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不义联盟·审判者（十）
“我不是……”
蝙蝠侠说出几个单词，忽然又陷入沉默。
本来要从小丑女身上得到消息，结果得到的完全是另一种反馈。
小丑巢穴的每个跟班都认得他，愣一下之后谄媚地叫老大，和普通罪犯见到他的恐惧不同，但小丑完全可以做到训练他的属下……
不对，他的目标又一次偏离，从一开始的正义联盟异样，到前后矛盾的风筝人发言，小丑不是那种不严谨的人，尤其是在犯罪上，他有种病态的谨慎和完美主义，一定还有什么是没注意，却又极其重要的……
无线电里只有一个又一个的犯罪频率，蝙蝠家族的所有秘密频率全部查无此人，小丑也能做到这个……
他怎么可能是小丑，如果他是小丑，那么谁是蝙蝠侠？
如果他不是蝙蝠侠……他又是谁？
头脑一瞬间有些晕眩，无数景象在他眼前闪过，破旧的游乐园和高级中学的建筑交替浮现，两者在不停闪烁间反复变换。
粉红色的大象旁是讲台，韦恩少爷的专属红木座椅不时变成跷跷板，一上一下间，对面偶尔出现漂亮的啦啦队员，他们曾在校舍后的阴影处接吻；
更多时候他只是一个人呆滞地坐在那里，脑子里充斥不好笑的烂笑话。
和夜翼共同出门打击犯罪，本应该清楚的记忆，却在相同的场景构图中变成他蹲在受害者旁边，手中的匕首还在滴血，而他任由对方捂住喉管，徒劳地挣扎，最终依旧只能一滴一滴把血流干。
他跌跌撞撞离开小丑巢穴，大口喘息，越是思考，记忆中被改变重组的事情越多。
赛琳娜变成哈莉·奎因。
庄园变成阿卡姆疯人院。
阿尔弗雷德端来温度刚好的果酱派变成主治医师挤出针管里的空气，口罩后的脸冰冷无情。
哥谭总是多雨的，哥谭上空常年不散的阴云总是不知什么时候就化作雨水，就在他撞倒一个垃圾箱后，本来细密的雨丝逐渐变大，暴雨如注。
年久失修的道路中有许多坑洼，以及积水，打翻的垃圾泡在其中，发出熏天的恶臭和热量。
蝙蝠侠摔倒在某处水洼前，一团浆糊的大脑几乎要失去思考能力，他下意识地望向水中破碎的倒影。
于是绿色头发，苍白皮肤的小丑也在水中回以注视。
忽然，那个倒影把嘴唇咧得很开，他弯下腰，似乎想到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于是他就开始狂笑，笑得浑身都在颤抖。
蝙蝠侠盯着倒影的笑容。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人在照镜子的时候，倒影总会模仿人的动作。
那么，如果倒影在笑，人为什么不笑？
哥谭的双子大厦作为这个城市最有特色的标志性建筑，即使从布鲁德海文也能遥望其顶端，这里的顶层是资产阶级们挥金如土的狂欢舞场，这里四季长明。
但是今夜，所有的照明都被熄灭，只有惨绿色的应急灯光不时闪烁几下，平日里人满为患的舞池一旦闲下来竟是如此的空旷和阴森；音响里放出的也不再是轻快的圆舞曲，而是刺耳的尖叫和抽泣，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境。
这里就像是《旧约》中路西法堕天后所见所感，身在其中，如行走在修罗炼狱。
角落里总有大群的苍蝇不时盘旋而起，它们的每一根绒毛上都沾满了污血和肉沫，它们将一切席卷而空，在这里吃饱了又去飞向下一处，它们的数量是如此庞大，它们的食物是如此丰盛，正如漆黑的恶鬼将一切吞噬殆尽后又会扑向下一个受害者，新的恶鬼从被害者身上站起来，生生不息，永无止境。
这里简直是活生生的梦魇，如此污秽而黑暗。
黑暗深处，不时传来悠长的呼吸声，似乎有什么人睡在这里，正做着香甜的美梦。
该是怎样的恶魔，才能在深渊中安然入睡？
突然间，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部猛地推开，伴随着烟雾弹“嗤嗤”的放气声，一个高大的人影逐渐显现，他的脑袋上滑稽地伸出两个尖刺，看起来像是某种啮齿动物的耳朵，他身体的其他部分都被遮蔽在披风之下；他穿着一身黑衣，却又与周围的黑暗如此格格不入。
他是如此的焦急与愤怒，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简直想要撕开某个人的胸膛，看看他的心脏是不是属于人类的红色！
“小丑！！！”
他的声音在走廊中兜兜转转，被反复拉长了许多，像是不甘心的恶鬼，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恶魔的名讳。
全新的小丑笑气加上恐惧毒素，让他的头脑还是不那么清醒，但他的愤怒如此剧烈，以致于燃烧中还能保持一点理智。
黑暗突然静谧下来，不再有呼吸，不再有尖叫，苍蝇们都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一切都变得如此沉默，如此肃然。
这本就是一场只有一个人参加的葬礼。
渐渐的，从某个角落里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轻笑，这笑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张扬和……疯狂，最终，空荡荡的屋子内，只剩下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狂笑。
轻快而悠扬的圆舞曲不合时宜地响起，此时此刻显得更加诡异，约翰·施特劳斯所谱写的《春之声》，它曾如此频繁地出现在各个舞会，最终也为它们送别。
“MeinHerrMarquis
MeinHerrMarquis，einMannwieSie……”
一个轻盈而优雅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而来，每一个鼓点和间歇都被他的舞步踩得完美无缺，这种欢快的舞步本就用来表达喜悦，这情绪被这名舞者体现的淋漓尽致，任何人看了都会被感染，都会会心一笑，体会到舞者那发自内心的欢愉。
这名舞者的装扮十分古怪，但丝毫不曾影响他流畅而优雅的舞姿，他一个人跳着缺失了舞伴的双人舞步，紫色的西装却戴着鲜红的面罩，手腕处有一对缀满星星的手镯，内衬隐约露出一个鲜红的S，右手的食指有个造型奇特的绿色戒指……他的身上有无数的奇特饰品，每一个都曾经代表了一种标志，一个英雄。
如今，它们都汇集于此，那些人的结果不言而喻，这种猜想更加让人烦躁和不安，所有的这一切，场景，舞者，音乐……这已经是一场只针对某个人的狂欢，正如神话中误入阿斯加德的旅行者，所有的精灵和巨人都为他饮酒作乐，篝火彻夜不熄。
“我让你停下，小丑！”
舞者顿了一下，随着鼓点做了个退场的终止舞步，他的红色头罩打开了一个细缝，勉强能看到内里的皮肤是那样病态的苍白，嘴唇上涂满了极为鲜艳的口红。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异，在头罩中回响，像是远方传来巫师的低语，癫狂又阴森。
“哦，亲爱的，”他说，每个字眼都有压抑不住的笑意，“你回来看我了！我真的好开心呀！”
他捂着胸口，笑得弯下了腰，浑身的饰品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他张开双手，似乎想给另一个人拥抱，但又中途放弃了，只是用手捂住了脸，像是哭泣，又像是在微笑。
“哦，对了亲爱的，”他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硬币，硬币在他的指尖如穿花蝴蝶般上下飞舞，硬币的一面被严重地腐蚀过，上面的人头早已模糊不清，“你给我带了礼物吗？今晚可是只属于我们两个的宴会，如果你没有准备我的那份惊喜，那人家可真是好伤心呐！”
随着一声感叹，一束追光打在他的身上，舞曲逐渐变得迟缓且低沉，最终归于虚无。
“看啊，那伟大的骑士！”
舞者突然换了一种语气，抑扬顿挫的咏叹调，充满了戏剧性的浮夸和张力，“藏身暗处的他，重回阳光之下！他所守护的一切，已成昨日黄花！他的亲人于血泊中呼唤，他的朋友宁可死去也未把头低下！看啊，看啊！这充斥着腐臭的诺言，这不曾被知晓的虚假！这长着利齿的蝙蝠，终于引来了他的仇家！”
仅仅只是一瞬间，舞者就被摁在了墙上，扼住他的力道让足以在几秒钟之内致人于死地，但最后，那只手反复张合，仍是极为不甘愿地选择了收回。
“咳……咳……哈……哈哈……”
尽管连气息都喘不均匀，他还是在嘴角勾勒出一个极为夸张的弧度，看着对面那个几乎要捏碎自己手套的家伙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咳……看啊，亲爱的！你还是舍不得杀我的！我终于明白了！你是如此的爱着我，就像我爱你一样！那些英雄……那些恶棍……那些小小的知更鸟……咳……咳……他们都只是我们中间的障碍而已，对不起？哈哈哈……”
“终于！你变得如此纯粹了！你只是我的蝙蝠，我一个人的蝙蝠！哈哈哈哈哈！！！”
“你总是期盼着光明的救赎，但我才是那个在黑暗中每天每天等你回来的那个人呀！”
“看看现在！”
一拳，又一拳，把他后边要说的话全都打了回去，雨点般的拳头越落越重，每一拳都称得上是十二分力道。
尽管是被殴打的那方，小丑却得意的像是获胜的将军，吐出两颗牙齿，含糊不清地喊道：“嘿，你还没对我说米兰达法案，我的权利，我的律师呢？”
“你没有我谋杀任何人的证据，只知道他们死了，而我……我拥有他们每个人的一部分作为战利品！”
“可这并不能证明我是凶手！”
小丑几乎是在咆哮，下一秒又变得凄惶：“这里是哪？你在对我做什么？你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确认我的罪名！作为联邦公民，我有言论自由！”
蝙蝠侠一拳把他所有的话和牙齿打进肚子里，瞳孔深处一片血红。
他嘶声道：“我不需要证据。”
小丑趴在地上呕吐，胃酸和呕吐物沾满前襟，满心满眼没有痛苦，只有欢喜。
“你终于说出来了，是不是？”
小丑强忍伤痛，勉强鼓了一下掌，从胸前掏出一副被打得稀碎，镜片挂在歪掉的框上的马戏团眼镜，戴在脸上。
他最后望向蝙蝠侠，断断续续地问：“你不会……打一个……戴眼镜的人吧？哈！”
蝙蝠镖从他的眼眶没入，从后脑探出。
当蝙蝠侠走出双子大厦，天空和地面都在破碎，也许是残留的药物影响，也许不是，他不知道，也不在乎。
陆仁甲向刚刚出门的蝙蝠侠鞠躬致敬：“恭喜，虽然有些晚，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迟到总比不到好……你已经不再需要证据去审判那些罪恶，你就是法官，你就是陪审团，你就是刽子手。”
蝙蝠侠低头看破碎的大地，以及不断坠入虚空的世界，喃喃道：“好像太晚了。”
陆仁甲摇头：“怎么会？就像我说的，总比不到好。”
“就像你的世界坠入黑暗，代表有更多的世界还没有，那里有哥谭，有小丑，有还在为道德和法律两条底线纠结的蝙蝠。”
“作为前辈，作为正义，作为一个人的审判庭，你真的愿意和你的世界一起腐朽，接受你的结局？”
