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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月如君     我见人间多妩媚txt下载     我见人间多妩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五十三章 美好的一天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出去吃饭的经历,就会有第一次敞开心扉的交谈。吃饭回家之后,苏燕和母亲彻夜长谈,一起分享彼此埋藏在心底所有的关于自己和对方的感受,或哭或笑,委屈痛苦都融化在早晨初升的第一缕阳光里。

    苏燕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亲情和幸福,吴紧呢?他找到了别人的烦恼。

    世界有时候很大,你走遍每个角落都遇不见想遇见的人,世界有时候很小,原地打转都能遇见不想遇见的人。

    吴紧遇见的这个人叫张海贝。

    同乐镇就这么大的地方,吴紧又是一个整天日到处晃悠的主,遇见张海贝也是迟早的事。严格来说吴紧并不认识这个人,只是因为吴群的关系,从他嘴里知道楚云胡这个人,然后又知道了楚云胡的新婚丈夫张海贝。而且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直到今天才第一次看见张海贝的真面目。

    中午吴紧去找工程队的一个朋友吃饭。这是他当初在沙场工作的时候认识的邻村一个小伙子,人还不错,吴紧以前困难的时候找他借过钱,小伙子很实在的就帮了吴紧一把,所以吴紧记着他的人情,现在日子好过了,有事没事就去找他一块侃大山下馆子。

    然后他就看见有个人一瘸一拐的从自己面前走过,情不自禁多看了几眼。瘸子吴紧见得多了,这些年走南闯北的,没见过一千也有八百。但是工地里的瘸子吴紧还是第一次见到。工地都是体力活,四肢健全是最基本的要求,如果不是,哪怕你是工头的亲戚都没用,因为赚不到钱。吴紧在工地做过,所以才对这个瘸子有点好奇。于是问问了身边的那个小伙子。

    “哦,那是我们工头,叫张海贝。”

    小伙子回答。

    “张海贝?他就是张海贝!楚云胡那个新婚老公?不说是没啥大毛病么?怎么是个瘸子?”

    一听说这个瘸子就是传说中的张海贝,吴紧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度,一下就吸引住了刚走不远的张海贝。他猛然转身,眼睛紧紧地盯着吴紧,因为他很确定吴紧刚才说了楚云胡三个字,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名字。

    于是张海贝乱滚带爬地冲到吴紧身边,一下抓住了他的衣服。

    “楚云胡!你认识楚云胡!快告诉我她在哪里!在哪里!快告诉我!”

    张海贝的手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吴紧被他抓得衣服上的扣子都掉了一个,他连忙双手用力把面前这只略带颤抖的手给掰开,眼神十分气愤地盯着张海贝。对张海贝这鲁莽的行为很不满。张海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眼神带上了几分歉意,很快又被着急和期待覆盖住。

    “我不认识什么楚云胡,我是从阿群那里知道她和你的名字的,你本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想到你是这么没礼貌一个人,也就我大概知道你们的事,所以理解你的心情,换个人你信不信你要被打了。”

    …

    吴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语气不善地对张海贝说到,要不是看在身边这小伙子的面子,他说不得要打张海贝一顿,因为这衣服可是新买的。这下好了,刚穿第一次就掉了个扣子。

    “对不起,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但是你能不去告诉我楚云胡现在到底在哪里?我真的很想见到她!我已经想了两年多了!无时无刻不在想!求求你了!”

    张海贝的声音越说越颤抖,最后甚至带上了哭腔和哀求。眼睛紧紧的锁定在吴紧脸上,一刻都不敢离开,生怕错过接下来哪怕一个字。

    “哥们,你别这样看着我,这让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棒打鸳鸯的罪人。楚云胡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是阿群知道,你想知道可以去问他,别问我。”

    一段话听得张海贝是大起大落,最终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总算可以找到你了!楚云胡,我总算可以找到你了,苍天有眼!”

    张海贝沉声嘀咕着,紧紧地握着拳头,原地愣神老半天才回国神,连忙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把吴紧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见笑了,对不起,实在是我真的太激动了。你的衣服应该是新买的吧?不好意思,我重新给你买一件好了。”

    张海贝知道自己现在不论多么着急着想要见楚云胡,都得先把眼前这尊神仙伺候好才是真理,因为他才是自己能不能找到楚云胡的关键因素。

    “衣服三百块。”

    吴紧按照衣服的三倍报了个价钱,张海贝想都没想直接给了吴紧五百块钱。吴紧惊讶地看了张海贝一眼,想了想只拿了一百块钱。剩下的四百块推了回去。

    “衣服只要一百块,我就拿一百当精神损失费好了。下次记住不要动不动抓人家衣服,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张海贝连忙点头,双手给吴紧递过去一杯茶。

    “你的腿怎么回事?我记得阿群跟我说你不是这样的。”

    张海贝脸色一黯,显然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最后还是回答的吴紧的问题。

    “早些时间不懂事,云胡走了以后经常借酒浇愁,后来有一次醉驾撞车了,腿就这样了,当时还撞了另外一个人,幸好没死。我全责,各种费用都出了,我还把车送给他。实在是不想再见到这车了。”

    唉!又是一个世间可怜人啊!

    吴紧摇摇头,他没有资格替谁去原谅谁和可怜谁,他自己的苦都受不完呢!但是感慨一下命运还是可以的。

    “你老婆的工作是托阿群帮忙找的,所以他知道你老婆现在在哪里,这是之前我们聊天的时候阿群告诉我的。你可以去找阿群帮忙,他现在人在高旁村,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能帮的也只能这样,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万分感谢!谢谢!谢谢!”

    张海贝起身,给吴紧深深鞠了一躬。

    “别!受不起!举手之劳而已!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急着找到自己老婆,现在去高旁村还来得及,我也正好有事要忙,你就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吧!”

    吴紧把茶喝完就起身告辞。张海贝也不客气,把人送到门口就开车直奔高旁村而去。

第两百五十四章 故乡

    NN市,江南区,乡下。

    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华少数民族村落,一条正在维修的公路从村子边上路过,拉出一条黄色的纽带。公路边上的叶子都带着黄黄的一层泥土,无精打采地耷拉在树上。一条歪歪斜斜的小分岔路从公路上分出,七扭八歪地一头扎进这个村子里,在岔路的边上有一座泥巴房子,一个老太婆正弯着腰在喂鸡。手里抓着米粒,有一把没一把的撒在地上。一个小姑娘正在院子里滚铁环,小脚丫子转的飞快两条冲天辫不断地上下起伏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在一旁的竹竿上晒衣服。三个人各弄各的,看上去独立而又统一。

    “云胡啊!看看水烧开了没。”

    老太招呼了一下正在晒衣服的楚云胡,楚云胡应了一声,把手上的衣服架好,一边抹着手上的水滴一边走进了厨房。灶台上架着一口铁锅,腾腾的热气正透过锅盖往上翻滚着。楚云胡拿起锅盖看了一下,水已经烧开了,大大小小的气泡正从锅底往上窜,在水面炸开一层层的水雾。

    老太抬头看了一下天气,从鸡笼里抱起一只鸡往厨房走,看这样子这只幸运的鸡是晚上的桌上佳肴。厨房里烧开的水正是给这位幸运儿洗澡用的。

    “云胡姐!双儿来帮你啦!”

    院子里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起了铁环,拿着葫芦瓢站在楚云胡后面。那乖巧的模样像极了楚云安小时候。

    “谢谢啦!你一会帮忙拔毛好不好?”

    楚云胡拿走了双儿手上的葫芦瓢,这可是开水,不能让小孩子玩,太危险了。双儿见自己喜欢的葫芦瓢被楚云胡拿走,脸上不开心了一下又很快消失不见,蹦蹦跳跳地跑去看任奶奶杀鸡去了。

    “准备要走了啊?”

    任老太看到楚云胡身边,擦着手上的血迹问道,声音不急不缓,听起来有一种禅修的宁静。

    楚云胡沉默地点点头,看着一旁蹲地上胡乱捋着鸡毛的双儿不说话。

    “两年多了,是该回去了,我这把老骨头啊,有你陪这么久也该知足了,你有你自己的青春和未来,着实不该跟我耗在这里。去吧!去吧!”

    任老太帮楚云胡顺了顺额头有些凌乱的头发,苍老的手把楚云胡和她的脸衬托得充满生机和希望。

    任老太风风雨雨几十年过来了,能培养出任腾飞这么优秀的人,又在村子里静心修养了这么多年,早已经练就了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昨天楚云胡在和她聊天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后来整个人的气场就变了,变得极不稳定,说话也开始变得前言不搭后语。任老太就知道,这个陪伴了自己两年多的小姑娘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而且很可能是一生不见的离别。

    在楚云胡刚来的时候,任老太就从她身上看到了一种佛性,一种温柔的慈悲。有楚云胡陪伴的这段时间,是老太婆除开儿子孙子来看自己以外最开心的日子。…

    她知道楚云胡会有离开的时间,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已经来了,很突然,一个电话的时间。电话是谁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离别正在发生。

    “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明天就走。家里的一切我也给您准备好了,需要什么或者找不到东西你给我打电话。”

    楚云胡吩咐着任老太,还给不少地方贴上了标签,放在显眼的地方。

    “好。”

    任老太笑着回应,看着楚云胡里里外外又检查了一遍。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双儿还在睡梦中没从家里来着,楚云胡就离开了这里,踏上了归去的列车。

    电话是吴群打来的。这些年来吴群一直没打电话来跟他说什么事,只是偶尔在里说一两句话。

    而楚云胡,似乎在一夜之间变了个人,变得不爱说话了,也不找吴群聊天了,经常一个人坐一整天,或者忙碌一整天,只有在陪着任老太的时候,她才偶尔变成当初那个楚云胡。时间似乎在她心上捅开了一个大口子,需要太多时间去愈合。就在她好的的差不多的时候接到了吴群的电话。

    张海贝醉驾,出车祸了,断了一条右腿,刚才医院出来不久。

    楚云胡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得知消息的时候她并没有一种恶有恶报的感觉,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空旷感。

