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话 边路对线，记得插眼
召唤师刹那，还有他召唤的某个Saber职阶英雄，黑色的剑士。
两人守望在偏远小楼的天台，明目张胆地使用望远镜窥视远方。那黑色剑士背靠在围栏上，完全没有参与调查，脸上表情淡然，好像只是在吹风的样子，但要是擅自靠近，必要品尝一下他的剑技【音速冲击】的威力。
刹那放下望远镜，回头就问：
“路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怎么办，天堂？”
被称作天堂的召唤师正蹲在天台的正中央，调试某个机器，没回头地说：
“差不多能动了，试试看。”
启动机器，伞状的雷达装置发出了奇怪的低呜声，转动了个位数的角度之后再也没有动静，底座操纵台的按钮键帽们也跟着烧焦报废了。
天堂撒手，说：
“现在的结论是，我的最后一招也不管用了，你有什么想法，刹那？”
“如果只有我和Saber一起走，那问题不大，但要带上你们就难说了，这游戏的守卫不是瞎子。”
“和青影他们走散了，但没必要聚在一起，我们有‘先知’，可以随时通知他们我们的所在位置，然后让他们传送过来。”
天堂也靠近了围栏，借过了刹那的望远镜。
见远处，名为“Gautier”的巨人们均匀分布在新宿区的边缘围墙，它们轮廓有棱有角，想必是某种机器人，而且有百来之多，想要越过新宿区就尽量越过它们的防线，个个都是战力不俗的怪物，体表还携带着某种致命病毒。好像是“默示录病毒”？
天堂也放下了望远镜，接着说：
“‘新宿的Saber’太麻烦了，这些破铜烂铁是追着他来的，结果他逃走了，这些破铜烂铁还留在原地，把我们的路给堵了。”
“新宿区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明显掺杂了其他动漫的元素吧？”
“这就不知道了哎，反正不知道对方的英雄真名叫什么，不管出自哪个动漫作品都一样，都是‘未知’，说不定这个新宿区也不是出自《Fate/GrandOrder》，是其他某个动漫的新宿区，所以才会有一大堆不符合《Fate》的设定。”
“然后圣杯战争正好在这里发生了，所以大家误以为这个新宿区是出自圣杯战争的源头动漫——《Fate》？”
“算了，连我自己都不信。”
“能联系到青影或者东方吗？我们分成三批分头行动，青影和东方他们可能已经会合了，那边有咸鱼君和泷液大姐头，没那么容易走散。”
“也可能被灭了？”
“喂！”
“开玩笑，怎么可能，新宿区最多有三个七人众，其中一个还是新人，估计就连Ruler赋予他的权能和神话礼装都不知道怎么使用，遇到青影不就要被捶烂了？也有可能，他都忘记了向Ruler要求订制神话礼装……反正有青影和东方，没那么容易出事。”
天堂的表情看起来真是有自信，不是在说假话。
天壤队的SSS级不只有青影一位，部分人多少也沾点边，与七人众交手不会轻易落败，但终归不如青影那么强势，最多只能保证自己不会被七人众击杀，除此之外，大多是SS级的战力了。若不是拥有足以对抗七人众的战斗力，纳萨利克怎么会愿意派出韩雪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与他们谈判，天壤队这群通缉犯怎么可能逃亡这么久。但糟糕的是，宴会散席之后，他们还以为只有七人众在背后追击，殊不知那位叫做“缇米”的女孩也在这座城镇里。
但缇米在她的同类中是最不尽职的那一位，理论上确实可以当作她不存在。
叮
听见一枚小物件落地的声音，刹那三人立刻摆出了即将攻击的架势。
下一秒，他们仨又放松了气息，因为来者是他们的同伴——天壤队的召唤师小梵，还有他召唤的英雄角色，罗马Saber。至于刚才那小巧的声音，只是罗马Saber手里正在把玩的小饰品掉落在地上而已。
“你们一直不吭声，我还以为已经凉了。”
“刹那，你不穿灵衣？万一现在某人就在狙击我们，零甲的你会被秒杀。”
“节省点魔力，而且我的灵衣的防御力没有那么高，被子弹爆头的话，该死还是死。”
“聊胜于无嘛。”
小梵虽然是这么说，那是因为他的灵衣是非常坚硬的装甲，确实可以用来防止偷袭。这种重装甲类型的灵衣实属是特例了，放在正常游戏中，为了游戏的平衡性必然要削减攻击力，但小梵不需要付出那种代价，召唤师的强弱大部分取决于自己的努力，小梵属于“强”的那一批。
刹那看了一眼小梵身边的罗马Saber，吐槽道，
“七个正规职阶里面，Saber职阶是最难召唤的吧？”
“都这年头了，哪有什么稀有职阶。”
说的也对，次元战争的职阶设定都来源于Fate系列。
自Fate系列开创以来的十余年里，官方和同人推出了无数新作。Fate系列的主题就是圣杯战争，七位英灵之间的斗智斗勇，但即便是开山作《Fate/StayNight》的故事都没有遵循传统，讲述了一场异常的圣杯战争，后续每部新作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异常”来吸引消费者买单，各路续作比前作要更加“异常”。于是这样，“特殊”与“稀有”都不再特殊与稀有，很难召唤的Saber职阶也默认成为了主角方必备的职阶。
“要这么一说，反而感觉青影那样的Caster才是最值钱的角色，技能专精的上限太高了。”
“但青影的技能键被抠了，除了平A，一个技能都不剩。Caster职阶把全部战斗力都加点在‘技能’上，除了技能以外基本都是负数值了。”
“Rider职阶也不错啊，次元战争最不缺的就是身外之物，遍地都能找到新装备和新英雄，一个召唤师可以收集外来的道具给自己用，不管凑成枪炮，拼成坐骑载具，只有Rider职阶的收益最大。Rider职阶坐上载具或离开载具，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能不能先想想怎么逃出去，或者和青影他们会合？”
“明明是你先开始说废话的。”
“你还剩多少魔力？能让你的罗马Saber用几次宝具？”
“没几次了，我最多只能召唤自己的坐骑跑几分钟，剩下蓝量已经不够给自己用技能了。Saber的宝具【邀至心荡神驰的黄金剧场】塞不了那么多机器人，这条路还是别想了。”
“幸好我的技能不耗蓝。”
刹那又拿起了望远镜，再次扫视巨大机甲Gautier们保护的那道防线，心里盘算着如何潜行躲避它们的视线。
心里怀念着，要是四个月前在时钟塔认识的召唤师“王妃”加入天壤队就好，他召唤的英雄“征服Rider”的宝具专门对付“大数量的敌人”，把拦路的Gautier和新宿Saber全部封闭在某个空间里也绰绰有余，天壤队大有机会逃出这个鬼地方。但那也只是“如果”而已，听说那位征服Rider没过多久就战死了，王妃则是去向不明。永恒之地这么大，估计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刹那再次放下望远镜，说：
“淌淌，小梵，我和Saber先走，在新宿区外面插个眼，你们传送过来。”
“我们手里只有这一个眼，我们用完了以后怎么找到青影他们？”
“那就没办法咯，青先生不是经常让我们做好随时死掉的准备，现在就需要那个心理准备，别妄想所有人都能活到最后，这不是过家家。”
“那以后只能靠我们几个去干掉‘攻略之神’了，希望越来越小了。”
“那也没办法，我们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宰了他。注意一下，发动【召唤师技能·传送】的时候，有将近四秒时间不能行动，连中断施法都不行，你们多注意有没有人在附近埋伏。”
刹那两腿一立，从下至上瞬间着装了一层贴身装甲，很正常的黑色头发也转变为沧桑的枯白色。
红色的透明部件从左右合并为一，组成眼罩的模样，刹那可以通过它看见各种各样的数据，暗杀的时候非常有帮助，比肉眼好用多了。除了眼罩以外，下半张脸没有任何遮掩，就这么直白地暴露在外，但实际上因为英雄力量的影响，刹那的骨骼与肌肉都替换成了机械的结构，抗打击能力杠杠的，名副其实的合金下巴。但作为纯科技的造物，对法术攻击的抗性还是太低了。
天堂，小梵，罗马Saber三位都回到屋里去，等待刹那越过了新宿区的围墙之后，直接使用【传送】跳跃至新宿区外。
只有在明知道对方会使用“先知”、对方确实使用了“先知”、双方互认为队友的情况下才能看见“先知”的视野，然后将“先知”作为【传送】的终点坐标。青影他们虽然都是刹那的队友，但他们不知道刹那即将使用“先知”，也就无法将其作为【传送】的坐标使用。顺带一提，在游戏中“先知”这东西每隔几分钟就会免费刷新一个，但是在次元战争却是消耗品，要么副本随机掉落，要么在中心城冒险者公会的商店直接购买，但是被判定为通缉犯的天壤队失去了购买权限。
价值75金币的便宜货，此时居然是救命道具，真是世道无常。
第二百三十九话 Mr. LightningBolt
恶性隔绝魔境，这个称号可不是瞎吹嘘。
只要来到这座城市，一眼望去就能看见环绕城市边缘的漆黑墙壁，不知道它们具体有多高，无论站在哪座高楼顶端，只要抬头看见那堵围墙，都会明白自己的渺小。
召唤师要进入这座城市，只能使用【召唤师技能·传送】或其他传送道具进入。新宿区是七人众亲自管辖的地区，会故意保留一些常驻的传送坐标，任何玩家都能进入，但正常人都不会想要踏进这片危险的黑暗之城。这座城市名为隔绝魔境，不只是物理意义上的隔绝，还有【DelayTeleportation（延迟传送）】等常驻的阻碍魔法，无法使用【传送】将自己移动到墙外坐标，唯独有人使用“观测站”类型道具留下临时坐标，才能传送离城，或者使用飞行载具越过围墙。
——嗖！
刹那的速度极快。
不慎被敌方单位——巨大机甲Gautier发现他的时候，也无法停止自己的速度，依旧保持着滑行的高速移动。这正是他要的结果，高速不减，顺势向后伸手，握住了背负矩形装置的末端部位，矩形微微出现了有规律的裂痕——解锁内藏刀刃，抽出一条白光闪烁的高频刀。
【斩夺模式】！
无数白色的线条从巨大机甲Gautier的身体里穿梭，电热刀的斩击集中于极短的时间与空间内一口气释放。当时间重新开始流动，肉眼可见的只有一刀切，以及只有一刀划动的电流声，可是机甲却分裂成了无数块。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如此暴力的画面，还能用水果忍者来打个有趣的比方。
唰！
收刀回鞘，电光熄灭。
而那位察觉到刹那脚步的Gautier也在物理意义上崩溃了，剩一摊没法修复的熔铁块。
“Saber！别靠近它们！沾上默示录病毒就玩完了！”
“……”
“Saber，你在哪？”
刹那回头没有看见黑色剑士的身影，心里不禁敲了一下，差点以为黑色剑士出事了。
再扭回头，果然那位黑色剑士安然无恙，趁着刹那吸引了部分敌人的注意力时，黑色剑士早就逃到了它们的盲区，正站在那里等待刹那跑完全程。分明黑色剑士才是缺少潜行能力的Saber（剑士）职阶，他是服侍召唤师的英雄角色，结果这场潜行作战是刹那被当成了诱饵。
“反正潜行已经失败了，我要开始无双了！”
刹那伸手一掏，空气凝聚蓝色的光斑，拼装形成一件怪异的长条物件，然后手动一晃，展开成为V字形的超重型大剑。
【断头剪·嗜血者】
铛！
笨重的大剑还没来得及挥舞，刹那被机甲Gautier正拳轰击，不足两米高的身体被一座巨人大小的铁块所殴打，换作正常人已经被打成了肉酱
可是——刹那安然无恙，单凭机械化的坚硬身体，安然无恙承受了铁拳殴打，反倒是对方机甲的手腕因撞击硬物而出现了明显的不可逆毁损，手腕关节几乎要脱落了。
“OK，我的回合！”
刹那的武器抡动起来，光是随意挥舞就能把机甲Gautier的手臂与身躯外装甲都给砸得凹陷，体型巨大的Gautier也遭不住这等蛮力，跟着挥刀的方向而瘫摔在地，就像是弱不禁风的雏鸟被一支球棒给打飞了。剑刃落至Gautier腰上时，V字形的两侧刀刃立刻咬合，将Gautier撕裂成上下两半。
正如其名，堆积厚装甲的敌人也不过是断头台上的死囚罢了，只要将这件大剑放在敌人的脖子上，任何装甲都是摆设。
砰砰砰砰砰！
机甲们启动弹箱，全弹齐发。
刹那居然没有寻找掩体，他保持着高速奔跑，单手挥刀，极高频率的刀刃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壁障，火力弹药都在外侧被削成了碎粒。脚下火花带闪电，正如他的英雄真名“闪电球先生”，简直是闪电球的拟人化，活着的闪电。
左手放开大剑，在取出一件略大于巴掌尺寸的叉状武器。
【战术钗·反乌托邦】
左手的电流替换为紫色，朝向机甲的头部投射一枚三角飞钗，刺中了黑色剑士身边的机甲，可是连外层装甲都没有打穿，只是挂在上面而已。
“Saber，不要出手！我来！”
小小的金属钗没能对敌方造成多大伤害，那是因为这件武器的功能本身就不是，而是利用强大的电磁力形成无形绳索，把使用者召唤师刹那给传送至敌人身边。
咚铛！
以磁力绳索滑行的高速移动，刹那一脚踢歪了机甲的脑袋，沿地滑行的机甲无法挽回力量的差距，后退滑行了数米远，脚底因剧烈摩擦而发热。假设以普通人的体重和力量，这招飞踢怎么可能对刀枪不入的机甲造成伤害，但召唤师刹那不是一般人，可以认为他的身体就是穿着人皮的微型机甲，名副其实的“铜皮铁骨”，一拳打碎建筑物也不成问题，要使用高速飞踢去袭击一台机甲，那可太简单了。
抛开战术钗，再抽出一件长柄状的武器。
【长柄武器·陌生者】
铛！
当头一棒，敲碎了机甲的弱点部位，尽管没有造成致命伤，但机甲驾驶员已经看不见外界的环境了。
不过，刹那的目标仍不是摧毁机甲，也不是破坏驾驶员的视野，别忘了刹那一直维持着高速移动的状态，单凭惯性的速度都比机甲全速还要迅疾。当长枪或长棍状的武器陷入机甲体内的时候，刹那的速度还没有减缓，顺势用力将长柄武器用作撑杆跳起，脚下踩踏的电光在上空划过一条长长的白雷弧线。
即便踏上了垂直九十度角的墙体，刹那的速度依然没有明显被重力拖拽，反而是违背了重力学般，凭借极其迅猛的速度继续保持向上奔跑。
【召唤师技能·清醒】！
与机甲近距离接触就会感到名为“默示录病毒”的危险物质，很快会被晶石覆盖皮肤，然后石化风化而死。刹那单独作战，不允许黑色剑士参战，不是因为刹那拥有病毒免疫之类的能力，仅仅是因为他有一次使用【清醒】的机会可以消除体内的不良病毒。类似马符咒那样吧。
【召唤师技能·灵魂漫步】！
既然是比拼速度的战斗，那么这个技能也是必不可少的，特别是无需再顾虑敌人的
嗖！嗖！嗖！嗖！
机甲们瞄准沿墙上跑的刹那，发射的实弹与光弹都无法命中，刹那只是简单改变自己的方向，哪些没准头的远程攻击也不过只是身后的灰尘而已。
如此一来，飞檐走壁的刹那轻松登上城墙的顶端，墙体厚度堪比公路的尺寸，可以容纳许多车马的肆意狂奔。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就抵达了新宿区的城墙外侧，不再受到新宿区内部的各种魔力干扰，然后刹那使用令咒将黑色剑士召唤至身边，再放置“观测站”让小梵他们传送过来，这次逃亡行动就算大功告成。至于青影和东方他们两批人，那不在刹那的能力范围内，先保护自己再说，青影的方略一向是主打“自由行动”。
很好，就这样计划，然后——
“嗬！”
连刹那都来不及反应，一只大块头的肌肉猛男出现在墙体的另一个位点，距离刹那不过十来米而已。站在这么远，也能一眼看出对方的体型多么奇怪，简直可称作畸形，那宛如橄榄球选手的宽肩一颤一颤，肌肉中必然蕴含着充沛的“力量”。从气势与怪笑来判断，摆明了是要和刹那正面交锋。
刹那也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还有一位不知名的敌人躲在这里。
“他是谁？不是新宿英雄，是召唤师吗？他是新宿Saber或新宿Rider的同伴，刻意留在这里阻止我们穿越围墙？”
刹那不想予以理会，用来躲避敌人的【闪现】或控制敌人的【缴械】都处于冷却状态（否则怎么逃过七人众的追捕），与任何敌人战斗都可能会招来无法承担的坏结果。
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城墙上跳下去。
“发动场地魔法卡——[地缚牢]！”
肌肉猛男的第一招式，竟然不是出拳，而是将一张卡牌插入到手里的机器里面。
刹那还不明白对方在玩什么把戏，已经飞跃跳出城墙外侧的刹那，有那么一瞬间离开了新宿区的空气，那浓浓的废渣魔力再也无法影响他的魔力感知能力。于是，恢复嗅觉的猎犬，在第一秒便做出了“状况不妙”的危险判断。
轰隆！
卡牌发动了特殊效果，不含有任何机械装置的墙体生成一只巨大手臂。骨骼状的五根手指抓住了刹那，往回一甩，刹那被狠狠砸在了城墙的顶端。
“咳咳，呜……这是什么啊？”
刹那拔刀，白光一闪，怪手却纹丝不动，五根手指组成了封闭他的牢笼。
透过手指的缝隙，他看见哪个肌肉壮汉朝着这边又近了一步，尽管他能脸接铁拳，但那终究是NPC水平的力量而已，召唤师体内蕴含的无限可能性才是最可怕的力量。
“一个令咒作为代价，Saber，支援我！”
令咒未发，毫无反应。
“怎么搞的？！电流学的科技武器不管用，魔术也不行？！”
“因为[地缚牢]的特殊效果，就是限制你的行动方式，还能将你的所有‘特殊能力’无效化！令咒也是不管用的！”
“行动方式……不止无法移动，我的‘攻’和‘守’只能使用其中一种，不能切换攻守状态。”
“是啊，你刚才选择‘攻击’，那么你的‘防御’行为都不被允许！只要我的卡牌[地缚牢]还在生效，那么你的身体只能‘攻击’，无法执行‘防御’的指令！”
肌肉猛男此刻已经逼近了刹那的眼前。刹那的个子不矮，可是他需要抬头才能对准对方的视线。
这时才注意到对方的身体起码有接近三米的高度，身材比例极其不协调。上半身躯大如食人猛兽，脑袋尚不如一块三角肌的大小，胳膊壮如树桩；下半身很正常，但是与过于健硕的上半身相比较，简直是肌肉萎缩的模样，特别那腰宽还不如脖子粗细，快要达到《OnePiece》的人体级别了。这不是“人类”该有的模样，必然是强行植入了新英雄力量，肉体无法适应那剧烈的变化才导致的肉体异变。
这种现象称作“同化”，因为召唤师无法承受过于强大的力量，所以会被游戏系统强迫变成与英雄相似的模样。这样召唤师的力量就会飞速成长，但通常活不长，因为肉体的变化太过剧烈，容易产生精神问题，在战场上怎么可能活得长久。
他是个至少拥有两种不同英雄力量的召唤师。
（这么健壮的身体，居然是个玩卡牌的法师？不，应该只有一部分力量是法师，另一部分力量就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的——坦克与战士！）
轰！！！
肌肉男打出一拳，如树桩般粗壮的豪腕，直捅入刹那的心窝。
这力道……
不弱于那些机甲的花拳绣腿啊……
第二百四十话 Nanomachines,son！
肌肉男的卡牌[地缚牢]成功封锁了刹那的行动方式，刹那无法移动，也无法执行“攻击”以外的任何防守操作，包括喝药和闪避这些“非攻击”的行动也都被算入其中。每当大脑传达保护自己的指令，身体就会拒绝指令，即是说，肌肉男的拳头是必中攻击，刹那只能选择挥刀，与他互相拼杀。
所以，这是回归了moba游戏的平A互殴来决一胜负吗？
大错特错。
铛！
刹那的电刀与拳头撞击，碰出火花，双方各退一小步。
肌肉男不可置信，看一眼手里的卡牌，分明还在生效，刹那没有走出牢狱，但是他成功挡住了这一击。拳头皮肤被电刀烧去了一部分，这份痛觉也是真实的。
“什、什么？！不，你……你怎么可能？！你没有解控，怎么能无视规则，防御我的攻击？！”
“因为我的英雄能力，有一个很特别的技能，那就是‘防御’和‘攻击’是同一个按键。我的防御和你们不一样，不是独立存在的能力，而是攻击的衍生技，就算你不允许我‘防御’，只要我‘攻击’，也同样可以触发‘防御’！”
“什么鬼啊？！”
肌肉男听不懂什么意思，其实非常简单。
刹那的英雄真名“闪电球先生”是一个游戏角色，没有动画作品。闪电球先生是一个纯输出刺客，玩家使用键鼠或手柄是无法主动防御的，必须在敌人进攻的时候，玩家使用“通常攻击”与敌人硬碰硬，闪电球先生就会使用刀法将敌人的攻击化解。
所以刹那只能使用“攻击”，只要掐准敌人攻击的时机，那么他的“攻击”也会变成“防御”。
——嗖！
干净利落，刀起刀落。
刹那一挥刀，肌肉男的左手卡牌装置断成两截，那里面的卡牌[地缚牢]也惨遭烧毁，失去了作用。
接着再是直接瞄准肌肉男的致命部位，刹那一刀刺去。不料这大块头的攻速也不差，率先一招打飞了刹那手里的剑，并抓住刹那的手腕。
“看你没有武器，要怎么跟我斗！”
磅！
刹那对武器没有半点留恋，直接就来一招高抬腿的电击踢法，踹得肌肉男嘴里唾沫飞溅。
刹那表情淡定，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肌肉男说：
“刀剑是凶器，刀法剑技是杀人的伎俩，只是一件高效率的武器，从来不是战斗的必需品。”
“什——？！”
磅！磅！磅！磅！磅！
摆脱牢狱束缚的电击拳又轰过来，肌肉男还没来得及回避，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波乱拳殴打，被揍得左摇右晃。刹那的身高不足肌肉男的2/3，体重更是连1/3都不到，可是这赤手空拳的气势丝毫不差，失去了锐刃也能打出致命之拳。
