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松手！”
姜沫兮那双纯澈透明的眼眸，冷冷地瞥着任霍，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要不是夜色规章制度里明文规定，服务生主动打客人要扣钱，姜沫兮绝对不会让任霍那张脸凑得这么近。“还装？别以为我不清楚，在这种地方只要给得起钱，什么人都能上！”
任霍还是抓着姜沫兮的手不放，话也是极尽全力在羞辱姜沫兮，仿佛这样就能挽回他今早被践踏了的自尊心。姜沫兮冷看着他，琢磨着一个大学生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可她不知，她的沉默不语和为了不被扣钱而隐忍的模样，落进了任霍的眼里，就是她害怕了。于是任霍轻嗤道：“识趣的话，现在就坐本少的腿上，跟我说几句好听的话，兴许我待会儿还能饶过你。”
虽然任霍恨姜沫兮，恨她让自己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吃姜沫兮的颜。尤其是姜沫兮的那双眼眸，乌黑又非常的干净，让她哪怕身处于这种***，也仍旧像误入凡间的精灵，不染纤尘。所以任霍不顾他今天才交往的黎雪儿还在场，就开始对姜沫兮开黄腔。那种想要得到姜沫兮的迫切感，都写在了脸上。黎雪儿都快被气得冒烟了，他都熟视无睹。“我最后说一次，松手！”
姜沫兮耐心即将售罄。任霍却还挑衅着：“不就是价格没给到你满意么？需要多少钱，你给个价。”
撂下话语的同时，他的另一只手还想去触碰姜沫兮的脸颊，想感受她那张看不出毛孔的脸蛋的丝滑。姜沫兮看着那只凑近的手，想也没想就从一侧抓起了一瓶啤酒，哐当一下砸在了任霍的脑袋上。玻璃瓶碎了的一瞬间，酒水混着血水，在任霍的脑门上落下。“天呐！”
黎雪儿被那画面吓懵了，直尖叫。而任霍带的兄弟也在第一时间凑上来，连忙搀扶住他。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三楼的客人也跟着凑过来围观。任霍好不容易缓过来，看到自己一手的血，近乎气急败坏地嘶吼：“姜沫兮，你竟敢给我开瓢，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就在这时，一道冷厉的男音从任霍后方传来：“你想弄死谁？”
那声音没有特意拔高音调，却能在一众人中清晰无比，带着无尽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任霍和他的兄弟们循声望去，就看到人群中不自觉退让出一条过道。伴随着轮椅声的响起，傅佑寒出现了，他那疏冷阴鸷的眉眼里是明确的警告之意。任霍只是豪门私生子，所以他并不认得傅佑寒，只觉得这男人哪怕坐着轮椅，也是尊贵无比，像是暗夜里的君王，让人不自觉想要俯首称臣。他身上扑面而来的上位者气息，更让任霍一时间忘记了言辞。而这时，叶辰却如同小弟那样，弯腰在傅佑寒跟前说：“三爷，这家伙要弄死你家小沫兮！”
…
任霍不认得傅佑寒，但他听过几年前在晏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傅三爷出了车祸，只能靠轮椅出行的传闻。再加上，他之前来过夜色几次，认得夜色的老板叶辰。如今连叶辰都要在这轮椅男子面前卑躬屈膝，某些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傅、傅三爷？”
任霍几乎被吓得要跪下了。可傅佑寒好像没有看到他畏惧的神色似的，漫不经心地问他：“你想怎么弄死她？”
傅佑寒这话一出，姜沫兮不得不又抬头去看他。昨天回天琴湾没看到他的身影后，她觉得傅佑寒真打算就此止步，所以她亦做好了彻底切割过去的准备。不想，她被人刁难时，傅佑寒又出现了。原本已经归于平静的心湖，又一次因他起了波澜……傅佑寒在姜沫兮注视着他时，也目光深幽地看着她。昨天在颁奖的时候，姜沫兮执傲不肯和他对视，他就想过今后除非她主动找他帮忙，否则他都不会再管她的事。可结果……他忽然也看不透，姜沫兮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这时，任霍颤抖着声音回答道：“我没想弄死她，我
只是跟她开个玩笑。”
他不傻，刚才叶辰用“你家小沫兮”来形容姜沫兮，绝对意味着傅三爷和姜沫兮的关系匪浅。这情况下，承认自己真想弄死姜沫兮，绝对是死路一条。“开玩笑？我可听你隔壁这桌在说，刚才你还让小沫兮坐你腿上，跟你说好话呢！”
叶辰已经去隔壁桌打听完情况，回来拱火了。不出预料，傅佑寒那冰冷堪比利刃的目光，下一秒就落到了任霍身上：“这么喜欢让人坐你腿上？”
“不，我是在开玩笑的。”
任霍吓得腿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再加上他头上还有不少血水，怎么看怎么像个懦夫。“在开玩笑？正好，我也喜欢跟人开玩笑。”
傅佑寒忽然勾唇一笑。他的五官本来就精致绝伦，这么一笑那张鬼斧神工的脸，竟然好看得惊心动魄。周围那些围观的人，都怀疑这样的神颜并非真人。可对于任霍而言，他总觉得傅佑寒的笑，如同催命符。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傅佑寒吩咐道：“既然他这么喜欢人坐他腿上，找几个人好好轮着坐，坐到他满意为止。”
叶辰当即笑道：“小事一桩！”
然后他即刻叫来了三楼的经理，从这一楼层的小哥中挑出几个身材壮实的，一个个挨着任霍的腿坐。对任霍而言，女人坐在他腿上，是享受，是情调。但男人坐上来，是羞辱，也是暴力。关键是这些小哥每次都狠狠地跳上来，再狠狠地坐下去。几次下来，任霍的双腿都折了。伴随着最后一声惨叫，任霍晕厥了过去。至于之前任霍喊来的那帮兄弟还有黎雪儿，都在见情况不妙后各自溜走。于是任霍晕死在地上，也没有人理会。叶辰只能吩咐经理：“把他拖回去给他老子，告诉他要是再让这种货色到傅三爷面前碍眼，他们任家可以从晏城消失了。”
经理得到了指令，很快就让小哥们把任霍拖走了。而傅佑寒则冷瞥了姜沫兮一眼后，便让叶辰推他回九楼。姜沫兮犹豫了片刻，便跟了上去。
十八岁锦锂
第92章
九楼包厢内——傅佑寒已经在原来的位置上，而叶辰也搂上了早已在包厢内的余丁丁的腰。“宝贝，刚才有出好戏，你没看真是太可惜了。”
“什么好戏？”
余丁丁总感觉叶辰今天眉飞色舞得，像是一个狗仔拍到了什么惊天大料。但叶辰还未作答，傅佑寒便冷瞥了他一眼，训道：“多事。”
对话到此，姜沫兮推开包厢的门。余丁丁看到姜沫兮没有带妆的样子，满眼都是欣喜：“沫兮？”
最近姜沫兮不在九楼，她每天晚上都无聊到爆，除了变着法子从叶辰那边套钱，生活完全没有任何乐趣。现在又见到姜沫兮了，余丁丁感觉她的快乐又回来了。姜沫兮和余丁丁打了招呼，又看着傅佑寒。但傅佑寒自顾自地喝着酒，看不清表情。“需不需要给你们对话的空间？”
叶辰道。傅佑寒却说：“不用，我先回去了。”
然后，他就自顾自操控轮椅离开。眼看着男人离开了包厢，姜沫兮犹豫了片刻，还是再次跟了上去。几分钟后，两人共乘一部电梯下行。傅佑寒依旧沉默不语，整个电梯间被诡异的安静包围着。姜沫兮皱着柳眉，几次想要开口的念头，都被男人浑身散发的凛冽寒气打散。直到电梯发出“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眼看男人就要操控轮椅离去，姜沫兮迟疑了下，轻唤道：“小叔……”傅佑寒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如常操控轮椅，出了电梯间。姜沫兮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一度以为今晚又会不欢而散时，男人的声音传来。“还不过来推我？”
姜沫兮愣了下，连忙上前推轮椅。后来，他们上了池敬的车。池敬透过后视镜，看着此刻正和傅佑寒一块坐在后座上的女人，懵得连车子都忘记了发动。所以，这是傅三爷新找的女人？也太漂亮了吧！尤其是那一双风情潋滟的美眸，轻轻一瞥，感觉就能把人的魂给勾走了。这才对！只有这样的顶级美人，才能配得上傅三爷那样的顶级妖孽。而不是姜沫兮那种丑八怪！池敬每次在傅佑寒的身边看到她，都觉得是被视觉暴击。池敬正偷偷观察着后座上的美人时，忽然感受到锋芒在背，眼眸一斜，便对上了傅三爷那双充满警告意味的冷眸。池敬被吓得一个激灵，赶忙问道：“三爷，去哪？”
“天琴湾！”
傅佑寒回答的同时，还冷幽幽地和池敬对视着。池敬一个哆嗦，“天琴湾？可那里不是……”不是姜沫兮目前住的地方么？可很快，池敬又想到姜沫兮之前也在夜色做服务生。此时，后座上的女人也穿着夜色服务生的制服。所以他忽然有了不好的联想——这女人是姜沫兮？不是吧？可在他的百般疑惑、百般自我否定中，后座上的女人忽然透过后视镜和他对视上。“池助理，是我，姜沫兮。你可以开车了！”
…
“哦……”池敬在懵逼中，启动了车子并驾车一路往天琴湾飚去。可一直到车子稳稳地停靠天琴湾别墅前，池敬还没有从姜沫兮大变美人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而此时，姜沫兮已经率先下车，然后对后座上的傅佑寒说：“小叔慢走。”
然后，她就准备自己进别墅了。可她没想到，傅佑寒下了车，还比她先进入别墅。姜沫兮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美目微微凝滞，垂放在大腿双侧的手紧握了下，又松开。迟疑了片刻，她也迈开脚步，进了别墅。别墅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池敬驾车远离。但池敬估计不知，车子刚刚驶离原地的那一瞬，傅佑寒就将姜沫兮欺压在门后。傅佑寒深深地盯着姜沫，一双眼眸阴戾得可怕。“对着别人不是挺能说会道的么？怎么到我面前就成了哑巴？”
从刚才碰面到现在，她除了喊他一声“小叔”，就没有别的言语。可偏偏也是这声“小叔”，让他傅佑寒之前的种种坚持，瞬间瓦解。“我以为你不想和我说话了，我才没说。”
姜沫兮直视着男人，声音也是极尽清冷，仿佛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可她那双带着潋滟水光的眼眸，媚态又浑然天成，像是天生带着索命的钩子。傅佑寒都快被她气笑了：“到底是谁先不跟对方说话的？”
而且她也不解释和司凛的事情，他傅佑寒一走半个月，她也连信息都不发。可说完这些，傅佑寒又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谁先开口说话的幼稚问题，顿时很不自在。怕被姜沫兮看出他的不自在，他干脆低头吻了上去。半个月没有如此亲近的接触，再次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和温度，两人皆感觉到了心悸和渴望。所以后来，一切很快变得不可控了。等姜沫兮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在她的床上，衣服散落了一地，傅佑寒也欺压在了她的身上。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推了推傅佑寒：“答应我一个要求再上课。”
“什么，你说。”
傅佑寒深深埋首于她，迫切想要感受那熟悉的美好。“如果有一天你玩腻了，直接告诉我。不用你赶我走，我会自己打包远离，彻底消失。”
