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方腊之死
盛彦师护着方腊拼死向外突围,只是越军兵马众多,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瓦岗军,尽管盛彦师如何骁勇善战,但仍旧难以杀出重围。
“盛彦师,你已经陷入我军重围,还不快快下马受缚!”
跟随阚棱投降越军的将领西门君仪自恃勇猛,挥舞着一柄大刀从远处疾驰而来,高声劝降盛彦师道。
“尔等越贼逼死我表弟盛宪,我与你等不共戴天,岂有降尔之理!”
盛彦师怒喝一声,飞纵胯下战马,犹如风驰电掣般杀至西门君仪跟前,手中点钢枪一个白蛇吐信奔着他的胸口刺去。
“哈!”
西门君仪急忙大吼一声,奋力擎起手中大刀迎击而上。
“噗呲!”
盛彦师的点钢枪半道突然转向,直接刺在西门君仪的咽喉,西门君仪登时两眼翻白,惨叫一声摔落下马。
“统统给我死开!”
盛彦师一招毙命西门君仪,杀气更甚,双目圆睁,虎吼一声,手中点钢枪犹如蛟龙出海一般上下翻飞,遇者无不当场毙命,不知不觉中已经有二三十名士卒丧命在他的枪下。
盛彦师肆意斩杀越军将校的举动惹得一众越将尽皆怒火中烧,小将岳云驾驭胯下宝马,犹如旋风一般,转瞬间杀到了盛彦师的面前,手中亮银锤一个横扫千军狂轰而来。
岳云这一锤来得又快又急,惊得盛彦师脸色一变,急忙挥枪挡在面前,用尽全力向外推出,正面硬碰岳云。
“铛!”
平地里忽地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之声,险些将岳云和盛彦师身旁的士卒的耳膜震碎,盛彦师硬接了这一锤,十指酸痛不已,虎口处隐隐有些发麻。
“再接我一锤!”
岳云咆哮一声,手中亮银锤高高扬起,一个力劈华山奔着盛彦师凌空砸下。
盛彦师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明知自己力气不如岳云,但仍旧咬紧牙关将点钢枪举过头顶,用尽全力迎击而上。
“铿!”
又是一声巨响过后,盛彦师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双臂酸痛不已,只能勉强握着点钢枪不让它落地。
岳云手中亮银锤一指盛彦师,沉声说道:“看你也算是条好汉,若是现在下马投降,小爷保你不死!”
盛彦师冷笑一声,大吼一声,奋力将点钢枪举了起来,喝道:“再来!”
“冥顽不化,可惜了!”
岳云旋即不再犹豫,催马上前,左手亮银锤奔着盛彦师斜砸而出。
“喝!”
盛彦师怒目圆睁,双臂青筋暴起,尽起平生之力一个举火獠天向上迎击而去。
岳云嘴角微微一勾,右手突然一翻,另一柄亮银锤直直地砸向盛彦师的胸膛。
盛彦师硬接岳云两招,遭受到了重创,身体的反应能力急剧下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亮银锤砸向自己的胸膛。
“砰!”
伴随着一声轻响,盛彦师被一锤砸飞,肋骨尽断,惨死当场。
一旁的方腊见到盛彦师被岳云三个回合斩于马下,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拨马而逃,惊慌失措之下没有发现前方道路的坑坑洼洼,胯下战马一脚踩空,一声嘶鸣后将方腊甩飞了出去。
“砰!”
方腊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的脑袋也和路边的石头较量一番,石头赢了。
……
【方腊前世乃是北宋四大寇,属于割据势力,故开始执行乱入系统,本次乱入四人】
【乱入第一人】
【“金刀殿帅”左天成武力103,统率82,智力*****43,魅力91】
【身份:杨行密亲卫统领,武艺高强】
【乱入第二人】
【“安史祸首”安禄山武力92,统率85,智力72,政治64,魅力54】
【身份:内附胡人,现为李世民部将】
【携带人物:史思明,崔乾佑,李归仁,蔡希德,薛嵩】
【乱入第三人】
【“元末反王”张士诚武力64,统率76,智力95,政治95,魅力82】
【身份:张献忠表兄,现为张献忠军师,跟随张献忠抵挡隋军,镇压翟辽】
【携带人物:吕珍,张士德,张士信】
【乱入第四人】
【“宁河王”邓愈武力98,统率99,智力85,政治64,魅力92】
【身份:岳飞好友,现为岳飞副将】
……
几个越军士卒急忙冲上前来,却见方腊摔死,只得将其头颅割下,而岳云则趁势向前杀去,高声长喝道:“方腊已经死,尔等此刻不降,更待何时?”
沙场之上,因为方腊之死,瓦岗军彻底陷入了土崩瓦解当中,几乎所有的兵卒尽皆放下了兵器,向越军投降。
152.反戈一击(上)
自刘备南下之时,窦建德为了确保他的后勤,便将河北境内的许多粮草物资全都送往中原支援刘备,刘备也将这些粮草都囤积在酸枣城内。
时至今日,酸枣内堆积的粮草已经超过三十万石,还有五十万担草料以及另外许多军备物资,按理来说,这样的补给要地应该是戒备森严。
可事实上,徐世绩和裴仁基两路瓦岗主力合兵一处,刘备为了能压制住这两人,不仅拉来了郑军作为协助,还不断抽调后勤的护卫兵马,如今在被刘备攻陷的中原城池之中,有不少都出现“男子当战,女子当运”的情况。
郑军大将曹操的战略眼光要强于刘备,于是便主动将部下将领张公瑾和王道棱派往酸枣留守。
……
月上枝头,夜色如墨。
酸枣北城门处,几个士兵手执长长的步槊,百无聊赖地在城墙上来回巡查。
“太不公平了,明明是两支巡逻队,凭什么每次都要我们大晚上熬夜巡逻?二狗他们那一队就从来就没有被安排到过,这将军真是偏心!”一个年纪稍小的士兵突然开口说道。
领头的伍长当即瞪了这个小兵一眼,喝道:“巡逻就好好巡逻,哪那么多废话,还敢在背后非议将军!”
那小兵似乎有些不服气,小声地嘟囔道:“本来就是嘛,伍长,咱们每次都被分配到晚上不就是因为上次小五子他们那一队的伍长上次不知道从哪找了个女人送给将军吗?”
那伍长闻言顿时面色大变,急忙呵斥道:“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被别人听到小心你的脑袋!”
“不好好巡逻警戒,在这里吵吵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厉吼从后面传来,吓得那伍长和小兵急忙停止了交谈,一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身材高大、面貌刚毅的张公瑾很快便出现在了几人面前,在他身后还跟着二三十个壮汉。
张公瑾大步走到这几个士兵面前,扫了他们几眼,沉声说道:“城内囤积的粮草对前线大军何其重要,你们这些巡逻的应该倍加谨慎,怎么敢在这里私聊闲话?若是再让我撞见绝不轻饶!”
那伍长急忙拱手说道:“是是是,张将军说的是,小的明白,以后一定会注意!”
张公瑾微微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望着张公瑾离去的背影,那伍长然朝着他离去的方向吐了口唾沫:“什么东西,曹将军可怜你让当个杂号,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装!”
原先的那个小兵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伍长,刚才你不是还说不准在背后说将军的坏话,你怎么……”
那伍长冷笑一声,道:“他算什么将军?满城的将士除了他手底下那些人谁还不把他当个笑话!”
那小兵也是点了点头,道:“听说张将军曾向郑王殿下和曹将军弹劾王道棱将军不守军纪,在营中酗酒狎妓,谁想郑王殿下对王道棱将军一点处罚都没有,反而斥责张将军中伤宗室,曹将军也没说些什么。”
伍长阴阴一笑:“所以说郑王殿下也不喜这个张公瑾,曹将军也不怎么看中他,他这辈子就别想着再升官了!”
那伍长和小兵万万没有想到,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已经刻意压低,但是张公瑾武艺高强,一双耳朵虽然没有听到听风辨位的地步,但是也绝对比普通人灵敏很多,两人的对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张公瑾暗暗捏紧了拳头,抬头眺望远方洛阳的方向,恨恨说道:“就连几个小兵都能看出来你对我的打压!王世充啊王世充,我张公瑾真是瞎了眼!”
张公瑾前些日里接到了徐世绩弟弟徐晃的请求,希望张公瑾能够弃暗投明,依附瓦岗,于今夜协助徐晃拿下酸枣。
不过张公瑾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曹操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如此简单的就倒戈瓦岗,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他?因此到方才为止,他一直左右权衡,没有真正下定决心。
可就在他听完这两个兵卒之间的对话之后,他再也没有了丝毫的犹豫,曹操对他有知遇之恩,但在王世充打压他的时候,曹操同样也熟视无睹,如此恩已断,义当绝!
打定主意之后,张公瑾二话不说,朝着身后的心腹挥手一招,几个士兵当即上前,手脚麻利地解开绳索,将吊桥放了下去。
另一名士兵则手举火把走上城头,朝着城下来回挥了三下。
“走,跟我下去夺城门,放徐晃将军进城!”放下吊桥打完信号之后,张公瑾毫不犹豫地带着这几十个心腹往城门而去。
跟在城墙上巡哨的士兵一样,守卫城门的士兵也不是很多,才两人而已,而且还都靠在一边打着盹,在睡梦中就被割了脑袋。
“上,赶紧把城门打开!”张公瑾迅速抽回仍在滴血的短刀,大步上前和几个部下一起打开了酸枣紧闭的城门。
153.反戈一击(下)
禹城外的一片树林里,徐晃全副甲胄,手执一柄大斧,身上还披着一件暗红色的战袍,策马而立。
在她的身后,是五千从瓦岗军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他们神情专注,就像野狼捕食猎物一般,目光紧锁在不远处的酸枣。
看到城头上出现的信号,徐晃当即扬斧长喝一声,拍马冲出林子:“弟兄们,杀进酸枣,烧光夏贼郑狗的粮食!”
