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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狂樽     离魂夜宴txt下载     离魂夜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卷第二章:命途多舛

    光阴总是最难琢磨且让人欲罢不能的,在它面前,没有什么不低头的。

    躺在草堆上,叼着狗尾草看着蔚蓝色的天空的叶书愁觉得好似做梦一样,那时候只感觉身子轻飘飘的,眼前漆黑一片,也就在几个呼吸后,自己终于感觉到了厚实的地面,那是再世为人的骄傲。

    呼...

    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确依旧是追逐着那道光的那个人,这里的一切很破败,他成了被流放的秀才的“独子”,母亲却是世人传说的妖物,好吧,叶书愁猜测应该是某羽族的妖类正好叼了自己化身的那一个涅槃的茧.....然后自己就此和他们结下了这一道缘分。

    这缘分叫做亲情,是自己久违且珍惜无比的东西。

    家族没有人看得起自己的父亲,且父亲成了帝都谋反一系的党羽,真可谓株连啊,这得到了十九族之后,才能从轻发落自己现世的父亲---赵玉明。

    叶书愁自知“自己”如今十五岁了,赵逸便是自己的名字。但自己潜意识都记得自己只有一个,那便是叶书愁。尤其是知道了“天族”喜欢塑造轮回,养肥了各族英杰后,再想尽办法滋养其神魂,待得“狩猎”之日便是天族的精英来猎杀各族天骄......每念及此,叶书愁自然不敢放松自我,武道不强,然力弱何以争言?何况争命?

    如今自己的逍遥游步法已然越过了第一重苍云百变,分化分身九影,第二重一步登天,第三重如影随行,第四重云影游踪,第五重咫尺天涯小成境界,离那逍遥自在甚远。

    而久违的《十指吞天》,自己从第一式:五丁开岳,一指断空。第二式:双龙出海,巧取豪夺;第三式:拒人千里,千夫所指;第四式:天网恢恢,十面埋伏;第五式:铁笔银画,三分天下;第六式:铁树开花,点石成金;第七式:扣人心弦,千手如来;第八式:十万火急,暴雨梨花;第九式:拈花一笑,指定乾坤。龙抬头!一式一式的炼去,终于将拳法掌意融合其中,成就一部可以以各境界都能施展开来的功法《斗战乾坤诀》。

    至于《天韵琴谱》方从悦情之境(绝学,十面埋伏、天外飞仙),绝尘之境(黯然销魂曲、一念西来),跨越至第三境:通灵之境(死亡召唤、求道之音),自己应该是悟性还不够吧,叶书愁黯然道,随着一曲《落子无悔》,叶书愁释然了。刚刚收功,叶书愁又习惯性的进入了呆滞阶段,这是赵逸一直被人耻笑的原因,一个天生呆傻的废物。反贼能与妖物结合,生出来的岂不另类?

    “我们去逗弄一下这个傻子吧,没事整天出来发呆丢人,这次我们整死他。丢了家族的脸。”丛林里很快走了两人,猝不及防之下,一个法器黑麻布袋一下就把叶书愁(赵逸)给套了个满。

    “喏,这是催魂香,也就是叔父平日里说的极乐升仙散,能让一个人一直活在自我思考的意境中直至身体机能和神魂枯竭而亡,到时候咱们也能撇的干净,没有人发现是谁干的这出。”

    “我们真要这般?”明显胖少许的蒙面人迟疑道“他毕竟无错,只是他生父为了他母亲才...”

    “哼!你还提这事,他原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人妖结合本就是天谴,不然他为何自小这般?我等将他父亲引开,除掉他不就是为了不使家族遭受这无妄之灾?你难道忘记了她的母亲是谁了吗?”

    ...

    叶书愁本能的觉得应该是天黑了自己又犯困了,想睁开无力垂下的眼皮,本能的想小小反抗,但是奈何这不知名的身体自小就有的状况使得自己的身体就此僵硬和发呆,还是无法协调过来,而后更是在催魂香的侵袭下,沉沉睡去。

    ......

    “嗯,也不知道这家伙去哪里得来的香草,这身味儿简直绝了,几日里都不散去,这些胭脂水粉也够用心了...”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知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何时,叶书愁也不担心再死一回了,此时松了一口气,起码不陷入那无边的黑暗就好,终于还是为人快哉..

    咦,居然是床底?叶书愁慢慢打量着周遭,环视一圈,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自己几时到一个房间里,刚才还好端端的在草地上...应该是发呆的时候有人“搬”了自己这尊会发呆的活佛,妈的,不对,绝对是恶意的。

    因为这明显有香味,明显干净的离谱,明显是爱美的女人的闺房才会如此布置,甚至于那些饰品和服饰各种,摆明还是个有权势的女人。

    而在叶书愁穿出床底之前,一个女人正在沐浴。

    这女人很漂亮,但漂亮终归是别人家的,而且非礼勿视,此时,叶书愁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会怎么样?

    “先尖叫如何?再喊几声如何?紧接着应该有人要来砍自己了吧”。

    卧槽。

    “啊....”

    “我这张嘴绝对是开过光的了.......不然怎么一说一个准?”

    就在这时,浴池中的冰肌玉骨一般的人儿瞬间尖叫出来!高分贝啊!叶书愁不由得想到,不去当女高音简直亏了。

    紧接着她便慌慌张张的拾取落在地上的裙裳,挡住自己。

    “你,你,大胆淫贼,你,你!”那女人指着叶书愁,急的说不出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叶书愁尴尬无比,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补充一句:“其实,我们家乡那边的人,还有穿着你们所为的亵衣或者说是内衣登台走秀呢,也不打紧的啦”说完再认真看了藏着水雾缭绕的人儿。

    “还可以,不胖不瘦,天下无双。”叶书愁继续补刀...其实,此时的他打算跑路了。

    “好你个淫贼,你究竟是谁派来坏我名声的,你,你,世上怎么有你这么狠心的人?为什么?”女子很快穿好了衣裳“留下姓名,我做鬼也知道找谁报仇。”

    “你先说。”

    “翟静”

    “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瞄人缝。”下一秒,叶书愁快速闪到屏风后,犹豫了一下,“叶书愁,姑娘,我确实是无意的。以后,自当了结今日纠葛,对不起,这是我炼制的破天丹,希望你能恢复往昔笑颜,不再饱受病痛折磨...”说完顺着门外看去的时候,叶书愁一下子傻了,自己的双腿和身子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也飞不起来,行动迟缓,妈的,肯定是那药效没过....

    “你...”

    “别追我啊,女追男不好!”

    ...

    奇怪,这是哪?

    山外青松片片,亭台楼阁如许,灵禽悠然翱翔于空,吞吐的鱼鲤,雀跃的孩童.....只是尼玛,这里的人似乎都在一个秘密山头一般,或者是洞府?

    这是哪儿啊?

    几秒后,叶书愁回头看着那美女,好奇的问道:“喂,请问,这...这是哪?东旦王朝还是八大宗门?或者哪个隐世世家?”

    如果,如果自己转生还在原来的大陆,那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世界总会再开一扇窗啊!

    啪!啪!啪!

    话音刚落,只见名为翟静的女子毫无征兆的一巴掌,在叶书愁左右脸上来回开花!

    “无耻之极!活了十八个年头,第一次听闻这样的淫贼看客,虽然你有点文化,虽然刚才我也是自觉失去贞洁一心求死吞了你的药有了点用,但是,这不影响我出气!”女人明显没有杀过人,更是不想声张,而且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药物的一点效果,咬牙切齿道。同时在心里自我安慰,如果我将来修炼有成,这一点修为都看不出的淫贼也会老死于江湖,至于之前那见不得光的纠缠,也就罢了....

    但是此刻她很生气,晶莹美丽的大眼睛里透着无尽的愤怒!

    叶书愁捂着脸,向后退了一步:“喂喂,打也打了,先把病治好行不行,真不是故意的。”

    呼啦...

    话还没说完,只见清一色的黑衣大汉,手里拿着兵器冲了进来。

    一进来,就见一个丫鬟大叫道:“小姐,您没事儿吧?”

    “这个窃贼,竟敢来我书房偷东西,正好,我在他身上搜到了一件宝贝,思来想去,便不想为难这个凡人了,做凡人不易,就先关押起来,好好调教后,让他收拾灵兽的粪便吧。”翟静指着叶书愁,得意地说道。同时眼色叶书愁,还瞄人缝!!!心里思衬着,此番我让你听听闻灵兽的粪便!

    “谢过这位仙子,一席话让叶某幡然醒悟,痛改前非,我愿意将功折罪。”叶书愁道,同时心里腹诽,妈的,让我恢复些许实力,想走还不是自己说了算?火大老子到时候毒死一丢丢灵兽,搞个万兽冈!

第七卷第三章:巫境

    “按这个节气,应该是准备过年吧?想不到这边也有梅花,冰凉如雪的心只怕也只有看见这故乡的花的时候,才略显坚挺吧。”叶书愁一手拎着兽圈的兽料,一边喂食着一圈圈被圈养在大型囚笼里的野兽,幽幽叹息道,“花儿阿花儿,你起码生性喜寒,无欲无求,而我连个独在异乡的异客都不如呢?异客尚有思处,来处。而我,如今啥都没有,也很迷茫...”

    此地居然不姓翟?而是一个小部落?这是叶书愁在诸人诧异的目光中提起兽料的第一天早晨略微惊奇的。稍稍和芳龄未满十五的丫鬟打听,尽说些许女孩子家爱听的话儿,便知悉了不少事情。

    比如:这片天地为巫境。号称有十三祖地,而这片区域,也属于厚土巫境,而翟静便是名为“宇”的大神所拥有的几十大部落首领“蔄山”氏的嫡传弟子......

    每每想到此处,叶书愁不由得想起祖星流传万年的传说只有十二祖巫,为何这里有他们的足迹之余,居然还有第十三境呢?莫非......第十三境便是盘神境???那自己梦寐以求的鸿蒙碎片不是可以在此寻一番?

    “啪!”

    “哎哟,疼啊!”

    叶书愁哪里知道自己总会有发呆的毛病,甚至发呆了绝对不得了,感觉任由人袭击一般,哪天被人摘了首座都不知...他只知道这片天地近年来有个关于蛮的传说,称是蛮准备苏醒过来,因此所有部落子民都要无偿奉献自己的一半灵魂,通过此法以求蛮能够早日复活,降临在这片被众神遗弃的地方,赐福于所有子民。对此,叶书愁是打死都不相信的,要求世人奉献灵魂和生命的神仙绝对就是坏神仙,岂有此理,弄不好自己发呆的弊病便是此前一半血脉始于此方天地,因此便相当于签了契约一般受制于人?幸好自己还有机会翻盘......

    “奶娘,您找到逸哥哥了吗?”

    “唉,听族里的人说你逸哥哥贪玩,兴许是自己好奇外面的世界,趁着监护的将士不在,自己逃出去了吧...”

    “那,那会不会被他们抓住,我好担心他。”

    流放之期还遥遥相望,几十年的时间几乎可以毁灭了一个新兴的氏族,尤其是磨灭了其血性,其智其胆其勇气......缘由吧,因为时刻在罪臣的名义下生存,长期的受制和无所作为,无法作为,更是增加了不少人的懈怠和前进的脚步...

    “还是冷血一些较好吧,多情总被无情扰...”叶书愁看了看卷起的袖子,它尽管沾满了污垢,但它始终在包裹着自己的肌肤,很朴实很执白的暖心,自己如今沦落至斯,一连串的没有人生一般,何必累及他人,在自己身上多做纠缠。他看着兽料桶里水中的自己的削瘦的脸,左侧眼睑往鼻尖处有着一道伤疤呢,俊逸的脸上因此多了一丝沧桑。而那破旧的久经缝补的衣裳,针针有情,线线有意.....

    这一天,枝丫上满是雀跃的青羽,微灰黑的天压得那一丝温暖都绝迹了,凛冽的寒风刮在大街上,像泼皮无赖一般,轻佻地刮过老中青少的面容。青黄色普遍是这个部落的人的颜色,相较之下,稍稍富足的可以披上丝绸戴上玉石和铜银首饰品,次一等的则是皮衣加身,略显干爽的赶考书生或者待字闺中的闺女模样,而如今穿梭在厚土境神庙长廊上的行人都穿着麻衣,大多数人的麻衣上的补丁有些粗糙,甚至感觉久未清洗或者是沾染了太多的俗世灰黑....部落的人最喜欢集会,这每月初一和十五便有庙会,世人奉神,源头和历史一般古老,庙会常有等价的物品交易,当然,世上没有几样东西是喊不出价格的,只是看物品在其心里的地位如何罢了。庙会便在这座息壤城里举行,息壤城据传便是厚土祖巫用了九天最后一块息壤打造,那百万丈金身托着九天息壤化作的神山,尽将一切来袭之敌给砸埋得粉碎,连魂魄都无法转生。

    因此,息壤城中号称禁武长廊,其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般大小,据说还没有人能走到它的周遭,暗金黄色是它永恒的格调,而早先移居于此的族人开起了商铺、酒楼、武义阁、药石堂等等。

    这一天,据说来了一位大人物,代表“宇”监天下。

    “蔄山氏”全部都动起来了,兽厩一路都是脏、乱得离谱,到处是泥垢和各类野兽的粪便。排水通道可是早已堵满,寒天冻地的,污水都有成冰的趋势,叶书愁自然知道有人来巡视天下的后果和路线会如何?

    “试问祖星那会有多少大人物喜欢这样的地方的,除非这里面有点文章或者出奇之处...”幸好此时天气寒冷,否则那气味也足以让挨个兽厩扫粪便的叶书愁清肠连连。

    时值腊月初八,“大人物”带着华丽的阵仗,骑着高头马进入了“息壤城”。各路好汉商贾走卒江湖义士怪人等纷纷献礼,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监天”之日自然得显得威仪四海,恩威盖世,这些许的供奉难道不正是神威浩瀚,取之于众,用之于众吗?

    今日,蔄山部的上方尽皆张灯结彩,迎接“监天使者”的到来,甚至大多数人还很期待被“使者”扫中一眼,至此长侍左右,这得多大的福源多大的恩泽。

    “可怜...”跟在队伍后面的叶书愁看着一群群自我陶醉梦乡的庸脂俗粉,一阵无语。这和古代的皇帝巡视天下,纳尽世间洪福和财富、美人有何区别?难道她们觉得被喜新厌旧和长居冷宫,面对着寒屋建翎青瓦的日子特别好?

    部落的子民看到这阵仗,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所幸这数百“随行的使徒”既要贞节牌坊,也要标新立异,难得的秋毫无犯。很多少年没见过这情况,但是看到被铁卫护卫在其中的“大人物”以及观看到那举手投足的气势,他们知道这肯定是“神使”,又艳羡又大气都不敢喘一息。

    “蔄山部,蔄山氏率众子民向使者见礼,来人,奉上我等精心准备的厚礼,祈愿我蛮主即日功成,恩威四海,拔天地而立,以云霞为裳,席泰阿之巅。我等有召必应,有令必尊。”

    顿了顿,只听一人轿落,左右搀扶而行,内侍抬帘帷而相让,一副夺天地造化的姣好的面容看了看站着的蔄山氏数万部众,他突然向前一抬手,示意亲近,并朝身后的内侍命道:“蔄山部,忠心盖天,谨如日月,大巫愿为蔄山部庇护!”

    “谢过大巫,谢过神使”

    .......

第七卷第四章:招婿

    息壤城“监天”庙会已过,叶书愁也慢慢的明白了巫境的地域人文风俗习性,原来自己从额间斜往下颌的伤疤,居然是奴印,这是属于巫境的皇族对于背叛者的惩罚,细微一看,才知道这是“裂天奴印记”只有修得万世福源之人,或者有了大功劳之人,方可得到巫器“裂天”的认可,赐福收回奴印。

    而叶书愁无非就是青天白日间抬头看了那使者几眼,便被那金鞭抽得死去活来,更无辜的是,自己那呆傻之症时有发生,如今自己和普通人没啥区别,浑身的疼痛感同身受。幸运的是起码此番不死,保全了转生后弱小的性命。

    月明星稀,寒鸦跃木,渗人的黑瞳仿佛要收割着大地上一个个弱小的生命。

    臭气熏天的兽圈旁,叶书愁在一头跛脚的小狗舔提下醒转。

    他衣衫染血,更沾着伤口,鞭痕鞭鞭入肉,冬霜如斯,心底生寒。睁开眼睛,白日里的一幕幕瞬间充满了脑海,滔天的恨意和杀气刺激间,浑身的伤口又裂开了。

    “汪汪汪!”他一个翻身,差点压伤了小狗,这小狗喂了些天,可谓同病相怜啊,这时候,居然还是它最为良善,仿佛回到了祖星没有毁灭时候的年代,人不如兽啊,它尚知报恩,脚虽跛,但还会用毛茸茸的小身板靠近自己取暖,还不停的舔涤发炎的伤痕。

    “咦?这不是蔄山部?怎么像乱葬岗...”叶书愁幽幽叹道,兴许众人皆认为我死了吧。

    这应该离蔄山部很远了,究竟怎么来的?这小狗.......它又是如何寻来的?

    数日后,叶书愁凭借着记忆,回到了族人发配的地方。如今那些在破城前看守的守卫,只是象征性的巡视,也多亏了有个大人物力保族人,不然何止这些束缚啊。

    然而叶书愁不知道的是,暗中还有几双狠辣的目光一直盯着他,时而惊诧时而慌张,最后都抵不过那丝丝冰冷。

    “回来了?”眼前的“家”是叶书愁同生的“赵逸”的另一个家。

    世间有一种婚姻,它被称之为“入赘”。巫境如此,女儿倾尽须眉。

    曾有入赘男子仰天长叹:如若男子不如女子,然上阵杀敌者为谁?然保家卫国者谁?然刑具下,累累白骨下,男子的骨骼尚且多于女子甚多....

    不久后,夜黑风高的晚上,据传他被凶徒砸碎胸骨,弃置荒野...

    如今,回到这个陌生的家已有月余的叶书愁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还披上了艳茹红血的婚服,他只能哀叹,自己定是这些日子又犯傻犯呆了。

    “招婿公醒了?”这时,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提着发霉的面饼,见到他淡淡地问了一句。“真不知道招婿前世积了什么福,居然能这般顺利成长,莫非真如他人传言一般,招婿祖上和帝江氏有恩不成?”

    招婿公?尼玛!叶书愁一脸茫然:“他大爷的痴呆症,莫非自己又像僵尸一样让人摆布了好些日子?”抬头看见了眼前的丫鬟,失口问道“这是何处?”

    的确,莫不是下人做足了表面功夫,还有自家那好心的仆人,只怕浑浑噩噩之余的叶书愁不仅仅在失去意识之际被人拳打脚踢,吐尽口沫...

    眼见为实!世人诚不欺余。招婿公真是辱没先祖门庭,煞是平庸,痴痴傻傻。丫鬟看都没看叶书愁,反而左右顾其他,生怕别人看见自己和这位熟络亲近,但着实又有些可怜:“这里是巫境北部帝江氏,今天是你和帝江明月大小姐的好日子,诺,这是我省来的面饼,还有这偷来的药酒,都给你了,招婿公,我走了。”

    帝江氏?是不是精通时空法则的帝江氏?古神话的最强大巫?叶书愁不由想到,如果真的是,那自己被嫌弃那应该不会,会的是要命直接处死要命没资格见其一面,毕竟名门望族不可能如此龌龊不堪,应该是血脉和名称一样罢了。百家姓,百家姓...

