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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灵宇     美女赢家txt下载     美女赢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得天独厚

    朋友们表示都不是乡巴佬,肯定能找到地方填肚子,催杨景行快点去忙正事。杨景行火速赶去办公楼,不出所料要见他的校友就是代晖,正与陈立平处长座谈。代晖旁边还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很白领的样子。

    高挑的女人最先站起来看杨景行,脸上是礼节性的笑容。陈立平杨景行也见过,只是不认识。艺术处,听起来名头很大,其实平时就处理一下接洽招待校外艺术家过程的杂务,说是搭建艺术家和学生交流的平台,但是和学生没多大关系。

    陈立平也站起来,介绍:“他就是杨景行,四零二。”

    杨景行点头问好:“陈处长,代先生。”

    代晖笑着边伸胳膊边站起来,握住杨景行的手后说:“叫我代晖!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同事,尚琦红。”

    杨景行又和这个保养得惨白的淡妆职业装女人握手:“尚小姐,你好。”

    尚琦红挺客套的:“打扰了,请坐。”她的手和脸一样白却没光泽。自己坐下去后,尚琦红又翘起了二郎腿,姿势和站起来前几乎一模一样。

    看杨景行准备坐去墙边的长条等候椅,陈立平和蔼地招手:“过来,坐这边。”

    代晖挺随和的:“吃饭没?”

    杨景行摇摇头:“还没有。”

    尚琦红说话:“陈处长,您要是不忙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陈立平摇头:“不用,不麻烦了。”

    杨景行不要脸:“也不用算我,约好朋友了。”

    尚琦红有点歉意地说:“今天这个时机是不太好。其实代晖也是特别为音乐学院调整的档期。我们早上八点多就来了,他一直说变化很大。不但环境越来越好,优秀的人才也越来越多,所以很想见见有代表性的四零二。”

    代晖点头同意:“我在学校的时候,还没有音乐节呢。”

    杨景行说:“那时候请不到像样的校友吧。”

    代晖哈哈摆手,尚琦红笑说:“同过窗,一起扛过枪是最有感情了,校友也差不多。代晖对母校很有感情,我们公司唱片部门还有两个同事也是浦海音乐学院毕业的,所以大家都比较关注你。刚刚听了陈处长的介绍,对你了解就更多了,了不起,为你高兴!”

    杨景行不好意思:“谢谢。”确实受之有愧,红了两首歌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

    陈立平也骄傲了:“很受关注!丁桑鹏点名表扬!钢琴能拿到任何地方去!”

    代晖说:“确实做得不错。”

    尚琦红感叹:“这么好的条件真的应该好好珍惜,尤其现在竞争这么激烈。晖哥出道的时候二十几岁,那时候算很年轻了,可是现在十八岁也没有多大优势。成名应该趁早。”

    杨景行笑:“我是不是来不及了。”

    尚琦红严肃摇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十八岁是对那些条件普通的而言,可是你无论外形气质还是专业水准,多方面的,可以说得天独厚……虽然还没听你唱歌,但我想这肯定不成问题!”

    杨景行笑:“那我就不唱了,而且晖哥在这里。”

    尚琦红继续说:“而且看得出你很有追求。我们的制作人说宏星公司把你的歌做得比较好,我想这肯定和你的要求有很大关系……不过,感觉他们效率比较低,这么久,你才出了几首歌。”

    杨景行惭愧:“我写不出来。”

    尚琦红浅浅笑:“我想这和公司的管理运作方式有关。宏星以前是个不错的公司,推出过很多优秀的作品和歌手,不过这些年,感觉他们是不是有些保守……这方面,晖哥应该能给你些建议。宏星,对你是怎么计划的?”

    代晖看着杨景行:“我和段丽颖,甘凯呈比较熟。段姐现在一心顾家,很幸福。”

    杨景行说:“其实我自己也没什么打算,怎么好意思要别人计划。”

    尚琦红说:“学业当然也重要,肯定要完成,但是有些计划和准备是和学业不冲突的。说句老套的,机会只给有准备的人。”

    杨景行笑:“我肯定错过好多机会了。”

    尚琦红安慰:“没关系,你还年轻,而且条件这么好,理所当然应该多一些机会。既然认识了,晖哥这么热心,肯定愿意帮你。”

    杨景行说:“其实晖哥已经帮我很多,他的成功很激励我。”

    代晖哈哈:“这么说我要请你吃饭了!”