“杀啊!”
号角声呜咽响起,五千精锐士卒犹如潮水般从林子间涌了出来,挥舞着刀剑朝着城门处席卷而去,天崩地裂般的喊杀声顷刻间便打破了夜的宁静。
“敌袭!敌袭!”在城头上巡逻的几个士兵根本没有想到会有敌军前来袭城,顿时乱作一团,惊恐地大叫道。
“嗖嗖嗖!”
徐晃一马当先冲至城下,望见城头上那几个大喊大叫的士兵,当即挂住大斧,取弓在手,连射五箭,那五名士兵便再也没有了声响。
在《三国演义》曹操大宴铜雀台中,曹操以文官比文,将士比箭的方式,表达自己求才若渴的愿望,而武官队列中,徐晃技压群雄,一箭射中柳条取下了西川红锦战袍,而与他比箭术的不乏夏侯渊这样的高手。
“徐晃将军的好本事!”在城门口的张公瑾看得分明,两步上前呵呵一笑,朝着徐晃拱手说道。
“过奖了,公瑾文韬武略,只可惜王世充识人不明,竟然放着公瑾这样的良将不用,若是今日是公瑾坐镇酸枣,哪里会给晃偷袭的机会。”
徐晃先是恭维张公瑾一句,继而说道:“公瑾在禹城待了这么久,城内的情况想必是了如指掌,可否请你为我们瓦岗军的将士们引路?”
张公瑾毫不犹豫地说了点头,说道:“当然,既然投奔瓦岗自然要为瓦岗效力!”
“那就劳烦公瑾了!”徐晃在马上拱了拱手,伸手一招,后面一个兵卒便牵了一匹马过来。
张公瑾当即翻身上马,从地上捡起一杆守城门兵卒的长槊,两腿一夹马腹便往城内冲去。
有了张公瑾的引领,瓦岗军的士卒精准地找到了城内的粮仓,并没有太多地干扰到城内的百姓。
“城内的百姓不要害怕,我们是瓦岗义军,今日前来乃是为了烧毁夏军和郑军的粮草,绝不会劫略你们!”
几十名瓦岗军的骑兵在城内大街小巷上来回奔驰,大声向着城内居民喊道。
王道棱带着兵马刚刚冲上主街道,正好遇到了几个百姓领着一队瓦岗军的兵马从一个已经被烧毁的粮仓内出来,顿时怒不可遏,舞刀便往前杀了过去。
“死!”王道棱虽然纨绔,但自幼熟悉弓马,本领比起普通的兵卒还是要强上许多,迎面遇上一个瓦岗军的兵卒,当即大吼一声,寒光闪过,那兵卒便被斩下头颅,横死街头。
从脖颈处喷溅的鲜血撒了王道棱一脸,不过这反而激发了王道棱的血性,只见他哈哈一笑,手中大刀左右横扫,又接连劈倒两名瓦岗兵卒。
“王道棱贼子受死!”
就在王道棱觉得自己可以大展神威之际,迎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铃,一杆长槊破空而出,势若雷霆。
王道棱心下猛地一惊,无暇细想,急忙举刀去挡。
“铛!”
王道棱连人带马被震退了几步,抬头望去却见映入眼帘的那张脸孔是那样的熟悉。
“张公瑾!我说贼人怎么这么轻易地就杀进城内呢,原来是有你这内鬼作祟!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看清楚了来将,李道明不由得勃然大怒,咬牙喝道:“你这恶贼,郑王对你有知遇之恩……”
“狗屁!”张公瑾一听怒火也是蹭蹭蹭地往上冒,不等王道棱说完便厉声反驳道:“王道棱你在军营招妓酗酒我可曾诬告?那王世充明知此事是实却处置于我,你说,王世充的恩德在哪?”
王道棱被反驳得无话可说,恼羞成怒,舞刀杀了过去,张公瑾见状也是怒喝一声,挺槊疾冲而上。
“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待得两马相近之时,只听张公瑾咆哮一声,猛地从马上站立起来,扬槊往下刺了过去。
王道棱出手比起张公瑾明显慢了许多,手中大刀还停在半空就被张公瑾一槊刺穿了胸膛。
“喝呀!”
张公瑾一槊刺穿王道棱之后又是一声咆哮,双臂猛地发力,挑起王道棱的尸体就往外砸去,几个士卒猝不及防,被王道棱的尸首砸到压在了地上。
张公瑾抬槊朝着人群中一指,高声喝道:“王道棱小儿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放下兵器!否则,王道棱便是你们的下场!”
……
东方的日头隐隐有些泛白,微弱的阳光驱走了夜的黑暗,酸枣内的激战也已经落下了帷幕。
守城的几千夏军和郑军大部战死,只有小股残敌侥幸逃出城外,而郑军和夏军联军在酸枣内囤积的粮草则被悉数焚毁!
154.刘备撤军
酸枣距离联军营帐不远,一些侥幸逃得性命的酸枣守军很快便赶到了祝阿,给刘备和曹操带回了粮营被烧毁的噩耗。
这个消息对于联军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不到一个上午的功夫,整个大营就变得人心惶惶,军心不稳,已经出现了小规模的逃兵现象。
……
大营内,曹操怒气冲冲地望着坐在上首的刘备,大声说道:“刘备,当初本将就是听了你的话才将我郑军的粮草囤放在禹城,说什么万无一失,可现在呢?粮营被焚,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刘备也是面露怒色,不过这个怒火并不只是单单对于粮营被焚一事,还有眼前的曹操。
虽然粮草都囤积在酸枣是刘备的主意,可是在酸枣设防的张公瑾和王道棱可都是曹操的部将,如今曹操将责任一股脑的都推到刘备头上,刘备怎么会不生气?
不过刘备毕竟是个好脾气的人,而且酸枣的士兵和基层将领也的确都是夏军,因此刘备才强按住怒火没有当场翻脸,扫视帐内沉声问道:“我军的斥候都是怎么回事?瓦岗军突袭酸枣这么大的行动难道就没有一个斥候能够提前发现吗?”
听到刘备发问,谋士骆俊当即出列拱手答道:“将军,在下以为此事不可能是陈留的瓦岗军所为,突袭酸枣就算是有内应策应,那也得需要五六千兵马,这么大的一支兵马调动不可能避过我军斥候的耳目!”
刘备眉头一皱,道:“你的意思是瓦岗埋伏着一支奇兵?难道是徐晃!”
“这个时候就算知道了是谁打破了禹城又有什么用?粮草已经被他们烧光了!”
曹操极为不耐烦地喝断了帐内几人的猜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决粮草的问题!不赶快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的几万大军几天之内就会哗变!”
“那不知曹将军有何妙计可解当前的危急?若是没有,可否烦请曹将军闭嘴?”
大帐当中,刘备的军师法正一直都和曹操不对付,如今见曹操如此蛮横无理,不由暗怒不已,当下便冷着声说道。
曹操冷笑一声,道:“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只能去向中原各城的百姓们借点粮草以解燃眉之急!”
“不可!”
一听曹操这话,法正、骆俊、刘玄初等夏军谋士均是面色大变,异口同声地说道。
曹操说的好听,还不是去从老百姓手里抢粮食,本来中原各郡都已经到了“男子当战,女子当运”的地步,若是再劫略百姓,那夏军的名声可就真的臭大街了。
刘备乃是仁义君子,自然不会做出劫略百姓的事情,更何况他也很清楚这其中的关系,当即点头说道:“曹将军,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劫略百姓之事绝不可行!”
曹操不屑地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本将就率郑军先走一步,尔等自己想想改如何是好吧!”
曹操说完也不再理睬帐内众人,甩手离去,亲卫统领许褚紧跟其后。
曹操刚一走,刘宠便按耐不住胸中怒火,出列说道:“玄德大哥,曹操实在是太过无礼,根本不把我们夏军放在眼里。”
刘备摆了摆手说道:“这样的小事本将已经没有时间去计较了,眼前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摆脱当前的困境,骆俊,下一批粮草预计会在什么时候运达?”
骆俊苦笑一声,拱手说道:“将军,上一批粮草刚在两日前运至酸枣,下一批粮草最早也要在五日之后,随军的粮草只够一日之用,恐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
刘备闻言顿时眉头紧锁,挤出了一个“川”字,环视帐内众人说道:“诸位以为眼下我军当如何是好?”
“将军!”
原本一直闭口不言的刘玄初突然出列,缓缓开口说道:“小人以为凭眼下的局势,若是继续滞留在中原只怕会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所以,不如趁着手中尚有余粮军心还未大乱之际,迅速撤退返回黎阳仓!”
“离开?”张飞瓮声瓮气地说道:“玄初先生,我夏军在此地战死了多少将士?那他们的仇就不报了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酸枣粮营被毁,青继续留在这里毫无益处!”刘玄初朗声说道:“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那曹操军中缺粮,回去后定会四下劫掠,若是将军不能及时退出和他撇清关系,只怕到时候天下人都会将这恶名安到将军头上!”
刘备猛然醒悟,颔首说道:“不错,眼下我军留在这里有害无益,只会徒增骂名,立刻传令下去,收拾行装,今夜便撤军北返黎阳仓。”
155.翟辽
南方战场,李智云率领大军兼程赶路,只用了半个月时间,大军便进抵附近彭城。
此时,正好是中午,前方突然传来巨大的骚动,李智云当即下令大军列阵,片刻之后,斥候奔回来禀报道:“启禀殿下,隋军翟辽被瓦岗军打败,正溃败下来!”