    既然如此,话又说话来了,既是喜结连理之日,那所谓的结发之妻,亲人呢?为什么他被关在柴房?而且一半还是被烧过的痕迹。

    须臾,叶书愁便慢慢接收了一段段记忆。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叫赵逸,字逢春。据说赵家祖上曾救下帝江家族的独子,后来二人结为异性兄弟,互相扶持之下,为巫族立下赫赫战功,然皇族为十二巫境共同拥护的盘天氏,赵家世受皇恩,荣享荣华。可好景不长,家道中落如今已是大道轮回,就好比那句“风水轮流转”,没有任何叶子永远面面向阳,家道中落的赵逸一家,与娘亲、弟弟为伴,好不凄苦。

    帝江氏,据传有祖上蒙阴,男子身形高大魁伟,俊俏异常,女子眉目如画,楚楚生怜,婀娜艳冠无双。如今族长为帝江龙飞,和赵逸的祖辈是不世出的兄弟,皆有着如先辈般的过命的交情。

    因此,惺惺相惜的男子恨不能结为亲兄弟,那便约定三代内必促成姻亲之家,永为兄弟。然而赵逸祖父赵无痕偏偏所得的还是独子,到了赵逸这辈依旧是独子,因此待得赵逸出生之日,两家便许下婚事。

    世事无常,原本美好的事物总会被时光留下一道疤,疤痕有浅有深,有小有大,一碗米养千万人。

    巫境之人重孝道,但礼法在时间洗礼之下,依旧愈发薄弱得可怜,尤其是那指腹为婚,毫无根基支撑之下,危如蛋卵。

    名门望族自然不想贻笑大方,虽然赵家家道中落,但族中悔婚的想法帝江龙飞不同意,他生平守信,待故人之子嗣视如己出。

    在帝江明月大小姐到了出阁的年岁,帝江族长便履约,如期给赵逸和孙女办了婚事。但疆界战事频频,只能召军令而去。

    让帝江龙飞无奈的事,赵逸的确让人无法接受那久不久便犯傻的痴呆之症,恍如缺少三魂七魄之一一般,因此入赘,成为招婿便是对昔日兄弟最好的承诺。

    帝江氏在巫境十三部都是出了名的名门望族,为盘天氏征战南北,立下不世功勋,帝江明月自然成了盘皇城中出了名的天之娇女,沉鱼落雁尚不可描述之,凡见过音容之人便就不能忘怀,求者更是犹如过江之鲤,奈何无数子弟高呼:命途多舛,赵逸那痴呆儿,这厮究竟是如何败了巫境一枝花的。

    于是,赵逸的生母以及幼弟、家仆便按期将其送入赘家。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有人下了死手,但是所幸此赵逸不是彼赵逸。

    至于是怎么死的,叶书愁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就知道自己渡那生死劫难之际,转生的那一线生机归于混沌,醒来便与这具身体长居了,如所料不差,这拆房被烧过一大半,自己的鼻息还残留黑烟,鼻孔还有灰烬,那便是窒息而死吧......

    好狠的心,好决绝的手段。就算此番不死,看着身体的状况,以及天生的绝脉,叶书愁知道,他不知自救法门,也活不过两年。

    他脑中残留的最后的画面,是赵逸结亲之日的喜悦,起码他这一生悲多乐少,何尝有几人善待过他,尤其是娶了这么位神仙难求的媳妇,尽管他知道这好景绝对不长,哪怕一刻,一眼,她都是自己的媳妇了....

    随后,在那一杯酒之后,他便不省人事,哪里能去接过新娘的红盖头,就被人锁在柴房,一把火烧了,只是为了留全尸,火势又被人为的以及一场垂怜的雨给灭了。

    赵逸身体孱弱不堪,定是酒里被下了药,先是昏迷,然后就在窒息中死去。

    “招婿公,这便是你的住处。”那还有些善良的丫鬟指了指被烧了大半的柴房。

    漏屋偏逢连夜雨啊!这......算了,叶书愁心里挣扎一番,如今自己修为尽失,只能保命要紧,得得到这片天地的认同,否则天族之人手段何其高超,自己神魂被拘了去就没有未来了。

    还是继续装傻充楞不知情吧,反正自己搭个新的柴房不难。省得算计自己姓命之人再施狠手。

    赵逸在帝江家的地位,和一条狗差不多。这个自己不介意不得,命运相连,得争一口气啊,不然这身体何时和谐?

    丫鬟走后,叶书愁看到了躲在暗处的跛脚的小狗,如今长大了少许,像极了前世的藏獒。愣神间,一句难听的话到了耳边自己居然不知,这种感觉让叶书愁十分不喜。

    一道七尺有余的身影背对着他,声音犹如洪钟:“别多想,别去惹是生非,老老实实做人,安安稳稳终老一生,入赘帝江氏,便是你莫大荣耀!”

    叶书愁凭着记忆,认出了这位便是帝江家族的管家。

    操!这估计是要替主子下刀的野狗!叶书愁思索道。我忍。要出手必须必恶狗更狠!

    帝江氏子弟顽劣,无乃父之风,看来名不显三代也是有道理的。不过帝江氏除了孙辈,个个称得上人杰。

    此番面对管家,叶书愁也没放心上:“生而为人,受命于天,强扭的瓜不甜,何况逢春只是俗人一个,一心系功名,思报家国,断不会去做那攀龙附凤之举。”

    他淡然一句话,让老管家不喜,这废物!

    他喝道:“要知恩图报,能入赘帝江氏,你便是目前最值钱的狗,可你若不老实,惹是生非,污了帝江氏声望,断然要吃尽苦头!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这老管家明显带了煞气,叶书愁喜怒不形于色,装出诚惶诚恐姿态:“断不敢违逆一二。”

    叶书愁的怯懦,让江宏更生厌恶。

    随着人影渐行渐远,叶书愁更觉此地不宜久留,得想法离去。

    如今身无依仗,得从长计议了。

    雪真的寒,红装又如何?暖不着心。

    远处,跛脚的小狗不知何地叼来半只熟鸡,叶书愁突然感觉心间一暖,自己不过帮它看伤,它却一路相随,感恩戴德。

    柔柔的雪,慢慢的铺天盖地,洒在地上,落在身上,人家喜结连理之日是许了一路的白头,真的不痛快!

    他凝视着那跛脚的小狗再次叼来的一葫芦酒,不由伤感吟道:

    “风雪凛冽,道翻白浪,那阑阑音容,误尽人家。

    新来愁,非干病酒,一方一寸间,应与惊鸦断肠。

    凝眸处,光阴不复,旧时野店红尘中,醉帘沽酒,催落月花。

    结发烛红伤心夜,满座衣冠无和声,此时应饮何处酒,身作自由向天涯?

    ------狂樽.作《风雪宿归人》

    “可惜你不能言语,同是天涯沦落人,有什么区别呢”叶书愁怀抱了小狗,慢慢跻身向那还剩几平方跟脚的柴房,寻了一番,便将此前的烂床被盖了一圈,随后千辛万苦将那埋在废烟堆里的还有余温的木头悉数搬来周遭,便抱着小狗一头睡下。

    风雪路的樯落处,一道倩影撑开了纸伞,听到叶书愁作的诗,身心一颤,便又转身离去,那灯火阑珊处,才是她向往的地方。

第七卷第五章:巫境之皇

    民间盛传巫境瞾国开国之祖为盘神后裔,名为盘天容若,适才成年,便拥有一身强大的巫之力,后有十二巫族族人一同征战八方,镇压寰宇,四海王朝部落尽皆臣服。这和盘神何其相似,虽不及盘神开天之功,亦无十二巫族之祖驾随左右,但那一场场轰轰烈烈的撼天之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今,盘族式微,旧朝遗族旧王后裔有新竟之势,然摄于十二巫境各族,未明其衷心所在,故而盘天皇族依旧执掌牛耳,瞾国虽建不逾千年,却也满打满算登基了十三代皇帝,这一代的皇帝正处而立之年。然瞾国内忧外患,强敌环伺,强悍的鲜于国、魔都、九黎国等国以及未开化的蛮族屡犯瞾国疆域。

    自盘天无我年幼登基以来,皇权旁落,辅臣露凶,有取而代之之心,皇族人心不齐,野心膨胀,亦有嫡庶之争,近年来,皇嫡血脉更是凋零,逝于疾者数人,战亡者数十,早夭者皆为天赋异禀之人,如今,不得已重用旁支,皇权旁落自古皆为皇族之衰颓也。

    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故再做那同床异梦之举。然盘天皇帝之宠妃黎氏,更是借着藩王盘天旭日隆的声威和势力,大力扶持黎氏。

    江山看似一如往昔,然风雨飘摇,指日烽烟。每每念及此处,盘天无我便效仿那前人的卧薪尝胆,欲拔除内忧,攘敌于国门之外,一统巫境便是他今生所愿也。

    因此,皇帝盘天无我遍阅典籍百万册,为寻到那帝皇之术,偶然一天,得入秘境,得先祖随驾谋士书,书中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后,盘天无我幡然醒悟,欲要剑走偏锋,借着天下寒士之力,以博弈天下。他思衬道:既然开天后才有先祖,而先祖走遍寰宇诸天,身边跟随的术士谋臣岂会是庸才,此奇书之念起初不能接纳,思绪数月,终于知道这内中涵义,可谓大智慧矣。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此人便是孟圣,人称亚圣,当年飞升后周游诸天,时遇盘神后裔,便追随之,教化万族,立下不世之功。

    如今欲要夺回旁落的皇权,面对犹如蛇蝎狡狐的臣子和旁支皇亲,最需要的便是那些天下人的力,只有先行开民智,放学于天下人,如此,国之将兴,民之乐,民之乐,便是一统天下之契机。

    鉴于此,皇帝开设科举,赋予天下人入仕之机,他坚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些腐朽的将会被圣贤取代,而皇帝,自己一定可以成为一位好皇帝,再现瞾国盛世。

    沉沉的睡了一夜,还不如说彼此适应了魂体,叶书愁明白,从今儿起,他就是赵逸,唯有和这片禁武之境达到百分百的融合,自己方可以运转元海,重新修行,不过好在天族人来此的话,一定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战将,自己相信在同一个起点上,能将天族人一一杀掉。以报那莫名之仇。而当叶书愁解除这片巫境后,发现这片地域绝对很受天族的喜爱,他们绝对会想法设法破境而入,寻找关于盘神的秘藏。

    自然,当招婿于叶书愁而言绝对是一件耻辱的事情,堂堂男儿七尺躯,岂甘寄人篱下,受那唇冷眼白之色,虽然不求闻达于诸侯,但好歹好活,也得尊重自己,潇洒走一遭。有了自保之力,有了生存之技,自己才能是自己,否则在这样的情况下,自身难保,性命堪忧。

    一报还一报,赵逸的离去是叶书愁的到来,那就结了这场因果。哪怕是帝江家,也不能看轻自己。

    可是赵逸未曾受到父母关爱,生父被镇压,母亲亦被族群锁于妖族族地,人妖相恋不得善终,而赵家如今更是背负着叛逆牵连的罪名,更难为的是这类人没有脱离奴籍是无法入仕,无法获得这世间的好资源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他明白。

    当前,摆脱目前的窘境是最为迫切的,谁见过新郎官新婚之日便被人喊打喊杀,甚至于都火烧柴房了,生而为人,便不能不如兽。

    科举,便是人间一道路,虽然布满荆棘,但也有鲜花和掌声,也有芷兰和香草。

    世人皆知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那种起落感,自然,习武强身健体杀敌保家卫国也是一条入仕之道,但血腥十足,能于残肢断臂里走出来的代价也尤为昂贵,最后一条便是举荐之路,这种人应该是命运的宠儿,走路遇到掉落的金砖,出门遇到贵人。

    而叶书愁打算成为这一届的文武状元,熟读兵法的他,也不怯战,好男儿无惧风雨以及那诡谲的风云。这样一来,叶书愁认为此番争个文武状元势在必行。

    清晨,随着一片落叶的跌落,睁开属于自己的第一道光,他看见了雪上的阳光,瑞雪兆丰年吗?叶书愁这么一猜,便充满了信心,随着胸中的小狗的异动,叶书愁突然感觉心间一阵暖洋洋的,因为他乡遇故知啊,虽然自己习惯的开口闭口都是骂句带上了它,但不是它呢。

    自己随便搭建了一个早上,才发现那些造型像极了狗窝,真特么的...叶书愁莞尔。

    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家的狗窝,只要暖和,没什么大不了。

    午后,有丫鬟来唤。

    “招婿公,该去府上问安了,看了一晚上的门的牲口都还坚持在雪中巡视呢。”

    来的不是昨天给自己带食物的丫鬟,眼前这位唇外有痔,眉毛上扬,尖嘴猴腮,综合起来明显的刻薄之相。句句不客气,十足伤人意。

    虽是入赘的,但人未曾爱我护我,甚至于欺我压我辱我,这样的算亲人吗?这样的家哪里是家?怎么样的缘分才能糟糕至此?

    辱人者人恒辱之!叶书愁内心腹诽,总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天上翱翔的苍鹰,甚至是云端的太阳,是这些鼠目寸光、势利眼的小人们无法企及的。

    天寒地冻的叶书愁其实一夜没有睡好,时而冷醒时而昏睡,这样的睡眠质量自然差劲到了极点,但人在屋檐下,走一路看一步吧,便揉了揉酸麻的手脚,随着丫鬟向内院走去。

    “招婿公来给各位公子小姐问安了!”还未到达正厅,丫鬟便递了递嗓子。

    瞬间,另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便急匆匆走出来,喝道:“一大清早的鬼叫什么?没人允许下次别带什么阿猫阿狗的过来问早,滚吧!”

    叶书愁不知道的是,别院的几处皆有人探出窗口看了一眼,仿佛带着厌恶以及戏谑之意。

    叶书愁都懂,都明白,没事,真的没事,人性薄凉如此。

    丫鬟见叶书愁沉默,玩味道:“这点罪是你应该受的,就当赎罪吧,那么好的大小姐嫁于你简直就是百般遭罪。”

    这话戳的叶书愁浑身不舒坦,妈的,都是什么贱货,哪里来的自我陶醉?这么有成就感?大家都是男人和女人生的,妈的,谁嫌弃谁呢?

    他心里有火,牙关紧咬。

    “哟,还敢有怨?”丫鬟白了他一,再这样小心又受那皮肉之苦。

    连一个丫鬟都跋扈至此,真的是没开化的社会啊!难怪应该向天下人开学教化万千,不然,国弱而积贫。沐猴而冠啊!可笑!可悲!

    别人都看不起自己了,叶书愁自然也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那脏兮兮的红袍,那被烟熏被火炭烧出不少小洞的婚袍,在白雪地里显得很凄凉,叶书愁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如果能一路走到了白头,也许自己也就能放下这世间的纷纷扰扰了吧。

    “呸!领了一路一句感恩的话都没有,害得我遭受责骂。”丫鬟远远瞪了叶书愁的背影,尽是吐糟。

    “迢迢千里哀鸿影,片片残阳落血枝。

    一曲狂歌逐流客,结草衔环志不移。

    灯前犹见秦皇岭,长平事毕绝白衣。

    素来登此心念处,遥忆将军未回时。

    勿使青春翻白恨,且与笑袍猎旌旗。

    《杀神》——狂樽.作”

    原本一道艳丽的身影想一睹那个让自己倍觉耻辱的存在的,殊不知居然听到这哀绝又死灰复燃的诗句,她立马睁大了眼睛看向那皑皑白雪中远去的背影,那婚袍好刺眼,雪地上唯一的红色,那被寒风吹折的边角,好像摇曳的花。

    一路走下去,真的就可以白头无忧了吗?

第七卷第六章:不负男儿七尺躯

    翌日清晨,叶书愁思绪许久,感觉如今帝江府的做派无非是让自己好好的做其饲养的“一条狗”,既不要败坏了帝江府的名声,也不要去染指那帝江府的掌上明珠。出了帝江府,叶书愁便来了绸缎庄,也亏了坡脚的小狗的努力,不知从哪叼来了一袋细软,在拿到手的那一刻,叶书愁万分感慨,想不到居然靠一条善良的小狗营生,往后,苟延残喘这个词自己也不想用了,更不会去伤害这么善良的小狗,人很多时候真的不如兽。

    赵家乃流放之家,所有明面上的光辉的一切都早已被剥夺了两三番,穷得跟流寇一般,几经折腾更是连值钱的东西都惜藏起来,更甭提值钱的东西了,叶书愁生在礼教盛行的时代,自然知道千金散尽还复来,自然知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在生活中够用够洒脱就好,人比人有时候还不是会气死自己?

    今天便脱胎换骨吧,叶书愁暗暗想到。正衣冠,做个舒坦的男子。

    绸缎庄名为:贵人。庄主是一位十分惹眼的女人,人称“笑芙蓉。”

    迎面便是客,今日不贵来日贵,不贵便相忘,但财可通神,其他的何足道哉?

    一见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招婿,笑芙蓉摆着柳腰,妖娆无比的姿容对着叶书愁便是一阵催魂:“公子可是看上了这上好的绸缎?”

    “谢过笑老板,离帝江府这般近,难得老板不给赵某丝毫颜色,明明对赵某知根知底,却还是敬我一分,清晨去包子铺充饥的时候,赵某也省不了被人一番言语之辱。也难怪贵人绸缎遍布息壤城,甚至皇室都作为首选之物。”叶书愁道,难怪此地生意这般好,真可谓七窍玲珑心思的老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此番戴个高帽又不花钱。往后也好好做“赵逸”了,除非契合此方天地,破界而去。

    “哦,赵公子秒赞了,奴家只是凭着本心为人处世,世间一切,当以和为贵,不是这样的吗?”笑芙蓉盈盈一笑。“公子可有看上了哪套服饰?”

    “就这套儒生服饰了,敢问老板这儒生服如何定价?”叶书愁问道。

    “这是上好的江南贵人,面料上乘,耐磨洗。”稍稍她侧目看了一眼正在盯梢衣裳的叶书愁:“当真选了这套儒服?既然是赵公子初次登门,便搭个善缘吧,折扣八,就收公子十两银子,额外送这腰带了和蛮鞋了。”说完还笑吟吟的看了一下叶书愁那身上大半灰黑痕迹的服饰以及破旧的鞋子。

    叶书愁瞬即便怪难为情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

    这是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还是陌生人,岂可亏了人家。

    他面露感激道:“老板是极少真心实意待赵某好的人,赵某万分感激,但赵某也不能让您亏了,这是赵某身上的细软,请收下!”

    笑芙蓉第一次见这样的呆子,怎么一下子就掏完了钱财给人家,换做他人,还不趁机捞取?难怪世人皆传帝江府招婿实则是个十二分的呆子。唉,罢了,好人做到底吧,也许他不知道曾经他那妖族的娘亲曾经无意中间接救下我的父亲呢...

