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敌……”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战马四奔，战吼不断，火光闪烁的一群人，叶铭有点皱眉。
他半夜被喊醒，报告说是敌袭，匆匆忙忙登上墙头，却发现只是扰敌之策。
“要不要把他们杀了？”同样被吵醒的纪轩站在旁边，面无表情。
“没用的，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算你把他们杀了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如果下面还有陷阱就更麻烦了。”叶铭否决：“现在是什么时候？”
“啊~~~”纪轩张大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不知道，大概凌晨两三点这样？”
“丑时吗……”叶铭自动翻译，稍作思考：“传我命令，值夜换班。等稍晚一点应该还有一波。”
“是！”站在一边的传令应答。
“只是扰敌的话没必要换班吧？”纪轩不解。
“就怕假戏真做。”
“万一呢？”
“如果你那份信上写得是真的话，那就没有万一。”
“问题就是那东西不一定真啊。”
“今晚轮换勤奋一点。”
“……”看着坚决的叶铭，纪轩说道：“那行吧，那我先去……”
“你值夜。”
“……那你呢？”
“我去休息。”
“…………靠。”
……
寅时
喊杀声按时而来。
倚靠在城墙头的纪轩手撑在下巴上，双目无神地望着下面绕着圈子、不断吆喝的人马。
然后突然有神，侧身躲过一把战戟。
李连海？！
嘭！战戟砸在了纪轩身后，飞沙走石。
“敌袭！！！！”传令兵大喊，警钟大响。
城墙兵围了过来。把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看着纪轩的李连海围了起来。
“好久不见，纪轩。”李连海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
“还行，也不是很久。”纪轩倒是笑嘻嘻的：“怎么？大将军亲自下场扰敌啊？”
“不尽是。”李连海五指一张。插在纪轩身后的破阵开始颤抖。
嚓！但是纪轩一脚踩在了战戟上面，让其再没入几分。
“丢武器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将军？”纪轩的笑容更胜。
咔嚓！什么东西断开的声音响起。
还没等纪轩去查看，李连海提起双拳就打了过来。
两人距离本就不大，眨眼的功夫李连海就已杀到，砂锅一样大的拳头轰在了纪轩交错挡在自己身前的双臂。
嚓，还是被纪轩踩在脚下的破阵因为李连海的力道又入几分。
呼！！破空声传来，李连海的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上了破阵的戟杆，一杆子抽在了纪轩的腰间，直接将其抽飞了出去。撞得两名包围的士兵一起飞。
“将军！！”无法介入两位将军战斗的驻兵只能看着纪轩飞出去，举着自己手上的长枪一步一步压进叶铭。
对寒光闪烁的枪头熟视无睹，提着戟杆的李连海走近自己的破阵，两者合一，灵气覆盖接口，手臂肌肉隆起，把大半没入砖内的戟刃拔出。
瞥了一眼一脸敌意，双腿即使打颤也不断压过来的驻兵。李连海没有在意，拿着破阵轻轻一跃追逐纪轩而去。
“别…”队长狠话还没出就被巨响打断，还有惨叫。
扭头，发现城门那边出事了。
“走！支援城门！！”当机立断。
……
城门外
吧嚓，把千军从巨大厚实城门上拔下。姜灿扭扭脖子：“还真是厚啊。”
握着千军的右手拉到身后，身上灵气升起。
“哈！！！”
嘭！！
“啧啧啧，好将军啊。”烟尘中，姜灿调笑的话语传出：“以身守门？嗯？叶小子？”
叶铭背抵着城门，剑挡在身前，嘴角带血。
他刚才为保护城门硬吃下了姜灿这一下。
“放箭！！”
城墙上的士兵高喊着。
“哼！”姜灿冷哼一声，高跃而起躲过一部分箭矢，这东西的箭头都是破灵的，灵气膜可挡不住。
直接撞向城墙兵，一斧一个！
惨叫四起！
而他的目的是控制城门的机括！
寒气袭来，姜灿挥动千军砍断几道箭矢。脸上带着狞笑转身迎接其后提剑而来的叶铭。
铛！！
气场四溢，箭矢都被吹飞。
“我们上一次交手是什么时候了？叶小子？”架住叶铭的剑，姜灿问道。
没有理会姜灿，双手灵气涌动直接斩开千军。换手，剑舞起，剑势凝。
乒乒乓乓，兵器短接的声音不断响起。
姜灿一开始还能以力打力挡开叶铭的剑，后面变成了只能防开，被越来越强的剑势逼得不断后退。被千军砍散的剑势飞溅出来在地砖留下一道道剑痕。即使这样，姜灿脸上的笑容任然不减。
“不错不错，剑法大进啊。”姜灿赞美到，然后话锋一转：“但还是那套啊！！”
手腕一扭，千军直接正面砍向叶铭的剑，两者相碰，本来应该挡不住的姜灿这次只是姿势变形了。
剑舞被截停，剑势飞散，在姜灿身上炸出了许多血花。
“强的只是剑势，力量一点没变！”肌肉隆起，灵气溢出，姜灿直接把叶铭的剑砍到一边去。然后一脚蹬在叶铭的小腹上将其蹬开。