李智云皱了皱眉头,抬头朝远处望去,只见几万隋军满山遍野溃败下来,而隋军的背后,四五万穿着土黄色衣甲的大军正如同潮水一般追杀隋军溃兵。
李智云立刻对李大亮道:“过去告诉隋军,让他们从我军两侧退走!”
李大亮应诺一声,立刻打马奔出,奔到正惊慌失措逃命的翟辽面前,拽住了他的马缰,喝道:“越王有令,让你们从我军两侧退走,不要冲撞了我军的阵型!”
翟辽看着李大亮,一时没反应过来,李大亮见状,没好气地喝道:“发什么呆,快快传令!”
翟辽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传令,然而这个时候他手下的兵马已经乱了套了,他的命令根本就不灵,手下兵马依旧慌不择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朝李智云的军阵撞去。
杜伏威骇然道:“隋军已经乱套了,根本控制不住啊!”
李智云眉头一皱,断然道:“弓弩手放箭,挡住他们!”
八千弓弩手立刻发箭,一时间只见天空中箭如飞蝗,正狂奔下来的隋军骤然遭到箭雨急射,吓了一跳,本能地朝军阵两侧狂奔过去。
隋军刚刚逃走,近五万瓦岗大军便来到军阵前了,他们趁着刚刚大胜的气势,立刻对越军军阵发起猛攻。
数千骑兵在前,万余步军在后,奔腾呼吼,气势如虹,每一个将士都面露兴奋之色,以为可以像刚才一样也一鼓作气冲垮面前的越军。
八千弓弩手立刻发箭,箭如雨下,瓦岗军纷纷中箭倒地,然而强劲的箭雨却并不能阻止士气正盛的瓦岗大军,眼见对方就要冲阵了!
最前面的重盾长枪手一起放下长枪,大喝一声,巨盾如墙,长枪如林!
疯狂的轻骑兵怪叫着奔涌上来,惊涛拍岸一般撞击在越军的防线之上,巨大的撞击声响成一片,然而越军的重盾防线却如同洪水面前的堤坝一般,岿然不动。
轻骑兵的冲击力很快就被重盾防线抵消了,随即重盾长枪手奋力刺出长枪,只见瓦岗轻骑兵人仰马翻,马嘶人喊响成一片!
瓦岗轻骑兵胆怯了,慌忙调转马头逃跑,却和原本跟随在后准备攻入越军阵中扩大战果的步军撞在了一起,乱成一团,喊叫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李智云冷冷一笑,举起右手,八千弓弩手发出一波猛烈的箭雨,射杀了许多瓦岗军将士。
紧接着,轻骑兵奔涌而出,席卷过去,冲入了瓦岗军中,铁蹄践踏,战刀砍杀,瓦岗军尸横遍野溃不成军。
后面还没有投入战斗的瓦岗军将士见眼前越军如此彪悍,哪里还敢再战,慌忙转身朝壶关逃去。
于是战场的态势调了一个个,先前是隋军被瓦岗军追得满山遍野亡命奔逃,如今却是瓦岗军被隋军追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战后打扫战场,瓦岗军被杀被俘者超过了两万人,李智云命令大军抵近到洛口十里处下寨。
翟辽当晚来到李智云的大帐中,翟辽感激地道:“多谢越王及时出手相救!”
李智云微笑道:“翟将军不必客气,你我现在共讨瓦岗,理应同仇敌忾!”翟辽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李智云身边的李大亮突然不解地道:“我听说翟将军的嵩山被偷袭,粮草不济,却为何贸然进攻洛口?”
翟辽叹了口气:“进攻洛口并非我的意思啊,是陛下强令出击,军令难为啊!”
李智云闻言确实心里默默冷笑,杨行密不愧为十国第一人,强令翟辽出兵无非就是想要借瓦岗之手消耗翟辽的兵马,这样也好看控制翟辽。
李智云紧接着又问道:“你们还有多少人马?“
翟辽眼珠一转,心里默默计算一番后道:“主要就是这一次的损失,我军还有大概万余兵马。
兵马损失倒在其次,最严重的是我军的粮草早已告罄,若无粮草,我虽有心为朝廷建功,却也无能为力啊!”
李智云心想:“杨行密,你想翟辽大败,我偏偏要让你不合心意,等到这一战结束,翟辽就留给你慢慢头疼吧!”
想完后道:“我越军粮草充足,可以分一部分给你们。”
翟辽闻言流露出惊喜之色,抱拳谢道:“多谢越王高义!”李智云扭头对李大亮道:“下令给辎重队,将足够万人使用十日的粮草交给翟辽将军。”李大亮抱拳应诺。
156.坚毅之人
李智云登上军营附近的一座小山岗,朝远处的洛口眺望,不经意间看见北边十几里外山脚下座落着一座不大的村落,于是指着那座村落对李大亮道:“大亮,我们去那个村子看看。”李大亮顺着李智云手指的方向望了望,点了点头。
几十个人骑着马从山岗上下来,朝那座村落奔去,不久之后一行人便进入到了村落中。
村子非常安静,破败不堪,许多房屋和篱笆似乎都是最近被破坏的。
突然,李智云看见前面的一棵大樟树下趴着一个人,不禁皱起眉头,勒住了马缰。对身边的卫士道:“去看看那个人。”
两名卫士立刻打马奔到那人的身边,翻身下马,把他翻转过来检查了一下,其中一人扬声道:“殿下,是个老百姓,已经死了。”
李智云等人赶紧打马过去,看了一眼那具尸体。
那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壮年男子,做农夫打扮,也许是因为已死了有些时间了,皮肤的颜色很不正常,手中握着一柄沾染了血水的柴刀,双目嘴唇紧闭。
李大亮仔细观察了下,道:“他胸口有刀伤,是被人杀死的,看这样子,应该死了有半个月以上了。”
李智云叹了口气:“把他埋了,入土为安吧。”
两名卫士应诺一声,将那个农夫的尸体抬了下去。
李智云看了看这座无比寂静的村落,皱了皱眉头,对手下的众卫士下令道:“大家分散搜查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众卫士抱拳应诺,四散开来。
李智云有些感慨地道:“如果说这里的百姓是被外族人祸害的倒也罢了,可是他们却都是死在我们自己的内战中!”
李大亮也是摇摇头:“这年头,老百姓日子难过啊!土匪、恶吏、兵祸,哪一样都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所以说老百姓要活下去,得靠自己,不能期望别人!别人既然想要命,就应该和他拼命!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片刻之后,卫士们陆陆续续回报,说在村子各处都发现了尸体,加起来怕不有上百人,都是村民,都是被人砍杀的。
随即又有人来报告,说在村子后面一座废弃院落的地窖里发现了躲藏在那里的几十个老弱妇孺,李智云当即带人走去。
赶到那座院子的时候,那几十个老弱妇孺已经被卫士带了出来,战战兢兢地站在院子里。
几十个人,全都衣衫褴褛蓬头丐面,有点呆滞的眼睛中充满了恐惧,一个老妇人警惕地护着自己的女儿和媳妇,母亲则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孩子,那恐惧的眼神中分明蕴含着无边的恨意。
“大家不要害怕,我们是义军。”李大亮扬声道。
然而李智云却发现,李大亮这话一出,百姓们变得更加恐惧了,有的孩子竟然哭叫起来,一个气质不凡的老妇人眼中射出无比愤怒的火焰。
李智云拍了拍李大亮的肩膀,下令道:“把干粮和水全部留下。”
众卫士闻言,当即把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清水放到了那些百姓的面前,百姓们流露出惊讶的神情,那个气质不凡的老妇人愤怒地质问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李智云摆摆手:“我知道祸害这个村子的一定是某家义军,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只能告诉你们,只要有我一天在这里,你们就不会再受到伤害。”随即冲手下扬声道:“我们走。”调转马头,离开了院子,李大亮和众卫士紧随其后。
几十个老弱妇孺面面相觑,感到不可思议,他们见官军真的都离开了,便立刻奔进村子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却只看见了他们的尸体,悲恸的哭号声响彻云霄。
“不好了!那义军又来了!”一个妇人惊声叫道。
众人吓了一跳,慌忙朝村外看去,看见刚才跟随那个将军离开的几十个士兵又都回来了,众人赶紧聚在一起,极度不安而且愤恨地盯着他们。
然而那些士兵进村后并没有打扰她们,只是默默地清理村中的那些遗体。
……
视线转到隋军军营。
翟辽带着李智云送给他们的大批粮草回到军营中,隋军主将靠山王杨林感慨道:“李智云虽为我大隋逆贼,但此人义薄云天,爱民如子,如果不是阵营不同,本王可真想与他把酒言欢!”
杨林的副将之一,人称“四宝大将”的尚师徒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大公无私,虚怀若谷,不愧为当世豪杰!”
杨林的另一员副将,也就是他的老友“双枪将”定延平也是感慨:“不仅如此,其麾下将士绝对可称得上是强兵锐旅!听翟辽所说,之前力挫瓦岗军,今天在其军营中竟然没有听到一点喧嚣之声。
几万人的军营啊,居然没有任何杂声,只隐隐有刀枪磨砺之声,我敢说越国的军队绝对是天下精锐,当今的天下,恐怕也只有瓦岗的核心军队和关中骁果能与之一比!”
