴露了,我们现在在崖底。”
“崖底?怪不得有这么严重的瘴气。”
刚出山洞到了森林里,到处都是绿色的毒瘴,云洛寒取出两枚解毒丹,一枚递给了水潋翊,一枚自己吞了下去,后者也不多问,毫不犹豫地吞掉了丹药。
“你不怕我毒害你?”
水潋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平静的说:“我相信你。”
相信?云洛寒心中一悸,心中注入一股暖意。
“我们往那片毒瘴林去,只要熬过了今夜,我爹爹便会派兵来寻我。”
“云王?”
“嗯,我来的时候察觉不对,便跟我的婢女说,若今夜子时我还未回去,就通知我爹爹搜山。”看如今这个样子,子时已过。
水潋翊眉头皱了起来,沉吟片刻,说:“云王不会来了,太后圣诞,他国来贺,为防边境滋事,云王受命震守边关去了,昨日出发。”
“怎么会?”爹爹一向最为疼她,这次回京,还都没来得及跟爹爹好好叙叙呢,这次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走吧。”水潋翊扶着她,毕竟她的体力实在透支的厉害。
毒瘴林里,毒气弥漫,到处都是些毒虫毒蚁毒蛇,根本无法辨别方向,两人走了很久,水潋翊停下。
“等一下,这里有些奇怪。”
“我们好像一直在打转。”
“不错,你看,这是之前我做下的记号,这里应该是有一个毒瘴阵,要想走出这片毒瘴林,我们必须先找到阵眼所在。”水潋翊指着一棵树说。
这时平地风波,一道黑色的影子直冲二人门面,让人躲闪不及。
水潋翊心脉受损,恢复的内力也与帝玄殇一战消耗的七七八八,只得揽着云洛寒堪堪躲过。
黑色的影子一击不成,再来一击,长长的尾巴狠狠地甩向二人,二人避开,飞身远离,定睛一瞧,赫然一条黑色巨蟒。
只见巨蟒巨大无比,蟒身约三四十米长,一张血盆大口不停地吐着蛇信子,隐隐约约可见毒液垂涎而下。
“这蟒有毒,我们速速离开。”水潋翊对云洛寒说。
“这黑色巨蟒至少也有百年之龄,在这毒气弥漫的森林之中,绝对是毒中之王的存在。”云洛寒心中喜忧参半,喜得是这百年大蛇对她来说尤为重要,忧的是她内力所剩无几,拿下这条大蛇,实在太过冒险。但机会只有一次,她绝对不会错过。
云洛寒深呼一口气,错开水潋翊的手,手中银叶直射而去,奈何蟒皮太过坚硬,普通的攻击对它根本没有作用。
“你疯了?”水潋翊一惊,拦住她。
“它对我作用很大,我必须杀了它,你放心,毒物?我最熟悉不过了。”
云洛寒推开水潋翊,袖中甩出一道白光,借着天蚕丝的力道飞身落在一棵巨大的树上。
既然明着不是你的对手,那我就借力打力,用你的同类来对付你。
云洛寒看着下方的巨蟒,心里想。
水潋翊看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多说,又不能丢下她不管,正准备出手助她一臂之力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滋滋声,不过瞬间,大大小小的数不清的毒蛇大蟒向黑色巨蟒围了上来,同时耳边响起了一阵奇怪的乐音。
他望向乐源处,只见云洛寒白衣飘飘,发丝凌散,双手执一片树叶放于唇边,吹奏了一声声奇怪的声调,而那些毒蛇大蟒闻调而来,由声而控。
音控术!
水潋翊脑海中闪过这个词儿。
音控术分为绝杀和控制,前者叫音杀,后者叫音控,在这个江湖中掌握音杀的人大有人在,但仅仅只是达到了音攻的地步,而音控却已失传许久。
他看着群蛇相斗的局面,心知她能自行解决。
另一边,云洛寒内力亏空,音控术无法持续使用,只能速战速决。
她口中树叶发出一声激昂的声音,一条红色大蟒向黑色巨蟒疾驰而去,巨蟒毫不相让,两蟒相斗,紧紧纠缠在一起,眼看红蟒就要命丧黑蟒之口,说时迟那时快,一抹红光向巨蟒疾驰而去,原来是一条红色小蛇,它一直缠于红色大蟒身上,随时司机而动,手指粗细的身子直向巨蟒七寸而去,狠狠地咬上一囗,这一幕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这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只见那条黑色巨蟒,渐渐地变得迟钝起来,红色小蛇迅猛退下,竖眸一动不动地盯紧巨蟒。
黑色巨蟒与红色大蟒紧缠的身体也渐渐的松了开来,红色大蟒退居一旁,警惕的望着黑色巨蟒。
黑色巨蟒晃了晃它那愚钝的脑袋,慢慢地倒了下去,红色小蛇似是不放心,在黑色巨蟒身上来回的游走了几圈,仿佛在确定它是否真的死透。
云洛寒见黑色大蟒已经倒下,清澈透亮的眸子变得幽深,觉得有些奇怪,但口中树叶声调还是一转,一曲清脆的乐声传来,周围毒物渐渐的散了,直至消失不见。
云洛寒从树上落下,走到黑色巨蟒身边,用脚踢了踢它的身子,确定它真的死了,内心的奇怪更加深了,但也不忘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从巨蟒口中提取了毒液。
“刚才它怎么突然就倒下了?”水潋翊询问,他明明看见那条红色大蟒眼看就要被解决掉了,却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秘密。”虽然云洛寒也不知道,但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说实话为好。
“制毒?你杀它就是为了毒液?”水潋翊看着她提取毒液的动作有些不认同,毕竟这样做太过危险。
“这百年巨蟒是这森林里的毒中之王,想必已经形成毒丹,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云洛寒身中奇毒紫泪,看似百毒不侵,实则是因为所有的毒在她所中的毒面前均是不值一提,会被紫泪毒所吞噬溶解,要不了她的命,但却会加重紫泪毒发。
毒丹有毒,不可多得,普通人食之立即毙命,而她不一样,她体内的紫泪本就是天下第一奇毒,食之不仅不会毙命,还会让她成为真正的毒体,百毒不侵之体,更甚者还有可能缓解她体内紫泪的毒发。
云洛寒看着七寸处一个小小的牙印,才发现这个才是巨蟒倒下的最终原因,到底是什么东西比巨蟒还要毒?竟能一口咬死百年巨蟒?
“有匕首吗?”
云洛寒看向水潋翊。
“有。”说着递向她一把匕首。
“好七首。”云洛寒接过,抽出匕首,食指抚过,血珠顿时冒了出来。
她用力把匕首插进巨蟒七寸处,往下一划,大量的鲜血溢了出来,她面无表情,仿佛回到前世解剖尸体的时候,不过几下,就取出了一枚红色的珠子,在胸口处随意的擦了擦,十分淡定的扔在口里吞下。
第二十章 与水潋翊成为朋友
“可以走了吧?”水潋翊耐心等待,看着她那十分不卫生的行为,也没有稍加阻拦,只是皱了下眉头。
“咕噜咕噜。”云洛寒肚子传来不满的声音,她把匕首还给他并无奈道:“我饿了。”没有丝毫的不耻感。
“嗯。”水潋翊淡淡回一个字,接过匕首。
嗯?这就完啦?云洛寒黑线,不得不再次开口:“你会烤肉吗?”
“会。”依旧是一个字的回答。
太好了!云洛寒眼冒金星,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大鸡腿。
水潋翊看着她的眼神轻笑道:“这蟒肉有毒,不可食用,待出了这片毒瘴林,再寻些食物。”
“哦!”云洛寒点头。
陡然间,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在这时发生了,一抹红影倏地窜了出来。
“小心。”水潋翊扯过云洛寒。
“这是赤影灵蛇?”
当云洛寒看清红影的真实身份时,十分吃惊,赤影灵蛇是蛇中至宝,具有灵气,且十分认生,常出没在天岚玉石处。
天岚玉能避邪避毒,楚栖灭亡后,这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一块天岚玉——侠玉天岚,据说是楚栖皇千寂幽为其皇后云倾璃亲手雕刻而成。
二人只见赤影灵蛇直奔水潋翊而去,后者挥袖,准备直接斩杀。
“别。”云洛寒赶忙拦下,赤影灵蛇绝对是个好东西,看来刚才就是这个小东西咬死了黑色巨蟒。
“那个,你是不是想跟着他?”云洛寒小心冀冀的靠近小蛇,指了指水潋翊。
赤影灵蛇的小脑袋看着水潋翊,点了点头。
“嘿,这小蛇果然有灵气,能听懂人话。看样子它似乎要跟着你。”云洛寒夸赞了一翻赤影灵蛇,转头对水潋翊说。
“你跟着她。”水潋翊看一眼小蛇,指向云洛寒,直接说。
话音未落,赤影灵蛇倏地一闪,云洛寒只觉右手腕一凉,赤影灵蛇已经紧紧地缠在她的手臂上。
“走吧,天快亮了。”水潋翊在刚才就已经找到阵眼所在。
云洛寒追上水潋翊,跟在他的身后,她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红色小蛇,想了想,追上前与他齐身而走。
“送给我?”她举起手臂,指着小蛇。
“嗯。”
“你手上有侠玉天岚?”云洛寒望向水潋翊,必竟赤影灵蛇出现在此,而她手上根本没这物件。
水潋翊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
玉佩是天青色的蝴蝶翅膀形状,用一根红色的丝线串着,像是挂在脖子上一样。
云洛寒接过,翻来覆去看了看,感觉有些熟悉,但她确定她从未见过此物。
“这侠玉天岚是千寂幽送给云倾璃的定情信物,据说楚栖灭亡后,它也不翼而飞了,怎会到你手里?”云洛寒将玉佩递还给水潋翊。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水潋翊望向云洛寒,郑重十分。
“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对方是男是女呀?”
“是个姑娘”
“那她一定很喜欢你,才会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希望是。”希望她也喜欢我,水潋翊如此想。
“哦……原来你喜欢她,喜欢就去追呀!”云洛寒是二十一世纪新女性,在她的人生信条里,喜欢对方就要去追去告白。
“只要她幸福便好。”而他只想在背后默默地守护着她,不给他带来危险便好。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喜欢就要自己去争取呀,不然的话,你又怎么知道她是否幸福?她要是不幸福怎么办?你放心,作为朋友我挺你呀!”