蝙蝠侠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带我去。”
陆仁甲轻笑一声，向蝙蝠侠伸出手，整片世界都坠入无垠的黑暗虚空。
“欢迎你加入我们的温馨大家庭……审判者。”
第三十四章：暗多元·世界间隙
“啧，真羡慕那家伙。”
“哈哈，我还是认为那个用魔法的怪物更有趣。”
“我完全不同意……”
一群小丑吃着披萨看电影，陆仁甲坐在他们中间不停揉着太阳穴，一脸生无可恋。
这些家伙作为人类一切负面的结合，个顶个的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混账东西，压根不遵守任何观影规则。
先不说被他们弄得到处都是的观影食物，以评论音轨来说，实在是太过聒噪。
但是他们又全都是蝙蝠侠的最狂热粉丝，以及人性上无可争议的大师，他们正经起来说的话对陆仁甲很有启发，同时还包括对当前局势的分析和未来道路的参考……
只是这些信息往往隐藏在对蝙蝠侠的狂热和天马行空的闲聊中，对此描述最为准确的形容词毫无疑问是四个大字。
屎里淘金。
他自己对蝙蝠侠没什么执念，奈何蝙蝠侠是DC宇宙的爹，很多大事件和小事件都由蝙蝠侠当主角，小丑作为蝙蝠侠的头号敌人当然也会出现，不知不觉就搜集了一堆。
荧幕里播的是审判者或者说审判之蝠被小丑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算计得疲于奔命无暇他顾，最终以意志力战胜小丑的药物影响和心灵暗示。
另一重视角里面，小丑有条不紊地依次谋杀着蝙蝠侠认识的所有人，杀死疯帽子和心灵海盗让他可以稍微影响蝙蝠侠的精神状况，杀死毒藤女和稻草人让他的笑气愈加强大……
等到蝙蝠侠终于找到他，他早已将舞台和道具全部准备好。
该说真不愧是不义联盟世界的小丑么？被剧透后放弃杀死超人的简单难度，选了个杀光所有人逼疯蝙蝠侠的路线，以游戏难度来衡量，大概在“专家”和“地狱”之中。
真正的地狱难度放在蝙蝠侠身上，应该是不杀任何人撕开蝙蝠侠的面具，再往上的炼狱应该是让他自己放下面具……
不行不行，跟小丑们一起待久了，思考方式越来越像反派，而且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脚踩西瓜皮，稍微停下就不知道飞到哪里。
荧幕上电影早已播完，小丑们四散而去，有两个小丑在墙角谋杀一个落单的小丑，陆仁甲翻翻白眼，丢下一句别把地板弄脏也跟着出去。
放映厅外的大厅空旷的很，零星有几台下半身是机械蜘蛛的改造人在巡逻打扫，见到陆仁甲纷纷鞠躬致敬问好
“010010011100110……早上好，主人。”
隐约还能看出一点英雄和恶棍们的影子。
每个世界毁灭后，都会产生一点向上的推力，这个上也不是物理方向上的上下，而是某种形而上的抽象意味，能推动一些毁灭世界的残骸上浮，整个过程算不上快，更算不上稳定，导致不同世界中间有一段空窗期。
陆仁甲把红得发亮的灯戒摘下，抓过一台改造机器人命令道：“始源地球……主宇宙……地球0……算了你明白就行，我们的目的地还需要多久才能到？”
被他抓住的改造人是个黑人，脸上被某种合金机械覆盖，形成字母“T”，对应的是其它DC宇宙的英雄卓越先生，闻言立刻回答：“受限于剧情，您主动毁灭世界产生的上升力远远不足于剧情人物促发世界毁灭，加速效果差，预计最少需要187个自然日才有可能达到上升曲线，具体公式为……”
“停，说结果。”
陆仁甲一点也不想听那个长得要命的公式，改造人没有任何停顿，顺从道：“以当前形式计算为896个自然日为最小值，浮动在正无穷至负两万三千二百四十二。”
“……负数是怎么算出来的。”
谁来都得懵，陆仁甲当然不例外，时间问题怎么还能算出负数？
改造人继续回答：“综合莱克斯·卢瑟、布鲁斯·韦恩、布莱尼亚克等27个活性脑页计算得出，与黑暗多元宇宙毁灭才能上升对应的现象，应为光明多元宇宙分裂出新生黑暗多元宇宙。
有部分计算单位提出极有可能宇宙并非从零开始生长，而是在某个分歧点从原宇宙时间线分裂，下坠形成黑暗镜像宇宙，所以所有的黑暗多元宇宙都是光明宇宙的黑暗残渣，是光明宇宙不需要的可能性，所有的黑暗宇宙都是由光明宇宙的碎片跌落分裂。”
陆仁甲眨眨眼，大概明白过来。
意思是如果碰巧的话，他也许能够赶上某些宇宙尚未从光明宇宙脱落分裂，如果说从黑暗多元宇宙向上攀爬到光明宇宙是原始人登月的难易程度，光明宇宙去到其它宇宙大概就是21世纪登月的程度。
不过……
“你一个机器人说什么未知的可能性真是毫无说服力。”
改造人们虽然有个体的区别，实际上依旧由统一的总服务器管理，单独个体表现出的“生前”习惯只是他们人类的残留渣滓，卓越先生就属于那种灵感型天才，他的汇报自然免不了多提一些有趣的可能性。
即使有趣，陆仁甲也没那个条件去利用，因为他不是原住民和穿越者，他有任务时间的，对于位面学的研究勉强能说入门，那也只是入门，真给他丢到所谓尚未分裂的光明宇宙，除了极速者跑步机他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什么阳间的穿越方式。
人人都知道赌博来钱快，人人都怕输。
他没那个时间赌，更不想赌，慢慢向上爬吧，就当复习漫画故事。
陆仁甲的叹息声被淹没在剧烈的震动中，整间电影院轰然作响。
世界残骸向上的时候物质很少以物质形式存在，更多是“概念”，抽象的，其实并不存在于物质世界。
他也不是第一次借由黑暗宇宙的尸骸向上，之前最危险的一次，整个人变成三角形的黑色色块，贴在地上差点连随身位面都没逃回去，可是连那次也没有什么物理意义上的碰撞。
什么状况？
从抽象概念实体化并没有这么大动静，陆仁甲并没有自己去打开电影院大门或者让改造人去，他在眼睛上轻轻摩挲，切换到另一重更加真实，能够看到世界本质的视角……
“上帝啊……”
他放下手掌，揉揉眼睛，又看一遍。
其实变成黑色色块也挺好的。
真的。
第三十五章：我们是，少年泰坦！（一）
陆仁甲就没见过长得这么恶心的生物，看上去像是一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粉色兔子，但是长了一张猥琐恶心的中年男人脸，密密麻麻地挤在兔子脑袋那么大点地方。
每蹦蹦跳跳地走上几步，猥琐兔子还会从屁股挤出一颗巧克力味的复活节彩蛋糖果，用极为尖利的嗓音唱着古怪节奏的小曲。
但是他下的巧克力蛋实在太多，几乎淹没了街道，还高高堆起个尖。
方才陆仁甲所在的电影院就是撞上巧克力彩蛋的尖端，撞散巧克力，同时整个电影院也压碎一堆巧克力蛋，堵住街道，恰巧把马路尽头的十字路口完完全全正好堵死。
所幸没伤到什么居民，已经有人在敲门，询问电影院今天的上映影片。
有个穿售票员装束的小丑一脸生无可恋地给他盖收据，把节目表递给敲门人，那人接过去一看，立刻愤怒地冲小丑咆哮：“《永远的蝙蝠侠》？《蝙蝠侠与罗宾》？你们支持这种烂货？！
你们就活该看黑色的美人鱼！下一部你们就能看到白人的默罕默德，印第安裔的林肯去打南北战争！”
“买这种垃圾电影的院线和电影院都应该就地枪决！”
说罢，敲门人气冲冲地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一把AK47对他扫射并疯狂大叫一会，把空枪摔在电影院门口，扭头就走。
售票员小丑一脸的麻木，还有心思看看空枪的破损程度，计算一下值不值门票钱。
……如果没记错，陆仁甲这间电影院是上个世界“上升”概念最强大的一块碎片，结果居然会被巧克力蛋阻拦，哪怕是一间没有任何超凡之力的普通电影院，它也不可能被一堆巧克力挡住去路，更别说正正好好立在马路中间，还没有本地人发出任何疑问。
当然，长着人脸会唱歌下巧克力蛋的兔子已经很说明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
那位比哥谭人更适应大场面更淡定的路人，他属于跳跃城，跳跃城的常驻英雄组合名为……少年泰坦。
这里是名为《少年泰坦，出击！》的世界。
比起DC近年来黑深残的定位，少年泰坦出击更接近千禧年后的美国动画定位，无明确主线，反逻辑，虽然借的是DC的IP，实际上故事有自己的核心，并没有什么必须遵守的人设。
一个介于搞笑动画和日常动画中间的特殊世界。
虽然有物理和逻辑，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无视，同时因为人气足够，拍的足够长，DC世界能登场的人物几乎都出现过，主角团的日常放在真实宇宙里几乎可以说是每天都有灭星级大事件。
陆仁甲稍微抬头，果然在城市另一头看见了T型的巨大建筑“泰坦塔”，不过顶层玻璃全是碎的，主角团大概率在出门打击犯罪或者忙着毁灭世界——看他们今天的心情，或者有没有因为披萨掉在地上生气。
所以电影院可以被巧克力阻挡，所以居民可以不带任何疑问地来问上映电影。
复活节兔子被陆仁甲随手抓到手里，一丝杀意刚刚从心底泛起，整个世界便毫不掩饰地开始风雷齐聚，暗无天日。
陆仁甲微微皱眉，把复活节兔子抓进电影院，塞进马桶，用皮搋子用力捅下去，再按动冲水按钮。
复活节兔子就在旋转中咕哝着含糊不清的话被冲走了。
电影院本身还没完全从概念化中脱离，本质上仍属于前一个毁灭的黑暗多元宇宙，概念本来就很抽象，加上新世界是介于真实宇宙和搞笑宇宙的中间体，更加混淆其中模糊不清的概念。
于是复活节兔子没有顺着下水道流进排污管道，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它被排进审判之蝠本来所在的宇宙，那里只剩下空洞的黑暗与无尽的虚空。
在陆仁甲的视野中，复活节兔子顺排污管道到某一处后瞬间消失不见，他的目光却没有停止，顺管道一直向下。
不知什么时候，电影院的下水结构已经浑然天成的和跳跃城完全结合在一起，错综复杂并且到似乎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建成。
“……无视逻辑，只看结果？”
陆仁甲啧啧称奇。
他看到的世界并没有真的变成动画版的卡通风格，人也都是正常人，不是三头身的Q版人物，也不知道是他的视野有问题还是这个世界有问题，大概率是后者。
他的观感比较像是介于身处《疯狂动物城》和《侦探皮卡丘》大电影之间……
有几个小丑趁他不注意偷偷摸摸钻了出去，他也不在意，DC第一反派天团的地盘不是你们一帮小丑能动摇的。
现在的问题是，作为单元剧，这破世界连个主线剧情都没有，等剧情毁灭要等到猴年马月？还是说必须找到主角团队帮他们一起灭世？
看在刚刚被马桶冲走的复活节兔子份上，今天可能是复活节，不过没什么参考价值，动画片里今天复活节明天圣诞节都不算什么，日期也不是很重要。
正这么想着，陆仁甲的肩膀被轻轻推了下，他一转头，灰色的角质层利爪刚好戳在他脸上，略带几分奶气的童声响起：“哈哈，你上当了。”
身高四米，浑身绿色辐射缭绕，皮肤泛灰，关节处全是狰狞巨大倒刺的恐怖怪物收起它能突破陆仁甲护体魔气的利爪，天真无邪地说道：“复活节快乐。”
“……复活节快乐。”
过节嘛，尤其是这种合家欢的世界，哪怕把超人当沙袋打的毁灭日有点童心和童声也是很合理的。