杨林点点头,随后又强颜欢笑道:“不过,好在这一次咱们和李智云是站在同一战线上,暂时不必与之一战。”
……
夜晚,李智云坐在灯下看地图。
李密之所以能纵横中原立于不败之地,很大程度上都是在依靠瓦岗军的强大,然而李密部下的数十万大军之中有二十几万都是收编的乱匪和其他反王,所以瓦岗真正的骁勇军团李智云到现在都没见到过。
就在李智云专心致志的研究洛口地理时,李大亮走了进来,抱拳道:“殿下。”
李智云抬起头来,看见了李大亮,笑问道:“大亮有事吗?”
李大亮道:“有一个大娘想要见殿下。”
“大娘?”
“就是今天白天我们在上头那个村子里遇到的老妇人。”
“哦?她人呢?”
“就在外面。”
“让她进来吧。”
李大亮点点头,旋即冲外头扬声道:“喂,进来吧!”
一个老妇人立刻从外面进来了,李智云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那群老弱妇孺中最气质不凡的老妇人。
老妇人拜道:“草民拜见越王殿下!”
“老人家不必多礼。”李智云随即站了起来走到老妇人面前,“老人家,这么晚了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老妇人突然跪了下来,哭腔叩头道:“草民是来拜谢越王殿下的!”说完便抽泣起来。
李智云把她扶了起来,叹了口气:“老人家不必如此!百姓遭此祸端,也有小王之责。”
老妇人使劲摇了摇头:“不!越王爷不像那些人,越王爷是好人!要是所有的军队都像越王爷的兵这样就好了!”
李智云问道:“是瓦岗还是隋军?”
老妇人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是瓦岗!是张献忠!”
李智云忍不住骂道:“献贼,上一世你屠蜀立下滔天罪行,这一世又杀良冒功,你可真是死性不改!”
随即李智云关切地问道:“现在村里还剩下多少人?”老妇人叹了口气,“只剩下我们五六十个孤儿寡妇了。”说到这不由的悲从心来,又哭泣起来。
“你们有什么打算呢?不如迁往我越国吧,我越国尚有沃野千里,老妈妈带着我的令牌去庐江寻陶谦陶郡守,他必定会分给老妈妈和乡亲们一片田地。”
老妇人坚强地道:“老身谢过王爷大恩,不过老身祖祖辈辈都生存在此地,若是背井离乡,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所以老身想与乡亲们重建村庄!”
157.瓦岗贰臣
“那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吗?无论是农具、耕牛、农种还是房屋,小王也都会满足乡亲们。”李智云问道。
老妇人摇了摇头,“多谢越王爷厚意,不过老身相信只凭我们的双手就可以渡过眼前的难关。”
李智云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将一支龙签交给老妇人:“既然如此,那小王也不再对问,如若遇到了困难尽管去县城里找沈家商铺,他们自然会予以帮助。”老妇人感激地拜道:“多谢越王爷!”
又说了一会儿话,老妇人告辞离去了。
李智云站在大帐门口望着那个步履蹒跚渐渐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
自己虽然交给老妇人龙签,但依照那老妇人坚毅的性格,这龙签恐怕老妇人一家永远也不会用上。
一旁的李大亮赞叹道:“这个老妈妈真是伟大!”李智云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大帐。
……
与此同时,瓦岗寨内。
魏王李密精神萎靡地坐在书房上首,近些日里,瓦岗四方被发难,李密为了稳定军心可谓劳心费力。
如今曹操和刘备退军,情况刚好一些,房彦藻就一脸愤慨地诉说着张献忠杀良冒功的事情。
李密等房彦藻说完了,漫不经心地道:“彦藻怎么会听信市井流言呢?这件事润甫已经向我禀报过了,献忠确实有些暴戾,可毕竟只是对待敌军,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平定翟辽,击溃隋军。”
“魏王啊,贾润甫他是在欺骗殿下!”房彦藻痛心疾首地道。
“哦?那贾某倒想听听慕容大人凭什么说本太师是在欺骗陛下!”贾润甫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房彦藻吃了一惊,连忙扭头看去,只见贾润甫正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赶路赶得太急还是因为愤怒,他的脸上泛着红潮。
贾润甫曾为隋军大将张须陀部下,后来投降瓦岗寨,如今隋军势大,他早就不打算继续在李密部下,所以暗中投靠杨行密,如今是得到了苏威的命令,偷偷将瓦岗寨内的情报告知杨林、李神褔等将,同时偷偷离间李密与其他瓦岗将领的关系并笼络,如今杨德方、柴孝和、张善相、袁子干等将领都已经同意归顺。
贾润甫疾步走到房彦藻身旁,朝李密一拜:“臣拜见魏王!”
“润甫来的正好,彦藻说润甫谎报军情,说不久前张献忠杀良冒功,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张献忠不负朕望,率领大举大军一路攻伐,一直处于胜势之中!刚刚又接到捷报,张献忠再次大败隋军,斩俘两万余人,贼寇望风而逃!”
李密大喜:“好好好,张献忠将军果然是大将之才啊!”
房彦藻见状大惊失色,急声道:“贾润甫这厮明明是谎言欺君,魏王千万不要被他蒙蔽了!”
这话一出,李密有些不高兴了。
贾润甫察言观色,挑拨道:“魏王至圣至明,乃千古未有之圣君!房彦藻,你如此说话,岂不是说殿下昏庸无道,所以会被人蒙蔽?真是其心当诛!”
房彦藻大惊:“殿下,微臣绝没有这个意思!”
李密不悦地道:“好了,不必解释了!你不要再听那些毫无根据的市井流言了,这样不仅会让忠臣义士寒心,还会让中原百姓人心惶惶!”房彦藻闻言郁闷得不得了,却不得不应诺一声。
158.楚汉分兵
隋军大帐中,杨林正在和翟辽、丁延平商议攻打壶关的策略。
翟辽忧心忡忡地道:“若是被越军抢先攻破洛口,我军的处境将非常不妙!”
丁延平点了点头,说道:“若不能取下洛口,则我军又要绕道进军中原,那样的话,又要耽误不少时间,殿下想要再造大隋,重整河山的愿望就彻底打了水漂了。”
杨林叹了口气:“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拿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洛口,“所以我们必须抢在越军之前夺取洛口!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就在此时,一名校尉走进来,抱拳道:“王爷,越王麾下李大亮将军来了。”话音刚落,门口一暗,一身戎装的李大亮大步进来了。
杨林首先问道:“不知李大亮将军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李大亮抱拳回了一礼,“奉上越王令,特来传信。”
丁延平低着头握住佩剑,阴阳怪气地道:“越王虽然助我大隋平定瓦岗匪患,可毕竟只是义军身份,而我家主帅乃是大隋靠山王,再怎么往低了说也是身份相当,越王凭什么来向我们传信呢?”
李大亮眉头一皱:“自古领军打仗,无头不成。固然老王爷威名天下皆知,可我王得名声也是不差,威震南疆,难道还不能给老王爷传信吗?”
丁延平不知该说什么,不由的看向杨林,杨林微笑道:“将军所言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这里的情况却有些不同。
将军应该知道,在我大隋军马多次与天下义军为敌,损失颇大,众将对越王心怀怨气,至今也没有完全消除。
如果我们三个人贸然与越王贤弟交谈,只怕过不了今天,我们三个人的首级就被众将士砍下来了!”
李大亮皱眉沉默片刻,“依老王爷所言,岂不是要越军听命于你们?”
杨林淡然道:“当然不是。”
“那老王爷究竟是什么意思?”
杨林那老如树皮一般的脸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我们双方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无法听命于对方,既然如此,不如效仿当年楚汉灭秦之事,两路互不干涉,胜败各安天命。”
李大亮思忖片刻,抱拳道:“愿闻其详。”
“我大隋军马新晋受创士气受挫,不敢与越王争功,就请越王虎狼之师西渡洛水,沿河进击,而我隋军则破洛口而出,两路大军齐头并进,定可剿灭瓦岗。”
李大亮略微一想,道:“此事我不能做主,须报越王决断。”
杨林点点头:“敬候佳音。”
李大亮朝杨林拱了拱手,又朝丁延平等将拱了拱手,匆匆离去了。
李大亮一走,丁延平急忙问杨林:“大帅啊,你为何要如此对李大亮说话?”翟辽也很不理解。
杨林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啊。我刚才所说的原由是其中之一,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大隋的前途着想啊……”
丁延平和翟辽闻言均是流露出不解之色。
杨林解释道:“如果我们以李智云马首是瞻,那么剿灭瓦岗后,这中原能有几分土地归于大隋?将士们只能落得白白拼杀!
白忙活倒在其次,我最担心的是因此而让将士们再次心生反叛之心,那时陛下的一番苦心就真的付诸东流了!”
翟辽皱眉点了点头,“老王爷所言极是啊!”
“因此我提议效仿楚汉往事分兵两路共同剿贼,如果我军能够先越军剿灭李密,那么谁也无法夺去我们隋军拿下的领土,如此一来,则大隋可兴。”
丁延平点头道:“老王爷说的对啊!可是……
以我军的战力只怕很难抢在李智云的前头啊!越军之勇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我军将士大多都是新兵和招降收编的土匪,其战力远不如越军啊!”
杨林闻言却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这一点完全不同担心!越军大破瓦岗五路南伐军,还顺带拿下江淮和荆襄,这是多大的名头?你们觉得张献忠会做何反应呢?”
翟辽想都没想就道:“自然是集中全力对付越王!”
刚说完,翟辽神情一动,“我明白了!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张献忠方面的主要精力必然在越王和他的越军身上,对于我们只怕不会过多的关注!”