    虽然她曾经很讨厌他,虽然她对他不理不睬,甚至于他对她做出了可以说是伤天害理的事,可终究他们是领证了的,他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其实这些年楚云胡也想明白了一些,张海贝之所以失控,或许也和当初自己的某些行为有关系,换成自己,如果新婚丈夫这么对自己,又何尝不会伤心欲绝呢?更何况她选择了逃避,连告别都没有就离开了他,楚云胡觉得张海贝之所以因为车祸断了一条腿,她有着一定的责任,所以她要回去。逃避了这么久,有些事情终究还是逃不过的,不如面对。

    带着这两年存下来的积蓄,彷徨不安的心情,颠簸不定的班车,穿梭过喧嚣的山洞和汹涌的人海,如风的林原和无垠的平野,最终缓缓停在了汽车站里。

    楚云胡走出汽车站,呼吸着熟悉又陌生的空气,汽车、自行车、行人在她身边组成了另外一个世界,千奇百怪的声音从那边呼啸而来,钻进楚云胡的耳朵里。

    故乡,我回来了。

    楚云胡默默在心底呼唤一声,背着行李融进了这个世界。

第两百五十五章 回来就好

    在梦里,张海贝曾经无数次试想过和楚云胡的见面。或是一个谅解的拥抱,所有的误会都烟消云散。或不理不睬,一切的一切都在继续着曾经的时光。他试想过无数的可能,还是猜不中开始。

    “帮我拿下行李,累死了。”

    楚云胡在车上想了想,还是给张海贝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今天回来了,几点到的车站。吴群张海贝提前两小时在这等着,也不嫌弃等的太久,找个角落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车站的出口,直到看见楚云胡拉着行李出现在门口。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突然间张海贝就有了一种妻子远出回家的感觉,他好想哭。顾不上腿伤,连忙一瘸一拐的跑过去帮楚云胡提行李。

    “啊,不好意思。,忘了你的腿有问题,我已经来吧!”

    楚云胡一看张海贝一顿样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行李稳稳抓在手上。

    “没事,给我就行,我可以。”

    张海贝没管楚云胡的话,固执地把行李给接了过来,慢慢拉着,跟在楚云胡后边。楚云胡不说话,一路走走看看,最终来到了当初他们结婚时候的房子,她停了一下,看了几分钟,最后还是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房子里的装饰没什么变化。一切都她刚离开的样子,没有太多的差别,只是在一个角落里堆积着几十个啤酒瓶子,楚云胡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张海贝马上就接过了话题。

    “我马上处理,对不起!”

    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张海贝一看到楚云胡的样子,生怕这个好不容易回来的人一会转身就走,真是事事都有在楚云胡前面。

    “我看看你的腿。”

    楚云胡找张椅子坐下,顺手把行李扔在了沙发上。

    听见楚云胡的话,张海贝明显停了一下,腿不自禁的往后缩了缩,很显然他并不想让楚云胡看见自己这条受伤的腿。

    “让我看看。”

    楚云胡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张海贝知道这事迟早躲不掉。本着能躲一阵是一阵的想法,晚点让楚云胡看到可能在心理上会好受一些,没成想楚云胡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看他的伤。

    张海贝脑海里转过一千万的想法,最后还是把裤腿聊拉了起来,露出了还打着固定板的右腿。这条腿在听见楚云胡的消息那会曾短暂的康复过,飞奔如初。

    出现在楚云胡眼前的是一条充满了浓密腿毛的大粗腿,膝盖往下是一条长达三十公分的伤口,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针眼。猛一眼看过去像极了张海贝的腿上趴着一条打蜈蚣,样子十分的恐怖。

    张海贝不安地看了一眼楚云胡,生怕她露出什么嫌弃或者害怕的神情,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怕楚云胡再一次不辞而别。

    楚云胡并没有像张海贝那样露出什么不愉快的表情,只是看着他的伤口愣神了好几分钟,这才示意张海贝把腿收回去。…

    “行动方便吗?”

    “还好,里面还打着钢钉,再去医院一次就差不多了,只是休养的时间要很长一段时间,恢复如初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只要别二次受伤就好了,现在小心点还是没什么大毛病的。”

    张海贝放下裤腿,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楚云胡的每一个问题。

    楚云胡没说话,起身去了厨房。没一会儿就有菜香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张海贝惊喜交加。带着慌乱和期待的心情连起身去厨房看看什么情况,是不是如他想象的那样。然后看见楚云胡正在厨房里忙碌着,浓烈的肉香味正随着油烟从锅里往外蔓延。

    “你行动不方便,回去坐着就好了。”

    “好。”

    张海贝呆呆地回到大厅里,坐在椅子上出神,这一刻,他在想什么呢?

    一直到楚云胡把饭菜都端上桌子,张海贝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带着无处安放的灵魂做到了饭桌边上。

    “这段时间出门注意点,记得按时吃药,忙完就回家,不要去和你那些朋友出去玩了。”

    楚云胡给张海贝盛就一碗饭放到他面前。

    “好。”

    张海贝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知知道楚云胡说什么,他就回应一下,算是在听,认真地在听她说话。

    吃完饭,楚云胡又把桌子收拾干净,把家里的垃圾都清理了一边,里里外外拖干净,张海贝想插手,都被楚云胡给拒绝了,只好呆呆地看着楚云胡忙里忙外,眼里除了茫然就是慌乱。

    她要干嘛?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张海贝心里还在胡思乱想,楚云胡收拾好大厅,提着行李进了卧室,张海贝松了一口气,突然就觉得这个世界好陌生,似乎里里外外都和他无关,他的精神越飘越远,直到楚云胡把他唤回了现实。

    张海贝挥一挥脑子,把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都甩出了自己的脑海里。是啊,人都回来了,还想什么呢?回来就好。

    只是楚云胡还是在张罗她那张床,没有和他一起睡的打算,要是能睡一块就更完美了。

    张海贝心里想着,忍不住跑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喝起来。

    “少喝点。”

    楚云胡带着拖把路过,嘱咐了一句,张海贝连忙一口干了,把易拉罐扔进垃圾桶里,不敢再喝第二瓶。

第两百五十六章 新的开始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张海贝回到了工地带领着工程队建设新的小区,依旧早出晚归,不同的是楚云胡没有去工作,他在家照顾着张海贝的起居,张海贝晚上回家的时候桌子上总算有了做好的饭菜。

    虽然除了这些,其他的依旧没变,张海贝已经很知足了,这已经超出的他的意料,他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遇见楚云胡了。

    张海贝很感激生活给自己带来的一切,于是他决定把烟酒都给戒掉。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可张海贝近二十年的烟龄,有些习惯动作早已经深入骨髓。不是想当然就能改变的,这其中要经历什么样的痛苦他并没有做好准备,只是凭着一种毅然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仅仅过了一天,他就面临了第一个需要克服的困难,他的手总想夹着点什么,不然手里空荡荡的总是心神不宁,做什么事都没法静心。于是他找了一根和烟只差不多形状的木头,揣在口袋里。时不时拿出来玩一玩,以此来集中注意力。

    接下来就来到了最难克服的困难之一,烟瘾。几乎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倒在了这里,一次又一次的屈服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之下,有些人甚至因为戒烟多次得了抑郁症。

    生理烟瘾对于张海贝来说并不是什么很大的困难,就跟感冒差不多,随着戒烟的时间增长,欲不振、恶心呕吐、精神溃散、口肠溃疡等等都随之而来,就好像生了一场病一样。张海贝有了一些放弃的想法,但是看到楚云胡在默默的照顾着自己,又想起当初自己说要戒烟时候朋友那嘲笑的语气,还说要是张海贝能戒烟成功,他就请张海贝下馆子。还说谁谁谁戒烟的时候死掉了,谁谁谁抽烟喝酒长命百岁。

    张海贝并不是稀罕朋友的一顿饭,他只是不想辜负楚云胡和自己。

    于是他去医院咨询了医生,医生告诉他说这是戒断反应,通常就是因为这个反应让很多人认为强行戒烟对身体不好,需要慢慢戒烟或者重新抽了起来,导致戒烟失败。

    实际上戒断反应正是身体在自我恢复的表现,它正在修复抽烟多年带来的伤害,只是身体适应了这些有害物质,现在不抽了,身体里的细胞有了一种依懒性饥饿感,不断提醒你去抽烟来摄入这些有害物质,只要克服过去了,就会慢慢好起来的。根据个人抽烟的时间和数量而定,时间一般从一个星期到一个月不等。

    听了医生的话,张海贝心理有了准备,对于这种身心折磨也有了抵抗的勇气。因为他现在知道这种折磨终究会过去,迎来光明。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比失去楚云胡更痛苦呢?既然楚云胡都能失而复得,戒烟的这点痛苦又算什么?既然决定了重新开始,那就要和过去彻底告别。…

    果然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张海贝开始觉得自己的味觉和嗅觉慢慢恢复了,吃东西的胃口开始变得越来越好,隔着大老远就能闻到那些抽烟的工友身上有一股很浓重的烟臭味,只要一开口说话就飘得周围都是这个味道,身上的衣服也都是这种味道,跟行走的烟囱一样。

    这时候的张海贝还是有很强烈的抽烟的欲望,看见有人在面前抽烟都会情不自禁掏自己的口袋,有时候还会特意去靠近那些抽烟的人,吸一口空中飘散的烟雾,他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身体上的各种反应在经历了一个星期的折磨后慢慢好转了过来,唯有口腔溃疡一直没有改变,经常好一两天又开始,医生告诉张海贝这是因为烟草有一定的消毒杀菌的作用,口腔失去烟草的庇护,所以才因为细菌感染而造成口腔溃疡,这种情况要想彻底好转,需要口腔里的唾液恢复到正常人的作用,可能需要半年到一年不等。

    张海贝听了有些烦恼,个把星期他可以忍受,半年一年的实在有些太长了,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只要自己点起一支烟,那些这个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但是想想前面自己受过的苦,张海贝又把这个想法给压了下来,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这个时候要是抽了,那太对不起自己了。

    张海贝一狠心,回家把自己开始舍不得扔掉的烟全送给了朋友,打火机、烟灰缸一切和抽烟有关的东西全部从自己日常生活里移出去。

    但是戒酒是真的顶不住,张海贝最后还是喝上了,不过非常注意自己的量,最大程度减少喝酒给身体带来的伤害。他打算等戒烟有了一定的效果,身体扛得住的时候再把酒戒掉。一样一样的来。

    本来就因为戒烟而经常失眠了,再不喝点酒,那可真就天天睡不着了,保证翻来覆去到天亮。

    胃口变好了,体重自然就增加了,一个月下来,张海贝竟然重了五公斤,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原本他是有着八块并不明显但是客观存在的腹肌的,这一个月下来已经成了一坨了。任凭他怎么努力憋气都不再出现了,这大概算是幸福的烦恼吧!