    想着便赶紧递还给他百两碎银,顺道解释给叶书愁一番:“赵公子,您真的...不知道这细软的价值吗?这价值一百二十两银子,看来您真的不太明白这些,那我便好人做到底,给您退换成碎银了吧。”说着,便差人拿了新的钱袋子给叶书愁,叶书愁知道她还有一些刺激的话不方便当面说,怕打击了他的自尊心,他也是明白人,只能就此内心感激。片刻后,叶书愁换了新的儒生服,配着新的鞋子,洗了一把蓬垢的头发和面容,整个人说不出的清爽。除了那从面上划过的奴印,仔细一看还是一个耐看的俏公子。

    笑芙蓉暗暗吃惊,居然被烙上了天巫器的奴印......这天罚未免太狠了.

    “笑老板,还有一事想叨扰您,就是想知道城中哪里有卖兵器的。”叶书愁不好意思道。自己还是觉得乱世应该文武兼修,否则光有文治之力,无武力支撑,还不是沦为权贵和豪横的阶下囚,那样子的人生有何意义。

    “息壤城西南区,有个白帝阁,赵公子可以去瞧一瞧。”笑芙蓉道。还给了叶书愁一份城中复考的地图。

    ...

    经过地图的引导,叶书愁终究还是选择去古巷子淘金,相信胜算不会太低。结果,软磨硬泡之下,终于花了五两银子买了一个不一样的破葫芦。卖家其实也暗暗窃喜,这传说的招婿公的确好坑,好大的坑。

    叶书愁自然不是随便买的葫芦,只感觉这个葫芦不一样,虽然底部破了个洞,但是他总感觉这个东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突然想到了这口子仿佛像箭伤,就像自己的脸色的这道奴印一般。他希望这葫芦里最好还有传说的妖魔鬼怪等等,比如像以前时代的陆压道君的那个葫芦,会不会真的可以蕴藏着飞刀?如若不是,起码那血脉相连的感觉不会骗人的。

    将这些思绪抛在脑后,叶书愁见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便在集市上买了一些熏肉和食材,还有两样首饰,便向着赵族禁足之地慢慢行去,凭着记忆,他知道这条僻静的小路是朝着家的方向。

    赵逸家人也远远不被族人接纳,但摄于某些原因,也还能保全性命。一间泥土糊烧而起的半土木屋,偶尔还有形状不一的瓦片遮挡住那个木床,常年漏风漏雨,却胜在结实和温暖。

    一口井就在距离门前五米处,周边还有个简单的菜园,弟弟和奶娘最喜欢的一个小水塘里还有了莲花。

    “哥哥!”

    “少主”

    叶书愁刚回到家门,那久违的小小的怀抱就扑了上来。弟弟赵君杰才十二岁,一见他仿佛就是自家的天自家的依靠回来一般,小手仅仅的拉着叶书愁:“哥哥回来了,哇,奶娘,哥哥买了好多东西。”孩子的天真无邪还有猎奇让叶书愁内心一痛,家是人人都有的阿,天下何故这么多的悲欢离合。

    “君杰少爷,莫急,少主难得回来,想必一定饿了,我先去厨房弄点菜。”奶娘柔声嗔怪道,她见少主归家,又喜又悲,喜的是少主安然无恙,替主母安心,悲的是一定是少主经历了什么,因为他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小姐早就说过,天下世家多薄情寡义之人,哪有什么绝对的亲情。世道如是,人心如是。

    “君杰,这是你心心念念的桂花糕,还有这是给你和奶娘的衣裳,准备过年了,咱家也喜庆一番,过来,哥哥帮你穿上。”叶书愁抱了抱弟弟瘦弱泛黄的身子,心里一阵阵疼惜,自己在祖星那会就体验过这些痛苦,这一次绝对不允许弟弟受这无妄之苦。

    “哥哥你也尝尝,好吃极了!”赵君杰尝过了桂花糕,还不忘记给自己的哥哥塞了一块,又拿去给厨房的奶娘一块,小跑回来又细细打量了自己哥哥,道:“嫂嫂对哥哥真好。”

    “恩。”叶书愁活过那凄苦的岁月,自然能将情绪隐藏得很好,起码先渡过这阵子。弟弟还小,他不应该承受这些。

    悠悠起身,叶书愁将买来的肉猪蹄子和一些食材都拿去了厨房,顺便将买来的一些首饰和女装衣衫通通给奶娘:“奶娘,这碎银您收着,家里开销大,这些是孝敬您的,父母亲不在身侧,一直是您照料我兄弟二人,您和生母一般关怀,容我一拜。”

    按照叶书愁的猜测,母亲既然是人称的妖族,那自己的奶娘作为仆人,自然也是一个信得过的值得托付的人,但看其羸弱的样子,说明有内伤在身,真心是为了自己两兄弟操碎了心。

    入夜,叶书愁陪着弟弟睡下,自己便要花着时间研究白日的破葫芦,希望有点滴收获。隔壁的奶娘一瞬间便睁开了明亮的眼睛,她能感觉到少主手中的东西很古老,但应该无害,毕竟破了洞的葫芦,顶多法器罢了,怎么可能是那珍贵的巫器。

第七卷第七章:斩仙刀气

    “辔马蹄疾声隆隆,故国霜雪向来晚。灰白恰恰愁颜色,片片寒来月半弯。久旷辞色与音容,清泉茗落起阑烟。而立孜孜家国事,老来携愿白玉堂。笑饮樽中三两三,吾独称狂又何妨?”---狂樽.作。

    叶书愁看着院外的雪,一片片的落下,每一片都恰到好处的拼出了心疼。仿佛哪里都有四季的痕迹,春为之暖,夏则欢喜洋溢,秋要么收获了喜乐,要么续借了寒冬的无情与冰冷。不觉间,叶书愁吟出了前世写的诗。

    “好...诗...”一道声音在叶书愁的身侧响起,但是叶书愁竟然不知晓。

    雪,还在下,比妖魔鬼怪还要无情。时而挂在了树梢,时而将柔软的身躯覆盖在了篱旁,有的竟随着植被和农具勾勒出尤为出彩的景致,远远望去,好似这无情的面孔下竟添了一份情趣,瞧,那些许地方竟莫名的堆成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雪人,坐落在房子的周遭,像极了守卫。不过,大多数雪花竟堆叠在那数十来平方的小水塘上,为之一惊的是,叶书愁隐约还能感觉到透明的雪镜下居然还有生命一般。他猜想,这应该是错觉,下面的鱼虾应该撑不过这个季节了吧,那弟弟、奶娘他们...思索间,叶书愁捡起了枝丫,这是上苍为蝼蚁留下的一丝温暖,他轻轻的点了火,围绕的火炭将寒潮抵御在了他的身后,他在和自己过意不去,将自己当成了寒暑的分水岭,仿若只有这般做法,才能抵御如潮的思念的侵袭,他在意过去的种种,再等自己的心变硬一些,再关上那扇久未触碰的心门。

    百无聊赖之下,叶书愁便拿出了白日买下的破葫芦,人总是这样,总会在无助的时候给自己更多的希望和念想。然而很多人都赌对了,握着手里的葫芦,叶书愁能感觉到这东西很古老,但应该无害。里面除了还有一些拿不出的像泥沼一样的东西,应该不会有蜈蚣这类东西了吧,想着叶书愁还拿出了小木条捅了捅。

    谁料想在叶书愁捣鼓间,破了洞的葫芦仿佛受到了万般侮辱一般,“一声操”响起,这一次只有迎面的叶书愁听到了。震耳欲聋啊!

    “是谁?是谁在说话?”叶书愁慌忙丢掉手中的葫芦,两个驴打滚后,警惕的看着四周。不过等了两个呼吸,居然没发现什么异常,想想便手操棍子跑去拿葫芦了。

    “别捅我。”这一次叶书愁终于知道声源来自哪里了,原来是葫芦的器灵抑或者一些阴灵罢了,反正敢侵入元海必让其灰飞烟灭,不过最好强大一些,否则这天地间的压制符文难以松动一丝,自己更是无法习武。

    “额,原来是葫芦神显灵啊,还请赎罪。”叶书愁知道终于和这个此前勾引自己的葫芦有了联系,就是这道若隐若现的感知,让他心动之下买下了这葫芦。

    此时月过高山,两座小山坡之间,只有一个光膀子的少年和一个悬空两米的破葫芦,只见少年早已掐了手诀,闭目聆听,丝毫不敢错过一句。

    “我为葫芦器灵陨于世间后衍生的一缕神识,也许不遇到你也要消散于天地间了,毕竟这方天地无法吸纳仙元力,不过冥冥中我有直觉,此次半年,我虽遇劫而消逝,但成全于你,却也可能得那一缕生机,所以,我赌了!我只问你,此葫芦在你家乡叫什么名?”到了此时,它依然发出最后一问,他感觉到它虽然无法现身,却死死的盯着他,不给他撒谎的机会。

    “陆压,后羿射日,斩仙葫芦。”叶书愁慢慢说道,“我不能连贯的说太多,否则你我没有未来。”

    叶书愁看了看天上,意有所值,葫芦沉默了,但能感觉到它的认可和欣喜。

    “我只能催动这葫芦最后一次,虽没有那威能,但能帮你撕开身上奴印的一道裂痕,你便可以重新修习道法。记住,机会只有这一次,记得将我带回逐鹿星域。道生一,一生二,道法自然。”

    “宝,贝,请...转身。”只见葫芦里一声艰难又熟悉的声音响起。而后更是有一把飞刀虚影夺势而出,傲立天地间!

    “大恩不言谢,必将带你一起回我们的家。”叶书愁留下了感激的泪水,如若不是此番,他乡遇故器,如何能摆脱被天族长老击杀轮回的下场,而这巫界,如何离开?

    “来吧!”叶书愁昂扬起了头,只见一把飞刀虚影顺着额面那道长长的奴印狠狠地一劈,瞬间消失不见,而叶书愁明显的感觉到了灵魂一松,那呆傻之症顿时消失,而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掌握度居然增加了六层,那元海更是重新开启了一个边角,瞬间恢复到了后天战士的顶峰--九级战士!

    “噗通...”叶书愁来不及去看身体的情况,率先去雪地里拿起了那破旧的葫芦,此时的葫芦哪里还有生息,入手冰凉,但叶书愁竟是很小心的将他收入了怀里,像个亲人,像个长辈。他一定是睡着了,太累了。

    一夜习练,雪地上满是叶书愁的身影。拳风嚯嚯,身形灵巧无比。

    此际,他重温了逍遥游步法,已然达到第一重苍云百变,也只是分化分身九影,距离那真正的大自在还遥远无比,不过重新习练之后,叶书愁总感觉有些不一样。也许因为此次自己便是自己,不再是万灵共身吧。

    “《十指吞天》诀,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第一式:五丁开岳,一指断空。第二式:双龙出海,巧取豪夺...”

    “呼...起码这回一个人可以打这边的蛮士十数人了...”叶书愁微微一笑,那奴印暗淡了也细化了不少,说不定那圣庙的巫器也有了感知。

    天快明了,叶书愁赶忙去山里寻了一番,狼要吃人,人要吃肉,这是没有什么理由和立场的,一身伤后,叶书愁更适应了这边的战斗,扛着两匹狼的尸体回了那小陋屋里。

    叶书愁顾不上身上的抓伤,在厨房里搬弄了一个时辰,而后在弟弟和奶娘诧异和惊喜的目光中,端上了热腾腾的狼肉。

    “奶娘,君杰,快来,这是哥哥在山里捡到的狼尸,今天我们有口服了。”叶书愁暖暖一笑,这是家。

    赵君杰看到哥哥身上的伤痕,眼里的惊喜瞬间变成眼泪:“哥哥,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遇到了万分凶险的事,这狼是...”

    奶娘眉头一凝,苍白的脸内疚万分:“少主,是谁伤了您,咳咳,少主,容我去替少主讨个公道。咳咳”自己昨天居然疏忽了,这伤居然愈发严重了,要是少主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么和小姐交代啊。

    “奶娘不用担心,这是我担心有其他饿狼夺食,便与其厮杀了一番。”叶书愁眼一红,搂着弟弟和奶娘:“很快,我会给奶娘和君杰找天底下最好的大夫还有最好的夫子,住最好的屋子!咱们家以后一定要过上好日子,一定!”

    奶娘仿佛觉察到自己还遗漏了什么,昔日少主都是一番缺了精气神的样子,今日却为何感觉愈发的神采奕奕呢?奶奶娘摇头:“少主入赘到帝江家,帝江家族家大势大,可帝江家,可他们怎么会助少主取个好的前程呢?”

    “奶娘不用担心,我靠自己!何况今日,我赵逸福来运转,在山里误食了仙珍,如今那病,彻底好了。不过还请奶娘和君杰替我保密。”叶书愁深知人心险恶,倒不如还是带着七分傻吧,待自己羽翼丰满,翱翔九霄之日,便是君临天下之时。

    “好!好!好!若是小姐他们知道少主如今已经康复,不知道该是多么的欢喜。”奶娘喜极而泣,一旁的赵君杰亦是充满了兴奋,一个劲的向着天空的方向默念:感谢巫神,感谢盘天大帝......

    叶书愁自然不好去拨了这些兴致,这些不能点破,只有这样,一家子才更安全,才有喘息的时间。

    “我,叶书愁,今儿回来了...”吃不出人间美味,道不尽世人心肠,如今自己终于可以和这个人吃人的世界说一声“我不愿意”了。

第七卷第八章:诺不轻许,故我不负人

    今日腊月二十八,叶书愁心中一叹,不如给弟弟和奶娘熬个腊八粥吧,天微微亮便去息壤城外沿买了柴米油盐以及市面上有的厨材。在家三日,连幼弟和奶娘都能感觉到叶书愁作为招婿,在帝江家一定不受待见吧,否则,哪有招婿省亲的时候,独自一人归来的。

    赵君杰在奶娘的怀抱里硬生生将眼泪挤了回去,兀自揣紧了拳头:“赵逸哥哥一定很苦,为什么嫂嫂不喜欢哥哥还要与哥哥成婚?为何这般作践自家哥哥呢?”

    奶娘幽幽叹息:“你还小,不懂那肉长的人心其实才是最可怕的。”

    “我回来了,吁...”门外响起了马蹄声,不止一匹。

    “哥哥”,“少主”。赵君杰和奶娘三步并作两步,惊诧的出门迎接。

    入眼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似乎还是野生的。另外不知何时,居然还有一头牛。上面还有叶书愁给铁匠打造的犁具。

    “哥哥,这是什么怪物?”赵君杰好奇道。

    “这是我让铁匠帮打的耕田用的工具,这是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就做犁。专门为力弱的百姓耕田而发明的。咱们既然有着二十余亩荒地,不如开垦了。到时候我们有点钱,雇佣几个下人来一同打理这片地。”叶书愁笑得很开心,他终于发现在这个巫境还有许多可取之处,比如农耕比如衣食住行,毕竟力弱的人太多太多。

    “哥哥,我们来帮你。”君杰和奶娘赶紧过来帮着叶书愁卸下了马背上的几个大袋子。不曾想,居然是家用的柴米盐等以及两件精细的兽皮大衣还有一些薄薄的红纸等等。

    “来,今天晚上我们吃猪肉,顺便炸河鱼还有虾,晚点和哥哥一起贴对联。现在哥哥下池去捕鱼罗。”

    “哥哥,啥是对联?还有天这么冷,都下了雪,咱们去哪里捕鱼了。”君杰眨巴着眼,好奇满满。感觉哥哥自从回家这几日,变了很多,尽管经常说道好些自己不明所以的词汇,但他是自家哥哥,说啥都是好的。

    “喏,前面的池塘里面有。”叶书愁道。

    “少主,那里太冰寒,少主莫要伤了身体,否则我以后怎么面见大小姐。”奶娘自从有了顽疾,身体每况愈下,自然感知力差了很多,叶书愁估摸着不出十日,她一身筋骨将会废了,因此,必须尽快医治,不能让这尽心尽力照料自己两兄弟的奶娘就此仙去。

    “奶娘,相信赵逸,一定不会有事,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您瞧。”话音一落,只见叶书愁甩手便将身旁的一根棍子向着十米外的大树飞去,只听铎铎声响起,棍子居然将半米厚的大树给穿了......

    “哇!哥哥好厉害”

    “少主,你...”

    随着两道赞叹声响起,叶书愁便安抚二人,并言明需要守住秘密,自己赵家不能过早的招惹太多是非,还是慢慢起步为好,毕竟还是贬谪流放之家。

    说完,叶书愁便留下弟弟和奶娘在厨房备着饭菜,自己便去寒池那捕鱼。

    还别说,这数十平方的寒池上的冰,叶书愁也是费了好大一番气力,才给破了。想不到这水居然还是稳的,一定有异宝。

    思衬须臾,叶书愁便赤身扑进了寒潭,浑身的寒气不仅仅无法伤害叶书愁,更是能冲击着叶书愁身上的封印。叶书愁想努力吞噬,奈何还是没有冲破瓶颈,无法催动术法。今日便老实巴焦的捕鱼吧。还未身陨试炼之地的时候,叶书愁便完善了逍遥游步法,如今在池中更是如鱼得水,看着过往的一条条金灿灿的鱼鲤,叶书愁丝毫不客气,操起手中的利木便刺了出去,不曾想这些鱼鲤居然像成了精似的,连番躲过了追击,气的叶书愁只能到水面换气后再度下潜。而叶书愁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寒池底部,正有一条龙鳅在沉睡,而它的身侧,还有一个陈旧的香炉,香炉似乎被人打翻了,唯一一根还有半截的残香还落在另外一头。

    原来,这条龙鳅已经在此修炼了许久,机缘巧合之下,更是遇到了这个从时空裂缝里掉出来的香炉和残香。此后,它看见了那香炉的香灰居然让它开了灵智,它居然能够和其他的龙鳅不一样了,能修行了。它终于知道,曾经这片大陆不是巫境,而是巫祖征伐到了这里,这是一个天大的阴谋,天地各处连年征战,竟是为了将有七情六欲的英灵一同注入十三限神阵,只为镇压一人。那修炼试图突破的强者,会毁灭了这个低级纪元产生的文明,而多数强大的修士就是为了让他不要毁灭世界,便引其到此镇压,利用万千生命的情感和生命奥义与阵眼相融,让时空法则催动到极致,令他的灵魂迷失在无限的被编织的轮回里,这般做法,便能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为族群争得纪元时间,以图灭之。

    然,一场场无人猜疑无人知晓的惨烈大战,方可真正战出包含七情六欲的英灵,这既是强者的自私,也是弱者的无奈。

    而这个强者,便是追着这个香炉而来,这个香炉竟是另一方时空的圣器,香,以及神秘的愿池,究竟有多少魔力,天下人皆有夙愿,愿力有多大,意味着这个人气运便多大,命运将会强悍到何种地步,这也是最柔软的地方便是最强大的地方。而种种最终所获的便是那无止境的寿命和傲笑九天的权利等等。

    如果叶书愁看到,恐怕便会想到红袖添香吧。

    半日后,叶书愁也就能潜下十余米,而且还是寒池的外围,殊不知寒池居然有一头延伸至那山里,不过这些与他无意,他只在乎这次居然这么辛苦才扑了六条四斤以上的鱼鲤。不过对于自己的修行居然也这么好,他真想一直呆在这里,不去参加科举考试,不去从军,管它什么兴衰荣辱,建功立业。

    直到叶书愁进了家门,奶娘和小君杰才知道叶书愁今天所获颇丰。六条肥大而又金灿灿的鱼鲤,足够了这几天的口粮了,少主有心了,奶娘心里暗暗赞叹,也许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死前也算是看到了少主转好的一面,他能武了,神智已然较之前,云泥之别。

    这一天,叶书愁还捣鼓一个锅,那是逐鹿星系里五千年文明都能见到的锅,他有个很火的名字---“火锅”。就是在弟弟君杰和奶娘诧异的眼神下,叶书愁将集市上让铁匠分开打的几个器具慢慢的整合一起,就成了火锅,加上之前叶书愁买回来的炭火,此刻他们终于知道叶书愁这个锅的用法,一条切好的鲤鱼就这样,成了一家人的年夜饭...