丁延平也是恍然大悟,“这就好像当年楚汉灭秦,楚军虽强,可是由于要对付秦军主力,因此反而让刘邦先进入了咸阳!”
“正是如此!这都是被盛名所累啊!可见名气太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因此我军从洛口方向进攻,是有可能先越军一步!”
159.分兵两路
李大亮将杨林方面想法和建议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了李智云。
杜伏威一扬浓眉,大叫道:“这帮王八羔子!才救了他们,就马上翻脸不认人了!”
众将此时都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辅公祏骂道:“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早知如此就不该救他们!”
李智云微笑道:“这个杨林真是老谋深算,一点便宜都不让我占。”
“殿下,不若让末将去消灭这支隋军?末将必会取下杨林首级带与殿下帐前。”岳飞抱拳道。
李智云摇摇头道:“他们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我虽然自称越王,可是在隋军眼中最多就是义军,而杨林则是大隋靠山王,双方互不统属也没有高下之别,孤是没有资格命令他们!”
李智云看了一眼李大亮:“大亮再去一趟隋军军营,告诉杨林他们,我同意他们的建议,分兵两路,我走洛水那条路,他们走洛口这条路。”李大亮抱拳应诺,疾步离开了大帐。
“如此一来,殿下只怕会错过了这机缘啊!”说话的是大帐中唯一的一名文士。
此人一身白色文士长袍,三十多岁的样子,颌下三缕长髯,目光深邃,相貌堂堂。
此人便是李泌,他与李智云同族,与李渊同辈,可因看不起李渊秉性而愤然出走,与他同行的还有李道明李道玄兄弟,这两人与李智云同辈,曾为李泌学生。
李泌的到来,对于李智云来说绝对可说的上是及时雨,首先他是李智云的宗室,而且他还足智多谋,又带来了李道玄这个大将之才,对于李智云的宗室力量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其巨大的助力。
“李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杜伏威没好气地问道。
“越王威名赫赫,而越军乃天下闻名的虎狼之师,这一来,瓦岗方面的主要精力必然都在将军的身上了,因此我们必将面对瓦岗方面的主力!
与此同时,隋军所面对的敌人必然不可能与我们所面对的同日而语,越王虽然智勇无双,越军固然是天下精锐,可是猛虎搏群狼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我想这局面一定会演变成当年楚汉灭秦的状况!”
“什么叫楚汉灭秦?”杜伏威有些不解地问道,他是游侠出身,没读过几本史书,对于楚汉时期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当年汉高祖和楚霸王相互约定,分兵两路进击咸阳,并且约定先入咸阳者为王。
楚霸王名声显赫,麾下楚军彪悍善战,而同时期的汉军却根本无法与楚军相提并论,因此在战争过程中,秦军的主力全都用来对付楚军,楚军连场血战终于来到咸阳城下,可是这个时候汉军却早已经进入咸阳了!”
众人大惑不解,蔡阳问道:“这是何道理?既然楚军远远强于汉军,为何会是汉军先进入咸阳呢?”
李泌摇摇头,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正是因为楚霸王威震天下,楚军战力强悍,因此秦军将主要力量都用来对付楚军,而用来对付汉军却少之又少,结果被汉军钻了空子,一路畅通无阻,赶在楚军的前面进入了咸阳。”
众人恍然大悟,岳飞接过话茬:“如今的局面和当时非常相似,我想打得也是这样的主意,他们想乘我们与瓦岗主力拼命之时,抢先擒杀李密,立下头功!”
众人大骂起来,岳飞之子岳云愤然道:“杨林老匹夫,居然如此奸诈!”
李道玄大声道:“王兄,咱们可不能让他们得逞!”众人纷纷附和。
李智云示意众兄弟安静下来,微笑道:“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剿灭这伙瓦岗土匪!”
众人听到这话,不禁肃然起敬。
李智云旋即说道:“杨林的意图我如何看不出来呢?不过那没关系,重要的是消灭李密,至于隋军,中原各地久经战乱,想要治理好必然需要不少资源,而隋军现在连青徐之地都没有全部拿下,又如何能管制中原各郡?所以中原早晚都是我大越的。”
岳飞点点头道:“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我等为将之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即便是刀山火海,末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众人纷纷附和。
李智云扫视众将:“大家都下去准备吧,真正的恶战在后头呢!”众将抱拳应诺,匆匆离开了大帐。
李泌感慨道:“殿下豪气干云,又有这么多不惜生死的良将,将来定然能够成就千秋大业!”李智云笑而不语。
……
越军第二天便全部开拔向南方开去,打算沿洛水东进,渡过洛水进攻陈留。
大军开到洛水河畔,早就抵达此地的越军水师已经建起了浮桥,大军渡过洛水,击溃小股瓦岗军,兵锋直指陈留。
洛口,十万隋军列阵在洛口城下,守将王伯当等则率领洛口守军背靠城墙列开阵势,城墙上强弓硬弩蓄势待发。
战鼓响,隋军中冲出一员悍将,那员悍将体格雄壮,相貌凶猛威武,身着一身黑色重铠,手提一对混铁锤,正是跟随孔融出世的猛将武安国!
武安国策马来到两军之间,扬声喊道:“我乃隋军武安国,谁敢与我决一死战?”惊雷般的声音滚滚而去,惊得瓦岗军面色大变。
瓦岗军中突然冲出一名大将,瓦岗军将士见状不由的士气大振齐声呐喊起来,城头上战鼓隆隆。
那员瓦岗军大将也是体格强健的悍将人物,手提一杆五股托天叉,跃马奔驰倒也气势不凡,策马来到武安国前面十几步处勒住了马,扬声道:“我乃瓦岗尤通尤俊达,特来取你狗命!”
武安国冷冷一笑,提着混铁锤策马朝史定冲去,尤俊达见状大叫一声,策马迎了上来,口中叫喊着,挺着托天叉双方将士齐声呐喊,战鼓声直冲云霄。
转眼之间,两马相交,尤俊达挺叉刺杀武安国,武安国怒吼一声,如惊雷乍现,把尤俊达吓得浑身一颤,同时武安国呼地飞起荡开了尤俊达刺来的长枪,随即当头朝尤俊达脑门砸下去!
尤俊达吓得亡魂皆冒,慌忙侧身闪躲,混铁锤呼地砸在尤俊达身后的马屁股上,战马吃疼,悲鸣一声,踉跄着朝前面奔去。
两骑交错而过,武安国立刻调转马头,而尤俊达的战马却踉跄着跪倒下去,口里喷出鲜血来,不得已只能舍弃了战马。
军中大将王伯当见尤俊达情况危急,连忙弯弓搭箭对准了武安国的后心,与此同时,李成龙策马而出准备救援尤俊达。
“小心暗箭!”翟辽的部将谢映登扬声提醒。
恰在此时,武安国听到身后有箭矢破空之声,当即伏到马背上,几乎同时,一支箭矢嗖地从上方贴着马脖子飞了过去。
“火眼狻猊”邓飞策马冲出军阵,接住李成龙大战起来,武安国策马追杀失去战马的尤俊达,尤俊达已经无心恋战一心只想逃回去,左支右绌,狼狈不堪,根本无法脱身,这时,李成龙的好友黄天虎已经大叫着冲了出来。
突然,黄天虎看见一支利箭迎面飞来,速度极快,好似一道乌影,破空之声极其尖利,黄天虎大惊失色,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利箭噗的一声钉入了黄天虎的左眼眶!
“啊!”
黄天虎惨叫一声,两脚蹬空倒栽下马。
隋军齐声呐喊,立马在翟辽将旗之下的谢映登的微笑着放下了硬弓,原来刚才一箭射杀黄天虎的就是谢映登。
黄天虎战死,瓦岗军大为震骇,尤俊达心慌意乱之下措手不及,被武安国一锤砸碎脑袋。
李成龙见状更加惊恐,虚晃一枪转身逃命,邓飞紧追不舍,奋力将手中的铁链锤掷出,铁链锤呼地飞过去,砸中李成龙的后脑勺,李成龙惨叫一声摔落马下!
160.求援张献忠
转眼之间,瓦岗军连损三将,其中更有瓦岗五虎将之一的尤俊达,士气大挫,隋军战鼓声大响,全军卷杀过来。
瓦岗军大惊失色,不等接战便慌忙转身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相互推挤相互践踏,一片混乱。
隋军轻骑兵如同潮水一般冲入瓦岗军中,如同切菜砍瓜一般砍杀瓦岗军,瓦岗军尸横遍野,惨叫声响彻云霄。
王伯当别无选择,只能下令赶紧关闭城门,那些来不及撤进来的军队他已经顾不上了。
城门慌忙关上,近万瓦岗军被关在了门外,进不了城的他们只能各顾性命四散狂奔,在隋军的追杀下,满山遍野奔逃,狼奔豕突,好似丧家之犬。
王伯当等人只能在城墙上看着,根本不敢出城相救。
不久之后,壶关城外的战斗基本上结束了,只见一片尸横遍野的凄惨景象,五六千瓦岗军将士做了俘虏,一场惨败!
不过战斗并没有就此结束,隋军逼近城墙,摆开了强攻关隘的架势,站在城墙上的瓦岗军将士紧张地看着城外士气如虹的瓦岗大军。
三十几辆重型霹雳车被推到军阵之前,随着一声令下,三十几辆霹雳车一起发射,三十几个石头呼啸着朝对面的城墙砸去,城墙上的瓦岗军将士只感到天摇地动,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惊恐!