这段时间，姜沫兮想了很多。傅佑寒是个危险人物，但她还是可以应付，确保自己安全脱离险境。至于傅佑寒把她当成玩物，却又每每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中。她想，傅佑寒应该对她还是有点不舍的，就像她一样。既如此，那就再维系一段时间，只要她不再深陷下去就行。但她不懂，其实这一切也不过是她明知道这段感情没有结果，却还想坚持下去的理由罢了。可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傅佑寒从她话语里捕捉到的重点，也不一样。“就这么想远离我？”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怄火。可他想，姜沫兮的话里化外好像主动权，都掌握在他的手上。所以他很快就有了回复：“行，会告诉你的。”
然后，他往下沉，用实际行动告诉姜沫兮，要他对她腻味还很久远……
十八岁锦锂
第93章
隔天姜沫兮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看着屋子里的阳光，她还有些恍惚。直到傅佑寒推门而进，见她乱着头发，呆呆地坐着。“不舒服么？要不，我给你找点药？”
昨夜两人太久没有接触，都有些小激动，所以难免有些忘我。他担心伤了她。“我没事。”
姜沫兮莫名耳根发热。虽然两人各种亲密的事情做过无数，但大白天很少就这一方面进行探讨。为避免尴尬，姜沫兮连忙去洗漱。等她洗漱完毕时，傅佑寒已经坐在了餐桌前。餐桌上已经有刚做好的午饭，四菜一汤和白米饭。姜沫兮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筷子，抓起背包要离开。“都算和好了，怎么还连午饭都不吃？”
傅佑寒见她要走，脸色忽然冷了不少。姜沫兮皱了下眉头，所以她之前没吃那些东西，傅佑寒也以为她在生气？“我没有生气，”姜沫兮迟疑了片刻后，还是落座在了桌前。但傅佑寒好似不信她所说的，黑眸紧盯着她，没什么好看的脸色。于是姜沫兮干脆拿起了筷子，当着他的面夹肉片，但几次都没有掌控好筷子，肉片掉了，筷子也掉了一根。看到这，傅佑寒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你不会用筷子？”
“嗯，我一般不会在外面用筷子，免得被人笑话。”
姜沫兮说得云淡风轻。傅佑寒很快想起她十六岁才被接回姜家，而且据说之前她的养父母对她很不好，后来在她五岁那年，还干脆把她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事情。联想到年幼的她在孤儿院里孤单无助的样子，傅佑寒心里某处隐隐作痛：“那你之前怎么吃东西？”
“用手抓，或是用叉子。”
姜沫兮几次都没能夹起肉片后，干脆自暴自弃扔下了筷子。傅佑寒见状，起身去厨房拿了一根叉子，递给她。“谢谢。”
有了叉子，姜沫兮随手一叉，就吃上了肉片，饭也扒得很快。而傅佑寒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之前脸上的冷峻缓和了不少……吃完饭，傅佑寒提出送姜沫兮去学校，姜沫兮也没有拒绝。因为昨天晚上两人都有些过度放纵，到现在她的腿还是虚软的。但他们难得同进同出，让池敬还是有些意外。一直到此刻开车载着两人离开天琴湾，池敬还是忍不住好奇，姜沫兮妆前妆后差别怎么会那么大？你看这后视镜里，清纯又媚态浑然天成的女人，池敬也忽然理解傅三爷之前为她的种种反常了。池敬又想透过后视镜去观察两人时，忽然迎上了傅三爷的目光，连忙默默升起了前后座之间的挡板。姜沫兮正对着这忽然升起的挡板有些疑惑，傅佑寒忽然出声道：“你要想在夜色兼职，就回九楼。要是继续留在三楼，我会让叶辰辞退你。”
…
姜沫兮回想了下昨晚在夜色三楼那么多人围观，好像被当成猴子看的样子，也有些不喜，便很快有了答复。“好，回九楼。”
但傅佑寒却忽然看着她：“今天怎么这么听话？看来，对昨夜的课很满意？”
姜沫兮的脸瞬间燥热不已：“怎么什么事情都能牵扯到上课？”
“不然你怎么突然会这么听话？”
傅佑寒看她脸蛋嫣红的样子，忽然想起之前叶辰说过，女人有媚态，三四分姿色便可抵五六分。但姜沫兮这种，应该算是媚骨天成。所以她的美具有侵略性，连阳光都能为之失色。姜沫兮也察觉到傅佑寒看她的目光，过分灼热，好像正准备对她做点什么……还好这时，池敬已经将车子停在了技术学院的大门前。“我下车了。”
姜沫兮连忙拎着书包，近乎夺门而出。傅佑寒看着女孩逃跑似的背影，唇角上也多了一抹淡有似无的弧度。姜沫兮急匆匆地下车，没想到刚好碰上了也要进学校大门的凌野。“沫兮，你怎么从我小叔车上下来？”
姜沫兮顿时脚步一顿，忙道：“没什么，刚好在路上碰到，
他就捎了我一程。”
凌野顿时想起了之前他们两人打架被带去警局，还是小叔傅佑寒去把他们保释出来的。所以小叔应该只是看在姜沫兮是他凌野同学的份上，才捎她一程的。可印象中，他小叔好像没有这么热心肠吧？这时，姜沫兮忽然问他：“你心情好点了吗？”
于是，凌野也顾不上去琢磨关于姜沫兮和她小叔的疑点，又恢复了生无可恋的状态。“问题不大，我想可能再过几天就好了吧。”
其实在黎雪儿说了那番牛马论后，凌野也彻底认清了黎雪儿的为人。再加上旁人接二连三道出，黎雪儿和任霍没开始交往之前的种种暧昧，他是真的对黎雪儿死心了。他现在会这么难过，大概是后悔自己对那样的人，投入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凌野抬头望着天空阴郁了好一阵后，忽然对姜沫兮说：“要不你请我吃点甜的东西吧，听说吃了甜食就会开心起来。”
在他看来，甜食也没几个钱。而且他会失恋，说到底姜沫兮也有部分责任。怎么算，姜沫兮都有责任让他重新快乐起来。可凌野怎么都没想到，姜沫兮非常果断地拒绝了他。“那你还是继续伤心吧。”
撂下这话，姜沫兮快步朝教室方向走去。凌野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姜沫兮，你别这么抠门行不行？你这次话剧，奖金加起来得好几万吧！”
“好几万又怎么样？我还欠好几十万。”
奖金刚一下来，姜沫兮就直接转到了凤鸣的医疗账户上了，现在她的两个口袋依旧空空如也。凌野本来想追问，姜沫兮为什么会欠那么多钱。可看姜沫兮穿得非常朴素，就连身上的外套也是洗得花白，凌野觉得她应该是家境不好，那些钱也可能是她的家长欠下的。“我之前听说你高数课讲得不错。有个兼职的机会，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凌野问她。姜沫兮给他们班上高数课，还将他们班高数平均分拉高了十分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技术学院的每个角落，所以凌野也有所耳闻。“什么兼职？”
姜沫兮不想错过任何赚钱的机会，连忙停下了脚步。此刻，凌野在姜沫兮的眼里，如同送财童子那样闪闪发亮。
十八岁锦锂
第94章
“给我妹当家教老师！”
凌野说。姜沫兮的笑容顿时就淡了。“你开玩笑吧？别人找家教老师，都找名校的。你找我这技术学院的，不怕我把她也补进来一起当学渣？”
但凌野却煞有介事地说：“我也没办法啊，婳婳什么课程都听不进去，家教老师都被她气跑了十几个。昨天走的那个还说她智商不厚是硬伤！”
凌野骂骂咧咧地把昨天的老师骂了一顿后，才接着说道：“婳婳从小非常聪明的，学什么东西都快。她不是学不会，只是不愿去学！”
所以凌野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毕竟之前姜沫兮那次劝说，让凌婳最近和那些人来往都少了很多。到这，姜沫兮还是没有半点想要参合到凌婳学习的打算，所以她还朝他们教室方向走去。可她哪料到，凌野还透露了一个消息：“我妈和我小叔实在拿她没办法，现在正在广招名师，还对外放出消息，只要能帮助婳婳考上名牌大学，就给老师十万奖励金……”听到“十万奖励金”，姜沫兮走不动道了。“你确定那十万奖励金是真的？”
姜沫兮回头问凌野。“当然。”
凌野语气异常肯定。十万块对他妈或是他小叔而言，都不是什么事情。姜沫兮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她很快就改变了主意：“凌婳什么时候放学，我今天就一节课，下课后先去看看她的情况吧。”
凌野当即表示：“她下午也比较早放学，等你下课就去我家吧。”
姜沫兮无比真诚地说：“好，我要是拿到十万块奖金，会请你吃最好吃的甜品的。”
*当天下午，姜沫兮就跟着凌野回了家。凌婳刚好已经放学，正在家里很没形象地葛优躺。看到姜沫兮和凌野以前以后走进家门，凌婳上上下下将姜沫兮打量了几遍。“哥，这是你新交的女朋友？这不比那黎雪儿好看一百倍？”
对，关于凌野喜欢黎雪儿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凌婳自然也晓得。凌婳刚开始也有些好奇，特意跑去技术学院看黎雪儿。结果一看，她失望的同时，又觉得她哥可能是眼瞎。那么大一朵绿茶，她哥竟然辨别不出来。凌婳其实还挺担心，黎雪儿会成为她嫂子的。但现在看到姜沫兮，她感觉悬着的那颗心回到了原位。可话到这，她哥丢开书包就给她一棒槌：“瞎说什么？这是姜沫兮，我又没病，找个动不动把我打趴的女友干嘛？没事找罪受？”
“你打我？”
凌婳刚要和凌野打打闹闹，忽然想起了什么：“等等，你说她是谁？”
“姜沫兮！”
“不是吧？姜沫兮长成这样？是你瞎了，还是我脑子出了问题？”
凌婳连忙凑近姜沫兮打量着，就差把脸怼上去了，还是看不出眼前这艳丽不可方物的女人，竟然就是夜色酒吧的丑女人。“想不到吧？你更想不到的还在后面，我带她回家是让她给你当家教老师的。”
…
凌野将凌婳凑到了姜沫兮的跟前的脑袋拨开后，便招呼着姜沫兮：“你随便坐，等下让她给你看她今天发下来的试卷。”
“好。”
姜沫兮回头又朝凌婳浅笑了一下。她很少笑，尤其是在回到晏城后，大多数时候都是冷冷清清没什么表情。如今一笑，仿佛夏季拂过麦田的微风，让凌婳不由得看愣了。“你真是姜沫兮？”
凌婳还是不敢置信。“你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欠了夜色多少钱。”
姜沫兮笑道。这下，凌婳算是彻底相信了她是姜沫兮，毕竟很少人知道这事。“那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我补课？”
凌婳有些懊恼。“你哥说帮你考上名牌大学，就有十万奖金。”
姜沫兮不加掩饰自己对这十万块的向往。凌婳其实不想学
习的，哪怕家教老师是姜沫兮，她也不想。所以她按照惯例询问姜沫兮：“那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
“技术学院在校生。”
姜沫兮说。凌婳心里嘀咕：“原来和我哥一个大学？那学校都不用什么成绩，给学费就能上了。不过她要是在技术学院名列前茅，来当家教也是可以的。”
于是，凌婳又问：“那你在学校的成绩怎么样？我哥一直稳居他们学校的倒数第二，你应该是名列前茅的那种吧。”
凌婳列举凌野的成绩，无非是想让自己询问起姜沫兮的成绩，看着比较礼貌不突兀。可没想到，姜沫兮会这么回答她：“你哥成绩比我稍好一点。”
凌婳讪笑：“你别这么谦虚，我哥都倒数第二的人，怎么可能成绩比你还好？”
但很快，她就联想到了某个可能。而姜沫兮也在她逐渐变得严肃的表情下，告诉她：“嗯，我是那个倒数第一的。”