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水潋翊面对自己感情的问题如此自卑,看来她有必要用现代的知识给他洗脑一下。
“你要跟我做朋友?”水潋翊答非所问。
“是呀,你看我们生死与共患难之交,从今以后就是好朋友了,喂,你可不许拒绝,本郡主可是很少跟别人做朋友的。”云洛寒假装傲娇。
“是,能够和云乐郡主做朋友是小的容幸。”水潋翊一脸宠溺。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唉,终于走出来啦!”云洛寒二人走出毒瘴林,天已经微亮了。
“这边有小河,里面有鱼。”云洛寒奔向河边,洗了把脸,刺骨的凉意让她狠狠打了个冷战,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你身子不好,水凉就不要玩水了。”水潋翊看着她的脸色,眉头轻皱,这丫头的身子似乎也太差了。
“我去那边采摘野果子,你来烤鱼。”云洛寒点点头,她的内力已经恢复两三层,肩膀上的伤也处理得到,并不妨碍做些什么。
“好。”水潋翊淡然一笑,真是“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不过片刻,云洛寒就采摘完果子回来了,因为她大老远就闻到了香味。
只见两条鱼被架在木架上,一双精致且纤细的双手不停地翻转着,颜色金黄不见一丁点的焦黑,香气四溢,让人食欲大动。
“好香啊!你手艺真好,给,刚刚釆的野果子,很甜的。”云洛寒深吸一囗气,将手中的青色野果大大的咬下一口,拿着一枚大果,送到水潋翊嘴边。
水潋翊就着她的手轻咬了一囗,酸涩的味道在囗中弥漫开来。
“甜吗?”云洛寒问。
“酸的。”水潋翊答。
“怎能可能?”云洛寒不相信,直接在他咬过一口的果子上也咬一口。
“唔,好酸,呸呸呸!”云洛寒捂牙,酸的五官都皱了起来,赶忙把口中的果子吐了出来。
水潋翊轻笑不语。
“给,你吃我的,这个甜。”云洛寒随意将自己吃了一半的果子递给水潋翊。
“好。”后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接过果子。
另一边。
“尊主,一夜未曾发现水潋翊他们踪迹,不过倒是发现了另一股势力,想来是寻他们的。”左护法禀报。
“撤。”帝玄殇不甘的看了一眼山林,但如今天已大亮,以水潋翊的本事,恐怕早就逃脱了,不过想到那个女孩的身份,他心中已有一计。
“制造谣言,就说云乐郡主与翊世子情真意切,云乐郡主为救心上人,以身挡暗器。”
帝玄殇向来无情,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谣言会给一个女子带来多大的伤害,他倒要看看,关系冰至零点的水潋翊和风陌寒会怎么做?
第二十一章 赠送疗伤圣药
“你手艺真好。”云洛寒吃得很满足,对水潋翊的烤鱼技术大为称赞。
“嗯,喜欢吃就多吃点。”水潋翊轻笑。
“不了,饱了,也不知道魂殿撤了没有?”
“天亮了,他们也该撤了。”
“对了,昨天是你在祭拜我娘亲?”
“嗯,小时候在清姨身边呆过一段时间,她人很好。”
“是吗?”云洛寒苦笑,是的,娘亲对待所有人都是一样好的。
“我们走吧。”水潋翊看她神色似乎不对,赶紧岔开了这个话题。
“嗯。”后者低头不语,慢慢的跟在其身后。
“咣。”云洛寒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停下来,脑袋直接撞在他的后背上,疼得她小手直揉,有些抱怨。
“你怎么停下来了?”
“有人。”
水潋翊风姿不减,浅浅道。
云洛寒抬头看向前方,果然看见前方黑压压来了一群人。
“呜呜呜,主子。”她还未看清来的都是哪些人,只见一道绯色身影便直接冲向她,将她抱了个满怀。
云洛寒被绯颜这么一扑,险些没有站稳,她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双手回抱:“我这不是没事儿嘛,你哭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昨夜没有回来,我好担心你,我好怕你会……会死,我真的好怕。”
绯颜大声喊道,喊出了眼泪花儿。
云洛寒擦掉她的眼泪,轻笑:“我不会死,我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说完她转头看向来的一群人,又看了看身边的水潋翊,这才迎上前去。
“哥哥。”
“洛儿,伤得重不重?”云慕凌将她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等发现她肩膀上的伤时,十分担心。
“无妨,轻伤。”
云洛寒摇头。
“这次你可要好好感谢陌寒,父王带兵镇守边境,云家的将士都已不在京都,要不是陌寒带兵搜山,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你。”
“知道了哥哥,我一定会好好感谢风世子的。”
云洛寒转身看向风陌寒,正想跟他表达谢意,却见他一直注视着水潋翊。
只见二人目光凌冽,眼眸幽深,一个清润如仙,一个冷若神坻,不过几息之间,便双双错开眼眸。
“这是什么情况?这二位貌似不合?”云洛寒望向云慕凌,希望他能解惑。
“何止是不合,回府之后再好好的与你说道说道。”云慕凌想了想,决定回府之后,一定要将他们之间的故事说与妹妹听,毕竟自家妹妹将来还是要嫁给风陌寒的,最好让她离水潋翊远一点。
“多谢翊世子护我未婚妻,他日定备下重礼登门道谢。”风陌寒扫了一眼云洛寒,眼中冷意更甚,冷冷的看着水潋翊。
“不敢当,昨日之事本就是我连累了她。”水潋翊轻笑,语气平淡。
“既然如此,那就请翊世子离我未婚妻远一点,不要将你的麻烦带给她。”
风陌寒冷笑,他一向讨厌水潋翊装模作样的温润外表模样,明明内里是个黑了心肝的。
云洛寒皱眉,对风陌寒咄咄逼人的态度有些不喜,虽然她并不清楚此二人之间有何过节。
“昨日之事本就谈不上是水潋翊连累我,就算没有遇见我,帝玄殇早晚还是会找上我的麻烦的。”云洛寒上前解释,她很清楚帝玄殇追杀水潋翊的原因,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云王府一定会被他找上门。
“你与帝玄殇并不相识,他如何会找你麻烦?”
风陌寒只当她所言不过是替水潋翊开脱。
“别,你太小瞧我了,其实我跟魂殿尊主帝玄殇挺熟的,有仇。”不过是以寒谷医仙奇绫仙子的身份。
风陌寒冷冷扫视她,她苦笑,小脸垮垮的,但没有错开直视他的眼神。
“回吧!”最终风陌寒还是在她那一副“真的,我跟帝玄殇真有仇”的眼神下败下阵来。
“哦!”
云洛寒跟上前,准备跟随大部队离开,但又想起什么似的,跑向白衣侯府的侍从那边。
“给,这是紫金琉璃丹,你心脉受损严重,伤势未痊愈前不要使用内力。”云洛寒执起水潋翊的手,将一枚青色瓷瓶放入他的手中。
“好。”水潋翊握紧瓷瓶,笑着答应。
“那我先走了,哪天有时间再去看你。”云洛寒指指在不远处正在等着她的一群人,看他点头才向远处跑去。
水潋翊身边的亲随流云简直不可置信,要知道自家公子身边一直不容他人近身,可他刚才看见了什么?他看见了一个女子拉了自家公子的手,而公子却没有推开,这代表什么?这代表那个女子在自家公子的心中一定是很重要的,说不定将来就成为了主母。
不过这个女子好像是凤王府世子的未婚妻云乐郡主,这可怎么办?不过管他呢,只要公子喜欢就好。以公子的本事难道还抢不过风王世子?
“流云。”水潋翊完全不知道,就这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里,流云已经在脑海里不知脑补了多少故事,他看了一眼流云,见他似乎还在发呆?不由得喊了一声。
“公子,你别灰心,想来郡主还是想着你的,你看这疗伤圣药紫金琉璃丹,这么贵重的东西,郡主连眼都不眨就送给了您。”
流云回神,先入为主的就以为自家公子伤心了,赶忙安慰道。
“你到底在脑补些什么?”水潋翊面露青筋,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不是发呆,而是在脑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什么都没,公子,我们是回侯府还是回国教学院?”流云一本正经,向自家主子问道。
“回国教学院吧,这次的事不要告知父亲。”水潋翊叹声,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学院。
云王府素阁。
“好困啊!”云洛寒泡了个澡,重新处理了伤口,连绯颜准备的吃食都没动,就窝在床上一动都不动,不过几息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绯颜秋叶夏水三人小心翼翼的退出门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就怕惊扰了主子的安稳。
云洛寒迷迷糊糊,好似听见有争吵的声音,她烦躁地坐起身,怒气蹭蹭的就升了上来,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的来打扰她。
“绯颜?外面是怎么回事?”
“主子,是媚姨娘来了,秋叶夏水不敢动手,她带着一大群丫头婆子闯了进来。”绯颜见吵醒了自家主子十分不悦。
媚姨娘?云洛寒挑了挑眉,这么快就做不住了吗?她稍作整理,移步而出。
“媚姨娘这是做什么?”