待一切平静下来后,瓦岗军将士骇然发现,坚固的城墙居然出现了多处巨大龟裂,有一处的墙体崩掉了一大块,洛口城中,靠近城墙的几处木屋已经化为了废墟。
“如此下去,要不了几天就会被攻破的!没想到隋军居然有这种可怕的武器!”看着周围的惨状,王伯当的副将柳周臣不由得感慨道。
王伯当皱眉道:“为今之计,只能赶紧向张献忠将军求援!请张献忠赶紧率领麾下大军来援!如果洛口失守,则我瓦岗休矣!”李自成抱拳应诺,赶紧下去准备。
不久之后,洛口城门悄悄地打开了,一名骑士迅速奔了出来,随即城门赶紧关上。
……
柳周臣在夜幕的掩护下朝南边的抱犊山飞驰而去。
就在这时,在远处的树林中,几名隋军的哨骑正悄悄地注视着那名奔往张献忠军中的柳周臣。
张献忠接到王伯当的求援信,很是震惊,问信使道:“洛口地势险要,又有重兵把守,为何仅仅几天时间就收不住了?”
柳周臣心有余悸地咽了口口水,抱拳道:“今日我军在关下列阵与隋军鏖战,转眼之间李成龙、黄天虎,还有五虎将之一的尤俊达将军便都阵亡!
随即隋军掩杀过来,我军抵挡不住全军溃败,差点被他们一鼓作气冲进洛口,随后隋军用三十多辆霹雳车攻城,城墙被石头出现了多处龟裂,这样下去的话,城墙要不了几天就会崩塌!
到那时,洛口只怕就守不住了,因此王伯当将军命令我连夜赶来向将军求援,我们两家合兵一处或许还能支撑到大军赶到!”
张献忠点了点头:“你回去告知王伯当将军,我即刻拔营过来与他会合!”
信使抱拳应诺,匆匆离开了大帐。
张献忠看着手中的求援信件,喃喃道:“隋军啊……没想到还有这等手段!”旋即眉头一皱,扬声叫道;“来人!”
手下卫士立刻进来了,抱拳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立刻传令给李定国和刘文秀,让他们俩即刻拔营前往洛口!”
“是!”
当天半夜,张献忠的两个义子刘文秀和李定国便率领麾下一万五千兵马离开了张献忠大营,朝洛口急急赶去。
161.劝降李定国
此时,夜空皎洁,群星璀璨,明月的光辉让这个黑夜也不是那么黑暗。
一个时辰之后,大军来到一个地方。这里左边是绵延起伏的山丘,右边则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松林,在月华的映照下明暗相交影影重重,仿佛隐藏着许多人马似的,当然那只是一种错觉。
李定国看了看周围,问旁边的刘文秀:“距离洛口还有多远?”
“距离洛口差不多还有三十余里。”刘文秀左右看了看,随后说道。
“传令下去,加快行军,要赶在敌人察觉之前进入洛口。”
“是。”刘文秀抱拳应诺,打马奔了下去,扬声喊道:“加快速度!”有的军士小声咒骂起来,不过军队行军的速度却提高了很多,所有人都是用小跑的。
突然,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一个骑士,顶盔掼甲手持一对囚龙棒横在官道中间,就好像突然从地狱出现在人间的死神。
瓦岗军将士见状悚然一惊,下意识地停止了前进,李定国拿长枪指着他喝道:“你是何人?”
杨林抬起头来,微笑着看了李定国一眼,“你就是李定国吧?”
李定国皱了皱眉头:“不错!你是何人?”
“我便是大隋靠山王杨林。”
李定国等人吃了一惊,立刻看向两侧,却没有看见半个人影,清冷的月光下依旧是一片寂寥的山野景象。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定国警惕地问道。
“我来劝你投降。”
“就凭你一个老汉?”
“当然……不是!”
杨林话音刚落,右边的松林中便出现了重重人影弯弓搭箭对准了官道上的瓦岗军,与此同时左边的山丘上出现了无数战骑,而杨林的身后则好像从地下突然冒出了数以千计的铁甲骑兵,李定国被包围了!
……
壶关上的守军突然发现南边的荒原上无数人马朝这边狂奔而来,喊叫声马嘶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守军立刻紧张起来,一面戒备一面派人通知王伯当。
不久之后,王伯当等众将匆匆忙忙地登上了城墙,在校尉的指点下只见月光下数千兵马已经奔到了城下,而南边远处更多的人马正在追赶而来。
“我是李定国,快开城门!”一个人在城下高声喊道。
王伯当往下面看了看,虽然有月光不过依旧看不真切,模模糊糊觉得似乎是李定国,王伯当不敢大意,扬声道:“你说你是李定国,用火把照给我看!”李定国当即命令部下把火把拿上来照给城墙上看。
王伯当借着火把的光辉看清楚了确实是李定国,不解地问道:“李定国将军,你为何弄得如此狼狈?”
“唉……”
李定国长叹一口气,随后缓缓说道:“父帅接到将军的书信之后,立刻命令末将率领本部兵马北上,却不想在半路上遭到隋军伏击,我好不容易才杀出重围,刘文秀也被杨林斩杀……”
这时,追兵更近了,已经能够听到人喊马嘶的声音了,李定国急声道:“王将军,快开城门放我进去!”
王伯当见状赶紧下令麾下打开城门,城门轰然打开,数十名士兵涌出城门把守,李定国身后的数千兵马也不管李定国,越过李定国闹哄哄朝城门里涌去。
站在城墙上的王伯当感觉不对劲,急声喊道:“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与此同时,那几千兵马凶相毕露,挥刀朝城门口的瓦岗军乱砍,仿佛切菜砍瓜一般转眼间便倒下了一大片,剩下的瓦岗军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仓皇逃命。
那几千兵马涌入城中,与王伯当等率领的军队撞在一起,双方在关中混战起来。
正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大地颤抖起来,雷鸣般的响动由远及近,有瓦岗军将士朝城门口望去,赫然看见隋军战骑浪涌而入,登时吓得面无人色。
隋军战骑撞入瓦岗军中间,铁蹄践踏,战刀砍杀,直杀得瓦岗军将士东倒西歪哭爹喊娘,转眼之间瓦岗军便全体崩溃了!
隋军满城追杀瓦岗军,瓦岗军已毫无战心,只顾逃命,惶惶如丧家之犬!
副将尉迟南和尉迟北死于乱军,柳周臣被俘虏,只有王伯当领着几千溃兵逃出生天,隋军占领洛口。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阳光下,整座洛口好像血洗了一般,清晨清新的空气中混杂着刺鼻的血腥味。
大街小巷充塞着瓦岗军将士的尸体,许多隋军将士正在打扫战场,一队队瓦岗军的俘虏耸拉着脑袋被隋军押往集中地点。
洛口的治所大堂内,正和众人商议接下来的行动,李定国和刘文秀赫然也在其中。
原来,昨夜李定国和刘文秀发现被包围之后,杨林亲手打败李定国和刘文秀二人,并陈述出张献忠杀良冒功之事,以此打动李定国,李定国在得知张献忠杀良冒功后可谓怒发冲冠,当即与刘文秀率领麾下投效。
随后杨林便让李定国率领一队精锐的隋军去诈开了洛口的城门,随即大军杀入,洛口顷刻间落入隋军的手中。
162.老将严颜
陈留城东数百里外,一条自东向西的大道上,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在沿着西方徐徐的前进。
为首的老将严**着一匹高头大马,身着一身金甲,手提一柄圆月刀,傲然走在最前头。
严颜此人本为荆州平民,侄子严成方从小便力大无比,严颜非常喜欢,于是便教导他武艺,并凑钱为他打造了一副战甲和一对金锤,严成方学成之后便投靠杨幺。
而在后来,鄱阳军被灭,严成方战死的消息马上就传到了严颜耳中,严颜当夜哭的是老眼昏花,次日又毅然决然的投效萧梁,意图借助萧铣的力量给严成方复仇。
后来萧梁被灭,严颜又不得不归附到裴仁基手下,后来裴仁基为了给大军断后抛弃了同为梁军出身的郑文秀和雷士猛,严颜虽然知道这是裴仁基不得已而为之,但心中对裴仁基的行为也有些不满。
不过即便如此,严颜也没想过要再次背叛裴仁基,毕竟只要能给严成方报仇,那么严颜就没有半分怨言。
严颜心中越想越愤慨,暗自说道:“给我等着吧,李智云!早晚有一天老夫要亲自取下你这厮的首级!”随后又狠狠地抽了几下马鞭。
……
不过严颜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自己遐想之时,不远处的山林里,正有数万双眼睛盯着他。
岳飞按剑而立,一双虎目冷冷地注视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严颜。
眼看严颜已经进入了伏击圈,岳飞翻身一跃上马,手中沥泉枪一扬,高声令道:“全军出击,杀光瓦岗,得严颜首级者,赏钱一万!”
“杀!”
岳飞一声令下,在林子里埋伏的数万大军顿时犹如猛虎一般涌了出来,从四面八方杀向了敌军。
在大道上行走的两万余乱匪,见到这陡然出现的数万越军,都被吓得乱做了一团。
原本还在心中生闷气的严颜此刻也吃惊不小,但还是强大起精神,沉声喝道:“众军不要乱,快快结阵迎敌。”
严颜此人虽然可以说是智勇双全的老英雄,但是手下兵士多为辅军和梁军改编的军队,作战能力、应变能力极差,这即便是严颜有泼天能耐也无可奈何。
此刻尽管严颜厉声大喝指挥,但是其手下部曲突遇袭击早已乱做一团,除了他的几千嫡系部曲勉强集结,摆出了一个防御阵型外,其余人都已经乱作一团,根本没有理睬严颜的命令。
“杀啊!”