比起其他世界，小毁灭日虽然童心童趣，破坏力还是不容小觑。陆仁甲向他点头，一边慢慢转过身，生怕自己一点动作太大刺激到对方。
然后就有一张和人脸兔子不相上下的丑脸映入陆仁甲的视野。
很符合欧美对上个世纪邪恶女巫的刻板造型，女巫帽，小翅膀，短脸长鼻子的哥布林造型。
丑女巫的声音也跟复活节兔子大差不离，此刻正在伤心地唱歌，见陆仁甲看他，歌词中加了一句：“陌生的路人，你可曾看见我的挚爱，我甜蜜的伴侣，我心灵的抚慰，我灵魂的呓语，我痴迷的狂热爱恋……”
陆仁甲血压当时就上来了。
两分钟后，电影院马桶迎来又一位客人。
第三十六章：我们是，少年泰坦！（二）
“泰坦们，今天不对劲，很——不对劲。”
绿色长裤，绿色手套，绿色袖子，红色衬衫的刺猬头眼罩少年用犀利的目光打量街上的一切。
人们如往常一样在街上做着该做的事，走路，吃三明治。
有人把零钱丢进街边流浪汉放在地上的帽子里，得到一声回应：“Howdy！”
他身后四位风格各异的队友不约而同地翻起白眼，全身橘黄色皮肤亮粉色头发的飞行少女用古怪的语法发问：“但是，我的挚友罗宾，你不觉得每个人似乎都完全没有任何异常吗？”
“没有任何异常？”
罗宾重复一遍这几个单词，瞬间神经质地对少女咆哮：“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动作太大，以至于口水喷出来几滴。
少女熟练且麻木地撑开雨伞挡住口水，旁边全身碧绿的矮个子男生站了出来：“哟，老哥，别凶小星，我们也不明白为什么。”
“不。”
全身裹在紫蓝色斗篷里看不清五官的阴暗少女插话：“我明白，只是不在乎，我们就不能赶紧结束巡逻回去看新一集的小马吗？”
看上去像是机器人身上长出半个人头的半机器人也帮腔：“和平有什么不好？老兄，你神经过敏太严重了。”
罗宾转头就把腰间的可伸展金属棍抽出来拉长，一击就把半机器人的头从他身上打了下来，边打边暴跳如雷：“因！为！今！天！是！复！活！节！”
很快半机器人的头只剩下破碎的零件和几根扭曲的电线，半机器人身体从身后拿出另一颗头，安在脖子上转了两圈，无奈地说：“我们当然知道是复活节，每年我们都要和该死的复活节兔子大闹一场，今年不用打难道还不好吗？我换了新的搅拌器，难道你不想尝尝新口味的细腻肉丸？”
其他人都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只有绿皮肤的男生一脸嫌弃，连暴躁的罗宾也犹豫片刻：“新口味……”
“不！”
罗宾挥舞他的金属棍，把半机器人的新头打烂，面容狰狞地逼近其他人：“它一定有什么新阴谋，一定！”
“在找到它或者我说停止之前，今天没人可以休息！”
“还有其他问题吗？”
“泰坦们，出击！”
小毁灭日被一个看起来很闲的小丑领走，陆仁甲想了想，觉得那位小丑应该会尽心尽力教导小毁灭日生活的意义和道理，把他抚养成很好的大人，因此没有去管。
跳跃城总的来说比哥谭和平一点，毕竟除了蝙蝠侠的父母没人会真的死，不过每个人都很神经质，人均配枪，比起哥谭人的暴躁，跳跃城居民们更像某种程序，接触到特定指令就会疯狂。
作为低龄级宇宙，总体来讲也很和平，正义联盟们成天参加各种综艺选秀和个人节目，需要打击的犯罪并不多，连莱克斯·卢瑟和小丑这种级别也顶多是偷偷小蛋糕，给人剪头发。
给在街道上巡逻的达克赛德缴纳了土地罚款后，这位恐怖的外星暴君操着美国青春校园剧里傻瓜白男的轻浮声音主动和陆仁甲攀谈：“轮回者？还挺少见的，最近不都是系统流和魂穿流比较多么？”
陆仁甲沉默了一会，无奈摊手
“怪我咯？如果我的生活是本小说，作者一定是个死扑街仔。”
达克赛德点头：“上次见到轮回者还是在哪个电影的平行宇宙，穿漫画宇宙的本来就少，动画宇宙更少，你眼前的我，见过的所有穿越者可能加一起都不到十个……你有主线任务吗？有的话，你帮我巡逻，我可以帮你完成。”
听到达克赛德这么说，陆仁甲微微失神，随即摇头：“我没有主线任务，至少不是在这个世界，不过我可以帮您，只要您解答我的问题：强大如您，为什么要做地球街道巡逻的社区服务？”
达克赛德耸肩：“我把糖纸扔到垃圾箱外边，要做八十个小时的社区服务……这是袖章，谢了，我欠你个人情，有空来天启星找我，我会把它还给你。”
巨大的传送门在达克赛德身后打开，瞬间关上，陆仁甲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有些违和，直到达克赛德消失，陆仁甲才想起来，靠，我又没有随身的传送道具，特么天启星在哪啊？
随便放出个倒霉蛋灵体去巡逻，陆仁甲走出两条街，天上就砸下来一台飞碟，正好砸在他面前。
片刻迟疑后，陆仁甲把飞碟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把飞碟揣起来准备走人。
不是他不感兴趣，是他濒临破碎的三观多少有点承受不住。
动画片里看到是一回事，真人是另一回事。
紫色长发，白皙皮肤，四肢覆盖战斗服的哥特少女摇摇晃晃地抓住陆仁甲，迷迷糊糊但十分坚定地说：“地球呕……”
美少女的呕吐物是黄绿色具有剧烈腐蚀性的强酸，陆仁甲挑起眉头，避开塌陷的路面和恐怖的液体，不解地发问：“你有什么事情吗？我觉得对别人的星球名字呕吐是不礼貌的行为。”
吐了一会才吐干净的美少女擦擦嘴，坚定的对陆仁甲说：“地球人，把我的飞碟还给我！”
陆仁甲的脸上充满了不安和迷茫，他睁大眼睛，婴儿般纯洁无辜的眼神望向对方，用德语说道：“不好意思，我听不懂英文。”
对方显然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存在，一时间有些宕机，生出愤怒：“你刚刚才用英语问我什么事情！”
“不，我并没有。”
陆仁甲后退一步，又用拉丁语说：“你一定是晕了头，记忆都能出错，快去找个医院看看，别在这耽误时间。”
德语能听懂，拉丁语对方肯定是听不懂的，因为她连反驳都没有，撅起嘴唇就想往陆仁甲脸上亲，陆仁甲尖叫一声，像是被踩尾巴的猫一样蹦起来跑开，边跑边用正经的纽约口音大叫：“救命，外星人要吃人！”
意识到自己被耍的美少女双眼被绿光覆盖，强能激光喷薄而出，就在即将触碰到陆仁甲的时候，另一道激光中将其中和，与飞碟少女有几分相似的粉头发少女从后方飞出，兴奋无比地向她打招呼：“黑火，我亲爱的姐姐，你来看我了！”
被称为黑火的少女后退一步，有些忌惮地说：“星火……”
第三十七章：我们是，少年泰坦！（三）
“就像我说的，外星人降落在我面前，突然张开嘴想要吃我……”
陆仁甲比手画脚地向星火描述着一位强大的，疯狂的外星人犯下的暴行。
星火听得直点头，不时看一眼黑火，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的表情。
等到耐心地全部听完，才对陆仁甲好声好气地说：“放心，无辜的旅人，她并不是要吃你，我们塔马兰人拥有通过亲吻获得语言的特殊能力，她只是想和你沟通。”
陆仁甲露出由衷的嫌弃：“恶，她刚刚吐过，还想要吻我？拜托，如果是你还差不多，那个老女人？算了吧！”
“老女人？”
黑火双耳一动，陆仁甲用流畅的英语逗她她都没这么生气：“我们是同胞姐妹！我们两个几乎一模一样！”
回应她的是陆仁甲驱赶苍蝇式的敷衍：“好好好，你说是就是。”
星火没有在意这些细节，高兴地捧起双手：“太棒了，既然误会解开，那我要和我的队友们一起去继续巡逻，等巡逻结束，姐姐，我们可以一起去吃晚餐。”
“巡逻？”
黑火和陆仁甲异口同声，不过黑火十分嫌弃：“你还在和那帮小孩过家家？”
陆仁甲则是好奇：“复活节也要巡逻？”
星火对黑火的反应很是生气：“我们是一支英雄团队，不是过家家。”
对陆仁甲略显尴尬：“我们的团队领袖罗宾说复活节兔子在搞什么阴谋，不过我没有看到任何阴谋，只有我的姐姐和你发生的一点误会，十分抱歉，先生。”
对此态度，陆仁甲也不太好说什么，作为少年泰坦为数不多的正常人和限时良心，星火基本就是个孩子，逗逗她姐姐还行，她本人就算了。
陆仁甲抽空看下战利品飞碟，发现成色不错，于是大度地一挥手：“看在你是英雄的份上，我原谅你姐姐对我本人和地球人的冒犯，不过她好像弄丢了她的交通工具，还一个劲说是我抢走的，希望你们能及时沟通好。”
听闻这话，星火把头转向黑火，伤心且失望的眼神如同饿上一天乞食的小狗狗，黑火不适地转过头，喃喃道：“神啊……”
丢下不断训诫黑火的星火，以及试图狡辩的黑火，陆仁甲继续向前，路过家披萨店。
绿色皮毛的棕熊趴在橱窗，口水直流，深情望向玻璃后边的样品披萨。
“哟，老哥，干嘛不去买一张尝尝，你的口水都要把玻璃融掉了。”
橱窗里大写的“新品特价！奶油蘑菇芝士素火腿披萨上架中！”
看上去挺吸引人，不过陆仁甲吸收教训，决定不会再买任何中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美国食物来吃，所以只是问问，并没有兴趣买来吃。
绿棕熊看他一眼，用梦幻般的语气道：“简直就是法式大餐和美式快餐的完美结合！哪个天才才能想出如此完美的点子？可是罗宾说泰坦塔的食物很好吃所以不给我零用钱。”
“……卖胰岛素的医疗机构？”
光是用看的，陆仁甲就觉得自己糖尿病要犯了，不过绿棕熊没有附和，依旧沉浸在对新口味披萨的向往中。
见绿棕熊不愿动弹，陆仁甲思考片刻，上前去搭话：“如果我帮你买披萨，你愿意为我做什么？”
绿棕熊猛地回头，虔诚且坚定地回答：“……任何事。”
陆仁甲视玻璃如无物，丢进去二十美元，拿走披萨，丢给绿棕熊。
绿棕熊欢呼一声，发出某种瓶塞被拔出的声音，变成身穿紫色紧身衣的十二岁绿色皮肤矮个子青少年，紧接着再变成绿色的猩猩，把披萨一口拍进嘴里，疯狂敲打自己健硕的胸肌。
短暂的无语后，陆仁甲问他：“野兽小子，你可以带我进到泰坦塔里去吗？”
绿猩猩暂停动作，有些茫然：“当然，不过为什么？而且我什么时候自我介绍过？”
面对疑问，陆仁甲再次掏出一个披萨，猩猩接过大口吃掉，并且把胸膛拍得“哐哐”响：“现在就去，老哥。”
陆仁甲微微撇嘴。
泰坦塔，少年泰坦们的家。
从外边看上去大概高三十多米，通体覆盖折光玻璃——就是那种审讯室常见的单面玻璃。
不过当野兽小子刷门卡带陆仁甲进入，其内部空间呈现出完全与外部构造不符合的庞大，电梯更是重量级，足足六部电梯，并且有一部上足足有一百来层的按钮。
等待电梯上升的过程中，野兽小子哼着小曲，陆仁甲越听越耳熟，忍不住问：“不是，你是不是在侵权？”
“蝙蝠侠，蝙蝠侠，蝙蝠做的他都……什么？不，当然不，老兄！”
野兽小子连连摆手：“你没听见我唱的是蝙蝠侠吗？”
考虑到斯坦李唯一客串过的DC作品就是少年泰坦，陆仁甲把后边的话咽了回去，可能这就是超级英雄之父的默许。
但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可是个不会说话，对有线电视及周边产品和电视节目都有狂热爱好追求的家伙，比乐高世界那位还猛出半级，你拿蜘蛛侠主题曲唱他也不符合人设……
电梯停住，野兽小子率先走出，一眼看到电视上在播放小马国度，于是对沙发喊道：“小鸦，我带朋友回来玩，我们一会要……”
说到一半，野兽小子呆萌地抬头：“老兄，你来是做什么的？”
沙发后抬起只胳膊，懒洋洋摇摇算是打招呼，同时传来一句低沉磁性的：“不用说，不在乎。”