凌婳：“……”所以，一个技术学院的倒数第一名要给她当家教老师？想把她也拽入技术学院这个深渊，一起考倒数第一？几分钟后，凌婳没了刚才的笑容，“哥，你找沫兮来给我当家教老师，是不是想你不卷，我不卷，大家厂里来相见？”
凌野说：“厂里相见有什么不好？常言道，如果巅峰留不住，那就进厂包吃包住！”
姜沫兮也跟着附和：“如果志同道合，那就流水线汇合！”
凌婳快气炸了：“我才不要进厂！而且沫兮，就算你帮过我和我哥，这也不意味着，我就能眼睁睁让你骗走我妈的血汗钱！”
她虽然堕落了，但她还是非常爱她的妈妈，无法看着别人欺骗她妈妈的血汗钱。“你不试试看，怎么就觉得我会骗走你妈妈的血汗钱？”
姜沫兮眸光轻浅，直视着她。凌野跟着附和道。“对，你试试看再说。而且来之前沫兮都和我说过了，要是你和妈妈觉得不可信，就等你高考成绩出来，要是考得上名牌大学，再把工资和奖金结算给她。若是考不上，到时候她分文不取！”
“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机会不是天天有，该出手时就出手。”
姜沫兮再次出声。于是，凌婳在两人的双重夹击下，顿时产生了不给姜沫兮补习，会亏掉好几个亿的错觉，只能勉强先接受了姜沫兮的摸底测验。可测验快结束的时候，凌婳的房间外，忽然传来了凌野的声音：“小叔，您怎么过来了？”
十八岁锦锂
第95章
“昨天那个家教老师忽然跟池敬辞职了，还让我们另请高明，所以过来看看。”
傅佑寒被池敬推着进了屋后，深邃的眼眸四下找寻着凌婳的身影。但客厅里乃至凌婳最喜欢投影机前，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倒是在沙发上看到一墨蓝色的背包，包上还挂着一只泰迪熊。傅佑寒的目光不自觉在泰迪熊上多停留了几秒，只因那只泰迪熊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老师的确走了，不过我已经给婳婳重新找了个家教老师。”
凌野说。“你找的？”
傅佑寒显然眸光一顿，“靠谱吗？”
“应该算靠谱。”
凌野尬笑。其实他心里也没什么底，毕竟姜沫兮的成绩还比不上他。“什么叫应该算靠谱？家教老师的资料有么，拿来我看看。”
傅佑寒之前给凌婳找的家教，都是名牌大学毕业，有的甚至还是海归，且基本都是目前在教学事业上发光发热的。他非常注重家教老师的出身，凌野也知道。所以凌野只能解释着：“小叔，我没有家教老师的资料，不过这人你也认识，而且她现在就在家里给婳婳做摸底测试。”
“我认识？”
傅佑寒微眯着眼眸，琢磨着他什么时候认识了家教老师，他怎么不知道。正好这时，凌婳的房间门打开了，凌婳和姜沫兮一前一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小叔。”
凌婳和傅佑寒问好。姜沫兮也跟随着凌婳喊了一声小叔。老实说，现在姜沫兮感觉有些心虚。她的成绩很遭，现在竟然跑到傅佑寒的侄子侄女家充当家教老师，自我感觉和招摇撞骗的神棍没什么区别。而傅佑寒看着姜沫兮的眼神四处飘，不大敢和他对视的样子，修长的手指调整着领带，唇角衔着稍显邪气的弧度。“我怎么还不知道，你还有当家教老师的潜质。”
姜沫兮觉得男人讽刺的笑容太过扎眼了，微恼反驳着：“不试试看，怎么就知道我没当家教老师的潜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目前就读技术学院。”
傅佑寒脸上的表情不变。她就读的学校，还有她的成绩，以及她的样貌，之前傅诣铭一家子总在老太太面前念叨着，为退婚打下基础。久而久之，傅佑寒也对这些如数家珍。姜沫兮对上傅佑寒质疑的目光，正要解释什么。谁知凌婳却在这时参合了进来。“小叔，沫兮不止和我哥同校，还是倒数第一，全校唯一成绩比我哥还差的。”
虽然她接受了姜沫兮的摸底测试，但也还是没有打从心里接受这个成绩比她还差的家教老师。傅佑寒当即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姜沫兮，深邃的眸像是无尽的深渊，像是吞噬姜沫兮的灵魂那样。“是么？成绩都倒数第一了，还想着给人当家教老师，不怕学生越补越退步？”
…
姜沫兮虽然还是心虚，但在她眼里没什么比赚钱更重要的。所以她还是厚着脸皮说：“凌婳现在的成绩应该没什么可退步的空间了。就算找名校老师指导，也未必能在高考之前赶上进度，为什么就不让我试试看呢？”
凌婳很想反驳姜沫兮，但又不得不承认姜沫兮说到了点子上。她之前荒废了太多时间，现在想要在短时间内赶上进度，真的有点吃力。“那你想怎么试，我不可能让婳婳把一整年的时间荒废在你手里。”
傅佑寒看着姜沫兮，她现在不加掩饰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哪怕一根头发丝都有缠住人的力气。可他又不能因为她好看，就把侄女一年的宝贵时间都荒废在她的手上。“那就半个月，我听凌婳说他们半个月后，有一场模拟测验。如果我能在那场测试上，让她成绩进步二十名，就让我留下当家教老师，如果不能到时候我就主动退出，怎么样？”
姜沫兮直接提议着。傅佑寒挑眉看着她，第一次发现她为
了赚钱，真的很拼。所以他倒是有些好奇，她赚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缴学费和日常开销的话，她在夜色兼职赚的已经超出太多了。姜沫兮一直等着傅佑寒的答复，但男人却迟迟不语。她索性豁出去了，直言道：“小叔，你就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吧。”
傅佑寒在女孩略带撒娇的语气中回过神来，略显错愕地对着她挑眉。因为这是记忆中，姜沫兮第一次用这样撒娇的语气和他说话。声音清甜中多了一丝丝软萌，让人内心不自觉一软。姜沫兮在男人的挑眉下，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很不正经，耳根顿时就跟着了火似的，火辣辣一片。凌野看他们两个人都沉默不语，还以为要谈崩了，连忙加入劝说阵营。“小叔，说出来您可能还不信，沫兮之前还给他们班讲高数课，一个月的时间让他们班的平均分都拉高了10分。所以您就让她试试看嘛……”凌野后面还想说，要是傅佑寒不相信，可以尽管去技术学院打听这一类的话。可没想到话刚说到一半了，傅佑寒就出声了：“那行，就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试试。”
傅佑寒这话一出，姜沫兮就笑了。那一笑，简直如同雪花初融，碧水荡漾，让傅佑寒都不由得微愣。而凌野也笑了，“我就知道小叔你最纵容我了。”
嗯，凌野觉傅佑寒会答应给姜沫兮机会，全都是因为他在边上说情。越想越是难为情，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小叔怎么还把他当小朋友一样纵容着！几人中最懵逼的，还是凌婳。所以他们真的决定，把她交到姜沫兮这倒数第一的学渣手上么？事情暂时确定下来后，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凌野留着他们两人下来吃饭，但姜沫兮说：“我晚上还要打工，就不留下来了。”
“我晚上还有事情，不留了。”
傅佑寒跟着出声。但他说完，又瞥了姜沫兮一眼：“捎你一程？”
“谢谢小叔。”
姜沫兮红着耳根，跟着傅佑寒一块离开了。而凌野很不巧在道别时，正好看到了姜沫兮那双红彤彤的耳朵。再看姜沫兮每回看着他小叔，都明显带着慌乱的眼神。凌野心想：糟了，姜沫兮暗恋着他小叔！
十八岁锦锂
第96章
姜沫兮并不知道她刚才的种种异常，给凌野制造了怎样的烟雾弹。她只知道自己上了傅佑寒的车后，傅佑寒就发问了。“你在夜色兼职赚的钱，应该够你交学费和日常开销了。”
此时，车窗外的夜幕已经降临，万家灯盏次第亮起。两人并排而坐，姜沫兮能嗅到男人身上的淡淡烟草气息。“但我还是缺钱。”
姜沫兮说。“缺多少？我可以帮你。”
傅佑寒问，他的声音忽然也多了一股蛊惑人心的感觉。“谢谢，但不必。”
姜沫兮不假思索的拒绝。她自己欠下的债务，没有拉上别人一起偿还的道理。此时，车窗外的光影正好从四面八方涌进车内，将她好看的侧颜打得绝美，低垂的眼帘看着乖巧又温柔。但不知为何，傅佑寒总觉得她就像是风筝，他一旦丢了掌控的线，她就会彻底脱离掌控。也许正是因为这份握不住的感觉，让傅佑寒忽然问她：“你不是最怕欠人人情么？那我今天也算帮你拿到另一个兼职的机会，你会怎么报答我？”
姜沫兮微微错愕回头，就见光影里男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晚上再说。”
她感觉脸颊都在发烫。“现在就是晚上。”
傅佑寒的目光如炬，让姜沫兮有些不知如何作答。而傅佑寒半响都没有等到她的回应，忽然便对池敬吩咐：“去天琴湾。”
池敬当即改道去天琴湾。姜沫兮几乎懊恼地说：“我还要去兼职。”
如果此时光线好点，傅佑寒绝对能看到姜沫兮的那张脸，红得都要能掐出血来了。但此时车内的光线过分昏暗，所以男人压根察觉不到姜沫兮的羞恼，只撂下话：“我会和叶辰打招呼，给你工资照算。”
然后，他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带着姜沫兮，回了天琴湾。傅佑寒看着蜷缩成一小团，一直小声哼哼表达着不适的女人，问道：“帮你放热水泡澡？”
姜沫兮实在太累了，所以没有拒绝这样的服务。傅佑寒很快就放好了水，回来见她已经昏昏欲睡，索性好人做到底将她抱进了浴室。等再次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姜沫兮浑身上下都是粉色的，跟刷了粉似的，格外诱人。但同时，她也浑身上下都写着对傅佑寒的抗拒。眼看傅佑寒还打算帮她穿衣服，姜沫兮连忙抓起被子，把该遮的不该遮的，都遮挡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乌溜溜的眼眸，警惕地盯着傅佑寒。“真不弄你了，快点把衣服穿好。”
傅佑寒失笑。但姜沫兮执傲地摇头，抗拒着。傅佑寒看着她那张姣好的脸蛋上饱含的抗拒，有些后悔刚才在浴室里骗她。“那你把衣服穿好出来，吃点东西！”
“好……”等姜沫兮穿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才发现傅佑寒竟然是亲自下厨做饭。他站在厨房里，侧影高挑的背影欣长挺阔。也不知道是不是面条散发出来的清香，让这个男人多了一丝烟火气，也多吃了一股子让人心悸的味道。男人回头看到她，唇角多了一抹弧度：“去餐桌那边等着，很快就好了。”
…
姜沫兮看着他的笑容，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但她什么都没有表露，很快就去了餐桌边上等吃。傅佑寒做了素面，只撒了点葱花做点缀。但不知道是消耗过多，还是傅佑寒为她准备的是叉子，不是筷子，姜沫兮总感觉这碗面香气四溢，暖到了她的心窝里。她连吃了两碗，让傅佑寒对自己的厨艺信心倍增：“你有没有怀疑过，我是个被事业耽误了的厨子？面做得这么好吃。”
姜沫兮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傅佑寒在跟她开玩笑，连忙将最后一口面条吸溜了。“没有，我怀疑你是被事业耽误了演员，轮椅坐得很像那么一回事。”