岳飞、牛皋、邓愈、王贵各率一支人马以一种势不可挡之势撞入了人群当中,严颜所部在顷刻间就被撞得人仰马翻,死伤遍地,哀嚎遍野。
“我乃大越上将岳飞岳鹏举是也。尔等乱贼听着,你们已经陷入我军重围,放下武器者,一概免死!”
岳飞纵马挥枪,吼声如雷,一路碾压而过,枪锋所过,一命不留,短短一刻钟不到,他的沥泉枪上就已经被鲜血染红。
“严颜老儿何在?可敢和我王贵一战?”
岳飞的爱将王贵也不逞多让,一柄雁翎刀上下翻飞,横批竖砍,如入无人之境,乱军中迎面碰上严颜副将黄信,两马相交,战不一合,一刀便将黄信斩于马下。
【王贵击杀黄信,获得中级召唤卡】
看到岳飞和王贵大展神威,牛皋也不甘落于人后,一对银锏挥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尽皆披靡,马前无一合之敌,马蹄踏处,伏尸成堆,血流成河,无人可挡。
相较于岳飞、王贵和牛皋三人,邓愈的表现就显得略微有些低调,这也跟他的性格有些关系。
邓愈为人简重慎密,智勇兼备,严于治军,善抚降者,所以他在杀敌之时始终留个心眼,看到想要投降的士兵就会自动略过,交给他的亲卫处理。
不过尽管邓愈表现低调,但是一路冲杀下来,他的龙舌枪下依旧又添下了二三十条亡魂。
四员猛将领衔冲锋,越军气势如虹,个个奋勇向前,犹如虎入羊群一般大开杀戒,杀得严颜所部溃不成军,尸横遍野。
哪怕是严颜最嫡系的精锐部队,此刻也已是军心大乱,在隋军强大当然攻势下逐渐陷入了崩溃,一面面“严”字战旗再乱军中被斩断,被马蹄踩踏得面目全非。
“将士们,越军势大,快快突围!”
眼见己军大势已去,严颜当即下令撤军,挥舞着手中大刀,连连砍翻十几名拦路的越军,领着残存的千余心腹精锐戮力死战,拼命向着东方突围。
“逆贼哪里走?邓愈在此,还不快下马受缚!”
严颜正狂冲之际,刺斜里蓦地杀出一个邓愈,威风凛凛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管你是谁?挡我者死!”
严颜眼见去路被阻,气冲斗牛,催马上前,手中大刀一个开门望山,直劈邓愈脑门。
邓愈凝神聚气,仔细观察着这一刀的弧线,待到将近,手中龙舌枪一横,迎向严颜那大刀。
金铁相交之下,火星四溅,严颜只觉虎口一阵剧痛,手中大刀差点拿捏不住,险些脱手飞出。
一击过手,邓愈便对严颜的武艺有了一个判断,手中长枪一抖,犹如暴雨梨花一般疾刺而出。
严颜挥刀尽力招架,但是邓愈招式猛烈,再加上严颜年老力衰,用大刀作战本就又极耗力气,二十几个回合下来严颜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破绽百出。
163.裴仁基的对策
“哈!”
严颜刀法已乱,邓愈瞅准时机,手中龙舌枪犹如一条毒蛇一般疾刺向严颜的心窝。
“啊!”
一声惨叫,点点寒光透胸而出,严颜瞪大了眼珠子,无边的黑暗将他的意识包围,但他依旧用最后的力气仰天大喊:“仇未雪,我死不瞑目!”
“唉,也是个可怜人啊。”
邓愈摇摇头,旋即将严颜的尸体高高举起,高声大喝道:“严颜已死,尔等还要负隅顽抗吗?”
听到邓愈的呼喊,又看到邓愈枪上的老将严颜后,所部军心陷入了崩溃,除了少部分死忠外,其余士卒纷纷放下了手中兵器,纳头归降。
……
听得严颜战死,裴仁基只觉眼前一黑,险些便晕了过去。
“将军!”
两个谋士邴元真和亲卫大将周泰连忙上前扶住裴仁基。
裴仁基虎目含泪,仰天悲呼道:“严老将军智勇双全,乃是不世之英杰,他这一去,本将痛失一臂,瓦岗少一栋梁!”
虽然董景珍之子董平一直以来都是梁军代表人,但实际上归顺的梁军都是严颜带领,如今严颜这一死,不少梁将纷纷请战为严颜报仇雪恨。
严颜不仅是裴仁基的得力助手,更是裴仁基用来控制梁军的不二人选,他这一战死,裴仁基心中也是恨恨不已。
“董平将军,裴将军正在议事,您不能进去!”
就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士卒急切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董平一声“滚开”,下一时刻,董平便带着归附的梁将沈柳生、王仁寿、盖彦、杜之松等将进了帅帐。
“裴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董平毫不客气地走到侧首寻了个马扎便坐了下来:“我那可怜的老叔叔严颜战死,眼下我们如何是好?”
裴仁基叹了口气,这一次他没有再理直气壮地怼董平,而是沉稳着性子低声说道:“董将军,李智云这是早有预谋,换了是谁都难逃一死的结局。”
董平看着昔日骄傲无比的裴仁基低下了头,在某一瞬间甚至生出想感谢李智云的念头。
但是严颜和他父亲董景珍的死还是让他清醒了过来,没有再继续对裴仁基冷嘲热讽:“裴仁基将军,你是一军之主,眼下还得你拿个主意。”
看到董平居然没有嘲讽自己,裴仁基倒是略微有些吃惊,不过他还是很快稳定心神,将精力放到了面前的困境上。
谋士邴元真见状率先开口说道:“将军,李智云虽然设下奇兵,但是他的主力大多都在洛口,这一部越军最多不过万人。”
裴仁基摇了摇头:“别忘了,这支越军的统军大将乃是岳飞,此人无论是冲锋陷阵还是指挥大军都是一把好手,现在李智云大军在后,他是绝不会跟我军硬碰硬。”
“而且我军的粮食也不支持我们再攻打剑门了。”
负责后勤的刘兰成开口说道:“洛口如今已被隋军夺去,我军的粮草紧缺,随军粮草已经撑不过十日。”
“派人去附近征粮吧,董平将军,此事交给你去。”
裴仁基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名义上说是征粮,实际上肯定是抢粮,不过为了他麾下的十几万大军不至于饿死,裴仁基也只能采取下策了。
董平倒是毫无心理压力地接令,这个生性猜鸷骄侈的人甚至因为裴仁基终于不再限制于他而有些兴奋。
“将军,不如撤军吧。”
裴仁基从赵匡胤手中借来的将领毕再遇提议道:“现协助徐世绩将军攻破王世充与唐军会合,然后再反攻越军也是不迟。”
裴仁基摇头叹息道:“若是如此,李智云一定会率军掩杀,到时我军必然损失惨重,除非有人愿意率军殿后,阻拦追兵。”
“裴将军,末将愿意领军殿后!”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却见是田虎。
田虎这一表态,他的兄弟田彪、田豹,还有卞祥、孙安和山士奇一齐出列说道:“末将愿一同阻敌殿后。”
“诸位怎么了?”
沉默许久的裴仁基突然微微一笑,环顾了众将一圈,道:“虽然严颜将军不慎中了李智云之计,但我们仍然有十数万之众,李智云想凭他手里的几万兵马吃掉我们,也不怕胃口太大崩着牙。”
“哈哈哈!”
裴仁基这一打趣,瓦岗军众将一齐放声大笑,原本如死一般地沉闷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裴仁基眼中神光一闪,朗声说道:“眼下我军想要绝境逢生,唯一的一条道路就是击溃李智云的主力,如此不仅可以退敌,还可让越国伤筋动骨,来日南下必定能拿下江东、江淮和荆襄!”
帐内文武一齐拱手恭维道:“还是将军看得通透!”
“不过李智云也不是蠢材,用兵神鬼莫测,他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
裴仁基话锋一转:“想要引他和我军在平原决战,我们也得花不少心思。”
164.八卦阵
“李智云想来都是擅长歼灭战,所以他目的就是将我军彻底消灭!”刘兰成沉声说道:“如果此时我军突然北撤,李智云必然率军追来。”
“兰成妙计!”
毕再遇击掌叫好道:“李智云无论如何都不会待在坚城之内坐视我军离去。”
“就按兰成之计行事。”
裴仁基轻挥了手:“众将回去都做准备吧!”
“末将遵命!”
众将一齐拱手告辞,田虎离了帅帐,还未到自己营帐时,裴仁基的侍卫突然匆匆而来拦住二人,低声说道:“田虎将军,裴大人召见。”
田虎闻言微微一愣,但还是跟着侍卫重新返回了帅帐。
“田虎将军。”
裴仁基抬头看了田虎一眼,沉声说道:“过几日和越军决战的时候,你率部留守,不必出战。”
“裴将军,这……这是为何?”
田虎闻言心里一惊,还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裴仁基,当即跪倒在地说道。
“田虎将军不要误会。”
裴仁基见状叹了口气说道:“正所谓善用兵者,不虑胜先虑败。
岳飞用兵有道,李智云部下的诸葛亮又是老谋深算,阴险狡诈,我军虽多,但终究落于困境,本将怀疑李智云还会有什么后手,一旦大战失利,我军就只剩下撤军一途,将军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田虎闻言顿时明白过来,裴仁基方才虽然说的信心满满,但实际上仍旧没有必胜的信念,一旦大军落败,自己这支保持充分体力的生力军就将担当起殿后的重担。
裴仁基目视田虎说道:“将军危难之际敢于第一个出来承担殿后重担,本将相信你定然是忠义猛士,这个重任只能交给你。”
田虎抱拳说道:“末将定然不负裴将军所托。”
……
次日,裴仁基派遣董平将周围村庄粮草洗劫一空,大军当即北返奔向陈留。
“大将军,裴仁基已经拔寨北返,看样子是奔着陈留撤退。”
越军营内,越军斥候飞马来报。
大堂之内,李智云端坐,挥了挥手示意斥候退下。
大将岳飞闻讯不由得笑道:“殿下,看来诸葛丞相之计已然奏效,裴仁基不得不撤军北返。”
“殿下,战机难逢啊!”