陆仁甲略微回忆后，摸出一顶独角兽帽子戴在头上，用沙发上刚好能听见的声音和野兽小子说悄悄话：“我听说泰坦塔有最虔诚狂热的小马粉丝团，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见一面，我有好多绝版的小马周边想要和他分享。”
下一秒天地模糊刹那，野兽小子不知道去了哪里，陆仁甲已然坐在沙发上，面对藏身在蓝色斗篷下的神秘少女。
她露出四只泛出猩红光芒的恶魔之眼，以阴沉，邪恶，疯狂的男女混合声咆哮道：“你最好不要开任何的小马玩笑！”
面对威胁，陆仁甲不紧不慢地瞥一眼电视，含笑道：“无尽之森？品味不错，人暮和马暮不同的人物设定以及故事走向，虽然在粉丝群体中对小马国女孩的评价褒贬不一，但是我个人认为，即便有些许基础设定不同，只要核心不变，那就依旧是制作组想要表达的故事，毕竟——”
“——友谊是魔法！”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斗篷少女稍微将帽子扬起，朋克少女的打扮除去脸色过于苍白，眼睛上一双缓缓闭合的恶魔之眼，额头正中隐隐传来咆哮的活体水晶，其它都很正常。
“我的挚友，叫我渡鸦。”
陆仁甲伸出右手，笑得纯良温和：“魔天。”
第三十八章：我们是，少年泰坦！（四）
罗宾拉长脸回到泰坦塔。
没有复活节兔子和他的伴侣牙仙，复活节的确很和平，没有任何波澜，毕竟在少年泰坦出击的世界里反派也要过节。
从电梯出来，泰坦塔安静得很，大厅没人，成员们的房间也很安静，罗宾臭着脸一人坐在沙发上，从沙发坐垫下翻出半个冷掉的墨西哥鸡肉卷，没犹豫就吃掉。
半个鸡肉卷显然不能满足少年人的胃口，冰箱不用看，泰坦其他成员有时候恨不得把冰箱都吃下去，速冻食品和能直接食用的半成品都没法在泰坦塔里存在超过一天。
厨房虽然有食物原料，不过整个泰坦没几个勤快人，宁可点外卖也不愿意亲自做饭，除非饿到受不了，那样他们就会去求愿意做饭的成员。
一般来说，都是半机械人钢骨在用厨房，他沉迷于肉类料理，要不就是罗宾自己。
被出色的英国管家养大，英国菜以外的食谱罗宾多少都会一点，毕竟要是不会就饿死了。
厨房里传来响声，罗宾也觉得正常——他早就适应队友们不把任务当回事提前开溜摸鱼的行为，只要不是当面违抗，他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钢骨兴致听上去很高，在厨房哼唱少年泰坦的主题曲。
之所以不是少年泰坦出击自己的主题曲，原因很简单：哪怕制作人、导演，乃至于本世界的泰坦成员们本身都承认，少年泰坦是更优秀，更出色的动画和英雄团队。
作为模仿日式特摄风格的美式动漫，不仅主线清晰，日常单元也不错，对人物塑造也精雕细琢。
但是少年泰坦的收视率嘛……呵呵。
反而是更无厘头，画风更简单明亮，一股千禧年美式动画味道的少年泰坦出击一直活跃，并且不断续订。
毕竟如果你在电视上看到的是少年泰坦，大概率你需要看完前边的剧集才能对目前状况稍微了解，明白这个人物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少年泰坦出击完全抛弃了这些，无主线，每集都是新设定，也不存在什么人物关系，上一集山盟海誓天崩地裂的爱情下一集也可以归零，主打的就是傻子都能看明白。
看不上下沉市场，一心复刻漫画里大事件大场面的DC动画部门大概也想不到，少年泰坦出击从制作以来，熬走了不停魔改的米傲天系列宇宙（代表作天启星战争、蝙蝠侠之子、缄默）；熬走了3D画风的绿灯侠tas剧集——陆仁甲的贪婪灯戒正出自这里；制作更精良的蝙蝠侠tas剧集，以及一系列好的坏的动画剧集（少年正义联盟、正义联盟在行动……）。
劣币驱逐良币，山猪吃不来细糠，大概说的就是如今的动画市场。
稍微考虑之后，罗宾一把推开厨房大门问道：“今天晚上吃什么？”
正如上面所说……任何设定都没有意义，重要的只有一会吃什么。
罗宾一开门，厨房沉默刹那。
野兽小子变成绿色的长臂狒狒在搅拌奶油，渡鸦放下兜帽在畅谈小马，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发自内心的喜悦；
黑火和星火在争执，不过不是人民幸福或者正邪之类的大问题，她们在吵小时候黑火偷了星火的杀人娃娃到现在还没有还。
黑火说没有这事，星火表示如果不能证明的事就是没发生的话，那么黑火的飞碟被抢也应该是无稽之谈，如果黑火不承认偷了娃娃，那陆仁甲为什么要承认偷飞碟？
陆仁甲在和钢骨一起做牛排，时不时附和几句渡鸦的说法，也会稍微提出自己的理解，哄青春期朋克少女对他来说不要太容易——他本身也确实挺爱看小马的。
感觉到罗宾进来，陆仁甲抽空含笑对罗宾问候：“我们一会以牛排和巧克力蛋糕为主，分量管够，不要纠结食物的来源就好。”
罗宾微微愣住，十分不解：“为什么？而且，你又是谁？”
早知道罗宾会问的陆仁甲笑道：“是，秘。密，哟。”
“……”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罗宾忽然对陆仁甲起了极重的杀心。
晚饭的时候，泰坦们疯狂吞噬桌子上的一切，钢骨和渡鸦连盘子一起往嘴里倒，黑火和星火看上去马上就要把桌子扯吧扯吧吃掉。
躲过变身绿色大章鱼的野兽小子触手狂扫，陆仁甲笑着问罗宾：“吃饱没有？我们还有复活节的节目呢。”
费劲把一大块牛排连撕带扯地咽下去，罗宾翻着白眼哼哼两声，姑且算是肯定。
对罗宾的态度，陆仁甲没有生气，而是忽然问了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领导泰坦很累吗？”
说起这方面的话题，罗宾完全没有抵抗力，他要抱怨的事情根本难以计数。
泰坦们全是一帮问题儿童，包括罗宾本人在内。
首先，五个人凑不出五个爸妈的家庭条件就决定他们都会有些性格缺陷，作为喜剧角色更是放大了身上的性格缺点，有时候为强化戏剧冲突还要再加点东西。
想想一个全是熊孩子的学校班级，但是这群熊孩子每个人都能单打独斗毁灭世界。
虽然他们大多数情况下不会毁灭世界，日常相处也是重量级。
眼见黑火和星火正在开始撕裂餐桌，罗宾连第一个人都没抱怨完，陆仁甲叹了口气，拍拍手。
罗宾之外的所有人都很给他面子地安静下来，让罗宾一阵咬牙切齿。
“听起来我们让少年泰坦的伟大领袖很是头疼……”
陆仁甲轻笑一声，又修正台词：“哦对，我不是少年泰坦的成员，不过我觉得和他们都挺聊得来，如果你不介意，把我看成自来熟的编外成员也不错。”
“虽然你要抱怨的东西有山一样多，可你也没放弃你的身份和责任，和你的队友们互相照顾彼此，我觉得就很好，所以带上你朋友们的份，我们送你一件礼物。”
两个身穿紧身衣，身材结实的马戏团工作人员从房间另一头走出，眼含泪花。
罗宾呆呆地望着他们，半晌才道：
“爹地……妈咪？”
声音里隐约有哭腔。
陆仁甲站在他的身后，轻声道：“复活节快乐。”
“我的大英雄。”
第三十九章：我们是，少年泰坦！（五）
“亲爱的陆，你还需要什么？”
罗宾十分肉麻地为陆仁甲捏肩膀，他的父母坐在一旁含笑点头。
陆仁甲也不跟他客气，毕竟罗宾父母还是他从时光长河里拉出来，捞人也很累好吧？
“我还真有事想要麻烦你。”
趴在罗宾耳边窃窃私语几句后，罗宾露出疑惑的表情：“就这么简单？”
陆仁甲点头：“就这么简单！”
罗宾挠挠头：“没问题，不过我们需要出门一趟，那东西前两天刚被抢走。”
还有人敢抢你们？
陆仁甲略显茫然：“难道有丧钟或者宇宙次元级的反派团体入侵？”
“差不多。”
提起这个，少年泰坦全部成员都安静下来，野兽小子夸张地跪倒在地，眼神失去高光，口中喃喃：“那群恶魔……”
布莱尼亚克？黄灯军团？蒙戈？视差怪？反监视者？
再猜就得是路西法和永恒家族、上帝一类的超级bug存在了，问题是少年泰坦出击的世界怎么可能出现他们？那陆仁甲立刻就可以抹脖子上吊给自己选墓碑，或者考虑掉头回主神空间。
渡鸦也重新把斗篷的兜帽戴上，厌恶且恐惧：“如果有的选，真不愿意这么短时间就和他们再次接触。”
一直乐天派的星火也跟着愁眉苦脸：“哦，陆，如果不是你开口，我们是绝对不会主动想起那个红色恶魔的。”
三宫？红头罩？墨菲斯托？阿托西塔斯？
等等，有一个隔壁的混进去了？
“好了，泰坦们，为了我们共同的挚友陆，即便是那个红色恶魔，我们也必须一战，泰坦们，出击！我们要去北极！”
陆仁甲还在状况外。
北极？北极星博士也不住北极吧？超人是红蓝配色也不能算红色……
罗宾马上解答了他的疑问。
“做好厮杀的准备吧，泰坦们，我们去猎杀圣诞老人！”
是的，圣诞老人在此世界是正儿八经的有名有姓终极反派，剧情强度在渡鸦亲爹三宫和达克赛德之间徘徊——虽然是日常灭城级别，需要的话也可以适当毁灭几百个多元宇宙。
一路上少年泰坦们不再嬉笑打闹，气氛沉痛且严肃，黑火接个电话去跟其他反派参加派对没过来。
“哟，老哥，你根本不知道，圣诞老人手底下的小精灵军队有多么的残忍病态。”
野兽小子变成绿色天鹅，坐在钢骨头上一脸沉痛地诉说。
“他们不惧生死，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
渡鸦也低声附和：“没错，和他们的战斗完全是不同次元，必须做好付出生命的觉悟。”
连一直像个人形宠物的罗宾也拿出领袖气场，在地图上和钢骨研究：“C3口的小精灵巡逻时间交接有十秒空隙，但是接下来的D4和E6口会有两处火力交叉点……”
漫天无垠的冰天雪地里，一片钢筋水泥的通天堡垒树立其中，堪比国家级军事基地的庞大火力全天候开始，几十道可见和不可见光线扫描全面覆盖。
三层重重叠叠的能量防护罩几乎化为实体，牢牢护住核心建筑。
陆仁甲生无可恋地坐在隐形飞船上，一点也不想对面前的情况做出任何思考……啊，真想知道这艘飞船是不是神奇女侠的那艘，隐形飞船的仪表盘该怎么看？
没过一会，钢骨和罗宾商议完毕，挨个给泰坦们下达任务：“渡鸦，你从侧面突进；星火，你从正面掩护，野兽小子，你从下水道进去。”
“陆先生，钢骨和我，我们强攻！”
绿、橙、黑三道光芒立刻散开。
钢骨高呼：“Booyah！”
隐形战机收缩变形，越缩越小，最后附在钢骨背后的喷射机翼，形成两个炮口，蓝白色的强能激光不断聚集，最终隐隐泛出一丝黑芒，连陆仁甲都隐隐感到一丝心惊。
两坨巨大的鲜嫩肉丸砸在基地的外层防护罩表面。
然后“啪叽”，掉在地上。
黑色的气浪如同黑龙般呼啸翻滚，远远扩散至数十里以外，北极终年不化的永冻之土连成为碎片的机会也没有，悄然湮灭。
两息过后，惊天动地的巨大响声才出现。
黑烟之中冲出十来道飞镖，落在爆炸点，肉眼可见的电磁脉冲被激活，防护罩发出不堪重负的“滋滋”声，挣扎着闪烁几下，无奈熄灭。
密密麻麻如蝗灾的子弹在防护罩消失刹那向外开枪，宣泄过五轮弹匣才开始收缩枪管，冲天的蒸汽和硝烟立刻占领大地。
硝烟中，陆仁甲缓缓走出，吐掉一口黑烟，双目化作两道狭长且诡异的红光。
战术目镜在他的头顶不断以数据流生成，由虚化实，当彻底生成之后，陆仁甲背对战场，轻轻搓响拇指和中指。
一根锈迹斑斑的螺丝钉飞到他脚下。
随后是一块钢板。
半截从中间断开的枪。
战场上所有金属全都脱离原本所在地，钢筋自混凝土中崩碎，枪械分解为零件，紧接着是汽车、堡垒。