姜沫兮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之后他们说说笑笑，没人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着。
*隔天一早，姜沫兮刚到学校，凌野就神色匆匆地找来了。凌野一出现，所有人都八卦地看着姜沫兮和凌野，以及黎雪儿。就连穆晚婷都看姜沫兮的表情，都饱含八卦。偏偏凌野还神秘兮兮地对姜沫兮说：“沫兮，我们出去谈谈。”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也一样。”
姜沫兮还特意瞥了黎雪儿一眼，暗示凌野，黎雪儿正看着他们。但凌野看了黎雪儿一眼，他知道姜沫兮是担心他还对黎雪儿有念想，不想造成误解。他的确还没有放下，可他又不蠢。在看穿了黎雪儿是怎样的人后，他又怎么可能会放任自己错下去？所以他还是坚持：“我觉得还是出去说比较好，毕竟这关系到你的颜面。”
姜沫兮一头雾水，只好在穆晚婷八卦地注视下，和凌野出去谈。学校操场上，凌野那张阳光却不失沙雕气息的俊脸，非常的严肃。“沫兮，你长得的确很漂亮，但你也不能因为你漂亮，就觉得你和我小叔合适！”
姜沫兮心里咯噔漏掉了几拍。该不会是她身为凌野小婶的身份了？她不动声色，继续看着凌野。凌野见她没什么表情，又说：“你别装了，我都看出来了，你暗恋我小叔。”
姜沫兮的唇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两下：“你想太多了。”
不是小婶身份，姜沫兮也没有任何畏惧，扭头就打算***室。但凌野还跟在她身后，苦口婆心地劝说。“沫兮，我知道我揭穿了这一切，你很难为情。但听我一句劝，你和我小叔并不合适，他也不会喜欢你这种小丫头片子的，我一过来人奉劝你，你还是趁早死心吧，免得日后难过。”
姜沫兮翻了个很有涵养的白眼：“你算什么过来人，你连恋爱都没谈成功！”
凌野捂着胸口：“扎心了，老铁！但我真是为你好。”
姜沫兮没好意思告诉凌野，他嘴里那个不会喜欢她这种小丫头片子的小叔，昨晚可是对她做了一夜不可描述的事情。所以她只道：“你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就行。”
然后，她便转身离开。看着姜沫兮离去的背影，凌野一脸痛心疾首。姜沫兮对小叔的这份爱，有点硬核。他该怎么让她认清现实才好呢？
十八岁锦锂
第97章
姜沫兮刚回到教室，就被黎雪儿拦住了去路。“又怎么了？”
姜沫兮皱眉。今天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想拦着自己说教？黎雪儿高傲地微扬着下巴，道：“姜沫兮，不管你和凌野怎么密谋，我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姜沫兮看着黎雪儿那一脸不知从哪来的优越感，有些懵。所以黎雪儿以为凌野那么急匆匆把她喊出去，是为了联手追回她黎雪儿？“你放心吧，只要我脑子没坏，不可能帮他做这种蠢事的。”
姜沫兮玩味一笑后，撞开了黎雪儿，径自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可黎雪儿似乎还很不放心，朝着她的背影低吼着：“我没跟你开玩笑！就算我和任霍分手了，也不会给凌野任何机会的！”
她和任霍虽然只交往了一天，但见识了五星级酒店的床原来可以那么软，也见识了高档消费场所花钱如流水的纸醉金迷……她发现自己已经适应不了这种平庸的生活，她也只想尽快利用女孩最美好的几年，去视线阶级跨越，成为那样的人上人！所以她现在更害怕穷小子凌野挡了自己的桃花，才会在意识到凌野可能请求姜沫兮帮忙，就立即从根源上斩断一切可能。可她叫嚣了大半天，姜沫兮只回头瞥了她一眼：“……”有病，还不轻。“沫兮，你这两天怎么和凌野走得那么近？我听同学说，你昨天都去凌野家了？”
姜沫兮一回到座位，穆晚婷随即上来吃瓜。昨天穆晚婷翘课了，所有不知道这八卦，不然肯定不会错过第一口新鲜出炉的热瓜。“你想多了，我去凌野家，只是去给他妹妹当家教老师。”
姜沫兮平平无奇的语气，却让穆晚婷吓得含在嘴里的棒棒糖都掉了。“家教老师？你？”
穆晚婷真觉得，姜沫兮最近飘了。一个就读全国垫底院校的倒数第一学渣，竟然也敢给人当家教老师！但她又不好意思打击姜沫兮的自信，只能说：“其实也挺好的，做人嘛，总要有梦想的，万一见鬼了呢！”
姜沫兮则忙着从书包里翻出几套高考试题，打算给凌婳整理归纳一下做题攻略，没空搭理穆晚婷这不知道是鼓励还是打击的安慰。穆晚婷见姜沫兮忙着翻书，总觉得画面有点辣眼睛，索性捡起刚掉的棒棒糖，继续八卦。“那黎雪儿刚才找你，是不是觉得你介入了她和凌野之间？我听说，她和任霍才交往了一天，就分手了。而且任霍还莫名奇妙双腿折了，从第一大学退学了。她又想回到凌野身边了吧！”
“你想多了，她担心凌野找我帮忙追回她而已。”
姜沫兮头也不抬，争分夺秒写做题攻略。穆晚婷则被黎雪儿那该死的自信，弄得内心一阵恶寒……*这天晚上，姜沫兮到夜色的时间比往常都要晚。她推开九楼包厢时，发现今晚包厢里的人不少。傅佑寒坐在最里端的位置。昏暗的光线让他的棱角越发分明，漆黑的眼瞳也有种噬魂的魔力，让人无法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姜沫兮一进包厢，就一眼定格在他身上。而后者看到她，眸底也聚起了笑意，让那张本就帅气的脸衬得越是勾人。也许是傅佑寒的神色改变得过分明显，让包厢里无数正默默注视着他的人，都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姜沫兮。“这是姜沫兮？之前那个丑得没眼看的服务生？”
…
“不是吧，几天不见怎么可能整成这样？会不会是换人了？”
“这脸应该经过千刀万剐吧？纯天然怎么可能这么妖这么媚？”
圈内有些没见过姜沫兮真容的，看到她都忍不住热议起来。叶辰则讪笑道：“你们难道就没想过，人家原本就长这样？不然你们以为，谁都能入得了你们傅三爷的眼？”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议论开，而傅佑寒依旧只专注地盯着身穿制服的女人。姜沫兮不似圈内那些名媛千金，妆容一再精雕细琢，穿着也极尽考究，可她
的美却如同一股清流，能让你一步步沦陷其中。尤其是她昨夜在他身下，含羞含嗔的样子，真让你一不留神就软了骨头。“过来。”
男人的语气和寻常没什么区别。但不知为何，姜沫兮总觉得今天的对视，让她的心跳快了几分，不过她还是如往常那样去了傅佑寒的身边。给傅佑寒倒完酒后，她便要起身离开。不想傅佑寒忽然拽住了她，让她在身侧的位置落座。“我还在上班呢！”
姜沫兮想要就起身离开。这时，叶辰开口道：“小沫兮，你只要肯在我这里露脸，就算对我生意最好的支持了。做不做都无所谓的！”
傅佑寒似乎也看出了姜沫兮的顾虑，很快也出声道：“让人再开几瓶酒，今晚的消费都算我的。”
叶辰当即对姜沫兮挑眉，“看吧，我说得没错吧！”
姜沫兮便也只能坐下了。余丁丁趁机和姜沫兮闲聊，叶辰也怕姜沫兮无聊，逗着她玩。傅佑寒更不用说了，还特意让人送了果汁和零食给她。叶辰趁着气氛正好，忽然提议着：“周末去泡温泉怎么样？我把南山那片地买下来，打造了私人温泉旅馆。”
傅佑寒对此兴趣缺缺，只问姜沫兮：“你想去么？”
“我要去奶茶店兼职。”
姜沫兮道。四年来，她的每个周末几乎都在兼职中度过，从没有出去玩过。“沫兮不去的话，那我也不去。”
余丁丁说。“宝贝，不是已经说好和我一块去了么？你怎么忍心又鸽我？”
叶辰怨念有些大。“你说会喊上傅三爷和沫兮一块去，我才答应你的。既然他们不去，我单独跟你去干嘛？嫌外界传我们是一对的绯闻不够多？”
余丁丁钢铁直女般的回怼，让叶辰只能另辟蹊径，开始劝说姜沫兮。“小沫兮要不这样吧，我雇佣你周末去南山照看傅三爷？”
“我又不是护工。”
姜沫兮不为所动，吃着水果。“要不……只要你参加周末的活动，工资翻倍？”
叶辰这话一出，姜沫兮当即话锋一转：“其实护工的工作，好像也不难。”
叶辰：“……”
十八岁锦锂
第98章
“寒哥，人不如钱系列！”
叶辰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还忍不住调侃了一下傅佑寒。傅佑寒讪笑：“好看皮囊三千一晚，有趣的灵魂倾家荡产。”
两人还碰杯喝酒，颇有种落难兄弟大团圆的感觉。但姜沫兮和余丁丁这边也同样聊得热火朝天，完全不受他们两人干扰。“沫兮，你有没有比基尼？”
“比基尼？没有！”
余丁丁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那我明天准备的时候，给你顺便捎一套。”
“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
两个女人也碰了杯……*深夜，天琴湾——姜沫兮做完兼职就回来了。傅佑寒在她下班前，接到了一通电话临时离开了。等姜沫兮洗漱完毕，傅佑寒还没有回来。姜沫兮索性打开了自己那台破旧电脑，悄悄篡改了国安部内部系统数据……“还没睡？”
身后忽然传来傅佑寒的声音时，姜沫兮连忙切换了屏幕内容，这才懊恼地回头。“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
“是你刚才太过投入了。”
傅佑寒来到了她的身边，一双黑眸深深地地盯着她，眼里好像有不知名的旋涡，在诱惑着姜沫兮。“是么？”
姜沫兮一度因为男人的眼神有些失神时，却见男人忽然将目光落在了她的电脑屏幕上。“在玩什么？”
傅佑寒看着姜沫兮的电脑桌面，目光深如大海。因为姜沫兮的电脑桌面上，竟然连一个图标都没有，干净得就像是一张白纸。而且这个桌面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市面上通用的系统。姜沫兮也看出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她都不等男人的目光回落到她的身上，她忽然凑上去轻啄了男人的耳朵，然后低语：“我想上课了……”男人当即回头，眼眸里多了灼人的温度：“等我洗个澡。”
“不行，我现在就想！”
姜沫兮直接跳上来，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然后就吻了他。如此盛情的邀约下，傅佑寒自然什么都顾不上了……*转眼就到了周末这天，姜沫兮一大早就被傅佑寒带去和叶辰他们汇合。南山坐落在晏城和另一个小城镇的交错地带，周围都是未开发的小村庄。到了这一带，傅佑寒也似乎不担心被熟人发现双腿完好无损，后备箱里连轮椅都没放。他们的车子一路到了南山山脚下，就看到叶辰和余丁丁正在站在不远处等着他们。“上面不能开车，只能走上去。”
叶辰介绍说。傅佑寒瞥了姜沫兮一眼，问他：“路程多远？”
“步行二十分钟，在半山腰。行李我让管家给你们拎上去。”
叶辰话音刚落下，身穿条纹衬衫，胸前还挂着怀表的管家就出现了，把他们的包都拎走了。很快，他们四人就结伴往半山腰上走。余丁丁看到傅佑寒优雅迈开长腿朝山上走时，眸底还是掩饰不住的错愕。叶辰则勾着她的肩膀，笑得一脸邪肆：“怎么，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
“我意外干什么？又不是我的事情。”
余丁丁很快收拾好表情，又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难道你就不好奇，傅三爷怎么忽然不坐轮椅了？”
叶辰追问着。“再好奇也不关我的事情，知道得越多，会没命的。”