    杨景行懊悔:“早知道有这种运气就不约朋友了。我朋友都在别的城市读书,这次特别过来,不过还是谢谢晖哥。”

    尚琦红遗憾地说:“既然这样就只好下次了。留个电话,晖哥的手机,我打给你。”

    杨景行说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被尚琦红记下。准备离开,尚琦红要送杨景行一程,杨景行推辞了,不过还是一起下楼。

    握手再见,尚琦红又把自己的名片给了杨景行一张,上面写着浦海盛天娱乐有限公司,管理部总监助理。大公司果然不一样,宏星那几十人的小场面可没什么总监。

    总监助理对杨景行说:“有事直接打我电话,晖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杨景行对代晖说:“真高兴和晖哥当朋友。”

    代晖笑着拍杨景行肩膀:“继续努力吧。”

    杨景行又赶去找朋友,发现还在等上菜。谈论的话题当然是音乐节,王曼怡很好奇音乐的窍门到底在哪里,想从杨景行那里得到一个简单明了的答案。

    天才也被难住了,不过杨景行还是把重点归纳在音程上。音程是什么,章杨就可以解释得比较清楚了。王曼怡听得半知半解,却也认为很有道理。

    张柔不关心实质,只是羡慕:“我觉得她们的青春,好飞扬哦!我们就只能每天上课,上网。”

    鲁林挺直白:“我情愿不飞扬,买吉他都后悔了。”

    不喝酒,慢慢地吃饭,然后坐着好好休息。一点半回学校,杨景行接到父亲的电话,说午饭是齐达维请的。

    杨景行在交朋识友方面得到了父亲的表扬,沾的是詹华雨的光。杨程义说齐清诺的母亲很有学问,而且还知道了詹华雨的曾祖父是民国时的大学者,超级大学者,都充满传奇色彩了!

    杨景行在高历史课上听老师讲过这位大学者的事迹,这能让杨程义稍微欣慰一点。不过杨程义下午就要去见生意上的朋友了,萧舒夏也得跟着。其实两口子对音乐,尤其是今天的音乐真没多大兴趣。

    杨景行他们回到操场上后发现台上台下场面依然热火,不过早上的小团体减员一般,三零离开了几个,蔡菲旋的朋友走了大部分。

    喻昕婷告诉杨景行安馨和姚春燕去逛街了,然后问:“你们晚上还来吗?”

    杨景行点头:“晚上的最好看。”那时候会彻底地摇滚和宣泄。

    喻昕婷看看鲁林他们的后背,有点想保密:“我想请他们吃饭。”

    杨景行吃醋了:“你们才认识多久?”

    喻昕婷跺脚皱眉表示不满。

    杨景行说:“他们是男的,又没请过你,怎么好意思。”

    喻昕婷反驳:“昨天都请了。”

    杨景行无耻建议:“钱留着买苹果。”

    喻昕婷都摇肩膀了:“不,我还有!”

    杨景行说:“下次吧,齐清诺和他们认识很久了。”

    喻昕婷低头一会后说:“那我去练琴了。”

    杨景行点头:“好。”

    喻昕婷转身离去,

    杜玲很快发现又少了一个人,问杨景行:“怎么走了?”

    齐清诺问:“练琴去了?”

    鲁林高见:“我估计那跟游戏差不多,两天不碰就手生。”

    一群人在操场上站站走走坐坐地混了一下午,鲁林实在坚持不住了,强烈要求找地方休息。章杨还想看看,许维和王曼怡表示无所谓,不过还在热切期盼下一个上场明星的张柔站在了男朋友这边。

    才五点,吃饭还不是时间,喝茶什么的太没意思,就去教室坐坐吧。章杨突然变积极是有原因的,进教室他就立刻去把杨景行的民谣吉他抱了起来,对鲁林吼:“看好!”