大地开裂，含有金属比重大的土块也向陆仁甲飞来。
当引力消失，由金属构成的巨型废墟山脉占据了战场的三分之一，还有颤颤巍巍的半根弹簧在山顶晃来晃去。
陆仁甲坐在弹簧旁边，轻轻拨弄。
金属们再次卷起铺天盖地的暴风，不断的变形，咬合，嵌定，某些精密零件点燃一丝火花，然后熊熊烈火喷薄而出。
仅有小半个身躯便通天彻地的金属巨人保持从地底爬出的姿势，胸口处齿轮转动，大蓬大蓬的橙红色火舌喷吐。
“去吧，盖波加的制裁铁拳。”
陆仁甲跳下巨人肩头，凌空而立，就见巨人向后收起手臂，接着猛地挥出。
呼啸的破空声响起，巨人手臂经过的一切都纷纷炸裂，金属铁拳直直打在第二层防护罩上。
某种类似敲钟，只不过更响万倍的厚重声音响彻战场，巨人承受不住作用于自身的磅礴巨力，轰然破碎。
空间泛起水波似的涟漪，逐渐扩散至远处。
无数亘古不变的万年冰雪像是碰见夏日烈阳的残雪，冰消雪融，千百座雪山倒塌，毁于一旦。
第二层防护罩应声破碎！
第四十章：我们是，少年泰坦！（六）
“真是酷——毙了！”
罗宾骑着钢骨变的摩托车开到陆仁甲身边，十分兴奋：“那就是你的能力？金属控制？金属活化？还是磁场掌握？”
陆仁甲微微眯眼，目光扫过第二层防护罩下的圣诞基地，嘴角略微抽搐几下，尽量简洁地回答道
“职业技能，需要冷却时间，你们应该能应付群体战吧？”
第一层防护罩下的战场并不复杂，战斗堡垒和自动武器就能总结。
第二层下则是海量的军队。
与第一战场的真枪实炮相比，第二战场充满童真童趣的梦幻画风，糖果和松饼制成的小屋中排队走出难以计数的小精灵和矮人。
每个小精灵都是一身爱尔兰服饰，比起爱斯基摩小精灵更像爱尔兰小矮妖。
但是他们严肃整齐的面容杀气十足，手里的武器也从第一战场的重机枪变成火箭筒、激光炮、狙击枪，身后有金币漂浮旋转。
矮人身上则是浑身雷电缭绕，手持战斧和盾牌，脚底下踩着枫糖浆饼悬浮在半空。
……快给我向爱尔兰文化和整个加麻大道歉！
无穷无尽的小精灵和矮人涌出，冰雪上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大地在他们整齐的步伐下颤动。
陆仁甲背后数千架大型无人机和合金炮筒飞起，试探性齐射开火。
一阵硝烟过后，冲出硝烟的是幽绿色的光芒。
每个小精灵和矮人的身上都浮现出一层球形护盾，护盾整体呈幽绿色，由无数六边形组成，任凭外界火力再凶猛，护盾也只会呈现出某种扩散性波动，吸收全部火力。
护盾的风格上来看既像科技侧的能量护盾或者相位装置，又像科幻侧的AT立场，无论哪个都不是他不熟练的机械师职业能攻克的。
正思考着，小精灵和矮人开始反冲锋。
明明他们都可以凭空悬浮，还是非要用身后的火箭喷气背包飞天，战场本就不大，攻守瞬间易势。
一座座山脉凭空拔地而起，部分转弯不够灵活的军队就像拍扁的蚊子，落在山壁上。
剩下的军队再度提升飞行高度，绕过山脉。
“哦哦哦……选择错误。”
罗宾露出得意的笑容。
战场突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所有的光芒都被笼罩。
隐约有吞咽口水的声音。
覆盖战场上方。遮天蔽日的漆黑大嘴缓缓合上。
巨大的咀嚼声连带金属和血肉的摩擦破碎音响起，第一次时还有些惨叫声，第二次后只剩下一片寂静，十几下后伴随吞下什么的声音，再没有什么军队了。
惊天动地的打嗝之后，渡鸦躺在地上，抚摸鼓起来的小肚子，连斗篷都透出懒洋洋的意味。
陆仁甲嘴角略微抽搐，临时升起的山脉下降回去，地皮向内凹陷进去，硕大的牙印留在地面。
残余的军队没有崩溃，也没有退却，战场上弥漫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为了圣诞老人！”
不知道哪个小精灵还是矮人喊了一句。
于是所有的小精灵和矮人齐声高呼：“为了圣诞老人！”
他们又一次发起冲锋，不过这次没有依靠肉身，而是直接把自己变成燃烧的火球，碰到任何物体会发生规模不小的爆炸。
“棒球时间！”
野兽小子从战场另一头作为白头鹰飞过来，又变身成巨大的章鱼，每根触手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吸盘，随呼吸放大缩小，利齿在其中闪闪发光，并且已经吸附好无数棒球。
伴随罗宾的吹哨声，野兽小子把触手挥出残影，打出几乎堪比专业棒球机最高难度的喷射速度。
虽然准头真心不怎么样，还是凭借难以抵挡的数量将那些火球提前引爆。
仅有寥寥无几的火球突破棒球防守，冲到陆仁甲几人面前。
“作为战士，我认可你们的素质……”
墨绿色的激光以绝对的精准命中残余火球，有条不紊地将它们统统引爆。
星火以拳头放射出一道又一道激光，眼睛也放出稍细的同款射线，直到最后一颗残余的火球摇摇晃晃，勉强飞到陆仁甲脸上，被星火以护腕打爆。
“……作为泰坦，还是不能让你们伤害到陆先生。”
全灭敌人，泰坦们依旧严阵以待，或者说更加严肃认真。
东倒西歪的姜饼屋废墟冒出滚滚浓烟，闻起来有黄油和蓝莓的味道。
陆仁甲嗅了嗅，闻起来味道奇香，没忍住，捡起来个碎片尝一口。
有种街边老太太手工饼干的感觉。
“吼，吼，吼，喜欢我的小饼干吗，乖孩子？”
邪恶苍老的嗓音低沉地笑道：“算是对你们的奖励，能走到这一步。”
泰坦成员们严阵以待，仰望天空，陆仁甲则深深把眉毛拧紧。
老妇人和老头的嗓音他还是能分清的，对方也无意掩饰。
搞什么……
在小精灵和矮人的簇拥下，身材壮硕，身披朋克尖刺皮衣，左手机关枪，右手流星锤的白发老妇人从红白相间的圣诞雪橇上缓缓走下来。
说是圣诞雪橇，改装的更像移动炮台，表面几乎完全被枪械覆盖，造型看起来很眼熟……
想起来了，是《新僵尸先生》里的红白喜事，棺材和花轿的融合体。
找到奇怪笑点的陆仁甲咧开嘴角，拍拍罗宾肩膀问道：“她是谁？我要的东西在她手里？”
罗宾回答：“圣诞婆婆，圣诞老人的妻子和伙伴，她也有圣诞老人宝库的钥匙，不比圣诞老人好对付。”
“哼……”
机械手臂被从老妇人心脏处拔出，老妇人低头，对致命伤视若无睹，只是摇头：“对老人真没礼貌。”
陆仁甲闷哼一声，胸口出现空洞，黑气不断向外弥散，看上去正是应该出现在老妇人身上的伤口。
钢骨适时开口：“90%的攻击都会出现在我们自己身上，不要轻易发动攻击！”
“那你在开战前早说啊！”
风刃、火球、水弹、追踪机器人、佛光、雷击、毒雾全都放出去的陆仁甲愣住。
被自己的攻击轰入地下，狼狈地吐出一口黑烟，陆仁甲郁闷得要死，同时又忍不住高声发问：“你们之前是怎么和这种敌人作战的？”
“上次是用塔马兰的崇高决斗……”
星火在解释的同时，附近传来格斗游戏中常见的男中音腔调：“拇指决斗！”
环绕四周半天没找到任何发音设备的陆仁甲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和你们认真作战的我就是彻头彻尾的笨蛋！
元旦快乐
其实写完了一章，但是今天不想更新。
第四十一章：我们是，少年泰坦！（七）
不知道多少人玩过拇指决斗。
……就是两个人对着坐下，右手放在桌子上，互相伸出大拇指，看谁能先把对方的大拇指按下去三秒钟。
圣诞婆婆的大拇指出手稳，准，狠，如同丛林中游走的毒蛇，前后躲闪，出击时又迅猛狠毒。
星火的大拇指和她身体的大部分一样，都是橘黄色，纤细，柔嫩，充满勃勃生机，泛出靓丽的光泽。
在圣诞婆婆咄咄逼人的攻势下，星火几次后退，直到活动空间被全部压缩，犹如困兽，几度挣扎之后退无可退，爆发出绿色的能量光束。
圣诞婆婆的拇指被光束淹没，泛起阵阵灰尘。
格洛克-18，M4A1，AK47，沙漠之鹰，温彻斯特1987……
手枪，冲锋枪，机枪，霰弹枪，火箭筒，手榴弹，似乎能被认出的单兵级军火都出现在圣诞婆婆的拇指上，防爆盾牌顶住星火的激光，大拇指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
双方一时焦灼，都有手汗渗出，星火隐约有后力不济的趋势，激光逐渐变细变小，断断续续，最后像是力有未逮，抽搐几下，开始断断续续。
圣诞婆婆见势果断压上，所有武装齐齐开火，打得星火左支右绌，溃不成军。
——然后星火爆发出比之前远强大十倍的激光，将所有武器全部打爆，瞄准时机压住圣诞婆婆的大拇指。
“胜利者是——星火！”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格斗游戏厚重嗓音发出欢呼，泰坦们纷纷击掌庆贺，圣诞婆婆狠狠啧舌，但也没有输不起。
“你们在光荣的正面战斗中战胜了我，可以对我提出一个我能力范围之内的要求，完成之后我们就互不相欠。”
罗宾走上前，严肃地向圣诞婆婆开口：“我们需要贤者之石！”
“哇哦……”
陆仁甲发出像是赞叹，又像嘲讽的声音，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要圣诞老人的整个宝库，没想到你还真的只要了贤者之石。”
“对啊。”
罗宾愣了下，拿出金属长棍顶在圣诞婆婆脖子上，狰狞残忍的笑意从脸上浮现：“来吧，老太婆，把圣诞老人的宝库献给我，姆哈哈哈哈……嗝。”
圣诞婆婆的表情十分古怪，从兜里摸出把金属钥匙，丢给罗宾，连连摇头：“彻底开战，哈？老头子一定会气疯掉，不过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宝库的位置你们还记得吧？”
罗宾立刻收敛表情，云淡风轻，转身就走：“泰坦们，去接受我们的战利品！出击！”
路上，陆仁甲问罗宾：“你们经常和圣诞老人和他的宝库打交道吗？”
罗宾正在低头念叨什么，数着手指，没有回答陆仁甲，旁边的星火接过话头：“如你所说，亲爱的陆，我们差不多隔一段时间就要和圣诞老人战斗一次，赢得很少，输的很多，赢家拿走输家一件东西。”
“是的。”
野兽小子跟着插话，无精打采：“前几次他拿走了我们的微波炉，小丝的饲料碗，渡鸦的小马海报，我的素食汉堡……哦，还有贤者之石，好像是看了什么电视节目，要用两个球来预防老年痴呆。”
“……”
陆仁甲略微无语，反正这个世界就这个不着调的画风，也不好说什么，说话间已经到达重重冰层下的密室。
穿越十几道纯金浇筑的大门，整颗天然钻石雕琢出的百米雕像，诅咒和恶意充斥的地狱熔炉，天使们撒花歌唱的精致花园，最后逐渐向下，来到某处传送阵。
黑色和紫色光芒的传送阵，不时还会泛出股股灰色的粘稠液体，看起来十分可疑，泰坦们却轻车熟路，依次跳进传送阵，然后被液体覆盖，缓缓吞没。
最后一个是陆仁甲，他耸耸肩，跟着进去。
传送的空间转移体感很怪，有点像电梯，又像在密度很大的水里前进，大约十几秒后，陆仁甲整个人出现在某间教室样的房间，泰坦们正在等他。
罗宾用钥匙打开教室门上挂的锁，被门外突然爆发的音浪狠狠冲击退到教室另一头。
看上去像是什么派对，人潮的声音和音乐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迪斯科彩球凭空悬浮，发出七彩的光照耀舞池里的人群。
没人去管罗宾，众人走出大门，发现还真是一场派对，参加派对的都是些二三线反派，黑火也在不远处玩得很开心。
“姐姐，姐姐！”
星火喊几声，最后不得不凑过去打断黑火对一只人型蛾子的挑衅，扯脖子询问：“姐——姐——。你看见——贤者——之石——了吗？”