    因为有失去就会有获得,更明显的是,楚云胡对他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也更愿意和张海贝去交流除了生活必须交流之外的话题,更是坚定了张海贝把一切坚持下去的决心。

    他知道只要自己坚持,就可能会获得楚云胡的谅解和新的开始。

    为此他愿意做任何事。

第两百五十七章 心墙

    后来有一天,大概是在张海贝戒烟后的一个月,他从工地下班回来吃午饭,自从楚云胡回来以后,张海贝经常回家吃午饭。他回来以后看见桌子上多了几个罗汉果。

    “给你准备的,你晚上经常咳嗽,拿回去泡茶喝,或者煮也行。”

    楚云胡看着张海贝迷惑的眼神。给他解释了一下。

    张海贝受宠若惊地把罗汉果提到自己面前,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还拿起来对着天空端详,仿佛想看出里面蕴藏着什么心思。

    他刚想对楚云胡说一声谢谢,楚云胡已经提着一本书离开饭桌,回到了书房里。张海贝想了想,没说啥,吃完饭去卧室午休了一个小时,提着罗汉果去了工地的办公室。

    “我老婆给我买的,好东西!”

    张海贝提着罗汉果去工地溜达了一圈,还特意从工地宿舍路过了两趟,逢人就指着罗汉果介绍它的不凡来历。工友们大多都知道或者听说过张海贝的经历,除了羡慕他能娶到一个读书人之外,或多或少都有点不理解,为何楚云胡就答应了跟他这些的人过日子呢?以至于离开了这么久又从新回来了,真不理解。

    但是不论别人心里或者面上怎么去看待自己和楚云胡的事,张海贝依旧感觉到了他和楚云胡之间正在悄然改变的关系,这让他对于未来充满了期待。做事为人又变回了以前那个精明能干、运筹帷幄的生意人。人们常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需要一个女人,真不愧至理名言。

    罗汉果,广西的特产之一,和螺蛳粉一样驰名中外,很多人可能一辈子没去过广西,但是或多或少都见过或者听说过罗汉果这个名字,全国各地的药店也都有卖。张海贝作为一个正宗的广西人,也知道这东西的效果和用法,只是一时半会没想到而已。要不怎么说家里还是需要一个女人呢?有些东西,还是得她们去处理才是最好的。

    半个月的时间,在口肠溃疡反复发作的痛苦日子里过去了,喝了半个月的罗汉果茶,张海贝明显感觉的自己的喉咙比以前通顺了很多,呼吸都变得舒服起来,不再有毛毛的感觉,干呕也变得越来越少,只是偶尔还有想吐的感觉。但是相比之前真的好太多了,也不知道是戒烟带来的效果,还是喝罗汉果茶带来的,估计是两者兼而有之。

    而这一个半月过来,除了前半个月地狱一般的折磨。张海贝现在的感觉仿佛是从地狱里挣脱出来一样,整个世界都是一种全新的感受。

    空气甜了,鼻子通了,呼吸顺了,精神好了,睡眠香了,当一切都好起来了,人也就跟着好起来了,在度过了一段昏昏沉沉、无精打采的日子后,张海贝在某天早晨突然就焕然一新,给人的感觉和以往完全不同。这让楚云胡看见他的时候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仿佛在看一个全新的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张海贝没有把酒给一块戒掉,不过他真能把烟给戒掉确实出乎楚云胡的意料,她曾经也见过很多誓言旦旦说要戒烟的人,在嘴硬了三两天后又重新抽上了,理由也很简单,戒烟后身体变差了,不能戒。又或者戒烟后生病了,某某某戒烟后精神溃散,出车祸了,谁谁谁戒烟后死了等等等,然后堂而皇之的吞云吐雾起来。而且还变本加厉,什么场合都要点一两根,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楚云胡也不确定张海贝到底算不算戒烟成功了,目前来看,效果很好,而且没有再次复吸的迹象。这让她对他有了新的认知,这人意志力挺强大的。

    放下心中的执念,好好的去审视张海贝这个人,其实楚云胡觉得他还挺不错,长得不算丑,还看的过去。家境好,婚房都是独立的房子。有自己的事业,而且因为搭上了镇子的高速发展期,事业进一步扩大的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性格也很好,做事为人相对比较温和。对自己也挺好,从他看自己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他是真的喜欢自己。所以当初自己的坚持什么呢?楚云胡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想一想这个问题,想不明白,她就打不开自己的心结。

    后来他发现张海贝经常在半夜咳嗽,咳个不停,于是她尝试着给张海贝买了一些罗汉果,张海贝很开心的收下了,保温杯里的普洱茶就换成了罗汉果,天天喝,还主动和楚云胡说这东西确实有效,非常感谢她的付出。

    楚云胡觉得,其实两个人也没那么难相处,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自己在固执的坚持着什么不肯放下,让它成了横在两个人之间的那道墙,墙上有个门,钥匙就在自己手里,什么时候这个门能打开,让彼此见面,完全取决于自己。

    楚云胡需要时间。

第两百五十八章 一声万年

    张海贝戒烟的时间来到了三个月。他的体重相比之前也涨了三十斤,整个人的脸色对比戒烟之前好太多太多了,除了皮肤变得更好更有光泽之外,连眼神都不再那么迷茫彷徨了,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相比于生理上的变化,其实张海贝收获最大的还是心灵上的变化。当你战胜了自己曾经以为无法战胜的东西,那必定会迎来灵魂的升华。最明显的改变就是他现在和楚云胡对话,终于站在了平等的位置上,不再是当初那样唯唯诺诺、低眉顺眼。甚至有了行使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觉悟和行动,在一些家庭大小事情上有了决断的责任和担当。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件好事,男人强势,才能让女人有愿依靠并且有安全感,多少女人总是说男人没上进心,所谓的上进心之一,又何尝不是这种积极向上的精神所附带的人格魅力呢?

    至少楚云胡很乐意看见张海贝这样的变化,让她有种身上的担子可以交给他来承担的安全感。

    而在张海贝戒烟三个月后的这个夏天,楚云胡也终于带着他回了自己的娘家。这是他们结婚以来头一回,张海贝终于用自己的行动,获得了楚云胡的认可。在楚云胡说想回家看看,并且带他一起的时候,张海贝忍不住狠狠地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拳头。楚云胡看到了,微不可察地笑了笑,转身准备两个人的行李去了。

    有时候你不得不感叹这个年代的女人,她们可以拥有超乎想象的坚韧不拔,可以独自一人对抗命运给自己带来的不公,也可以拥有脆弱不堪的逆来顺受,在某个瞬间离开自己坚硬的外壳,变成一个小羊羔。

    开着最近新买的奔驰,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张海贝带着楚云胡在时隔差不多三年之后,又一次站到了保垌村的土地上。

    楚云胡的家已经变了个样,原来的老房子还在,但是重新装修了一番,一些腐朽的木板和瓦片都进行了更换,旧中带新给人一种沙漠中带着绿洲的感觉,隔着老房子不久是一栋新房子,大哥楚云平的,原本他坚决不肯用楚云胡的嫁妆来给自己建房子,架不住楚云胡天天唠叨,甚至以兄妹关系来威胁,不得已在老房子边上建了一个两间两层的房子,为了节约开支,大部分的建材都是一家人用肩膀一点一点背过来的。

    楚云平借着这个新房子,总算也有了说媒的资本,开始有媒婆陆陆续续地来他家里拜访,最终楚云平娶了自己家隔壁的一姑娘,人长得不漂亮,好在从小一块长大,小时候两人还一块在河里光屁股洗澡过,彼此知根知底。家里家外有啥困难,也好有个照应。夫妻俩算来也结婚一年多了,大嫂的肚子也都大起来了,把楚云平她老妈高兴得红光满面,头上的白发都少了好多,逢人就说她要抱孙子了。…

    大儿子娶了媳妇,二女儿也嫁了个有钱人,小儿子学习成绩虽然不算很好,但乖巧听话从来不让人费心。老人家心里所有的生活上的大事都差不多完成了,担子一轻,也就活得自在起来,从一个沉默的女人变成了寻常可见的话唠式农家大妈。

    尤其是二女儿今天打电话说已经从外地打工回来了,还带着女婿回家看看。可把老妈子给乐坏了,这可是女儿结婚以来头一次回娘家嘞,以往都是逢年过节的托人带点东西回家,虽然东西看起来都挺值钱,老妈子也特别高兴,可再金贵的东西它终究没女儿本人金贵不是?

    于是她张罗着把家里家外都给整理了一遍,把这些年新买的桌子椅子都给换上,碗筷也拿出了新的,家里人也都换上了平时舍不得穿的新衣服,那气氛比过年还要隆重。

    时间缓慢地来到中午,在老妈子不知道伸头看着大门口上那条小路多少次以后,总算看到楚云胡和张海贝出现在了视线里,模模糊糊中她似乎看到俩人也都穿着新衣服,手里提着东西,正缓缓朝家里走来。

    她连忙回到了家里,拿着抹布胡乱地找些东西擦拭着,假装在忙别的事,时间过了一万年,直到楚云胡久违的而又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想起。

    “妈,我们回来了!”

