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昏,村子里面,村民家家户户也都开始做起了晚饭,炊烟袅袅升起。
妇人在厨房不停忙活,男人在村子里面空旷处畅谈人生、保养武器。
这是村子里面大多数天都有的景象。
村里的战士们每天摸黑起早,每个人一手握兵器,腰间一条束带别着一份简陋的“午餐”,一手拿着早餐食物往嘴里塞,然后聚在村头处一起出发进山猎杀妖兽,这一去就是大半天。
到了黄昏时,老人们就早早在村头处迎接他们的凯旋归来,众人抬着妖兽猎物回来,每间屋子都会升起袅袅炊烟,战士们就聚在外面,一起分割妖兽猎物。
大家都会笑得合不拢嘴,而此时自家的小皮孩也该“放学”了从武场追赶跑来见识一下各种妖兽。
今天,虽然跟往常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大家少了欢笑,少了妖兽,还少了两位同伴。
“已经四五个时辰了吧?老师还没回来呢!”
“是啊,一定不会有事的!”
“对……对……”
“老师一定是斩杀了那头妖兽,想要拉回村子里,只不过太大了一个人抬不动而已!”
“一定是这样的!老师可是修行者,一定轻轻松松就打赢了那妖兽!”
“是的是的!我在镇上看到其他那些修行者都非常厉害的!”
……
武场里面,村长跟垠仁醒来了,酒也清醒了,
垠仁朦胧睁开双眼,看向外面,大雨已经停了,已是黄昏时分了,“嗯……师父跟师姐呢?”
村长突然一下坐起,“啊!怎么睡着了!”
“村长爷爷……”
爷孙俩赶紧起来,发现桌面地板已经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到晚饭时间了吗?哎呀!会不会睡过头了,忘记了忘记了!他们是不是饿坏了啊!”
村长急急忙忙的将手上的毛毯塞给垠仁,“垠仁啊,村长爷爷得赶紧去把晚饭送来,你先去叫你师父师姐,马上就好!”
然后就急忙往村头方向赶去。
垠仁打了一个哈欠,也抱着毛毯小跑着往房间。
就整个武场内到处找师父师姐,最终在武场房间里面找到了师姐。
芝礼一个人正在宽敞的室内武场里面练习功法。
剑法一招一式舞动着,很专注,汗珠沾满额头脸上也不理睬。
垠仁在门口看得入迷,嘴边不禁张开着,“哇~师姐好厉害啊!”
一阵阵的羡意填满内心,竟一时忘记了自己要干嘛来着。
脑子里幻想着,“我也要变得跟师姐一样厉害!”幻想着自己一招一式也变得很厉害,甚至打赢了师姐。
“垠仁……喂,垠仁……”
自己在门口已经好一阵子了,一脑发呆被师姐看到了,
“你在那里憨笑着什么啊?”芝礼开声拉回了幻想中的垠仁。
“哦……没……没什么,嘻嘻,师姐。”
“酒醒了啊?村长爷爷呢?”芝礼停下修炼功法。
“啊,对了,村长爷爷去拿晚饭了,师姐再等一下就好了,师父人呢?”
芝礼一脸无语,“呃……你睡懵了吧!午饭才吃没多久啊。阿爸他出去了啊。”
被师姐这么一说,垠仁略显的有点尴尬,还以为自己睡了很久了,愣在那里摸了摸头嘿嘿笑着。
“好了,要不要来跟我比试一下啊?”芝礼一个人练得也挺无聊的。
“嗯嗯。好啊好啊,师姐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垠仁兴高采烈的扭头就跑,飞快的步伐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跟做贼一样悄悄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又趴到地上去,“四只脚”爬到床底最里面去,然后拉出来一个大箱子。
垠仁一脸欢喜又紧张的表情,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里面装着一个箱子,又打开,又是一个箱子,又打开,里面是一坨长状的布卷。
又小心翼翼的双手抱起这布卷,搂在怀里,一只手慢慢的揭开布层,一圈,两圈,三圈……十圈,朝着一个方向拆开,布层卷着整整十圈,然后还是一个布卷,只不过是相反的方向卷起,又是一圈,两圈,三圈……又是整整十圈!