可是有一个地方不对劲。
磅！
刹那的最后一拳是双腕齐发，上下各冲一拳，痛击对方的颈喉与小腹，是人类身体唯二缺少骨骼保护的脆弱部位。体重百来公斤的肌肉男吃下了全部伤害，虽然没有跌倒，但是两脚沿着地面滑出了发烫的摩擦痕迹。
刹那稍作歇息，双手依旧保持握拳的姿态，说：
“为什么你还没死？”
肌肉男只是前进了几步，走回到最初的位置上。受到过多的电击与物理轰炸，他的外衣破烂不堪，索性直接撕开了烂衣，这也让刹那看清了真相。
怪异的，鲜红色的皮肤，从腹部开始蔓延。
顺着肌肉男的手势动作，皮肤彼此起伏与变形，倒映着金属的光泽。
“纳米机器，还有喰种的赫包，小子。”
肌肉男放下手，金属化与赫子化的手臂又恢复了正常。
“它们会对物理创伤做出反应，喰种细胞会修复那些微乎其微的伤口。我的身体曾经被劈成两半，肚子里除了骨头什么都没剩下了，但幸亏我命大，被及时救了回来。过度破坏的身体吸收了过量喰种细胞和纳米机器才完全修复，害我变成了这副丑陋的样子。”
咚！
轻轻一拳，粗壮的胳膊沉入墙体。要知道这墙体连刹那都无法破坏，所以他才选择越过墙壁，而不是破坏墙壁。
肌肉男满溢自信地宣告：
“你伤不到我，召唤师刹那。你们是逃不掉的。”
“你——”
咚！！！！
刹那真的没有反应过来，被一记上勾拳给高高揍飞。
……
通过通讯装置，听见了新宿的Rider双手轻拍的鼓掌声音，他说：
“挺棒的不是吗？轻而易举就把天壤队的刹那给打败了。”
城墙表面留下了可怕的坑洞，全都是肌肉男将刹那摁着捶打所导致的结果。
刹那无数次想要跳下城墙，却总是被他拦住，最后只能狼狈地逃回墙壁内侧。虽然没有抓住刹那，但刹那的败北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果然新宿Rider的决策是正确的，这位看守城墙的肌肉男与出席宴会的游城十代一样都是新宿Rider的临时合作者，就连以“高战斗力”著称的天壤队都无法单人突破这层肌肉墙壁，那么被新宿Rider盯上的白林等人更难有机会逃脱。
新宿Rider精准发问：
“你的决斗盘坏了吗？卡牌也被他烧掉了？”
肌肉男的左腕的机器冒火花：
“有几张牌被他的刀给砍了，决斗盘也报废了，都不能用了，但也无所谓。”
“还是好好珍惜吧，只要您学会了黑暗游戏的决斗规则，您的卡牌可以战胜任何敌人，比您强大千倍万倍的人也无能为力。待会儿Archer会去给您补充卡组。”
“无聊，我的拳头和斧子比这纸牌好用多了。”
所以他对付刹那的时候，其实还没有使用作为主武器的“斧子”，他和刹那其实是一样的，武器只是高效率杀敌的装备，如果肌肉的输出足够高，那么不使用武器也没有关系。
新宿Rider也知道肌肉男的性格自大，说：
“所以您对付召唤师刹那的时候，只出一张牌[地缚牢]，然后全靠拳头解决对手？就连专门给你设计的‘D轮’也不试试看吗？”
“不需要，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您的目标……意思是，你要打败的人只有一个，他很弱小，根本不需要卡牌和D轮这些宰牛刀来支援您，只需小小的一点蛮力就可以摆平。我送给您的那些装备都是累赘的配件，是这样的意思吗？”
“自以为是的小偷，懂的真多哟。”
“哈哈，就当作您是对我的褒奖吧。对了，您要找到那个叫做白林的召唤师……”
“他怎么了？”
“他暂时不会离开这座城市了，不会靠近墙壁。”
“什——？！”
“您可以继续坚守城墙，也可以回到塔里，和我们一起对付即将出现的敌人，召唤师……粉碎机先生。”
“……我信你最后一次，必须让我见到白林那混蛋！”
肌肉男掐断了通讯，纵身一跃，从城墙的顶点坠落而下。
但他不会依靠那两条筷子腿支撑身体，在坠落的过程中，展开了自己的灵衣——哐当哐当，大批机械组装全身，凑成一辆无需燃油的独轮机车，左右两边抬起犹如手臂的大型肢节，化为独腿的机械巨人。这下他的身高不只有三米，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巨人了，就连夸张的上半身也显得渺小。
这身夸张的灵衣就是被称作“D轮”的东西，在他的召唤师ID改为“粉碎机”之前。他的灵衣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几块铠甲而已，新宿Caster耗费了大量素材才将他的灵衣改装到这个程度，与人工战车“D轮”合为一体，只要他的脑子里有念头，随时可以变成肉身战车。（然后新宿Caster为了补充魔术材料，亲自外出一趟，却被白林和黑岩射手给斩了。）
……
之后，由于刹那逃生失败，担心敌人的钓鱼战术，故意避免向同伴求助，与他的黑色剑士Saber重新返回新宿区。
小梵等人也分头行动，最后不知去向。
第二百四十一话 为什么美剧的通缉犯都敢出门逛街？
“东方和刹那他们怎么样了？”
“大概死了。”
“不会吧？我知道他们都没剩魔力了，好歹泷液大姐头和侍没有那么容易死。”
“我们在任何时候团灭都不奇怪。”
“嗯哼……也是啊，那种事。”
召唤师doge少有地发出了叹息的声音。毕竟正在饶舌的召唤师青影说出了大实话，天壤队在任何时候被团灭都不足为奇，被Ruler钦定为最高级别的通缉犯还能活这么久，反而更像个奇迹。
除了伙伴失散，还有另一个更糟糕的消息。
某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召唤师靠近了青影，说：
“青影，我们的储备快见底了。”
“……”
听见这样的消息，青影的眼神稍稍挪动，说，
“先保证自己安稳，然后再去找他们。”
“不优先去找其他人会合吗？”
“不用。”
无需多问，青影知道食物不足的原因。
首先，天壤队作为Ruler指认的通缉犯，已经丧失了与游戏内所有NPC执行“非恶劣交互”功能，不带有“恶劣”性质的所有交互功能都不被允许，他们无法从任何NPC手里得到任务或交易资源，钱币和兑换币也都无法使用，只能捡，或者抢。这样不稳定的收获途径，食物不够吃才是正常现象。
其次，食物储备本来不缺，是因为七人众的突然袭击，才弄丢了储备食物的道具[四次元口袋]和[无尽米袋]。更确切地说，保管这些道具的召唤师们被拆散了，青影这边几乎都是战斗员，没有后勤能力。
队伍被拆成了四分五裂，要想躲避七人众的追击并存活下来，将会是难上加难，青影对此不抱有任何期望。曾期望的，曾见过的，曾破灭的，那些东西已经太多了。
doge一拍空气，笑嘻嘻地说：
“往好的方向去想，东方和刹那他们不会饿死。”
“说得好，如果你不能解决粮食问题，我要把你做成今晚的狗肉饭。”
“汪！别抢刹那的台词啊，有权力就能为所欲为吗，你这混账。”
doge总是这样，能让青影说出至少三个标点符号的台词。
尽管大家都看不见青影的表情有何变化，至少比以往的简洁语气要温和许多。但有些人在生气的时候，不会把情绪直接写在脸上，也会刻意保持温和的语气，因为他们知道发怒的后果多么严重，保持温和的态度才能缓和局面。不过呢，惹怒他们的那些人不会理解这份“警告”，遇到这种情况还以为是“让步”，更会得寸进尺，搞得一发不可收拾。
doge捡起路边的钢管，当作短矛在手里玩弄几下，说：
“所以我们要怎么办？新宿这地方不会刷新资源，吃完就是吃完，不会饿死的NPC还喜欢到处抢食物，哪里还剩有可以给我们补充粮食的地方？……哇，这棍子上还沾着血，好脏啊。”
“又有纯净水的需求了？”
“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擦擦就完事了，对了，刚才在那舞会上你有没有顺手拿些零食？”
“你可以回去捡。”
“所以我们几个在其他楼顶上监视你和纳萨利克的谈判，吹着冷风，手指冻得发抖，你光想着办事，都不记得给我们带点零食犒劳犒劳是吧？你这自私的负心汉！”
doge将手里的钢管用劲一抛，刺穿了远处点燃的烤火铁桶，正在取暖的几个NPC被突然倒地扩散的火焰吓得逃窜。
刚才向青影汇报食物情况的那个普通召唤师，他发出了提问：
“你们平时吃哪种主食？米饭，面食？”
doge抓着那位召唤师的肩膀，说：
“我平时习惯米饭配咸鱼，因为学校食堂里最好的菜式就是咸鱼了，就算夏天发臭的咸鱼也是一种风味。偶尔放假，有肥宅快乐鸡和肥宅快乐水就很奢侈了。”
“所以，口味最刁的doge也能接受洋快餐……食物方面不需要多么挑剔是吗？”
“我们这些逃犯还讲究什么挑不挑剔啊？难道咸鱼君你很在意？”
“‘咸鱼’这个名字是无法从你们的记忆里剥出去吗？！”
总是被称作咸鱼君的召唤师一再主张自己的名字不叫咸鱼，结果依旧徒劳。
他轻轻咳一咳，清空嗓子说：
“另外，如果你们没有朵拉级别的视力，我觉得已经猜到我要表达什么意思了。”
“如果刹那在这里，肯定会吐槽‘朵拉’什么时候变成了视力的计量单位。话说那个基本等于零的东西还能当作计量单位？”
“不要把刹那当作挡箭牌，你这吐槽怪。”
“嚯嚯，要说吐槽的习惯，之前两次遇见的那个投影小子才是名副其实。话说咸鱼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把眼睛转过去不就看见了吗！”
咸鱼君抓着doge的脑袋两侧，使出了足以把人类脖子给扭断的力度，硬是让doge的视线转向了大约两点钟方向。
这下子，才看见了毁坏严重但仍在发光的快餐店招牌。
“我们得救了！那是肯德坤！”
“你认识？”
“不认识，那个名字是脱口而出的，‘肯德’这两个字肯定是没错，第三个‘坤’字应该是某种代指。”
“……进去。”
青影略微思考了两秒左右，才带头走向那家店。
本来这是很正常的考虑，这么一座犯罪率堪比“石矢魔中学”的黑暗都市之中，餐厅这种地方不可能简单。例如西部片的酒馆，是获取情报和打架群殴的热门场所，如果这两件事缺少一件没有发生，那么这部西部片将失去灵魂。同理，在资源匮乏的平民街区，餐厅内满载食物、金钱和铁器，就像孢子宇宙的香料喷泉一样是财富的矿源，必然涉及到新宿区内的各方势力斗争，极有可能和新宿圣杯战争有关联。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在于，这家店看上去还挺完整（除了报废的玻璃门），内部有几个服务员打扮的人还在运送快餐。她们甚至挂着胸牌。
这么不正常的城市里，正规店家才更像陷阱。有可能是新宿Rider——七人众“怪盗基德”设下的陷阱，他最擅长的就是变魔术。
青影当然是考虑了这些，但还是愿意试险，并丢下话语：
“爱来就来，自己决定。”
“等等啊，青帝。”
doge回头命令他召唤的英雄“影之国Lancer”，说，
“Lancer，给我们加几个抗性buff，万一那里有敌人布置的结界就麻烦了。”
“你说什么？”
“对不起，年轻貌美的师匠，请您使用‘虽然我明明也能驾驭，但不能保证与您同一强度’的那些卢恩魔法吧……”
“好吧，不中用的徒弟啊。”
影之国Lancer的手指在空中划过几个卢恩符文，给自己和身边的伙伴们添加了抗性魔咒，以防备可能出现的魔术陷阱。
最危险的莫过于“即死”陷阱，根据召唤师或英雄角色的“角色稀有度”进行概率判定，（英雄或皮肤的）角色稀有度越低，概率则越高，判定成功立即死亡，影之国Lancer恰好拥有“即死无效”的抗性技能，100%即死率也不用担心。doge协助青影参加纳萨利克的谈判时，他也命令了，不对，请求了影之国Lancer给他们添加了抗性。简而言之，某些分明很好玩的游戏，没有高级角色或高级皮肤就不配活，真难受。
“这就是你要的魔术，对吧？”
“是啊……切，麻烦的老太婆。”
“顺便给你给一个‘Lancer又死了’的诅咒怎么样？由我的枪尖直接注射你的心脏，一瞬间的事，不会痛的。”
“不会痛才怪嘞！”
doge留下了叛逆的语言，身着蓝色紧身衣状的灵衣，快步跟上了青影的脚步。
抢先在青影前面，率先一脚踹碎了几个NPC正在装修的玻璃门，大喊道：
“什么废话都别说，要么给我乖乖让道，要么我用长枪给你们一个个送去黄泉……！”
最后的“路”字还没说出口。
呼——！
doge紧急避险，躲过了对方的投掷攻击。
（真厉害，我们才刚走进门，就对我们发动了远程攻击……）
不对，本就属于敏捷系的doge瞬间看清楚了，那不是投掷攻击，原来是一个被投掷飞出的人。不知道店里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被一股蛮力给投出店门，恰好经过了doge的身边。
被投掷的那人的身体还没落地，与doge交错眼神，抬起手打个招呼：
“哈啰，又见面了，天壤队。”
“啊……嗯。”
doge的神经反应很快，但这种情况也只能发出几个不明音节。
咚！！！
连续撞翻了几个垃圾桶和街灯，被投出的那个人才终于停下来，剩下半身塞进了报废的泥头车里面，只有两条腿还悬挂在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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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里哈刚的结界，那是一种极其邪恶的黑暗结界。
无论由谁发动了结界的力量，在胜负明确之前是不会消失的，只有胜者能走出结界，败者的灵魂要被封印在结界内。这是无法阻止的、连神灵都无法抵抗的强大封印。
所以，与游城十代决斗的五河琴里作为败者，她失去了灵魂，进入沉睡的状态。
封印灵魂的那张卡牌，落在了游城十代——胜利者的手里。他也是新宿Rider的同伴，可以说琴里的性命就在新宿Rider手里，要是灵魂被粉碎了，琴里的火焰也无能为力，她的能力只能修复肉体，无法修复灵魂。虽然不知道新宿Rider的英雄真名，不知道他是否拥有破坏灵魂类型的手段，都不能放过这个危险的可能性。
所以下一个主线任务，就是要从游城十代的手里夺回琴里。
按照正常动漫的方向，本该是这样的。
“……我怎么？”
连五河琴里自己都感觉奇怪，她的灵魂已经被[奥里哈刚的结界]给带走了，怎么还能清醒？
大家都在商议着如何找到游城十代，找回奥里哈刚的卡牌，琴里就这么简单苏醒了。之后琴里走出地下室，来到用餐区，本来想使用几个火焰技能来展示自己的身体健康，但白林却选择了加热几个汉堡给琴里品尝。只要胃口好，就说明身体健康，这样确实更方便。
白林趴在餐桌上，脸非常凑近地问：
“琴里你的身体真没有问题吗？”
“没有啦，我也觉得奇怪，身体恢复得太正常了。我睡了这么久，大概只是太长时间没有休息的缘故。”
“但贞贞她说……”
“很遗憾，她是外行，我认为结界没有封印我的灵魂，它封印了我的灵核人格。白林你可能不记得，我是‘第三精灵’，在人类身体里加入一个灵核就能成为‘精灵’，我也是其中一个，但灵核不只是个力量来源，它还有属于自己的独立人格，只是被我的人类人格给覆盖了而已。在次元战争的系统里，灵核人格被赋予了灵魂的概念，所以[奥里哈刚的结界]把它带走了，留下了我自己的灵魂。”
“哦，所以网上流传的‘黑化五河琴里’不是黑化，是灵核人格成为了覆盖者，人类人格变成了被覆盖者。”
“对，‘覆盖’与‘被覆盖’的关系反转了，所以你们俗称的‘黑化’应该叫做‘反转’。”
其实，琴里身为《约会大作战》的角色之一，她对灵核设定也不够充分了解，是韩雪做过调查，再结合原作信息，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失忆前的白林肩负了封印精灵的职责，要和十几位精灵建立链接（然而结合状况来看，五河琴里和时崎狂三都没有被封印），检测精灵的力量对白林是否有害，这是理所当然的调查。
琴里端起了饮料纸杯，那里是纯净水熬制的低浓度糖水，通常对身体虚弱的病人有好处，但琴里身为英雄角色无法摄取营养成分。
算了，喝下去吧，就当作接纳了白林的好意。
第二百四十二话 让我访问！
白林一拍手，说：
“没有灵核人格，琴里你还保留了精灵的力量，这样不是挺好吗？不会再发生反转，每次发生反转的剧情都让观众紧张得要死，虽然次元战争的游戏规则让我忘记了原剧情是什么样……但心里一直都有‘千万不要再反转了’的叫喊。”
“不要那么天真哦，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发生。”
“我记得‘第三精灵’还有一个最特别的地方，就是灵核人格异常活跃，会主动霸占头脑，虽然身体没变，但头脑已经不是人了。琴里你的职阶有‘Berserker（狂战士）’的要素，就是因为这个灵核总是失控。”
“理论上只有封印精灵，把精灵的整体数值压制下去，才能阻止某些过高的数值暴走，我的灵核也一样……本来只有封印才能办到。”
对于封印二字，琴里惋惜地念念有词，但声音太小了，旁人都听不见。
因为次元战争的规则，很多事物的“命名”与“意义”被斩断了联系，估计白林也没有反应过来，封印精灵的“封印”是什么意思。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忽视，人们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特别是“非重点”的很多对象，心里不由自主地就会将它们遗忘，人类每天都要接受异常多的信息，如果没有这个遗忘功能，脑子很快就会塞满垃圾消息。或许白林也只是把“封印”当作了一件“与我无关”“我做不到”的事情，于是省略过了。
没有恢复记忆的他，只是把五河琴里当作一个失忆前相识的普通朋友而已吧？……貌似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件事？
“那，白林？”
“嗯怎么了，琴……琴里？”
刚才对话的间隔，白林只是稍稍望向头顶晃来晃去的吊灯，再是回过头，注意到琴里变了个样。
不对，其实变化只有琴里的赤色头发两侧绑住的发带而已，从成熟深沉的黑色发带变成了纯洁可爱的白色发带。
可是她的神态，她的语气，她说话时轻轻摇手的动作，全都变成了与她这外表相符合的女孩风格。
这就是五河琴里给自己强加的心理暗示。因为在原作中她一边要兼顾初中生与义妹的家庭身份，另一边又要常驻“Ratatoskr（拉塔托斯克）”的司令官职务（特别是其他同级军官都很高龄，她必须展现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才能），她要强迫自己扮演两位截然不同的形象。这个发带就是她赋予自己的心理暗示，戴上黑色发带就是抖S的严格军官，戴上白色发带就是喜欢撒娇的妹妹。
结合次元战争的英雄召唤系统，这种心理作用将会被固化为某种技能而存在，就像电灯开关，按下去，咯噔一声就切换了人格。
琴里的嘴唇藏在杯子后面，懦懦地说：
“你是怎么看待……突然加入你们的我？在拉加哥村，你和七人众刚分开，然后我就碰见你们了，还要带你们去某个安全的地方，白林你一直是怎么看待的？”
“哦哦，这件事啊……我没说过？”
“当然是真的啊，白林你身边有太多女孩子，已经记不清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了吗……呜呜呜。”
“啊这，真的啊，看来真的是我忘记了。”
白林抓抓自己的后脑头发，眼神尽量移向其他方向，俨然一副难以开口的表情。
就像日漫里男主角的动作那样，白林不禁伸手挠挠脸颊，就像忘记台词的歌剧演员在尽量憋出自己临时写的句子，嘴巴稍微撅开，又咬住它导致闭上了嘴。
最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说：
“在几个月前，如果不是你击退了狂三，我们大家早就死掉了，或者变成了英雄王的手下。当时的狂三还是敌人啊，她的手段那么狠毒，又不肯一口气解决我们，就是故意等我们投降加入英雄王那边。”
“原来她有那种计划吗？”
“其实只有我知道这回事，大家都被狂三的演技骗过去了，狂三还是希望我们把她当作坏人，所以我没打算让大家知道她的好意，掩埋真相对我们双方都好……可能是因为她想维持这个稳定的敌对关系，所以保护我们躲过了直升机的爆炸，却没有露面和我们说几句话。不过就结果来说，小琴里你在天宫市救了我们所有人，单有这样的理由就不需要怀疑你了。”
“嘿嘿，白林你还没有想起来我是你的什么人，却这么信任我……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琴里趴在桌上，双手枕在底下，笑眯眯地回应了白林的答复。因为担心缺少清洁的新宿环境会弄脏衣服，她最近一直没有脱掉黑红色的军官外套，如果此时穿着里面那件纯白色的水手服，这个样子会更可爱，就像一只等待主人抚摸的小猫。黑的颜色总是难免让人保持警惕，特别是以黑色代表严厉与攻击性的五河琴里。
虽然白林确实不记得，自己曾经和琴里是什么关系，是什么程度的关系，但还是多半猜到了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事。
“哎呀呀，这么可爱乖巧的女孩子在我面前，我怎么可能继续忍耐和你保持距离啊！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哟西！（译：好乖xN）”