云洛寒刚步入院子就看见一大群穿的花花绿绿的丫头婆子,她找了好久,终于发现了在人群之中穿着一件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的媚姨娘。
“郡主,做姨娘的我也是担心你,你遭遇险境,现如今京都又流传着这样的流言,我只是担心你……”媚姨娘面露难色。
“什么流言?”云洛寒很快的找到了重点。
“呀,郡主你还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说你心悦翊世子,为了救他还给他挡了暗器,还说什么你们二人在外面共度一夜,私私相授。”媚姨娘一口气将外面那些传的乱七八糟的谣言都尽数说了出来,心中暗暗窃喜,她正愁拿不出这小贱人的把柄,没想到瞌睡了就有人来送枕头。
云洛寒挑眉,她在佛迦山所发生的一切都已被全面封锁,根本就不可能有消息透露出来,那么这一切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些流言全部都是帝玄殇故意让人散出来的。
第二十二章 姨娘母女俩的算计
媚姨娘见云洛寒不说话,以为她在难过,赶忙上前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这女儿家的名声极为重要,姨娘我当然是相信你的为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云洛寒轻笑,名声什么的她从来都不在乎,不过倒是想要看看这媚姨娘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她反手握着媚姨的手,十分感动的说:“姨娘,你真的相信洛儿是清白的吗?”说着还落下了几滴眼泪。
“姨娘自然信你,不过眼下姨娘一个人信不行,必须所有人都相信你是清白的才能堵住悠悠众口,保全你的声誉。”媚姨苦口婆心。
“可,可是我该怎么才能证明我的清白?”云洛寒急切道。
“你呀,王爷不在京都,这王府后院又是姨娘我在管理,我总不能看你受了委屈不是?我都给你一一打点好了,若惜和安平公主是好友,你这一出事,若惜就去求安平公主请皇后娘娘为你主持公道,皇后娘娘身为国母,定能为你讨回清白。”
媚姨娘看云洛寒没有异常继续说道:“若惜到底是在乎你这个妹妹的,一大清早就为你去东波西走,你可不要忘了她的好呀。”
“姨娘说笑了,姐姐待我极好,我自是晓得的。”
云洛寒嘴角直抽,明明是想要陷害她,却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典型的当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
皇后娘娘?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从沐国公府出来的?以云王府和沐国公府的关系,皇后不弄死她才怪。
“那就多谢若惜姐姐了,不过还是要看公主的回话才是,毕竟皇后娘娘掌管六宫,不是随便什么小事都能劳烦到皇后娘娘的。”
云洛寒可不想进宫,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媚姨娘哑然,若惜只说一定能请动公主帮忙,却没说一定能请动皇后娘娘,她得赶紧回去问问若惜,探探虚实再说。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那我们就先等着公主回话,要是没事的话你就先歇歇吧,姨娘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洛儿的事还请姨娘多多费心。”
太好了,这个老女人可算要走了。
“不费心不费心。”媚姨娘摆摆手,一副真心十足的样子。
看着媚姨娘领着一众下人浩浩荡荡的离开素阁,云洛寒深深地打了一个呵欠,好困,还是先回去补觉再说。
“主子,这媚姨娘一看就不安好心,您可别轻信于她。”
绯颜赶忙拦住自家主子,看主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可急坏了。
“既来之,则安之。”
云洛寒拍开她的手,十分淡定,提步走到床边躺下。
“量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绯颜怎么可能不着急?媚姨娘一看就是个心机深的,她正想走到榻前再次劝告一番,却听床榻上的人儿再次说出一句,这才止住脚步。
对呀!自家主子神通广大,岂会被一个姨娘算计?想必早就心有乾坤想好对策了。
想到这儿她也放下心来,这才默默地退了出去。
云王府庆林院。
媚姨娘来来回回不停地走来走去,内心一阵发慌。
惜儿去请安平公主帮忙,都这么晚了还未回来,也不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安平公主是否答应帮忙?可真是急死人了。
媚姨娘望了望院外,不见自家女儿归来身影,内心变得有点急躁起来。
“夫人,安平公主心怡风世子多年,早就对郡主有所不满,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只要她进了宫,就一定不会干干净净的出来。”
王嬷嬷看出自家主子面露焦虑,出声安慰道。
媚姨娘野心不小,不敢以王妃自居,便在自己的院子里自称夫人。
“嬷嬷,你帮我去盯着那个小贱人,看她有什么动静。”
媚姨娘被这么一安慰,心情也渐渐的放松下来,却又担云洛寒那边会出什么纰漏,就想让自己的心腹去那边盯着点。
“夫人大可放心,素阁那边我一直派人盯着,并未有什么动静。”
王嬷嬷曾是云王妃身边的陪嫁嬷嬷,经验十分老道,这些年跟在媚姨娘身边,替她做了不少事儿。
“嬷嬷做事我自然放心,你为我办事多年,我不会亏待了你,待你那孙儿长大我定会为他谋个好差事。”
媚姨娘向来会拿捏人心,几句话就哄得王嬷嬷心甘情愿的为她办事儿。
“那老奴就替我那孙儿多谢夫人了。”
王嬷嬷内心一阵欢喜,她一把年纪了,儿子又早逝,当然只想为唯一的孙子谋个好前程,免了当奴才的命。
正好这时,院中丫鬟来报,说是大小姐回来了,这时已到了院外。
媚姨娘面露喜色,快速迎了上去。
“惜儿?安平公主她……”
云若惜挽着自家娘亲的手,到屋内坐下,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娘亲,本来因为云洛寒与风世子的婚约,公主就对她十分不喜。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公主跟前上眼药,说我是如何的委屈,说那云洛寒又是如何的嚣张霸道,现在公主对她已经到了厌恶的地步。”
“我这次见公主把咱们的主意跟她一说,没想到她比我还要着急,竟直接拉着我进宫去面见皇后娘娘,现下皇后娘娘已答应要亲自处理此事,想必随后召见云洛寒的旨意便会下来。”
云若惜一连说了一大串,才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媚姨娘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惜儿,只要那丫头不洁的名声在宫中坐实,那她的这桩婚事也就毁了。”
“娘,这些都是她欠我的,她抢走了爹爹的爱,害得我们母女俩这些年一直不受爹爹的待见,我要夺走属于她的一切。”
云若惜双眼露出恨意,手中的帕子都被捏的变了形。
“你放心,惜儿,这一切你都会如愿的,我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成为风王府世子妃的。”
媚姨娘拉起云若惜的手,十分疼惜,只要是女儿想要的一切她都会为她夺来。
“不,我不要做风王府世子妃。”
“可你不是一直都喜欢他吗?”
“娘,风世子惊才艳艳,我是有点喜欢他,只是可惜他不是皇子。”
“惜儿,你该不会是想……”
媚姨娘大惊,实在没有想到自家的女儿有那么大的野心。
“不错,娘,惜儿只嫁这个世上最有权势的男子。”她要当下一任的皇后。
“可是惜儿,太子殿下恐怕不会娶你为正妃呀!”
媚姨娘一生为妾,当然不想自家的女儿也是为妾,就算是太子侧妃,那也只是一个妾呀。
“不是太子妃又有何妨?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位皇后曾经当过太子妃?”
“太子殿下是皇后之子,有沐国公做后盾,不出意外的话,他一定会是下一任的皇上。”
云若惜为了这个目标,不知做了多少努力,所懂得的远远比媚姨娘多的多。
媚姨娘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不由得点了点头:“好,惜儿,娘一定会让你达成所愿的。”
“娘,你没有雄厚的背景怎么帮我?”
云若惜听到这么一句话,有点不以为意,出口就反问一句。
媚姨娘怔住了,惜儿这是怨她吗?怨她是一个婢子却爬上了主子的床,怨她没有势力强悍的娘家来助她?
云若惜这话刚说出,便察觉她说错了话,一时也愣住,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怪我,我就是刚才……”
她有点语无伦次,不知如何去解释。
“娘知道惜儿不是这个意思,你放心,娘自有法子助你。”
媚姨娘面色略有僵硬,却还是安慰的拍了拍女儿的手。
后者只当她是爱女心切,并未过多在意,母女俩说了些贴己话,便以休息为由退下了。
媚姨娘看着女儿的背景,尖锐的指甲深深的扎进手心里。
惜儿,娘一定会让你成为最有权势的女人,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过活。
第二十三章 割了宫婢的舌头
“主子,宫中来人了。”
云洛寒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些什么?她强忍困意睁开眼眸,便见自家丫头站在床边呀呀的叫个没完。
“怎么了?绯颜?”
“主子,皇后娘娘身边的锦华姑姑来了。”绯颜上前搀扶,语气十分不好,仿佛对皇后娘娘印象极为不好。
“锦华姑姑?哼,来的还挺快。”
云洛寒脑中闪过白天的话,顿时反应过来。
“主子,今夜已深,皇后娘娘却还是派人来召见你,想必来者不善。”
这时,秋叶打来洗漱水,伺候云洛寒梳洗,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什么?来者不善?那我赶紧去把那锦华姑姑打发掉。”
绯颜一听,那还了得,护主心切的她立马就要向门外冲去。
“别,我亲自去。”
云洛寒拉住绯颜的手臂,稍作梳洗,就在她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出房门。
只见锦华姑姑立在厅中等待,却不见一点着急之色,云洛寒坐下,心中一沉,果然是宫中老人,好大的耐性!
“不知今夜锦华姑姑来我云王府所为何事?本郡主身子弱又实在犯困,偏偏我这丫鬟又没叫醒我,让锦华姑姑久等了。”
“郡主折煞奴婢了,奴婢这也才来没多久,倒是打扰郡主休息了。”
锦华行礼答话,语气却不见有丝毫的尊重之意。
“哦?既知打扰本郡主休息了,那锦华姑姑还是早点回去吧。”
云洛寒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你……”锦华气极,她还未说出来意,竟就被下了逐客令。
“放肆,皇后娘娘就是这样教导手下的奴才的吗?”大手用力拍上了桌子。
“郡主,不知奴婢哪句话冒犯了郡主?让郡主如此质疑皇后娘娘。”
锦华被云洛寒的动作吓得愣了一愣,不由得怒上心来。
“质疑?你身为一个奴婢,却直呼本郡主为‘你’,怎么?皇后娘娘就是这样教你尊卑的吗?”
“看来皇后娘娘管理后宫,事务繁忙,倒是在教导奴才这等小事上疏忽了。既然如此,那本郡主就帮她好好的教导教导,来人,掌嘴。”
云洛寒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别人都欺负到她面前来了,她又岂会姑息?
“主子,夏水是习武身子,这种粗暴小事还是由我来吧。”
夏水一向嫉恶如仇,早就想将这女人打发出去,见有这等好机会便自我推荐。
见云洛寒点头,才卷卷衣袖,向锦华走去。
“你敢!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你敢掌嘴与我,皇后娘娘是不会放过你的。”
锦华傻眼,不敢相信她们竟敢打她,见她们打算真的动手,这才吓得拿出皇后的名号。
“呵!打的就是你。”
夏水欺身上前,上去就是左右开工各一巴掌,打的锦华两眼冒花,嘴角溢血,差点站不住。
“云洛寒!你敢打我?皇后娘娘不会放过你的,我今夜前来就是宣你进宫面见皇后娘娘,你死定了。”
锦华两脸红肿,一时口不择言,她狠狠地盯着云落寒,恨不得要把她生吞活刮。
她打皇后娘娘二十多年刚进王府时就跟在她身边,入宫十多年,谁人见她不是毕恭毕敬,何时受过这般委屈?一时心态绷不住,大脑跟不上嘴巴,继续口吐狂言。
“你德行有失,已有婚约还与其他男人不清不楚,是为不贞;跟其他男人共度一夜,珠胎暗结,是为不洁。娘娘召你进宫就是为了治你罪。”
“你找死。”一旁的秋叶和夏水早已听不下去,寒光一闪,一把剑已经横于锦华的颈部。
锦华吓得立马止住嘴巴,五官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住手。”眼看锦华就要横尸当场,云洛寒抬头阻止。
秋叶夏水闻言,狠狠地瞪了锦华一眼,收回宝剑退下。
“不贞不洁?德行有失?珠胎暗结?”