    她久久不肯转身。仿佛被这一声妈叫进了回忆里,所有关于楚云胡的记忆在她脑海里炸开,最后化成泪水从她略显灰白的眼眶滚滚流下。

第两百五十九章 想太多

    对于张海贝的到来,楚云胡一家人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和诚意,毕竟从某个层面上来说,楚家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张海贝。

    而张海贝之所以能有今天,又似乎都因为楚云胡,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惊叹。

    从桌椅板凳到穿着打扮再到午饭规模,楚平安都尽力张罗到了自己有生以来所认知的极限,鸡鸭鱼肉一样不少,摆满了整张桌子。还把窑里珍藏多年、只在大儿子办酒席的时候拿出来喝过的重阳酒给拿了出来。

    “小张啊,我叫你小张不介意哈,我们楚家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你逢年过节从不间断地帮衬,我楚平安在这里代表一家人对你表示感谢,来干了这杯酒!”

    饭菜上完,楚平安坚持着把张海贝请上了主位,焚香烧纸完毕,在还没动筷子之前先给他敬了一杯酒。

    张海贝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但是在这些小山村里,这样的规矩其实还有很多,小到饭桌上的讲究,大到什么族谱修订,总能看到人们对于希望的一种寄托和期盼,希望靠群体的力量去摆脱目前的困境,又或者通过沾亲带故来和某个高人有点关系,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大抵地方越穷,这样的讲究就越多。

    这或许就是楚平安把张海贝请到上位的原因,他现在就是楚家人的希望。张海贝从商多年,对于这些酒桌文化自然是知晓一二的,哪怕他不知道这村子里的规矩,从楚平安郑重的神情里也能猜出个一二三。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上楚云胡,期待后者能给自己一点提示,却看见从不喝酒的楚云胡此刻也端着酒杯在看着他。

    “严重了,我很感激您能把您的女儿交给我来照顾她的后半辈子。张海贝能娶到她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她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为自己家人做事天经地义,不讲究!以后我就跟着云胡叫你们爸妈了。”

    张海贝一番话说得大家心花怒放,楚云胡心里也是觉得张海贝这话说得很漂亮,但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哪里不对劲,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她也懒得想,跟着喝了这杯酒。

    “哈哈!吃饭!吃饭!”

    楚平安眉开眼笑,率先拿起面前的筷子。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杯来杯往。张海贝时刻牢记着楚云胡的话,能不喝尽量不喝。也算他酒量确实可以,楚平安父子一起上也招架得住。

    “来只烟,不算好,将就一下。”

    饭到一半,楚云平掏出一只烟叼嘴上,顺手递给张海贝一根。

    “戒了。”

    张海贝摆摆手,说了两个字。

    自从戒烟以后,张海贝就很喜欢在别人面前说这两个字,而不是“我不抽烟”。每当看着别人还在吞云吐雾,一种自豪感就油然而生。

    你看,当初我也觉得自己离不开它,后来我用行动证明了我能行,既然戒烟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事我都做到了,那还有什么我做不到的?…

    所以从那时候起,张海贝就莫名多了一股强烈的自信,一种人定胜天的自信和执行力。这也是楚云胡转变的原因之一。

    而这一次,楚云平也不出意料的惊讶了一下,打火机拿在手里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嘴上的烟给点了。

    “哥,你少抽点,嫂子还怀着孩子呢,老是抽烟对孩子不好。”

    楚云胡这边自己唠叨上了。

    “说得对,我的少抽点,想不到妹夫自己唠叨戒烟了,怎么戒掉的?有没有什么诀窍?老实说我也挺想戒掉的,就是一直没有什么方法。”

    楚云平一边吧烟收回口袋里,一边问张海贝,缓解尴尬。

    “也没什么特别的方法吧,可能就是想法到了,就戒掉了。真的想戒烟了,自然就成了。”

    张海贝想了想,把自己的经历概括了出来。

    “厉害!对我来说挺难的。”

    楚云平感慨到。

    “你能行的。”

    “嗯,等我哪天想通了,我也戒掉,太费钱了。现在先喝酒!喝酒!”

    楚云平马上把情绪调整过来,举起了酒杯。

    一顿饭吃到下午三点,众人各自散去,留下妇女们收拾桌子,楚云平则拉着张海贝在院子里聊天。

    “你这腿?”

    楚云平原本不想问,但觉得视而不见也不好,干脆等大家都散伙了才问。

    “说来话长。”

    张海贝苦笑一下,大略给楚云平说了一下。楚云平一边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你和我妹妹的关系是不是有点问题?”

    楚云平这么一问,让张海贝心里一直紧,来了!该来的他还是来了!但是张海贝有一点肯定的是,当初楚云胡选择了离开,并没有把离开的具体原因告诉她家里人,否则张海贝的腿就不是被车撞断的了,应该是被楚云平给打断的。

    “不知道你指的是哪方面的问题?”

    张海贝干脆把问题抛给楚云平,好确定接下来怎么回答。

    “你这结婚这么多年了,张妹妹虽然说出去打工了这么久,可我结婚才一年,老婆都大肚子了,你这?”

    楚云平尽量压低声音,避免被别人听见。

    张海贝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问这个就没事,好说。

    “我和云胡还没打算要孩子啊,我们还年轻,先把事业进一步扩大,孩子的事以后再说。”

    “要不你带云胡去医院检查一下?”

    楚云平磨蹭着说了一句。

    张海贝直接听的岔气了。咳嗽好几下才缓过来。

    “你真的想多了,不用去医院,我们一点事没有。”

    张海贝忍着笑回答,声音飘忽不定的听起来像肾虚一样。

    “那就好!那就好!”

    楚云平瞪着眼睛看了张海贝老半天,最后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第两百六十章 有你在

    和楚云平有的没的聊了小半天,张海贝就兴了返程的念头。他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的楚云胡,什么也没说。

    反正这前后来回也就一两个小时的路程。他并不是不喜欢这里,只是每当夜晚来临,人们总会下意识地想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度过漫长的黑夜,也许只是源于对黑暗的恐惧罢?就好像很多人换了床就睡不安稳一样。

    张海贝并不是这样的傲娇,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晚上睡觉嘛当然还是自己的狗窝比较舒服,人想怎么滚就怎么滚,被想怎么卷就怎么卷,这人要是睡觉都得瞻前顾后,哪能活的通透。

    有些东西说来也奇怪,张海贝隔着岳父家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两年多了,除了捎过东西,愣是没拜访过一次。反而有些路程比较远的地方一年得去好几次,这其中除了楚云胡的原因,或者有着人性的另一面在作祟。

    不过看楚云胡这脚后跟打结的样子,自然是一点回去的意思都没有的。张海贝也比较理解这种感觉,因为他刚刚也经历了什么叫久别重逢。

    说不定,说不定今晚他俩就能挤一张床睡觉了,结婚这么久他连楚云胡光腚是啥样都没见过。

    张海贝心里突然想到了某些非常愉快的事,咧开嘴嘿嘿地傻笑起来。楚云平在边上一连唤了几声才把他的魂给叫回来。

    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吃了一个坐立不安的晚餐,张海贝左右这楚云胡的背影,然后就看见她提着大红被子进卧室去了。张海贝的心剧烈地跳动了几下,浑身的血液快速流动了起来,接着又看见楚云胡提着另外一床被子进了别的房间。他这才想起来了这并不是他们的新婚房子,就算是,他也想起了卧室里那个火红色的坟墓,心也就平静了下来。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啊!

    事态如他所料,这次更严重,分房睡,面都见不着那种。不过楚云胡显然知道这个情况,入睡之前还特地去他房间给他说了一下情况,回娘家分房睡是这的风俗,并不是对他有什么成见,这才打消了张海贝心里隐隐约约的不安,他有段时间想不开,差点以为楚云胡这是当面给他难堪,想要摊牌的做法。

    就算心里不再胡思乱想了,张海贝也还是睡的不踏实,一会觉得被子轻了,一会觉得床板硬了,一会又觉得睡觉的方向错了,反复横跳大半夜总算找到了一个可以入睡的姿势,感觉眼睛刚合上一会天就亮了。

    头疼欲裂的从床上爬起来,喝了好几碗茶水,张海贝才慢慢从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周围的环境在提醒着张大公子这并不是他为所欲为的地方,他连忙收拾一下自己逐渐放松的神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式一些。早餐过后楚云胡还是在家人的极力挽留之下离开了这里,带着不舍和张海贝回到了镇上。

    …

    大抵女人的不幸和幸福都在这里,男人可以一直呆在自己的家里直到死去,而女人的一辈子被分成了两部分,一半属于父母,一半属于孩子。

    楚云胡还没有孩子,但也算有了个家,所以回家对她而言,就是离开自己的父母,离开从小依靠的幸福,回到那个姑且还算是过得去的家。

    张海贝的幸福可以靠着父母帮忙,楚云胡的幸福需要自己用双手去创造。现在想想,楚云胡觉得自己把在南宁工作多年存下来的钱全部给了哥哥和父母确实有些不妥。多少得给自己留一些,这是态度上的问题,和金钱多少无关。她突然想开口把这事和张海贝说一说,看着正在专心开车的他,又把话给压回了心里,托着腮帮子,静静看着窗外缓缓流过的风景出神。张海贝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楚云胡,也没说话,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以后张海贝想帮着整理一下从娘家带回来的东西,楚云胡以他不适合剧烈运动为理由给拒绝了,张海贝闲不住,去工地逛了一圈,眼瞅着午饭快到了,掐着时间回到了家里。

    不出意料的,饭菜楚云胡都已经准备好了,张海贝看了看,几乎都是从娘家那打包回来的肉菜,热一下就上桌了,只有青菜是现做的。在一堆花里胡哨的肉菜里显得格外诱惑人心。看书喇

    “吃饭吧!”