白林瞬间移动到琴里的邻座上，一手搂着琴里的脖子，另一手从琴里的头顶到脸颊上下抚摸，嘴里念着奇怪的日语台词。琴里脸上则是不知道该享受，还是应该把白林一脚踹飞的复杂表情。
头上的弯弯红色呆毛，肉眼可见地跳起舞了，这说明琴里的心情还是倾向于享受的那边。
但……气氛正好，却不知道白林是故意的，还是纯粹不懂气氛的白痴行为，说：
“所以小琴里你真的没事吗？被抽了一个灵魂，不可能完全没事吧？那可不是商城里几个金币能买到的东西，”
“那件事可以之后再说吗？”
“很多毛病就是因为拖延才变成了不治之症，灵魂少了一块可绝对不是小问题，必须查清楚！”
“好、好吧……等等，白林你要怎么查？”
“当然是普通的身体检查啊，让我看看你的灵核正不正常，来，让我看看。”
“等等！起码在没人的地方……”
“听话，让我访问！”
“咿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琴里的手速堪比Faiz腰带的某位使用者，在进入亲密接触的阶段之前，灵巧的少女双手超高速度切换了发带的颜色——回到了挥拳从不拖沓的黑色。
高抬手肘，包裹火焰的红色臂弯关节，犹如一枚钻头。
……
就这样，白林化作一颗不是那么闪耀的流星，碰巧与进店的天壤队撞面了。
doge一眼就看得出来，白林被五河琴里丢出了门外，是因为白林自己作死，说：
“你们年轻人现在玩得这么花？”
“我只是出于好心，给一个差点出事的小妹妹做个身体身体检查而已，刚刚遇到了一些麻烦事，想知道这个嘴倔的孩子到底有没有痊愈。”
“结果呢？”
“我差点被打成沙化了，看样子她真的没事，感谢游城十代帮她摘掉了狂化buff。”
“至少你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来洗清炼铜的嫌疑，否则就算是我身后这位整天沉溺黄油的青先生也会制裁你这混账。”
doge这么说着，面无表情的青影也抬起了想要把doge给打飞的拳头。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在说“谁整天沉溺黄油啊”的杀意。
而白林也不服，不甘示弱的语气说：
“喂！虽然我家可爱的小琴里是很小，那一马平川的贫瘠身材和儿童差不多，但——”
这么说着的时候，一条覆盖火焰的飞踢技从背后扫过来了。
这回是正宗的【CrimsonSmash】。
……
白林一边擦鼻血，听完了天壤队的描述，一边说：
“你们也是来讨饭的？”
“……如果不是因为我讲道理，我想用枪把你做成串烧。”
doge认为自己没有猜错，这嘴贱的白林活该被揍。
白林和琴里互相对了眼神，说：
“把食物送给你们是没问题的，但有个条件。”
“喂，你还敢谈条件？小鬼，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就算不需要在门外望风的青影他们几个出手，我也能把你和其他几个小姑娘的头给摘下来，而且是无伤。”
“那要是我告诉你，我手里正好有完胜七人众的王牌，敢问阁下会怎么办？”
“……”
一向不正经的doge也不禁眯起了眼，没有再说出第二句狠话来威胁白林交出物资。
现在doge十分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多嘴，之前在车站遇见白林的时候，竟然把“天壤队以击杀七人众作为游戏最终目标”的事情告诉了白林，就像邻居之间的闲聊那样没有遮掩。现在被白林拿来当作一个筹码，恰好可以和天壤队公平谈判。幸亏doge故意隐瞒了“我们是通缉犯”的情报来证明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可以用武力肆意掠夺，否则不知道白林还会提出什么鬼点子。
现在doge需要思考的关键是，要不要相信白林的所说的“王牌”。
咚
餐桌靠近的窗户发出了轻轻敲击的声音。原来青影注意到doge有两秒钟没说话了，过来提醒他时间不多，早点结算。不过doge也明摆了不想那么快节奏，对青影的态度也是一脸意外，可确实如此，浪费时间总归不好。
doge毅然决然地拒绝：
“不用那种累赘，是你们麻利点把东西都交出来，还是送你们先去黄泉团聚，然后我们自己把东西拿走？”
“那就算了……随便拿，喜欢的东西都能拿走。”
白林双手稍稍举起，开玩笑的表情摆出一副投降动作。真是不够诚意的投降，令人担心他会从背后刺一刀，虽说doge知道这小鬼没有那样的本事。
（欲擒故纵吗？）
总是有人认为实力够强，任何计谋都是虚无的花拳绣腿，确实如此。但召唤师doge，还有比他高出一个阶段强度的青影都不足以称作绝对强大，面对一个等级比他们都要低的召唤师，也不得不小心些，虽然影之国Lancer已经给他们添加了多种抗性，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怕偏偏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比方说某个七人众躲在这栋屋子里，支持白林他们几个路人召唤师，所以白林才敢这么嚣张，顺便还能想起前几天doge的寥寥几句关于七人众的说辞。
说不定，doge往前走几步，新宿区的七人众“怪盗基德”就从桌底缝里钻出来，朝着doge脑门上开枪。
也许，这个白林或五河琴里就是怪盗假扮的？
永远不能忘记，次元战争是集结了“想象力”的斗争，无论庞大或是卑微，无论光荣或是污秽，只要是能在脑海中想到的事情都有资格成为现实。
事实上doge只沉默了大约三秒钟的时间，白林的姿势还是没有改变，说：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干掉七人众——我的条件只有这一个。”
第二百四十三话 丧尽天良，却非罪人
白林没有忘记，天壤队以消灭七人众之一的“攻略之神”作为他们的最终目标，就连自己的存亡都要放在消灭七人众之后。
doge两手一摆，不像是准备战斗的样子，缺乏干劲地说：
“因为我们只剩下这一条路能走了，我们都是通缉犯，已经不再是‘合法玩家’的范围，就算干掉其他所有玩家也不算赢，只能当作所有玩家都同归于尽了，没有赢家。幸亏青影有永恒神器，我们天壤队所有人的系统权限等级和Ruler一样，她们的管理员身份不能控制我们的游戏数据，不能把我们直接删除，所以只能派出七人众或她们自己来制裁我们。”
既然已经失去了赢的权限，那么结局只有输或平局，横竖都是死，不如临死前把一个七人众给拖下水……是这样的意思吗？
doge轻易地改变态度，回答了作为条件的疑问。假设要从对方手里夺取某样东西，可以选择使用刀枪强取豪夺，也可以选择和对方聊天说两句简单的闲话问答，肯定是后者更合心意，除非是个喜欢开枪的疯子。如果白林是个守信用的人，doge只需要把自己的短短经历做个总结就行，天壤队经历的事情都不算秘密，可以随便告诉外人。
（即便青影临时改变主意，不允许透露天壤队的事情，doge也不会听吧。）
假设白林是个不讲道理的无信之徒，那么无论doge服不服从白林的条件，都不能避免战斗剧情。
好了，doge已经完成了白林明确表示的唯一条件，接下来如果白林不把他们需要的食物和水交出来，那么都可以当作白林食言，然后直接大开杀……
白林满脸疑惑，问：
“为什么你们情况那么特殊……”
“够了，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只管要不要把东西交出来给我，或者我用枪让你安静。”
“我分明也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也是个通缉犯，也有永恒神器，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啥……作为玩家的资格？系统权限？是叫这些名字吗？”
“………………”
这回漫长的沉默不再是思考，只见doge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诧，从惊诧到皱眉，从皱眉到无语，从无语到泄气，从泄气到释然的表情一系列复杂变化。
经历了一番心理变化上的翻江倒海，doge也忍不住暂时抛开天壤队的私事，带着一种不敢置信的吐槽口气说：
“玩了这么久的游戏，你连‘违规’都不知道？”
“听说过，但到底做了什么事才算‘违规’，我确实不知道这回事。要是在现实世界，我必然是个被终身禁赛的下三滥参赛者，但我在次元战争混了四个多月（包括包括失忆前，应该是十个月），好像我的体感和普通玩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最近某人把我指定当作通缉犯，也没有七人众或Ruler专门拿我开刀。（话说回来，我还没有见过那三个管理员。）”
“你就是那种一问三不知的角色啊，去演戏的话，你最多只能排到男三，要是让你在杂货店里打工，还不如客人更清楚货架的位置在哪里。要说违规啊……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也没有多么复杂。”
doge的表情还是很复杂，他在思考如何给一个快要成年的人解释犯法是什么意思，不出意外的话，还要顺便解释法律和罪犯的概念是什么。如果不趁现在解决这个麻烦，那么直到今天晚上他都无法忘记这世上还有这么无知的年轻人。
“有雪碧吗？”
“可乐行不行？”
“凑合吧，要是有酒就好了，罐装的也可以。如果是使用英雄力量酿制的、只有动漫里才出现的酒，那就最好了，虽然可能很难喝。”
“我听说过，酒鬼就是冲着那股难喝的味道，一边想吐，一边又停不下来。”
“不，我只是想出于好奇而已，想尝尝现实世界不存在的味道。天壤队的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每顿饭都有可能是最后一餐。”
咯吱！
一盏纯净玻璃杯里面，装满了咕噜噜冒泡的褐色液体，由身穿正规服装的服务员推到了doge的桌子面前。冰块碰撞发出的声音真是悦耳。杯子旁边，还有刚加热的汉堡和薯条，doge和白林都是第一次看见表面残留着油滋滋泡沫的金黄色薯条。
负责输送餐点的人是一位穿着正规工作服的白发女性，她的岁数可能比白林大一些，但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生涩的样子。
“这、这是您的……呜，我就说了嘛，在厨房里放火的工作还差不多，偏偏让我来扮演只有你能使唤的服务生，这种没有工资的烂工作，我根本不是干这行的料！”
白林倒是无所谓，竖起了大拇指，得意赞扬道：
“没事！今天的贞贞也非常Nice哦！我想看见的就是这副羞涩又焦急的表情！明明算是个御姐，却保留了女孩的纯情！太可爱了！”
“闭嘴！公共场合别叫我的名字！……不对，我没有允许你那样称呼我！”
送完餐点之后，白发女服务员赶紧拉低了帽檐，生怕被别人看见她的长相，急匆匆地跑掉了。顺便，在逃走之前，她“不小心”使出一发肘击，重砸了白林的眼睛。
doge轻轻吹了一声不太像样的口哨，说：
“哦呼！看见了不错的东西欸，那妹纸的工作服怎么不合身呀？好小的尺寸，很多地方根本遮不住啊，可能她随便动一动就会把衣服给撑破。”
“咳咳！”
“嘿，你刚刚还是摆着一张无所谓的表情，怎么现在却催促我了？”
“那种无关的事就别说了，你也赶时间。”
“好吧好吧，就当作你慷慨馈赠的回礼，我也简短点，快速和你解释清楚。”
doge知道的，白林不希望别人对他的同伴抱有任何想法，估计白林现在就在盘算着让那个白发服务员换上合身的衣服吧。
doge拿起了热乎的汉堡，一口就撕开了热气腾腾的肉块，肉眼可见的拉丝。即便doge没有检查是否含有毒物，反正影之国Lancer已经给天壤队全员都添加了抗性buff，即死之毒也无法对doge造成影响，不如趁着buff没有消去，尽快品尝既奢侈又寻常的这份美味，有剧毒也无所谓。现在就很庆幸新宿区的恶劣环境了，空气中弥漫着极其浓厚的杂质，如果不使用管理员的系统权限直接查询玩家的所在位置，七人众的魔力感知也无法找出天壤队的藏身之地，doge可以无视青影的提醒，留在这里稍稍多享受一段时间。
……呼，算了吧。
嗷呜几口，doge囫囵咽下了还没咬碎的汉堡，再灌饮了一整杯的可乐，喉咙一阵阵地鼓起。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汉堡的油香，就被凉爽的汽水给洗去了味道，不同于自动贩卖机的汽水，比预想的稍微甜些。
“你不怕噎着？”
“少管闲事哦……违规这事啊，我没有读过Ruler手里的员工手册，单凭经验来谈，也只能告诉你两条不可跨越的红线，只要跨过了其中一条，那你就是违规了。而且是终身违规，没有期限。”
“员工手册？管理员还有轮班？”
“我只是打个比方，怎么你的脑筋偶尔不懂转弯呢……”
doge舔了舔手指，然后抓起一把薯条就塞进嘴里，这是很欠缺风度的野蛮吃法。
不过男生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本能上忘记礼仪。
“喂，就算是薯条这种廉价的素食，你也不能随便拿出这么多吧？新宿区的资源不可再生，吃完就没了，这不分明是两人份以上的量？难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其他同伴可以进来跟你一起聊天？”
“因为我刚认识的一个……不，以前认识的一个女孩，总是被同伴硬塞很多薯条，说什么‘不吃饱该怎么打仗’的大道理，要求她必须遵守很夸张的饭量。”
白林也捻了几根，叼在嘴边，描述黑岩射手的窘况。
不吃饱该怎么打仗，这句话是SaberAlter常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加入同盟之后，每天都要吃下至少满满两盘的厚肉，她非常不喜欢浪费或拒绝食物的行为。也是因为SaberAlter的暴饮暴食，白林才愿意分享食物给天壤队，相比SaberAlter的食量，分给他们的存粮就是九牛一毛。
doge听懂了他的意思：
“你有一个胃口很小的朋友，需要你帮她搞定饭量的达标？”
“每次看见她的时候，她都在为没法吃完的餐点发愁，其实拒绝就好了，但她不擅长开口说话。”
“现在我不知道该评价你是个精明，或是个蠢货。或许你是一个只有在特定场合才能发挥作用的电灯泡，要是别人不小心触碰了某个开关，你就会发出奇怪的光彩，或者直接熄灭了。……言归正传吧，刚才说到‘Beast’，哦不对不对，应该是违规的标准……算了管他呢，反正下一步就要说到‘Beast’。”
“哈？”
“Beast，我说的是‘Beast’——这是Ruler给所有违规玩家的标记，只要有违规记录，这个玩家在系统里就会被标记‘Beast职阶’。”
“我没记错的话，Beast是野兽的意思。”
“算你说对一半，Beast本意确实是区分于‘人’的‘兽’，没有文明和理性的东西也算吧，但如果这个单词出现在‘职阶’的范畴，Beast的意思就不是毛茸茸的野兽那么简单了——Beast职阶的真正意思，它们是不该出现在人类历史上的‘人类恶’，是剥离于历史逻辑之外的‘不合理’之物，是比bug还要危险的玩意，如果不克服Beast，人类历史是不会继续往前走的。”
“被标记成Beast的玩家，实际上就是可以停止次元战争的玩家？”
“又是猜对了一半。Ruler的任务是管理次元战争的游戏环境，保证这场游戏能顺利进行到最后，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为止。Beast会破坏这个流程，让次元战争停滞，或者走向‘正常结局’之外的其他方向。”
说到这个地步，白林大概也明白了Beast的含义，也意识到自己曾经也涉及到Beast的概念。
“比如推翻次元战争，让所有召唤师平安回到现实世界，Ruler不允许这样做。”
第二百四十四话 Beast？职阶？
滴答！
无论什么时候，店里都不会看见正常的顾客，滴水声尤其醒耳。
……
骇人的骷髅面具，在浮空中悄然出现，暖光灯照下也显得白森森。
接着，从面具开始，以下部位逐渐模糊，渐渐显现出女性的身体轮廓——原来是一位Assassin（刺客）职阶的召唤师，她撤去了职阶独有的隐匿能力，白林和doge才能用肉眼看见她的样貌。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而且从她站在白林身后的位置来看，估计她已经把店内都搜查一遍了。
“白林。”
“我知道。”
琴里非常小声地，咬着棒棒糖的棍子，假装舌头舔弄糖果的样子，动动嘴唇，不让doge或这位骷髅刺客注意到她正在与白林交流。
白林的手指微微张开，随时做好了使用投影魔术的准备。
但是这位刺客，她……魔力量高得有些离谱，分明是刺客，全身充沛的魔力气息就像热辐射一样，令白林手臂的汗毛竖起。估计腰间的一把小刀就能匹敌琴里的【灼烂歼鬼·炮】，她是个等级极高的召唤师，估计比doge还要强。
她的面具底下，发出了非常清晰的声音：
“doge，快点，已经超过四分钟了。”
doge倒是稀松平常的样子：
“哦，泷液大姐头啊，那我先走了，拜拜。”
说完这些，doge搬起了早就放在旁边的几个食材箱子，回头又补充道，
“反正只要别跟七人众或Ruler接触，那你的操作都是合法的，谁也不知道Ruler为什么要召集七个战斗单位组成‘七人众’这个团队，到处都是看不见的、也不能触碰的红线。这些东西我们就收下了，要是下次还能活着见面，我看能不能请你喝点什么。”
“等一下，Beast是终生的标记？如果带一些复活的……”
“没有用，我们已经尝试过了。Ruler处置Beast的手段不是‘死’，是‘数据删除’。不只有身体的数据被销毁，关于‘死’的历史记录都被删除了，根本没有发生过死亡这回事，复活也就不管用了，唯一保留的只有‘Ruler删除了某些数据’的工作记录，其他痕迹都不在了。”
“删除……”
“就是字面意思啊，删除，就是……哎，我知道，大姐头你别催我啊，马上就跟你们会合。”
这就奇怪了。
doge的呼声打断了正在思索的白林：
“喂，上次听你说，你认识一个想挑战七人众的什么同盟，你已经加入他们了是吧，万一没走稳，你们也会被判成Beast。安心吧，Ruler只会把领袖级别的那个召唤师或英雄当作Beast，其他人都会被看作‘被Beast胁迫的合作者’给全部无罪原谅。”
“越说越糊涂了，如果只有领袖受罚，你们为什么所有人……”
“依照普通的规则，只要我们的领队——青影大佬被Ruler处置了，我们都会被无罪释放，其实就算青影还没有被处置，Ruler也不会把他的同伴——我们这些当部下的召唤师给当作Beast，照样看作普通玩家对待。但很可惜呀，我们的情况很特殊，是史无前例的特例，我们是特例中的特例，我们所有人都是Beast。”
“那是……”
“你一辈子都不会遇到和我们相同的遭遇，我没必要跟你细说。”
“好吧……只有带头引战的才被当作Beast。”
先不论删除和死亡的差别，这句话倒是与白林的预想非常吻合。
关于反抗Ruler的组织“无限剑制”灭亡的那件事——只有作为领袖/Beast的白林被杀，而部下们没有被赶尽杀绝，还有埃弥娅和段名义这种残党可以选择跟随七人众。可见doge没有说谎，七人众和Ruler看待Beast的态度非常分明，只有领袖一人被当作Beast，其他人都是无罪。
先不论为什么Ruler会支持这种纵容再犯与报复的行为，关键是……为什么白林的结局是被杀死，而不是被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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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ge紧跟着天壤队的大伙，因为他当众吃独食，而且浪费了太多时间和白林说废话，装满汉堡的箱子全部交给他一个人搬运。
高高堆起的箱子快要触及街边公寓楼的二楼窗户了，然后doge召唤的影之国Lancer还坐在上面。这个自称师匠的影之国Lancer很喜欢给doge施加压力，甚至刻上了能增加重量的卢恩符文，她要求在睡觉以外的时间都不能懈怠锻炼。难怪doge对她的态度那么差，虽说doge也从没有尊重过任何人。
咸鱼君在doge手里最近的箱子上画了某个法阵，立刻计算出食物的总量，记在小本子上。
他一边写，一边说：
“花了那么多时间，我还以为doge你要留在那里打工，看你对那个服务员眼里冒花。”
“切，只要不是无能，那种程度的美女，谁都会忍不住看两眼，但是如果跟在背负桃花债的青先生身边，我能碰见更多美少女。我可懂得什么叫做可持续发展。”
“青影没有把你炖了，真是个奇迹。”
“咸鱼，是你让泷液大姐头来催我的？我都说过了，你们都不要进店，让我和他单独谈谈，你们是耳聋还是健忘？”
“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白……叫白林的召唤师，连你都严肃起来了，你认识他？”
“算是见过两次，前几天在新宿站门口，还有好久以前，在那个什么地下迷宫里。等下，别扯开话题，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们进去？”