两块卷布完全拆开后,里面是一把剑,一把木剑。
那把木剑看起来不新也不旧,而且剑身上还有缺口。
垠仁紧张小心的拿起木剑,把布块塞回箱子里,
啪,啪,啪。
合上箱子往床底里面一推,就抱着木剑出门往武场房间去了。一路上不敢跑的很快,生怕摔跤把木剑掉地上了。
武场房间里,芝礼已经是又练完一套功法了。
显然早已习惯这“漫长”等待。
“师姐,我回来啦!”人没到声音先传来。
垠仁抱着宝贝木剑兴致勃勃的跑到芝礼面前。
芝礼扬起笑容,“那就开始吧!我不客气了!”
“嘿嘿,我也不会让你的,师姐!”
姐弟俩对立站着,相互鞠了一下礼,芝礼手里拿着一把铁剑,垠仁两只手紧紧握着那把木剑。
“开始!”由芝礼喊开始,两人比试正式开始。
垠仁小弯着腰,很认真,也很谨慎,注视着师姐,寻找师姐的弱点。
芝礼没有主动进攻,算是让着他。
“嘿,我要进攻了!”垠仁眼睛瞄准师姐的左手。
踏出几步快速的前攻,举起木剑朝师姐的左手一个落劈,
当!
芝礼右手迅速出剑挡了下来,
垠仁咬着牙使力压着,相持几秒后芝礼突然后退一步,同时右手松力,垠仁一个重力直接压到地,而师姐的剑早已旋转开反过来,顺势又前进一步用自己的剑压住那把木剑。
“可恶!”
其实原先垠仁的作战计划是攻击师姐的左手,然后师姐躲开,自己再出剑攻击师姐,她肯定来不及躲开,再然后就是打掉她手里的剑,拿下胜利!这步骤已经在自己脑海里演练过了一遍,正窃窃自喜。没想到师姐竟然挡住了还把自己的武器压制住了。
垠仁咬着牙抽回来被压在地的木剑,然后又是一刀斜砍,没想到师姐的速度更快,
当!
铁剑剑刃砍进了木剑剑刃几公分深!
当当当!
两把剑抽出来又是互相碰撞几次。
“呀——可恶!”
两人已经在宽敞的武场互相转换几次位置了。
“嘿嘿,这一招一定可以打败你。”忽然,垠仁心里又在窃窃自喜,正打着什么算盘。
只见他直接挥着木剑攻击师姐的上方,芝礼也只是回防抵挡着,
师姐越是抵挡,垠仁心里越是胜券在握,不禁露出“阴险”的笑容。
“看我这一招!滑铲!”突然垠仁往前一个后仰向师姐脚下铲去,木剑已经瞄准师姐的脚。
芝礼却一点不慌不忙,往前上方一个高跳。
“啊呀——!”
垠仁就算伸直手臂把木剑举最高也碰不到师姐丝毫,
芝礼双脚张开跨过了垠仁,落地就立刻转过身在垠仁上方来一个横扫,打飞了他手里的剑,然后把自己的铁剑架在垠仁脖子上,
“你输了!”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赢你的!”
两姐弟经常切磋,每次垠仁都是完败,每次都是乐此不疲。
芝礼拉起了躺在地上的垠仁。
天色如同涂上一层黄蜡,已经一片金黄。
垠仁赶紧捡起那把新增了十几个缺口的木剑,
“哈——哈——”
对着木剑哈着气,用自己身上的衣服擦拭着,嘴上挂着开心。
姐弟二人走出房间坐在屋檐下的座椅,望着一片金黄。
这景色在垠仁眼里比那把木剑差太多了,怀里抱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