    叶书愁写了好几副对联,字迹刚劲有力,文风剔骨,着实彰显了逐鹿星系的文明。那对联写着“高情若云洒田篱,姿骨犹甘寒蕊清。”、“一门天赐平安福,四海人同富贵春。”横批“福禄双全”!

    君杰还小,自然不知道其中意喻,倒是这位奶娘,不愧是跟着叶书愁母亲的人,居然一点即通。

    “奶娘,我前些日子认了一位师傅,但他是个怪人,他云游四海去了,但我从他那知道了一部适合女子修行的功法,此功法名曰《冰神九式》,您姑且不要问我其他的,也别问了,您照顾我兄弟二人多年无怨无悔,我们早就把您当干娘了,所以请您务必推辞或者说些让逸儿担心的话,更不要拒绝这番孝心,只有您强大了,才能守护到我们都强大了,能有气力去争这天下的一口气,去赢回尊严还有接回我的至亲。”

    “好,好,好!奶娘啥都不说了,我听你的。”奶娘此刻完全明白了,少主一定是有了奇遇,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师傅,不然,那不治之症如何好了?还能成为了武者。默默记下修行口诀,奶娘便去内屋修行了,叶书愁看着睡得酣甜的弟弟,响起了逐鹿星的哥哥,他,还好吗?

    翌日,午后时光,叶书愁正教弟弟学识,小君杰在雪地上写了很多冰字,叶书愁感觉到这个弟弟十分聪颖,尤为喜爱。

    刚刚想着何时才能给弟弟和奶娘找个好住处,不能误了弟弟的学业时,一个鸭子般叫声传了过来:“还求学?赵逸!你家欠我家的药费还没给!再不给,我便将赵君杰卖到贩子那了啊!”

    来人是本地恶霸乔三,赵家没落,奶娘此前为了叶书愁和小君杰,一身伤之下自然就借乔家药管的药材,谁知道乔三狮子大开口,说那是千年的药材,要给够百两银子。而奶娘被人重伤后,每况愈下,谈何生计,这钱自然是无法筹到的,这不,前几日叶书愁大婚,本想这个事能了了,但是还是走到了今天这步。

    乔家是一方恶霸,仗着祖上有点基业,欺男霸女惯了,谁的账都不买。

    赵逸入赘帝江家,乔少闻风而来,都成豪门招婿了,这钱还不是手到擒来?名声累人是不是?

    一看到追债的,叶书愁平静道:“不知乔爷要多少利息?”

    乔少甩开了马鞭,晃动了自己的一根食指。有样学样的在雪地上拿着木棍写了个一百两。

    奶娘脸色一黑,这人绝对是败类黑心之辈,这点药材无非三两银子!可恶!

    乔少带着家仆来,他早就想好,要是这招婿硬气,就得制得服服帖帖为止!

    不料,叶书愁很上道:“阳春三月,银子奉上。”

    他算了算,今日除夕,届时自己去山里捕猎,再去当了,少不了这个钱。

    马上的乔三一听:“哟呵,想不到招婿公是个实诚之人,一言为定,到时候莫要乔某难做,本少爷吃人不吐骨头的事迹想必乡邻皆略知一二。咱们走!”

    叶书愁对奶娘和君杰示意了一番,此时莫要惹这样的歹人,待得乔三领人离开,叶书愁道:“如今隐忍才是上策,奶娘,君杰,你们要相信我,我发誓,我赵逸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这事情我来解决!”

    这话听得奶娘一愣,少主真的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

第七卷第九章:言行无忌,必有祸。

    翌日,乔三少一时兴起,便差小厮放了风:“听说了吗?赵逸,也就是帝江家族的招婿居然欠着乔家百两银子未还,还到处拿着帝江家族的名声兴风作浪,这好歹也是名门之后,心思却这般不纯,实在有辱门楣...”

    饭后的谈资和世人的话舌可是事件稀罕物,所谓风云际会,不外如是,更何况三教九流都有的息壤城中。一传十十传百,这帝江家族也是有宿敌的,自然喜欢涨涨火势,否则岂不失了兴致。

    想到这里,乔三少壮了壮胆:“还还没有见过谁当招婿当得这么窝囊的!洞房花烛夜,招婿睡柴房,不是不能人道便是窝囊废!唉,原来所谓名门之后也不外如是,赵家?估计也就止步于五代罗。可怜还累及那貌若天仙的帝江明月小姐,啧啧,真是禽兽!”

    一大清早出来赶集的奶娘瞧见说书的管子今日满了人,不由得起了打听城中讯息之意,然而越听越怒,越听越心寒,脸色变了数变,原来今日有人故意让自家少主出脸,少主啊少主,帝江家族居然这般对待少主,让少主过得这般凄苦,我怎么对得起小姐。

    ......

    面对奶娘的担忧,弟弟的期待,叶书愁已经习惯了被赵逸的身份取代。挽着这亲人瘦弱却格外亲近的手臂,眸子满是智慧的神光:“不就是乔家那小狗乱吠罢了,我的确在帝江家不受待见,不过不久的将来,我会为我自己赎一个将来,为你们撑起一个崭新的家,而我会不断的变强,变得不需要去依仗那些所谓的难堪的关系,我会强大到让世间都流传我的传说,自己强大了,才能拥有自己的江山。不过,对于乔家这些恶犬,不治一治难解心头之恨,武能杀人,言语亦能杀人,智计如是。而面子更无形中将人葬送,也不懂他是真傻还是假傻,议论王朝庞大氏族的家事,日后绝对举步维艰,死无葬身之地。奶娘,弟弟,一切你们都无需理会,今日也许帝江家族会认为是我带去的耻辱,而在他们不能拔掉我这耻辱前,死的一定是乔家,我能扛得住的,你们只要无条件的相信我就好!”

    说完,叶书愁还向二人投去了信任的眼神。

    奶娘想了想,少主已经长大了,最近的举动也能看得出和以前木讷的性格不同了,机警过人。而赵君杰作为弟弟,自然满怀希冀,哥哥就是自己的大英雄。二人便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夜,很快就覆盖了大地,叶书愁一回头,便见半山旁的草和植被全开起了花。他在想,祖星毁灭后,自己这一路跌跌撞撞走来,除了想复活所有的科技文明的同胞,过回自己熟悉的生活外,的确活得太孤独了。是不是因为自己活得太认真太严肃,因此忘了对一朵花微笑?为一片新叶欢心和激动?人没有草木那样深的根,无法知道土深处的事情又如何?人固然可以埋在自己的事情里,埋得暗无天日,人把一件件事情干完,干好,人就渐渐出来了......而在我们都从自己的暗室走出来后,忽然间还是错过了些许美好,当然,包括彼此......

    “春芽发时我未归,皑雪封山我未回。客路雨歇独怅望,奈何年年老始成。----狂樽.作”

    叶书愁幽幽念出声,那阔别已久的眼泪兀自盈眶。没事的,自己很坚强,一定能走出这方世界,寻回那徘徊在生死之地的微笑和久违的温暖。

    思索间,自己也该走了,别离最好在他人幸福入梦的时候吧,弟弟和奶娘都睡了,我也该去办自己的事情了。“嘿嘿,乔家...”

    在叶书愁一阵捣鼓后,不仅仅事情传的更快,更是让乔三少的尿都要流出来了,此刻,帝江家族的人看着乔三道:“你母亲当初生下你的时候,有没有特别想两腿夹死你?”

    乔三微微抖着,不住的求饶。

    帝江家的确得罪不起,尤其曾经是十二氏族之首,虽然这支脉也许是血缘淡薄的支脉,但是它姓氏叫帝江!

    这辱及门楣的事不仅仅长了腿一般传到了帝江家耳朵里,如今更是连夜来了血卫,暂且留乔家几人性命则是等待乔家人去把风声给灭了。

    看到那冰冷的长刀,乔三少疯狂吼道:“我,我已经放出来了风声,是我作践,跟一个招婿过不去,我改,我已经悔改,求求您了,放过我的性命我做牛做马都报答您了.....”说完不停的磕头,磕啊磕...

    血卫喝道:“太脏了,早去吧!”说完一刀结束了乔三,扬长而去。

    第二日,所有人都知道乔家被江洋大盗洗劫了,人都死光了,但还是有人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这可是数十条人命!

    镇子里的人家自看见那血淋淋的尸体,更不敢去瞧,皆是匆匆忙忙地离开。

    “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叶书愁已经暗中了解了一切,他该回那耻辱的府邸了,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待到时候到,风水轮流转罢了,驾,驾,驾”

    念于此,便随着瘦马匆匆地往帝江府赶去。

    帝江府,厨房西面,有一所重新修葺的柴房。

    颜如晶玉的女子,提着满是熏香的青丝在柴房内转了转,外面风一来,瞬间便是木屋如牙骨打颤的声音,更像酩酊大醉的老汉。

    “小姐,起风了,咱来这做什么?”

    帝江明月不作声,她欲言又止,黛眉深锁。

    “他,就住在这里吗?”

    “恩,是的小姐。”

    回想起前些日子,赵逸还没进屋内,就被管家寻人给制住了,然后不知所踪。本以为自己与赵逸就这般结束了,想不到他.....看着周遭还没有被雪洗的清白的灰烬以及愈发黑焦铁木柱子,心底不由一颤。

    那日不知道是因为担心还是其他原因,自己来这里只想救他,后来管家走后,竟听到他那悲戚的诗词。

    “风雪凛冽,道翻白浪,那阑阑音容,误尽人家。

    新来愁,非干病酒,一方一寸间,应与惊鸦断肠。

    凝眸处,光阴不复,旧时野店红尘中,醉帘沽酒,催落月花。

    结发烛红伤心夜,满座衣冠无和声,此时应饮何处酒,身作自由向天涯?

    ------狂樽.作《风雪宿归人》?”

    原来那日暗处的魅影,恰恰是帝江明月。

    数日来,自己成了京都最大的玩笑。

    自己才貌双全,名门之后,就因为祖辈的一个承诺,便嫁给了这样声名不显,汲汲无为的男人。

    “凭什么?”

    她不喜赵逸,他给自己以及家族带来了耻辱,但是却不能平白无故给夺了性命,怎么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如果新婚后不久便离世了,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就当我施舍我的怜悯吧...”帝江明月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便幽幽离去。

第七卷第十章:天生我材必有用

    “且把半盏醉灼眼,寥寥高台无应弦。

    酩酊端坐思重复,眼睑翼翼锁盲天。

    山川梦里一如故,梧桐初照马蹄昂。

    旧曲依稀无烟雨,何人轻过似流仙。”

    《梧桐初照》--狂樽.作

    叶书愁深知,人刚刚懵懂的时候总会以为什么都能找到答案,渐渐的,当自己在人海里走失,在人潮里挣扎,甚至淹没在汹涌里,才知道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答案的,或许是不需要答案的。帝江明月和自己的姻缘本来就是道德绑架之下的产物,她有属于她的骄傲,自己有属于自己那难以启齿的苦楚,而道德绑架之这般厉害,完全是因为更多人群的遵从,慢慢的演变成了所谓的文明和规矩。

    有的缘分强求不来。比如感情,若非两情相悦,哪里会有长久的朝朝暮暮,耳鬓厮磨;比如亲情,患难方见真情,有时候远亲尚且不如近邻,亲情尚且还有挟恩图报之时;比如友情,尚且在熙熙攘攘的名利驱使下,迎来那万分痛苦的一刹那......

    有时候现世的物质比精神食粮来得实在,起初在祖星的时候,科技文明尚且留不住人心,何况如今只漂泊着这一缕残魂,还不如安定心神,找寻回家的道路,复活那些熟悉而陌生的一切,哪怕,哪怕自己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并不重要,甚至根本不为人知......

    自叶书愁成为赵逸以来,所见所闻,所遇所感,已对帝江明月的心性了解了大概。她就像九天之上的仙子,为夫者,当有天地之志,席卷四海之心,一身傲骨却不失柔情万丈,站阵中当有那万夫莫敌之勇,庙堂之上当为为民请命的浊世佳公子,大丈夫,可偏偏自己如今却如那丧家之犬,苟活于人世,寄人篱下的招婿,如此天下儿女尽笑之。

    脸,如何得争?

    柴房里,叶书愁偏安一隅,择了那较为白净的角落,搭了个小方桌,兀自研读当世人文史志概论以及兵阵解疑,他知道他要复仇成功,要找到那回家的道路,必须成为这个世界的王,受到众生供奉,以得道飞升。

    而同样身为男儿,他也要为赵逸正名!男儿膝下有黄金,心有鸿鹄志,虽为招婿,当是爱极了女子才会舍弃世间繁华,走过嘲讽和冷笑,与一个艰难的家庭融合在一起。

    感叹一番,开始准备盘王朝的化龙科考。

    多亏赵逸多次参加化龙科考,这让叶书愁摸清了规律。

    所谓化龙科考,分为礼、乐、射、御、书、数、药、阵、武九门,往常能达标四门者,皆可入仕为官,当然是领取最低俸禄的小官,甚至要随时听从选调,可入庙堂,可入战场。

    叶书愁深知无论任何地方任何朝代任何势力它们都会有一个总体的要求,俗称规矩!叶书愁不仅要熟悉这些科考规矩,还要熟悉历代状元事迹,凭着过人的记忆,应该不难应付。

    第一门:礼,当属周礼为最,礼之端,义之本,人之浩然正气也!凭借着科技文明毁灭前的熏陶和教化,自己有把握过得了这一关。

    第二门:乐,古有高山流水之情,相和之曲,还有那缠绵悱恻的大道之音。而今自己乃天韵道琴之主,凭借那《天韵琴谱》六境,其一:悦情之境(绝学,十面埋伏、天外飞仙),其二:绝尘之境(黯然销魂曲、一念西来),其三:通灵之境(死亡召唤、求道之音),其四:念达之境(剑指诛魔、琴心剑胆),其五:至清之境(刹那芳华),其六:上善至境(命运洗礼、净化),再施以被天道收录的琴曲:《落子无悔》、《云水禅心》、《高山流水》、《梅花三弄》、《夕阳箫鼓》、《汉宫秋月》、《阳春白雪》、《渔樵问答》、《胡茄十八拍》、《广陵散》、《平沙落雁》、《十面埋伏》《出水芙蓉/莲》《禅院钟声》《春江花夜月》《沧海一声笑》《彩云追月》、《月光曲》《梁祝》《光辉岁月》《虫儿飞》《天空之城》《梦中的婚礼》《牵丝戏》《棠梨煎雪》《刀剑如梦》《倩女幽魂》《流光飞舞》《浪人琵琶》《寒空》《月雪寒欣》《黯然销魂》、《战台风》、《单曲凤求凰》,那这一关也算是过了,就不信几万年的高级文明成果会输了这一局!

    《易经》原本包括《连山》《归藏》《周易》三部易书,

    无字天书之阴阳卷:《阴阳道经》内法:两仪天下、四象封神、泽地归元、乾坤巽风、离火燎天、地水破军、坤仑断岳、惊雷问世、造化阴阳、无中生有、上善若水、乾坤无极。十字灭生术,破军升龙击,居合斩

    崩山击,月光斩,猛龙断空斩,幻影剑雨,死亡之舞

    嗜魂之手,血之狂暴,弑神封魔斩

    崩山裂地斩,鬼影闪,黑暗降临,

    第三门:射,三国善射者黄忠,大汉善射者飞将军李广.....但此地有大巫后羿传承,看来榜首难求。

    第四门:御,祖星历经帝王四五百,将相万千,掌御天下之道不足为虑。

    第五门:书,自小仰慕的书圣,还有其他大儒的真迹,自己可没有少研习。

    第六门:数,连个王孙贵胄都几经思考折算方能算出一个简单的术数,自己可是有祖冲之等人的后辈,还能干不过这?

    第七们:药,神农本草经下半部据传就在此地,但自己尚且还知晓本草纲目、黄帝内经、以及伤寒杂病论等,亦有争雄之姿。

    第八门:阵,鬼谷纵横之术席卷天下多年,所传世弟子寥寥,皆天下英雄,越战越勇,遇强更强方显男儿本色!