“埋伏，我们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特别是在逃命的时候。要预防对方的空城计，那家店的守卫力度特别寒酸，泷液大姐头是潜入去调查他们有没有埋伏，会不会偷袭doge你，除了不方便开门的地下室，没有找到其他伏兵，那里最强的战士就是那红头发的女孩子。”
“统统不是，你把那个小鬼想得太靠谱了。”
“那是……？”
“连咸鱼你都猜不到吗……嗯，也是，如果不是近距离看见，根本没法发现他的企图，而且他的做法真是离谱。”
doge顿了顿，通过附近的玻璃窗倒影，注意到白林还在快餐店里和女孩们玩闹。
白林没有偷偷跟踪，doge才舒心地说：
“他在复制我身上的所有buff，想学习卢恩魔术。如果让你们也进去，你们的技能也会被他偷去。”
“什么？！”
咸鱼君第一次听说这回事。
要论“复制”类型的能力，这种超能力虽然在每部动漫中都不多，但放观整个动漫史，从昭和时代起，便有无数。这种类型的能力者，要么复制别人的超能力和招式，要么复制别人的装备，头一回听说还有人复制buff。
doge正在挑选该使用哪个词汇，吞吞吐吐：
“不是复制那么简单，应该说是……有点复杂的样子，该怎么形容来着？”
青影冷不丁地说：
“拆解？”
doge恍然大悟：
“对对对，是拆解！他的能力好像是先把某些东西的结构拆解，然后用魔力一步步模仿组装，看上去和复制一样，但他的能力是先得到配方，再用魔力模仿配方的成分，做出成分差不多的仿制品。”
“他是拉普拉斯妖？”
“拉普拉斯妖已经触及‘科学’的根源了，有点能耐的召唤师可以修改或创造‘科学’的法则，保底也是‘矢量操纵’那个级别的。青帝你还记得‘矢量操纵’这个名字吧，学园都市的那个召唤师。”
“嗯……”
“拉普拉斯妖啊，我不相信一个这么强的英雄力量，几个月前被我吊起来打，几个月后的今天还是被我吊起来打。那小鬼明显不笨，都是装的，他的英雄能力……应该是某种低收益的英雄。”
“相比我们，他有什么优势？”
青影的意思很简单，他虽然不如doge那么接近白林，但作为Caster（法师）职阶的青影的魔力感知能力是最敏锐的，已经注意到白林的魔力量顶多只有S级满级的水准，距离SS级的地板还有一层厚墙拦着他。哪怕他偷学了doge的技能，还有其他几位天壤队成员的技能，要升到SS级也不可能，对天壤队绝对不构成威胁。
可是doge刻意要求独自进店，他一定是注意到了某些“就连青影也难以处置”的隐患，而且只用一眼就察觉到了。
“这个嘛，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doge的眼神变得格外凶狠，就像随时准备迎敌的猎犬那样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再次看了看身后的那家快餐店，才说——
“他身上有七人众的味道，而且不止一种。”
第二百四十五话 白痴？混账！
雨轩擦去了自制的魔法阵，说：
“看来是没有问题了。放心吧，以英雄的角度来说，琴里她很健康，魔力的波动非常稳定。”
“雨轩你有学过医吗？看你的手法，好像不是没有经验的样子。”
“以前有个朋友常给我做心理治疗和物理治疗，当患者的身份太久了，总能学到一些关于医生的常识。不过在遇见你们之前，她已经出意外了，你们大概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雨轩轻描淡写，描述一个英年早逝的朋友。
既然作为法师——最了解魔力机制的雨轩都认为琴里安然无恙，白林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可以放下去了。
繁琐的身体检查总算走到尾声，结论就是琴里失去了灵核的人格，其余方面的魔力数值没有任何变化，非常健康。顺便地，雨轩也检查了白林的牙齿和鼻梁骨，去SaberAlter的库存里拿出几瓶“生命药水”就搞定了，就召唤师的体质而言，这点小伤不算糟糕。
琴里拾起发带，把头发重新绑起来。身在新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遇见天壤队那种级别的召唤师，不知对方是好是坏，离开这座城市之前，还是保持着黑色为佳。
“如果白林你少说几句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我也不至于让你吃苦，希望你能明白那些都是属于你自找的。”
“小琴里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愿意与我亲密接触，那就是一种奖励。”
“那以后我穿着鞋踹你，虽然室内穿鞋有点不礼貌，但要是能纠正你这hentai的个性也算值得。”
“不要小看人类的上限啊，我的舌头可以把美少女的鞋底舔穿！”
“这种事情属于‘下限’那边好不好！为什么要一脸自豪的表情啊！”
琴里的拳头又硬了，可是白林的命运仿佛受上天的眷顾，恰好就在这个时候，地下室房间的门敞开了，使得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真巧，大家都在呐？”
“Master，事情已经办完了。”
“……”
走进来的人是工藤新一，后面则是桐人和黑岩射手。
左脚进门之后，工藤新一就开始了日式的打招呼台词：
“打扰了，各位。”
白林看见他们，
“哦，新一，Saber，还有超级可爱的小黑岩。”
白林转过身就把琴里拉过来，就像展示一个精美的洋娃娃，自豪地说，
“这是我家最可爱的五河琴里，昨天因为灵核有点小问题，还有过度劳累的原因，她不小心睡了太久，还没有和你正式打招呼呢，请原谅舍妹的失礼。”
“哪有人这样介绍自家妹妹的？等下，我才不是你的妹妹！不要擅自给别人加标签啊，你这笨蛋！”
“好啦好啦，别在意那些细节，这位是工藤新一，就是写信向我求救的那个江户川。”
“工藤新一？江户川？关东地区的高中生名侦探？这个名字，我记得……”
琴里听见这个名字，稍稍有点警惕，然后摇头认为只是自己记错了而已。
然后琴里想说些什么，转眼间看见了不属于我方的黑岩射手也在场，又把嘴闭上了，和白林说起另一个话题：
“白林，你刚才和他们打招呼，你有安排他们去做了什么？”
“啊啦啊啦，小琴里真是机智呢，我明明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想留给你当作惊喜的，真是好聪明呀~”
“狂三！你竟敢夺走白林的身体！就算把白林撕成两半，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对不起，不会再犯了……”
“如果不是白林你自讨苦吃，我也不会这么暴躁嘛，你这不成熟的贪玩鬼，应该长长记性。”
琴里心想着，白林这家伙真是喜欢上房揭瓦，哪怕天天挨打，也是死性不改。
白林挣脱了琴里的锁喉技，咳了几声，说：
“因为昨天……咳咳，咳，我不知道小琴里你会沉睡到什么时候，为了长久的考虑，我提了个建议，想做某件东西——雨轩和新一负责设计图纸，之后的制造和组装就交给了小黑岩和Saber（桐人）还有同盟手下的NPC们。本来新一不需要参与，但他还是愿意去做测试，让我留在这里休息，新一的体型和我差不多，测试结果误差会保持在允许范围内。”
白林回过头来，又感叹道：
“只花一天就完工了，你们几个真棒啊。英雄的身体只需要消耗魔力，不用睡觉和吃饭，这样的工作效率确实比召唤师高得多。以后和战斗无关的体力活，干脆全部交给你们吧？”
两黑眼圈的桐人说：
“Master，这种话请不要当众说出来哦。”
白林却调皮地回道：
“嘻嘻，我早就向你们发誓，为了中止次元战争，我要成为一个任何事情都会做的恶人。你们现在还愿意留在我身边，那就是同意我的说法了，应该闭上嘴巴，老实接受我的任性。”
这种绑架式的发言真敢说出口，但大家都接受的样子。
而唯一昏睡不醒的琴里半天也不明白他们在讨论什么，说：
“所以呢，白林你在计划‘组装’什么？”
“哎呀，都说了是惊喜，而且是在小琴里你醒来之前，那时我才临时设计的东西，说不定以后只能堆在仓库里吃灰呢。”
“你也开始学谜语人了？”
“成为高手的第一步，就是学会卖关子。只要我学会装模作样，没有实力也被会当作大佬，要接触更多益处也就不难了。”
“某种意义上倒是没有错。”
是啊，相比锻炼实力，提高名声的作用更大，只要名气够大，自然会有无数人来吹嘘，奉为信仰之类的存在。经常有人说“这么多人认同他，肯定是有理由的”这种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含糊借口，强迫自己付出信任，并否认外界的质疑。
当初“无限剑制”也是这样，白林只是个坐在王位上的精神领袖，真正操盘全局的人是韩泠和韩雪。而白林能够上位，也是依托于圣女贞德留下的旗帜，经由韩泠的改造而变成了提升“领导气质”的道具，使得大家对白林有很大程度的信任。相对而言，白林的实力如何，智谋如何，那都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了，大家只是相信他能带领大家逃出永恒之地，不在乎他是什么人。
直到白林“失踪”，大家也没有幻灭，反而是在韩泠的推崇之下，白林的形象更加升华了，要说是一个新兴宗教信仰的神明也不为过。
作为“无限剑制”的最初成员之一的五河琴里，眼里把一切都看明明白白，包括韩泠和韩雪私下的那些肮脏秘密。她知道白林能够继承圣女贞德的旗帜，是因为韩泠和韩雪在幕后操作，要是没有那两个人精，单凭白林和段名义可没法搅起大风浪。何况现在连段名义都不在了。
“白林你可真会投机取巧，但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哦。”
“实战用的投影魔术不就是‘投机取巧’的弱点打击技么，我的个性正在朝向那边偏移，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白林还摆了个类似杠杆失衡的滑稽手势，某种东西的平衡正在朝某个方向倾斜。
白林似乎，应该是还没有理解琴里在暗指“无限剑制”的旧事，自顾自地接着说：
“现在没有新玩家再加入游戏了，大家都差不多有成熟的阵容和手段，单凭硬实力的话，我可不认为能沾到多少的好处。”
“话说啊，是白林你命令他们，把事情都办完之后，就来这边找你集合吗？”
琴里的两臂抱在胸前，抬起其中一根手指，对着工藤新一他们几个。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琴里还没等白林回答，眼神稍稍挪动几分，看着一直保持沉默的黑岩射手。
黑岩射手是属于暗杀同盟的成员，与白林的关系仅仅只是结盟者，和SaberAlter和第三人都是同盟的最高级领袖，她有权无视其他二位的决定权，凭她自己的意志将白林杀害。琴里在以前的组织“Ratatosk（拉塔托斯克）”也是这样手握利剑的角色，当情况迫不得已，她可以靠自己的决断去执行某些极端的行为。当然，后果自负。
再说了，白林有说过，黑岩射手和SaberAlter都是灵核转生的造物，是吉尔伽美什的原部下，她们与白林的正常关系应该是敌对。
要是黑岩射手有那种想法，随时可以掏枪扫射。只有五河琴里与她的等级相匹敌，尚有实力对抗，但千万别忘记，黑岩射手是来自“内心世界”的心灵战士，缺少精神攻击手段的琴里拿她没办法，无法扣除黑岩射手的血槽，最多只能拖住她而已。
新一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点：
“关于下一步的计划，已经事先告诉我们了，现在还不是开始时候。在那之前，大家去逛逛街怎么样？在永恒之地，这么接近现实世界的地图可不多见哦。”
这么说着，新一就端起了旁边的报纸，想从上面找些有趣的话题。
琴里期望的是白林能用暗号，在真话里夹点假话，这样不容易引起黑岩射手的怀疑；而新一只想转移话题，让大家去其他地方讨论下一步，这是最简单、也最容易引起怀疑的办法。虽然方向有所不同，但他们都没有忘记黑岩射手的立场，无论白林遵照哪一边，结果都不会差。
尽管白林最近疯狂折断各种Flag，刻意降智似的，可是要他读懂琴里和新一的言下之意，也没有那么困难，他已经不是那个天真的白痴了。
白林指了指门外，说：
“小黑岩，接下来我们要讨论计划，包含了要背叛你们的内容，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噗嗤！！！”
在场各位都不禁瞪大眼睛，桐人甚至把喝到一半的水给喷出来了。
白林竟然这么直白，难不成他真把SaberAlter的地盘当成自己家，忘记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别人家的东西，说出这种话等于自寻死路吗？！难不成他忘记了，当时黑岩射手把他摁在天宫市的墙壁上来回摩擦？！
这无异于挑衅，而且是生死决斗级别的挑衅，下一秒爆发厮杀都不奇怪，可是箭在弦上，黑岩射手的答复也十分意外——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呆萌地眨巴眼睛。
竖起拇指，表示OK，然后走出了门。
顺便很贴心地把白林的生活垃圾带走了，在地下室也能听见，垃圾袋坠入后门垃圾箱的声音（英雄角色的强大听觉能力）。
……
白林不是白痴。
他是个仗着别人待他善良，就蹭鼻子上脸的混账东西。
第二百四十六话 长篇探讨的主题总是越来越歪
为什么要潜入新宿Lancer的宴会，救出自称“江户川”的英雄——工藤新一？
因为工藤新一的信上说过：
【假如我的推理成功，我们可以在不动武的前提下直接打败Ruler，不只可以拿到胜利者的圣杯，我们都可以离开永恒之地。】
白林的同伴已经聚齐了，只要白林一句话，五河琴里的战舰“Fraxinus”完全可以重新启动，带大家离开新宿区。
可是逃跑有什么用呢？
琴里作为Rider（骑兵）职阶，乘骑载具是战舰，那可是战舰啊，不包含舰尾的“世界树之叶”装置也有两百米大小的战舰，哪怕是普通的客机也不会超过五十米，这么大的战舰出现在新宿区上空，可能会暴露“通缉犯白林就在战舰上”的事情（香草冰已经公开了战舰资料），导致香草冰以外的大量召唤师围攻。再者，新宿的Berserker只要闻到魔力的味道就会出现，SaberAlter的魔力量就满足了这个条件，超弩级的巨大战舰想必更是魔力丰富，而且还飘浮在空中。要是难得走一波幸运路线，以上两个敌人都没有出现，威胁还没有结束。
（话说回来，新宿的Berserker为什么能无视空气的魔力杂质，精确找到附近其他人的魔力反应？）
想当初“死后战线”停驻在偏远地带，后续几次转移到没有资源的贫瘠地区，还是被七人众死咬不放。至今也不明白七人众到底盯上了什么，为什么百般折磨这些低级的召唤师，总而言之白林明白了一个事实——逃避没有终点，只有战斗，一直战斗，得到胜利才能安心。
只要无恶不作的七人众还在，那么大家必须战斗，哪怕放弃了返回现实世界，只想留在这个世界寿终正寝，哪怕愿望只有“躺着等死”，这个愿望也不能被实现。
然而，击败七人众全员也不能解决问题。就在[狂王]退位之后，不到一天，又上位了一个新七人众[GangStar]。只要管理这场游戏的三位管理员“永恒Ruler”还活着，七人众就会不断补充新成员，支持Ruler的召唤师与英雄角色比想象的还要多，无论如何都杀不尽。
那么唯一安心的办法，显而易见——打败Ruler，彻底中止这场战争游戏。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
…………
………………
呼——
新宿区的时间段一直都是夜间，不管什么时候吹来的风都是凉飕飕的夜风，可以驱散一些闷燥的热气。
站在高楼的天台上，俯视着一片霓虹的都市大地。因为现在是夜晚，地面的风景只能由建筑上的灯光点缀，宛如部署在漆黑平面上的群星，长长的马路看起来就像铺在地上的银河。只可惜现在这座繁华的城市已经被恶人给侵占了，不然会是个不错的旅游地。
其实就算没有遍布大街小巷的敌意NPC，现在也不是旅行的时候。没有那种心情。
就算是放纵如此的白林也没那个心情继续玩闹。
因为工藤新一没有支付预定的报酬。
“对不起，那些都是我骗你的，这世上不存在‘不动武就能打败Ruler’的方法，我只是希望获救，所以才临时编造了谎言。”
“……说的也是，为了得救，放下原则说两句谎话，那种事不丢人。”
白林淡然接受了这个倒霉的事实。
新一的语气很直白，没有狡辩，承认自己撒了谎，言下之意就是白林可以考虑惩罚。白林当然不会做那种事，不如说，换作他被敌人追杀，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也会选择撒谎求助。曾经坚守的某些实诚信条啊，已经没有继续遵守的必要性了。
白林接着补充道：
“再说了，侦探这行业，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拆穿谎言，还有编造谎言。要是新一你全程都在说实话，没有一句假话，在黑色的Saber准备拔剑砍你之前，我会先怀疑你就是新宿Rider假扮的……你应该更熟悉‘怪盗基德’这个称呼。”
“这让我有点难堪呀。在我所处的那条时间线，我被喂下药物，变成小孩子之后，我确实一直欺骗小兰，还有小五郎叔叔他们，我自称是工藤家的远房亲戚‘江户川柯南’，真正的工藤新一在忙着追查大案件呢，暂时不能和大家见面。这么回头一看，我撒的谎也不小呢。”
这样说起来还真是怀念，工藤新一的原作《名侦探柯南》刚开始连载的年代，是一个可以出现斩首画面的时代，现在就算是尺度较大的日漫，也少有那么残酷的镜头了，不知不觉已经连载了这么久。
那时候的手机还是像素画风的翻盖手机，视频通话功能就是天方夜谭，大家都默认手机就是声音通讯的工具而已，新一只要依靠变声器就能瞒天过海。现在人均智能手机，如果工藤新一的女朋友“毛利兰”要求视频通话，那么一下子就露馅了。多亏了毛利兰的角色定义是个理想型的大和抚子，不会要挟男方配合她的任性。
由此所幸，这部作品才能顺利连载至今。
现在与白林站在天台上吹风的工藤新一不是活在动漫里的角色，而是次元战争的英雄，是以原作角色为基础而创建的游戏角色，等同于克隆人，所以他既是“当事人”、也能以“旁观者”的视角去看待自己曾经历的动漫剧情。这是专属于侦探的绝对理性吧。
不由得有些感慨，新一松开了握住围栏的手，换用背部靠着围栏，说：
“我的人生已经有一千多集了……虽然我的体感只有半年多，而且中途好几次恢复了原身，和大家见过面，但要换算成现实世界的时间观念，至少有二十几年。最初我也没有想到，没有超能力，没有热血沸腾的我，本来就该在短短几年内结束风光，今天竟然会站在这样的地位上。”
“而且熬死了其他几部大长篇动漫，现在大家都是用寿命论来看待你的作品了。”
“那太夸张了吧，不过我也无法想象该怎么收场，至少往后一百集也走不到结局。”
新一发出了吐槽般的自嘲。
这是必须吐槽的话题，《名侦探柯南》动画版和漫画版都连载了一千多集，实际上作品内容并没有跨越多少时间，从工藤新一被灌注药水，变成了小学生“江户川柯南”的时候算起，其实只有半年时光而已。而且柯南世界观与现实世界观是一样的，一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只有二十四小时，但连载一千多集的途中案件有五百以上，至少一半还是命案，短短半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不愧是观众戏称为“死神”的名侦探。
呼——！
夜晚的风，总是吹不停。
白林趴在围栏上，手臂无力地撑着脑袋，快要垮掉的懒散模样。
冷不丁地说：
“新一，其实你有办法对付Ruler，但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松，对吧？”
“嗯，这……好吧，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我下意识地做出了想要回避的反应，要是我继续说谎，肯定会被看穿吧。我只能老老实实说真话了，刀在你的手上。”
“确切地说，我的武器是剑。”
“哦，我的故乡常常把剑与刀混称，比如剑道部的武器可以叫做竹剑，也可以叫做竹刀，货真价实的武士刀技能也可以叫做剑法或者刀法。额咳咳，不好意思呢，话题又说远了，在我回答之前，不介意告诉我，为什么白林你这样认为呢？为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有办法找到对付Ruler的方法？”
“没有原因，我瞎猜的，单纯的瞎猫撞上死耗子。”
“原来如此啊。”
新一微微点头。他要稍微酝酿，如何向白林解释关于击败Ruler的方法。
显然不是真话，白林的语气变得轻浮，这反而是他认真起来的样子，他认真扮演一位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以此掩饰他那复杂的心思。