云洛寒看着锦华,面无表情的反问,语气平淡,不见丝毫怒气。
锦华被那双黝黑的眼睛直视的彻底崩溃,吓得面色苍白,大气都不敢出。
“呵!给我安了不少的罪名,但是,谁给你的胆子?啊?皇后吗?你一个婢子竟敢直呼本郡主姓名,胆子不小!”
“怎么?你以为宫婢就不是奴婢了吗?就可以不分尊卑了吗?今日本郡主就好好的教教你,以何为尊!以何为卑!来人,此婢子对本郡主不尊,枚责三十。”
云洛寒讥冷一笑,毫不留情。
“不要,郡主,奴婢知错,是奴婢多有冒犯,请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
锦华求饶,三十大板?那绝对会要了她的半条命。
“拖下去。”云洛寒不予理会,摆摆手。
立刻就有几名小斯将锦华拖了出去。
“啊!!!云洛寒,你不得好死!”锦华大声挣扎,喊的嘶心竭力,不停的辱骂着。
“主子,我去撕了她的嘴。”
夏水实在听不来那些污言秽语,气得暴跳如雷。
“让她骂。”云洛寒冷道,眸子一冷,闪过残忍的光芒。
不过片刻,杖刑行使完毕,锦华被拖了进来。
云洛寒抿了一口茶,淡淡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锦华。
“看来锦华姑姑是学不会尊卑了,要不本郡主再教导教导?”
“不必了,奴婢学会了,多谢郡主教导。待我回宫,一定如实禀报皇后娘娘。”
锦华阴冷的眸子紧盯云洛寒,一字一句道。
“学会了?可我看锦华姑姑刚才骂的很是开心。”
“看来你不会放过我了,那我也不必跟你虚与委蛇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锦华也是个婢气大的,能忍到现在也是不易,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了,对云洛寒更加不敬。
“你真当本郡主不敢杀你?”
“我是皇后娘娘的人,你杀了我就是得罪皇后娘娘,你不敢。”
锦华自信十足,有恃无恐。
“呵,反正已经得罪了,所以,本郡主也不建议得罪的彻底一点。”
云洛寒挑眉,一只手捏着锦华的下巴残忍一笑。
“你,你想做什么?”锦华发现自已的声音有些颤抖。
“噢,没什么,就是你这张嘴说的话本郡主讨厌极了,所以,只能让你永远的闭上嘴了。”
“你想杀我?你敢,皇后娘娘不会放过你的。”
“你多虑了,我不会杀你。”
正在锦华松下一口气时,云洛寒又淡淡道:“割了她的舌头。”
“你敢!”锦华怒喊。
“回宫之后记得替本郡主带一句话给皇后。多行不义必自毙,望皇后娘娘好好管理手下的狗,不要让其乱吠,不然下一次,那条狗就再也没有活的可能了。哦,我忘了,等你割了舌头之后就不能带话了,不过没关系,写字总会吧。”
“来人,动手!送锦华姑姑回宫。”
云洛寒转身离去,不去看身后的残忍画面。
“主子,我们这样做岂不是彻底得罪了皇后,她要给我们小鞋穿怎么办?”
绯颜心思一向简单,傻乎乎的看着自家主子问道。
“不会,她只会给我们大鞋穿。”
云洛寒轻笑,揉了揉她的头,继续道:“皇后本就不会放过我,我又何必留有余地。乖,去睡吧,你们都去休息吧,我还有点事。”
云洛寒走进书房,她要提前做些准备,因为,明天宫中才是真正的战场。
第二十四章 皇后娘娘宫心计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黎明即将到来。
这几天本就不太晴朗的天气,又阴云密布,熙熙攘攘的下起了小雨。
云洛寒坐在书房之中,一夜未眠,她再等,等皇后娘娘的懿旨,等一个让她不得不进宫的旨意。
“哎呀,妹妹,你说你,你昨晚怎么能那么对锦华姑姑?现在皇后娘娘来了懿旨让你进宫,安平公主带着侍卫守在府外呢,你说这可怎么办?”
突然,房门一推,云若惜走了进来,一脸担心的模样。
“这一切不都是你希望的吗?”云洛寒没有看她一眼,眼睛直直的盯着桌面。
“妹妹你说什么呢?这怎么能是姐姐希望的呢?姐姐也是为了你好才去请皇后娘娘出面证明你的清白,可谁知你昨夜严惩锦华姑姑,得罪了皇后娘娘。而且还是用那样残忍的手段,妹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心狠手辣了?”
云若惜痛心疾首,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处处下刀子,要将心狠手辣的名头盖在云洛寒身上。
“云若惜,不要装了,你明明恨我恨的要死,却还要装着一副对我很好的样子,你恶心不恶心?”
反正事已至此,她不介意彻底撕破脸皮。
“呵呵……既然妹妹都知道了,那姐姐我也就不多隐瞒了,我就是恨你,我要夺走你的一切。”
云若惜先是娇笑着,后又是阴狠的盯着云洛寒。
“虚荣心作祟,嫉妒心泛滥。”
云洛寒淡淡的瞥了一眼,直接定义,然后头也不回的出门。
她正准备回房间换件衣服然后准备进宫,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云洛寒,你蛇蝎心肠,不贞不洁,根本配不上风世子。”
安平公主一手叉腰,娇纵十足。
“公主殿下,脑子这种东西虽然不是很重要,但它作为人的必需品,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拥有的。”
云洛寒无语的看着安平公主。
“什么意思?你说我没有脑子?”安平大怒,伸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云洛寒后退一步,右手捏着她的手:“抱歉,看来我定义有误,公主还是有些脑子的,希望公主能够多想想,不要被别人当了枪使,还替别人数钱。”
这小丫头看着也就骄纵了些,她不忍她受人蒙骗,决定提点她一二。
“哼,我母后不会放过你的,总之你配不上风世子,还是不要打他的主意。”
“风陌寒?他是惊才绝艳,但并不代表我一定会喜欢他呀!”
“不喜欢他,他那么优秀谁不喜欢?”
果然是小女孩子,自己喜欢的东西怕别人喜欢,但别人要是不喜欢她又不高兴,云洛寒有点好笑的看着她。
“我有喜欢的人了。”她随意的打发道。
“真的?谁呀?”安平公主的好奇心被吊了上来,一时忘记了来此的目的。
“秘密。”云洛寒摆手。
“你暗恋呀?”安平公主看她这个样子,一脸我懂得的表情。毕竟她可是暗恋风王府世子好多年。
“算是吧。”云洛寒点了点头。
“云洛寒,既然你有喜欢的人了,那你就不要嫁给风世子了。”
安平看了她两眼,才开口。
“再说吧。”
云洛寒越过,不再理会她,她跟风王府世子的婚约,是娘亲生前定下的,是为了将风云双王府狠狠的绑在一起,不是她想退就能退的了的。
“喂,什么叫再说?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
安平愣了愣,回过头来冲她大喊道,见她并不理会,气的在原地站了好久才甩袖离去。
此时的天圣皇宫里,皇后一脸铁青的坐在凤栖宫等待着,旁边两名验身的老嬷嬷已经在旁等待多时。
她看到锦华的惨状时,恨不得将云洛寒剥皮抽血,尤其是当锦华写出那一段话时,差点就气的血吐当场,她绝对不会放过云洛寒。
皇后看了看旁边两个老嬷嬷,眉头微微挑了挑,她昨天连夜准备了这两个验身嬷嬷,就等着云洛寒进宫,将她不洁的名声坐实。结果没有想到她不仅没有进宫,还打杀了她的心腹,废了她的左膀右臂。
不过没有关系,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跑不掉了,我倒要看看云韧之不在,谁还护得了你?
皇后思及此处,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而诡谲起来,也使她原本端庄美丽的面容变得有些丑陋起来。
“启禀皇后,安平公主求见!云乐郡主求见!”凤栖宫殿外的小太监进来,跪在地上禀告道。
“宣!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敢废了我的人!”皇后一拍桌子,一字一句地带着恨意的说道。
云洛寒,你终于来了。
云洛寒是跟在安平的身后走入殿中的,每一个看到她的人眼神都怪怪的,不是惊讶于她的美貌,而是惊讶于她的胆大妄为。
殿内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刚才笃定的皇后,心里都泛起了一阵嘀咕和怀疑。
这女孩身子单薄,白衣柔弱真的是那个心狠手辣残用忍至极的手段惩治了锦华的那个人吗?
皇后皱着眉:“安平,这就是那个不洁的女子?”
“母后,这……她就是云洛寒。”安平行礼,看了云洛寒一眼,回答。
云洛寒展眉笑了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淡然地说:“云乐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接着又说:“不过娘娘有一点说错了,我并没有不洁。”
“哦?那宫外的谣言是怎么回事?”皇后看向她浅笑的模样,顿时冷下脸。
“娘娘也说那是谣言了,谣言岂可当真?”
云洛寒看向皇后,不卑不亢。
“此事暂且不提,敢问郡主为何严惩本宫那贴身宫女,此事你要是不给本宫一个交代,就休怪本宫按律法处置了。”
皇后语气一冷,目光冷冷的射向云洛寒。
“什么?昨夜的那个宫婢是皇后娘娘的人?娘娘说笑了,那样一个不知礼数不知尊卑的人,怎么可能是娘娘的贴身宫婢?”
云洛寒吃惊,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云洛寒,你不要东扯西凑,锦华是我的人,谁不知道?昨夜我让她入府请你入宫,你却对她如此残忍,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吗?”
皇后气急,她就不信在她的凤梧宫中还处理不了一个人。
“娘娘,我是真的不知道呀,我前些日子才回京都,这宫中的人事我又如何会知晓?”
云洛寒小嘴一瘪,委屈十足。
“母后,她这话没错,她才回京不久,应该是真的不清楚。”
安平这时插嘴,她虽然娇纵,但心肠不坏。
“你闭嘴,这里没你什么事。”
皇后怒道,这死丫头!都怪平时太过宠她了,一点都不知道审时度势。
如今这局势,我沐家跟云王府注定是敌人,这风云二王府绑的太紧,又功高盖主,要不是畏惧他们手里的兵权,皇上早就对他们下手了。
现如今只要我今日毁了这云洛寒,破了这风云二王府的联姻之婚约,不仅皇上喜闻乐见,而且将来千麟登上皇位也会减少不少阻碍。
“不说就不说,凶什么凶。”
安平撇撇嘴,小声嘀咕,站到一边去了。
“就算你不知道锦华的身份,但本宫让她请你入宫,你为何拒绝入宫还割了她的舌头?打了板子?”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你身为郡主也不可动用私刑,本宫作为六宫之主,不可徇私舞弊,今日本宫如果不处置于你,就是愧对皇上,愧对百姓。”
皇后一脸大义凛然,说的一脸义愤填膺,说到最后竟有些兴奋起来。
“娘娘,冤枉呀!”