    章杨敢吼也是有原因的,他坐下去后才几秒,都听出来他弹的是《友谊天长地久》。这原本就是一首很简单的曲子,而章杨学的谱子也是很简单的编曲版本。

    虽然章杨抱琴的姿势有点别扭,双手手型都不太好,一些简单的和弦也捏得很吃力,弹出的旋律只能勉强算流畅,好多音不准……但是可以肯定,章杨这两个月是刻苦练习了的。他弹出来的效果也足够威慑住鲁林和许维。

    齐清诺也挺惊喜的,给了章杨一个大拇指。杨景行更够朋友,给了一对。杜玲就差劲了,抬手去打章杨的手臂捣乱。

    章杨只弹了一分钟后就忍不住跳起来对鲁林大喊:“lOSER!”

    鲁林不介意,还仰慕地称赞:“你好西瓜鸡毛哦!”

    齐清诺却谴责:“你好坏,跟我说没学。”

    章杨哈哈:“兵不厌诈。”

    鲁林忍不住了:“你和杨鸡毛比!”

    章杨很同情朋友:“你和谁比?”

    张柔鼓励男朋友:“肯定能学会。”

    鲁林不屑:“和他一般见识!?你再弹一个!”

    章杨冷笑:“对你,一首足够了!”

    许维跟王曼怡解释这个对决是怎么来的,王曼怡就承认她也认为弹吉他的男生很帅。杜玲却说自己从此以后对吉他男生没好印象了。

    鲁林给张柔解释吉他很难学,琴弦磨得指头好痛。章杨把自己左手已经结茧的指肚给大家看,很是炫耀那种难看粗糙。

    朋友们自然是要看看杨景行的,却发现他的指头一点痕迹也没有,齐清诺也没什么。鲁林就找到理由鄙视章杨了,说他还是没上档次。

    章杨似乎也就能弹这么一首曲子,张柔她们很不满足,想近距离看看专业的表演。这任务交给了齐清诺,她弹的是自己的《我想知道》,但是没唱。被熏陶了一天的朋友们都凑得很近去欣赏,章杨更是满眼的虚心学习。

    很好听啊,张柔直接问杨景行:“这是什么歌?”

    杨景行说:“她自己写的。”

    张柔哦圆了嘴巴点头。

    许维居然报复女朋友:“我觉得弹吉他的女生也好帅。”

    齐清诺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陪王曼怡呵呵笑。

    杜玲四处翻看,把小号盒子打开了,先取出号嘴往自己唇上比划比划,然后又拿出号来,很聪明地把号嘴装了上去。

    很漂亮的金色小号,朋友们轮流欣赏把玩一阵后交给了杨景行。鲁林对小号的印象还停留在“同志们,冲啊”的阶段,杨景行就满足了他,先来一段冲锋号哗众取宠。

    杨景行的小号水平跟他的钢琴比起来是望尘莫及,也就是个本科毕业程度。好在朋友们也不是那么挑剔的耳朵,所以在听了他吹的《卡萨布兰卡》后都兴奋惊奇起来。

    张柔说这是她最喜欢的歌之一,所以杨景行完整吹了一遍。

    鲁林看得很仔细,问齐清诺:“比吉他简单嘛?”

    齐清诺摇头:“难得多……不过你嘴唇薄,好一点。”

    鲁林不管,要杨景行立刻给他教窍门。声音是吹出来了,不过章杨说跟放屁一样难听。

    玩到点多了就去吃饭,下楼的时候,杨景行去一直发出琴声的二零四敲门推门,说:“吃饭去。”

    喻昕婷并没多高兴,站起来后拿起包包,再把水杯扔进垃圾篓,然后朝门口走。似乎真的培养起了音乐兴趣的章杨挤过杨景行身边:“我看看。”

    其他朋友也来了,张柔羡慕万分:“这是你的教室啊?”

    喻昕婷挺欢迎的,但是说明这是老师的教室。

    章杨不客气:“弹一个!”

    喻昕婷爽快答应,放下包包回到钢琴前:“我弹……也是杨景行写的,名字叫《宁静》。”

    鲁林看杨景行:“你西瓜鸡毛哦!”

    齐清诺说明:“专门给她写的。”

    章杨赞叹:“你鸡毛西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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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别怕

    喻昕婷弹得很认真听见张柔的夸赞了就对她不好意思地笑。王曼怡又开始认为钢琴才是最有气质的了许维说钢琴系的当然非同凡响。

    不过朋友们似乎更惦记晚饭所以都忘记给喻昕婷掌声了。鲁林问是不是还去昨天的那家朋友们都不想拿主意。

    喻昕婷问张柔她们:“你们喜欢吃豆捞吗?”