杜伏威面露喜色,大声说道:“我军当尾随其后,定能大获全胜。”
唯有前些日里跟随越军水师一同汇合李智云的诸葛亮沉默不语,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不可,殿下,我想这裴仁基退军是假,引诱我军追击才是真。
诸位别忘了,裴仁基麾下可还有十余万大军,兵力远在我军之上,而且还有不少是瓦岗老兵,骁勇善战,平原交战,我军胜算最多只在五五之数。”
另一员李泌沉声说道:“不过若是裴仁基再度与徐世绩汇合,则诸葛丞相的几番谋划才换来的大好局面将荡然无存,追,是一定要追的。”
就在这时,鹰奴小心翼翼地来到帅堂外,将一封鹰信递到了李智云的手里。
李智云接过鹰信,一目十行迅速浏览完毕,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了,嘴角一扬面露微笑,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众将听令,全军出击,追击瓦岗主力!”
堂内众将一齐拱手说道:“末将遵命!”
……
数万越军行动起来,出城往北,浩浩荡荡,旌旗蔽空,追赶唐军而去。
“裴将军,越国大军追过来了!”
裴仁基北撤之前留下来不少明岗暗哨监视越军动向,李智云大军刚一出城,他们就飞马追赶裴仁基报信。
“众将士们,李智云已经中计,全军调头,痛击李智云的越军主力!”
裴仁基拔剑在手,扬声高喝,十万大军欢声雷动,迅速调转方向,朝着南方杀了过去。
……
“报,越王,裴仁基的大军已经调转方向,朝着我军杀过来了!”
李智云出城之后,并没有急行军紧追唐军,而是缓步推进,并派出飞马刺探躺瓦岗军动向。
“哼哼,裴仁基,你果然打得是这个主意!”听到哨骑飞报,李智云嘴角微微一勾,随后便转眼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心领神会,手中朱雀羽扇招展:“传令众军,停止前进,布阵阻敌!”
号角声响起,越军将士纷纷停住了步伐,在各级将领的指挥下各自分队列阵,摆出了诸葛亮的八卦阵。
八卦阵是按照文王八卦方位图设计的。八卦阵包括群英、长蛇、卧龙、十面埋伏等,相传是诸葛亮按照九宫八卦方位和五行生克原理布成的作战阵图。
越军刚刚列阵完毕,北面尘土飞扬,烟尘四起,裴仁基率领的瓦岗军已经杀近。
“这是什么阵势?”
裴仁基纵马出列,看到越军摆下的阵势,不由得微微一愣,扭头询问道。
“裴将军,管他是什么阵呢?”部将綦公顺大声说道:“末将请令,率一支军马先去看看那李智云玩的什么花样!”
裴仁基点了点头,綦公顺当即率领五千兵马直奔越军而去,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大地都为之颤抖。
越军阵中,诸葛亮帅旗摇动,前排瞬间竖起盾阵,长矛从盾牌的缝隙间刺出,瓦岗军一头撞上,有人被盾牌顶飞,有人被长矛刺中,血光飞溅,战马嘶鸣,尸横遍野。
“井底之蛙,安知其中玄妙?变阵!”
中军帅旗摇动,越军盾阵突然分开两边,綦公顺不暇细想,纵马舞刀杀了进去。
瓦岗军刚一进阵,越军便阵势大变,从四面八方冲出一队又一队的刀盾兵,将入阵的瓦岗军切割成数段包围。
瓦岗军首尾不能相顾,顿时乱作一团,被阵中的越军士卒刀砍槊捅箭射矛刺,倒地身亡者不计其数。
綦公顺见状大惊,纵马四下想要杀出去,可放眼望去哪里却有生路可走。
战不多时,阵门处突然撞出一员战将,高声喝道:“蔡阳在此,鼠辈受死!”
綦公顺面色一变,急忙想要举刀招架,可蔡阳出手迅捷,大刀早就雷霆万钧般迎头转下,说声迟那时快,只听闷哼一声,綦公顺已落马身亡。
【蔡阳击杀綦公顺,获得中级召唤卡】
越军不断地合围收拢,瓦岗军不断地消失在人海当中,五千瓦岗兵只有百余人逃出阵来。
“好一个诸葛亮,竟然对这八卦阵如此精通!”裴仁基不无羡慕地说道:“此等英才却不能为瓦岗所用,当真是一大恨也!”
“裴将军,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这个!”董平不由得一阵无语,大声喊道:“再不解决掉李智云他们,我军可都没有活路了!依末将看来,管他什么乌龟王八阵,十万大军一齐掩杀过去,就不信还铲不平他这个鸟阵!”
邴元真和刘兰成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一齐拱手说道:“将军,董平将军所言未尝不是一条妙计!”
165.混战
不识阵法盲目冲阵一开始一定会处于下风,但是瓦岗军兵多,用董平的意思就是,拿命填也要把越军的阵给填平了。
“众将听令!”
裴仁基拔剑出鞘,遥指前方隋军军阵说道:“全军分六路出击,进军敌阵,不管哪一路取得了突破,不管其他,直冲中军,活捉李智云和诸葛亮!”
“杀!”
瓦岗主力大军呼啸而出,如山洪决堤一泻而下,万马奔腾,漫山遍野。
越军军阵万箭齐发,瓦岗军将士不断中箭倒地,死伤遍地。
“全军向前,誓死不退!”
裴仁基手持马槊亲冒矢石,冲锋在前,瓦岗军上下士气大振,个个悍不惧死,顶着箭雨直冲越军大阵。
“通通给小爷闪开!”
裴仁基之子裴元庆冲锋在前,一对银锤挥舞得密不透风,密密麻麻的箭雨竟然竟不得他分毫。
“哈!”
呼啸间,裴元庆已经冲至跟前,几个越军步卒举着大盾就往前顶去,裴元庆大叫一声,大锤横扫千军挥舞出去,几个兵卒连人带盾被飞出去,骨骼断裂,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三少将军威武!三少将军威武!”
裴元庆当先杀入越军当中,大锤挥舞如风,好似砍瓜切菜,所过之处尽皆披靡,唐军上下欢声雷动。
“裴元庆休要猖狂,张仲坚来也!”
正当裴元庆杀得正欢之际,张仲坚一声咆哮,杀到裴元庆面前,手中金顶开山钺一个横扫千军直取裴元庆。
裴元庆舞锤相迎,一击过手,两人错马而过,碰撞声响却久久未决。
“哈哈哈,好汉子,再接我一锤!”
裴元庆此刻遇见武艺不比自己差太多的张仲坚,不由得见猎心喜,大吼一声,拍马舞锤又杀了上去。
“便是再接你十锤又如何?”
张仲坚虽然武艺比不上裴元庆,但也冷哼一声,纵马迎上。
“仲坚,我来助你!”
大将岳飞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沥泉枪与张仲坚共战裴元庆。
枪钺如风,缠住裴元庆,三员绝世猛将转灯儿厮杀,驰骋咆哮,你来我往,厮杀得难解难分。
“蔡阳狗贼,你杀我綦公顺大哥,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刘兰成和綦公顺乃是老友一般的交情,綦公顺战死,刘兰成杀入阵中便遍地寻找蔡阳身影,刚一寻到二话不说便杀了上去。
“那就要看看你这厮的本领!”
蔡阳不屑地冷哼一声,舞刀迎上,长刀如风,寒光闪烁,刀影绰绰,战不二十合,刘兰成已落入下风,左支右绌难以抵挡。
“刘兄,我来帮你!”
从徐世绩那边随军而来的徐宁眼看刘兰成不敌,怒吼一声,一拍战马,钩镰枪高举,径直冲了进来。
徐宁挺枪杀入战团,刘兰成顿时压力大减,两人一左一右,夹攻蔡阳,蔡阳面无惧色,大开大阖,以一敌二硬是不落下风。
两军短兵相接,刀枪相撞,圆盾相撞,战马扬蹄飞奔,马踏声震天撼地,掩盖了天地切一切的声音,血肉飞溅,却无一个士卒畏惧后退。
混战之中,大锤公子秦用挥舞着一对铜锤左冲右突,上下翻飞,不仅出手迅捷,而且狠辣无比,中招将士皆是惨叫着挣扎几下才断了气。
“欺负小兵算什么本事!秦用,你敢跟我一战吗?”
秦用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年龄跟他差不多,手持一对银锤的少年正恶狠狠的看着他。
“哪来的不知死活的小匹夫!”
秦用大喝一声,出手如电,凌厉的风声中,铜锤猛地砸出。
“来的好!”岳云亦是大喝一声,挥舞着手中银锤迎击而上。
两个交手,你来我往交战十几个回合,秦用不由得冷汗涔涔而下,眼前这少年不仅武艺精湛,而且力量对比他还犹有过之。
“小家伙,倒真是小看你了!”
秦用大吼一声,抖擞精神,双臂暴起,一身本事尽数发挥,招招猛攻,回回夺命,岳云也是如临大敌,银锤翻飞,紧紧牵制住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