虽然新一无法支付报酬（无伤击败Ruler的方法），可是这不代表新一会忘恩负义。以工藤新一这种典型的“秩序·善”性格，肯定愿意把白林当作一位值得尊重的恩人，他会自愿配合某些事情，比如白林不想回答他的反问，那么就装作相信白林的样子吧。
现在，差不多可以回答了。
但新一还是没有直说，又提起了另一件事：
“据我所知，白林你们现在加入了对抗七人众的同盟组织，我们常去的那家店就是据点之一。”
“对呀，那个Saber，就是昨天扬言要用剑戳你的那个黑色Saber（SaberAlter），她联合了其他两个特别牛逼的强者，带头组成了这个同盟。其实真正意义上的老大只有她一人，其余两人只是左右护法而已。”
“我看得出来，白林你嘴上说要服从于她，只是想暂住一阵子，然后找机会逃出新宿区，根本没有和七人众或Ruler碰撞的想法，但是……”
“但是，就算有一点希望，我也会尝试去做。如果只是逃走，总有一天又会被追上的，我……不，学姐她，还有霍比，甚至先锋都不曾放弃，我们不断转移阵地，只想找一个不会被战争波及的地方，但敌人还是接二连三出现了。”
“接二连三……你们也是这样啊。”
“逃跑是没用的，麻烦迟早会找上门来，要解决麻烦，得从根源动手。我不会采用自不量力的手段，在找到合适的机会之前，我会选择当个怂包，什么也不做。”
“我猜大家都不知道你的野心，只是单纯想要跟你一起逃走？”
“大概吧，桐人和琴里都是职场高手，贞贞也没有外表那么笨（黑贞：喂！）……至少雨轩不会那样想，反抗Ruler，打破次元战争，这些点子就是她告诉我的。”
说到雨轩，又不禁叹口气，
“最近她明显变得温柔了，不如以前那样浑身都是反抗性，八成也放弃了对抗Ruler吧。”
“咦？召唤师雨轩曾经是个叛逆的女孩吗？”
“不算‘曾经’那么久远，她的变化……等等，新一你看不出来？”
“惭愧，我认为现在的这副外表就是她的天性，没有演戏或变化的成分，应该说，无论是她的语言还是动作，都是真心真实，没有谎言。凡是遇见了只善不恶的角色，我都会仔细观察，担心对方伪装了自己的‘恶’，召唤师雨轩也没有例外。特别是在新宿区，缺少‘恶’的人不能在这里长久生存，否则会‘成为恶’。”
“成为恶……？（那是什么意思？和新宿区有关联吗？莫非这就是Archer和桐人都有提醒过的危险之处？）”
“召唤师雨轩的变化，不是‘成为恶’，而是‘失去恶’，白林，请你好好回想，雨轩的变化也许在于新宿区之外。比如，你对七人众的英雄王有深仇大恨，会不会是英雄王动了手脚？”
“不太可能，我没见过那位大名鼎鼎的英雄王对雨轩……”
“白林，你真的了解那个女孩吗？”
“当然啊，我的投影魔术就是她教的，相当于替我写好了作文开头，我只管后面凑齐八百字就行，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经常一起吃饭，我对她可是相当……相当了解……相当的”
刚要否认新一的疑问，白林的语气变弱了。
回想一下，貌似吉尔伽美什唯独没有伤害过雨轩，难道是白林忽略了，又或是雨轩主动隐瞒了她也被伤害的事实？
对，雨轩的变化，就是在她从自称“为期两周的远门旅行”的离队与回归——她自称要出一趟远门，缺席了死后战线与BoB的SOLO比赛，然后在拉加哥村与白林重新相遇，那时候雨轩的性格已经有明显的变化了，她被捷威持剑威胁时，竟然没有揍扁他们，S级的雨轩怎么会败给A级的捷威他们，想想也十分奇怪。本来雨轩因为喰种力量的副作用，营养不良的症状也有明显好转的趋势，缺少黑色素的头发重新恢复了黑色与光泽。当时白林还以为她适应了喰种力量，所以才能恢复健康，可事实是她失去了那份力量。
雨轩丧失了攻击性，是在拉加哥村失去了喰种力量……与内心世界的黑影Archer所说的“新宿区的危险之处”完全没有关系吗？
或者说，是在更久之前……
不对，疑点太多了。
白林从埃弥娅手里抢来了“吉尔伽美什”的试用英雄卡，为什么雨轩知道卡牌密码？
白林寻找“还魂的圣晶石”的时候，雨轩凭什么有实力阻拦天壤队的doge？
雨轩为什么会邀请白林与她一起对抗Ruler？
雨轩为什么初次遇见白林，就能认出白林持有投影魔术的力量？
雨轩口口声声说的“以前的朋友”，是谁？
我真的……了解她吗？
第二百四十七话 提前约好的计划一定会变
呼！
或许是环境恶劣的缘故，感觉自然产生的风声呼呼作响，比普通的风还要强烈得多。
……
数小时前，新一公开“不动武打败Ruler的办法”只是他的谎言之后，大家就扫兴地解散了。
又刚好在这时，穿着白西装的NPC们替黑岩射手送来消息，数个小时之后，集体出击讨伐“新宿的Saber”。所以白林和工藤新一才会站在楼顶上，观察远处新宿Saber的地盘，刚才那些对话，只是偷懒过程中的闲聊而已。这件事真是稀奇，黑岩射手是最不可能主动发布命令的角色，这个出击指令竟然是她的命令，不过也有可能是身在某处的SaberAlter忙得不可开交，腾不出手，才让黑岩射手代替下令。
白林与工藤新一的交谈过半，关于雨轩的话题先到此停歇。
白林启动了Archer（射手）职阶的视觉能力，遥远的新宿Saber的领地立刻澄清映入瞳孔。
凝视了大约三秒，才说：
“那个地方和新宿区不太一样，像水晶一样的建筑物，科技水平明显比我们脚下的地区高出一截。如果我没记错方位，那就是‘新宿Saber’的地盘，看上去明显不是新宿区原有的地形部分，就像粉色画风的经营游戏地图上突然出现了一块硬汉画风的武装工厂。”
“长期运营的网络游戏常有这种事，在原有的完整体系上，额外添加了全新的概念，必定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也就是说，那些画风不同的高科技大楼，是因为某种力量才临时出现在这个叫做新宿区的隔绝魔境内部……新宿Saber有固有结界之类的场地改造技能吗？”
“放心，那不是固有结界，是真实存在的场地。我曾经潜入调查过，那不是固有结界，是永恒之地上本就存在的土地，多半是因为‘连锁召唤’，某些角色被召唤的时候，与这角色有关的其他角色或系统也会一同出现，这座城邦就是跟随新宿Saber一起召唤出现的。”
工藤新一揣着下巴，接着说，
“而且，固有结界是将人物的内心世界投射至现实世界，内心的幻想世界成为现实世界，可以说是究极的投影魔术，没有超规格的魔力储备和魔力回复速度，那不可能实现。而且固有结界是在原世界的基础上又创造了一个新世界，某种意义上已经是平行世界或微型特异点了，我们站在原世界的地表，单用肉眼是看不见其他世界的。”
“说的也是。（我可以和内心世界的Archer交流，都是多亏了Archer的固有结界，正因为我能自由进出内心和现实，却忘记了固有结界与普通世界的界限……这就是‘灯下黑’？）”
“新宿英雄没有和召唤师建立主从契约，只能依赖缓慢的自我回复，或者从食物中得到魔力的补充，本身魔力回复的速度有够慢的，不可能随便使用固有结界这种招式。大部分英雄不会专门吃饭来扩增自己的魔力储备，我们的饭量也是有极限的，换来的魔力补充却只有微乎其微的程度。”
“蓝条上限太少了，买个蛇蛋呗。（Archer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固有结界真是苛刻啊，换我操作的话，要多久才能达到启动固有结界的水准……）”
“要是装备商人有那么容易出现，很多独行玩家或英雄就很方便了。据说只要把一份麻婆豆腐或铜锣烧当作诱饵，三位商人的其中两位就会出现，不过那只是毫无根据的都市传说，我不认为有任何作用。次元战争的方针明显是推荐团队作战，不大可能会允许过多的单独行动，。”
“难怪推荐等级S级的副本就那么高难了，是推荐所有人都达到S级才能进副本，单独一个S级也可能被秒杀。”
白林又向远方望一眼，说，
“如果是新一你来指挥这次作战，有什么想法么？比如推荐从哪边潜入，或者分成几组行动？我提前约好的计划一定会出意外，我们要提前做好单独行动的计划。”
“如果条件允许，我想直接用肉眼观察。”
“……哎，差点忘了，你看不见那么远。”
“嗯哼~”
新一抬头眺望，根本看不见白林描述的那些建筑。只因他曾有潜入新宿英雄的地盘，调查同盟与新宿Rider“怪盗基德”是敌对还是合作关系。对每个新宿英雄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就算眼睛看不见，也能回应一两句。
有意无意地，新一说起了某个题外话：
“对了，白林，你现在是通缉犯对吧？不是Beast，只是被仇人悬赏的普通通缉犯？”
“啊呀，这件事差点忘记了，分明才没几天……对方没有公开我的长相，我暂时还能逍遥法外，通缉犯的身份先放着别管……等等，新一你知道我是危险的通缉犯，怎么还给我送信求救？”
“新宿区的很多召唤师都在讨论你的名字，我也是因为这样才选择求助于你。一个召唤师能登上通缉令的名单，难辨好坏，但区区一个S级召唤师的悬赏金那么高昂，说明你的通缉等级不是‘对公众秩序的危害等级’，应该是私人恩怨。那通缉令的报酬特别高，高得不寻常，肯定是Ruler那边某位权贵角色提供的订单，八成是和七人众有关的角色。”
“由此定论，不管我是好人坏人，总之我是七人众的敌人，也就是Ruler那边的敌人——至少我的立场和你一致，有机会帮你一把。”
“没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白林你把自己隐蔽起来，作为侦探的强项就是揭穿隐藏之处。你们在新宿站附近的时候，我就开始跟踪了，等着把信塞进你同伴（黑贞）的换洗衣服里。白林你太敏锐了，我只能对你的同伴下手。”
“我还以为因为我是主角，所以能得到NPC的求助任务呢。”
“哈哈，抱歉啦，但白林你真是乐观啊，性命攸关的大事都不放在心上。”
“嗯……”
对呀，奇怪了，白林从紫娜口中打听了关于通缉令的事情，这不到三天，怎么忘得差不多了？
时间概念也逐渐模糊了。因为新宿区的天气异常，必须要有钟表才能确定时间流逝，否则很容易忘记时间，人类身体的时感会发生错误。不仅难以确定时间，即使在找回雨轩她们之前，“想要抓紧时间”这样的急切想法也渐渐消失了，很少再有关于“时间流逝”的感觉。
就像……白林的潜意识中妥协了新宿区的“时间停止”，明知时间一天天流逝，却什么事情都不想做。
但白林不在乎那种小事，据内心世界的Archer所说，最多还剩五天时间。尽管白林不知道超过时限之后会发生什么，反正还有大量的时间，只要大家别再走散，那么琴里随时可以驾驶战舰逃出新宿区，哪怕香草冰又出现了，想要再次抓住白林也没那么容易吧？根本不用那么……焦虑，对吧？
白林没说一字一句，不知不觉地又在心里说服自己忘记这件事，然后重新拾起了最初的话题：
“所以，新一你说过的‘打败Ruler的方法’到底是……”
“白林，不介意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吧？”
“唔，呃……好吧，大侦探，尽量把话都讲清楚，对你我都好，反正时间还有很多。”
“为什么你想要打败Ruler？是因为你有救济苍生的善心？还是她们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所以你只想报复呢？”
“……”
白林趴在围栏上，无神的目光望向别处。
在新宿区的中央，有那么一座谜样的枪形高塔。白林站在这里，那座塔看上去也是十分显眼，一眼就能将它纳入眼帘的中央。新宿区是地震频发的区域，不能搭建过高的建筑物，那座塔始终显得那么怪异。以至于白林的视线总是无意集中于那座高塔。
白林用谁都听不见的声音，轻轻叹息，然后提起嗓音说：
“我答应过一个女孩，她是我很熟悉的、可能是曾经关系最亲密的一个女孩子，我答应她会亲手宰了该死的吉尔伽美什，把她救出来。之后七人众对我们进攻，让我相信我的承诺没有错——就算是再死一次，死个一百次，两百次，我也要宰了那个自称英雄王的狗东西。”
“原来是这样，真有勇气。”
“新一，不介意的话，我也问你一件事。”
“没问题。”
“你是Beast，对吗？”
“……”
……
要是回想起来，白林肯定会怪罪自己为什么要多嘴问这件事。
本来聊得好好的，新一脸上的表情骤然黯然，说：
“很遗憾，我是否是Beast……这个答案关系到另一个秘密，非常抱歉我不能回答。”
新一轻轻拉起了衣领，防止冷风钻入缝隙。这个细微的动作，只能代表一个意思，那就是感觉寒冷，是时候该走了。然而作为英雄的工藤新一拥有高等级的温度抗性，不会轻易对人类足以适应的环境感到不适。那么意思很简单，这是委婉表达“我想走了”的意思。
白林没有挽留，和新一聊了最后几句，彼此告别。
“哎呀……不小心踢到铁板了。”
等待新一的脚步声在楼道里越走越远，白林才发出这样的感慨。
白林身边已空无一人，大家都在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准备迎接刚刚计划的下一波战略。可就是这样孤寂的四周，内心传来了第二个声音，是个充满磁性的成熟男子声音：
“还不是因为你的废话太多了。”
对此突然出现的声音，白林已经见怪不怪了，轻笑着回应：
“哈哈，Archer，为了确保情报正确无误，我需要表演一下嘛，让他以为我是个可以信任的人，这样才能乖乖吐出我需要的情报。虽然我挺喜欢工藤新一这个动漫角色，但为了破坏次元战争这个垃圾游戏，我来扮演和他作对的坏人，感觉也不错。”
“你在侦探面前演戏，不就是自讨苦吃？或许他已经注意到你的企图了，他的行为都只是套近乎，想从你手里得到庇护，或者其他好处而已，没有真心合作的意思。连续两次转移话题，不谈打败Ruler的方法到底是什么，要是你没有踩雷，他还能继续牵扯第三第四个无关的没营养话题……不，也许，‘Beast’这词不是他的雷区，他只是找借口中止交谈罢了。要是不牢牢看管，他投靠敌人的概率是存在的。”
“这不可能吧，工藤新一是个欠缺浪漫的老好人，有恩必报。我们救过他，就算他发现这是个贼窝，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背叛，至少……会留点好处给我，不至于让我们一败涂地，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们至今遇见的英雄角色，已经有足够多的OOC了，次元战争有太多的外界因素，你不能完全依仗于你对动漫原作的看法去揣测对方的想法。说不定这个工藤新一藏着Berserker（狂战士）职阶的适性，随时可能变成与我们为敌的疯子，又或者他根本不是工藤新一，刚好在我的记忆某处，我认识一位有易容术的Berserker（兰斯洛特），虽然我不知道那是谁。”
“所以我要证明我是个可以被信任的伙伴嘛，就算新一不愿配合我，也不能让他成为敌人，他已经知道我这个通缉犯的身份和藏身地了。要是新一是Beast，那么我可以把他当作同盟的挡箭牌，只有Beast会被Ruler和七人众盯上，其他人是无罪的，这样起码能保留黑岩射手她们几个高端战力。”
白林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嘴里吐出的言语却有些可怕，
“可是就这结果来看，还是直接把剑压在他脖子上更有效率，说了那么多废话却什么收获都没有。”
眼看楼底，新一孤身走在街上，直到消失在某处。
新一选择离开，而不是留下来和白林讲道理，解释他为什么要保密，恐怕也是因为他看穿了白林的想法吧。新一已经和新宿英雄们树敌了，他需要保护，暂时不能离开白林等人。察觉到他人的敌意，且自己无力抵抗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装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Archer依然看不惯白林的天真，嗤笑道：
“用武力威胁他？别痴心妄想，我们英雄愿意服务你们召唤师，是因为游戏系统给我们植入了‘仆人’‘使魔’的自我认知，我们自认为比你们召唤师更低等，就像你们认为。你认为我们这样自卑的存在，会在乎自己的性命吗？”
说实话，这还是白林第一次听见这么正式的设定介绍。
不禁想起了某位老对手。
“金木研就是这样吧，把主人的命令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要，连命都不要吗？我突然有点喜欢山鲁佐德了，只要对方怕死，我要拿捏对方就很简单。不过我要拔出的剑也不是普通的锐器，是一件能让对方绝对听话的东西。”
“英雄王曾对你用过的‘巴力西卜之剑’？那是‘蛇心剑’和‘巴力西卜傀儡毒’两件宝具融合成的宝具，蛇心剑来自遥远的外星文明，有地球历史的相关记录，才能成为英雄王的宝具收藏；巴力西卜傀儡毒来自女神奎因，是神性含量高达百分百的神之毒，我的投影魔术不能创造有神性的东西。不过这两件宝具属于‘对立’，怎么会合为一体……”
“凡事总有例外，吃汉堡的Saber告诉过我，投影魔术可以出现例外，比方说在某个平行宇宙，某个少年因为体内有她的剑鞘，所以能把她的圣剑如实投影，而且仿制圣剑的威力可以一招捅穿七条神命。如果有足够凑巧的契机，别说是一把剑，要召唤神灵也是可行的，次元战争的可能性太多了。”
“你对她的印象只有汉堡而已？……召唤神灵？”
“英雄王把那个什么‘源数代码’存放在我的脑子里，那么他给我的毒可能还残留在其中。只要我能找到毒的成分，要造出相同的武器也就不难了。我的眼睛只能解析‘装备’的魔力构成，特别是‘刀剑’，但是对这些毒啊，卢恩魔咒啊，我就没有那么擅长了，应该换雨轩来研究。钥匙在我的脑子里，把它取出来就成。”
“你要施展的不只是投影魔术，是以神毒作为媒介，执行一场召唤术？你要把女神奎因召唤出现，当作你的第三位使魔？！就算不是克苏鲁神话的邪神，许多神灵都是不可直视的！你这一没神性、二没魔力的凡骨要召唤神灵，哪怕是对你没有恶意的善神，再看一眼你的头脑就会爆炸，再走近点你的身体就会融化，知道吗？！你要召唤一位恶神，还要和她建立主从契约，你疯了吗？！”
“呵呵呵，我还没有疯到那个程度哦，Archer。”
白林竖起手指抵在唇前，示意闭嘴保密。
面对着空白无人的虚空，露出了不怀好意的阴险笑容。
第二百四十八话 朋友就是拿来出卖的
几个小时之前，白林收到黑岩射手的命令——
“讨伐新宿的Saber？”
穿白西服的NPC送来了黑岩射手的出击指令信条，白林看过之后交给SaberAlter，她的语气也很意外。
这肯定不是她的一时兴起，忽然想要和部下开玩笑。因为当时她还穿着单薄的睡衣，下半身还覆盖在被子底下，挺有特色的英国丸子头发型都松绑了，流下一束少女风范的触肩长发。正要入睡休息时，被突然闯入的白林打搅，听见这个消息，她直接从被窝里惊坐起，旁边仍在舔舐如小山般的堆积狗粮的白色小狗“Cabal二世”也对她的样子表示惊奇，停止了埋头咀嚼，看来就连作为宠物狗的Cabal二世……不对不对，应该是“被临时收养的流浪狗”Cabal二世，它也很少看见SaberAlter这么失态的样子。
SaberAlter接来了白林手里的纸条，仔仔细细地端详。
那就是黑岩射手亲笔写的指令传信，由穿着白西服的NPC快递送给快餐店的白林他们。SaberAlter建立的这个同盟毕竟是个“同盟”，包括她在内的三位SS级英雄的指挥权限是相同的，但黑岩射手态度很不积极，第三者不出席（唯一行动就是在直升机爆炸中救走了白林等人），只有SaberAlter全权指挥。
“字迹，纸料，残留纸上的魔力气息……确实是BlackRockShooter（黑岩射手）的亲笔。”
“在我的设计图纸完工之后，小黑岩专程去调查了新宿Saber？然后寄出这张纸条给我们下令？”
“是，新宿Caster和新宿Lancer已经消灭，败北的新宿Archer没有那么快恢复状态，新宿Rider和新宿Berserker都是捉摸不透的家伙，新宿Assassin一直躲躲藏藏，或许在新宿圣杯战争的尾声之前都不会现身，想要独占渔翁之利吧。”
说到最后的“新宿Assassin”，SaberAlter嗤之以鼻，冷艳的笑容蕴藏着轻蔑，隐隐也有一份无奈。
Assassin是刺客职阶，也有译作隐匿者，顾名思义，最擅长潜行作战。潜行的方式不尽相同，有些Assassin擅长使用隐身或隐藏气息，魔力感知能力顶尖的魔术师才能勉强察觉到一丝细微的存在感；有些Assassin擅长变化，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表与魔力气息；还有些Assassin擅长无双，只要杀敌够快，在目击者拉响警报之前将他们歼灭，那就不会暴露行踪了。
新宿Assassin是情报最少的新宿英雄，目前已有两位新宿英雄战败，她却还没有任何动作。估计就是打算苟且活到最后，让路过新宿区的召唤师们击败其他六位新宿英雄，她只管捡漏。
（话说回来，新宿圣杯战争的胜利有什么意义？最后奖励也是‘圣杯’？）
SaberAlter暂时把黑岩的纸条丢在吧台桌上，垫在玻璃杯底下，向其中倒入一些冰凉的液体。
“来一杯？”
“不要。”
“哼，扫兴。”
酒杯近满，冰块上浮，与凉透的玻璃壁碰撞。轻微声响，如清脆的钢琴与雨滴。
从旁边的衣架上，SaberAlter拽下了一件漆黑的军服披风，随意挂在身上，遮挡大量暴露的白色肌肤。总不能在别人面前卸掉睡衣，然后换上正规服装吧，虽说被召唤的英雄会默认自己是低等的仆从或使魔，她也不至于忽视基本的廉耻和礼仪。不过终究只是随意的遮盖而已，内部贴身的睡纱衣还是很清晰地透露着肚脐凹陷。