    女生们喜欢新鲜都支持喻昕婷的提议。

    喻昕婷又担心:“有点远要坐车。”

    “我开车了。”齐清诺边掏电话边说:“不敢喝酒了看能不能给你们叫几个。”

    章杨很直白:“何沛媛!”

    鲁林杜玲都臭骂齐清诺点头笑。可是何沛媛没空王蕊也有事年晴似乎根本是不愿意。

    喻昕婷问杨景行:“我叫甜甜?”

    杨景行摇头:“算了。”

    许维也说:“就我们几个。”

    一到停车场章杨就抢先守在宝马的副驾驶门边杜玲边鄙视边上了奥迪。张柔和鲁林随便坐到奥迪后面喻昕婷跟上去。

    一路上油门刹车踩个不停艰难前行张柔很是埋怨那些抢道往前硬挤的说堵车就是因为这些人。

    原来张柔的父亲是开出租的喻昕婷说自己有个亲戚也是两人就这事讨论了一下。似乎每个地方的出租风格都不一样喻昕婷说益都的交通状况还蛮好的。

    杜玲连九纯唯一的出租汽车公司有杨程义股份这事也知道不过九纯一共不到两百辆出租实在不值一提。

    张柔觉得挺有意思:“鲁林说你们那坐出租一般都是五块钱。”

    杜玲说:“以前一点点路就坐车出来读书后才觉得县城好小去哪都能走了。”

    张柔更好奇了:“是不是所有人都认识杨景行?”

    鲁林嗤笑:“他还没峰哥有名。”

    杜玲点头:“确实行哥哥比峰哥还是差了点。”

    见张柔也咯咯笑喻昕婷好奇了:“哪个峰哥?”

    张柔说:“他们那的一个疯子好多传说。”

    这个话题鲁林和杜玲都很愿意弹杨景行也参与。所谓的峰哥其实比杨景行他们大不了几岁但是杨景行读小学的时候峰哥就已经整天披头垢面地在九纯的主干道上游荡了。

    不管春夏秋冬只要白天在九纯的街道上走上一圈遇见峰哥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峰哥虽然其貌不扬但是脸上经常性挂着憨憨的笑容。可他虽然喜欢笑却也被一些年轻家长拿来当威慑孩子的利器:“再哭?马峰来了!”

    其实马峰并不可怕他不是武疯子从来不吓人或者做吓人的事。事实上好多人并不讨厌马峰比如有个卖馒头的人每见马峰路过就会给他一个大馒头心情好的时候甚至两个。

    鲁林羡慕地对喻昕婷说:“他是全九纯衣服最多的人一天换一套穿一次就扔了。”

    杜玲说:“我妈都给他扔过衣服他穿着看一眼就脱了我妈气死了。”

    喻昕婷笑得很欢乐:“好好玩……你们那的人都好好。”

    杜玲摇头:“有些人缺德喜欢玩他。有次几个女的喝酒喝醉了在街上叫他峰哥峰哥我们去开房。”

    这个喻昕婷懂她有些吃惊地啊:“好过分……他知道是耍他吗?”

    除了喻昕婷之外其他人都哈哈笑鲁林卖关子:“你知道峰哥说什么?”

    喻昕婷好急:“什么?”

    “几个神经病!”鲁林学马峰简直神似。

    喻昕婷笑得抬起了膝盖贴肚子。

    杜玲补充:“不是!他当时用棍子挑了一个口袋装的好多瓶子他家里让他捡的他先把口袋扔了好远才骂几个神经病!”

    鲁林说:“从此没人敢说峰哥是神经病了。”

    杨景行说:“我去年暑假还见他在河边剪头发边剪边唱歌。”

    杜玲又补充:“他喜欢唱歌。原来头发好长后来被笑了他自己找了一把剪子经常自己剪脑袋上坑坑洼洼的笑死人。”

    喻昕婷关心:“他家里不管他?”

    杜玲很了解:“怎么管?家里穷也管不了听说不让他出来玩就撒泼……他真的是我们那的名人杨行没给你说过?”

    杨景行说:“我只说九纯的好!”

    杜玲批评:“峰哥不好么?”