云洛寒大喊。
第二十五章 被逼验身
“冤?云洛寒,今日就是你比那窦娥还冤,也改变不了事实了,来人……”
皇后冷笑,她当然知道她是冤枉的,不过,她注定躲不掉了。
“等一下,娘娘你贵为六宫之主,难道不经调查,就要这样白白冤枉一个好人吗?”
皇后的话还没说完,云洛寒就一口打断。
旁边的安平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是说让云洛寒进宫来证明清白吗?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好人?你手段如此残忍,配得上好人吗?锦华都写给我们看了,你还让皇后娘娘好好管理手下的狗,你,简直欺人太甚,根本没把皇后娘娘看在眼里。”
皇后娘娘身边的锦瑟姑姑讽刺一笑,手指云洛寒,指责着她的残忍。
“娘娘,冤枉呀,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您可不能听信小人的谗言,这分明是有人在挑拨离间!娘娘,我是没把您放在眼里,但是我把您放在了心里呀!”
“昨夜锦华姑姑根本就没说明来意,就一口一个‘你’,一口一个‘我’,还直呼我的姓名,我好歹也是先帝亲封正一品郡主,如何能让一个婢子如此糟践,所以才按照宫廷律法处置了那个婢子,绝对没有动用私刑。”
“你胡说!锦华说,她不仅说明了来意,还自曝了家门,可你依然严惩了,还说替皇后娘娘教导教导她。”
锦瑟看云洛寒如此颠倒黑白,气得发疯。
“胡说八道,这些锦华通通都没有说,我只知她是宫中之人,却并不晓得她是哪个宫的,我当时还想,不知是宫中的哪位贵人这么不会教导奴才。”
云洛寒反驳,说的头头是道。
“好了,锦瑟。”
皇后气得发抖,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她抬手按了按发涨的头脑,看来想就此事发落她是不可能的了,当就白白折了一条手臂了。于是便说:“此事作罢,我们还是先处理……”
“太好了,我就知道娘娘您一定相信我是冤枉的,不过娘娘你真的得好好的管理一下后宫了,这么多的宫婢不知礼数。”
云洛寒开心极了,一时高兴地打断了皇后娘娘接下来的话。
“云洛寒。”
皇后面色铁青。
“啊?娘娘,您别不高兴,不过我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宫中的人,都如此的不知礼数,不知尊卑,一口一个你呀,我呀,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如何相信您能管理的好后宫?”
云洛寒不解,继续扮猪吃老虎,意有所指地说着。
锦瑟一惊,想起刚才说的话,如雷轰顶。
“锦瑟,不知尊卑,杖责三十。”
皇后看了眼锦瑟,闭上了眼挥挥手。
很快就有侍卫将锦瑟拖了下去。
“娘娘果然深明大义,一定能够管理好后宫,没事了,云乐就先下去了。”
云洛寒谄媚一笑,行了个礼,转身准备离开。
“不急。”
皇后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该死,还有完没完。
云洛寒无力吐槽,只得转过身来。
“不知娘娘还有何要事?”
“如今宫外都盛传着你已不洁,对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后那涂抹着鲜红蔻丹的手,拿过茶盏,轻抿了一口,一副雍容华贵端庄的样子,丝毫不见刚才的神态。
云洛寒浅浅一笑:“皇后娘娘应该知道当时我是被风王世子接回的,当日之事已被风王府全力封锁,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消息流露出来。而现如今京中却流传着这样的流言,皇后娘娘应该明白今日之事根本就是有心人故意为之,想要借助我让风云水三家互相仇视。”
云洛寒说罢,根本不给皇后反驳的机会:“云乐虽隐居养伤十多年,但该学的规矩一点都没落下,我身为郡主,又怎么会做出不洁之事有辱门庭呢?所谓的不洁之事,不过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想要借此在我天圣制造内乱,从内部瓦解我朝,皇后娘娘不能不慎重呀!”
皇后一听,略有沉思,不得不重视起来。
云洛寒说罢,见皇后对她的话有所动容并且沉思起来,便微微一笑,眸光里闪动着幽幽的光泽:“云乐蒙受不白之冤不要紧,但若要因为此事,我朝陷入危险之中致使天圣江山动荡,社稷不稳又该如何是好?”
皇后点了点头,看了云洛寒一眼。
这丫头虽然注定要死,但她这一腔热血确实不错,而且她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不过这也改变不了今日要毁了她的做法,等她不洁之罪做实,就找个机会把这丫头弄死,做成以死谢罪的假象,这来一来刚才所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思及此处,皇后幽幽地笑了起来:“你说的再好,也不过是一面之词罢了,既然你心系我朝安危,那你可敢接受验身?”
云洛寒笑了笑:“云乐行的端,坐的正,有何不敢?”
“既然如此,张嬷嬷,李嬷嬷,领郡主下去验身吧!”
皇后忙向一旁挥手,示意旁边的两位嬷嬷,然后端起茶盏,露出一副得呈的表情。
“不用。”
云洛寒闪身避开,拒绝了两位嬷嬷,看向皇后站定。
在众人的差异眼神中,她轻轻撸起素白色的袖子,将洁白的藕臂一点点的呈现在众人眼前,那雪色的肌肤上一抺红色显得格外刺眼。
守宫砂!
众多一惊。
云洛寒转了转身子,让每个人都看了看。
片刻,她放下衣袖,向皇后笑道:“云乐已经向皇后娘娘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至于验身我想就不必了吧!”
皇后眼色一暗,淡淡道:“云乐,不是本宫不相信你,你也知道,这守宫砂常有作假一说,为了避免留下把柄让世人彻底相信你的清白,还是亲自验一验为好。”
“这两位嬷嬷都是宫中最有经验的嬷嬷,你大可放心。”
皇后说着还看了一眼两位嬷嬷。
两个嬷嬷顿时心领神会,皇后娘娘这是要她们在验身中破了郡主的身子,坐实了她不洁的罪名。
“也罢,我问心无愧,再验也是一样。”
云洛寒见此,知道她避无可避,罢了罢了,验就验吧,反正她问心无愧。
见云洛寒点头,皇后松了一口气,示意两位嬷嬷。
张嬷嬷微微冲着云洛寒笑了笑:“郡主,得罪了,请您跟老奴来。”
云洛寒勾起了唇角,眸中冷光一闪,她倒是要看看,这两个老太婆到底想要做什么?
云洛寒随着她们走到了暗室之中,依着嬷嬷的要求,将裙子脱下躺在床榻之上闭目养神,反正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没什么好害羞的。
两个嬷嬷互相点头示意,笑得一脸得意,慢慢的向云洛寒靠近。
“啊……”突然耳边传来嬷嬷的哀叫声,与此同时,一件偌大的衣袍遮住了她身子。
“该死的老奴,谁给你们的胆子?”风陌寒杀意弥漫。
“是皇后姑娘,是皇后娘娘命令我们破了郡主的身子。”张嬷嬷的手臂被折断,痛得满脸大汗。
“不错,世子饶命,老奴等也是听命行事。”李嬷嬷求饶。
“滚!”风陌寒冷眸闪过,吓得两位嬷嬷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原本闭目养神的云洛寒抱紧衣袍,坐起身,淡淡的看着这一切。
“对不起,我来晚了。”
看着云洛寒漠然的眼神,风陌寒内心一慌,道歉的话已然说出口。
第二十六章 白衣侯府好有钱啊
“来晚了?世子殿下不是在暗中看了许久的戏吗?”
云洛寒冷笑,拉下床幔,将衣服打理完好,才走下床榻。
风陌寒皱眉,无法辩解。
“怎么?我说错了,难道世子殿下不是早早的就来到了宫中在暗中看戏?如果不是我即将被那两个恶奴破了身子,世子你会现身?”
云洛寒十分气愤,继续讽刺道:“说到底这不过是男人的劣根性罢了,我毕竟与水潋翊共患难一夜,你有所怀疑也是应该的,所以你就借着皇后的手想知道我究竟是不是完壁?”
“风陌寒,你知不知道,我信任一个人很困难。”因为想尝试着去信任你,所以才通知了你,可你却湮灭了我的信任。
不知不觉,云洛寒说出了心酸。
她不爱他,但他们注定要成为夫妻,云洛寒曾想,她会试着去接受他,做到最起码的相敬如宾,做到与人为妻的责任。
可是现在,不需要了。
因为她,不会再嫁了。
“抱歉,以后不会了。”
看着她的模样,风陌寒的心一阵发疼,他做错了吗?
“走吧。”
云洛寒面无表情的说道。
风陌寒揽过云洛寒,安抚的拍了拍了拍她的背。
“你干嘛?”闪身躲开。
“替你找回场子去。”
“不用,我自己的仇我以后自己报。”
……
另一边。
皇后娘娘看着慌乱的跑出来的两个人,威严的气势也弱了几分。
怎么办?风陌寒怎么会入宫?
“皇后娘娘,今日对我未婚妻所做之事我记下了。”
风陌寒与云洛寒,一黑衣一白衣,鲜明的对比,出乎意料的相配。
话音未落,便揽着少女快速离开,转眼便不见踪迹。
皇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龙凤椅上。
晚间秋风飒飒,白日淅淅沥沥的小雨突然变成滂沱大雨,窗外风云密布,电闪雷呜。
云洛寒望着窗外,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听,听在耳里却如鼓槌落在鼓面上一般,让人烦躁不安。
今日宫中之事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包括云慕凌,不知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人心好可怕。
是怕再被抛弃一次吗?
“主子,天凉,小心雨水进来。”
绯颜关上窗子,替她披了一件披风,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用了,我等下要出门的。”看看这天已经快到子时啦。
“主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每天这个时候都出去做什么,但是主子,雨下这么大,不去不行吗?”
主子回京之后,只要不出意外,每夜子时必出府门,寅时方可回来。但今夜雨大,她实在担心。
“不用担心,我有内功护体。”
云洛寒轻笑,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那主子你注意安全。”
绯颜递给她一把油纸伞,她接过,撑开,从窗户飞身而去,不过几息便见不见踪影。
次日寅时一刻,大雨已经停了,云洛寒翻墙而出,经过一夜滂沱大雨的浇灌,一股风雨过后的清凉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她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挥一挥衣袖,仿佛不带走一片云彩般转身闪入旁边的小巷子里。
“水潋翊?你怎么在这儿?”