黑火对那只人型蛾子作出威胁的手势，才转过来面对星火，同样大喊：“你——往——头顶——看！”
头顶是不停旋转的的灯球，非要说的话，没用电线和其它东西连接固定是挺神奇的。
“是贤者之石！”
钢骨发出惊呼。
粉色的固态宝石中间封印有血红色的植物幼株，正是一行人的目标，贤者之石。
没错，灯球之所以凭空悬浮，完全是贤者之石在给它供能。
一件能够穿越多元宇宙，冲破位面屏障联系其他多元宇宙的超级神器，在这里被当成派对灯光的充电器。
询问黑火派对几点结束以后，陆仁甲默默凝聚出一颗蓝白电光经久不散的雷光球，替换掉贤者之石，对着太过容易得到的宝物陷入沉思。
泰坦们对此没有多大疑问，钢骨和野兽小子完成任务早就开溜，完美融入舞池，还各自找到心仪的妹子一起跳舞。
星火一手捧心，兴奋道：“好久没有再来，这间经济适用型反派基地不仅租金便宜，物业也很好，配套设施一应俱全，让我不禁想起以前当反派的日子，圣诞老人还是很有眼光的。”
听闻这番话语，陆仁甲呆呆地盯住她，重复道：“经济适用型反派基地？圣诞老人的秘密巢穴是租来的，还是合租？”
满屋子都是狂欢中的反派，所以陆仁甲会有此一问。
迟疑一下，星火摇摇头，摸出一把和之前得到的一样的钥匙：
“房东还是挺讲信誉的，而且没有把钥匙收回去，应该不是合租，只是单纯有很多人有钥匙吧？”
“……”
沉默许久，陆仁甲对星火比出大拇指，心悦诚服。
莫名其妙的大事件开头——圣诞战争。
莫名其妙的大事件走向——拇指决斗。
莫名其妙的大事件人物——精灵，矮人。
莫名其妙的大事件收尾——狂欢派对。
经典的主角配角一个没死，路人炮灰全灭。
奇葩的行事逻辑，虎头蛇尾的结局。
大事件特有的屁事不干——
没错。
你们就是DC正统！
第四十二章：我们是，少年泰坦！（八）
“哒啦啦啦啦啦滴滴滴嘿嘿嘿嘿～吼！”
某个小丑从电影院里溜出来，嘴里嘀咕着奇怪的腔调，拐杖在他手里的姿势更接近凶器。
另一个小丑跟在他后面，苍白的面孔阴沉到似乎能挤出水来，久居上位养出的一丝不怒自威全部化作凶厉，把玩腰间的配枪，蓄势待发。
拐杖小丑停住，配枪小丑也跟着停住，拐杖小丑似乎想到什么很好玩的事，忍俊不禁：“两个小丑走进酒吧……”
配枪小丑给子弹上膛，将枪口对准自己，仔细观察其中的膛线，随口回答：“只有一个才能出来。”
“当然，当然……”
两个小丑对视过后，疯狂大笑，异口同声地说：“毕竟，同一个笑话，第二次讲述便索然无味。”
双方同时动作。
拐杖小丑反转拐杖，露出杖底的枪口；
配枪小丑按动枪上的机关，枪柄弹出一把短刀。
拐杖小丑抬手就给了自己一枪。
配枪小丑抹脖子的速度慢了一点，刚划出道血痕，面对遍地都是的对手略显可惜，用舌头舔过人为割开的嘴角，坐在地上，十分唏嘘：“年轻真好。”
拿到贤者之石后，陆仁甲稍加尝试，发现体内任何能量都可以催动它。
安在机械上，哪怕临时扣个洞出来放进去，也能充当第二能源，还特么是永动机级别。
放在悠悠球上，就能召唤圣兽。
放在小推车上，就能碾压僵尸。
以及如果提供足够能量，它确实可以发挥出陆仁甲一开始想要的效果——穿梭多元宇宙。
比起被动穿梭，果然还是掌握主动向上的能力更让人放心。
放出几十个灯奴尝试以后，得到的回馈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贤者之石可以打开粉色的液态传送门，进去后则是充满传送门的无限通道。
问题是灯奴们的反馈很奇怪。
除去少年泰坦出击大电影中展示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画风的世界，陆仁甲还通过灯奴看到了好几个曾经经历过的DC宇宙，大多数只剩下虚空中的余烬与黑暗，也有少数几个仅仅是濒临破碎，还在苦苦挣扎。
传送门并不一定通往上方的光明多元宇宙，甚至还有可能向下。
分辨位面宇宙的“上”和“下”不难，那是对陆仁甲来说。
虽然不是完整的盘古血脉，陆仁甲也早已把仙剑世界神农一系的血脉兑换到极致，正儿八经的盘古血裔，分辨清浊上下是应有之意。
他的灯奴不行啊。
除去天帝伏羲，大部分灯奴实力水平都堪忧，或者说没达到能看清宇宙本质的实力，至于借助道具——
蝙蝠侠他收集了很多，小丑泛滥，其他的各领域天才更是数不胜数，几十个世界的人类文明智商顶点汇集一体，也没能做出有相关功能的道具。
不能判断传送门内部的世界属性，那就只能陆仁甲亲自上阵或者出动高级别灯奴，危险性太大，投入和付出完全没有性价比。
别看动画里两个钢骨合体出的穿梭机跑起来飞快，轮到陆仁甲就完全不行。
几乎从来不用能量电池充电的他，只放出几十个灯奴维持联系，就开始疲惫，甚至不得不临时充电才能维持灯奴的存在。
即便如此，他也能感觉到，哪怕一边充电一边保持联系，他也很难维持超过三十天。
进入最快的传送门也需要五个小时往上，加上大致观察总是需要的，按六个小时算。
灯奴可以随时取消召唤，不用算回来的路程时间，问题是传送门通道里的传送门一眼望不到头。
他的肉身视觉可以望出数十万里。
搞了个哭笑不得的微型大事件，得到的东西却鸡肋如斯，真是让人忧郁。
于是陆仁甲忧郁地和野兽小子一起吃豆腐宴。
陆仁甲忧郁地和渡鸦一起看小马宝莉的同时健身。
陆仁甲忧郁地和钢骨讨论肉丸的材料配比和火候。
陆仁甲忧郁地和星火讨论她的外星宠物虫，应该吃什么样的物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并且极力怂恿她喂核废料。
忧郁地跟罗宾争了一会哪一任罗宾的制服最好看，陆仁甲才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进攻北极，闹得这么大，正主呢？
罗宾本来坚持夜翼的制服最好看并且马上就要用强有力的论证获胜，被岔开话题后“啧”一声，还是老实回答：“圣诞老人过节时很少在家，通常会去对付节日当天的守护神，赢多输少，有好几个节日已经被他统治。”
陆仁甲愣了下：“统治以后能干嘛？”
罗宾理所当然地一摊手：“还能干嘛？过圣诞节。”
今天是复活节，复活节的守护神……那玩意也算不上守护神吧，当吉祥物都太丑，圣诞老人去找复活节兔子麻烦，可是复活节兔子被冲到黑暗多元宇宙下层，圣诞老人要去哪找？
想到这，陆仁甲沉重地拍拍罗宾的胳膊：“可能以后没有圣诞节了。”
罗宾听到点点头：“太棒了，今年我可以狠狠地训练泰坦，给他们所有人加练！”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少年泰坦出击的世界从来不缺奇葩的人和事，区区圣诞节，没有又有什么关系。
……陆仁甲有点想放弃和搞笑世界较真。
见到陆仁甲忧郁的样子，罗宾贴心地发问：“陆，拿到贤者之石不开心吗？还是贤者之石有什么问题？”
面对罗宾毫无恶意的插刀行为，陆仁甲捂住胸口，勉强笑道：“不，很开心，只是和想象中有些差距，起不到我以为的作用。”
罗宾更加好奇，继续追问
“那陆你想要什么效果？”
“快速穿越多元宇宙。”
陆仁甲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加上一句：反正不是用来当灯泡……
其他泰坦成员此时全都凑过来，听到后全都一片茫然，钢骨更是率先提出：“不就是多元宇宙吗，为什么一定要贤者之石，我们可以帮你抓几个极速者来绑在跑步机上。”
你们已经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反派身份了喂！
陆仁甲麻木地摇头：“极速者我手里也有，不太好用，死得太快，目标也不稳定，我需要的是向上，不能稳定向上或者可以频繁使用的穿越方式没有参考价值。”
十秒钟之后，罗宾从万能腰带翻出个遥控器，对电视一摁。
屏幕里梳高马尾的麻子怪人面对电视，正在哈哈大笑，看见众人表情后立刻反应过来情况，摆摆手：“穿越多元宇宙是吧，让我找找有没有这样的节目。”
概念级反派，电视怪人。
第四十三章：我们是，少年泰坦！（九）
说实话陆仁甲不太记得电视怪人是动画原创反派，还是在漫画中就有原型，毕竟没什么残酷起源和炫酷披风机甲的反派，往往只是编剧的工具人，哪怕强推也就一阵。
但是少年泰坦出击的编剧几乎把电视怪人玩的出神入化，打破第四面墙的事大家都在干，最出名的就是隔壁死侍，格温侍也算，但是知名度和人气远远不如死侍，更比不上DC全面硬推的重启版哈莉·奎因。
电视怪人的立场就是少年泰坦出击的观众，他的超能力是把世界视作电视节目，可以出现在任何想出现的电视里，还可以把其他人拉入电视节目，随意添加和删改设定。
设定上就是妥妥的编剧工具人，几次大事件和长篇故事都和他有关。
这家伙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毕竟少年泰坦平时做的事就已经够疯了，只有编剧没活了，或者想搞事才会用上他。
但他是个真实存在的生命，不管编剧用他来做什么，基础人物设定还是有的，和少年泰坦打这么多次交道以后，罗宾有他的联系方式也非常合理。
调试几次遥控器后，电视怪人看看他那边的电视，又看看屏幕外的陆仁甲，一脸恍然：“轮回者？被动选择这个世界作为跳板，见鬼，你的起源故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个重叠的节目……
算了，我不是那种会把节目相关剧集全看一遍的人，不要跟我解释。”
“总之你现在不想破坏少年泰坦出击的世界，只想向上，去那些分级更高的宇宙，哈？”
影视作品分级……少年泰坦是青少年分级，不含血腥涩情元素，漫画宇宙和大部分影视宇宙都要比他高，所以不能算错，但是陆仁甲也经历了很多漫画世界处于黑暗多元宇宙。
他只能摇头：“不，我是要上去，上到那些高高在上，明明拥有希望，却不加珍惜的宇宙。”
电视怪人撇嘴：“怨气真重……你一个轮回者，难道还需要我告诉你，无限平行宇宙，一切皆无意义？我是故事，他们是故事，连你在旁人眼中也是故事，何必为故事中的情节愤怒？”
“你拿贪婪之戒真是屈才。”
陆仁甲有些出神，微微打量右手食指的橙色灯戒。
“不。”
某种异质的笑容悄然浮现，陆仁甲清理嗓子，用轻柔丝滑的声线回答：“我恰恰只能拿贪婪之戒。”
“我并不真正地……为其他人的悲伤和苦痛所愤怒，我见过真正宁愿为他人燃尽的永恒之火，而我只是类似，绝非同样的炽焰。”
“我所拥有的所有愤怒，全部源自否定自我的认知和厌恶，对他人的不幸共情不过是最简单的，对曾经无能为力的自我的追思和摒弃。”
“我只为自己愤怒，我并不真正关心他人，我的贪婪促使我一次又一次拥抱那些曾经造就我的苦难，我当然会因此愤怒，我的愤怒来源于我无止境的追求完美，因为我的过去并不完美，所以在旁人身上追求完美的故事和结局。”
“既不是恶，也不是善，只是一种低劣的自我满足和无趣的徒劳，被欲望之链囚禁前行的饕餮狂兽，这样的存在，贪婪之戒对我来说，恰如其分。”
坐在电视里的电视怪人打个冷颤，无比嫌恶地抖动胳膊：“说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就说不要用这种千禧年黑暗动画风格沟通了，现在的流行风潮是短时间输出大量信息，是粗制滥造量大管饱的无意义多巴胺信息，是劣质垃圾超越精心打磨的时代！”