抬一抬手臂，掀起的披风又无法盖住腋下的曲线。可以看见因为室内闷热而浮现的汗珠与汗痕。
继续给白林说明：
“除去不会轻易露面的对手，只有新宿的Saber——‘王之Saber’可以成为我们进攻的下一个目标，其他新宿英雄不易针对，不如继续保持观望。”
“我看看钟表……”
“我知道你的疑惑——时间太短了，距离新宿Caster、Archer和Lancer三次战斗，新宿Saber将会是BlackRockShooter她在三天内交手的第四位敌人……太可疑了，还没休整几天，又要开展一场大型作战的指令。”
距离宴会之后还不到三十三小时，至少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黑岩射手与桐人在协助白林组装图纸上的“那件东西”，然后黑岩射手去侦察新宿Saber领地，没过几小时就送来了再度出击的指令。工藤新一说过，缺少召唤师的英雄不能快速回复魔力，作战之后需要很长时间补充精力，我方也不例外，SaberAlter和黑岩射手都需要休息，这么频繁出击不合理。SaberAlter要卧床睡觉，也是为了加快回复魔力，正常情况下与召唤师有契约的英雄根本不需要睡觉和进食。（但SaberAlter的暴饮暴食只是她的个人兴趣，和补充魔力无关）
这就是白林产生怀疑的原因，否则他把纸条上的指令交给SaberAlter，之后就自己跑出去支援黑岩射手了，没必要在这里和SaberAlter继续聊天。
可是SaberAlter说那是真货，白林有些不自信了，接着话说：
“白纸黑字就在这里，不能说完全是假货。”
“没错，不能排除例外，万一新宿Saber那边发生了意外……新宿Saber与新宿Rider的立场不和，谁能断定那两人不会在今天展开互殴呢？本来新宿Rider就是理论上最难对付的敌人，如果他和某位新宿英雄过招，暴露了英雄真名，或者两败俱伤，对我而言是把BlackRockShooter出卖也值得接手的生意。”
SaberAlter每说完一句话，杯沿就靠近嘴边。
只有嘴唇沾边的程度，微啜几口。
湿润了舌头，SaberAlter还没有将酒杯放回桌上，继续端着：
“你要顺从指令出击吗？虽说不假，但嫌疑很大的指令？一不小心，可能你连自己的死因都不明白。”
白林悠悠地回答：
“我去一趟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新宿Saber那边真有突发情况，错过就可惜了。”
“给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要服从？”
“为什……我现在是你的手下，或者说只是个被你收留的难民，偶尔帮你们办些事，这还需要别的理由吗？特别是这个难说真假的命令，不是最适合让我这种临时入伙的炮灰去一趟吗？”
白林说的还有些许道理。
SaberAlter却不在乎，直言戳破：
“你的目标从来不是与我合作，你也不关心我的同盟如何，只是想借用我的力量寻求庇护，一旦时机成熟，你就会叛逃。”
SaberAlter投来目光，直扎白林的心。就像刀身的闪光。
“前几次服从我，你都有肉眼可见的好处，而‘新宿的Saber’与你关联甚远，你还要继续出击，这种行为有弊无利，我不明白你在打什么算盘。哼，虽说我不认为你能筑成大事，但我很讨厌被欺骗的滋味。”
吱——！
SaberAlter的手指在桌面上划了一块显眼的刮痕。白林仿佛看见了幻觉，他被押在断头台上，然后被这条划痕就是断头刀的落点。SaberAlter只需动动手指，白林就会脑袋搬家。
白林其实也不打算隐瞒，说：
“我确实有自私的想法，也和你想的一样，只是些小小的私事……你怎么看穿我的？”
“那位侦探告诉我的。”
“别骗我了，新一才不会告密咧。”
“才见面没多久，你信任他更甚于我？”
“你随时会用剑劈我，而且两个月前你真的差点劈了我，我要怎么信任你，起码新一的动漫人设就足以让大多数召唤师默认是个好队友，而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现在我倒是更惊讶，原来你是个会说谎的人，之前你总是自称骑士骑士的，我以为你是那种有原则的反派角色。为了加固我对你的忠诚，你居然也学会说谎了。”
“你也让我意外，你对我居然还保留着‘骑士’的评价。不过你们时代的‘骑士’兴许只是携马打仗的骑兵，与我所自居的‘骑士’并不相同。”
“不不不，你愿意说谎来试探我，我才是受宠若惊。”
“既然你坚持相信那位名侦探，认为我对你使诈而撒谎，那就如你所愿，姑且把我的所言都当作不可信任的谎言吧，只要没有越过底线，我会承担‘说谎’的污名。承担来自暴民的诬蔑，这是支配者的必修课。”
SaberAlter无意地回想起来，她担任国王的期间，承担的污名可是更多。
酒杯靠近嘴边，麻醉了神经种唯一脆弱的回忆痛处。但作为被召唤的英雄角色，没有生物学意义上的神经系统，不会喝醉。倒也是只能欺骗自己了。
SaberAlter再次投来目光，重复问道：
“召唤师白林，你为什么没有拒绝这个命令？对你有什么好处？”
“新一还没有把打败Ruler的答案告诉我，在那之前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鬼地方，要继续抱你的大腿，总不能无视你这边的命令吧？万一你心情不爽，砍我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利用恐惧支配人心，原来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虽然不符我生前的国王之道，染上污色的浊黑骑士已没有资格指责自己了。好吧，你要求得到保护，得到应有的安全感，这是理所应当的需求，你要做就去做，后果由你自己承担。”
“所以你不去吗？要是我们见死不救，可能你今天就少了一员大将，还不知道新宿Saber是什么级别的对手，容易翻车。”
对于白林的担忧，SaberAlter少有地露出高冷的讥笑，说：
“看样子你搞错了……召唤师白林，在我看来，就算这是BlackRockShooter的亲笔指令，就算新宿Saber真处于‘可以进攻’的虚弱状态下，我也不会去协助她。我和她只是同盟关系而已，不是上下级，不是刎颈之交，要是她的愚蠢指挥可能会危害我的未来成败，害我无法成为次元战争的最后胜利者，无法拿到圣杯，那么她就是阻碍我的敌人，我会选择对她见死不救。”
“贞贞说得没错，你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
“我只喜欢强大的事物，无论外表还是内心都无妨。但强大的事物会危害我，那不就是敌人吗？”
“那对你来说，弱小的危害物算得上什么？”
“比如你这样不杀也罢的软脚虾，对我还有利用价值的话，由于我承担你带来的害处也无所谓，就当作一把会刺伤自己的魔剑吧，只有手腕流血才能挥舞的宝剑，总有用武之地，丢了反而可惜呢。不过，肉体的弱小倒是无妨，连内心都软弱，那简直不忍直视，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SaberAlter的口气一转，轻啜改为小饮。
酒杯里晃荡的液体，骤然少了一半。
咯哒！
放下了半满的玻璃杯。不管多少次听见这声，忍不住担心杯子被她敲碎。
第二百四十九话 不要打赌和沾酒！！！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钟表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错觉，以为是水滴声。
……
SaberAlter的薄唇细细叹息，夹着非常细微的淡淡醉香。
她的目光又变得冷淡了些许，仿佛冰柜里薄薄的冰霜，令人手指冻得发痛，但不致命。
直到现在，她才和白林眼神对视，说：
“所以你还不准备出发吗？”
“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我有Rider职阶的能力，我骑上的交通工具能提高几倍功率，不到半小时就能去支援小黑岩了。”
“就算是这样——你要在我的私人领地停留到什么时候？！”
梆！
她已经很大程度控制了手腕的力量，捶打桌面，也只有酒杯内的液面晃动了一阵。
她愿意把吧台桌——这么占地方的、不适合作为家具的桌子放在卧室里，说明她很喜欢这张桌子。有时候，光滑的桌面上可能会留有划痕，但只要有魔力就能轻易修补，但要是整个都给砸碎，那不如去新宿区的其他酒吧里找一个全新的。显然那种事情很麻烦，她的理智不允许那样做。
言归正传，就在SaberAlter准备入睡休息时，白林突然带着写有出击指令的纸条闯进房间，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和她侃侃而谈。若不是这个话题对同盟也挺重要，在白林闯进来的那一刻，她就会拔剑释放魔力把白林给吹飞出去。
稍微懂点事的人，在SaberAlter用披风遮盖身体的时候就该走出房间，等她换好衣服再进去谈事。女士穿衣，暗示她不欢迎外来者，需要一层隔阂给自己提供安全感，或不想和对方近距离接触，就像捡起垃圾之前要戴上手套，总而言之都是“希望你保持距离”的意思。但白林的脸皮还是出乎意料的厚，SaberAlter没有请他出去，他就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就坐在这里和她说起了正事。
白林非但没有趁现在挽回SaberAlter的好感度，反倒是模仿黑贞的口气，挑衅着说：
“为什么要着急赶我走呢？该不会你打算偷偷做些什么不方便见光的事情吧？”
“你要是嫌舌头太长，我不介意亲手帮你切掉一段。”
“哈哈哈，其实好几次战斗，我的舌头都被打断了，幸亏我是召唤师，恢复很快，就算你切了也会很快长回来的。”
“到底是在装傻还是听不懂……”
“我会保密的啦，毕竟每个人都要满足三大欲望不是么，食欲，睡眠欲，还差什么欲来着？不如说，我不介意帮你解决三欲呢，反正还有不少时间嘛，嘻嘻嘻嘻嘻~”
——哐砰！
与白林生活在不同时代的SaberAlter瞬间勃然大怒，手指还没有施力的动作，魔力如变魔术的烟雾般涌涌升起，杯子炸裂，玻璃碎片与液体洒得遍地都是。
SaberAlter伸手一掏，黑色雾气状的魔力还未凝聚成剑的形状，白林的皮肤汗毛就为那极度的灼热与锐气而不禁竖起，连心脏都差点骤停了。
SaberAlter死死瞪着白林，一字一句说：
“召唤师白林，你要骂我冷血或卑鄙，都无所谓，因为染上黑色的我确实是个恶徒，骂名是理所当得的结果，我可以容忍你的侮辱，但你要敢质疑我的品行糜烂，把我当作你用言语发泄肉欲的工具，我的剑会让你明白界限何在！”
“冷静点啊，你这么大动肝火，可不像一个淑女哟。”
白林依旧保持着悠然的态度，像个正在调戏青涩少女的醉酒大叔，带着戏谑的表情。
其实心里很久没有这么惶惶不安了，因为玻璃杯碎片都被SaberAlter的魔力雾气给熔化了，这是只有战斗状态下才会释放的致命魔力。不过如今的白林很擅长表情管理，只是左眼眉毛稍微抬一抬，嘴唇停滞在一个坏笑的形状，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脑袋将要被割下。
忽然，白林说了一句意料之外的台词：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只是忽然感觉很有趣啊，你相信命令是真的，却不想出手；我怀疑命令是假的，却打算亲自去一趟。我们猜不到对方的想法，这个时候最适合玩一些‘猜不到结果’的游戏来缓和气氛啦。”
“说人话。”
“逃不掉的时候，就和对方打赌，如果对方讲武德，说不定会放我一马。我说过，在你对我撒谎之前，其实我一直把你看作是个讲信誉的骑士。”
“……”
说实话。
说句实在话，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少年的本性到底是什么样。
到底是个狡猾的胆小鬼，还是个忘乎死亡的战鬼？
上次在天宫市与他交手，他还是个不要命的圣母来着？
“你想赌什么？关于我只挥一剑，能否将你挫骨扬灰吗？那种事我不必与你打赌，我的剑不再承载那么多的责任与理由，想斩就斩，你别妄想用骑士道束缚我。”
“当然不是，关于我能不能趁这次机会顺手灭了‘新宿的Saber’，而你只能躲在这里干瞪眼。”
“哦？这倒是有趣的赌约，你想利用打败新宿Saber的战绩，以弥补自己出言不逊的罪过吗？竟然称作什么赌约，分明只是将功补过的求饶，却用装作与我平等的样子打赌……我真是越来越唾弃你了，越来越瞧不起你这废物，好吧，我接受这个肮脏又卑贱的求饶，让我期待BlackRockShooter把你的死讯带回。”
“这个时候通常不是‘越来越看好你’之类的台词吗……”
“一个主动惹祸上身、然后请求去犯险赎罪的炮灰，在这世上可不多见。到底要愚蠢到什么地步，才能走到这个境地。”
“……”
来了。
白林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不该属于他这智商的灵光。
他就是在等待SaberAlter接受赌约的这一刻。
SaberAlter确实是个出色的骑士，英伦作品中常常赞颂的绅士角色，与她谈条件以完成某些不合理的要求也可行。问题是，她那边有“拒绝谈条件”的选项。
平时无论给SaberAlter奉献多少好处，白林与她的地位都是不平等的，只要没有使用实力征服她，那么她永远不会真心把白林当作同伴。虽说SS级不必畏惧S级，可是她确确实实曾在白林手上吃过败仗，对白林的戒心要比想象中重得多，比如她反复询问为什么白林今天要去支援黑岩射手……说得对，无论攻击新宿Saber，或是保护黑岩射手，白林都没有好处，他却格外殷勤。
白林不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东西，他要出击协助黑岩射手的动机不可能是忠心，他这是另有所图。
工藤新一提出了点子：
“那种冰山美人，不会轻易服从比她弱小的人。要让她顺从白林你的意志，不能硬取，而是白林你要顺从她，慢慢来。”
“先当个舔狗，等她信任我，再跟她谈条件？”
“不对哦，想要让她遵从你的想法去行动，你要掌握的不只有她的喜好和厌恶，最关键的成分是——冲动。我们侦探经常扮演无情无义的机器人，获取情报的第一步，就是认真或假装与相关人士共情，可是有些顽固分子不吃这招，下一步我们就要扮演故意刺激他们的坏人角色……不是用棍子或空手道来威胁他们，类似指桑骂槐的方法，用言语去无意地刺激他们。”
“稳中作乱是吧？这个我懂。”
白林现在来找SaberAlter，本意只是试探，恰好黑岩射手寄来了出击指令的纸条，白林干脆就顺势而为。要是他早知道今天有指令，他会带上工藤新一和五河琴里，两个混迹社会最久的谈判高手，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要忽悠SaberAlter不会很难。现在白林只能尽量把内心世界“坂田银时”的成分提高一些，用银时的个性来应付局面。
所以实际上，白林眼里确实没有新宿Saber或黑岩射手，那些都是引子，真正的目标是要让SaberAlter掉进圈套——进行一次双方承认的条件谈判。
漆黑圣剑熊熊燃烧，直指白林的咽喉。她没有限制自己的力量，她真的愤怒了。
这一刻，她不会拒绝倾听白林的求饶——也就是谈条件。
“只要我灭了新宿Saber，就是我赢，如果我输给了新宿Saber，就是我输，很简单的赌约。小黑岩那边就无所谓了，你说过她只是盟友，如果她对你有害，那么你会抛弃她——也就是现在，你不愿出击，就是因为你认为她的指令对你有害。你已经不在乎她的生死了，所以我不会把她列入赌约，只管‘进攻新宿Saber’这件事。”
“真会耍嘴皮子……那么，代价是什么？嗯？”
SaberAlter就像是在嘲笑白林付不起赌注，刻意引用了一句耳熟能详的台词。
白林爽快回答：
“如果我输了，你就当作我自愿去了别家刑场，让新宿Saber替你解决我，起码不会弄脏你的剑。我的同伴也不会再打扰你，你知道她们的人品，她们不会跑来闹事。”
“这就是你的承诺吗？那好，若你失败，你的同伴任我处置。”
“我没答应过那种事啊！”
“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不就是故意招惹我，趁我放下防备时，引诱我和你打赌？既然你要耍计谋才敢和我谈起这件事，说明你想要从我手里索取的东西非同小可，你那边不也赌上一些重要的东西，怎么当作对等的赌注？说吧，如果你赢了，你想要什么？”
刚才还是怒颜的SaberAlter恢复到往日的平静，脸上浮现了一个略显狡黠的笑意。
她果然和琴里一样，也是经验丰富的指挥者，对于各种人际交流，识破言语中夹杂的尖刺与泥沼，她早已是轻车熟路了，在愤怒的情绪下看穿对方的鬼把戏也不算一件难事。虽然与白林预计有出入，可是还没有彻底脱轨，这就是工藤新一所说的——顺从她，才能控制她。
白林微微逃避视线，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说：
“这个……我想想……”
“别装了，既然你早有预谋，那说明你早就在心里敲定了你想要什么。若你太过贪婪，不知道该挑选什么，那么你可以狮子开口，相对地，你也要提高自己的下注，前提是你还有同伴以外的筹码。”
“唔……不过确实挺难开口的，这种话我还是第一次说。”
这是白林的真心话没错了。
两条腿摆成了随时可以跑走的姿势，白林才徐徐开口：
“我要你……”
才说三个字，又停顿了下来。
SaberAlter本想等待对方说完话再出声，但是白林的嘴唇闭合了数秒还没有说出第四个字，就像是已经把话说完了。
她轻轻扫去了满桌的碎玻璃片，有点心不在焉地说：
“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果然还是要夺走我的首级吗？或者要我把剑送给你，我记得你挺欣赏它？”
“不，就是我刚才说的——如果我赢了，我要你。”
“……”
“我要你当我的部下，就这一件事，怎么了？你不敢？”
“我好像看见了平行世界的另一个故事，有一个全身金光闪闪的讨厌鬼闯进了我正在打工的饭店，扬言点名要把我打包买走。”
“四斋蒸鹅心。”
“咳……总之，你的意思是要收服我成为你的部下？”
“而且就穿现在这身衣服。”
“真是挑三拣四，不过都无所谓，一切要在你打败新宿Saber之后再说。”
“哦呀，你不会想反悔或者跑路吧？”
白林又把内心切换到“坂田银时模式”，语气词都有大叔味了。
SaberAlter不会再接受挑衅了，说：
“要是你一开始要求我给你做牛做马，前提是打败新宿Saber，那种事情我当然不会答应，就算你屠了所有新宿英雄，也休想让我臣服于你。今天总算见识了你的真正才能，你很会演戏，只用一个新宿Saber就达成了与我的平等交易，我也不小心陷进去了。不过你也没有丢失以往的愚蠢，达成交易的同时你也得到了诅咒般的代价，要是失败，你也逃不过死亡的悲惨命运就是了。”
“啊啦啊啦~，生死乃兵家常事嘛，那点小瑕疵就别在意了，多谢你的赞许，黑色的骑士小姐。”
“来一杯临死前的美酒，怎么样？”
“不必了，忽然想起来，我好像还不知道新宿Saber是什么样的对手，我要保持头脑清醒。”
说完，白林就急匆匆跑出门去。
正在享用快餐美味的新一被拖拽出门，去高楼上观察新宿Saber的动静。白林知道的，工藤新一与新宿Rider作对许久，他对新宿Rider身边的新宿英雄们也十分了解。
第二百五十话 女生递来的饮料要一饮而尽
内心世界的黑影Archer说起了扫兴的话：
“结果只是观察了相关的地形，就连‘新宿Saber’是谁都不知道。”
白林不慌不忙：
“我只答应了会搞定新宿的Saber，但没有说什么时候搞定。只要没有时间限制，就算拖延几天也不要紧。”
“喂，你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吗？”
“知道知道，七天之内必须走出这鬼地方，今天是……”
“快到第四天了。”
“呜哇，这么快？今天不是才……对哦，今天是第三天，只剩几个小时就是二十四小时，进入第四天了。”
“没有日月交替，对人类的时间观念确实影响很大，不过更大程度是受到了‘那个’的影响。”
“你的下一句话是——‘现在不是说出真相的时候’。”
“你要深入调查还不够格，而且我对‘那个’也不算了解，现在解释给你听只会徒增你的烦恼。既然无法改变‘那个’的影响，那么你也不用知道详情，老实按我说的去做，事情自然可以办妥，你只管等着接收我给你安排的胜果，别做多余的事就能赢个六七分。大概是这样。”
“最后几个字真是毫无自信啊，你很擅长摧毁别人对你的信赖吗？”
“……也许呢。”
白林没有亲眼看见，也大概能想象到黑影Archer耸耸肩膀、敷衍回答的样子。等哪天他的记忆恢复了，估计也会选择这样回答。
“安静，调整脸上的表情，有人从你背后靠近了。”
“OK.”