    ……

    进豆捞店坐下自然而然的齐清诺和喻昕婷分别在杨景行左右。章杨挺好奇喻昕婷在乐什么杜玲说是一路上都在给喻昕婷讲他的先进事迹。

    章杨有点不好意思地吼朋友:“说什么?”

    鲁林挺平淡:“就说你受欢迎嘛。”

    喻昕婷挺为难地边笑边摇头:“不是他们说……峰哥。”

    章杨扑哧一笑去打鲁林:“别遇见人就说你兄弟的威名人要靠自己!”

    许维也哈哈:“峰哥现在还在一中那一带玩吧。”

    齐清诺乐:“你们那没大学不然他就去大学了。”

    许维说:“他跟我们同年级我们小学的时候他就在小学我们初中他就去初中了……”

    鲁林严谨:“不是我们五年级他就去初中了不过确实是一起升的高中!”

    齐清诺笑:“读了五年初中一辈子高中。”

    杜玲呵呵乐:“你也知道峰哥?”

    齐清诺脑袋一偏:“听他说过。”

    杨景行怀疑:“我没说过吧?”

    齐清诺说:“鲁林。”

    朋友们一起鄙视鲁林鲁林解释是因为讲了章三就不得不提峰哥因为:“他们并驾齐驱嘛。”

    杜玲这时候还在是站在了女人的角度:“你不怕张柔吃醋?”

    张柔呵呵摇头:“他是这样给我说了你们好多事。”

    齐清诺笑问:“谁压力最大?”

    杜玲皮笑肉不笑:“肯定是行哥哥嘛。”

    鲁林却说:“你也不少。”

    张柔解释:“说的都是你们好玩感情好。”

    王曼怡有点责怪许维:“你没给我说过什么?”

    杨景行感激许维:“只有你是好兄弟。”

    喻昕婷嘻嘻笑。

    点菜喻昕婷热心给大家介绍告诉王曼怡那个所谓的鹿茸锅其实没意思给张柔解释特色墨鱼滑和蟹黄墨鱼滑没多大区别给鲁林说自己觉得撒尿牛丸其实没手工牛丸好吃向杜玲推荐日本寿司酱油酱料其实要点刺参才有用但是刺参她只尝试过三文鱼然后就再没想法了。

    张柔有些羡慕:“你好熟悉呀经常来吃吧?”

    喻昕婷谦虚:“其实没多少次不过大部分我都尝过了。”

    鲁林请教:“上脑肥牛眼肉肥牛相间肥牛有什么讲究?”

    喻昕婷说:“牛的部位不一样不过我觉得没区别一个味道……雪花肥牛最好吃你们点吧。”

    王曼怡问许维:“那天吃的那个象拔蚌味道好。”

    杨景行说:“这的一般海鲜都一般。”

    喻昕婷说:“想吃就点吧你们还喝啤酒?”

    杨景行建议:“今天不喝吧。”

    鲁林嘿嘿:“你怕了?诺言不喝我们搞!”

    喻昕婷点头支持:“不喝酒怕你们会觉得没意思。”

    许维说:“一人一瓶意思意思。”

    齐清诺说:“意思一下我没问题。”

    喻昕婷再问问张柔她们的意见就对服务员决定拿一瓶雪碧加九瓶啤酒:“十五一瓶的。”

    鲁林呵呵:“我们平时和五块的。”

    喻昕婷不好意思:“没关系高兴嘛。”

    漂亮的食材摆上来后准备开吃先集体干杯。王曼怡说这几天很开心谢谢这些东道主并邀请他们什么时候一定去曲杭玩十一太远暑假最好。

    张柔也祝福:“到时候肯定都有男女朋友了更好玩。”

    杨景行笑:“是不是害你们不敢太甜蜜。”

    张柔摇头:“不是……就是觉得你们不谈恋爱太不可思议了。”

    齐清诺歉意:“我努力过失败了。”

    张柔严肃:“你这么好漂亮又能干!”