“比力量，我还没怕过……”姜灿一脸的自信，然后被打断。
彷佛一道风吹过，姜灿的左胸往下一直到左腹部突然多出一道剑伤，不断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衣服。
砍歪了。叶铭强行把口中的血吞进肚子，他刚刚也被飞散的剑势所伤，加上剑舞被打断，以及刚才为了保护城门吃下的姜灿的一击，即使现在身体外没什么大事，但是内伤很是严重。所以导致这一道剑气砍歪了。
“哼，纪轩教你的把戏吗？”捂着自己的伤口，用灵气止血，姜灿的笑容扭曲了：“灵气外放？混入剑势？”
不愧是姜灿，一眼看出来叶铭这道所谓的剑气是啥。
“啊！！”突然，城墙下面传出惨叫，随后微微的震感传来，城门在开启！
那个谷雨的没死？！姜灿眼睛一亮，立马想到了原因。
叶铭则是一脸的惊讶。然后挣扎着起身，他要去关闭城门。
嘭！叶铭背后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是西城门那边！
纪轩！
“哈哈哈，很好！”姜灿大笑三声：“叶铭，你投不投降？”
“要杀，便来！”剑上凝聚灵气，叶铭咬牙，准备誓死一搏。
突然瞳孔一缩，举剑招架。
嗒嗒嗒，整个人退后几步。抬眼望向姜灿，眼里有止不住的惊讶。
剑气！
灵气从千军上飘散，姜灿没了笑容：“投不投降？”
一边说着，灵气重新在千军上凝聚。
“妄想！”叶铭手中的剑也在凝聚着灵气。
“哼！”
剑，斧头同时挥动，两道凌厉的灵气于空中相碰，剑气不敌，斧气势如破竹，杀到了叶铭身前。
灵气也是不如你啊……师父……
叶铭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他闭上了眼睛。
但最后，只有几缕微风拂过了他的脸庞。
眼睛再度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红色。
衣带飘飘，这是一套华丽的宫装，如同枫叶一般的红中带着几缕青丝，手中一把纯白的三尺长剑，剑柄末端还有一个同样纯白，还随风飘荡的东西……
这个东西叶铭认得，纪轩叫它作剑穗……
“永乐儿……”姜灿叫出了来者名字。
“好久不见，姜伯伯。”朱唇微启，永乐儿轻声说道。
看了看拄着剑的叶铭，再看看挡在其身前的永乐儿，姜灿咂舌。
震动感消失了，城门完全打开了。
不过他们今晚的目的本就不是攻城，所以也就没有带兵过来。
最后再深深地看了一眼叶铭，姜灿跳下城墙，走了。
而叶铭则是看着姜灿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叶大哥，你没事吧？”永乐儿收起白色长剑，伸手要搀扶叶铭。
“没事，还好。”拒绝掉永乐儿的好意，叶铭缓缓直起身子，他不觉得自己到了要人扶的地步。
“纪轩哥呢？”永乐儿的神情带上了几分焦急。
“他，应该没事吧。”如此说着，纪轩望向了西城门那边，一脸的担忧。
“还好吧，对方没什么战意。”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纪轩从楼梯走了上来。看到永乐儿后，惊讶道：“乐儿，你回来了？”
“纪轩哥！”永乐儿小跑过来，在纪轩身上东摸西看，一脸的担忧：“你没受伤吧？”
一把把永乐儿的两只小手抓住，纪轩摇摇头，深情地看着永乐儿，说道：“我没事。”
“纪轩哥……”永乐儿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了头。
“咳咳。”叶铭真的咳嗽了几声，吐了一口淤血，感受着新鲜的空气：“西城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只是墙角掉了两块石头而已。”丝毫没有自觉的纪轩说道：“麻烦的是这边，我去看了一下，机括完全被破坏了，关门已经做不到了。不过那个谷雨的被我们的人生擒了，还有就是……”
目光转向叶铭。
“一点小伤，不碍事。”叶铭摇摇头，回应了纪轩的疑问，随后望向远方，似乎能看到明天惨烈的战况：“明天，估计要苦战了……”
能够吃下姜灿近全力而不动摇的门可不是人力就能关上的，这确实是一个大麻烦。
“不过事情可能没有我们想象得这么糟。”纪轩却又来了一句。
永乐儿和叶铭同时看了过来。
“乐儿，南水的东西应该做好了吧？”没有立即回答，纪轩却问向永乐儿。
“嗯。”永乐儿从宫装的袖子里拿出一个存戒递给纪轩。
精神力扫了一下，纪轩露出振奋的神情：“很好！”
收起存戒，看向叶铭，纪轩的神情又缓缓凝重：
“有件事，是关于李连海的。”
……
中天军驻扎地
“你没事？”正在包扎伤口的姜灿望着只是衣服乱了一点的李连海，疑惑道。
“没事，纪轩比我想象的更要棘手，城门也没打开，只是弄坏了墙角，你那边呢？”
看了一眼李连海，姜灿缓缓出声：“北城门大开。已经无法再关上了。”
“做得好。”李连海赞赏道：“辛苦你了。”
姜灿没有出声，用一种莫名的眼神望着李连海的背影。
李连海走出姜灿的账，远眺阳翟城的方向：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