余丁丁很聪明，看到傅佑寒既然能站着，却选择坐着，那肯定是想要麻痹一些人。“聪明！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宝贝！”
叶辰说着，还企图去亲吻余丁丁。但余丁丁率先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不用爱我，我只是想要点封口费而已。”
“要多少封口费？”
叶辰当即打开了支付宝。余丁丁讪笑道：“五十万到两百万之间，你看着给吧。”
“我寒哥的隐私价值，自然值得最高价了。”
叶辰直接转了两百万。余丁丁听到支付宝收入的进账声音，觉得今天也是很辛苦劳作的一天。另一边，傅佑寒和姜沫兮肩并肩走，发现姜沫兮一直看着叶辰他们两，便问她：“看上叶辰的钞能力？”
姜沫兮收回目光：“我是羡慕丁丁的圈钱能力。”
傅佑寒随即想起姜沫兮每天做兼职的样子，便调侃道：“你也可以试试看，我的钞能力也不输给叶辰。”
姜沫兮顿了一下，意识到傅佑寒的意思是让她学着余丁丁那样，眸光微滞。“我们不是约定过，不涉及金钱么？”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傅佑寒侧脸看她，那双噬魂的眼眸，一眨都没有地盯着姜沫兮。姜沫兮知道，傅佑寒在期盼着她去依赖他，他甚至有点喜欢被她依赖。姜沫兮甚至也能感受到了，自己在听到傅佑寒的提议时，心开始动摇。可这些对她而言，都是危险信号。她的过往，注定她不能像是普通小女孩那样，躲在某个男人的怀抱里撒娇。况且傅佑寒是敌非友，更注定她不能选择依赖他。最重要的是，她害怕一旦习惯依赖某个人，那人忽然抽身离开，她就只能一人彷徨无措面对余生。姜沫兮已经有了前车之鉴，更不希望再重蹈覆辙。所以片刻后她说：“我觉得还是不涉及金钱好。”
“怕我道德绑架你？以此约束你？”
傅佑寒唇角上的弧度淡去，隐约多了几许嘲讽。姜沫兮看出傅佑寒隐隐的不悦，但她还是说：“算是吧。”
傅佑寒想说，他们还有结婚证在手，不管怎么做都是合理的。可仔细想来，他们之间除了那结婚证书，其实也和普通地下情人没什么区别。而且他之前也没想过要维系这段婚姻，不然也不会在姜沫兮拒绝后，就提出一年为期。姜沫兮现在非常讲信用地维系着他们之前的约定，作为商人，傅佑寒应该非常庆幸这笔买卖稳赚不亏。可不知为什么，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所以接下来这一路，两人都保持着沉默。直到快到半山腰时，一位穿着袈裟的和尚忽然从小道窜了出来，盯着姜沫兮惊叹着：“***，一遇风云便化龙……”
十八岁锦锂
第99章
姜沫兮微眯着双眸，打量着和尚。傅佑寒虽然还冷着一张脸，但在和尚窜出来时，已经挡在了姜沫兮的跟前。于是，和尚也看到了这个长相出挑，气质出众的男子，然后表情一变。“施主命中有劫煞，也有孤辰，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天煞孤星，阴差阳错，刑克厉害。若我没算错，施主四年前有场大浩劫，几度凶险！”
和尚的话，让傅佑寒和叶辰皆有了变化。叶辰顿时还来了兴致，凑上来询问：“哟，大师会看相？”
“略有涉猎而已。”
和尚谦虚地摆摆手。“那大师可否为我这兄弟解开命煞？”
叶辰还是脸上带笑。“不，这位施主的孤煞其实四年前，被他的紫微星所破解。”
和尚说到这，目光落在了傅佑寒身侧的姜沫兮身上：“经年回眸，一些事不需要捡拾，已在心里。一些人不需要回忆，却挥之不去。”
傅佑寒看着和尚，思绪似乎飘远。姜沫兮则冷着脸，表情也没有变化。倒是叶辰，还继续和和尚搭话：“那大师你看看我，我是不是也有什么大劫？”
叶辰不信和尚的鬼话，无非把他当成逗趣的口技者。“你最大的劫，就是你身旁这位姑娘，而且还是在劫难逃。”
和尚瞥了余丁丁一眼，又将目光落在叶辰身上。“施主，听我一句劝。得到和失去，本就是世间常态。所谓悲欢离合，无非缘起缘灭。其实缘起无错，缘落亦无过。”
只是话到这里，叶辰脸上的嬉闹笑容瞬间淡去了不少。“若我非留住这缘呢？”
“过度的欲望，让人在劫难逃。人世间缘起缘灭，缘深缘浅，有些人注定长相厮守，有些人却注定相忘于江湖……”余丁丁听着和尚的话，神色始终冷冷清清的。缘分和厮守这些东西，对她而言遥远得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影响她一心向钱。倒是叶辰彻底冷了脸：“老和尚，给你几分颜色就想开染坊了？”
“施主，听我一句劝，这人既是你命中注定的缘分，亦是你躲不掉的劫数。爱而不得，才是毕生遗憾。”
和尚不畏惧叶辰，还在说着叶辰现在最不想听的话。叶辰一度烦得不行，想带着余丁丁甩开这烦人的老东西。但和尚还追上去，苦口婆心地劝说：“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这时，沉默良久的姜沫兮忽然凑上前，“大师，你会背金刚经么？”
和尚略显迟疑地回头看姜沫兮，傅佑寒乃至叶辰、余丁丁也诧异地看着姜沫兮。但姜沫兮却只专注地看着和尚，迟迟没有等到和尚的回答，她又问：“不会？”
和尚还是没有开口。于是，姜沫兮又说：“来，我给你起个头。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只是姜沫兮才默诵了几句金刚经的内容，刚才还纠缠着叶辰他们不放的和尚忽然转身离开。“大师别走，一起背金刚经嘛。”
…
面对姜沫兮的挽留，和尚的脚步都走出了残影，很快就消失在四人的视野中。叶辰当即乐了：“还是我们小沫兮整起人来有一套。几句话就把假和尚吓跑了。”
傅佑寒也跟着赞赏地看了姜沫兮一眼：“金刚经背得不错。”
“沫兮，你好厉害啊，怎么连金刚经都会背？”
余丁丁干脆凑上来，挽着姜沫兮。姜沫兮对余丁丁的碰触并不排斥，只淡笑了下：“碰巧看过那本书而已。”
“看过就记住了？”
叶辰有些不可思议，还特意去看傅佑寒一眼。后者，也正看着姜沫兮的背影出神。姜沫兮很喜欢看书，她房间的书桌上时常出现各种乱七八糟的书籍。之前傅佑寒还撞见她看过几本关于电脑编程的。如果按照她刚才说的看过就记下的话，那她也会编程了？不
过，这也仅仅只是假设而已，很快就被傅佑寒抛到了脑后。有了假和尚的插曲后，几人都忘了之前的不快，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半山腰的私人温泉旅馆。叶辰的管家准备好了点心和酒水茶饮，他们一到就可以开始尽情赏景和游玩。姜沫兮对于那些小蛋糕和水果兴致缺缺，傅佑寒见她迟迟没有吃点心，便问叶辰：“有没有曲奇饼干？”
“有，你要吃？”
叶辰看过管家准备的餐点目录，所以大致知道有哪些东西。“弄一小盘过来。”
傅佑寒说。于是，叶辰就让管家送了一小盘曲奇饼干过来。而傅佑寒则不动声色，把那盘饼干放到了姜沫兮的跟前。姜沫兮有些讶异。之前天琴湾总是各种口味的曲奇饼干，她还以为是偶然。可如今看来，这男人早已注意到她喜欢吃曲奇饼干了。她的心这一瞬莫名地发暖，连嘴里的曲奇饼干也异常的香甜……等她默默干完一盘饼干，余丁丁给她递来了两小袋子东西：“沫兮，这是你的，换完我们泡温泉吧。”
“好。”
两个女人结伴去换泳装，泡温泉。傅佑寒则在院子里继续喝酒，赏景。叶辰中途去泡了一会儿温泉，又穿着浴袍回到了傅佑寒这边。见傅佑寒还在盯着远处的山景失神，叶辰便也倒了一杯酒，落座在他的身边。“怎么，在想你的天煞孤星命？那假和尚不是都说了，你的天降紫微星已经帮你破煞了。”
叶辰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后，还说：“四年前，小沫兮好像也才刚到晏城，你们应该还没有见过面，还当上你的紫微星了，真是太能扯了。”
可傅佑寒却在这时放下了酒杯，幽幽道：“车祸前，我收到死鬼发来的信息。”
叶辰听到“死鬼”两字，脸上顿时没了往日的嬉闹笑意，也严肃得有些不像他。“信息上写了什么？”
“走！”
傅佑寒回头，和叶辰对视：“只有这么一个字，我当时就是按照他说的做，迅速离开了车子，下一秒车子就爆炸了……”对，事实上之前要了傅佑寒半条命的，不是车祸，而是车内被放置了炸药。那么多的炸药，哪怕他当时已经离开车子五米远的距离，都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整整昏迷了两天。所以直到现在，他都不敢想象，如果当时死鬼没给他发来那条信息，他会在哪里。而死鬼从那条信息发送完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十八岁锦锂
第100章
叶辰也是第一次得知，傅佑寒能死里逃生，竟然还是死鬼的手笔。“你觉得死鬼才是你的紫微星？”
叶辰似乎也想起那段时间的事情，眸光变得有些缥缈。傅佑寒闷闷地又喝了一整杯的酒，然后才低语着：“是不是紫微星无所谓，我好像……再也找不到他了。”
最近几次明明追查到了拾荒者的踪迹，但每次都逮不住拾荒者，更别说通过拾荒者，找到死鬼了。几次下来，傅佑寒的信心也被磨去了不少。“既然决定撤下来，就不要再去想这些了。他死也好，活也罢，都和你无关。”
叶辰知道这几年来，傅佑寒都在搜寻死鬼的下落。但四年过去了，死鬼还是杳无音讯，怕是凶多吉少。所以他唯一能劝慰傅佑寒的，也只有这么一番话了。就在这时，余丁丁和姜沫兮泡了第一轮温泉后回来了。两人身上都穿着浴袍，没有任何不雅的地方。只是因为刚泡过温泉，两人粉黛未施的脸蛋上，都是粉的。叶辰看到余丁丁那副千娇百媚的样子，连忙凑了上去：“宝贝，陪我也泡一下吧。”
余丁丁很是很干脆地把他的脑袋推开了：“你可以找傅三爷一块泡！他都还泡过呢！”
“他不泡是他的事。”
叶辰还是继续往前凑。他也不是没见过美女，可每次看到余丁丁，就变得很不像自己。他安慰自己，这只是在逗余丁丁。可他没有发现，在自己的一再放纵下，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甚至是喜好！“你们该不会是纸板兄弟情吧？”
余丁丁漫不经心地调侃着。叶辰笑着勾上了余丁丁的肩膀：“不，是宝贝你不懂！做兄弟，在心中。有事电话打不通。”
余丁丁还想说什么，被叶辰半拉板拽走了。两人走远了，还能听到叶辰在说：“你就别担心我兄弟了，他的紫微星就在身边呢！肯定会带他去泡温泉的……”姜沫兮听到了叶辰的话，也知道叶辰什么意思。她其实也可以装成什么都不懂，不搭理傅佑寒的。可她发现，傅佑寒现在的情绪好像莫名的低落。哪怕她就在傅佑寒的身边，傅佑寒也只自顾自地一杯杯喝着酒。这种情况，之前都没出现过。所以迟疑了片刻后，姜沫兮还是问他：“要不要去泡一下？”
傅佑寒瞥了她一眼，“你陪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男人的眉眼间多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性。以至于迎上他的目光，姜沫兮竟然被他看得面红耳赤的，连尾椎骨都感觉到了酥麻。“你想得美！”
慌乱间，姜沫兮随意抓了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可这一口下腹，姜沫兮愣住了。是酒！竟然是酒！完蛋！酒会让她体内残余的毒素被激发……傅佑寒见姜沫兮整个僵住的样子，便多看了她手上的杯子一眼。“这是装了酒的杯子，你喝了？”
…
刚才他也担心姜沫兮乱喝了酒，所以还特意让管家用不一样的杯子装酒，区分开来。没想到，姜沫兮还是误拿了。“就一口。应该没事吧？”
姜沫兮蹙着眉头。刚才她意识到是酒时，已经下意识吞咽下去了。“你觉得呢？”