陆仁甲也笑：“审美降级？如果我说没有这个现象，那是我在说谎，可是如果你说这是主流，那就是你在说谎。”
“先不说瑞克与莫蒂的成功，哪怕是畜生……搞笑之家，他的内在逻辑也是自洽的，辛普森一家嘲讽全世界也不会崩塌人设，爱，死亡与机器人，拾荒者统治。”
“赛博朋克边缘行者能使得口碑几乎处于谷底的游戏本体销量二次上升，双城之战更是席卷当年同类型所有奖项，以碾压的堂皇之势，难道这些都是你口中的劣质产品，他们都是以低劣的质量卷赢的同行？”
“好的作品永远是好的，垃圾连被钉在耻辱柱的空闲都没有。哪怕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忍者蝙蝠侠依旧是特效和画风堆砌出的同人作品。
哈莉·奎因的个人剧集也不会有任何的人去怀念，它们只是任何事物都可以取代的电子快餐，永远不会有经典的称号。”
电视怪人有不同意见：“如果忍者蝙蝠侠是OOC的同人作品，哈莉·奎因是电子快餐，那么你要怎么定义天启星战争，整个明日之子宇宙？”
很好，陆仁甲罕见的语塞片刻，才下定义：“电子垃圾。”
“说得不错……找到了。”
电视怪人摸出个遥控器，对屏幕外的陆仁甲点几下，一拍大腿：“客串角色曲线！让我瞧瞧……唔，我这有十几条上升渠道，不过看你连少年泰坦们都不想伤害的样子，剩下的选择可不多。”
陆仁甲忧郁地点头，可不是么，不过他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句：“我不是不想，是觉得第一，我打不过他们；第二，我不觉得会有用。”
电视那边忽然停止动作，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电视怪人一直维持一个向电视外看的动作，表情像是在看傻子。
“你说想就想。”
直到陆仁甲想要拍拍电视机后盖，确认有没有突然卡壳，电视怪人才不耐烦地挥手，继续话题：“只要你能够自圆其说，少年泰坦出击对客串角色宽松的很，即便有什么临时设定也不影响时空连续性。”
话说到一半，电视怪人忽然一顿，视线明显漂移：“哇哦，似乎不管最后你选择哪条路，距离你心目中的胜利都十分遥远，既然你的主线任务并不强制，何必自讨苦吃，说真的，在终点之前收手你的收益才能最大化。”
“我很少剧透，就当看在你自以为不值一提的伪善，你眼中举手之劳的小事上，说真的，回头吧。”
“至少那样，你还能开心一点。”
说完，电视怪人挪动肥硕的身子转身去拿背后的薯片，无意中露出身后的房间。
与动画剧集中不同，动画里电视怪人的房间一片空白，偶尔会变得和少年泰坦的公用大厅很接近。
可是陆仁甲看到，当电视怪人起身，不再占据整个屏幕时，他的房间也终于漏出一点空隙。
一台，两台，三台……
成百上千台的电视机铺满房间，每台电视都播放着相同的画面，正是电视怪人苦口婆心劝解陆仁甲回头的，此时此景。
随后分歧出现，有的画面中陆仁甲放肆大笑，嗤之以鼻；有的画面中陆仁甲若有所思，依旧摇头；还有的画面中陆仁甲站起身来，走得毫不拖泥带水，无比果决。
成百上千做出不同选择的画面忽然集体停顿，紧接着所有画面中的陆仁甲在不同的选择后同样地将脖子骤然扭转，对准屏幕外的陆仁甲，张开嘴说出同样的一句话。
“趁还来得及……”
“尽早回头。”
第四十四章：亲爱的，狂笑之人（一）
陆仁甲想要主动离开少年泰坦出击世界。
之前他都是等世界毁灭时那一小段向上力穿越宇宙，但是少年泰坦出击世界真没法这么干。
这里一顿午饭的功夫就能毁灭三次，原因有野兽小子的素食汉堡中没有花椰菜，星火想要学习网络用语，钢骨换了个牙刷。
陆仁甲完全不能理解这三件事是如何在一顿饭的时间内同时发生，即便全程他都在一旁观摩学习，直到事情解决，他的感官看到听到，他的大脑却完全拒绝理解。
就算毁灭，只要一个转场，或者说有什么东西使他对当前观察事物出现一丝松懈，下一秒世界就会雨过天晴完好如初。
说不定他凭借努力，血脉返本溯源成为盘古，这里也不会真正毁灭。
电视怪人最终给出的路是去一趟蝙蝠洞，说那有向上的道具和他想要的答案。
手握鸡肋般的贤者之石，陆仁甲叹气，看动画的时候挺爽，亲身经历可真是敬谢不敏，搞笑类世界经历起来太累。
和其他世界比起来，泰坦出击世界的蝙蝠洞有点不拘一格，毕竟韦恩庄园挨着荒山，荒山上挂着蝙蝠洞的牌子，居然还没人把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联系起来。
强迫自己不带大脑以后，陆仁甲双目呆滞，站在蝙蝠洞的卷帘门前，任凭卷帘用一种蜗牛爬的速度向上水时间。
过程中他画了两张符咒，翻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兑换的天材地宝清炖，小火慢煮，添三遍水，等水收干，开吃，把锅和碗刷干净，垃圾拿去丢掉，慢悠悠晃荡回来，这卷帘门还有一半没卷上去呢。
手动把卷帘门卷上去后，墙里翻出台带输入键盘的计算机，以平静的电子音问：“检测到访客DNA并未登陆在系统中，请说明来意与待办事项。”
“向蝙蝠侠借点东西，具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算了，覆盖代码，B01，家长模式，授权许可。”
计算机蓝光变红光，滴一声后发出提问：“正在访问家长模式，请回答预设问题，蝙蝠侠最爱的罗宾是谁？”
别的世界不知道，这个世界他还是知道的：“杰森·托德，或者说，红头罩。”
红光减少三分之一，计算机提出第二个问题：“蝙蝠家族没有个人影视剧集的人是谁？”
作为DC.铁粉，陆仁甲快速在心底过了一遍，蝙蝠侠不用多说，蝙蝠女有，管家有，红头罩有红头罩之下，达米安有蝙蝠侠之子，蝙蝠狗有宠物大冒险，蝙蝠车也有动画……
“是迪克·格雷森和蒂姆·德雷克。”
前者往往出现在团体影视剧集，比如泰坦，后者则是太没有特色和存在感，作为影视人物没有记忆点和爆点。
通俗来讲，就是没有噱头。
进度来到三分之二，最后一题的语音适时响起：“罗宾的零花钱是？”
“……一周五美元。”
这个答案是乐高蝙蝠侠中蝙蝠家族的答案，但是计算机将其认可，整体变绿：“家长代码已授权，您可以以家长身份访问蝙蝠洞。”
蝙蝠洞大门打开，整体和其它蝙蝠洞差异不大，腐蚀过的巨大硬币，机械恐龙，阴暗的光照，不时有吱吱叫的真正蝙蝠在头顶俯冲过去。
车库里有几辆不同风格的蝙蝠车，其中一辆满是涂鸦，用鲜红的油漆喷上无数的“HA！”，并且战损严重。
其他的诸如战衣陈列室，计算机矩阵都没什么变化，不过杰森·托德的红头罩陈列柜有三个，第一个里面放的是一副骨架，每根骨头都有不同程度的断裂和磨损。
第二个里面放的是一根撬棍和红色皮质面具。
第三个里面放的是他的罗宾服装。
战利品陈列室也没什么新意，急冻人的装甲，企鹅人的单边眼镜，狂笑之蝠的脑袋和他标志性的尖刺头环，猪面教授的面具，风筝人的风筝……
你抢风筝人的风筝干什么？你那违反空气动力学和基础力学的蝙蝠披风难道不是风筝的上位替代品？
……
陆仁甲无可奈何地捧起狂笑之蝠的头，早已骨化的头颅看不出死因，反正是确确实实被放在蝙蝠洞收藏。
该不会是那位只会傻笑和看电视的蝙蝠侠干的？
电视怪人说的道具不可能是别的，毕竟除了狂笑头颅外，泰坦出击蝙蝠侠也没有什么特殊收藏品。
将头环戴在自己身上，陆仁甲的视野变得暗绿一片，黑色和灰色的某种粒子不断在空间中游弋，碰撞。
陆仁甲自然而然就理解了那些粒子，黑色的黑暗粒子，它们影响世间每个转折的走向必然陷入黑暗。
灰色的毁灭粒子，当足够的毁灭粒子出现，宇宙就会自然而然崩塌，不断腐朽崩落，沉入无尽虚空。
光明多元宇宙不存在这两种粒子。
还真是方便且一目了然的道具。
浓郁的贪婪之光在陆仁甲身上爆发，逐渐流向狂笑之颅，光芒的质感犹如融化的蜡油，为狂笑之颅缓缓塑形。
按理来说橙灯没有复活死人的能力，只能窃取受害者的灵魂信息，不过大概是陆仁甲的过度贪婪改变了某种设置，不仅可以模仿其他情感光谱，也能对不是自身受害者的存在使用。
倘若贪婪需有限制，又何必冠以贪婪之名？
有节制的贪婪只是个单纯的冷笑话。
狂笑之蝠的躯体逐渐成型，陆仁甲想了想，把头环也还回去，有样品复制比无中生有要容易一千倍，狂笑果然还是应该有这个头环。
漆黑的皮衣由铆钉连接，左手金属锁链，右手镰刀。
本该柔顺富有光泽的黑发如今干枯焦黄。隐约有些挑染似的绿色，原本健壮的身躯羸弱干瘪，那双曾忧郁深沉如宝石的蓝瞳中，仅余黄昏与荒芜。
他接下陆仁甲递过来的头环，艳红如血的双唇微微开合，露出其中尖锐浊黄的利齿。
“谢谢你。”
他的嗓音如大提琴般低沉悦耳，尾音袅袅不绝，在听者的大脑中久久盘旋，不愿离去。
“来自黑暗多元未知宇宙的布鲁斯·韦恩。”
陆仁甲的声音适时响起，代替灯戒。
“你本该讲述有史以来最严肃，也最疯狂的笑话。”
“你使命未尽。”
“以魔天之名。”
“复苏。”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陆仁甲伸出右手，左手比成手枪状，指向自己：“魔天。”
狂笑之蝠眨眨眼，笑容亲切温暖，同样伸出手：“布鲁斯·韦恩。”
两人手掌握住的地方冒出一阵黑烟，狂笑之蝠的手掌因为本能反应在不停抽搐，他本人却漏出饶有兴致的神色，主动开口：“电击蜂鸣器？”
陆仁甲笑容更盛，没有松开手，也没有回答，只是开心地讲述着：“蝙蝠，小丑，和一个正常人走进了酒吧……”
“蝙蝠杀掉小丑，却被小丑的尸体吃掉。”
“正常人握住他的手，请问，被吃掉的蝙蝠侠该说什么？”
狂笑之蝠的手掌已经开始有焦糊味传来，但是两个人都没有理会。
狂笑之蝠假装做出思考的动作，过了一会作出恍然大悟状：“正常人是不会和蝙蝠，以及小丑一起走进酒馆的！”
陆仁甲十分欣喜地点头。
“那么，我猜……”
狂笑之蝠拉长语调，有种电台主持人公布某些信息的感觉。
“——你要来一口吗？”
陆仁甲一根，一根手指的，松开狂笑之蝠，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一个弯腰捂住肚子，一个用手撑在脸上。
爆发出同样的欣喜，同样的满意。
以及同样癫狂的大笑。
第四十五章：亲爱的，狂笑之人（二）
“老天……”
“上帝……”
“该死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断传来叫骂和咆哮，这时候就能看出，大部分小丑在转化前和转化后都是天主教和基督教信徒，少部分是犹太人，居然没有少数族裔以及其他特殊人群，实在是很不正确。
只能说陆仁甲一到不想处理的事情前，就总会让思想脚踩西瓜皮，去关注一些莫名其妙的琐碎小事。
归根结底，是他复活狂笑之蝠的行为被几乎无所不能，又无处不在的小丑发现了。
然后所有小丑就好像有个聊天群一样，所有人都知道了。
小丑们联合起来把陆仁甲踢出电影院，并且无限期禁止他进入。
按理来说，感染小丑病毒的都算小丑，不同小丑间日常相处也都过得去，也就死亡率高点——这对小丑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可没有任何一个小丑能和狂笑之蝠玩得来，哪怕只是得知狂笑之蝠的存在，就有不少具有行动力的小丑开始研究如何毁灭地球和平行宇宙，要把他再度送回地狱。