    楚云胡端着两个杯子坐到饭桌边,还顺手从桌子底拿出了一瓶大可乐瓶装着的白酒,盖子一开,熟悉的味道就飘了出来,张海贝闻味就知道这是楚平安家里那酒壶里匀来的,好东西。

    张海贝疑惑不解地看着倒酒的楚云胡,满满的问号直接从心底冒到了脸上。

    “我想喝点酒,陪陪我。”

    楚云胡把面前的一杯酒提到了张海贝面前。

    “先碰一下。”

    还没等张海贝有所反应,楚云胡拿起杯子先干了三分之一,接着一抹嫣红迅速从她的衣领里面爬上来,没一会就布满了整个脸庞。渗进她眼睛里,灵动的大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变得迷离起来,像极了夜晚下闪烁的霓虹。

    “你可别喝太多,我这腿脚还没好利索呢。”

    张海贝一看楚云胡这状态,就知道她并不是经常喝酒的人,不然也不可能一两酒刚下去人就快麻了。当然酒量和心情也有一定的关系,看楚云胡今天这样子,估计心情好不到哪里去。作为名义上的她的丈夫,张海贝当然不会放任楚云胡就这么喝下去,因为到时候麻烦的人他必定是其中之一。

    他默默地把桌子底下的酒瓶给提到了自己身边,打算陪着楚云胡喝完桌子上这点酒也就算了。

    楚云胡三下五除二搞定桌子上的酒,吃点东西缓了一下,低头寻找酒瓶,找来找去发现被张海贝藏在了身后。

    “拿来。”

    楚云胡伸手指了指酒瓶,脸色和刚喝酒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语气也很稳定,丝毫不见舌头打结的迹象,张海贝并不确定她是否有醉酒的倾向,杵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把酒瓶递过去。

    楚云胡一看张海贝没啥动作,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起身去张海贝身后拿酒瓶,拿一次还拿不动,像在地上生根发芽一样,仔细一看酒瓶正被张海贝一只手按在地上。抬头就看见张海贝看着她,缓缓地摇头。

    “你不喝酒,不能一次性喝太多,不然会伤了身体,别喝了。”

    张海贝声音不大,但不容置疑,楚云胡愣了一下,还是坚持把酒瓶拉了过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张海贝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又把酒瓶给提了回来。

    “喝完这杯,别喝了,可以吗?”

    张海贝用商量的语气和楚云胡说到。

    “没事,又不是在外面,在家里喝着呢,还能有什么事。再说了,这不有你在吗?”

    楚云胡又一口干了三分之一,说出了上面那段话。

    张海贝直接就听傻了。

第两百六十一章 月老

    张海贝幻想过无数次他和楚云胡和解的场景和可能。

    也许是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楚云胡对他说“你看,阳光好美。”然后他们不是很自然地就聊了起来。

    也许是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楚云胡对他说“挤一挤,我怕打雷。”然后他们有些别扭的一起盖上了那张新婚之夜买的大红被子。

    又或许是某个无所事事的早晨,楚云胡对他说“肩膀借我用一用,哭一会”,然后就这么靠着他的肩膀一边流泪一边看剧。

    不论是什么可能,张海贝都做好了两个人长期冷清下去的准备,他实在想不到只是回家一次,楚云胡就已经主动选择了妥协。而且是用一种张海贝万万没想到的方法。

    张海贝的大脑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就这么愣愣地看着楚云胡微红的脸,直到她举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别喝了。”

    还在宕机状态的张海贝还是作出了潜意识里的举动。

    楚云胡叹息一声放下了酒杯,张海贝心头疼了一下,他觉得自己隐约错过了什么,但是又想不起来,只能摇摇头把这种失落感甩出脑海中。

    “还有半杯,我喝不下了,倒了可惜,你喝了吧!”

    楚云胡把酒杯推到张海贝面前,张海贝不及细想,很欣慰地把酒杯接了过来。

    “你怎么找到我的?”

    张海贝愣一下,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经过给楚云胡讲了一遍。只是刻意忽略掉了自己这些年的煎熬,他知道楚云胡并不想听这些。

    楚云胡听的很安静,客厅里除了张海贝低沉的述说声和吃饭偶尔发出的声音,空气安静得像是在无声倒流一样。

    “群哥的朋友,群哥的朋友。”

    听完张海贝的述说,楚云胡低低说了两句,抬头看着张海贝。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想去见见他。”

    张海贝的故事说完,一顿饭也吃到了终点。楚云胡放下筷子,擦了擦自己的嘴,一边说话一边起身收拾饭桌。

    “我只知道他在哪里工作,我去拜访过。住哪里不清楚。”

    张海贝对拿着碗筷进厨房的楚云胡喊道。

    “等我收拾好去看看。”

    楚云胡的声音从厨房飘了出来。张海贝对着厨房的地方点了点头,起离开了客厅去准备礼品。

    半个小时后张海贝提着两个大袋子出门了,虽然看起来一瘸一拐的,不过他还是坚持自己提着,没让楚云胡帮忙,这种出门体现家庭地位的事,他还是挺在乎的,虽然知道这东西就是假的。

    带着楚云胡一路来到帝王娱乐城,接着爬到吴紧的工作室。却被告知他人已经出去了,还没回来。

    “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张海贝心里还是带着期盼的,这可是他第一次带着楚云胡外出,以夫妻的身份。一定要给楚云胡留下好印象,不择手段的。…

    “不知道,他接个电话就出去了,好像是中午的时候吧,也没跟我说去哪里。反正他一天到晚都是这样,我们也都习惯了。到了晚上六七点钟他自然会回来的。”

    被张海贝问到的一个工作人员回答道。

    “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有急事找他。”

    张海贝掩饰着心里的着急,语气尽量缓一缓。

    “好像是接了一个吃饭的电话,隐约听见应该是同乐大酒店对面那个螺蛳粉店,叫刘姐螺蛳粉。你过去找找。”

    看着张海贝整包递过来的芙蓉王,被问到的这个人眉开眼笑,说话都温柔了不少,一边接过芙蓉王一边把自己知道的和瞎编了都说了出来。

    “好的,谢谢!”

    张海贝道了声谢,带着楚云胡直奔情报中的地点而去。

    刘姐螺蛳粉店是个不过二十平米的小店,但是在当地的名声很大,这是一个所谓的网红店,起因是刘姐在这里接待了一个千万级粉丝的网络红人,正好那时候他在做户外直播,一下子就把这家店给带红了。打蛇随棍上那是生意人的本能,借着这样的机会,店主刘姐又陆陆续续请了一些名气不上不下的主播来自己店里免费做宣传,一下就把名气给大了出去,加之她的粉确实不错,生意和名气蒸蒸日上,成了年轻人的必去之地。

    张海贝风风火火地带着楚云胡来到这里,一进门口就看见吴紧和一个小姑娘坐一块,两人正在聊着什么,太远听得不是很清楚,张海贝也懒得理那么多,带着楚云胡就挤到了一张桌子上。正在和苏燕聊天的吴紧看到两个人突然从天而降,直直坐在了自己的对面,顿时一愣,待认清来的人有一个是张海贝,又一愣。

    “楚云胡。”

    还没等吴紧说点啥,张海贝指了指楚云胡介绍。吴紧一听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表情放松了下来。

    “今天特地来感谢你。东西随便点,我请客。”

    张海贝把手里的东西提到了桌子上。

    “老板娘,再加点牛腩。”

    吴紧立马回头喊道。

第两百六十二章 珍惜

    牛腩什么的对于张海贝来说九牛一毛,哪里比得上吴紧对于自己的帮助。但是对于现在的吴紧来说,这牛腩就是现在最快乐的事。他对于张海贝的感谢没比张海贝对他的感谢少多少。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吴紧的感恩是一次性的,吃了这次很快就忘了,张海贝的感恩是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的。

    人生的精彩或许就在这里,快乐是大家的共同目标,然而获得快乐的过程和标准却千差万别,享受的时光也是如此,这才有了每个人独一无二的人生。

    吴紧当然不回去思考这么高深的问题,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除了那美味可口的牛腩,就是和自己来嗦粉的苏燕,其次才是请自己加牛腩的张海贝夫妇。

    至于自己帮张海贝找回了自己的另一半?对于吴紧来说其实也就是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谈不上帮忙,充其量就跟他说了个于自己而言微不足道的信息罢了。

    人生的另一个精彩也在这里,你的微不足道,或许会成就别人不一样的人生。

    就好像张海贝的牛腩或许会成就吴紧的另外一种人生一样。

    “你喜欢吃牛腩啊?”

    苏燕一看吴紧这摩拳擦掌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煮的好的,特别好吃,我饭都能多吃一碗。”

    吴紧擦擦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苏燕默默把这个事给记在了心里。她决定回去就学一学牛腩该怎么做。

    “这位是?”

    不明就里的张海贝指了指苏燕,问吴紧,秉承着要搞定一个人,先搞定他闺蜜的念头,张海贝对苏燕发起了攻击。虽然不明白两个人的关系,但是孤男寡女,一块吃饭,还挨着坐一块的,按照张海贝的理解怎么想都不可能太差,干就完了。

    “哦!我叫苏燕,是他的一个朋友,我们认识挺久了,今天刚好约出来吃粉的。”

    一看张海贝把话题引向自己,苏燕很快就给了回复,在吴紧面前她可能会扭捏一下,换成别人她可不会怂。

    “好的!好的!苏美女你好!认识你很高兴。”

    张海贝随口敷衍着,转头问吴紧。

    “老弟,要不要整两支?”

    “没问题!”

    有人请客,吴紧求之不得,那必须敞开肚皮干。

    张海贝随即点了点吃的,又叫了两瓶啤酒,和吴紧聊了起来。吴紧人单纯啊,张海贝问啥答啥,没多久就被张海贝套了个七七八八。两人的关系就莫名好了起来,你一个老弟我一个老哥的叫起来。

    楚云胡和苏燕一看得了,这两短时间不像要离开的样子,一合计俩人也聊上了。这一聊就跟干柴烈火一样没完没了。连下一次聊天的时间地点都给约好了,把张海贝和吴紧看的一愣一愣的,估计他们从来没想到自己认识的姑娘这么能扯犊子。

    “云胡姐下回见啊!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人生总有分别的时候,眼看再聊下去晚饭都到了,俩女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没想到你这么健谈。”

    吴紧看着身边的苏燕感慨着,苏燕看着楚云胡远去的背影咂咂嘴,一脸的意犹未尽。

    “你不懂女人。”

    苏燕一语双关的回答吴紧。心思很快就放回了目前的场景里,转变之快让人羡慕。

    “懂啥女人啊!工作才是最重要的,再业都说了,男人事业最重要,有了事业就不缺女人。”

    “谁啊说话这么嚣张?”

