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空空立刻后退了两步，恢复了高冷，趴在地上假寐。
男人混不吝的裸露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的上下周身，探索的意味由上而下，紧密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个女刺客，竟然躲得过太子府的守卫，再也无法搜寻出踪迹。
那地牢机关重重，那女刺客明明已经奄奄一息，却毫无声息地逃了出去。
空空又对这陌生女子如此亲近。
从林府到禹王府。
都是与江离有关。
莫非。
“这个女子，是？”
萧暮雨立刻回答道。
“哦，回太子殿下的话，这是我醉仙楼的一个小侍女。”
“这小侍女随了我的眼缘，不知可否割爱？”
萧暮雨怔了怔，浅笑道，“殿下，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小侍女能如得了您的眼，那便是祖坟冒青烟了，只是这粗使丫头笨得很，日后得罪了殿下，不妥。”
“无妨。你若是将她给我，你要求禹王的事，一切都好商量。”
萧暮雨拧了拧眉，“既然如此，那叶儿，你去好好伺候太子殿下吧。”
叶狂澜尴尬地走了过去，捏起了嗓子，扭捏地含羞带怯，行了个礼，“参见太子殿下。”
可是那行礼的动作里，丝毫见不到端庄和羞怯，行礼也毫无章法。
这也难怪，从小叶狂澜便是锦衣玉食，泽帝因为喜爱叶贵妃，对她更是爱屋及乌，之后她更是形式毫无章法，随心所欲，朝堂之上无人敢当面对她置喙，就连见了皇帝，也免了行礼。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禹王看着这一幕，总感觉有些诡异，他此前，甚至听信了京城的传闻，觉得这个阴晴不定的皇侄会和他一样喜欢男子。
“你既然如此得了空空的喜欢，那日后，便给空空收拾粪便和洗澡吧。”
叶狂澜暗地里无数遍唾骂司空无痕。
疯狗！
她的纤纤玉手，竟然要用来沾染污秽？
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
萧暮雨皱了皱眉，不停地给她使眼色。
可她就跟没看见一般，对于太子这般恐怖如斯的存在，也毫无紧张与畏惧，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态和不羁，是与生俱来浑然天成的。
她此前，只见过这么狂的人。
那便是阿狂了。
阿狂自小就是人中龙凤，是叶贵妃最疼爱的女儿，是托名在逍遥王下的郡主，更是泽帝无比纵容的养女，世间之大，还真没有能让阿狂臣服之人。
她不由得开始猜测这女子的身份，说是曾经受过阿狂的恩惠，名叫阿叶，却她却又猜不出她是何身份，容貌也不明，让她看得不真切。
这女子究竟是谁？与阿狂又是什么关系？
为何她会在她的身上看见阿狂的影子?
“太子殿下既然说了，那民女就说了，”萧暮雨战战兢兢地朝着禹王说道，“禹王殿下，民女醉仙楼内原本有个男妓，之后去了郡主府，可惜郡主府被抄家以后，那郡主府几十口都被发配和贬为军妓，甚至连下落都找不到了。可民女之后又听说了江离的下落，便立刻找来了。”
“禹王殿下，江离就是个丧门星，在殿下的禹王府，恐怕会给王爷带来灾祸，不然，还是将江离送回醉仙楼，您觉得如何？”
“若是禹王殿下还想要，春风一度，那醉仙楼随时欢迎王爷您。”
萧暮雨赔着笑脸，她这十年来，做了多少皮相生意，早已养成了这八面玲珑的性子。
“既然我皇侄答应了，那便将那人带走吧。”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禹王的心里莫名的舒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确定了这暮娘不是江离的老姘头而高兴。
江离被萧暮雨带走上了马车的时候，是一边扶着身后，一边一瘸一拐地离开的。
只是要离开禹王府这个魔窟，他比什么都高兴。
追风在门口的马车上等着司空无痕，见到他从禹王府出来，而身后，还隐约跟着一个女子。
“殿下。”
追风看到一个长相平平无奇貌若无颜的女子，竟然跟随殿下上了马车，愣了半晌，等到殿下提醒才开始驾车。
他声音哑了哑，问出的话在嘴边说不出口。
马车里司空无痕缓缓开口。
“这女子，日后便是为空空收拾打扫虎笼。”
“你叫什么名字？”
“叶儿。”
才说出口她便察觉到似乎说错了话，她应该自称，奴婢。
可一向的孤傲和高高在上不容许她说出这种话，即使沦落到何种地步，她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的嘴角瞥了瞥，眼尾弯起了一丝弧度，眼底满是放浪不羁不将世间万物放在眼底的狂傲。她的四指微微地缓慢攥紧，眼底是势在必得的冷意。
男人盯着她这个细微的动作，一时间愣了神。
这是她曾经才会的小动作，那时候，她的心里，便是盘算着想要让谁死了，不过，可能在她的盘算里，他早就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可眼前这个女子，东施效颦！！
“谁叫你学她的？”
撕拉一下，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就被他扯了下来。只见裸露出来了的那张脸，粉颊犹如软乎乎的Q弹糕点，细小的白色绒毛有如细腻香甜的糯米粉，包裹着一层甜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骇人的伤疤。
一双湿润的杏眸，微微偏侧着望着他，眼睛因为干涩和模糊沁出了些许水雾，这一副面孔，倒是像极了在勾引他。
“你这张脸，是谁给你做的？”
男人往后咽了一口口水，却很快怒骂她。
“说！你是什么目的？”
男人的怒吼把她的耳朵震得生疼，双手耷拉下来。
不，怎么可能是她。
她不会如此脆弱，被他捏捏脖子就能气喘吁吁。
他眼中的那个女子，有如皓月星辰，光辉得像是烈日照耀，无人能抵得上她的灿烂光辉。
这个女刺客，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
做出了一个面貌与她一模一样，就连形态动作，表情习惯，任何一个细微之处都是这般相似。
他不容许，不容许他的澜儿被人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