    第九门:武,如今研习《易经》(《连山》《归藏》《周易》)已有多日,《阴阳道经》亦是小成,就看同龄对手的实力了,本土的妖孽如何,一试便知。只有如此,自己才知道待提升的空间。

    不求闻达于诸侯,能入仕得个中上的差事便好,便有再图进取的机缘,名落孙山不可取,那便辜负了科技文明的一切,自己也没有脸面面对九泉之下的英魂了。

    了然于心的叶书愁终于靠着樯落沉沉睡去,希望帝江家族不会自甘堕落,再一次降低身份来袭杀自己,这般下作行径实为不齿。小白安安静静的守在火炭旁,似乎今夜要护他周全,只要等到天边鱼肚白,一切就会好了。

    这一夜,月光不知道何时起已经从云海里游了出来,清凛凛的照在那一个破黑的柴房外,零零散散,它仿佛在等一个新人起身聊些闲话家常,仿佛在等待他礼冠高服,柴房在另一头斜长了影,分不清是柴房还是一座无惧风霜的小山,就那般硬挺挺的熬过了每一分每一秒。看,摇曳的芳丛和俏皮的晚风仿佛在说,那是生命的奇迹。

第七卷第十一章:恩断义绝

    “难道帝王心术就是这般吗?多疑猜忌、薄情寡义,什么从龙之功?肱骨之臣,到头来还不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亨?如若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不称职的母亲定当化身修罗,屠尽这祖巫境十二大洲万千人心,你们永远不明白身为女人爱而不得的痛苦,身为人母却煎熬于骨肉分离之痛,你们这些漠视苍生的渣滓,吾虽为妖族,但又有什么比的上吾族至情至性,人族果真是窝里斗盛名的种族,真可谓是虚士满天下阿!”只见烛龙塔下,一被镇压的绝美妇人浑身炙焰滔天,挣扎之余可见周遭十二魂链闪动,紧紧的捆缚住阵中之人。谁曾想此妇人便是叶书愁转世化作那十万年参天建木后争取得那一丝渡劫机缘化形投胎到那死去的帝江府招婿赵逸之生身母亲!可怜赵逸未曾获得父母关怀,生父被镇压,母亲亦被族群锁于妖族族地,人妖相恋不得善终,而赵家如今更是背负着叛逆牵连的罪名,更难为的是这类人没有脱离奴籍是无法入仕,无法获得这世间的好资源的。而此前无意中得斩仙葫芦那献祭的最后一道先天阴阳真气,方才削弱了那巫族后羿弓种下的奴印,否则,一生无法越过封禁流放之地,更无法获得此方天地的认可,所得到的功名,亦然需要焚香祷告天地,获得天地正神认可方可成为那盘天王朝的臣子!而不为人知的一个天大的秘密便是---曾经的盘神,更是与那传说中的愿主是性命相托的好友。

    一直以来,民间盛传巫境瞾国开国之祖为盘神后裔,名为盘天容若,适才成年,便拥有一身强大的巫之力,后有十二巫族族人一同征战八方,镇压寰宇,四海王朝部落尽皆臣服。这和盘神何其相似,虽不及盘神开天之功,亦无十二巫族之祖驾随左右,但那一场场轰轰烈烈的撼天之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今,盘族式微,旧朝遗族旧王后裔有新竟之势,然摄于十二巫境各族,未明其衷心所在,故而盘天皇族依旧执掌牛耳,瞾国虽建不逾千年,却也满打满算登基了十三代皇帝,这一代的皇帝正处而立之年。然瞾国内忧外患,强敌环伺,强悍的鲜于国、魔都、九黎国等国以及未开化的蛮族屡犯瞾国疆域。

    自盘天无我年幼登基以来,皇权旁落,辅臣露凶,有取而代之之心,皇族人心不齐,野心膨胀,亦有嫡庶之争,近年来,皇嫡血脉更是凋零,逝于疾者数人,战亡者数十,早夭者皆为天赋异禀之人,如今,不得已重用旁支,皇权旁落自古皆为皇族之衰颓也。

    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故再做那同床异梦之举。然盘天皇帝之宠妃黎氏,更是借着藩王盘天旭日隆的声威和势力,大力扶持黎氏。

    江山看似一如往昔,然风雨飘摇,指日烽烟。每每念及此处,皇帝盘天无我便效仿那前人的卧薪尝胆,欲拔除内忧,攘敌于国门之外,一统巫境便是他今生所愿也。

    因此,皇帝盘天无我遍阅典籍百万册,为寻到那帝皇之术,偶然一天,得入秘境,得先祖随驾谋士书,书中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此后,盘天无我幡然醒悟,欲要剑走偏锋,借着天下寒士之力,以博弈天下。他思衬道:既然开天后才有先祖,而先祖走遍寰宇诸天,身边跟随的术士谋臣岂会是庸才,此奇书之念起初不能接纳,思绪数月,终于知道这内中涵义,可谓大智慧矣。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此人便是孟圣,人称亚圣,当年飞升后周游诸天,时遇盘神后裔,便追随之,教化万族,立下不世之功。

    如今欲要夺回旁落的皇权,面对犹如蛇蝎狡狐的臣子和旁支皇亲,最需要的便是那些天下人的归心和愿力,只有先行开民智,放学于天下人,如此,国之将兴,民之乐,民之乐,便是一统天下之契机。

    鉴于此,皇帝开设化龙科考,赋予天下人入仕之机,他坚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那些腐朽的将会被圣贤取代,而皇帝,自己一定可以成为一位好皇帝,再现瞾国盛世。

    沉沉的睡了一夜,叶书愁元海饱满,有了一丝淡淡的紫气缭绕,他要尽快获得此方天地的莫大功名,得到这片天地的认可!比如教化黎民,比如天地止戈等等,尽可能的与这片禁武之境达到百分百的融合,唯有这样,才能重新修行,好在那方天地的天族人来此之前做足准备,相信自己在同一个起点上,能将天族族人斩杀干净,以报那杀身之仇,希望回去的时候等待自己的不是所谓的物是人非......

    而当叶书愁遍阅山河图志,发现这片地域绝对很受天族的喜爱,他们绝对会想法设法破境而入,寻找关于盘神的秘藏,因为到处都有神秘的魂链以及消失的英杰,那些人不会稀里糊涂的失踪,定是被收刮了精气神魂。

    当下作为招婿于叶书愁而言绝对是一件耻辱的事情,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岂甘寄人篱下,受那唇冷眼白之色,虽然不求闻达于诸侯,但好歹好活,也得获得他人敬重,潇洒走这天地一遭。

    如今,机会来了,等有了自保之力,有了生存之技,自己才能是自己,否则在这样的情况下,自身难保,性命堪忧。

    这一睡就是日上三竿,叶书愁被府内的丫鬟唤醒,哦,不如说是叫醒,因为那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尊敬,做女人能达到这般,叶书愁也只能摇摇头冷笑,古人所谓的修养都见鬼去吧。

    看着这陌生的犹如狗窝的柴房,叶书愁不由有些心酸,如果认真算起来,这一日应该是逐鹿星系的元宵节,也是盘龙星系的愿灯节,这个时候如果跟雪衣、饼饼还有念如在一起该多好,自己失去了那么多,何时才能找回祖星那十几亿生灵的魂魄?何时?归去来兮辞!!!念于此,不由得热泪盈眶,一旁的丫鬟误以为这招婿是觉得命运坎坷,难得不嘲讽一回,静静的呆着。

    叶书愁思念着家,思念着故土的一切人和事,不由一步一唱:

    “我的城市我的家//这一别经年//多少的雨雪风霜//

    你答应的不许老//一一落在这沉默的年头//

    直到炊烟袅袅直到春香阵阵直到那年味萦怀//是那其乐融融是那炮竹声声//

    我才知道//原来无论如何成长//我依然是你弱小无助的孩子//

    我的城市我的家//这一别经年//多少的雨雪风霜//你依然美丽如初//

    大气磅礴魁丽无双

    我多么在乎你//在乎你的日常你的所有

    依稀记得//每每这般温暖的时节//你带着我笑带着我奔跑带着我领略四季的芬芳

    读透这世间神秘的每一角

    你说你老了//只希望我的脚步不要停歇//你就在这里着我远走

    从此以后//我便捎着你的梦想//踏上那无边征程

    这一去//旷日持久//家//我的家//我无比深爱的我的家

    周遭//满是忙碌不休的陌生人//他们在建设他们在修葺在描绘在改造

    一切一切熟悉的//都在渐渐地变着//你微猩的眼眸里

    再无力将包子馒头豆浆油条于闹市里烘起

    你疲惫不堪的躯体//再也不见吆喝叫卖的商市//那一扇扇关闭的门帘

    在无声证明着你的虚弱//那久候的专列//此时寂静无声

    春雨//一场场的下//困顿的天空多久//没赐下一缕温暖//泥泞不堪的路面

    竟徒留//我深入探视的步伐//你噏合的嘴角//似乎在问我春天来了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想与我分别在冰冷的季节//我急切地急切地对你说

    二月的草长莺飞很快到来//烂漫的山花不再掩饰她的娇羞

    高空的飞鸟总在天空中相逢//它们在呼朋引伴

    在殷勤的唱着故乡的歌谣//她们都与你一样//说过要把爱撒满人间

    看//里的年味十足//一条条街衢如虹//大家都在听着

    那一个个漫长无比的属于你的传说

    ——狂樽.作《我的城市我的家》”

    .......

    “你的歌声真感人,这是我早上得的馒头,如果你饿的话,我们一人一半。”丫鬟黯然道。

    “谢谢,同是天涯沦落人。”叶书愁知道,有时候维系一段关系,不是客气,而是别人给予了尊重和关怀,自己就应该接受,这样的关系就会更增进一步,亲近一步。

    ......

    叶书愁拿着清水简单梳洗后,随着丫鬟到了中庭。

    看着老早结队等候着大人物的人群,叶书愁觉得好可悲,古时候尊卑有序,太执着的规矩总会饿死人,包括人性。

    瞥了一眼长十米的红楠木长桌上的菜肴以及那没有多少香味的酒水,叶书愁也为这样的生活担忧,起码自己得生活在这很久很久。

    “老太爷到!”,“行礼!”适时间,一个小厮拉长了嗓门,众人尽皆躬身行礼。

    入目间,只见年过九询的帝江老太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帝江家一众后辈,帝江明日、帝江轩、帝江楼,还有让叶书愁眼前一亮的帝江明月,暗中叶书愁还腹诽了一句:自个就是栽在这个婆娘身上吗?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般,不用他人点提,暗许,二人便不由得对了眼,万千言语便在各自心间晕开,如果二人能够读心,恐怕便不止眼前的风平浪静,不过在见着帝江明月那绝代容颜,国色之姿,叶书愁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己是狗屎也行,反正你这朵鲜花已经落了名声在哥身上,洗就能干净吗?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众人陆陆续续找准了日常席位入座,唯独叶书愁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在哪里。只见氛围不对,老人家的筷子稍稍停顿,方才引路的丫鬟便借着挨近叶书愁的机会扯了他一下,叶书愁便在那眼神提示中明白这是要自己蹲在地上慢慢吃呢!

    吃那桌角的边角料呢!!!

    “好歹毒的心思,好狠的人情,好决绝的情分!人不如兽啊!”叶书愁脸色顿时犹如猪肝,士可杀不可辱!这番作为,还算什么大世家?

    很快众人筷子都动了,却还是于他没有一声好的招呼,叶书愁紧绷的牙关慢慢的松懈开来,是这些人首先开的先例,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倒着转的。想着便手抓台面的馒头和番薯,一顿猛送,想早些回去备考,省得污了某些兽群的嘴眼。

    帝江老太爷脸一黑,本来是来个下马威,让(叶书愁)赵逸懂得做人,不,好好的在帝江府做牛做马甚至做狗,让他知道离开帝江府他赵逸啥玩意都不是,不曾想这厮胆肥如斯,还恶心到自己了。

    帝江明日怒火中烧:“谁发话让你用膳了?我们都还没有吃完,而你,一个招婿,竟然不顾礼节,手抓番薯、鸡腿...你已经将帝江府众人的眼和脸面都污了,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叶书愁停下再次抓食的动作,反唇相讥道:“大舅哥说得对,名门望族不过如此,我再下贱也是贵府的招婿,就算要脸,你们也应该给人给我递个板凳还有筷子啥的,而各位要残害招婿,日常折辱,这番好的修养不知是否是名门望族所为?如此歹毒的心思,狠辣决绝的情分!真不如兽啊!我来这里一是尊敬各位,当各位是亲人,当然也许就是我自己自作多情,而这一场姻缘,本身就是失败的!还有你,帝江明月,你如果看不起我赵逸,当初就不该让我受这遭罪!你如果想自由,还来得及,咱们好聚好散,你做你的春秋好公主,受那万人中央的膜拜,我做我的独行侠,追寻那平凡与自由”

    众人一惊,谁说赵逸就是个呆傻痴儿?这样的毒舌,是痴傻儿能说的吗?

    反观帝江明月更是气煞之极,双肩抖动不已,双眸弥漫出耻辱般的泪水,今日竟是丢尽了颜面!

    帝江明日忽的起身,怒喝:“赵逸!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看我不杀了你这厮?”

    说着便欺身一掌而来,众人一惊,事情可不能发展到这一步,否则家主回来,大家可有苦受的。平日里打骂折辱都行,但不能要了他的命!而且他一直都是弱不禁风的招婿!

    “少主,不要啊!”

    “大哥,莫要杀他...”

    看着连绵不绝的掌力,叶书愁不偏不倚的还了一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太狂了,而你们竟狠心至此,想要我死?哈哈哈?”

    很快,在众人以为赵逸要陨落于掌下之际,便瞧见那招婿冷笑一声,脚踏逍遥游步法,逍遥如斯,如影随行。闪避攻击的瞬间,更见其双掌冒出一团金色的神光,转眼间,在半空中快速汇聚,化为一只遮天龙爪。

    伴随着一声“五丁开岳,一指断空!”之余,一双探出的鉴于虚实之间的巨掌便将帝江明日的掌力粉碎,余下攻击更是将帝江明日击中,倒退十余米,血液沸腾而起。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中,那撑着的桌椅,当场被劲气拍的四分五裂,无数碎片迸射出去。

    嘶!他居然逆袭!居然能伤到大公子!众人刷刷的转过身,面色震惊无比!

第七卷第十二章:何处心安便是吾家

    一缕金晖一里愁,寂寂长天草木悲。

    此身十年他乡客,无日不慕雁南飞。

    《归途》——狂樽.作

    “大胆!赵逸你个杀千刀的居然还偷学巫术,好个心思深沉之辈,你究竟有何居心,难不成借机打入我帝江氏有那不可告人的秘密?四方家将何在?给我拿下这厮。”随着帝江老太爷的话音起落,便见数名持刀大汉瞬息而至。

    不多时,刚刚还为叶书愁今日之变的众人又一次充当那墙头草,巴不得这个招婿瞬间去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衡他们为奴为婢多年早已扭曲的尊严!

    叶书愁在四人围成的战圈中,神情凝重,毕竟这算是自己久违的第一场大战。

    “眼前四人已达辟海境巅峰!相当于这个巫境的巫师之境。不曾想盘龙星系的修炼等级按后天战士、通灵武者、辟海境、宗师境、先天境、通幽境、凝魂境、御念境、三花境、生死境(分天地人三境、法相三重境、涅槃九重境)、拓灵境、阴阳境、化天境、混沌境、开域境、界王境、时光旅者(17个境界)划分,而此地的功法居然按巫兵、巫士、巫师、巫尊、巫王、巫皇、巫帝、准巫圣、巫圣、伪神、巫神、半祖、祖巫、巫祖(14个大境界)划分修为,而功法等级居然也分天地玄黄四品,以天品为高阶,其上还有王品、皇品、神品、圣品。”叶书愁暗衬,随即冷笑道:“好一个四象封神阵!不过这点还是困不住我赵逸,如若尔等歪瓜裂枣都能压制我,我也不用在世上混了,更对不起自己的列祖列宗。”

    自打修行指法和步伐之后,对身体的平衡和柔韧特别讲究,当年叶书愁还在逐鹿星系的时候,就一直和翔子、凯子跟随县一中酒馆老先生练太极,那时候也是这般讲究,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和根骨,不得不研究透彻,任何的力道和走势,都容不得马虎,不然,和高手过招往往一招只差,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几乎每一寸发肤,都敏感到极致,每一分力量,都能随心所欲的在皮膜和筋骨脉络中快速运转,哪怕是在疾驰中,都能稳如泰岳,觉察身体那万分之一的微妙变化,这便是基础功夫极为扎实的表现,国士无双!

    而今叶书愁冲破体内天地束缚,那额头至脸庞的该死的弓奴印记已经淡化了许多,恢复修行后,已是臻至体魄的圆满之境,哪怕是刚一落到身上的尘寰,皆可以瞬息震落,化为虚无。

    叶书愁拿出一坛子英雄胆,自言自语道:“念如,哥哥直到今天才喝得这烈酒,我们一起酿的英雄胆。每次哥哥喝酒,都是要打架的,这口感一洗这阵子阴郁,喝起来,还是如往常一般没有瑕疵。酒会显得像爷们,纯度高、像52度的火烧,又可以像冰原上的雪一样冰甜,又会有花草一样的熏香。让人喉间舒爽万分,豪兴大起,就算本身结巴之人都能产生英雄之气来。”旋即虎目扫了四方,“尽管来战吧!不死不休!”很快,众人眼里只见数团真气缭绕,战圈转移到了庭外,武练场内,赫然可以看到,叶书愁与对面四尊家将相对而立,在四个家将身上,一块块伤口细密的分布在周身每一寸躯体中,甚至连肚子上,似爪痕似拳印。而叶书愁身上也是添了数道刀伤,血染红了白衫。

    “好,招婿公果然深藏不露,心思缜密,出手果决狠辣,那我们现在就王对王,看看谁能更甚一筹吧!”很快又见外出而回的老管家现身演武场外,那缩地成寸的功法显然到家了。

    叶书愁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神色,这次怎么样也要逃出去,叶书愁口中发出一声咆哮。

    只是叶书愁还未发力,便见管家继续道:“老太爷,虽然招婿公飞扬跋扈,有失管教,但招婿公在年青一代显然本领卓绝,刚才大家都有目共睹,连我们的帝江明日大公子都甘拜下风,那显然是得到了其家族秘法传承,不如待老夫将其制服后收押监牢内,待老爷凯旋而归再施以管教如何?”

    “传于其至亲?管家可是此话当真?”帝江老太爷亦然也是绝顶高手,二人瞬间传音入密,外围之人压根不知晓这瞬间他们谈了什么。

    “罢了,年轻人缺乏管教,有劳管家了。”

    在话音落下间,在战场中,自然的浮现出一种奇异的力量,只见叶书愁周遭瞬间出现一股诡异的青色能量,更是突然感觉浑身重达千斤般,被诡异的拉进一处空间。

    那瞬间,叶书愁感觉到了通幽境初期的力量!

    只是叶书愁终于召唤出了一只相伴的大板砖,化繁为简径直的朝着对面的老管家就是凶狠的一劈。

    “去死吧!我命由我不由天!你们一个个甘愿卑躬屈膝,舍弃自尊苟活,而赵某受够了,岂能忍受尔等歪瓜裂枣的荼毒残害,”

    众人只看到叶书愁手中印诀繁复,很快手中毫无征兆的出现一股巨大的神通能量。这便是叶书愁悟出的《无尘十三境》!它们才是叶书愁极尽升华的契机和唯一大道.....不论多漫长的孤寂,既然眼泪已经干涸,那便微笑着珍惜这份曾经的拥有吧。

    叶书愁仍旧就得那日初创功法时的艰难,“世人皆有七情六欲,七情谓之:喜怒忧思悲恐惊!六欲谓之:眼耳鼻舌身意!天下无不沾染因果尘埃之人!参透无尘十三境,鼎之轻重,便可问之!天下之大,自可去也!”

    “吼!!!!!!”

    “无尘十三境!去死吧!”

    “九霄大寂灭!”

    在神通爆破的瞬间,顿时,一团灰色的死寂神光瞬间迸射而出,转眼间,在半空中快速汇聚,化为一只布满密集鳞片的灰色虎爪。伴随着一声高亢的虎啸,自一团乌云中猛的探出,一把落在那捆缚叶书愁的青藤囚牢上。

    “滋滋滋滋.....”随即又冒出无数白眼,便化为乌有。

    管家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色,难怪当初老爷执意让小姐履行婚约。很快便正神道:“今日就到到止为止,招婿公今日之事就此揭过。”

    在众人诧异的眼眸中,叶书愁眼中闪过一抹青光,心中闪过一丝欣喜。看来赌对了,就是要让自己变得有价值,只有自己有了价值有了能力,那才是自己的本钱和江山。

    看向帝江明月,又看了看帝江老太爷,叶书愁冷声道:“我要参加三月的化龙科考,况且既然我们连一丝就算假意的感情都没有,不如都安静下来,各过各的,等今后大家都有好的方式再解决我们的孽缘吧,如何?。”

    帝江明月见他不思悔改,目无尊长,毫无遮拦的言语,更是恨不能把头偏了过去,偷偷抹了抹来自命运玩笑的眼泪。

    纵然落泪,依旧芳华绝对,叶书愁只能抹了抹鼻子,自古红颜便是英雄冢啊,莫看莫看,美不美有啥打紧的,关了窗盖上被子熄灭了灯,都一样都一样啊。

    帝江轩怒骂:“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还要科考?多年来也未见你雄起过,离开我帝江府,你算个屁啊。”

    听着这些来自贵族嘴脸的施舍以及羞辱,叶书愁微微一笑:“哟,二堂哥,我雄不雄起你得问明月阿?你这是要辱你妹吗?哈哈,富不过三代,帝江氏是名门望族,提醒多次了,咋和地痞流氓一般无二,要伪装一下嘛?保持涵养,还有言语风度啊,我的二大少。好了,玩笑开完了,如果还有下次,我不管你哪位,一定掌掴那臭嘴。别这么看着我,你们能在我成婚之日就欲要火烧死我,难不成还有什么话是我不能说的?”