    “我哥们说的。”

    “把女人当成什么了?这样的人就活该单身一辈子。”

    “他结婚了。”

    “……那他这种鬼话你也听?”

    “听啊!干嘛不听?他要说的没道理,能找到老婆吗?”

    “你!你欺负人!”

    “我欺负谁了我?”

    眼看着苏燕几步跑前面去了,留下吴紧莫名其妙。

    几个月下来,吴紧认识的以前那个苏燕几乎不见了,那股江湖儿女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动不动跟个小女生一样,吴紧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反正这段时间以来他觉得有苏燕这个朋友还挺不错,舍得把时间分出来陪她出去吃饭就是证明。

    苏燕终究只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女人,并不清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愿意把时间花在她身上,陪她逛街、吃饭、看电影等等,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就好像一个女人花时间学打游戏、打篮球,甚是花时间去认识那些比口红色号还难认的各种奥特曼一样。

    有人愿意为你改变的时候,记得珍惜。不论将来如何,把对方放进自己的回忆里,放在某个角落,不要被世俗波及。

第两百六十三章 为爱转行

    人类是群居动物,交流是人类的天性,也正因为如此,自闭才被人们认定为是一种疾病。需要治疗,需要交流,以达到信息共享的状态。偷窥别人的秘密能给人们带来快感,而自闭的人总是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不让人看到,会凭空让别人失去不少快乐,这可不行,得治,治到你愿意脱下防备的衣服给别人看为止。

    当然有些人自闭是因为自己的认知超过同龄人或者周围的人太多,没有跟他们交流的欲望,所以选择了沉默。沉默不是自闭,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你总不能指望一个大学生能和小学生无话不谈吧?

    除开偷窥之外述说也是人类的天赋之一。人们经常会找一些交流得来的人组成一个小圈子,一起分享自己或者他人的种种经历,这类人一般称之为闺蜜或者哥们。

    男人之间成为哥们可能只需要一支烟或者一杯酒,女人之间成为闺蜜可能只需要一次促膝长谈。男女之间成为哥们,一般都是发小。男女之间成为闺蜜,这个值得深思。

    苏燕和楚云胡当然不是什么自闭的人,她们只是没找到述说对象。或许有,但总不如同龄人之间交流来的更默契。两个人都是心里憋着太多话的人,就好像一直堵着的河坝,好不容易找到宣泄口了可不得起劲往外倒,两人隔着没两天又约出来吃饭了,还是老地方,就她俩。

    两人在角落里找了个相对安静的隔间,天南地北胡聊一通,就三观等领域进行了深入交流,双方达成了较为强烈的共识,离开的时候已经手拉手了。

    她们之间聊了什么没人知道,不过想来吴紧一定是绕不开的那个人,但是作为话题的中心点之一,吴紧在和苏燕相处的日子里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或许是吴紧不太关心的原因,或许楚云胡并不是杨再业那种人,无法针对苏燕的情况给出行之有效的方法。又或许她们两个在一起,大概率聊的是过去的伤痛而非幸福,因为她们似乎都有一个差不多的、不想回忆的过去。

    而这一切都随着老板娘打烊后消失在昏黄的灯光里。变成了历史的尘埃,随着时光滚滚向前。

    要说变化实际上还是有的,只是有的变化是长年累月的,有的是刮目相看的,比如吴紧的变化就肉眼可见。他已经开始放弃了他的户外直播,慢慢地把直播重心转移到了游戏上,这款游戏叫做王者荣耀。

    尽管杨再业等人极力反对,尽管他在网站宣布了这个事之后粉丝大量流失,尽管很多人在帖子下面留言的话很难听,尽管他新上传出来的游戏播放量寥寥无几,吴紧依旧在坚持。

    “我知道这样的选择相比之前确实在格调上低了很多,对社会一点用处都没有,还可能背上诱惑青少年沉迷游戏的骂名。但是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害人的从来都不是凶手手里的刀,而是凶手本人。我又何尝不能用游戏去给别人传播正能量呢?而且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做的选择,结局如何,我不后悔。”…

    这是吴紧在面对吴群等人的质疑以后说的一段话。

    “确定吗?”

    杨再业问到。

    “确定!”

    吴紧狠狠吐了一口气,语气那是毫不犹豫。

    “终究像个男人了啊!”

    杨再业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这一辈子,总得为自己的梦想买一次单,不然哪来的遗憾和执着?人生太完美了容易短命,有执念才不想轻易停止呼吸。”

    “真踏马太对了啊!”

    廖工兵感慨到,然后他想起了赵小曼,渐渐沉默接下来,一张坚毅的脸庞罕见地出现了几分落寞。

    “驮着你的梦想狠狠地向南墙撞过去吧!我的孩子!我在背后支持你,工资照付。我来给你的梦想买单!”

    杨再业大手一挥,豪迈无比。

    “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吴紧喜笑颜开,有饭吃才能谈梦想不是?杨再业还是懂他啊,不用吴紧自己开口已经帮他处理了后顾之忧,让他可以全力启航。虽然他俩这关系听怪怪的像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

    “摄像机要不要还给你,我估摸着还是六七成新,我保养的可好了,一点大毛病都没有。”

    吴紧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杨再业,虽然当初说的是从工资中扣除相关款项,而且也确实扣除了,但是架不住吴紧还经常找杨再业借钱,嘴上说着下个月一块扣,下个月他又接着借。等于没扣过,没办法这外出花销太大了。

    按道理他应该应该买个新的给杨再业,但是他真的没钱买。

    “留着给你拍婚纱照用吧。”

    杨再业没有在乎这点东西,大气的很。

    “摄像机拍照?”

    吴紧疑惑,难道这些年自己用错这东西了?

    “反正送你了。哦对了,听说你有女朋友了?趁着今天大家都在,帮你考核一下,带出来吃个饭哈!你看我们哥几个,我是过来人,有着丰富的感情经历和经营经验,哥几个我一览众山小,这就没什么好炫耀的了。阿群,从高中开始就有一个不离不弃的女朋友,十几年如一日恩爱如初,谈婚论嫁指日可待,也不必多说。就连工兵也有过被感情伤害过的相当丰富的经历,我们都是你的前辈懂吗?”

    “我那破事你能不能别提?”

    廖工兵咬牙切齿地看着杨再业在那蛊惑人心。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善,似乎随时准备把杨再业提起来暴打一顿。

    “能当他哥你不乐意?”

    杨再业反问。对廖工兵的怨气视而不见,气定神闲,连消带打地轻松化解。

    “好吧!”

    廖工兵勉为其难地放过了杨再业揭伤疤的行为。

    “不是女朋友,说多少次了。哎。”

    吴紧小声辩解道,杨再业老是称呼苏燕为吴紧的女朋友,都多少次了,刚开始吴紧挺不好意思,极力辩解,随着杨再业叫的次数多了,吴紧都快当真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说你好好的为社会做贡献的户外直播不做,非要去当什么狗屁游戏主播,不就是为了少在外漂泊,多点时间陪女朋友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换我绝对自豪地宣布出来,遮遮掩掩算什么男人。切!鄙视!”

    “啊?不是,我说我转行纯粹是个人想法和决定,和别人没有关系啊?你想哪里去了你!”

    吴紧听得一愣一愣的,老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他必须得辩解几句,不然就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了。

    “仔细想想有没有?真的没有别人的原因在里面?”

    杨再业的声音带着诱惑,像极了恶魔的低语。

    吴紧陷入沉思,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记得苏燕是说过这么几次,说吴紧这么跑来跑去的一是不安全,怕有什么闪失。二是过度劳累了对身体不好,三是形成习惯了以后在家呆不住,对家庭不好,还不如趁着事业没彻底固化寻找转行的机会。当时自己挺不以为意的。

    难道真是因为这个原因促使自己做出了现在的决定吗?

    “那?就见见吧!哎!”

    吴紧迷茫了。

第两百六十四章 去我家吃饭

    带着迷茫和怀疑,吴紧给苏燕通了一个电话,表达了自己请她吃饭的意愿。电话那头的声音失真但不失惊喜,同样表达了对于吴紧这个邀请的期待。

    吴紧放下手机还没半小时,苏燕就骑着她的机车出现在了他的跟前。

    大概是没想到吴紧身边还坐着几个人,而且看上去还颇有气质,苏燕明显愣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从车上下来。因为她来的挺匆忙,梳妆打扮什么的基本没有,穿着一套运动服就过来了。原本以为是两个人的世界,却不知道还有好几个人一块,看样子都是吴紧的朋友。其中一个苏燕还认识,叫吴群。

    苏燕偷偷打量了一下另外两个人,年纪和吴紧相差无几,区别在于他们都比吴紧帅。

    吴紧的正对面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大汉子,光在椅子上坐着就几乎和苏燕一样高了,要知道苏燕也有一米六二的身高,这人要站起来保守有一米九以上,给人十足的压迫感。五官天生带着一种正义感。仿佛只要站在他身边就没有任何事情能伤害到你一样。

    抛开吴群不说,因为自然是最靓那个。剩下那个在他俩的衬托下就显得平凡了不少,不过身上也带着一种御下多年的气场,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那种冷清感让人敬而远之,很快又被平凡和随意掩盖了下去。

    苏燕最终选择下车,坐到了吴紧和吴群之间的一张椅子上。

    “嗯,不错!”

    杨再业放下手机,摸着下巴点点头说了一句。

    “全体起立,准备去干饭。”

    “去哪里?”