一抹白色人影印入眼帘,她定睛一瞧。
水潋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刚刚翻过的墙头,没有说话。
云洛寒看着他的眼神,莫名有点心虚:“好巧啊!这白衣侯府和月王府还真是近呀!”
巧?开什么玩笑?这两家府邸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但令人意外的是,两家的后院竟只相隔一条小巷子?
“不巧,我在等你。”
水潋翊挑了挑眉,薄唇轻启,温润带点磁性的声音淡淡的弥漫开来。
“等我?”云洛寒指了指自己。
“跟上。”水潋翊再次看了看墙头,深邃的眼眸变得有些幽深,转身快步离去。
云洛寒不情不愿的跟在他的身后,她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听他的话,没办法,对于水潋翊,她有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无法拒绝。
水潋翊的速度一直不算快,待发现身后的女子跟了上来,随即便加快了速度。
云洛寒跟着他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一座府邸面前。
白衣侯府!
“你家?”
云洛寒看着牌匾上的四个大字,转头望着水潋翊,有些傻眼。
“嗯。”
水潋翊没有看她,率先一步走了进去。
“不是,那刚才为什么不直接翻墙?”
她上前拉着他的衣袖,十分不解,刚刚明明只有一墙之隔,为什么还要花费半个时辰的时间走到这里?
“我没有翻墙的癖好。”
水潋翊弹开云洛寒的手,抖了抖没有折痕的衣袖,径直向正厅走去。
什么意思?云洛寒站在原地如雷轰顶,他的意思是我有翻墙的癖好?还有他的动作是怎么回事?嫌她脏?
越想越觉得气极,于是气冲冲的跟了上去。
一路走来,白衣侯府建造的并不奢华,却处处透着典雅精致。
草木葱绿,奇花烂漫,假山异石,青石小道,莲池楼台,美不胜收。
不知不觉已来到正厅面前,远远望去,又是一抹白色印入眼帘。
只见一位白衣黑发的男子,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他正低头作画,右手狼毫挥洒,不见停歇,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似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不过片刻,男子便放下了狼毫,望着站在庭院之中的二人,眉头狠狠的皱了皱。
“父亲。”
水潋翊向男子行礼,不等男子答话,便拽着发愣的云洛寒向水尘阁走去。
“那是你爹?你确定不是哥哥?”
云洛寒踉跄了一下,挣脱了他,不可置信的问,那个男子也太年轻了吧?
“哥哥?我倒是有两个,不过可没有那般风华。”
水潋翊无端哂笑,不以为意,他那两个庶出哥哥,目光太过短浅,一心想要争夺家产,可没有父亲这般风华气质。
“为什么同样是习武之人,侯爷是谪仙,而我爹爹却……”
云洛寒实在说不下去,虽说自家爹爹相貌并不丑陋,甚至可以说是英俊潇洒,可是这么一对比,这落差也太大了吧。
“云王爷是带兵统将的武将,与父亲并无比较性。”
水潋翊走在前面,淡声回答。
“好漂亮!是墨竹。”
入眼的是一大片墨绿色的竹子,一眼望去望不到边际。
云洛寒跑进竹林,转了个圈,呼吸之间全是竹子的香味。她实在想不到,水尘阁里竟栽种着大片的珍贵的墨竹,墨竹一棵千金难求,更何况是整片竹林,这么算来白衣侯府得多有钱呀?
“水潋翊,你家好有钱呀!”
云洛寒眼冒金光,看着他的眼光眨都不眨。
“不多,算起来也就百万两的黄金吧。”
水潋翊摆手,无所谓的说说。
百……百万两黄金!
天哪!云洛寒也是个爱财之人,她清楚地知道一百万两黄金是个什么样的概念,这这这这也太有钱了吧,要知道,云氏一族是千年世族,整个家底恐怕都不足五十万两黄金。
当然这也间接证明了水潋翊是个多么惊才艳艳的人,他掌权水侯府仅仅几年,就让家底财蕴达到如此地步,足以让人为之惊叹。
“这也太打击人了吧?”她有点气馁,看着水潋翊的眼神,有点小幽怨。
“没事,你将来也会很有钱。”
水潋翊看着她的眼神,轻笑开来,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那是当然。”
云洛寒骄傲的点了点头,以凌云山庄的产业以及她二十一世纪的聪明头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挣下一大笔银子。
第二十七章 楚栖宝藏的秘密
水潋翊低笑不语。
“对了,你让我来你府上做什么?”
云洛寒这才反应过来,正色道。
水潋翊没有回答,而是提步进入水尘阁,云洛寒紧跟其坐下。
“你看看这是什么?”
水潋翊抽出一卷轴,递给云洛寒。
后者接过,打开一看。
“这,这是云倾璃?”
云洛寒不可思议,因为画轴的署名是个陌生的名字,而自己府上密室中供奉的那副画署名是千寂幽。
“不错,但画这幅画的人却是练尘染”
水潋翊点头,指出疑点所在。
“练尘染?染王爷?”
云洛寒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
据说练尘染是千寂幽最好的朋友,是他登上皇位最大的助力,后来被封为染王。
“是。”
“等等,为何染王会画楚栖皇后的画像?这于理不合呀?”
这一点她始终弄不明白,转头向水潋翊询问着。
“练尘染心怡云倾璃,看在她的面子上,才相助千寂幽登上皇位的。”
水潋翊没有丝毫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一说了出来。
“怎么可能?”
云洛寒不相信,关于这件事,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都没有只言片语留下。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楚栖宝藏从来都是一个秘密,帝玄殇又是如何得知的?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又怎么知道水云两家有钥匙?这些我们都必须查清楚,否则一定会引起天下大乱。”
水潋翊十分冷静,将其中的利弊一一分析。
“我云氏一族是云奕歌的后人,爷爷生前曾经告诉我,楚栖的宝藏共五把钥匙,其中一把在我云氏一族的手里,其他钥匙的拥有者大家都互不知晓对方。”云奕歌是云倾璃的亲弟弟,楚栖最年轻的丞相。
云洛寒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钥匙在你手里?”
水潋翊皱眉。
“嗯,对于此事我父兄还不知情,爷爷说这是隔代相传,传孙不传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告诉她,却没有告诉哥哥。
“五把钥匙不出意外的话楚栖皇室拥有一把,染王一把,云奕戈一把,水家一把,还剩最后一个。”
水潋翊沉吟了许久,若有所思。
“可是帝玄殇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这一点她百思不得其解,爷爷曾说,只有楚栖皇室后人携染王后人共同前来索要钥匙,才能把钥匙给他。
“不知。”
水潋翊摇头,为自己沏了一杯茶,淡淡的饮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既然他需要用抢的手段,那就说明他不是柒王和楚栖皇室后人,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执有最后一把钥匙人的后人?”
云洛寒呼出一口气,也为自己沏了一杯茶。
“对了,你的伤怎么样啦?”
她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突然又想起什么事问道。
“已无大碍了,多谢你的紫金琉璃丹了。”
水潋翊轻笑。
“手给我。”
云洛寒命令,没办法她职业病犯了,不把脉不行。
后者笑意更深,依言将手臂放在桌上。
她静下心诊脉,点了点头:“伤养的不错,我再给你开个方子调养一下,有纸笔吗?”
“流云。”
水潋翊收回手臀,淡声喊道。
“公子。”
“郡主,属下流云,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不过几息,流云走了进来,他先向水潋翊行礼,后又对云洛寒谄媚道。
这可是未来主母,可得好好的巴结巴结。
“你好,有纸笔吗?”
云洛寒看着他有些无语,拜托你主子可在对面坐着呢,对我如此谄媚是何道理?她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水潋翊,见他没有说话才问道。
“有,郡主,请稍等。”
说着流云便麻利的备好笔墨纸砚。
云洛寒大笔一挥,洋洋洒洒,不过片刻,便写好了方子,将纸上的墨迹吹干,递向流云。
“按这方子抓药,给你家公子备的。”
“好滴,谢郡主。”
流云笑着接过,瞬间便消失于无影。
“诶!水潋翊,我救了你还给你送药,你是不是应该备些谢礼?”
看着流云离开水尘阁,云洛寒的眼晴滴溜溜的转,准备狠狠地宰水潋翊一把,谁让他很有钱。
“你想要什么?”
水潋翊再次轻笑,一副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的样子。
“不如你移植一颗墨竹给我吧。”栽种在窗子外不远处,随风摇曳起来肯定好看。
“一棵?”
“物以稀为贵嘛,就说你给不给?”
“给。”
“早说嘛!没事我就先回府了,你等下派人把那个墨竹给我移植过来就行了。”
云洛寒挥手,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门。
“唉,真是可惜,我特地备了一份十分贵重的礼物作为谢礼,没想到某些人只要了一颗竹子。”
水潋翊十分惋惜,自言自语道。
云洛寒脚步一顿,走了回来。
“什么礼物?”
“你不是只要竹子吗?”
水潋翊墨玉般的眼眸闪过一抹璀璨的光芒。
“翊世子,你芝兰玉树,光风霁月,温润如仙,才高八斗,相貌非凡,应该不会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吧?”
云洛寒咬牙切齿,每说一个词,语气就重了一点。
“嗯,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完美呀!”
水潋翊嘴角勾了勾,心情颇为愉悦。
“你,你故意的。”
云洛寒简直气炸,为什么这个男人就是有本事把她气得暴跳如雷?她一贯的好脾气在他这里荡然无存。
“好了,不逗你了,礼物给你。”
水潋翊及时收手,因为他知道如果再惹下去,小野猫就真的炸毛了。
“什么礼物?”
云洛寒压下脾气,有所好奇的问。
“我那日见你出手并无称手的武器,又得知你善使用软兵器,便着手准备了,毕竟天蚕丝只适合暗中出手。”
“武器?我练的是手上的功夫,不需要武器的。”她指甲留的极长,稍有不慎就能挖人脑子。
“我已经派人去取了,你等一下会喜欢的。”
“随便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不要。”
云洛寒傲娇的把头转了过去。
水潋翊淡笑不语。
不多一会,一名暗卫送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
云洛寒接过打开一开,只见一条白色的雪练整整齐齐的叠放在盒中,散发着耀眼的琉璃光芒,流光熠熠,令人光彩夺目。
“这天蚕雪华练刀枪不入,锋利无比,女儿家使用起来再合适不过。”
水潋翊将雪练取出,送到云洛寒怀中,雪练薄如蝉翼,轻如羽毛。
“当真送给我?”