    帝江明日瞳孔一震,帝江老太爷和管家丝毫不知情,管家脸色沉了少许,如果被老爷知道这回事,或者那边的人知道这个事,那事情可是......

    帝江老太爷沉声道问道:“你不要胡言乱语,不要含血喷人,你可知侮辱诽谤一个氏族是什么罪!”

    大厅内,雅雀无声。

    帝江老太太面露怒色,本来还以为是叶书愁口不择言,现在看叶书愁似乎证据确凿啊。

    帝江楼偷偷扯了扯帝江明月的袖子,帝江明月一脸无辜,自己总不会在新婚之日谋害他吧。

    “那日,有人在我还患病修为全无的时候,将我击晕送至柴房,随后一把火将柴房给烧了,所幸,一切都有天意,没有那场雪,我现在也到阎王那报道了吧。”叶书愁幽幽道。“虎毒不食子,只是我低估了利益和人心。”

    “难不成你在一个多月就有了这身修为?谁能在你这种修为下击晕你,甩锅居然甩到帝江府来了,哈哈。”帝江轩嘲讽道。

    管家瞳孔一缩,难道真的一个月就有了这般修为?在军中也是猛将了。

    “我敢以天道起誓,府中可有人敢起誓这件事和帝江府无关的?再说一次,我的确是因缘际会才获得一枚仙果,才有了修为...”

    帝江老太爷神色阴沉,一言不发,赵家本来是比帝江家还荣耀,却富不过五代。有赵家前车之鉴,帝江族长对后辈更是日夜鞭策,教导有加,不许家族滋生歪风邪气。

    微微缓了一口气,只见他眉目一挑,没有再责怪赵逸。

    “你去吧,但不许以帝江氏名分闯祸,否则...”

    “谢过老太爷。我只会是我赵逸,独一无二的赵逸。”叶书愁说完,忍着胸口的甘甜,忍住那口心血喷吐,脚踏逍遥游步伐而去,似乎想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又飞身回柴房取了一个包裹,返身折回帝江明月跟前。

    “这是当日的婚服,有些地方已经烧了几个洞,这曾经是我这十几年来穿过的最暖的衣服,也只是曾经,如今还给你,至此两不相欠......”叶书愁幽幽道,这些话算是他替被烟火烧死的赵逸说的,也是替自己说的。虽然往后随着修行,身体会重新重组,自己也将会恢复叶书愁的身份,但自己欠赵逸的,起码自己第二身从万年的通天建木历劫转世到了这具刚刚属性相符的苦命人身上,否则自己也将陷入长久的沉睡。

    “我欠你的恩,我会默默的还,你,安息吧。”叶书愁默默在心里念到,仿佛从这一刻起,这具临时肉身终于完全接纳了他的一切。

    “赵逸!你,你个杀千刀的!你侮辱了我侮辱了整个帝江氏,我,我”帝江明月气的一口心血差点喷吐,方才起的一丝好感顿时全无。

    “赵逸,你,你,已经是帝江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管家打了个圆场。赶紧封住了准备爆发的大小姐。

    “后会无期!”叶书愁瞬息离去,不再听任何的腹诽谩骂,反正听不到最是妙啊,总算不用被这些歪瓜裂枣整体荼毒了。

第七卷第十三章 化龙科考

    “冠华滔滔浩然气,天下何人配白衣?

    朝觐天子莫垂首,功名与我道别离。”

    《南狂》----狂樽.作

    这一日,巫境十二祖巫界域的才子佳人皆是行马如风,如携万军之勇,奔赴那实现梦想的圣地---各州县的化龙科考院。

    化龙科考,在巫境是普通人封官加爵拜相封侯的最为稳固的路子,因为一旦功名获得了,还会得到此方天地的认可,说也奇怪,甚至皇室都会倾尽全力培养,各种资源倾斜,家喻户晓,闻名天下。而和以往的皇朝不一样的是,这个盘皇是鼓励天下英杰都参加科考的,正所谓术业有专攻,需要合适的人才去成就那个领域的事务,就得学圣人教诲的有教无类之法,哪里管什么男女之别,天下须眉也好,巾帼也罢,只要是人才,那便是他盘皇朝中臣民。因此,盘皇的这一做法深得民心,寒门终于有了翻身之机,女子终于有了平等的话事权,这便注定了一个王朝的兴盛,它能越走越远。

    化龙科考需要连考九天,每一日一项考试,州镇科考一轮,再进入京考一轮,通过合格分数线的考生方可参加最后一轮殿试,殿试前三甲者方可祭天祷告,获得王朝册封为官以及被此方天地气运认可。

    参加化龙科考的学子都是根据户籍所辖官府给的官署指引,自行赶往每个州镇的集中考点参加考试,待得州镇的考试过了,方可参加京城的最后一轮化龙科考,其中的干粮、被褥、赶路所需银两自然也是考生自理。也许初期都是不受待见,但是一旦化龙便有无数势力拉拢,万般讨好、或者欲要收罗于门下。

    盘天皇族准备的科考,自然严苛异常。每一轮考试的学生无论成败都不许交头接耳或者暗示彼此,所有参加考试之人一进入考试区域自然需要对着血盟石按下不舞弊并效忠盘天皇朝的誓言,期间的条款一一生效,如:期间遵守规矩,不舞弊,不暗示提点等等,以及一旦科考获得名次,定效忠王朝的培育之恩等等。

    人家都是骑马而来,而叶书愁则是一路练习逍遥步,还带着那只同病相怜的小狗同行,一路风风雨雨,遇到过劫匪,也行过善事,反正劫匪也是不义之人,所获多是不义之财。因此,一路走来,不仅仅多了数百两黄金,还得了一枚紫色的麒麟叶,更是震慑了几个山头的势力,一个被号称为“板砖男人”的传说开始了,那个人英俊,与人对打经常盯着别人脑袋,然后他的那些敌人的脑袋基本上都被他手里那板砖武器给拍出了红白之物,然而他也喜欢做善事,据说他从不欺凌弱小。

    恰逢阳春三月,犹如逐鹿星系般,瞾国同样多雨,自在的飞花轻似梦,无边的丝雨细如愁。叶书愁看着那连绵不绝的春雨,于店家处买了一把精致的油纸伞。今天他多了一身紫衣,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一件衣服居然是一枚麒麟叶变化的。叶书愁满心欢喜,这是自己历经逐鹿星系大毁灭之后,又由科技文明辗转盘龙星系、灵魂深井、残破的地府、银河联盟、天灵大陆,而后又在天灵大陆5大王朝(天炎王朝、东旦王朝、南楚王朝、中周王朝、西鞑王朝)以及(任家、杜家、陆家、叶家、王家、韦家、玉家)六大世家和八大宗(太一门、皇刹、断岳宗、玄云坊、风云馆、银月坞、赤练帮、乾坤榭)、魔域六宗(炼狱、嗜血、万毒、九幽、魔儡、修罗)产生各种纠葛和爱恨情仇。于九大禁区(死亡绝壁、猎魔渊、骷髅岛、

    、幻想秘境‘千鹤湖’、幽冥谷不朽峰、通灵岛、神葬战场蚀骨之地葬神渊、万族林、不死海等地历经百劫而不死,如今被天族重创又到了更高维度的世界--巫境,想必这个巫境既然是十二祖巫曾经的租地,那所谓的另一半逐鹿之星(史记曾称之为地球,但因地球的灾难,世人保留基因密匙又开辟了一个又一个科技盛世,而最后毁灭前的盛世便被创始者称之为逐鹿星系。)应该也在小千世界(8维度世界)的某个迷阵之中保护着吧。

    这一刻,看着赶考的过往女子,他想起了屈凝雪。想起了玉家的玉麒麟、玉采薇,玉家酒楼,杜家杜明志、杜明芳,陆家陆珂、陆婷钰,中周宰相王懿、房翠妍、王钧、王烈、马通。中周皇室不夜城中的帝王任觉远、与自己有婚约的任芳华、国师何秋胜,如意拍卖行管事谈福择、鉴定五师(黄、盘、李、王、廖)

    ,玉女宗施华洛、落花轩阮芷菊、百草堂鲁干、青衣阁陈子强、阴阳宗段修、慈航静斋徐仙,散修苏桂琼、庄子、秦煜、辰槐(寻龙门盗墓贼)、岑丙丙、游瑜、王猛胤、文君逸,东旦王朝瀚海城李冠华、太子李凯、秦剑涛、赵筠,天炎王朝霍刚、亲王霍宇、霍凌瑜、窦顺义、黄麒忠,黄飞、凌天、凌秋凝,南楚王朝张行、欧阳兆廷、欧阳月鸢、西鞑王朝章扬、章寂夜,以及太一门厉绝尘、厉无涯、厉胜天、童铁心、葛宏、凌无邪、周文、向歌、向婉婷、周詹伟、上官浩、季兆伟。断岳宗、皇刹、玄云坊君天、沈骏臣、天策等人......

    他们,都还好吗?曾经有些人要自己死,有些人真心的对待并关心过自己,有些人自己始终不忘,有些人虽然敌对,那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啊,惺惺相惜,又不失手段。

    念如他们可都好吗?

    哥哥准备参加巫境的化龙科考了,你们要祝福哥哥拿个状元吧,如今已经分别万年,不知道那些不可承受之重是否还有丝毫转机,如果,等我回去了,你们这一个个故人都已经化为尘埃,那我叶书愁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都要将你们魂灵找寻回来,你们转世一万次,我便转世一万次,愿不达,此念此心不止!

    很快,叶书愁也看见了帝江家的那几个小瘪三,在那周遭无数人攀龙附凤,虽然帝江明月如今被自己明面上休了,但那于万人中央你就是光的做派还是令叶书愁不怎么舒服。按照叶书愁的想法,你一个女人刚刚被休了,应该难过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应该躲在闺房里被窝内嗷嗷大哭才是嘛。因为那是耻辱啊,还是我叶书愁带来的,就算假装伤心一下也不枉我们曾经结发之情嘛?这倒好,内心强大的离谱,美丽就算了,脸面居然厚如斯。

    帝江氏明知他要赶考,此前未闹翻的时候却不闻不问,只给帝江南帝江北这两个看不起自己的小瘪三备足了物资和银两还有兵器马匹,仆人。如今当自己单方面赌气出走,竟还不管不顾这个明珠出来祸害名声。看着身上的板砖兵器,叶书愁暗自吐糟一声:脸皮跟你一样厚。

    好死不死,偏偏那些爱慕虚荣的狂蜂浪蝶居然都听见了,而且还见叶书愁这般比划。帝江几兄妹一看见叶书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怎么有那银两买了这么好的紫衣,肯定是偷来的吧?”帝江两兄弟腹诽,不过今天可是吉日,不能起争执和私斗,否则无望于科考,忍,面子是大,名声是大。

    很快,便到了科考的时辰,不曾想此地也是喜欢那八点半,诺,折算下来也是这个开考时间,看来逐鹿星系的先祖们可有人到访过这地域。好的文化传播和传承自古以来都很容易被人接受。

    科考院内,很快便是人山人海,稍作休息后,叶书愁正盘膝在石榻上修炼,外面突然传来咻的一声,同时传来轰隆一声炸响,惊得叶书愁迅速闪身到了门口,此际不少人同样伸出脑袋四下张望。

    只见科考院内的那块十余亩宽阔空地上,有九块巨大的石碑插在上面。每块石碑上面对应这一扇若隐若现的空间门,更分别显现着“礼、乐、射、御、书、数、药、阵、武九个大字。”

    最后,数百名监考的巫力身后的官员,分布在四周。共同发力显现出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图,随后只听一道洪亮的声音响彻此方天地。

    “入我门者,一起誓,二验骨龄身份,方可参加门中科考,每门科考时限一日,每当一门科考合格者,自动转入下一门中,以此类推.....”

    现在可谓便捷无比,防作弊举措到位,才子佳人们自觉伸出双手贴近石碑那巨大的指纹旋涡处,合格者的信息便自动现于石碑外,便有监考官记录下来。

    “赵逸(叶书愁),字逢春,息壤城中帝江氏招婿,现年16,巫力等级......”

    一系列流程结束后,监考官便引魂入定,带着考生们领一个号牌,前去那碑界域内找考试场单间参加科考。到内中的学子皆是能看见彼此的出现的身影,但是只能听不能言语。

    科考终于在主考官的那声令下开始了。

    第一门:礼,礼之端,义之本,人之浩然正气也。

    第二门:乐,怡情养性,大道之音,振聋发聩方可受大道洗礼。

    第三门:***气神之端也,兵者,一往无前也。

    第四门:御,大巧至拙之桥也,御天下之道者便得自在也。

    第五门:书,腹有诗书气自华也。

    第六门:数,卜算之初也。

    第七们:药,强身健体之本也。

    第八门:阵,纵横之术为天下英雄而量身,方显男儿本色!

    第九门:武,大志气大勇大智大无畏大自在也。

    ......

    监考官给叶书愁发准考令和科考物资(皇室统一提供)时,见他备考之物寥寥,料想不是寒门便是寒氏,见不少考生似乎不待见此人,琢磨着是不是此人反人常或者三观,本想鼓励一番,毕竟自己也是寒门出身,想想也就罢了,本想多送的材料也收回去了。

    出于前世职业习惯,叶书愁都会先研究科考规则以及考试科目要点大纲,一个时代最大的常识不是其他,便是---规则!

    只有了解了这个地方这项考试的规则,那自己便是合格的规则的践行者,慢慢转变为执行者。

    就在叶书愁愣神的时候,就在他无法理解为何碑界域内还有如外面一样的大雨时,路过一道人影,一个君子礼。

    “还有人可以破例?”叶书愁思衬着,估摸着应该是达官显贵的后人,来人是一个年轻人,也瞧出叶书愁的困惑,只见他转身对考官丢了一物,便见考官给叶书愁送来了一袋上好的肉干以及被褥。

    叶书愁同样不好说话,善意的点头感谢,反正科考结束后再谢一次吧。

    瞾国的科考每年都有,假如前人考过了,那考试的内容便会翻新。

    第一门:礼,本次科考题目是:君与臣,臣与民,人与人。

    叶书愁思衬一会,心想,看来这出题的应该是帝王,重点在于让考生们阐述德行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那位无非想借此看看天下学子如何横量德行。

    少顷,他奋笔疾书,言之凿凿,妙语连珠,可谓对帝王心术了如指掌。

    而喜欢写诗的叶书愁更是中间还洋洋洒洒的题了几首好诗,随后,在这三万字写完后,叶书愁拿起书案上的准考铁令,按下大拇指,说了句:“交卷。”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所有人都听到了,甚至连场外的各方势力都听到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考生,只有了几个时辰就敢交卷,如果不合格,那便是要列入狂生黑名单的。在界碑内考试的所有考生,齐齐惊掉了下巴,帝江氏几兄妹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咬牙切齿,要不是这地方禁言,禁止私斗,一违反便立即处死的话,估计在帝江几兄妹的眼里这个败坏家风以及有辱门风的赵逸应该拿去千刀万剐!

    而作为公主,自然知道这个声音来自刚才自己怜悯的那个寒士的位置传来的,自己的父皇可是要自己监察天下寒士的科考的,自然能知晓其中信息。起初她以为叶书愁是浮夸之辈,不曾想真的和那近日传言的“板砖男人”一样狂!

    而众考试则内心嘶吼:“让他去死吧,这个招婿,居然想这样成名,居然这般无耻下作,帝江府之耻啊!”

    “麻蛋,居然还有这样的表现机会,明日就名留青史了。”

    要是叶书愁知道自己赶着考试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被人妄加揣测的话,估计都憋出几口血来。

第七卷第十四章 狂生

    半盏雪酒瘾喉兜,几度浮生唱半宵。

    红尘一角追梦去,醒时新阳未破稍。

    一身风尘几人嘲,水袖承转看官笑。

    终是局中黑白子,血祭苍穹任逍遥。

    《戏子》----狂樽.作

    “我的思想是你们永远追不上的那道光,我最在乎的最不能失去的就是时间了,一万多年了,意气之争始终是下乘。”叶书愁大步踏出单间,不管那些文人贵子对自己的指指点点,仿佛自言自语一般。

    “他一定是自觉考不上,气血攻心,直接吓傻了吧。”偏隅一人这般想到。

    “这可能是最悲哀的一个考生了,不懂答便放弃了?”另一人念到。

    “这不就是帝江氏族的招婿嘛?这次再不及第,一定很凄惨。”

    叶书愁不管不顾,只寻着那界碑内的康庄大道,第一次进入界碑便见到了令人心驰神往的景致,真不敢想象这会不会是哪位高人的界域。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事实永远胜于雄辩,就让现实自行打击报复那一张张臭气熏天的大嘴巴子吧。果然,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叶书愁很快便赶到主考官跟前。

    叶书愁第一个走出考场,准备进入下一轮化龙科考科目,这还是瞾国设立化龙科考的百年里,头一个提前交卷子的,要不是还没有到一定的时限,包括监考官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许阅卷的话,这位总监考铁定要看看这白面招婿究竟写了什么?真的很想很想揍这年轻人一番,省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沦为招婿还光荣了不成?不认真考取功名还这般作践自己?还顺带着侮辱了科考!

    脸色难看归难看,毕竟考场也从未有如此规则声明不许考生提前交卷的,只能稍稍和声劝诫:“多少人为准备一次科考费劲了心思,做足了多少准备,而你呢?这样真的对得起皇恩浩汤?对得起生身父母?对得起帝江氏的栽培?给你一次机会,可以再回去好好待着,认真科考。”

    叶书愁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巫境之人这般侠骨心肠,抬眼间,这位考官鬓发微白,刀削的面机,气势不凡,而对于那腰间的玉坠,则可以看出是御用的最为上乘的宝物,看来此人一定是倍受皇恩之人,不是心腹岂能有这福分做这天下寒士的监考官?此人同样应该是久经沙场之人,看来文治武功皆是上乘。

    “赵逸谢过林大人,赵逸虽然桀骜,但落笔无悔,我信我那能出真知,信阅卷之人慧眼如炬,赵逸有这自信,亦不会为了这种不入流的扬名而坏了天下的规矩,成为滑天下之大稽之倍。”毕竟人家在这样的情况下需要避嫌,而人家给了自己这样的礼遇,说明为人刚正不阿,人待我好三分,当以九分九为报。

    遍览史志,其中点到的一位良臣便是林祥儒,此人亦是寒士出身,文武全才,为家国立过赫赫战功,北拒鲜于,南抗蛮族,且为人谦逊,爱才惜才。

    初见便认得自己?监考官一愣,寒门子弟尤其是像赵逸这样的身份不显的招婿,如何得知他的身份?