    吴群边问边起身。老实说他有点饿了,这都下午了。可怜他坐车赶过来的时候午饭还没吃,又走了好几里山路,肚子早就空无所有了。

    “去我家。”

    杨再业起身带路,然后把他们带到了帝王娱乐城里位置最高、装修最顺眼的那家餐厅,弄了个豪华包间,把吴紧都给惊了。

    “咱不是说去你家吃饭吗?”

    吴紧嘴上说着,屁股已经坐了下来,开玩笑,这种豪华餐厅,来一次不容易,不拿出手机拍照留念已经很克制了。

    “这里就是我家,有什么问题?”

    杨再业笑眯眯地问吴紧,顺手招呼那个一路小跑过来的服务员。

    吴紧一听这话确实没问题,因为整个帝王娱乐城都是杨再业的,说是他家真没毛病。

    “我只点了我自己想吃的东西,你们想要吃啥自己点,我不伺候。”

    杨再业把菜单往吴紧手里一塞,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优哉游哉喝了起来。

    吴紧掰开怀里的菜单,照着图片点了几个看起来比较有食欲的菜,然后把菜单传给了坐在一旁略微有些拘谨的苏燕。

    苏燕看起来确实比较拘谨,因为她现在心里很慌乱,她莫名其妙接了吴紧一个电话,然后莫名其妙就坐到这里。虽然在见到吴群的时候她就有了心理准备,今天去的地方肯定不便宜,没想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这种地方她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见过,当然现实中也看见过,不过只能在门口看一眼,里面长啥样是见不到的,她知道自己没资格到里面消费。

    没想成今天就坐在了这里面,而且还不用花一分钱,她觉得一切都不真实。还好背后的靠椅反馈回来的温度在提醒着她这是真的,今天有人请她在这里吃饭了。

    苏燕打开菜单,看着上面三位数到四位数的价格。翻来翻去看了几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点什么吃,心里越发慌乱起来。

    “大家随便点,吃的时候记得感谢一下人家苏燕姑娘,没有她是不会有这顿饭的。”

    杨再业又在一旁嚷嚷,苏燕听见他的话不知觉笑了一下,整个人看起来放松了不少,菜也跟着点好了。剩下廖工兵和吴群可就没啥讲究了,图片好不好看另外说,那都奔着菜价去的。毕竟吃饭这东西看心情,心情好了吃嘛嘛香,自然是东西越贵越开心。

    趁着上菜的间隙,杨再业把其他人给苏燕介绍了一遍。

    “苏美女你好!你的名字我知道,阿紧跟我说过。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再业,生在孟大村,长在同乐镇。这个比我帅一丢丢的小伙子叫吴群,高旁村人口。这傻大个叫廖工兵,四团的。哥四个初中就开始认识了,同穿一条裤子、同在一面红旗下长大。不出意外阿紧应该跟你说过我们的名字。”

    “他我见过,我还去他家吃过饭。你们我还是第一次认识,阿紧没跟我说过。”

    苏燕指了指吴群说到,她不禁想起来那天准备回去的时候吴紧对自己说的话,语气有些失落起来。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那就是他的不对了,不过没事,我跟你说也一样,从今往后你就知道了。”

    苏燕一听,这个人很明显是他们四个人中的大哥大啊,只要一开口,别人都只有听的份,现在这个大哥明显比较喜欢自己啊,这么说来吴紧以前那些话就不重要了?清楚了其中关系的苏燕心情大好,真正的放下心来,而不再是以前那样故作坚持了。

    “他是我老板,我工资他发的。”

    面对苏燕投过来的带着询问的目光,吴紧无力地替自己辩解了一句,很快又低下了头。苏燕心情更好了,眉毛都笑了起来。

    不过轮到了吃饭的时候,苏燕又变得有些拘谨起来,和上次去吴群家吃饭的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苏燕知道这是因为杨再业有意无意之间透露出来的威严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要不是身边还算有一个半熟人,苏燕估计自己动筷子都要三思而后行。

    “要不要整两杯?”

    廖工兵搓搓手,期盼的眼神望向吴紧,这里他俩最爱喝酒。

    “整两杯?整两杯!”

    吴紧一听高兴急了,他原本还不好开口呢,正好廖工兵开窍了。

    “你喝不喝?”

    吴紧一边开酒一边问杨再业。

    “出门在外,少喝酒多吃菜。”

    杨再业把酒杯从自己面前拿开。吴群也有模有样的给自己续上了茶水,表明自己的态度。

    “刚谁说这是自己家来着?”

    吴紧嘴上这么说着,却也没勉强,只给自己和廖工兵倒上。

    等到大家吃完饭,桌子上还有好几个菜几乎就没动过,廖工兵和吴群相互看了一眼,心领神会,点多了。

    苏燕很想把这些菜打包回去给妈妈尝一尝,又不好意思,只能多看几眼表示遗憾。

    “老板!多余的菜给我打包!”

    杨再业抖出一根牙签,回头直接朝服务员招呼。

    “我家兰兰喜欢吃那个桂鱼,我就打包那个回去好了,剩下的还有挺多的,不打包浪费了,你们打包回去吧!”

    杨再业把那半条桂鱼转到了自己跟前,等着服务员把打包盒拿过来。

第两百六十五章 做我女朋友啊

    某位先贤曾经说过,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所以男人只要一听说女人会做饭,评分都会马上拉高。如果再长得漂亮一点,性格好一点,几乎无法抗拒。

    可世界上这么完美的女孩子终究太过于稀少,所以大家都退而求其次,找一个知道自己喜好的人过日子便已经是美好时光。

    “给你打的,拿着。”

    苏燕提着手里的打包盒,从中拿出一个递给了跟在身边的吴紧。

    吃完之后,苏燕把桌子上能打包的都给打了,手上大大小小提了有五六个打包盒。她递给吴紧这个是牛腩,她记得吴紧说过他喜欢吃牛腩的,点菜的时候特意要了一份。现在把剩下的都给吴紧打包好了,可能怕吴紧觉得不好意思,还特意等杨再业他们走了才给他。

    “谢谢!”

    吴紧盯着袋子看了很是一会,接了过来。谢谢两个字说得很有力。两个人提着打包盒,一同迎着夕阳走过了同乐大桥。吴紧停下脚步,靠在了半人高的栏杆上,看着奔腾不休的河水奋勇向前。

    依稀记得那年,他提着新到手的摄像机。跑去大坝上溜达了一圈,带着梦想和远处的汽笛声一起去征服星辰大海。

    三年过去了,当初大家开玩笑式的团队已经名存实亡,除了杨再业的工作室是真的在帮着吴紧运作,廖工兵来看过一眼,吴群初期帮着做了些文案,而且从头到尾没拿过一分钱。刘兰兰也没来看过一眼,一切都靠着吴紧一个人在玩,除了杨再业之外就属杨玉芳给的帮助最大了,她入镜的那几期视频至今还高高挂在网页的最显眼的地方,甚至几年过去了,每天都还有播放数据在增长。

    而今天,吴紧又一次在这里启航,他放弃的恰好就是当初想要去征服的那一片星辰大海。这一次没有雄心壮志,也没有无穷热血。只有脚踏实地和埋头苦干。如果非要说不同,大概率是他身边多了个人,此刻她正提着打包盒跟他站在一起,俯视着这个洋洋洒洒的人间。

    吴紧不由得想到了当初刚和苏燕认识的日子,那时候苏燕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太妹,整天穿得花里胡哨的,说话还让人特别不舒服,吴紧一度对她敬而远之。

    曾几何时,他不讨厌苏燕了呢?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没有印象深刻的某个瞬间,苏燕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化那个花里胡哨的妆了?什么时候穿着打扮变得正常了?什么时候说话开始顺耳了?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好像突然之间,苏燕就变了一个人似的。ap

    她为什么要改变呢?又是什么让她改变自己呢?吴紧脑海中想起了杨再业对他说的话,他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提着的打包盒。突然就觉得心里有点暖暖的。

    理性那叫责任,冲动才是爱情。

    他想起了当初杨再业说过的一句话。

    “做我女朋友啊!”

    吴紧对苏燕说。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你说什么?”

    奔腾的河水太过热情,掩盖了吴紧心里小小的冲动。苏燕或许听见了,或许没听见,只有她自己知道。

    “做我女朋友啊!”

    这次吴紧的声音变得很大,比平时说话大声多了,足够苏燕听的明明白白。

    苏燕突然就不说话了,她望着河水一动不动。紧紧抓着手里的打包盒,时间过去几分钟又或者几万年?就在吴紧所有的勇气都要消失殆尽的时候,苏燕的声音从遥远的天边响起,穿过层层云朵,带着泥土的芬芳向他拥抱而来。

    “好啊!”

    苏燕轻轻地说。然后转身和吴紧面对面站在一起。阳光从她背后穿过,把羞怯的背影完全投射到了吴紧的身上。吴紧的心跳听了停了下来,他僵硬地看着苏燕的脸庞,从头发看到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一路仔细看着,直到呼吸完全恢复过来。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想去牵苏燕的手又不敢,手在头上用力挠了几圈都没挠出个一二三。

    苏燕看着他那窘迫的样子,轻轻伸出自己的手,把吴紧那只无处安放的手给牵了过来。

第两百六十六章 爱情和现实

    “成了!成了!”

    吴紧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在小群里宣布了他和苏燕在一起的消息。等老半天也没看见有别的信息冒出来,吴紧试着发了一个两块钱的红包,下面瞬间就出现了一排红包被人领走的提示。

    “恭喜!恭喜!”

    第一个领红包的杨再业第一个表达祝福。

    “摆酒的时候记得叫我。”

    廖工兵第二个发言。

    “恭喜!恭喜!摆酒的时候记得叫我。”

    吴群第三个发言估计是打字太多。

    刘兰兰没说什么,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杨玉芳则没有抢红包也没吭声,估计没看手机。

    吴紧一边看着信息一边在那傻乐,信息不多,一眼就看完了,吴紧反复看了好几遍,然后珍而重之地把苏燕拉进了这个群里。

    于是在时隔多年之后,应该有十年又或者八年?总之很长很长,这个群又迎来了它的新人,人数也从六个变成了七个,唯一单着的人就剩下廖工兵了。

    杨再业以群主的身份表达了对苏燕的欢迎,然后十分慷慨的发了一个200块钱的大红包,土豪气息肆意横行。连杨玉芳都闻到了金钱的香味,不远万里的把手从京都伸到了同乐镇,掀开了红色伪装下的资本面目。

    “你也发一个。”

    杨玉芳给吴群发过去一条私信。

    “干嘛我发?你发也行吧?”