傅佑寒轻嗤道。姜沫兮抿唇不语，因为她已经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在一点点地沸腾。傅佑寒则深深地打量着姜沫兮，目光深邃如暗夜深海。她刚泡完温泉，脸上和脖子那一块的肌肤，都是粉的。而凭以往的经验，傅佑寒知道她身上肯定更是迷人的胭脂粉。再加上她那双妖媚到了极致的眼眸，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就像是给他的心里下了火。一切的一切，让他今天所有的不快在一瞬间抛诸脑后。于是他说：“看来，只能帮你上一课了。”
姜沫兮听他那勉为其难的语气，气坏了。“不用你帮！”
她懊恼得撒腿就跑，想回房间自己泡冷水澡。结果没跑几步，身后的男人忽
然姜她拦腰扛起：“不用跟我客气，这是我的责任！”
再后来，他们就在天然温泉池水中嬉戏追逐。*叶辰敲响他们的房门时，夜幕已经降临。“快出来吃晚饭了，再不出来我怀疑你们！”
叶辰的嘴，永远都是这么损。傅佑寒已经习惯了，所以对付他也是信手拈来：“才能比吧。”
叶辰顿时抓狂了：“早知道午饭就来喊你，让你欲求不满！”
午餐时，管家就打算来找傅佑寒他们去吃的。是叶辰好心让他再等等，别搅了傅三爷的兴致。结果倒好，傅三爷的兴致没被搅了，他叶家大少的美好心情却被损得一点不留。“快点出来补充能量，不然今晚没战斗力了。”
叶辰懊恼地撂下这话后，就回到院子里。今晚管家准备的是烧烤，海鲜肉类和蔬菜，营养搭配得相当均衡。傅佑寒带着姜沫兮出来的时候，余丁丁和叶辰已经吃上了。但吃的还是堵不上叶辰的嘴，他瞥了一眼无精打采的姜沫兮后，便打趣着傅佑寒。“小沫兮这才几岁，亏你也下得了如此狠手，竟然连午饭都不给吃。”
傅佑寒放纵了一个下午，心情甚好，给姜沫兮递了几根烤串的同时，还不忘怼叶辰。“你有没有想过有一种可能，还是她主动的？”
这话一出，姜沫兮臊红了脸，气恼地去捶傅佑寒。后者反手握住了姜沫兮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把叉子。姜沫兮看到叉子愣了下，最后便带着满脸臊红，开始吃起了傅佑寒给她递来的烧烤。毕竟就像傅佑寒说的，今天还真是她主动的。只是傅佑寒也喝了不少酒，所以两人才那么胡闹。叶辰看到姜沫兮从暴躁到默认的整个过程，彻底懵逼了。余丁丁则唇角抽搐。怎么好端端吃着烤串，车轮子就飚到她脸上了？而她更没想到的是，叶辰听到傅佑寒的话后，就把矛头对准了她余丁丁。“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别说主动，连碰都不给碰。”
可余丁丁还是那副淡定自若的样子，“那要不看看谁家条件好，来把我接走？我也不需要培养感情，只要给得起价钱。”
那副毫不留情的样子，把叶辰气得骂骂咧咧，还喝了不少酒。这半山上远离了城市的喧嚣，繁星璀璨，风景宜人。他们四人谈天说地，不用顾忌世俗的目光，也不用在乎彼此的差距，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那是他们距离幸福最近的一次……
十八岁锦锂
第101章
烧烤吃得七七八八，傅佑寒带着姜沫兮回房，叶辰也跃跃欲试。但余丁丁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叶辰给她安排的房间不错，院子里还自带一个小小的温泉池。此时，月光正好照亮了这个小院子里的风景，温泉池冒着袅袅白烟，诱惑着余丁丁。于是余丁丁索性换上了泳装，再次进入温泉池。温热的水流，让肌肤的每个毛孔都打开了，也让余丁丁感觉到了放松。自从来到晏城，当上了花魁后，她的一言一行都必须小心谨慎，怕惹恼了那些权贵。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身心都放松着。夜晚的半山腰真的特别安静，除了晚风和偶尔的猫头鹰叫声外，周遭的一切异常安静。余丁丁忍不住闭上眼睛，感受着大自然赠与的短暂安宁。可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余丁丁警惕回头，正好撞如男人结实的怀抱中。“大晚上投怀送抱，我有理由怀疑你打算勾引我！”
叶辰笑得特别贱。余丁丁推着叶辰：“叶少，容许我提醒你一下，是你自己跑到我房间里来的。”
“怕你一个人不敢睡，我特意过来陪你的。”
叶辰还是紧握着余丁丁的腰身不放。这个女人于他而言，是最烈的酒，每个细胞都散发着对他的致命诱惑。倘若她不是秦霜的死敌就好了。“你在我才不敢睡！”
余丁丁看得出，叶辰居高临下看她的眼神很露骨，是男人迫切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的眼神。所以她的挣扎幅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都把温泉池子里的水溅出了不少。可叶辰今晚喝的酒有点多，所以明显比往日都要固执不少。他抱着余丁丁，耳鬓厮磨。“宝贝，你就行行好吧。你看寒哥和小沫兮他们多四射，就我一人带了你过来，还继续当苦行僧。”
“你也可以把安漾喊过来，我相信她应该非常乐于帮助你。”
余丁丁不为所动。“我不要安漾，我只要你。”
叶辰不肯放弃。从见过她之后，他眼里其他的女人就变得寡淡极了。哪怕同样号称为夜色顶流的安漾，和她也没有得比。常日里还好，但每次喝完酒后，他心中那头被禁锢的野兽就有些控制不住。今天尤甚，大概是看到了傅佑寒和姜沫兮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待就是一个下午，他那些念想也被无限放大。“可我不要你。”
余丁丁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叶辰的排斥。叶辰干脆另辟蹊径，“五千万！”
在他看来，余丁丁那么喜欢钱，这事情基本上能成交。不想，余丁丁还是异常果断拒绝了他：“就算给几个亿，我也不要。”
叶辰从来没有被女人这么拒绝过，哪怕把他的钞能力发挥到极致，还是被不留余地拒绝。一时间，他又气又恼，干脆将余丁丁抵在温泉池池壁上吻了起来。很多女人都会在这样的强势攻占下，化为一滩水任由采摘。但余丁丁不是这样，叶辰越强势，她抵抗得越用力。叶辰也不急，就那么耗去她的体力。原本打算等她精疲力尽为所欲为，却看到了泪水从她的眼尾滑落。月光下，叶辰顿时愣住了。他从帝城强势带走余丁丁时，余丁丁没哭。他在晏城强迫余丁丁当夜色花魁，余丁丁也没有哭。被夜色一些顾客骚扰甚至打骂，余丁丁也从来不会掉泪。叶辰甚至一度怀疑，这是个没长泪腺的女人。可他从来没又想到，这么个看似刀枪不入的女人，却在他身下哭了。那一刻，叶辰有些慌了。“宝贝，你怎么哭了？”
…
“别哭啊，我不弄你就是了。”
叶辰连忙把人捞回房间，用毛巾将其裹在自己的怀中，一遍遍哄，一遍遍地安慰。后来，余丁丁不哭了，叶辰又一次跃跃欲试。“你不是说不碰我吗？”
余丁丁感觉叶辰又一次暴躁起来，连忙推拒。可叶辰沙哑的声音里带着蛊惑：“做半套就好，明天让支付宝跟你多聊天……”
再后来，余丁丁也半推半就接受了叶辰的提议。另一边，傅佑寒带着姜沫兮回房间后，就在房间里处理池敬刚才发来的几份线上合同。姜沫兮见他在忙，就自己跑到了院子赏月。等到傅佑寒把文件处理完，姜沫兮还在院子里呆坐着。月光朦胧，女孩精致的五官好像被蒙上了一层薄光，长发在腰间跃动，美得好像不是真人。傅佑寒没有犹豫，直接到她的身边落坐。“想家？”
他感觉，她刚才望着月亮的眸子里尽是道不清说不明的想念，所以才会下意识地说了家这个字眼。毕竟除了姜家，她的周边人物关系，都没有值得她露出这幅表情的。但姜沫兮只冷瞥了他一眼，就表明：“我没家可想。”
傅佑寒也才想起姜家人对她并不好，“抱歉。”
“没事，”姜沫兮又继续望着头顶的月亮，那种又丧又郁的眼神，和白天明艳张扬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这样的姜沫兮，让傅佑寒第一次有了想要了解她过往的想法。“沫兮，说说你回到姜家之前的事情吧。”
但姜沫兮似乎对这个话题有些排斥，傅佑寒明显发现她皱了眉。不过，她还是回答了他的话：“没有什么好说的，被丢弃在孤儿院门口，然后和一群孩子打架抢食物，后来当了他们的老大。”
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她年纪最小，却最敢豁出命去抢食物，因为她知道食物才是保命的根本。而凤鸣这个年长几岁的，却因为自闭，都不和别人争夺，一度险些被饿死。姜沫兮看他可怜，就把抢来的食物分给了他。再后来，后来凤家找到凤鸣，要接他走的时候，他一定要家人把姜沫兮也带走，否则他就不走了。傅佑寒看着姜沫兮那神态平和，仿佛在说别人事情的样子，心口莫名像是被针扎了。不见伤痕，却疼痛不已。为了缓解这种痛楚，傅佑寒干脆倾身吻上了姜沫兮的唇。他还在姜沫兮的耳畔许诺：“以后你不用再和别人抢东西了。”
因为，他会把这世间所有最好的都给她的。但姜沫兮听不出傅佑寒话里的这层意思，只知道他的手越来越不规矩了。她连忙按住了傅佑寒的手，但男人低哄着：“我会温柔点的，乖……”也许男人语气里的宠溺让人沉沦，也可能是今晚的月亮很圆，气氛过好。总之，姜沫兮完全找不到拒绝傅佑寒的理由，最后跟他一起忘我地在月光下纠缠……
十八岁锦锂
第102章
隔天日上三竿时，傅佑寒和姜沫兮才从房间出来。没想到，叶辰余丁丁比他们还晚。等傅佑寒和姜沫兮吃完午餐时，叶辰才带着余丁丁姗姗来迟。“抱歉，昨晚上玩过头了，睡得比较死。”
叶辰脸上的笑容有些过分的慵懒，如同狮子饱餐过后的样子。姜沫兮也注意到，余丁丁的脖子上有明显的红痕，于是也有些怀疑他们两人昨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但余丁丁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红痕，率先否认：“这是狗咬的，不用看了。”
当时叶辰都被气笑了：“宝贝，你不给我也就算了，还骂我是狗，你这不讲武德的东西！”
不过余丁丁也没露出半点生气的样子，只道：“打完钱，你骂我不是东西都行。”
这样看着，余丁丁又和刀枪不入的交际花没什么区别，仿佛昨夜那被欺负得泪水潸然而下的人，不是她那样。叶辰恶狠狠地拧了她的脸颊一下，“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不过他最后，还是给余丁丁转账五千万。“谢谢老板，祝您生完二胎生三胎。”
余丁丁听到支付宝到账的信息，心情舒畅了不少。“头胎还没有下落，要不你给我生个？”
叶辰总是逮着机会，就调侃余丁丁。两人很快又和每天在夜色包厢里一样，打情骂俏又荤话连篇。傅佑寒和姜沫兮倒是很平静。除了等姜沫兮吃完午餐，傅佑寒又往她跟前推了一小盘曲奇饼干过来后，就别无其他。看到这，叶辰忍不住打趣着：“小沫兮，你都有黑眼圈了。寒哥让你这么累，你就让他一盘饼干打发了？”
姜沫兮知道叶辰就是典型的自己淋过雨，就想把别人的伞撕烂的心态，所以并不打算理会他。但傅佑寒说：“我倒是想给她钱，可她不让。”
他说的是事实，但不知为何，姜沫兮总觉得他的语气里，有几分炫耀的成份。就连叶辰都忍不住轻嗤道：“在凡尔赛方面，还是寒哥在行。”
但叶辰还是忍不住问姜沫兮：“为什么不要他的钱？他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你不拿将来也便宜了他的子孙。”