    叶书愁信心满满不卑不亢的礼节瞬间获得了林祥儒的好感,起码那让他最看不起的卑微状没有,林祥儒霎时间:“你可知,朝廷惜才,亦不容许亵渎科考之徒,你如此与自甘堕落何异,寒士出身又如何?这便是朝廷给每个学子成为栋梁之才、以至于封官加爵的契机。”

    “回禀大人,晚生确切自己未行鲁莽之事,待得张榜之日,一切便知。晚生申请进入下一轮乐之科考,此乃晚生准考令。”说着叶书愁便将手令给了林祥儒。

    林祥儒接过准考令,正欲插入下个界碑中,但见他这般决心,依旧有些将信将疑,思衬一番,便任其为之了。

    儒历经五十余载,尚未见哪位寒士亦或者贵族能书那锦绣文章,天妒之作。如此人果真有那经天纬地之才,儒自当面见陛下,许他个锦绣前程又何妨?

    界碑内的春雨和外界无异,无人知道为何会有这九块科考界碑,如何会有这与外界无异的气候。无边的丝雨细如愁,叶书愁撑起那油纸伞便离开了,消失在那阵门前。

    林祥儒喃喃道:“唉,年轻人如此,恐怕要辱没了你父亲那一世英名,罢了罢了,不经雕琢,如何成器?你父亲也希望你这辈子平平安安便好。”

    又过了半日,叶书愁凭着《天韵琴谱》六境,三曲《胡茄十八拍》、《禅院钟声》、《战台风》一举破关而出,乐门科考,叶书愁竟然又是第一人,能走出群攻之迷阵,魔怔指引,又能号令千军,此三曲可谓妙不可言。

    “瞧,那边居然有流星陨落。”

    “居然稍稍有引起了大道之音,连周遭的花草树木虫鱼都欲要到那个方向聆听一番。”

    “这是谁?”

    而较好的结果便是,界碑中有几门科考是外人无法看见过程的,否则叶书愁的天韵道琴如何不被外人争抢。而科考的结果会自行公布。

    于是,叶书愁乐试第一个走出科考场地的消息,亦是不胫而走。

    本来,因为礼试科考第一位交卷的风波还未平息,如今倒好,乐试科考又来个第一,上至达官贵人、世家子弟、下至寻常百姓,都知道今年化龙科考有了个奇葩招婿,连续几门科考还没到半天时间便都提前按了继续闯关考试的通行令。

    于是,帝江家招婿赵逸辱没门楣、自甘堕落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息壤城。

    帝江府。

    因为叶书愁的事情,就连寻常丫鬟小斯都觉得受累到了,不用污言秽语踩着叶书愁,难以撇清和叶书愁的关系一般。

    管家就静静地站在帝江老太爷身旁,旁边还有几个血卫。

    “赵逸这厮,胆大妄为,他究竟要做什么?这厮是要报复我帝江氏对他的所作所为吗?让我们丢尽了脸面!”

    管家道:“我不这么认为,他既然在我们眼皮底下都有这么好的巫术,那会不会一样也隐藏了其他的技艺?”

    帝江老太爷干枯的手碰过茶杯,他抬眼看着老管家:“难不成真会是这样?”

    管家正色道:“这也是我所猜测的,如果说他隐瞒了,那为何前几年科考都名落孙山了,如若此次真的化龙了,我想我们应该改变对他的态度,起码在完成那个事情之前。”

    “恩,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来报。”老太爷喝完最后一口茶,眼里冒着寒气,似乎在盘算着什么,直至管家等人走后,才来了一句。“这父子两倒是差不多啊”。

    第二日,叶书愁又过了那后面射、御两试,这是射术出来前,叶书愁浑身染血,没有人知道他是逃跑还是沾染了别人的鲜血。

    终于,叶书愁到了第四门还是第一个出了考场。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叶书愁的名声可谓响彻瞾国,连皇帝盘天无我都认真起来了,亦想一睹这位不知道是真材实料还是徒有虚名的赵家之后的风采。

    最后的武考,居然是十二祖巫少年时的意念分身。

    叶书愁只记得在逐鹿星系的时候,科技文明古籍里记载的神话故事中的上古巫族:有十二祖巫,外界也称十二魔神,天生肉身强横无匹,吞噬天地。而关于他们的介绍:

    蓐收:性别女,全身金色鳞片左耳穿一条金蛇脚踏两条金龙,人面虎身,肩胛处生羽翼,西方金之祖巫。

    句芒:性别男,全身青木颜色鸟面人身脚踏两条青龙,东方木之祖巫。

    共工:性别男蟒头人身脚踏两条黑龙手缠青色大蟒全身黑色鳞片,善操纵洪荒水势,北方水之祖巫。

    祝融:性别男,兽头人身双耳穿两条火蛇脚踏两条火龙全身火红鳞片,南方火之祖巫。

    后土:性别女,人身蛇尾背后有七只手前面也有两手握两条腾蛇,中央土之祖巫。

    天吴:性别未知,八首人面虎身十尾,风之祖巫。

    玄冥:性别男,全身骨刺,巨兽,雨之祖巫。

    强良:性别男,虎首人身拿两条黄蛇,雷之祖巫。

    翕兹:性别未知,人面鸟身耳挂两条青蛇手拿两条红蛇,电之祖巫。

    帝江:性别男,人面鸟身背有四张肉翅,胸前、腹部、双腿六爪;善速度,四翅一扇二十八万里,全身红鳞片,空间速度之祖巫。

    烛九阴:性别男,人面蛇身全身赤红,掌管日月运转,时间之祖巫。

    奢比尸:性别未知,人头兽身,耳戴两条青蛇,掌管天气,又称旱魃天气之祖巫。

    而据传实力最强大的便是那帝江祖巫,叶书愁想了许久,时空法则的确是世间最可怕的法则,谁都不想跟这样的人对战,那如今息壤城里的帝江氏,不会便是这一族的后人吧?亦或者只是姓氏一样罢了?念于此,叶书愁便感觉自身菊花不由得紧了紧。一想到那群歪瓜裂枣某一天万一真的是这个族群的,那就不妙了。

    当然,由于衡量新秀的实力需要,这第一轮的化龙科考还是根据同龄人实力来计量的,但十二祖巫毕竟曾是这天地间的顶尖存在,故而同样的宗师境战力也不是常人可以想象和比拟的的。而这一门考验的是每一个考生能扛得住多久,武考需考生历经十二次祖巫考验,一般能扛得住半注香的便算通过了最基本的考验,这半注香的时间指的是单个祖巫考验,通过三位祖巫考验的便可以获取王朝的武将资格(最低层次的)。如若有人能经过十二祖巫的全部考验,甚至打败十二祖巫的意念分身,那他绝对是榜首无疑,甚至还能获得传说的混沌青莲籽一枚。

    当叶书愁拿到大板砖一路开进帝江祖巫跟前时,才发现这帝江祖巫果真厉害,这个境界的祖巫居然还不上道多少,叶书愁凭借着自创的无尘十三境以及天韵道琴,还有同样能让祖巫激动的大板砖,终于踏进那团最为神秘的灰蒙蒙的雾气中。而最令叶书愁惊讶的是十二祖巫对大板砖的反应,经常口吐他不理解的言语,应该是上古巫语。如果叶书愁能听懂的话,那便是开天斧居然碎了?居然只剩那斧柄,还成了眼前这小子拿来对敌用的爱不释手的长板砖。每一位不苟言笑的祖巫基本上嘴角都是抽了抽,还有着适当放水的意思。但叶书愁用全部实力证明了一切,每一关几乎把自己的肉身打碎了,每次通关后又瞬间恢复了神魂和肉身的伤势,长此以往,叶书愁虽有赵逸的名,但他的肉身已经重塑,是真正的自己了。

    直到抵达界碑最深处的时候,叶书愁才发现自己被传送到了一个雾海。那本来轻柔无比的雾气,仿佛一道道吞噬一切的可怕利刃,让人心生胆寒。

    而曾经废掉的破了几个大咕隆的斩仙葫芦,此时居然震颤起来,疯狂的吸纳这空间的一丝丝灵气,似乎像饿死鬼一般,可惜叶书愁怎么呼唤器灵都没有回应。

    “那是什么?莲花籽?我拼命闯关结果就得这么个东西?”

    叶书愁看着眼前漂浮在一汪灵泉上方的莲子,两只眼睛更是一下子瞪的老大,觉得这次赌错了一般,然而似乎读懂了叶书愁的心思。那莲子还就不依不饶的直接控制着灵泉,将叶书愁丢进里边洗了洗,结果真的将叶书愁洗出了白骨和五脏六腑,整个空间都是叶书愁撕心裂肺的呐喊,到了最后连尸体都融化了,叶书愁终于只剩下了神魂,而当叶书愁那神魂污点被强行剥离之后,那一小半属于叶书愁的神魂终于看见了自己从逐鹿星系历经疫情和星球破灭死后,随着魂链到达魂井融合了那枚名为噬的种子的厉害,居然给自己吸收了那么多凶魂,起码百万凶魂啊!叶书愁万年来第一次感到灵魂一阵轻松,终于摆脱这凶魂,估摸着以前自己弑杀也是他影响的,毕竟百万凶魂的合成版啊。难怪自己一路都是以杀止杀,而他也藏得很好,一点都不让自己察觉。如今的自己才是自己啊。而后那莲子居然动了,慢慢的旋转,越来越快,而那被剥离而出的魔种,曾经属于叶书愁的另一大半神魂,此刻拼命的想逃,只是被那灵泉所束缚,无法挣脱。

    “本是鸿蒙一株莲,混沌初开得造化,看尽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留风尘......生是无双身,身是无价宝.....出淤泥而不染,引万恶而不妖。”慢慢的,这莲子居然破出九条根须,慢慢的缠绕在那一枚魔种上,那破开的小青莲,慢慢的成长足足有了三片叶子方才停下。而后似乎犹豫了许久,终于在一声叹息中飞向灵魂意念喊着不要不要的叶书愁。待得叶书愁醒来,竟然发现自己有了完整的新的肉身,这肉身晶莹剔透,散发着无比的道音。而那曾经的奴印,彻底的消失。

    远方,一把强势的弓箭愤怒不已,久久不能平静。周遭祭祀的巫族尽皆恐惧不已。

    不过,这一番际遇,似乎让叶书愁进入了顿悟当中,他悟道,灵魂在涅火重生,终于突破了先天境界,实力又恢复了一大截,让叶书愁欣喜不已。

    而他不知道的是,外界见他一出来,还以为他化龙科考都全部挂科了,如潮的嘲笑汹涌而来,叶书愁尽数一笑了之。

    正当叶书愁一路思量的时候,只见城南的贵人绸缎庄老板笑芙蓉拦住了他的去路:“赵公子,上车吧,此刻想必有个清净之地总要好些,奴家请公子去府上做客如何?”说完还意有所指的指了指那群欲要嘲笑叶书愁的人群,似乎那人群可以将叶书愁这文弱的身躯给吞噬了一般,而她笑芙蓉却是受人所托来接应他叶书愁的。

第七卷第十五章:国士无双

    面对贵人绸缎庄老板笑芙蓉的邀请,叶书愁稍稍停顿了几个呼吸,便不再矫情推辞了,因为看得出来,有些交情就是我认可了你,你欣然接受我愿意付出的善意,那便是我快乐的源头了。

    多少江湖故人一见如故,多少豪情万丈的朋友如是,朋友间彼此欣赏,便是这般简单,越推辞越是将距离给无形中远了,因为别人会觉得你在防备或者有礼重难还恩的嫌疑,彼此无法再如初见一般那种恰到好处的契合。

    看了看笑芙蓉,个儿很高,清丽无双,简直就是御姐中的御姐,很贵气,很阳光,让人如沐春风,毫无生分之感。

    赶车的车夫看起来很憨厚,不过实力不容小觑,诺,搭过手的瞬间便知一二了。轿子里还有丫鬟一名,年纪不大,却很灵动可人,见叶书愁一上车,也没像其他人一般客套几句,便有些好奇叶书愁会是个怎么样的人?

    叶书愁寻思一番,见车内宽敞无比,便选了一角落坐,“谢过笑老板。”

    笑芙蓉甜甜一笑,看着这个英俊却又有些沉默的少年,调侃到:“今后如妾身难嫁,公子自当周全。”

    叶书愁很容易上道,秒秒钟便知其言表,何况的确对这个御姐真的好感十足哈,“不难婚嫁,只是诚愿与否罢了。”

    须臾,二人便因难民潮而改道,到了悦己客栈小酌一杯。客栈约摸五六百平米,高阁满座衣冠,二十余丈许高。二人随丫鬟到了三层阁楼,落座间,只听隔间十数人喧嚣,皆抱怨遇人不淑之壮。

    二人凝神间,便知隔间这一桌子的壮汉,所邀约的5名女子合算着年纪都有二百五十岁有余,壮汉的朋友脸色不自觉难看起来,饭局自然索然无味完了。叶书愁本是豪爽之人,顿时间哈哈大笑,笑芙蓉更是诧异,不曾想这位人见人弃的招婿公几时这般深藏不露,二人紧接着觥筹交错,相谈甚欢,毕竟叶书愁可是后时代文明世界的人物,所涉猎以及知识面亦是不弱。

    趁着美酒当面,红霞扑鼻,叶书愁许诺道“笑老板今日这般抬举叶某,待叶某达人之象,必当厚报。”

    叶书愁向来坦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浑然与天道性情相融。

    笑芙蓉掩面而笑:“今日谈吐,便知余弟逢春有那鸿鹄之志,天下之大未能容焉,今日相谈甚欢,若能以知音处之,更不失一件妙事。届时望弟莫有那世俗之念,拒我于千里。”

    “结草衔环,我与笑芙蓉定当不悖今日誓约。”

    “好,”笑芙蓉分外高兴,道:“跟我来,今日咱一起见识一番当地的茶话会,或许这也是弱冠者曾经追逐的梦。”

    茶话会,按照叶书愁的理解,皆是那些闲得蛋疼的大人物组织的嗑瓜子会各种,无非扯皮,拿公家的毛线也就是钱洒洒水那种,意义不大。

    而向来这样的地域人情风俗下,却是别有一番风味,腐儒和痴男信女便尤为喜欢这类集会,也许有的人为了扬名立万,有的人别出心裁为了满足一些自身所求。

    笑芙蓉很诧异,叶书愁从何而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观点论述,无论任何典籍,他皆能对答如流,丝毫不落下乘。而接触一番,笑芙蓉愈发的对眼前这个小男人感兴趣起来。

    而叶书愁也很虚心听着笑芙蓉对瞾国风土人情的解说,对这方世界兴致涨了许多。

    马匹向来只知劳碌,逆来顺受之余选择那主人选定好的征途。

    笑芙蓉收了收此前颠簸之余歪了的坎肩,顺势道:“妾身有一问,不知当问与否?”

    “我们是朋友,起码你是第一个。”

    “逢春学如渊海,更通达世俗人情,何故便做了那入幕之宾?”

    在界碑参加化龙科考间,叶书愁这个人或者这只蚂蚱的名声可谓是家喻户晓,笑芙蓉差信人探听一番,更是眼前一黑。

    如今,叶书愁也是心思通透之人,更是觉得有些物事如若仍然无动于衷,到头来还是会加深误会,那感情真是糟糕透顶。

    于是,叶书愁把自身的落魄和穷困的种种和盘托出,逢人便是七分鬼,对事不对人便好。

    难得可贵的是,叶书愁这番作为,亦是获得了笑芙蓉的赞许。一路上,二人闲庭信步,如春风沐雨,草木生花,彩虹落日,无谈不欢。

    少顷,茶话会所在的雅间便到了。

    古人向来喜欢龙生龙,凤生凤。茶话会,灼点便在于一个“争”字,直言便是阶级之争。

    “贵族与民不知所谓也,逢春,至于文士、武生,哪一种人生更和你心意?”

    ......

    “当温饱还未实现一统,何谈天下同乐?因此,在此借用一个先辈说过的话,无论黑猫白猫,能抓到米老鼠的便是好猫。您说是与不是?”叶书愁只说了一句话,笑芙蓉亦不是恪守规矩,遵循旧典之人,于是乎瞬间便认可了。

    二人尚未踏足那茶话会场,便见那些游龙戏凤,犹如流星飒沓般,蜂拥而去,目的地尤为明确。

    “世间的名与利,看来永恒的无往不利啊。”叶书愁叹到。

    “逢春兄口若悬河,总能说出一些让人吃惊的话语。真不知兄台师从何人?我都想拜会一二了。”笑芙蓉一路上惊诧不已,不都说这个招婿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那种?混吃等死那种?

    “小姐,会场到了。”丫鬟温声细语提点道。

    “恩,可给这边主人拜帖?”

    “给了。”丫鬟道。

    一会,二人便寻到了会场外围。此时会场内早已鸦雀无声,人山人海。很多儒生打扮之人,兀自低头寻着“故乡、美人、花草、家国......”文章何时离开过这些物事?叶书愁感慨道,一旁的笑芙蓉掩面而笑,看得叶书愁一呆。

    “说实话,我对于这种一本正经去争名夺利的地方不是非常的感冒。”叶书愁幽幽的吐出一句。“笑老板有没有觉得这里比较肤浅?”

    笑芙蓉一瞬间噎住了,更是循着叶书愁的冰寒的目光向某个方向望去,霎时间便明悟过来。

    远处那位帝江氏族的掌上明珠,眼前这位招婿公的明面上的女人,在那儿跟着一位相貌堂堂的男子谈笑风生呢。

    这的确不能忍。

    笑芙蓉面色尴尬,设身处地一想,自己貌似也正和人家的小男人在谈笑风生呢。不过自己是受人之托来解救他的,是与不是?

    叶书愁看着人群中央,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帝江明月那甜美的模样,以及那含情脉脉的眉目,便不由得感觉如鲠在喉。

    “岂有此理,五千年的文化素养都难以消除此刻的怒火滔滔!现实中哪一个偷吃的男女不都是秘密进行的?有哪一个这么不要脸的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便这般搔首踟蹰,摇曳生风,媚态频出的?人家潘金莲还懂得立个牌坊,这女人倒好,自己刚刚单方面休妻,这才半月不到,至于恶心寒颤人吗?”叶书愁心中耿了耿,瞬间盘算着是否顺带着将这狗男女一起归西了都。

    笑芙蓉折回也不吭声了,傻子都瞧见这位爷现在杀气已经外漏了。

    反观前方那贵公子,高大俊逸,风度翩翩,出于女人的直觉,有人爱慕的确无可厚非。

    “帝江明月啊帝江明月,在家中扮演气质高冷,此时这般殷勤,优庭里的女子尚知自重,而今在有情郎面前却像极了甘愿倒贴一般,好似怕惹了如意郎不喜一般。

    叶书愁带着现代社会的理念,不反对世上有人越足,掉了那道德绑架和束缚。但起码懂得暗中来嘛,难不成这个巫境的男女就这般放得开?私通不要紧,但在光天化日下,众目睽睽之下,就真的十万里都被累及,被打了脸!