    吴群反问一句。其实他是想多和杨玉芳说几句话。

    “你是男人,你做主啊!”

    果不其然杨玉芳回了这么一句。后面还带着一个微笑的表情包。

    “好嘞!”

    吴群心满意足,切到群里发红包去了。接着群里又热闹了一会儿。大家有的没的寒暄几句,热闹就慢慢退去了,正值奋斗的年纪,大家都有自己的事业,围炉夜谈那是功成名就之后的事。

    苏燕也从加入这个群的激动中恢复了过来,她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呢。虽然很多事和平时差不多,但是她和吴紧的关系变了,这性质就不一样了。脑补并不是某个人的专利,它是全体人类共同的特征。

    于是乎吴紧平时很正常的一些行为,苏燕都脑补出了与众不同的东西,然后就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以至于好几次都对吴紧的呼唤视而不见。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三天,直到那份惊喜慢慢退去,苏燕才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虽然滤镜还在,至少不是之前视而不见的地步。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分手和离婚?大抵是因为爱情和梦想不一样,爱情需要照进现实,梦想可以埋在心底。而太多的人把爱情当成了梦想。

    于是谁也不曾想到,抛开廖工兵这个单身狗不说,吴紧和苏燕最晚在一起的,按照道理他们正处在蜜月期呢,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却成了最先吵架的那一对,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吴紧和苏燕认识不到半个月就同居了,对,就是这么一回事,苏燕直接就搬去了吴紧的住处。这奔放的姿态把吴群都给惊了,他和杨玉芳认识这么久,也就止于牵牵手接接吻的地步。没曾想吴紧这家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只是当爱情照进现实,很多美好就像泡沫一样开始融化。当如漆似胶的恩爱开始面对柴米油盐的生活,感情就被煮成了各种各样的味道。

    吴紧和苏燕终究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成长环境和生活经历,所以他们的三观有些不一样是很正常的事,不但三观不一样,生活习惯上也有着很大的不同。包容和理解是婚姻生活的主题,但恋爱不是。

    开始是苏燕觉得吴紧喜欢乱扔袜子,而且还是不洗的袜子。因为这个原因,吴紧经常找不到一双正常相同的袜子,经常是两只不同的袜子直接就穿出门了。

    苏燕帮他整理了好几次之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在某天提醒了一下吴紧,吴紧听了觉得挺不好意思的,答应以后再不不会乱会乱扔了,情况好了一阵子之后故态复萌。苏燕也懒得说了,且随他去。

    接着是吴紧觉得苏燕煮的饭实在是太软了,就跟粥一样,吃起来一点没有饭的感觉。苏燕却说她很喜欢这种软软的感觉。掌握煮饭大权的苏燕虽然妥协了一段时间。终究因为大家越来越熟悉的原因,最后还是把饭煮成了自己最爱的样子。慢慢地吴紧就很少在家吃饭了,他真的有种吃多少都不饱的感觉,那种软软的饭让人吃不踏实。

    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比如苏燕不喜欢吴紧整天对着电脑不理自己,吴紧不喜欢苏燕整天拿着手机躺在床上刷视频。苏燕说这是因为吴紧不理她所以才这样,吴紧说他要工作不然以后俩个人没法生活。

    苏燕嫌弃吴紧洗澡后衣服放在桶里不洗,吴紧又说你是我女朋友帮我洗衣服不是很正常?

    吴紧不喜欢苏燕吃完饭碗筷扔桌子上就不管了,苏燕又说饭菜我都做了,你收拾碗筷怎么了?

    吴紧嫌弃苏燕刷视频的时候喜欢傻笑,苏燕嫌弃吴紧打键盘太大声吵自己休息。

    爱情就这样被生活折磨得支离破碎,然后所有的优点都变成了缺点,他们越说火气越大,俩个人都是自尊心过剩的人,都不肯退让,最后变成了吵架。

    俩个人仿佛在比赛谁最会摔东西一样,把家里摔了个乱七八糟,最后苏燕跑去和楚云胡诉苦,吴紧则跑去找杨再业吐槽。

    一个泪眼朦胧,面前纸巾一堆,一个满脸无奈,面前酒瓶一堆。

第两百六十七章 需要沟通

    磨掉感情的从来都不是时间,而是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我不理解”。

    吴紧他们兄弟四人之所以能维持关系这么多年,靠的就是相互之间的理解。

    自从步入社会,他们的身份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杨再业成了商人,事业还算成功。吴群是个小有名气的书法家,已经入书法协会了。廖工兵吃着公家饭,在六扇门混的也算风生水起。吴紧则是个网络主播。早期算是做了一些宣传民族风俗的对社会有贡献的事,现在也转行做了游戏主播。网站也早已经交给了刘兰兰来打理,他只是挂名而已。

    身份的差异,带来的必定是认知的差异。认知的差异带来的就是行为、交际、谈吐等等方面的差异,这就是人们在学校关系很好,或者小时候关系很好,出了社会渐渐不再联系的原因。

    吴紧他们四个都在尽力避免身份带来的隔阂,聚在一起也只会说大家都涉及的东西,用共同的语言来把这份友谊维持下去。年轻的时候谈理想,长大了谈生活、谈感情。那个杨再业建立起来的微信群,还有时不时组织的各种碰头会再加上求同存异的相处方式,这些都是他们感情得以维持的基础。

    吴紧是他们四个之中混的最差的,却并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被排挤或者疏远,相反得到的帮助是最多的,因为吴紧懂得什么是分寸。他从来不拿自己的身份去乞求什么,也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去绑架什么,一切的交往都是在相对平等的基础上进行。

    就是这么知进退的人,最终还是倒在了爱情这个游戏里。失了分寸,也失了进退,好在吴紧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四个人能维持这么多年的感情基本都靠杨再业从中周旋,有问题找他一定能处理。所以他这会就坐在杨再业对面喝酒,哥俩一人一瓶,也没点啥下酒菜,就这么对着吹。地上已经放了好几个空瓶子了,手里还各自拿着一瓶。

    “你说,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呢?我不理解。”

    吴紧醉眼朦胧地盯着手里拿着的啤酒瓶。刚干了一口下去,瓶子里的酒此刻正上下翻腾着,滚滚的气泡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停交织着,像极了他现在的心情。

    “我不理解,我这才认识燕子多久啊?就这样了?平时我们也没干嘛啊?都还挺和气相处的,就是不知道为啥突然有一天大家就都受不了。兰兰和你,玉芳和阿群,你们就没啥矛盾吗?不理解。”

    吴紧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来了一口,可惜满嘴的苦涩终究不如心里的苦涩,所以怎么喝都觉得不够。

    “出现矛盾了你是怎么处理的?”

    杨再业问道,他总得了解事情经过才能知道原因,这涉及兄弟感情的事必须慎重。毕竟吴紧肯来找他,那就是信任他。

    “不太好意思说啊我,我总觉得人家姑娘愿意跟我在一起已经很难的了,再要求这要求那的显得我太小气了,还计较。这样不好,男人就得大气些。”

    吴紧想了想,肯定的回答道,这本来就是他最初的想法,实际上到了现在也没变。

    “既然你这么想,为啥就吵起来了呢?”

    杨再业又问。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突然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干起来了。”

    吴紧端着酒瓶子叹了一口气。

    “你真的不知道吗?”

    杨再业笑起来了。那笑容别有深意。吴紧被他看的有些心虚起来。

    “好吧,我当时就这么想着,我迁就着她呢,她那些毛病我都没跟她说,她反而计较起我的问题来了,所以我就多说了两句,没想到她也来了几句,然后就这么吵起来了。”

    “你看看,你看看,开始还跟我说什么理解别人呢,说你几句你就受不了了,合着前面都是漂亮话呢?”

    吴紧低着头,不吭声。

    “阿紧啊,实际上你遇见的这些问题,我们所有人都经历过,有些甚至比你的情况更严重,远的咱不说,就说我和兰兰。我当初那脚气,你不是不知道。咳咳!”

    说到这里杨再业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我那脚气,一脱袜子整个房间都是味道,但是兰兰就不怕,她就经常说我,臭死了你,赶紧洗澡去,或者又说,鞋子放走廊去,从来不忍着。”

    “在或者,兰兰她也有个毛病,她喜欢洗澡以后一边梳头一边走来走去,本来这也没啥,问题是她爱掉头发懂吧,最后整个家里都是她的掉下来的,后来我说了,她就老老实实的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梳头去了。所以啊!”

    杨再业看着吴紧酒喝完了,又给他开了一瓶。

    “沟通,明白吗?沟通很重要,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两个行为性格爱好一模一样的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就不可避免的产生误会、产生碰撞、产生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进而影响彼此之间的关系。当这种负情绪的增长超过你们所维持的关系,那么离分开就不远了。而这个时候,沟通就成了你们解决这种负面情绪最好的方法。人类进化了数百万年才进化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因为每个器官都有他的用处,你不用,当然就出问题了。阿紧啊,你长着一张嘴两只耳朵。功能完整,使用正常,记得多用用吧!酒钱我帮你付了,还要喝自己开钱,就当我辅导你的费用好了,先我走了哈。”

    杨再业一口气把手里的酒干掉,拍了拍吴紧的肩膀,带着夕阳离开了这里,留下吴紧一个人望着瓶子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阳光从他两天没洗的发丝之间油腻地穿过,停留在面前的酒瓶子上,折射出钻石般的迷离和不切实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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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人间多妩媚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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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文学,关于爱情,
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
杯子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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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波兰来客】我见人间多妩媚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见人间多妩媚,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见人间多妩媚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