云洛寒摸了摸雪练,爱不释手。
“本想在你生辰那日送你,不过你生辰那一天便是你及笄之礼,想来还是提前送给你吧。”
水潋翊点头,一脸宠溺的表情。
“那你生辰是什么时候?等你生辰的时候我一定送你一件不俗的礼物。”
云洛寒见状,赶忙将雪练塞进衣袖里,看着他十分开心道。
“你及笄,我加冠。”
“十二月二十四日?我们是同一天生辰?”
这么巧?云洛寒惊讶。
“嗯,到时我就等着你的大礼了。”
水潋翊浅浅的笑着,望向院外的墨色竹林,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云洛寒拍拍胸脯,保证道,接着又说:“我要回去了,本来我该寅时回去,如今都快到午时了,我们下次再见吧!”
“好。”
水潋翊闻言,怔了一下,才轻声回道。
云洛寒欲言又止,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便离开了。
水潋翊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直至她彻底消失在水尘阁。
第二十八章 鬼迷之域和孽灵之渊
一直不怎么好的天气,今日难得大睛,云洛寒望着窗外不远处的墨竹,心情十分愉悦。
“今日主子似乎格外开心?”绯颜看着她始终上扬的嘴角不免有些奇怪。
“嗯,本郡主心情好。”云洛寒俯趴在窗户上,眉眼之间尽是欢笑。
“主子开心就好,对了,桃夭传信来了。”
绯颜跟着开心,说着从秋叶手中接过信笺,递给云洛寒。
“那小丫头失踪这么久,我还以为她都玩疯了呢”
云洛寒轻笑,接过信笺。
信笺不大,只有数句话:主子吩咐之事俱已安排妥当,另得消息鬼迷之域鬼尊殿下近段时间前往京都,大后诞前必返,勿忧。
“鬼迷之域,鬼尊。”云洛寒淡淡吐出几个字,后面两字的口气犹为深重。
“是鬼尊殿下吗?他要来京都了?他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早就想一睹尊容啦!”
绯颜看见纸条上的字,一脸孺慕之情。
“你那是什么表情?崇拜他?”云洛寒看着绯颜那眼神一脸鄙视。
“主子,你不知道?鬼尊殿下是鬼迷之域的主人,自登位之初,便济世扶贫,不知散尽了多少钱财去帮助穷人,他成立的万民堂,在去年的蝗灾,还有之前的旱灾和涝灾,不知救了多少平民百姓,这样深明大义为民的活菩萨,可不得人人敬仰。”
绯颜一脸不可置信,地里啪啦的全都道了出来。
“你们也敬仰他?”云洛寒看旁边秋叶夏水两人露出相同的表情,不由得一问。
“鬼尊殿下至仁至义,值得敬仰。”秋叶客观点评。
“属下平生很难佩服人,但鬼尊殿下确实是属下难得佩服的人之一。”夏水抱剑,心服口服的说道。
“活菩萨?能走上鬼迷之域之主的位置,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们当鬼迷之域最初成立是为了什么?”
云洛寒嗤笑一声,鬼尊,这个人,听名字就不是个善茬。
“主子,这怎么能一样?就算它最初成立的时候是恶贯满盈,但鬼尊殿下接手后,就大肆改革,重新整顿,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世人所不齿的鬼迷之域了。”
“与它同等时期建立的孽灵之渊,正是因为现在有一个劣迹斑斑的主子,才会被世人痛恨厌恶,当然也惧怕。”
绯颜一脸大义凛然,愤愤不平的说着。
“绯颜,你对鬼迷之域和孽灵之渊很熟嘛。”
云洛寒来了兴致,半倚在窗户上的身子立了立,右手食指有规律的叩击着窗台。
“主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鬼迷之域侠义,收留的都是武功高强,有侠义心肠的人。而孽灵之渊十恶不赦,收留之人都是世人所摒弃的存在。”
绯颜说着大家都知道的事。
“你证实过?”云洛寒的手停止了叩击。
“未曾亲见,何以置评?”手指再次叩击了起来。
“是,绯颜知错。”
“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云洛寒摆摆手。
“是。”
绯颜,秋叶夏水三人领命。
云洛寒望着窗外墨色的竹子,心思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午后,云洛寒用过午膳之后难得小栖,她一向心思重,又十分浅眠,很少有这么悠闲的时候。
这时,丫头来报,说是世子来访,云洛寒不得不稍作打扮,依旧是一席白衣和一枚红骨簪。
“哥哥难得有时间来我这儿。”云洛寒客气有礼,不算疏离但也绝不亲近。
“洛儿,你昨日是否去了白衣侯府?”云慕凌只恨自己没有早日与妹妹说明白。
“你监视我?”云洛寒一脸不悦,没有谁希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人所知道。
“哥哥没有监视你的意思,更没有派人跟着你,京都各处有王府的眼线并不为奇。哥哥今日前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些往事,免得你身陷囹圄还不自知。”
云慕凌解释,不想自家妹妹误会。
“往事?”云洛寒不解。
“你还记得那日水潋翊与风陌寒之间的气氛吗?”
“一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
“是对头,一种势均力敌的死对头。”云慕凌惆怅道。
“怎么说?”云洛寒更加不解。
“他们两人同龄,一同入国教学习,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直到一位叫做雪吟的姑娘出现。”云慕凌忆起当初的日子。
“雪吟!”云洛寒一惊。
“怎么了?你认识?”
“不,不认识,哥哥你继续。”
“雪吟善良美丽,与水潋翊和风陌寒共同交好,两年前,他们于国教学院结业。水潋翊正式接手国教学院,取其精华,弃之糟泊,将学院发扬光大。而风陌寒也正式接手家族,执掌兵权,战无不胜。二人都是少年才俊,一时间风光不断,却偏偏都心怡雪吟,雪吟视二人为知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选择,痛苦不堪。最终他们二人决战,胜者跟雪吟在一起,败者永生不得与他人比武切磋。”
云慕凌回忆至此,不免有些伤感。
“结果呢?谁胜谁败?”云洛寒相当在意这个,这两人都与她交过手,论内力二人不分上下。
“陌寒胜了,他重伤了水潋翊,两人的友谊也破灭了。”
云慕凌一阵叹息。
“怪不得以水潋翊的实力却不在墨榜之上,原来如此。”
云洛寒惋惜,摇摇头,然后问:“然后呢?雪吟呢?风陌寒娶她没?”
“然后水潋翊避门不出,雪吟和风陌寒在一起了,陌寒曾向我表露出有退婚的打算,想给雪吟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当时你也不愿意,我就表明会找机会向父亲说明助他解除婚约。然而在一年前,父亲班师回朝,陌寒与为兄我正准备找父亲谈论退婚之事,雪吟反悔了,说她才发现她喜欢的那个人是水潋翊,要回去找他,希望陌寒成全她。”
云慕凌顿了顿,看云洛寒的脸色并无变化才接着说:“以陌寒的性子,又怎么会逼迫雪吟?为成全她,陌寒将穿着红色嫁衣的雪吟送到水潋翊的府上,但是却被水潋翊原装送回。”
“原装送回?水潋翊不是也喜欢雪吟吗?”云洛寒笑出声,这水潋翊真乃牛人。
“这事我也想不明白,当时水潋翊还附送了一句话。”
云慕凌看着云洛寒差点笑岔了气,赶忙帮她顺顺后背,看她恢复正常才又说道。
“什么话?”不知道为什么云洛寒认准那句话才是真正的精彩之处。
第二十九章 救治风陌寒的下属
“愿赌服输。”云慕凌一字一顿的说。
“哈哈哈!水潋翊太有才了,不过这也倒像是他的为人。”云洛寒大笑,水潋翊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佼佼君子的样子,既然比武输了,那么,自当守诺。
“话虽如此,可是对雪吟一个姑娘来说,是否又太过残忍?雪吟跪在白衣侯府整整一天,水潋翊始终都没让她进门。”
云慕凌说起雪吟,觉得十分婉惜,觉得水潋翊太过绝情。
“她一个姑娘穿着嫁衣跪在侯府门口?后来呢?”云洛寒也是一惊,这事如果是她的话绝对忍不了。
“雪吟不甘受辱,一头撞死在了侯府门口。”
“死了?”
“没,救活了,后来不知怎么就变成了鬼尊的雪夫人了。”
“雪夫人!”云洛寒大惊,果然,这个雪吟跟她认识的人是同一个人。
“是,当年陌寒还因此事遭到刺杀,瑶乐就是因为救他才中蛊的。”对此,云慕凌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呃……这感情的事还真复杂。”
云洛寒明白了,这自家哥哥来这儿说了半天,就是为了让她知道风陌寒与水潋翊二人之间的渊源。而她作为风陌寒的未婚妻,绝对不可以和水潋翊不清不楚。
“说了这么多,想必你也知道为兄的意思了,你好好想想。”
云慕凌看着云洛寒,叹了一囗气,拍拍她的肩膀,离开了素阁。
云洛寒怔神,鬼尊不近女色,雪夫人也只是一个名号而已,可为什么鬼尊会在这个节骨眼儿来京都呢。
“主子,风世子近卫冷影求见。”突然,夏水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云洛寒的思绪。
“让他进来。”云洛寒挑眉。
“郡主。”冷影执剑行礼。
“什么事?”云洛寒淡淡道。
“世子手下有一影卫,腰腹处贯穿伤,王府的大夫束手无策,望郡主施以援手。”
冷影跪下,恳求道。
“贯穿伤?何时伤的?是何利器所伤?”
说到伤患,云洛寒重视起来,她虽没有救死扶伤的医德,但对于其他医者治不好的伤,她倒是挺有几分兴趣的。
“昨夜世子遭遇暗杀,冷箫被利剑穿腹,世子连夜请人救治,不曾想今晨发起了高烧,伤口也有些溃烂,大夫已经束手无策,属下恳请郡主救冷箫一命。”
冷影下跪,云洛寒连忙扶住。
“我不是你的主子,你不必向我行此大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事我定当尽力。”
“谢郡主。”冷影一脸喜悦,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只要有郡主在冷箫就一定能活。
云洛寒和冷影一路施展轻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风王府。
云洛寒提步进入房间,房间里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她微挑眉头,看向一旁的墨衣少年。
“这是?”云洛寒朝众人努了努嘴巴。
“无关人等暂且退下。”风陌寒明白她的意思,点头吩咐。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只留下一位老人,老人白发苍苍,一张脸饱经风霜,眼睛显得十分有神。
云洛寒大致猜得到他便是那位大夫,也就没有多说。
她朝床榻上望去,一名男子昏睡着,满脸通红,一看就是发着高烧,她抬手向衣颂而去,突然一只手拦住了她。
“做什么?”风陌寒抓住云洛寒的手腕。
“解衣服呀。”云洛寒十分不解,不是让她来治伤吗,现在拦住她又是几个意思?