黑影Archer这么一说，白林马上扶起了望远镜，假装正在观察新宿Saber地盘里的玻璃大楼。
嘎吱——
身后的铁门被打开了，从脚步声判断，来者是再熟悉不过的人——满身黑色的魔术师少女，召唤师雨轩。
“嘿，白林，我来打搅了。”
“欸？你不是回去和大家集合了吗？新宿区的联络可麻烦了，要是你不在那边，搞不好会以为你失踪了。”
按理来说，讨伐新宿Saber的事情不会邀请雨轩出击，她本该留在新宿区的代代木二丁目，那里是白林计划组装“某个物件”的场地，雨轩要去检查“组装成果”是否与设计图一致。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代代木二丁目非常接近新宿Caster曾经支配的剧院……雨轩留在那里还有另一件事要办。
她的回答很简单：
“我怎么可能随便丢下你一个人呢，接二连三地被袭击，又说七人众，又说通缉犯……”
“我只是觉得在这里吹风还挺凉快而已，要是看见天上有奇怪的东西飞过来，我会躲起来的。”
“来，白林，这是给你的。”
“谢、谢了。”
白林伸手接过雨轩递给他的饮料，易拉环已经被提前拔开了，这服务真是周到。
“吨吨吨……”
也许是因为从楼下到这层楼顶花费时间太长了，本该冒白气的冰镇快乐水已经升到了常温的温度，一点冰冷的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有些体温。但这不妨碍白林把它喝下去，在这种闷热的地方，只要不是热到冒气的红豆年糕汤就没什么问题。
（话说雨轩是怎么拿到饮料的？没有钱币的话，只能撬开自动贩卖机了吧？）
白林擦去了嘴边残留的液滴，说：
“如果担心我，直接从楼下对我发射一两颗魔弹不行吗？这么高的楼层，电梯也坏了，走上来很麻烦吧？”
雨轩稍微喘几口气，根本不像是个一口气跑了几十层楼的女生，挺起胸膛说道：
“嘿嘿~不是还有几个小时吗？不用那么着急节省时间，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哦。”
“咳咳咳……什么几小时？（不会吧，我只有把讨伐新宿Saber的事情告诉黑贞、琴里和桐姥爷，没有告诉雨轩，就是不希望她担心我们。）”
“刚才新一跟我说过了，白林你要去找‘新宿的Saber’约架，距离出发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呢。呐，接下来的时间，你都要在这里吹风吗？”
“比如说？”
“打发时间的时候不要那么较真嘛，随便聊点什么，时间很快就水过去了。白林，你觉得会赢吗？”
“那种事说不准啦，这次要打的boss连面都没见过。听新一的描述，新宿Saber的地盘上有很多几层楼高的‘高达’（它们的名字是‘Gautier’），可能还有病毒啊，丧尸啊之类的东西。最糟糕的结果就是那里真有一台高达（新宿Berserker）。我已经尝试过对新宿Caster使用[可破万法之符]的投影，没有作用，说明新宿英雄没有和任何人建立主从契约，只有‘打败他们’这一条路可走。”
“这就不用担心啦，听说天壤队刚在那边大闹一场，然后跑掉了，现在新宿Saber的兵力都都不在家。”
“兵力都不在家？难怪小黑岩要下令进攻，以后可没有第二支天壤队帮我们调虎离山……那还有空气传播的病毒，可能呼吸一下就完了。”
“据说那个病毒只会把人变成闪亮亮的石头，咔哒一下就会碎掉的那种，不用那么害怕。”
“那也很恐怖吧……”
雨轩说的应该就是环绕在新宿Saber领地上的【ApocalypseVirus（默示录病毒）】，工藤新一也重点说过。白林对这种石化病毒一无所知，只知道那是很难应付的环境Debuff，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研制病毒抗体，只能等到时候再做具体防备。雨轩像是很了解新宿Saber的样子。
雨轩继续说：
“是有些可怕没错，但工藤说过了，新宿Saber的地盘不是他的力量造物，是偶然出现在那里，被偶然出现的新宿Saber给占领了。不管是召唤师、英雄还是NPC都会被感染，住在那里面的新宿Saber和驾驶高达的NPC也会和我们一样可能被感染，但是都没有，所以新宿Saber肯定有抗性之类的能力。如果从这个角度去下手，说不定我们也能避免全身变成石头死掉哦。”
“雨轩……”
“对了，说起来那个感染区和这个新宿也不是出自同一部动漫，说不定在那附近也有制作抗体的、不属于新宿的其他东西，总会有的吧，好像叫虐杀什么形的游戏里面，军事和研究机构什么的东西就建在感染区附近。我想，在感染区附近也可能会有储存疫苗的地方吧，有感染就有疫苗，这个设定不管在什么游戏动漫都是通用的。要不要拜托大家去弄一些来用呢？”
“等一下。”
“嗯？我说错了什么吗？”
“刚才，雨轩你说了‘工藤’？是‘工藤’没错吧？”
“嗯……对……对，很多都是工藤告诉我的，刚才些虽然有一小部分是我自己在胡思乱想，但也有一部分是工藤——”
“你知道吗？雨轩她这个年龄段的人和我差不多，只要看过工藤新一的那部动漫，通常都不会叫他‘工藤’，是‘新一’才对。会叫他‘工藤’的人，估计只有很少很少的一小部分观众，或者是在同部作品里认识他的人——对吧，基德？”
“……”
雨轩，不对，应该说是假扮成雨轩的基德，他的表情呆住了。
白林刚想走出一步，视野却变得模糊不清了，身体倒在围栏上，一头歪靠在栏杆上，直接下降到必须用手按住地砖才能撑起身体的程度。
“欸……？”
只能从喉咙里吐出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眼皮变得越来越重，只能用右手撑住地面。
手上的罐子掉落在地上，洒了一地湿漉漉的液体，白林才意识到他喝下了掺药的饮料。已经没有力气抬起眼睛去看基德的表情来确认是否如他所想，白林的脑袋昏昏沉沉，每一次眨眼都有可能昏睡过去，但他还是依然坚持着撑开眼睛，维持着思考的底线。
基德就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林同烂泥般从围栏上滑倒。
很快，基德的嘴角又勾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仰头喝下那份没有掺药的饮料，再把空罐子丢到脚边踢开。刚才他还能把雨轩的每个动作细节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被识破以后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呼！
白林的眼睛看不清楚，究竟是吹起了一阵风，还是有白鸽羽毛覆盖了双眼。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那怪盗已经卸去了伪装，回到本属于他的面容，背后高扬的斗篷像极了异形的翅膀。
走到白林的身边，附耳说道：
“这是对付普通人的急性毒药，正常人喝下去，不出五秒就会昏睡过去，然后精神麻痹导致无法呼吸致死，对魔力护体的召唤师可能需要多花几分钟吧，但没有抗性或解药也难免一死。次元战争的世界好方便呀，不管想要什么样的药物都可以拿到手。”
“……”
“我已经调查过了，你有抗毒性是吗？我控制了药量，你的身体机能很快就会枯竭，但还不至于会死，顶多就是睡几小时罢了，这药效来得快，去得也快。放心好了，你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不会杀人。”
“呼……嗯……”
白林的嘴一张一合想说些什么，但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语气词，然后手臂发软，一头栽倒了。
“……”
“怎么了？已经睡过去了吗？”
基德不知从哪里掏出绳索，很显然他要把白林带走，就和上次一样，他需要这位召唤师助他推进下一步计划。
却不料，身后阴影冒出了第三人的声音：
“啊啦啊啦~怪盗先生，你想把我最亲爱的白林先生带去什么地方呢？”
“Gunner？！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被称为Gunner的少女没有亲自露面，在黑影中探出十几只握着复古式枪械的纤细手臂，发射一连串的火枪攻击。
基德显然没料到会有这种剧情展开，有些手忙脚乱的，躲避一阵枪袭，甩出烟雾弹将自己的身形隐没于一片茫茫之中。他的判断非常果断，没有拖走白林，就这么独自消失。
但是Gunner显然不在乎这种小伎俩，黑与红交织直入，手持火铳瞄准了茫烟某处。
开枪射击。
砰！
撕破白色的障眼法，迎来的却不是仓皇逃窜的怪盗，竟是同样开枪射出的子弹。
就算是科幻小说，也少会有两枪同时开火，而且双方的弹药正好碰撞于同一点上的画面。似乎是怪盗基德的力量发作，恰好又发生了这么不现实的“巧合”。Gunner的火枪子弹，怪盗基德的扑克牌子弹，两者都经过魔力附着强化，然后发生了物理与魔力两种意义上的激撞而炸裂，烟雾弹生成的雾气还未存在一秒，又被风暴给吹散而去。
直到这时，双方才没有再被阴影或烟雾遮蔽，终于将各自的真正面容，暴露在月光下。
怪盗基德，新宿的Rider（骑兵）。
时崎狂三，暗杀同盟的Gunenr（枪手）。
第二百五十一话 时崎狂三VS新宿圣杯英雄们
时崎狂三，就是与SaberAlter、黑岩射手并列的第三位同盟英雄。
在新宿Lancer的宴会上，她就是SaberAlter安排的神秘第三人，就是她使用了黑影空间的力量，带走了差点被炸药吞湮的白林他们。本来拉下电闸制造混乱、擅自开火引发骚乱等都是她的任务，哪能料到天壤队和七人众也在那边，全被他们抢去做了。
回溯到更早之前，她刻意躲着白林，不想双方牵扯更多瓜葛，本来在天宫市计划扮演坏人，强迫死后战线投降认输，却硬是被白林翻盘了，关系变得有够尴尬的，还有吉尔伽美什的那个预言……由于新宿区过于浓厚的魔力，SS级的感知能力也不顶用，狂三听说有人在快餐店里闹事，SaberAlter出门处理，她就不在意，当听说对方是白林，与她只有一门之隔，以至于慌忙逃窜的途中，不小心打翻了本要享用的意大利面。
回想至此，狂三就略为无奈地扶着额头：
“本以为白林只是要停泊几天，我也只要躲避几天就没事，还是太‘天真’了，也许在你们七个新宿英雄倒下之前，他都不会离开吧。真是的，就连曾经与他亲密无间的我，也不明白他有什么打算，有这么一位主人，是件很头疼的事呢。”
怪盗基德非但没有立刻开枪，反倒是操着冷静的措辞，聊了起来：
“Gunner小姐，虽然有幸与您见面着实是一件令我愉快的事情，与美丽的淑女交谈，这种幸运的事情向来不会有人拒绝，可我们的立场有些不容和解的地方，请允许我在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前告辞——如果我这么说，你不会同意吧？”
“嘻嘻嘻～要是我也说‘请把您脚边的白林先生归还给我’，你也一样不会同意，不是吗？”
狂三还不忘记微笑颔首，微微沉下身子，做了一个欧洲贵族风范的屈膝礼。
要说她是一位淑女，那样的描述是挺恰当，假设抛开次元战争的概念，想必都会认为她是哪家贵族的千金大小姐，不论，。然而，不管是怪盗基德，还是暗杀同盟，都没有忘记时崎狂三的代号——最残酷的精灵，“梦魇”。邀请她成为盟友，或者将她视作敌人，从不在于她的背景或才智，都是在于她的子弹具有多大的威力。
——砰！
怪盗基德轻盈一跃，就在时间相差极短的片刻后，他刚才所站立的地板，还有身后的防护围栏都被一股力量给撕得粉碎——原来他的影子里出现了无数苍白鬼手，险些将他的身体给撕碎。若是眼神再清晰一些，能发现这些鬼手并非平白无故的灵异现象，在它们底部的影子里，竟然有无数瞳孔在看着影子外侧，原来这是狂三的某种技能，不只有她自己可以在影子空间里自由穿梭，还有“别的东西”也可以搭便车。
怪盗基德又掏出了那件造型奇怪的手枪，射出一枚枚扑克牌子弹。
在原作中，这种子弹只是吓唬人的魔术玩具，最多打破气球而已，要对付次元战争的英雄们，连皮屑都擦不掉。但是要知道，怪盗基德也是次元战争召唤而来的英雄，他也被定义为这场游戏中的战士，这明示着他拥有与其他英雄战斗的同级“资格”。
也许是游戏系统单纯提高了动漫角色的力量数值。
也许是根据动漫角色的特殊经历而演化形成的特殊力量。
也许两者都是。
——砰轰！
扑克牌子弹所爆发的威力惊人，强如狂三也要选择躲避，而不是正面抵抗。刚才那些鬼手也尽快钻入阴影的深处，结果只有地砖被一块块地掀翻了，纸质的扑克牌子弹竟然像耕地那样摧毁了水泥地。
无声无息地，基德又落在了另一处围栏上，没有安全措施辅助的情况下，两只舞台用的皮鞋踩踏在形状圆滑的围栏上，竟然稳稳当当地保持平衡，连惯性都仿佛消失了。不禁怀疑，这到底是他天生的敏捷，还是他又在表演某种魔术，就算下一刻他突然变成白鸽飞走，也不会让人感到惊诧。
扑克牌扫射结束了，狂三从另一个影子里渐渐浮现，半开玩笑地说：
“啊啦啊啦，把纸片当作武器，您真是一位无时无刻都不想念表演的戏精呐。”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称我是个魔术师。”
“很遗憾，我很少有情趣去欣赏那些骗人的把戏，毕竟我身为精灵，亲眼见识的‘神秘’已经够多了，人类限度内的魔术表演就我而言只是幼稚的障眼法罢了。要我装作很喜欢魔术，我也可以答应，不过，只有某些人值得我那样做，您从一开始就在人选范围之外，小偷先生。”
“要称呼我是个肮脏的小偷，或者耍弄戏法的骗子，您都有那样的资格，您的美貌允许您拥有一些特权，时崎Lady。”
就像故意要惹怒狂三，怪盗基德刻意直呼姓氏，并且也摘下帽子，为狂三做了一次九十度弯腰屈膝的问候礼，以回敬她刚才的打招呼。
当然，狂三才不会因为这点称谓方面的小事就大动肝火，她一直都是宁肯承受非议也不放弃拯救世界的大善人（可惜太多时候只能用暴力解决问题，扮演坏人更方便），就连大家称呼她是“最残酷”“梦魇”这样恶毒的名号都不在乎，她怎么可能因为怪盗基德的这点挑衅就生气。但是，即便狂三没有生气，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玩闹了，误吞毒药的白林正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耽搁一秒都可能延误治疗，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她未听说过，新宿Rider曾有击杀任何一位召唤师或英雄。
另一方面，既然怪盗基德已经知道了狂三的英雄真名是“时崎狂三”，那么狂三也没必要再隐瞒自己的情报了。
可以拿出一些令人惊叹的本事了。
狂三暂时松开右手的火铳，高举手腕，呼喊专属于她的宝具，即是象征卡巴拉生命之树第三质点的具象化之力——
【Zafkiel（刻刻帝）】
分不清是二次元还是一次元，犹如翻书的纸页，空间发生了反转。当她呼喊那个名字，背后敞开了全新的空间大门，混合着灵力与机械结构的复杂装置从虚无中显现真身，连同狂三鞋底踩踏的地面也被同化为相同的机械装置，滴滴答答地旋转着，齿轮的咯吱歌声充斥着她身边的四面八方。
最后，空间停止变化，肉眼所见的那个异空间物件，是一座烫金色的巨大钟盘。
那就是专属于时崎狂三的天使/宝具——Zafkiel（刻刻帝）。
“……好酷啊，原来你也喜欢这种复古的风格。”
本来还想看看怪盗基德会如何反击，结果他盯了半天，嘴里只吐出这样一句话。
狂三愣着没有出招，正是担心基德有什么奇怪的特殊力量，因为从他的武力值来看，他不可能有SSS级的战斗力，连S级的白林都可以和他过几招。他能成为七人众，必然存在某种理由，不知道他的英雄真名，也就无法得知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只能蒙眼瞎猜了。
在狂三出招之前，倒是基德开始催促了：
“怎么了，时崎Lady？不演示看看吗？我想知道这座钟表能为你带来如何精彩的演出，如果我消受不起，我还可以趁早退场，免得事情无法收拾。”
“真是明知故问，分明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名和宝具，我在你眼中有什么可隐瞒的？”
“哈哈哈，耳闻与眼见，从来都是不同的体验，听说有一位魔术师能够呼风唤雨，那份震撼力都不如亲眼看见一个人在两掌之间凭空点火。”
“迄今为止，你还只是把我们的战争当作演出吗……”
那就如你所愿，来一场美妙的演出/战争吧。
“Zafkiel！”
狂三再度高呼宝具的名字，右手的长火铳当作分针，高高指向了头顶，正好对应了钟盘上的刻度数字“十二”；左手的短火铳当作时针，沿着钟盘顺时针旋转，停落在刻度数字“七”的位置上。她以自己的双臂代替空荡钟盘的两针，拟似着“七点钟”的钟表时分，这就是启动宝具的仪式动作。
恰好也是在钟盘上的刻度数字“七”的位置上，流出了血色乌黑的力量。像时间倒流的黑烟重新回到了烟囱里去，黑色力量钻入了狂三左手的短铳，最终凝化为一枚奇异的弹药，等待狂三将其发射出去。
再将枪口对准了怪盗基德，双方距离不到十五米，就算质量再差的复古火铳，这个距离也等于是零，除非狂三手抖，否则怪盗基德不可能躲过。可是就算狂三这么明目张胆地施法，再将手枪指向怪盗基德，他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就像无言地叫嚣“你快开枪打我呀”的样子。
如果在场的人不是狂三，说不定会选择另外的方法把白林抢回来。这世上拥有“反射”类型技能的英雄角色多到数不胜数，我方暗杀同盟的SaberAlter就拥有类似能力的防御宝具【Avalon】，那极其强大的防御力足以将对界宝具给完全抵消并反射回去。多亏了在场者是时崎狂三，唯独她可以无视未知的风险。
嗖！
出其不意，狂三丢下了手枪，但是手枪没有啪嗒坠地，而是忽然消失在她自己的影子里。
接着——嗖地一下，一只鬼手抓住了掉落的手枪，潜伏在怪盗基德的身边。当基德瞪大眼睛，思考为什么狂三要丢弃手枪的时候，那只鬼手已经将枪口贴在了基德的身后，趁他还没有发现狂三开枪的时机，扣下扳机。
其实这不是子弹，是来自于时崎狂三的天使/宝具【Zafkiel（刻刻帝）】的灵力弹，表盘的十二个时刻分别代表了十二个不同类型的“改写时间”的能力，而使用这些能力的手段，就是将“时间”从刻刻帝上剥离出来，结合狂三自己的灵力做成子弹的形状，才能使用这个能力。被子弹命中的人，就是将要被“改写时间”的人。
命中基德的枪声响起，意味着基德的“时间”改变了。
【Zayin（七之弹）】
来自刻度七的力量，时间停止！
不管是将敌人打倒或打晕，都可能触发被动防御的麻烦技能，但若是时间不再流，触发被动条件，然后发生技能效果的所需时间都不够用，也就等于没有发动技能。
“这样的话，就结束了。”
狂三从不认为自己可以杀死七人众，哪怕把手枪再次指向怪盗基德，而且是被禁锢在时间断层夹缝中的怪盗基德，狂三也不觉得接下来的攻击会生效。
太奇怪了，分明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分明是真实存在，绝非虚假，但还是不认为自己能赢。
无法放下这样的疑惑，狂三还是选择开火。
这回是真正发挥了火铳这件武器的用途，接连射出可以将人类的肌肉和骨头一同吹飞的灵力弹。
砰！
砰！
砰！
砰！
接连数次爆裂，吹走了大楼天台的久积灰尘，还有火药爆炸而残留的漫漫硝烟。