    叶书愁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反正灵魂与肉身的重组,他早已只是自己,但有因果,他和死去的赵逸的因果,他感恩于他,他所在的赵家人,便是自己要守护的,如今赵家家道中落,甚至是败落,他更不能容忍这样肆无忌惮的践踏事件的发生。所以,他认为,一些代价是应该讨回的,哪怕过程很曲折。

    这时,笑芙蓉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便试着问了他对当今天下大势的看法。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叶书愁幽幽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今太平的天下是先人们历经万苦千辛打拼下来的,后人不自知,便学了那窝里横,甚至于禁止平民学那杀生之术,翻山蹈海之道,更不许学那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难继往圣绝学,久而久之,贵族与平民两极分化,富的人越富,穷的人越穷,阶级矛盾便出现了。那个时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若当今天子有那魄力,敢削皇权,散权与天下,让天下人和合而治之,那便能够看到一个祥和无比,坚固无双的瞾国,我如今越发明白给王朝取名为瞾的前辈了。瞾,日月空为瞾,意寓让天下永远如那天上日月一般,光辉夺目,永世清平!如另一种意思便是,天上日月代表阴阳,日月其上有永恒的天空,遥不可及,而三者合在一起,便是要告诫每位君王,日月便是那天下男女,空便是那王朝,空在下方。日月其上,左右而分,便说想说明了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如果我见到皇帝,一定劝他下几个决心!一杀挑战兵权之人,兵权便是一个王朝安定的基石,动它便是欲要掀起烽烟战火!那会死伤多少无辜的子民。二是安内攘外,所谓老鼠屎便坏了一锅汤,既然要跟别人争天下,留住面子,那先要将房子里的老鼠都斩尽杀绝,只要这样,会客的时候,便有脸有面,无惧其他。这样亦可以安心对敌,待举国繁荣昌盛无比,人民富足,文武施行,便可实现大一统!可惜如今赵某身微力弱,却无缘得见明君。”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叶书愁更是暗暗留意笑芙蓉的任何神情,倘若此番赌对了,便做那无双国士吧,否则就算心里有再多的话,也没有必要再多说半句。

第七卷第十六章:风中逍客

    素衫横沉洗砚台,轻合案文为出城。

    身染风尘尤带笑,天涯何处不逢春。

    晚逾苍山昏日色,乡山万里他乡魂。

    倦鸟疲里已酣酣,中江渔火兀虔诚。

    -----狂樽.作

    话说当日,笑芙蓉与叶书愁二人聊得正尽兴,不过二人皆心神不一,前者恍然大悟,似乎感觉到了王朝将要迎来新的契机,而眼前此人便是那激起千层浪花的那枚顽石。然而,叶书愁心神念念的是眼前他所谓的刚刚单方面休掉的贱女人,正恬不知耻的如同小鸟依人的陪伴在那面白皮嫩的小白脸身旁,这是他来到巫境后第一份奇耻大辱,而且话说眼前那小白面咋的气息类似于那可憎的天族人?难不成是杂交水稻一般?因此气息不存?我滴乖乖!叶书愁内心腹诽不已。

    在思衬间,一道悦耳的声音遥遥传来“话说茶话会的由来,便是古人一面品茶悟道一面对着天下时事进而论道,言而无过,此地不兴文狱,不辱武人、阵师、药徒等,既然诸位兴起,都欲要争下今日茶会话会首,获取这片九品苑中枚(诗娆娆苑中枚,撮撮坡上草。)。那我家主人便不再唠叨其他,诸位请看题。”

    这时候,只见一位俏皮的丫鬟站了出来,她只微微一甩手,便见那楼阁间出现了一副画,画中有两国的帝王和臣民一起交战,有数十艘战船被百姓举起,又有数十艘战船被臣民沉没。而战中,死伤无数,没有人再去寻那战的缘由,就为那“为何”而战。而后,画面回到一个山坡,出现了很多披麻戴孝的女子.....而后,有的女子替父从军,有的替夫从军,一个新的王朝在一群人的拥护下成立了,成为了天下的统治。画面又转,转到了一个执政者酒池肉林、吃喝玩乐、杀忠臣良将,因而被宿敌攻破王城,王权易主......”

    “各位,尽管各抒己见,将自己感悟最深的文章、诗词写出来,最佳者,最符合意境之人为今日会首。切记,每一位文章以及诗词只能出四篇。”

    须臾,场中寂寂,王公贵胄一个个起身行礼,似乎茶话会的主人尤为了不得一般,有人作那歌功颂德文章,有人作那悼念之文,有人吟诗,有人一边弹动一边作词曲......

    这十数人上阵,皆有不同的婢女端着笔墨纸砚一一记下。看得出此间主人,亦是个体恤属下之人。

    叶书愁虽然上授天恩,又得祖星五千年文明的庇佑,但是还是虚心的听完此方世界之人的文学博论。喏,那些人每个都在字里行间用了杀气和幻阵,又有琴曲魅惑,彰显功力亦有之。可谓行行出状元啊,叶书愁感慨,果然每一个天地都有出彩之处。天下不止吾乡得天独厚呢。

    此曲神妙,动人心弦,可谓上上作。

    “妙!有志不在年高,词曲中可谓一番天地!”笑芙蓉频频点头,果然,只有替皇兄走出那牢笼,才能见识到真正的栋梁之才啊。

    原本这样的喜悦应该有人附和或者分享才是嘛,女人一般都喜欢这样。但回身见叶书愁无动于衷,将脸上的不悦小心收起,幽幽问道:“逢春兄难道不通音律和词曲?为何不尽情喝彩欢喜一番?”

    叶书愁突然觉得此人是不是有病?如果不是美的没边,估计叶书愁就怀疑她是不是头发长见识了。毕竟一路上人家待自己真的没的说,应该客气的。

    “还算过得去吧,这类的也不算特别出众的,更好的我见的多了。”

    “更好的?见的多了?”笑芙蓉隐隐面色不悦,不过皮笑肉不笑。她开始认为叶书愁颇为自大甚至是盲目无知。

    只是笑芙蓉也有傲气,亦要试一试叶书愁的老底,否则错过化龙科考九门第一出考场的人岂不失了兴致,于是便道:“逢春藏身于野,如卧虎藏龙,如今正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兄不若一试?奴家在此待兄获胜归来。”

    “莫急,要玩就玩大的,我比较喜欢清场和踢馆,宁为龙头不作凤尾。”叶书愁说着还不忘看向那个小白脸,一脸的煞气。

    还别说,那公子哥还真的会拿捏时辰,看来叶书愁所料不错,最后登场的往往都有尖叫声,没看见这小白脸多受欢迎嘛,尤其是身边还跟了一个招婿的夫人。

    “见过黎天世子。”诸位公子尽皆行了礼,仿佛在此遇见此人很受宠若惊一般。而这个黎天只是微微点头罢了,傲!无礼!自信!

    “巫尊巅峰!”众人看见到了黎天释放的修为,惊诧无比,天才啊!

    只见这厮装模作样的飞上了台,潇洒落座。拉出一把琴,就这样毫无谦逊的弹了一曲《月上仙》、一首《万里行》、一悲天悯人文章《枉矣》、一词《浣溪沙、坡上女》。

    词曲文章既表达了对国破家亡的爱恨情仇和矛盾,还有对寡妇们的怜悯,以及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可谓面面俱到,点点朱砂。自然的,喝彩声以及马屁声自是如排山倒海一般,绵绵不绝。

    “眼里还冒着小心心!心跳还加快了许多!”场中所有人都在意境中以及奉承中,只有他叶书愁在盯着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不曾想叶某一生英明,竟然毁在这个女人身上。忆往昔,多少女同学曾经爱慕自己,暗恋自己,有爱慕十来年的,有送明信片的,有送药的,有送爱心早餐的,甚至有追街跑巷十来里的,还有朋友说的那位被自己拒绝十八次而爱而不得而嫁人生子改孩子名跟自己一样的,以便日夜鞭策孩子之余解那痛恨之苦。

    而今,瞧瞧这帝江明月这女人这般德性!这娇羞还是对着这个小白!!!

    这眼内的小心心居然还是对着这小白!!!说好的世家的教养呢?古人的保守节操呢?哪呢?哪呢?

    “可还有哪位贤士愿一试否?”那主持可谓厚道,宠辱不惊,依旧记得这一茬。

    会场之人皆是觉得主持不过想趁机找个台阶,结束了龙争虎斗。一时都不以为然,彼此交流此番茶话会所悟。

    “慢,我想试试。”

    在黎天准备着接受那荣耀之际,还有赢得美人芳心之际。只听一个突兀的声音就这般在耳畔响起,真的是讨厌的苍蝇啊!不过身为人中龙凤,年轻一辈代表,得有气度,过后再收拾这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先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这一瞧不要紧,要紧的是终于有机会让这个自己日夜都想杀掉的招婿主动进局了,终于有机会名正言顺的让他彻底抬不起头来,帝江明月是他的!不,只能是我的!

    一时间,黎天高兴的笑出了菊花样,得来全不费工夫!看的不少女子又尖叫了一番,公子好俊!难得得到公子一笑,死了也愿意!

    让诸人掉了一地下巴的是,他居然主动向叶书愁拱了拱手,和声悦气道:“哎呀,不曾想赵兄在此,此番化龙科考,赵兄九门第一,可谓是我辈楷模,赵兄今日定是有不少大作欲要让我等见识一番吧,诸位,快快让一让,让我们的赵兄到台上来作几篇大作,赵兄离台面远,不会巫术,请大伙莫要挡住了他的去路。”

    “嗯?原来是这厮?究竟是名噪京都还是怡笑天下?抑或者是学士之耻?而且大家可都眼睛雪亮雪亮的,一顶比天地的太阳还要大又亮的帽子就在那边呢?啧啧,看来有好戏了。的确是第一啊!”

    瞬间各种情绪各种眼神尽皆投到了叶书愁身上。

    “赵公子不愧是古今中外的第一啊!”

    “对啊,实至名归啊!第一!”

    “绝对是继往开来的第一啊!”

    “我等佩服!”

    .......

    黎天内心舒爽不已,这回看他怎么躲过这天下悠悠之口!还怎么活下去!笑芙蓉顿时感觉不妥,正所谓受人之托,岂能半途而废:“何必意气之争,

    来日方长,我们不如离开吧。”

    “有人伸过脸,不打多可惜,尤其是小白脸。”叶书愁道。

    笑芙蓉清一愣,此人居然如此骄傲不成?

    “诸位文采飞扬,赵某受教,如今赵某不才,亦要献丑二三,不足之处,还请赐教”说话间,只见叶书愁脚踏逍遥游,潇洒无比地落到了台上,那恰到好处的落地,让黎天等人瞳孔一缩,那所有的希望都不愿意是真的!

    “蝶恋花----

    槛菊愁烟兰泣露。

    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

    明月不谙离恨苦。

    斜光到晓穿朱户。

    昨夜西风凋碧树。

    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谏王者十思疏》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安,臣虽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峻,永保无疆之休。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德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也。

    凡百元首,承天景命,莫不殷忧而道著,功成而德衰,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岂其取之易守之难乎?昔取之而有余,今守之而不足,何也?夫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虽董之以严刑,震之以威怒,终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宜深慎。奔车朽索,其可忽乎?

    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惧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以怒而滥刑。总此十思,宏兹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君臣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可以养松乔之寿,鸣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役聪明之耳目,亏无为之大道哉?”

    《孔雀东南飞》赵某以琴喝之......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君既为府吏,守节情不移,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三日断五匹,大人故嫌迟。非为织作迟,君家妇难为!妾不堪驱使,徒留无所施,便可白公姥,及时相遣归。

    府吏得闻之,堂上启阿母:“儿已薄禄相,幸复得此妇,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共事二三年,始尔未为久,女行无偏斜,何意致不厚?”

    阿母谓府吏:“何乃太区区!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便可速遣之,遣去慎莫留!”

    府吏长跪告:“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

    阿母得闻之,槌床便大怒:“小子无所畏,何敢助妇语!吾已失恩义,会不相从许!”

    府吏默无声,再拜还入户,举言谓新妇,哽咽不能语:“我自不驱卿,逼迫有阿母。卿但暂还家,吾今且报府。不久当归还,还必相迎取。以此下心意,慎勿违吾语。”

    新妇谓府吏:“勿复重纷纭。往昔初阳岁,谢家来贵门。奉事循公姥,进止敢自专?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谓言无罪过,供养卒大恩;仍更被驱遣,何言复来还!妾有绣腰襦,葳蕤自生光;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箱帘六七十,绿碧青丝绳,物物各自异,种种在其中。人贱物亦鄙,不足迎后人,留待作遗施,于今无会因。时时为安慰,久久莫相忘!”

    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上堂拜阿母,阿母怒不止。“昔作女儿时,生小出野里,本自无教训,兼愧贵家子。受母钱帛多,不堪母驱使。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却与小姑别,泪落连珠子。“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今日被驱遣,小姑如我长。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初七及下九,嬉戏莫相忘。”出门登车去,涕落百余行。

    府吏马在前,新妇车在后,隐隐何甸甸,俱会大道口。下马入车中,低头共耳语:“誓不相隔卿,且暂还家去;吾今且赴府,不久当还归,誓天不相负!”

    新妇谓府吏:“感君区区怀!君既若见录,不久望君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我有亲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举手长劳劳,二情同依依。

    入门上家堂,进退无颜仪。阿母大拊掌,不图子自归:“十三教汝织,十四能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知礼仪,十七遣汝嫁,谓言无誓违。汝今何罪过,不迎而自归?”兰芝惭阿母:“儿实无罪过。”阿母大悲摧。

    还家十余日,县令遣媒来。云有第三郎,窈窕世无双,年始十八九,便言多令才。

    阿母谓阿女:“汝可去应之。”

    阿女含泪答:“兰芝初还时,府吏见丁宁,结誓不别离。今日违情义,恐此事非奇。自可断来信,徐徐更谓之。”

    阿母白媒人:“贫贱有此女,始适还家门。不堪吏人妇,岂合令郎君?幸可广问讯,不得便相许。”媒人去数日,寻遣丞请还,说有兰家女,承籍有宦官。云有第五郎,娇逸未有婚。遣丞为媒人,主簿通语言。直说太守家,有此令郎君,既欲结大义,故遣来贵门。

    阿母谢媒人:“女子先有誓,老姥岂敢言!”

    阿兄得闻之,怅然心中烦,举言谓阿妹:“作计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荣汝身。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

    兰芝仰头答:“理实如兄言。谢家事夫婿,中道还兄门。处分适兄意,那得自任专!虽与府吏要,渠会永无缘。登即相许和,便可作婚姻。”

    媒人下床去。诺诺复尔尔。还部白府君:“下官奉使命,言谈大有缘。”府君得闻之,心中大欢喜。视历复开书,便利此月内,六合正相应。良吉三十日,今已二十七,卿可去成婚。交语速装束,络绎如浮云。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赍钱三百万,皆用青丝穿。杂彩三百匹,交广市鲑珍。从人四五百,郁郁登郡门。

    阿母谓阿女:“适得府君书,明日来迎汝。何不作衣裳?莫令事不举!”

    阿女默无声,手巾掩口啼,泪落便如泻。移我琉璃榻,出置前窗下。左手持刀尺,右手执绫罗。朝成绣夹裙,晚成单罗衫。晻晻日欲暝,愁思出门啼。

    府吏闻此变,因求假暂归。未至二三里,摧藏马悲哀。新妇识马声,蹑履相逢迎。怅然遥相望,知是故人来。举手拍马鞍,嗟叹使心伤:“自君别我后,人事不可量。果不如先愿,又非君所详。我有亲父母,逼迫兼弟兄,以我应他人,君还何所望!”

    府吏谓新妇:“贺卿得高迁!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苇一时纫,便作旦夕间。卿当日胜贵,吾独向黄泉!”

    新妇谓府吏:“何意出此言!同是被逼迫,君尔妾亦然。黄泉下相见,勿违今日言!”执手分道去,各各还家门。生人作死别,恨恨那可论?念与世间辞,千万不复全!

    府吏还家去,上堂拜阿母:“今日大风寒,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儿今日冥冥,令母在后单。故作不良计,勿复怨鬼神!命如南山石,四体康且直!”

    阿母得闻之,零泪应声落:“汝是大家子,仕宦于台阁,慎勿为妇死,贵贱情何薄!东家有贤女,窈窕艳城郭,阿母为汝求,便复在旦夕。”

    府吏再拜还,长叹空房中,作计乃尔立。转头向户里,渐见愁煎迫。

    其日牛马嘶,新妇入青庐。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

    府吏闻此事,心知长别离。徘徊庭树下,自挂东南枝。

    两家求合葬,合葬华山傍。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仰头相向鸣,夜夜达五更。行人驻足听,寡妇起彷徨。多谢后世人,戒之慎勿忘!”

    第四篇《木兰诗》,赵某以琴喝之......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

    柔情似水,绝代忠臣,碧血丹心,巾帼不让须眉!

    不是只有男儿才知道家国,女人亦如是,一样伤春悲秋,一样爱国如斯!

    龙凤本天成,阴阳自相扶。

    一曲终了,众人尽皆沉默不语。

    少许的沉静之余,迎来的是众多老中青的欢呼,发自内心的抑制多年的感情的汹涌喷吐。看着这般情景,叶书愁不由自豪,还是故乡的亲故乡的最好!

    此时,诸人才意识到,他堂堂赵家公子,如何当个招婿?如果他真的不是传言那般,那此人......藏得太深太深!毕竟,他已经有了公众都不知道的巫术,能这么轻飘飘的飞到台上,得多高深的巫力。如今还有胆色和才气,要是!要是那化龙科考!他真的都是这样的表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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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魂夜宴介绍:
《狂樽》主角叶书愁凄苦一生,历经三魂七魄之旅,十大维度世界的本我各分魂体修行圆满后终将十分身合而为一,成就时空旅者,而留给自己的是无尽的寂寞...剧情:远古时期,叶书愁于缥缈之地诞生,外出游历后,遇到正在灭世的贪吃蛇神一族,因为不忍苍生魂飞魄散,不愿独享孤独,于是乎果断出手阻止贪吃蛇怪,几番战斗,叶书愁身受重伤,为不把缥缈之地入口和坐标泄露,保住圣地,抗击邪恶,独自逃亡数百年,最后隐匿于逐鹿星系核心疗伤。只是天有不测风云,贪吃蛇神一族联合其他界王强者欲夺叶书愁缥缈之地传承,攀登那至高无上境界,于是乎,各族联合起来寻找叶书愁,更是变身为叶书愁模样作恶,毁灭了几大星系的生灵,惹怒了诸多强者。最终,叶书愁再次现身,与贪吃蛇等大战数百战,贪吃蛇王消亡之际身化魂府,欲要借助世间生灵重新复活。然而这些恶劣行径尽皆推到了叶书愁身上。藏匿于混沌深处的叶书愁,再次被发现,被各族诸神封禁于十三限神阵中,欲要借助万千生灵的情感来迷失叶书愁,赋予其七情六欲,受制于此方天地,再利用万千种族亡灵的情绪,分而化其神识。而天族知晓了贪吃蛇王和叶书愁的秘密,欲借助各族灭之夺取缥缈之地传承......离魂夜宴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离魂夜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离魂夜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