“你是个女子。”风陌寒的额头露出青筋,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清?
“我知道呀!可是不解衣服,我怎么看伤口?”
云洛寒明白过来,又是这该死的古代规矩。
“冷影,你来。”风陌寒放下抓着云洛寒的手,淡声吩咐。
冷影领命,上前三下两下去除了冷箫的上身衣服。只见冷箫腰腹处围着一圈白布,伤口处已被鲜血浸湿。
云洛寒皱眉,拿起一旁的剪刀,直接将包扎好的布条剪去,直接将伤口暴露出来,伤口已经发炎,周围的血肉有些腐烂,怪不得会烧得这么严重。
“伤药,白布,去除腐肉的小刀,热水,针线……”云洛寒平淡的说出她所需要的用品,没办法,她来的时候没有提前做些准备,要是将打造的那些手术刀带来,一定会事半功倍。
这些用具很快就被送了上来,云洛寒快速地洗净伤口,随后又将双手洗净,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直接将右手伸进了冷箫的伤口里。
“不可。”一旁的老人赶忙阻止,简直太胡来了,怎可直接将手插进伤口里?这哪是救人,分明是要他的命。
“闭嘴!”云洛寒冷喝,她救治病人时一向讨厌别人指手画脚。
“你!”老人气极,见世子没有阻拦,便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他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有何本事。
云洛寒撇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她极其准确的找到腹部的那节肠子,扯出腹外,破损的肠子一直冒着鲜血和肠夜,云洛寒眉头皱的更加深,果然,那一剑不仅刺穿了他的小腹,还刺穿了他的肠子。
一旁的胡老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冷箫的肠子也受了伤,看来这个小丫头有点本事。
云洛寒拿起针钱,看着这针是直的,眉头皱的更加深了,不过现下也没有更好的用具,只能将就着用了。
她迅速将肠子破损之处剪掉,然后用针线快速的缝合,她的手法很快,快的胡老还没有看清,她就已经将肠子缝合完毕,重新将它放回了肚子里。
然后拿着小刀迅速将将伤口周围的腐肉一点一点的去除,手和眼睛达到极度的配合,速度十分之快,不过片刻,腐肉就去除得一干二净。
眼下这项工作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但云洛寒也没有丝毫的放松,她拿起伤药,将伤口里里外外全都撒了一遍,就连肚子内的小肠也不放过。之后迅速将开放的伤口缝合,伤口很长,约有三寸之长,云洛寒想了想,还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白玉瓷瓶,然后将此瓶内的粉末均匀且轻盈的洒在缝合的伤口之上,最后才用白布将伤口包扎。
云洛寒松了一口气,用未被污染的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眼下就看他能不能退烧了。”
云洛寒看着风陌寒点头,这才将双手洗净。
“想个法子让他快速退烧。”
风陌寒看着云洛寒,刚才她救人的方法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就是坚信她有退烧的法子。
“他发烧是因为伤口发炎,如今我已经重新处理了伤口,至于消炎止血的药,我已经替他用了,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云洛寒没有办法,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在这药材匮乏的古代,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连血见愁都给他用了。
第三十章 血见愁
血见愁是一种草药,本来随处可见,可后来被人发现它有着极强的止血功能,几乎是一涂抹在伤口上伤口就会立即止血,人们渐渐地便叫它血见愁。
这种草药在药材匮乏的古代,及其受古代将士的喜爱,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是军营必不可少的药材之一,可由于人们的大量采伐,血见愁渐渐地消失了,它成了一种极其稀有的救命草药。
而云洛寒最后在冷箫伤口上撒的粉末,就是从血见愁中提取的精华。
“没事了吧?没事儿我就要先回去了。”
云洛寒看着屋外一片朦胧,天色已经黑了,要是再不回去,素阁的众人该担心了。
“让冷影给你备房间,等箫醒了你再回去。”
风陌寒冷声回答,头也不回的向屋外走去。
“喂!凭什么?我要回云王府。”
云洛寒十分不悦,她又不是他的手下,凭什么要听他的?她气愤得想要追上去。
“郡主,老夫有些问题向您请教。”这时,胡老拦住了云洛寒,看着她双眼冒着精光。
“你是?”云洛寒虽然知道他是之前救治冷箫的大夫,但并不知他的身份。
“老夫是风王府的府医,郡主叫我一声胡老便是,想请教郡主,是如何得知冷箫的肠子也破了,还有那缝补之术又如何能够用在人的身上?”
胡老一脸兴奋,他行医数十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医治方法。
“我并不是提前知道冷箫的肠子有问题,只是隐隐有些猜测,再将他的肠子扯出腹外时才确定,至于你说的针线缝补那叫缝合之术。”
这个胡老看着只是一心求解,再说,以风陌寒的眼光,能成为风王府府医,想必医术也是不俗。
“缝合之术?可它看着和缝衣服是天差地别。”
胡老不解,刚才这缝合之术他一直看在眼里,无论是手法还是打结的方式与普通的缝补都是不同。
“此乃特殊之法,将伤口紧密地缝合在一起,会使伤口快速的愈合,大大缩短愈合的时间,也使伤口不易裂开,减少复发和流血的危险。”
云洛寒骄傲的说,这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外科手术,不知经过多少年的演变,才有现在的手术结,又岂是你们这些古人能够了解的。
“原来如此,真是妙啊!”
胡老欣喜万分,这未来世子妃可真是个宝啊,世子娶了她,简直是个不可多得的助力。
“既然你是府医,那你便看着他吧,有什么意外来找我。”云洛寒指了指躺在床榻上的冷箫,没有丝毫客气。
“等一下,郡主,不知你最后用的那药可是血见愁?”虽然那药不是草药的样子,那胡老还是从那淡淡的药香味闻出来了。
“不错,这药粉正是从血见愁中提取的。”
“这提取的粉末可是比直接用药草的药效要好上好几倍,郡主有没有想过?将这药粉用在战场上,用在将士的身上。”
云洛寒闻言,看着胡老久久不说话,胡老被她看得有些发怵,正想说些什么,就听云洛寒的声音淡淡的传来。
“胡老,其实你是军医吧!”
云洛寒轻笑,对血见愁如此熟悉,只能是经常接触血见愁的人,那么,就只有军医这个身份了,更何况胡老刚才的那一番话,可是处处为将士着想。
“哈哈!郡主果然聪慧,老夫的确是随军军医。”
胡老大笑,看云洛寒的眼神更加满意。
“冷影,带我去我休息的地方吧。”
云洛寒一阵无语,也不知胡老在笑些什么,直接吩咐冷影,她好累,好想睡觉。
“郡主,这边请。”
冷影领着云洛寒到了一处院子,离冷箫的院子并不远,想来是为了预防半夜出现什么意外,她好及时救治。
很快有丫鬟送来晚膳,云洛寒十分疲惫,没有用膳直接躺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雾,好大的雾。
无底崖边双方势力对峙着。
“想好了吗?左边是解药,右边是女儿。”一个全身被红衣包裹的人发出沧桑的阴森森的声音,带点幸灾乐祸。
“红衣魔,要是我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悬崖的另一边,一位红衣女子英气十足。
“我无所谓,大不了让菱城全城的百姓给我陪葬好了。”红衣魔笑得十分张狂,一副有持无恐的模样。
“你想要什么?怎么样你才能把解药给我们?”站在红衣女子旁边的白衣男子冷静问。
他自问天圣与红衣魔并无仇怨,可他却在菱城点燃了烟雾渺,害得全城的百姓都中了毒,他们夫妻二人追踪到此,却不曾想红衣魔绑架了他们仅仅三岁的女儿。
“哦,云王,其实我也不想要什么,就是人年龄大啦,总想找个继承人,我看你闺女就很不错,是个练武的好料子,就想让她拜我为师,修炼我的魔功。”红衣魔大笑。
“不要,爹,娘,救我,我不要修炼大魔头的魔功,他吃人肉喝人血的,洛儿好怕,快救救洛儿。”被吊在半空中的小女孩哭喊,望着云王二人。
“洛儿,别怕,娘来救你。”
红衣女子纳兰清风一阵心痛,她何时见过女儿哭的这般伤心。
“这么说云王妃是选女儿了?这解药不要了?全城的百姓也不要了?”红衣魔一脸惊讶,一连问了三个问题,直问得纳兰清风哑口无言。
“这样好了,云韧之,纳兰清风,本座就与你们夫妻二人做个游戏,这吊在无底崖半空中的分别是解药和你们二人的女儿。”
“左边两个药瓶,一个是烟雾渺毒药,一个是解药,右边是你们女儿,二选一,选左边还是右边?当然,你们放弃了那一边就会掉入万丈悬崖。”
红衣魔一阵大笑,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他们的选择了,这是一个多么有趣的游戏呀!
云王夫妻二人气极,左边两个药瓶长得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谁是解药,谁是毒药,他们夫妻二人原想一人抢解药,一人抢女儿,现下这个法子是行不通的。
“怎么?选不出来?不如本座来帮帮你们。”红衣魔看二人为难的样子再次笑了出来,直接挥手,强劲的内力切断绳索,两个药瓶和小女孩就直直的落下去。
云韧之和纳兰清风对视一眼,双双疾驰而去,云韧之向坠落的药品掠去,红衣魔阻拦,二人简单交手,只抢到一个药瓶,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药瓶垂直而下。
另一边,小孩子的体重毕竟比两个瓶子要重的多,落下的幅度也比较大,纳兰清风向孩子疾驰而去,眼看就要抓到孩子,这时,另一个药瓶从她身边降落,她条件反射抓住了那个药品,因此错过了救孩子的最佳时机,孩子的手与她的手双双错过。
“不,洛儿!”纳兰清风看着坠落的孩子大喊。
“娘,救我……”小洛儿伸着手臂,直直的落了下去。
……
娘,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云洛寒紧闭的双眼流出眼泪,她微微睁开了双眼,一片朦胧,她又做梦了,她抬头往外间看去,脑袋昏昏的,眸间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好似有个黑色人影在晃动。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云洛寒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