然而怪盗基德一步未动，只是站在原地，仍然没能逃出时间停止的禁锢，任由战斗卷起的烟尘从身边拂过——他仿佛活在一幅画中，无形的画框边界将他与世界隔绝，外界的风吹草动对他毫无作用，连灰尘都没有沾碰到他。但其实只是风向的问题，用普通的物理学就能解释了，灰尘与流弹只是“凑巧”没有沾碰到他，不是某种能力隔绝了外界的危险。
滴答！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作为时间被干扰的对象，怪盗基德视角下的风景可谓是非常奇异，上一瞬间狂三启动了宝具，下一瞬间只剩狼藉。可是他的表情一点也不惊讶，似乎知道事情本来就会变成这样。
“好残酷呀……”
刚才的那些爆裂声，不是狂三的枪鸣，而是来自遥远大厦楼顶的另一位枪手——新宿的Archer从后方狙击的子弹，以及子弹残片的剩余魔力，引燃爆炸导致的结果。狂三先中招了，要害部位被击碎，根本来不及向基德开火。
与Rider计划的一样，当他被白林以外的敌人纠缠，无法带走召唤师白林，那么与他合作的新宿Archer就要出手解决敌人，保护新宿Rider撤离。“事实”与“计划”完全一致，没有发生一件多余的事情，甚至没有弄脏一尘不染的衣服。
“真准时呢，Archer。”
“Rider，如果希望你那荒唐的计划能实现，请不要故意给我增加压力。”
“我只是个魔术师，请不要期待我能打败这些精灵英灵之类的对手呀。”
基德这么谦虚地说着，走向白林那边。
就在基德向前一步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地上冒出来了。
嗖——！
惊风穿耳，连基德都没料到白林还藏了最后一手。
“？！”
两把利刃从地板下冒出来，眼看就要刺穿基德的身体，却在即将命中的时候刀身崩溃了，没有伤到他的一根毫毛。
原来白林彻底昏睡之前，单手按在地上并不只是为了支撑身体，而是使用投影魔术布置了陷阱，他已经没有力气将刀片投掷出去，只能等待基德自己走近。可惜的是，投影魔术就是“使用者的脑内幻想”在现实世界的投射影像，既然使用者的大脑已经停机，那么投影魔术打造的刀具当然也要崩溃。刀具解体的时机过于凑巧，只差那么一点点，基德的衣服就要破两个洞，偏偏只差那么一点就能给七人众级别的角色留下伤痕，刀具却正好解体了。真是戏剧性，像是在拍戏似的。
基德自言自语地感叹：
“啊，成为次元战争的英雄之后，虽然我知道自己‘不会轻易死掉’，但还是很吓人唷……”
语气稍微有些狼狈，抬手擦掉头上冒出的冷汗。如果这个时候有同为七人众的其他人在场，肯定会嘲笑他，堂堂七人众竟然被S级给吓得失态。
不过更可怕的是，已经被子弹炸成碎片的狂三竟然也有新的动作。
“嘻嘻嘻嘻~你那么关注我家的白林先生，我可是忍不住有点恼火啊……”
破碎的狂三散落一地，每一滴血浆落地溅洒，扩散成更大块的黑影，接二连三出现了更多的人影，那些全部都是穿着红黑佯装的美少女，时崎狂三。
这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她们都是狂三的分身，但不是【分身术】【替罪羊】那种召唤系技能产生的衍生物，她们都是狂三的分身，也都是狂三本体，全部都是真货。
——【Het（八之弹）】
来自刻度八的力量，从“过去”与“未来”的时间线上截取片段，每个片段的狂三化为真实存在的单独个体，投射至“现在”的时间上，她们都是狂三的使魔，也都是狂三本尊。
“嘻嘻嘻嘻嘻——！”
梦魇的笑声塞满了天台的空间，甚至天空也出现了无数的影之传送门，狂三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现了。
眼前全是狞笑的狂三。
基德学着西部牛仔的动作，一只手压低帽檐，另一只手旋转起了手枪，说：
“这是我们第一次正面相会吧，一开始这么粗鲁真的合适吗？”
“如果不对七人众使出全力，我未免太过狂妄了，不是吗？难道七人众作为对手，还有容许我手下留情的余地？”
狂三的表情是笑非笑，还没来得及看清，身影便模糊不见。
轰轰轰轰轰！！！
新宿的Archer再发动两枚M18A1阔刀地雷，把狂三分身一口气全部炸掉，连带脚下建筑也被炸成碎裂的粉末。而同样站在楼顶的怪盗基德，也不可避免被烈火淹没了。
可是下一秒——
嗖！
神秘的魔术师成功表演了一番脱逃秀，驾驭着巨大的三角滑翔翼，连带召唤师白林一同冲出火海，就像惊险电影的大结局，主角背对着爆炸的火柱。
“再见啦，时崎Lady。”
“说什么话呢，我与你的战争可还没有结束，Rider先生。”
滴答！
硕大的时钟坐落，眼瞳指针逆转，流向那不可触及的违理时空。
温柔中暗藏欲望的目光，眨眼间又闪烁着狰狞与贪婪。
时崎狂三第三度吟唱技能，将力量集中于较短的左手枪内，不再是瞄准基德，转而将枪口对自己的头颅开火——
【Aleph（一之弹）】
砰！
狂三的“时间”改变了！
来自刻度一的力量，时间加速！
放弃狙击，爆发出不像射手的移动速度和敏捷度。短短两秒就移动到另一片领地上，进入到高楼大厦居多的富人区。
就在狂三抬手瞄准的时候，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呜轰！！！
白色的巨大机甲，“新宿Berserker”从天而降！
“Berserker？！为什么会……我的魔力级别不高，不可能把你吸引过来，难道你是特地来保护Rider？”
新宿Berserker不i可能回答她的疑问，全身的浮游炮管释放出纷乱的光炮射线。一通胡乱的轰炸，狂三的分身们再次全军覆没，只有本体一人保留着【Aleph】的时间加速能力，勉强存活下来，但断掉的右腿也来不及恢复。
Berserker再拔出两柄光束军刀，背后翅膀喷出火焰，在空中发起高速的冲锋，一头撞碎三座高楼大厦，简单又残暴的机械刀法，将城市的繁荣一角完全毁掉，再用几乎无死角的射线轰炸，留下一片汪洋火海。可能是因为它不知道狂三的分身能力，所以清理了这些狂三之后它就停止运作了，像是悬浮在空中的机械尸体一动不动。
过了几分钟它再次开翼，一冲升空，就这么飞走。
直到Berserker消失在云层之上，狂三才出来露面，但已经看不见基德和白林的身影了。
这下完全跟丢了。
……
呼————！
夜风愈烈，呼啸不停。
第二百五十二话 牢狱
真希望
一切
能够
重新开始
……
此时此刻，在新宿区的代代木二丁目街区。
某个封闭的仓库室内。
不论是对于雨轩，还是其他召唤师，这都是一项十分简单的工作。
雨轩发挥自己作为Caster（法师）职阶的天生强项，针对魔力的敏锐感知能力，去测定装置中的魔力流向是否正常。雨轩铺开了法阵，隔着机械装置的金属外壳，去感受每个通道的魔力是否符合设计图纸上标记的数据。就像用测电笔去检查电路的状况，如果雨轩不是在布置法阵，现在她更应该穿上灰褐色的电工防护服，那种颜色土气的粗糙衣服，然后拿着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科学仪器，仔仔细细去测量机械装置的每个部位。
魔术（Magic）这东西真是方便，不懂医学也能当医生，不懂机械学也能当机械师，工作时不需要穿上麻烦的防护服。不过，S级召唤师若是在机械事故中受伤或丧生，召唤师的日常本来就是行走于刀尖，在这种环境下发生意外，那可算是天大的笑话，某个魔王在澡堂里脚滑摔死都不曾有这么夸张。
叮咚！
直到一枚扳手落在地上，安静的室内传来了犹如重击心房的惊响，雨轩才脱离了莫名的恍惚。
“啊……我是在……”
还没等雨轩彻底清醒过来，不慎弄丢扳手的NPC立刻跑来，鞠躬道歉：
“对不起！”
这些NPC游走于新宿街区时，个个都是痞里痞气，被SaberAlter的武力驯化之后，变得异常懂事。他们知道雨轩正在操作精密的法阵，难度堪比用眼皮夹着工具来修理机械表，这个过程容不得打扰，否则没有人敢保证，失误操作的法阵会发生什么。
万幸的是，检查其实早就结束了，雨轩只是一时分心，没有及时关闭法阵，她正在思考其他的事。还有，她作为魔术师的资质可不一般，她穿鞋用脚操作也不用担心出错，还能同时腾出两只手来玩三笠。
雨轩即刻关闭了法阵，没有怪罪地说：
“没事的，检查刚好结束了，各位都干得不错。”
雨轩摆摆手，直到NPC第三次道歉之后，他才安心地回去。
如果是雨轩以外的魔术师，都在忙着阻止法阵失控导致的火灾，大概没有机会说出这些客套话了。如果是以前的雨轩，可能会摆着不好看的脸色，不在乎对方的道歉，但也不会恶意惩罚对方。现在雨轩这模样，哪怕真搞砸了法阵也不会生气，温柔待人当然是一件好事，但丧失了“某部分人性”才换来的温柔，只让人感到不舒服。
桐人与白林小队相处挺久了，也有三两句话想说。
“雨轩，你的脸色很差哦。”
桐人不像其他英雄那样，称呼召唤师的时候要加上“召唤师”的三个字前缀。就像在同一时代出生的伙伴，桐人直接说出了雨轩的名字。
雨轩没有避讳，很直白地回答：
“我只是感觉……躲在这种安全的地方，只是执行一些头脑工作，不像我自己的风格。”
“前几天不是和新宿Archer好好打了一架？”
“那只是自我防卫，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不是我该做的事。”
“咬文嚼字会变得不幸福哦。”
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后宫漫男主角的台词。
不过，作为“桐子”形象被召唤的桐人，本来就是与“男主角”形象相差最远的状态，无论是先前的血盟骑士桐人与妖精剑士桐人，或者是之后的序列之争桐人，都具备男主角该有的气质，以及作为领队者的能力。作为桐子形象的桐人更接近一个单兵作战的暗杀者，他的性格更贴合“无拘无束”的方向，确实很难想象，这样外表与性格的桐人和其他女角色们会产生什么火花，不解风情是他的专长。
就连与他组队的朝田诗乃也说过，这样的桐人更像一位当母亲的人，不是父亲或别的角色。
对桐人的吐槽，雨轩依然反应平平，只是接着说：
“我只是感觉，我分明经常和你们在一起，但总是没有为你们出力的那种……感觉。”
雨轩在心里默默感慨——她身为一个法师，最适合的工作应当是与白林并肩作战，继续辅助他开发投影魔术。现在她的职业变成了解析师、医师和机械师，全都是有关“魔力感知”的工作，她的战斗性能好久没有派上用场。其中肯定有哪个步骤弄错了。
雨轩就像是刻意回避这个话题，指着眼前整修完毕的机械装置，说：
“还是先把它盖住吧，这么崭新的光泽，连划痕都没有，就连不玩手办的我都想拍照留念。我想让白林第一次使用它的时候，也能看见这么光滑漂亮的样子。”
“好吧，先让Master的成品收工吧。不过还是希望Master永远也不需要它，这完全是给战争设计的东西。”
“……嗯呐，说的也是。”
呼！
她们两个，还有周边几个跟着一起干活的NPC小弟，拖来了一块不透明的防水布，把布盖上去，意味着最后的工作结束了。
白林要求组装的“那个东西”正式宣告完工，随时能投入实战使用。
雨轩拍了拍沾灰的手掌，在这种难以奢求净水的破败之城，除了用餐时间，手里的灰尘只要随便拍拍就够了。当然，如果她没有这么优秀的魔术能力，肯定是要躺在装置的底部缝隙工作，弄得满脸黑灰。
“男生真的很喜欢铁块呢。”
“如果不能理解这份浪漫，那是没法成为所爱之人的翅膀。”
“所爱？！”
“哈哈，不用害羞的，我和你们同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爱人和女儿了。虽然只是游戏系统里的结婚和养女，对于出生在现实世界的你们来说，可能份量不是那么沉重吧。”
“不，就算只是游戏，付出的感情也是真实的……相比之下……我……”
“如果这个话题令你困扰，那就不要去想了。”
“好吧，现在一切都很顺利，我却忧心忡忡的，那也太对不起白林的努力了。谢谢你，Assassin。”
“嗯……我还是更习惯被你们称呼Saber。”
叮铛！
角落的工具柜被打翻了，本来好好摆放的工具零件散落遍地，安静的室内又传起了乒乒乓乓的回音。
这回不一样，不是某位NPC又犯错，是意料之外的人来了。
“是谁？！”
该动手时，就别管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先动手解决眼下的事情再说别的。
雨轩的指间夹着两枚宝石，桐人拔出手枪与光剑，NPC们抽起了魔术强化的钢管和木材，全部转向声音的来源。
眼前出现的那个人，乍一看，还以为是浑身淋上血雨的丧服女。
当肉眼看清对方的轮廓，雨轩才认出来者是谁。
“狂三？！为什么你在这里？！我们在天宫市，不是已经分出胜负了吗？！”
雨轩差点就要发射魔弹了。
狂三
“不管有任何抱怨，请稍后再说，白林先生被抓走了。”
“白林他……”
雨轩还没搞明白为什么狂三身上没有杀意，白林被抓走又是什么意思（几小时前才和他在店里吃过饭），眼前被一片黑影笼罩。
她被狂三的影子吞下，好像要被带去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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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强劲的音乐想起，好像是一首很老的歌……
“……”
铛！
寂静的昏暗房间里，镣铐与地板发出了磕撞的声音。
冰凉的金属触感，对适应常温的皮肤而言有点刺激了，令白林的身体轻微打个冷颤。
“？！”
“这么快就醒了吗？抗药性真是不错，白林。”
“什……么……？”
“听不见我说话吗？是过量药效害得听力受损了吗？”
“不是，我……听得很清楚，到刚才为止都很清楚，只是我……你是，雨轩？”
“嗯。”
眼前的人，就是记忆中的召唤师雨轩，她那美丽的双腿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白林把视线上移，才注意到眼前这个雨轩不对劲——她舍弃了红黑色的魔术师装扮，从脖子至脚尖，覆盖着一层非常紧致的漆黑胶衣，视力正常的肉眼可以看清每一细节的线条。在外侧披着一层宽如雨衣的短袖外套与中裤，全是饱经风雨的粗布褐色。
还有，她的头发是白色的。异常的苍白，黑色素一点没剩，苍白得不像人类肉体该有的颜色。只有在某些恐怖绘图上才能看见这样的女鬼色调。
换了一身颜色与打扮，她的长相没有变化，白林却可以轻易分辨，她是雨轩，不会错的，但她不是一直守候在白林身边的那个“雨轩”。
（恶作剧吗？不对，这是新宿Rider的伪装？或者新宿Lancer还没死透？）
白林想要向前一步，却无法从身下的椅子挣脱出来。现在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的双手被交叉绑在椅子背后，双脚则是被脚镣锁在了椅腿上。镣铐的金属部位尚存着冰凉的触感，手臂上的汗毛瞬间竖起来了，导热性较强的金属还保持着这么低的温度，看来白林被绑住的时间没有多久。
可他被绑在一座椅子上，这是事实，再次用力还是难以挣脱，看起来似乎很松的锁链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却像被固定在白林的四肢上面，纹丝不动。
不管这是恶作剧还是别的什么，要说白林的心里没有不安的心情，绝对是骗人的。
“呐……雨轩？”
“嗯？”
“那啥……我没有特殊的癖好，能给我松个绑吗？”
“如果不这样绑住你，白林你肯定不会乖乖听我的话。”
“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呢？”
“因为我太了解你了，虽然在拉加哥村一片混乱的时候，我没有找到你，但我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呀，白林。”
她伸出手，托起了白林的下巴，强迫他的视线与她对上。
这么近的距离看，“这位雨轩”的风格截然不同。
“……好美。”
自信的神色，小恶魔的坏笑。她的脸庞略微消瘦，倒是显得脸颊两边的粉粉红颜更瞩目了，还有那真实存在的白色长发，极具魔幻的美感。
可是，衣袖臂膀上的月牙形花纹十分醒目，犹如野兽獠牙，时刻提醒着白林不要失去理性，不要把自己送进她的虎口，她会把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她是这样的一个怪物。
白林不能轻举妄动，不知道这个雨轩是什么人，先扭头，瞧一瞧窗外——
嗖！
猛地一拧，白林的脖子被拧回到刚才的角度。
这次雨轩的脸贴得更近了，距离如此之近，能感受到的温热的呼吸。
“你在看哪里呀，白林？不要打歪主意比较好哦，呵呵呵呵。”
白林赶紧说着临时编造的台词：
“不，我只是……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今天感觉你比平时漂亮多了，有点……那啥……”
被白林这么虚伪地夸一句，雨轩立刻浮现了高兴的脸色：
“哎呀，是吗？也许是因为我本身就不适合扮演一个好心的魔术师，还是当个屠杀人类的怪物比较适合我。”
雨轩放下了手里本来还在阅读的书本，随性地摆了个礼貌的动作，说：
“白林，你还是第一次与‘这样的我’相见吧？心里其实根本没有对我说真心话，正在猜想我是什么人？”
“哎呀，不愧是你，都猜中了。”
“呵呵呵呵呵，不用强装镇定，凡是一个正常人，被绑起来的时候都会害怕，而且我最最最最熟悉人类临死之前的那些感情了，害怕，恐惧，消极……白林你也不例外哦，尽管放心，尽管放心，呵呵呵呵呵，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既然不会把我怎么样，那你这妖艳贱货能不能离我远点！你让我没有安全感欸！”
“呀啊~~白林你的反应好有趣啊，有时候像金毛一样温顺，有时候像吉娃娃一样暴躁，就连我都猜不到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呢，呼哈哈哈哈哈！”
“非要用犬科形容我吗……”
这三句不离笑的口气，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难道你是……？”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对了对了，白林你完全不知道‘我’的事情对吧对吧对吧？”
“你的口气和那个该死的英雄王有点像啊，特别是发笑的时候，果然是他对雨轩动了手脚，创造出你这样的克隆人吗？还是说，我身边那个雨轩才是克隆人？他又想让我们玩互相残杀的游戏？”
“呀，不对哦，不对不对不对！你能联想到这个程度，也不得不夸你确实很厉害呀，白林！居然能看得出来，我和七人众的英雄王有联系，我明明隐瞒着，想要留到某个时候再说出真相，让你大吃一惊呢！看来是没办法啦，没办法呀，其实我也忍不了，现在就想告诉你真相，缺少‘善’的那一部分，我的心缺少自我克制，我没有办法‘忍耐’任何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前的雨轩有点啰嗦，然后自顾自地捧腹大笑。
说到“缺少善”，还有先前工藤新一说过的“成为恶”，关于最近雨轩为什么丧失了攻击性，成为一个异常温柔的人，虽然白林还不知道这些关键点之间是否存在联系，但他已经猜到了至少八成的真相。
“雨轩，难不成你？！”
答案不言而喻了。
某种未知的力量，将雨轩分为善恶两个人格。
此时正在“代代木二丁目”那边检查装置的雨轩，是善人格。
眼前的这个雨轩，是恶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