此时，傅佑寒也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姜沫兮。她私下拒绝他的钱，所以他想看看，她明面上会怎么说。但姜沫兮不答反问，“叶少应该没干过什么好事吧？”
叶辰不明所以，还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过的！”
“例如？”
姜沫兮追问。叶辰道：“扶老奶奶闯红灯！”
叶辰这话一出，余丁丁都绷不住笑场了：“老奶奶有没有夸你，这孩子一副阎王心肠？”
叶辰讪笑：“没有，她只问我是不是白无常？”
这下，四人都笑了。傅佑寒也在笑，只是他的目光还是定格在姜沫兮的身上。绕来绕去，叶辰的话题又被她一笔带过了！所以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外表清纯又美艳，但她这脑子里的来来回回算计，竟和他不相上下，让他莫名地上头……*转眼，周末的愉快假期在傍晚画上了句点，四人皆回到了晏城。傅佑寒忙里偷闲了两天，回来后就被电话喊走了。叶辰则说姜沫兮连着两天伺候傅三爷辛苦，随口给她一夜带薪假期。于是，姜沫兮也便回了天琴湾。傅佑寒不在，她便趁机将上次篡改到了一半的数据做完。这时，手机上突然跳出拾荒者景言发来的新信息：“死鬼，我被人包围了！速来支援！”
…
下面，还有景言发来的定位信息。姜沫兮连忙从书包里翻出一身便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定位地点。这是位于晏城最繁华路段的大型购物商场，此时正值晚高峰，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姜沫兮进入商场后，才找了个洗手间换上便装。等她从洗手间里出来，已经是穿着墨绿色的连帽衫少年。她将连帽衫的帽子罩在头上，侧面
只能隐约看到她精致的五官和前额的银色碎发。她进入商场后，就第一时间发送信息找景言。景言很快有了回复，两人很快就在生鲜区汇合。但姜沫兮看到景言的时候，就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看似在挑选生鲜，实际上一直在偷偷观察景言。他们的步伐和动作，看样子都是练家子。但简单两个练家子，以景言的身手想要逃脱简直不要太简单。姜沫兮若有所思时，发现生鲜区又忽然多出了好些人的身影。这些人跟刚才那两个男子一样，一进生鲜区都在暗自观察景言。所以，这些人都是一伙的？这么看来，这个商场怕是都已经被他们的人包围了。而眼下，他们应该正打算围捕景言，确保万无一失……但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景言的，哪怕她赌上自己的性命，都不会让之前凤鸣的事情再度上演。姜沫兮当即给景言递了眼神，示意他往商场的窗户巨幅落地窗走去。景言和姜沫兮合作很多年，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当即迈开长腿朝那个方向走。那些人见景言开始走动，当即也跟了上来。眼看他们的步伐越来越逼近景言，姜沫兮忽然踹向一侧活鱼养殖缸。鱼缸顷刻间被踹开了一个洞，鱼儿和水一并涌出，打湿了地面。跟着景言最近的两人不幸中招，一个踩了鱼滑倒，另一个被同伴绊倒。“不好，他有帮手！赶紧收！”
那些逼近的人，在其中一人的惊呼声中，都朝景言和姜沫兮而来。姜沫兮当即又踢碎了几个鱼缸，绊住几人。剩下的那批人，姜沫兮和景言边和他们打斗，边朝巨幅落地窗靠近。这时傅佑寒匆忙赶到。“三爷，拾荒者在那边。他还找来了同伴，和我们的人打在了一块……”“同伴？”
傅佑寒当即想到了什么，连忙朝手下所指的方向疾步而去。很快，他就看到了穿着一红一绿连帽衫的两人，正和他的手下厮打在一起。红色连帽衫的男子，傅佑寒看不到正脸，但以之前的几次交手经验来看，那人就是拾荒者。而身穿绿色连帽衫的人，傅佑寒也同样看不到他的正脸，但他看到了那人连帽衫帽子下隐约露出的银发。那一刻，傅佑寒感觉心跳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那标志性的银色头发，是……死鬼！是他！他还活着！
十八岁锦锂
第103章
乱斗中，那人的身影还是和当年一样的单薄，但他的每一招都是异常狠厉。傅佑寒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手下，被他一个个打趴。他连忙出声：“都给我停手！”
傅佑寒的声音一出，他的手下都停下了。姜沫兮则是在听到那熟悉男音的一瞬间，浑身僵住。傅佑寒！那么多夜的耳鬓厮磨，让属于这男人的记忆早已刻在姜沫兮的记忆深处。哪怕不回头去看，姜沫兮也知道正在发号施令的男人一定是他。可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她必须清醒而自制，否则不只是她自己，连景言也会被连累。于是，姜沫兮很快就对景言说：“走！”
多年培养的默契下，景言即刻明白她的意思，和她一块往落地窗前冲。在两人抵达落地窗前方时，姜沫兮进入商场悄悄安置好的微型爆炸装置即刻爆炸。“呯”的一声，落地窗被炸出了窟窿。虽然爆炸力小，但还是引发了连锁反应。商场的火警已经启动，正在商场里的人慌乱地往外挤。而商场外部的人听到了爆炸声后，有的连忙躲开，有的则站在远处惊叹着，个别不怕死的还冲到楼下看惹恼。“哇，现实版的飞檐走壁。”
“这是在拍警匪大片吗？”
“好帅！能带带我么？”
总之，场面一度相当混乱。“别走！”
傅佑寒一度开口挽留，甚至都要不顾在场那么多人，说出死鬼之前帮过他的事情。但这一声惊呼，直接让姜沫兮和景言接连跃出窗外。傅佑寒连忙冲到落地窗前，只见绿色连帽衫一个转身，袖子里弹出钢丝勾。钢丝勾挂住了墙体外围的护栏，他抓着一端，另一端则快速抓住拾荒者的手，然后带着拾荒者顺着钢丝往楼下迅速下行。从始至终，绿色连帽衫都不曾抬头和傅佑寒对视。傅佑寒只能看到他被风灌起的一缕银发……他们的速度非常快，没几秒便从这十几层楼高的地方，滑到楼下，并安稳落地。“死鬼！”
傅佑寒连忙呼唤那个四年来让他念念不忘的代号。但不知道是距离过远吧，还是本人无意回应，绿色连帽衫男子连头也不回。很快，他就和拾荒者一并汇入那涌动的人潮中，隐没在其中……*十几分钟后，姜沫兮换回了原来的衣服，拾荒者景言也穿上条纹西装，脸上还戴上了银框眼镜。俊男靓女组合一起走进咖啡厅，很是抢眼。两人点完了咖啡后，姜沫兮打量着景言：“这身装扮看起来很适合你，越看越像是文化人。”
景言穿上得体的西装后，白白净净也俊秀优雅，看起来就像是斯文败类的典型。“嗯，你也不错。越来越像是乖女孩。”
景言也打量着姜沫兮。她穿着裙子，长发柔顺披肩，脸上干干净净不带任何妆容，却是唇红齿白，巧笑倩兮，美不胜收。这样的她，让人很难将其与道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死鬼联系起来。这时，服务员送来了咖啡。姜沫兮对着景言举其咖啡杯：“敬文化人！”
…
景言也拿起咖啡，和姜沫兮碰杯：“敬乖女孩！”
他们看似在相互恭维，但更是在庆祝劫后余生的喜悦。而后，姜沫兮拿出手机操作。“我得把你之前出现路段的监控画面都黑了。”
姜沫兮一边操作手机，一边问景言。“你怎么会被他们围堵住？”
以景言现在的身份，应该很难引起外界的怀疑。景言略显迟疑，片刻后放下了咖啡：“小丑到晏城了……”姜沫兮猛地抬头。那双往日里潋滟风情的眼眸，瞬间变得变冷，攻击性十足。“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小丑和死鬼、拾荒者一样，都是代号。他们曾经都在玄冥雇佣兵团并肩作战，关系极好。但后来，小丑背叛了他们，继而也间接造就了凤鸣的生死垂危。四年来，姜沫兮隐姓埋名，却从来没有放弃追查小丑的下落。景言知道，姜沫兮和小丑不死不休的仇恨，所以他只能拿玄冥
来压她。“玄冥的意思，查到他幕后的势力再做掉也不迟。你连玄冥的话也不听了？”
“我听。你把他现在的近照给我看下。”
姜沫兮眸底的犀利神色不变，“我就看看，保证不动他。”
“我刚才追捕到小丑的踪迹，都还没有成功接近他，就被围堵住了。对了，你认识傅三爷？”
景言说到这的时候，还在头疼该怎么暂时打住这个话题，不让姜沫兮再追问小丑的事情。不想无意间提出的问题，达到了既定效果。姜沫兮的神色明显凝滞了。她和傅三爷，可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这两天，傅三爷还带着她去泡温泉，他们在那迷人的山景下，还做尽了爱侣间各种亲昵的事情。但这些，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景言说，索性问他：“怎么了？”
“他最近堵了我几次。”
景言也懂得察言观色，他看姜沫兮刚才那表情，就知道姜沫兮和那人关系匪浅。只是他也不确定，那男人到底冲着什么来的。所以他只能提醒姜沫兮：“总之你自己小心点。”
姜沫兮微愣中，点了点头……*与此同时，池敬匆忙赶到傅佑寒跟前汇报。“刚才您要查的商场监控画面，都被删除了。除此之外，连商场外围各路的监控也被清空了。我们根本调查不到那个突然出现在商场内部，帮助拾荒者出逃的人是谁。”
可盯着那片被炸出窟窿的巨幅落地窗，傅佑寒说：“不用找了，我知道那人是谁。”
“谁？”
池敬下意识追问着。“死鬼！”
傅佑寒的答案，让池敬诧异抬头。“确定是他？他不是已经失踪四年了？”
死鬼失踪的这四年，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包括池敬。可傅佑寒的语气异常笃定：“确定，我不可能认错人的。”
刚才那身姿，那身手，还有那头标志性的银发……只能是死鬼。这时，手下在楼下散落的一堆玻璃中找到了几片带血污的碎片，送到了傅佑寒的跟前。傅佑寒触碰着伤口上的血污，微眯起双眼：“他受伤了？”
*另一边，姜沫兮回到天琴湾后，刚把掌心里的玻璃碎渣挑出来，就听到傅佑寒的声音传来：“你在干什么？”
姜沫兮抬头，正好看到男人微眯着眸，眸光紧锁着她还冒血的伤口，像是洞察到了什么。
十八岁锦锂
第104章
姜沫兮很快收回目光，指了指垃圾桶里，已经碎成了一堆的高脚杯。“打碎了你一个杯子。不好意思……”傅佑寒几步上前，发现垃圾桶里真躺着一只碎掉的高脚杯，便几步来到姜沫兮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棉签。他沾了一些碘酒，给姜沫兮清理伤口。“怎么突然想起喝酒了，难道昨天的教训还不够？万一我没回来，你怎么办？”
“我用它装水喝。”
姜沫兮面无表情地作答，心里则暗骂傅佑寒，他的心思会不会太过缜密了？她处理伤口之前，担心他突然回来撞见，就随手砸了一个高脚杯。刚才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她甚至还暗中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呢！但谁想到，他还能注意到杯子是用来喝酒的？早知道，她应该砸个水杯的。话音落下不久，姜沫兮又看到男人忽然抬头冷盯着她，像是在质问她，家里那么多水杯，为什么要用高脚杯装水喝？姜沫兮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没用过那么好看的杯子。”
就像别人说的那样，一个谎言需要千千万万个谎言来维系。还好，傅佑寒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喜欢好看的杯子？改天送你几套。”