关于蝙蝠侠和小丑的解构实在太多，从哲学意义到人格分析。
小丑既疯也不疯，既恶又不纠结于恶，作为虚无主义者实在的很，作为实用主义者太过形而上。
说到底，小丑是个精神上彻底崩溃的普通人，同时他又是无数疯子中唯一看透真相并且站出来与真相对抗的人。
没错，穿蝙蝠装的才是疯子！
唯有疯子才会想要拯救哥谭，一座集合人性种所有黑暗和污秽，不断沉沦的城市。
唯有疯子才会坚定不移的相信，若能拯救哥谭，那他也必能拯救人类。
唯有疯子才会舍弃人类的所有正面情感，赌上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只为他相信人性还有值得被拯救的价值。
最让小丑们不能容忍的部分便在于此——
连最疯的病人都要清醒过来，看清人性究竟多么卑劣，多么丑陋，又有多么不值得拯救，甚至生来就背负原罪的话。
那小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小丑生来就是要证明这一切的，他因此而生，也必将因此而死，他要证明蝙蝠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活着这一事实本身就是对正义，真理和其他随便他妈什么玩意的嘲笑。
没有蝙蝠侠，谁来和他演对手戏？
退一万步来说，行，蝙蝠侠笑出来了。
不仅在笑，而且是狂笑，他打破一切蝙蝠侠应该遵守的规则，他嗤笑正义，喜爱苦痛，欣赏折磨，他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小丑。
因为什么呢？
因为小丑病毒。
不是致命玩笑，不是家族之死，不是人性抉择，不是战友反目，不是爱人逃婚，不是身份危机，不是正义不在，仅仅是他——妈——的——某，种，病，毒！
不是神秘学上的规则，而是小丑笑气的升级产物，能把感染的人转化成小丑。
倾尽一万句脏话也不能说尽这个设定有多蠢，它同时亵渎了两个角色。
小丑的反社会人格和虚无主义不再需要糟糕的现实，不需要恶意，只需要一点病毒！
而宁愿徒劳地拯救一切人类的狂徒被药物逼迫，强行笑出来，他甚至不是出于自愿，他没有看到真正能让他笑出来的因素，也没有发生任何值得他笑出来的事，一个小丑病毒就让他跳过所有步骤，瞬间叠加小丑的要素，和“蝙蝠侠一定会胜利”的核心概念。
狂笑之蝠的起源干瘪得就像一坨风干的屎，黑暗没看出来，画风是挺猎奇。
完全可以想象出编剧得意洋洋喜不自胜的神色，满脸都是“这太酷了，太黑暗了，我真是世界上最棒的天才”，然后用力挠读者的胳肢窝，试图让读者为他的“黑暗幽默”笑出来。
让小丑接纳这种角色，你还不如一枪崩了蝙蝠侠，起码后者更痛快点。
所以陆仁甲理亏，只能摸着鼻子讪讪地退出电影院，守门的小丑毫不犹豫地重重关上大门。
看蝙蝠侠倒霉很有趣，互相杀一杀也是个不错的消遣，唯独狂笑之蝠，用枪打死他小丑都得为那颗子弹恶心上半年。
狂笑之蝠跟在陆仁甲身后，看到陆仁甲缩在墙角自闭，觉得有趣：“明明你才是电影院的拥有者，你却任由他们把你赶出来，不做任何反抗。”
他的话语带有小丑和蝙蝠侠的双重特点，语调高昂，似乎随时要就地表演一场歌剧。
同时又用不需要答案的疑问句来陈述事实，他既疯狂又平静，一如他瞳孔的颜色。
蔚蓝平静的海面下蕴藏暗潮汹涌的狂流。
陆仁甲没有放弃墙角，而是把头转过来，有些茫然，用同样的方式地提出疑问：“明明你才是蝙蝠，你却任由小丑占据你的思想。”
狂笑之蝠低声笑了出来，没有解释，也没有纠结，微微颔首：“非常公平。”
新的话题被狂笑之蝠提出：“我想，你复活我，应该不是为了让我来看你被一群小丑奚落，不过鉴于你的收藏中有那么多小丑和蝙蝠侠，你需要的便不是我和他们的共同点。”
“明察秋毫啊，老兄。”
陆仁甲用死鱼眼和懒洋洋的声调回应：“能说点隔壁圣伊丽莎白街玛丽太太推理不出来的事情吗？”
一阵低沉的笑声后，狂笑之蝠继续道：“我是他们的融合，我有布鲁斯·韦恩的人格记忆和小丑的思考方式。”
“所以，让我想想。”
“多元宇宙的秘密，巴巴托斯的联系方式，多元宇宙地图，以及向上的工具，你喜欢先开始哪一个？”
“……倒也不必从一个极端直接走向反方向的终点。”
小丑和蝙蝠侠都以智商出名，综合以后的狂笑之蝠在指数叠加下成为DC多元宇宙所有人的亲爹，这个爹还是综合性的。
如果说蝙蝠侠还需要稍微装一下，靠打不赢遭遇战来掩饰下他超越人类的智慧，放飞自我的狂笑之蝠就是典型的“装都不装了”。
任何谜题都可以被狂笑得出答案，任何算计对他都无效，即便是思考也可以被轻易窥视，跟狂笑比起来，死侍和哈莉·奎因全都弱爆，因为他不需要通过打破第四面墙就能做到任何事情。
目前陆仁甲需要的四样事物，连渴求顺序在内，狂笑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仿佛他才是这些想法的主人。
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理解，一切的终极答案。
如此狂炫酷霸拽的人设，搭配他屎一样的起源，对两个经典角色的亵渎。
何止小丑，陆仁甲此刻心头涌动，对狂笑之蝠不逊于任何人的杀意。
第四十六章：亲爱的，狂笑之人（三）
“无聊，无聊，无聊，还凑合……”
狂笑之蝠一大早就在翻陆仁甲在泰坦出击世界的收获，不时评头论足一番。
陆仁甲当然没告诉过狂笑之蝠任何事，在泰坦出击世界的收获也好好放在全职世界，但狂笑就是能翻出来，并且加以评论。
搞笑世界的东西都很有特点，同时不讲逻辑，偏偏泰坦出击世界是个搞笑逻辑两头靠，不管多离谱的搞笑产物，都必须安排上一个起源，不管起源多么扯淡，总归是有，不是常见的“我寻思”之力。
和仙剑奇侠传世界的唐门走向了相似又相反的道路。
陆仁甲对狂笑的行为意见不大，主要是真正重要的部分狂笑并没有动，蝙蝠侠当然足够自律，不过小丑的元素也足够手贱，两相结合，狂笑的行动又像试探，又像挑衅，踩在别人容忍的边缘。
狂笑翻出个牙刷，耸耸肩，想要塞进嘴里继续翻。
“你给我等等。”
陆仁甲劈手打掉牙刷，狂笑毫无意外，不过看起来很迷茫：“有事吗？”
“……我记得布鲁斯·韦恩有洁癖。”
狂笑故作恍然大悟状，随后淡淡道：“对美女可没有。”
“星火还是个青少年！”
“我们可不在联邦的蓝色部分。”
许久无语后，陆仁甲对狂笑比出大拇指，认输退败。
和聪明人讲话总是很容易，又很复杂。
翻陆仁甲东西是个双方都心照不宣的动作，不论结局如何，总有缓冲的余地，狂笑的尺度拿捏很好。
摆弄星火的牙刷，并且试图放进嘴里，并非是真对星火本人有什么想法，小丑和蝙蝠侠对伴侣的要求都不高。
那只牙刷象征着陆仁甲的三观和尺度。
狂笑想要知道陆仁甲能够接受什么样的手段，底线在哪里，做事才能够不需要顾忌太多。
陆仁甲说洁癖，狂笑加上标准后否认，也不是真的在说洁癖，是在告诉陆仁甲，有些时候某些手段在某些时候不能通用，必须灵活变通，有可能会违背一定的准则和规矩，但这是必要的。
最后说联邦的蓝和绿，实际上也不是在说蓝和绿，陆仁甲希望狂笑做事稍微有些顾忌，狂笑则回应，并非我不想顾忌，因地制宜才是事实，我们的处境并没有好到可以拥有足够多的底线。
陆仁甲不再追问，选择退让，便是默认狂笑的正确，让对方自行掌握分寸。
复活狂笑当然会有一堆后遗症。
狂笑之蝠出自大事件《黑暗金属》，虽然不能说近年最好的大事件，近年最出圈是真的，最大的成功就是带出DC祖宗韦一笑。
其他设定先不说，只说狂笑之蝠本身，他本身是被黑暗之龙巴巴托斯选中，作为招募军队的领袖。
巴巴托斯是世界铸造者的宠物，杀了它的主人，想要让所有世界陷入黑暗再吃掉。
听名字就知道，“世界铸造者”，天花板级别，设定上也确实如此，他的宠物怎么会弱。
对怎么死的，狂笑十分含糊，连记忆都是一片空白，对巴巴托斯倒是门清。
“在我死亡之后，巴巴托斯启用了其他黑暗蝙蝠侠组建军队，但是我复活后，重新感觉到巴巴托斯的连接，他依旧能够感知到我，并且要我向上与其他黑暗骑士汇合。”
早些时候，狂笑将情况告之陆仁甲，脸上笑意灿烂。
其实比起陆仁甲预料中的情况要好得多。
既然想要狂笑手里的资源，些许麻烦他也有心理准备。
“应付巴巴托斯是小事……”
陆仁甲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狂笑听：“我怕的是赶不上好戏开场，我答应过某个……某些家伙。”
狂笑唇角上扬，自然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笑声从齿间不自觉漏出：“位面与位面间的时间计算很奇妙，非常奇妙。”
“在观察者效应下，拥有足够强大的锚定物和对比物时，位面前进速度恒定，位面时间流速恒定，除非人为加速减速……”
“说人话。”
“我们未必来得及赶上金属大事件，但一定来得及让那些残暴的欢愉，终将以残暴结束。”
“……”
无论多少次，陆仁甲都很难适应狂笑比读心术还读心术的思路。
两人面对面坐着，一言不发，直到一旁的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
罗宾、钢骨、星火、野兽小子、渡鸦纷纷上来取走一片披萨，陆仁甲也拿起一片，把盒子连同剩下的一片递给狂笑。
狂笑顺势接过，陆仁甲低个头的功夫，披萨就消失不见，狂笑伸出蛇一般长的舌头，将残留在泛黄牙齿上的酱汁一扫而空。
……陆仁甲忽然没有胃口了。
“不是，你堂堂韦恩集团总裁，世界首富，干嘛吃穷人披萨吃得那么开心？”
“你就算继承小丑的思维方式，也不至于连他的廉价品味和舌头也一起继承吧？”
“而且你为什么不刷牙！”
“90%的小丑虽然看不起牙医，但都有一副好牙齿！”
一连串的吐槽脱口而出，搅乱陆仁甲原本的思绪。
狂笑用某种奇异的眼神回应他。
之所以说奇异，狂笑那个逆天的反人类黑暗金属头环是遮住眼睛的款式，导致陆仁甲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能大致猜测。
不过出于对小丑和蝙蝠侠的了解，五成的可能性是在翻白眼，另外五成是不赞同的目光。
狂笑缓缓摇头：“我有餐后刷牙的良好习惯。”
陆仁甲明悟。
“你还吃生肉？”
“只有懒得做熟食的时候。”
野兽小子激灵一下呆住，然后把正在往披萨里喷射肉丸的钢骨推到身前，瑟瑟发抖。
狂笑很是亲切地走上去拍拍他的头，慢条斯理地在他耳边道：“我不经常吃人。”
野兽小子懵懵懂懂地点点头，紧接着更惊恐，变成一只绿色海鸥振翅冲破泰坦塔的玻璃，逃往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低沉的笑声传出，狂笑眺望一眼，收回目光，唏嘘不已：“小孩子，真是活力十足。”
黑色的魔火突然冒出，陆仁甲手上的披萨被付之一炬。
狂笑歪过头看向陆仁甲，没什么诚意地道歉：“习惯，习惯，向您致以诚挚的歉意。”
“即便是我，也没有堕落到去吃未成年人的兴趣。”
“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