然后，傅佑寒又继续为她清理伤口。可能是怕弄疼了姜沫兮，傅佑寒的动作全程都异常轻柔。但傅佑寒并不知道，刚才姜沫兮还带着这个伤口，和景言在咖啡厅喝着咖啡，谈笑风生了半个小时。但也是傅佑寒这样的温柔，让姜沫兮明知道他对她而言是异常危险的，应该即刻远离，却还是忍不住吻了上去。这个吻，让傅佑寒一愣，继而眉头微蹙看着她。“你确定刚才喝的不是酒？”
姜沫兮在这种事情上，很少有主动的时候，除了喝酒后。姜沫兮臊红着脸没有作答。但傅佑寒也知道她现在没喝酒，因为她的口腔里没有任何酒味。帮姜沫兮贴上纱布后，傅佑寒便道：“今天不行，改天吧。”
“为什么？”
姜沫兮今夜很焦灼。大概是小丑的出现，提醒了她，她并不属于这座城市。迟早有一天，她还是会为了复仇，离开这座城市。所以即便她冒险留在傅佑寒的身边，他们能相处的时间也不多。她迫切的想要感受傅佑寒身上的温度和一切，以此来慰藉自己。但傅佑寒还是异常笃定地拒绝：“你的手受伤了，现在不合适。”
撂下这话，傅佑寒还一度要回房。姜沫兮却眼疾手快，连忙拽住了他的手：“我只是手受伤而已。”
傅佑寒回头看着某人执傲的样子，有些头疼！哪想到，她竟然踮起脚尖吻了上来。再后来，傅佑寒自然抵不过这个妖精的引诱，把客厅变成了他们愉悦的天堂……*隔天傍晚，姜沫兮去给凌婳补习。凌婳又换上了那一身黑色洛丽塔裙，妆容也极近诡异。姜沫兮随口问凌婳：“晚上又要当那群人的大冤种？”
…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出去和朋友玩而已。”
凌婳神色有些不自在。“你喜欢当大冤种，没人拦得住你。不过你要出去前，至少要把这两张卷子做完。”
姜沫兮指着桌子上的两张卷子，眸光清浅，如同一弯冷泉。“两张卷子太多了，我做不完。”
凌婳和往常一样，开始讨价还价。“你做不完，那就不要出去。而且我还会跟你妈妈说清楚，你要忙着当大冤种，没时间学习。”
和凌野凌婳接触久了，姜沫兮发现他们兄妹看似不服管教，但实际上两人都非常在意他们的母亲，甚至非常害怕从母亲的眼里看到失望的神色。不出预料，凌婳很快就一脸暴躁地说：“我做就是了，你别动不动就要跟我妈妈打小报告行不行？”
“那你好好答题。不然我还跟你妈妈说你出去当大冤种了。”
凌婳瞪着姜沫兮，眼珠子瞪得都快脱框了。可姜沫兮那张极其漂亮的脸，依旧没有任何波澜。最终
，凌婳败下阵来，认命地拿起笔开始做题。晚上七点整，凌婳总算把两张卷子的内容做出来了，而且难得的是分数还在及格线上。姜沫兮如约，放任凌婳出去玩。只是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又在夜色碰面了。当时，一楼的服务生紧缺，经理忙得团团转。于是姜沫兮主动请缨，去一楼帮忙。反正，目前九楼包厢里连个人影都没有。经理本想拒绝的，但一楼人手不够，实在忙不过来，他也只能答应了。姜沫兮在一楼几个包厢里穿梭送酒，路过公共洗手间时，又忽然倒退了回来。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少女正蹲在地上哭泣，她身上还穿着凌婳的同款洛丽塔裙。等姜沫兮停下脚步定睛一看，才发现这蹲地上哭泣的少女，根本就是凌婳本人。“大冤种不好当吧？都把自己委屈哭了！”
凌婳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就看到姜沫兮正半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她眼睫低垂，肌肤犹如凝脂，美好得如同一副古画。凌婳一度因为这夺魂摄魄的美貌有些失神，忘记了言语。姜沫兮又问：“别哭了，这次又花了多少钱？我等下帮你申请个分期付款。”
可姜沫兮怎么都没想到，凌婳会在下一秒扑进她怀中，抱着她嚎啕大哭。“怎么了这是？要是钱实在太多，我也可以跟你小叔打声招呼，让他帮你还的……”姜沫兮有些适应不了这样的熊抱，想把凌婳扯开。凌婳却抽噎着说道：“沫兮，我失恋了。”
原来，上次凌婳被留下来背负巨额消费账单后，已经看穿了那几个女生压根没把她当朋友，也不怎么想跟他们继续来往。可今天，之前和凌婳玩得最好的杨斐却说，晚上她凌婳的男神唐广君也会来参加他们的聚会，所以凌婳还是受到了男神的蛊惑前来。不想就在刚刚，杨斐竟然当众宣布，她和唐广君开始正式交往。凌婳哭着说：“杨斐分明知道我那么喜欢唐广君，却偏偏还当着我的面官宣，我真的恨死她了。”
姜沫兮沉吟了片刻后，问她：“那你以后还跟他们做朋友吗？”
凌婳非常干脆地摇头，“不了。他们都没有把我当朋友，我又何必再自欺欺人下去？”
连她心中男神都能如此践踏她，凌婳这次真的彻底死心了。这时，姜沫兮忽然将她拽起：“那走吧！我带你去讨回公道……”
十八岁锦锂
第105章
凌婳被姜沫兮带回1022包厢门口时，还有些局促不安。她从小在单亲家庭中长大，所以也养成了害怕惹事的性格。这要是以前，她哪怕心里再怎么委屈，还是会照样选择息事宁人，甚至最后都会为他们几人买单。大概是姜沫兮身上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让她莫名地信服。被她牵着，凌婳心里的底气忽然间就足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把这个送进去。”
姜沫兮指了指手上那瓶香槟。因为母亲凌忆南手底下还经营着一个酒庄的缘故，凌婳对这些名贵酒水并不陌生。所以她很快就认出那瓶香槟，是唐佩里侬玫瑰金，售价至少4点7万美元。到这，其实她已经大概猜到姜沫兮想做什么，但她只是点了点头。于是姜沫兮便端着香槟进了包厢。“几位，抱歉我是新来的。请问这瓶唐佩里浓玫瑰金，是你们点的？我刚才不确定是不是拿错了。”
姜沫兮笑着问他们，她的眼神过分清澈，又刻意做出懵懂无知的样子，让包厢内的男男女女有些不设防。“我们没点这酒。”
其中一人，倒是非常老实地回答。但这时，那个总穿粉色洛丽塔裙的杨斐却走了上来，接过姜沫兮手中的酒。“是我们点的。”
“杨斐，别闹。这酒的名字一听就很贵。”
坐在杨斐身边的男生开口道。他看着有些桀骜不羁，头发也剃着时下露出两鬓头皮的发型。姜沫兮想，这应该就是凌婳的男神唐广君。“怕什么？反正再贵，也不是我们买单。”
杨斐的意思，其他人显然都听明白了。只有一个女生略显迟疑，问杨斐：“这不好吧。”
“不好你等下就别喝！这种事情之前你又没少干！”
杨斐说。其他人见杨斐语气不妙，纷纷改口：“斐斐可真是机灵鬼，难怪每次都能带我们尝到好东西。”
再后来，更没有人提出异议。就连凌婳的男神唐广君对此也好像习以为常，什么话都没说。姜沫兮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又笑着问他们：“要帮你们开么？”
“好，开了吧。”
杨斐回答。有了这话，姜沫兮很快帮他们开了这瓶香槟，还帮他们找来了几只好看的香槟杯，给他们倒酒。行云流水一番操作后，姜沫兮便含笑退出了包厢。包厢外，凌婳神色黯然。其实姜沫兮刚才进包厢的时候，只将包厢门虚掩着。如此一来，刚才包厢里的对话都被她听得七七八八。她认定是朋友的人，其实只把她当成了提款机糊弄。尤其是她的男神唐广君，几乎从头到尾默认杨斐对她的欺凌。凌婳对他的心思，也在那一瞬间彻底幻灭。而姜沫兮出了包厢后，瞥了她那副仿佛世界坍塌的样子，只冷声道：“走吧，等下再看看好戏就行。”
…
“哦。”
凌婳跟上了姜沫兮的步伐，去了服务生休息区。没过多久，凌婳就接到了杨斐的电话。“婳婳，你在哪？怎么半天都没看到你？”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他们明天还要上学，他们中不少人已经接到了家长催促的电话。所以杨斐便和往常一样，打算把凌婳喊去买单。“我已经回家了。”
凌婳说。“怎么这个时间就回家了？赶紧过来吧，我们都在等你呢！”
杨斐微恼。凌婳要不过来，他们刚才喝的那瓶酒的费用可怎么办？“今天外面怪冷的，我不想出去了。”
凌婳的回答，直接惹恼了杨斐。“你真是让人扫兴！行吧，既然你不能过来，直接把今天买单的钱打给我！”
今天来之前，杨斐还是按照惯例，先和凌婳做了“我请客，你买单”的约定。按照往常，凌婳肯定二话不说将买单的钱打给了她。就像上次，他们虽然也闹得很不愉快，但凌婳也买了单。也因此，杨斐才认定凌婳这次还是会乖乖听从
她的差遣。不想，凌婳忽然说了：“你想请客，自然是你自己买单，我不想再当这大冤种了。”
凌婳的直白，让杨斐真的慌了。刚才她看过账单了，那瓶唐佩里侬什么的，竟然要三十几万。再加上他们今晚几人的消费，加起来都接近四十万了。“婳婳，别开这种玩笑。我知道你还是认我这个朋友的！”
杨斐出身于普通工薪阶层，就算她的父母也不可能一下子凑出四十万来，更别说她一个人拿出来了。而且要是让她在工地搬砖的父亲知道，她竟然在这种声色地方一下子消费了四十万的话，非得打瘸她的腿不可。见凌婳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杨斐气急败坏。“你要和我们划清界限，至少也要在今天消费之前挑明。你现在这样做，你有想过我们要如何处理这笔账单吗？”
“那你怎么之前就没想过每次消费那么高，我是怎么处理账单的？”
凌婳冷声反问她后，都不等杨斐回应，就直言道：“今天这账单的数额也只是你们之前反复消费我的十分之一而已，而且东西也是被你们吃进肚子里，我一点都没有碰。所以你们自己买单吧，别再找我了！”
一口气说完心中想说的，凌婳就直接挂了电话，还利落地将他们几人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而另一边，杨斐等人正因为这四十万账单发生了严重的内讧。“这酒是杨斐你自己留下的，当然得由你买单。”
“那谁喝得最多？句句赞叹这味道可比超市买的好喝多了，又是谁？”
“今晚是你说你要庆祝和唐广君交往，把我们喊过来一起玩的，就该你和唐广君一起买单。”
…
唐广君顿时也慌了：“反正我没有那么多钱可以买单，我要回家了。”
虽然他家经济条件算是几人之中最好的，但一口气拿出四十万也够呛。眼看唐广君要溜，其他几人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转眼少男少女们就扭打成一片。最后还是警察赶到，把他们这几个吃霸王餐还起了内讧的人带走的。目送着他们被带上警车，凌婳心里感觉说不出的舒畅。“沫兮，谢谢你为我出了这口气。”
“道谢就不用了，以后好好学习，别跟他们一样没出息，出事只会内讧哭爹喊妈就行。”
姜沫兮说。“嗯，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不给我妈妈丢人了。”
刚才亲眼目睹他们几人打成一团的样子，凌婳就暗自发誓，以后决不能成为那样的人，会给妈妈丢脸的。姜沫兮看着凌婳那打了鸡血的样子，也松了口气，和她再聊了几句，就让她尽快回家了。没想到她刚送走凌婳，再次回到夜色入口处，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男音。“姜沫兮？”
姜沫兮转身，就看到司凛正有些错愕地看着她的脸。他刚才听到姜沫兮和凌婳对话，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直到此刻，和姜沫兮那双辨识度极高的眼眸四目相对，他才确定这美得不似真人的，真是姜沫兮……
十八岁锦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