    王曼怡说:“其实这种事不好说我们寝室四个人刚见面的时候就打听真的是最不起眼的一个高中就有男朋友了!而且她男朋友各方面都不错的每个星期过来看她几次。”

    齐清诺笑:“这就是爱情!不在乎对方长得好不好看家庭怎么样……就是要和看起来最普通的人在一起可能才会那种感觉。他就是这么普通但是我就是喜欢他自己都被自己的爱情感动了。”

    杨景行不高兴:“这两对啊你别挑拨离间。”

    “没挑拨到我。”鲁林哈哈并在章杨发难前及时纠正:“没挑拨到张柔。”

    章杨还是鄙视:“老张被你气死……我们语文老师。”

    许维接着齐清诺的话题:“巴黎圣母院那种。”

    鲁林不屑:“要是那么丑个女人你愿不愿意?”

    许维似乎很有自信:“看什么情况不是不可能……大学里不行。”

    杜玲也有自信:“男的还好一点女的肯定不行谁受得了欲望都没了。”

    齐清诺不避讳:“这就是老问题了性和爱情到底有没有必然联系。”

    杨景行又说:“这两对呢你们寒不寒碜?”

    喻昕婷呵呵笑。

    鲁林也不支持:“别说什么高深的话题好不好。”

    齐清诺笑:“没机会想这种问题是幸福的。”

    鲁林一脸很哥们的鄙视表情:“你就有机会!?”

    章杨气愤:“别人逆向思维不行?”

    杨景行摇头:“你们都太高深了。”邀请喻昕婷:“我们吃菜。”

    鲁林关心杨景行:“我有个同学张柔见过可以介绍给你你感悟一下爱情。”

    张柔呵呵责怪:“别这么说人家!”

    杨景行感激:“你们提醒我了让我认识到自己还是一个俗人。”

    鲁林说:“你本来就是!”

    章杨补充:“一直都是!”

    张柔笑:“你还是喜欢美女?”

    杨景行左右看:“别怕你也别怕今天美女多。”

    大家笑齐清诺说:“怕你不俗。”

    喻昕婷勇敢:“我不怕。”

    鲁林也来了精神:“我操你还以为你要一直装艺术家干了。”

    喻昕婷招呼大家快吃提醒有些东西不能煮太久。朋友们都挺喜欢说这也好吃那也可口。

    喻昕婷喝完了杯中的雪碧后又拿啤酒给自己倒杨景行想阻止却被鲁林他们一阵骂:“你什么意思?搞西瓜?”

    喻昕婷挺高兴的好隆重地端着一满杯啤酒说:“我喝不了那么多只能一起敬你们祝你们学业顺利爱情幸福欢迎你们常来玩。”

    一桌人纷纷端起杯子许维呵呵:“别客气。”

    张柔说:“有时间你也去曲杭玩嘛。”

    喻昕婷说:“最近可能都没时间本来暑想回家可老师要我留下来练杨景行的作品很重要很重要必须练好。”

    鲁林不屑:“重要个屁现在不玩以后没机会了。”

    章杨说:“所以说你没出息现在玩以后也就没得玩了。”

    王曼怡再把杯子朝喻昕婷伸一截说:“祝你早日练好。”

    喻昕婷连忙凑过去碰杯:“谢谢。老师说这是杨景行目前最好的作品所以我不敢玩了。”

    杨景行不欢喜了:“你怪我就怪我别讽刺我!”

    喻昕婷嘻嘻笑。

    许维问:“什么时候演出?”

    喻昕婷说:“现在还不知道可能是七月也可能下学期看我练得怎么样。”

    齐清诺说:“我对你有信心七月还有得玩。”

    鲁林嘿嘿:“对都去九纯。”

    喻昕婷呵呵:“敬你们我干了!”

    不管杯中是什么大家都干了。王曼怡问:“喻昕婷你家是哪儿的?”

    张柔已经知道了:“益都美女多。”

    继续吃喻昕婷今天似乎不太关心自己看见有人喜欢什么后就建议再来一份发现男生的一瓶酒很快没了就怂恿多拿几瓶。

    章杨他们就慢慢对喻昕婷多了点关注和了解许维还说有可能的话也要来听听杨鸡毛最好的作品。

    鲁林警告杨景行:“下次再把我们关在外面别怪我没你这个兄弟。”

    喻昕婷说:“没关系我练好了你们可以随时来听。”

    鲁林温和:“肯定还是在高级地方更有感觉嘛。”

    张柔总是和男朋友一条心:“齐清诺她们演出我们错过了觉得好遗憾。”

    齐清诺说:“后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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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角度

    因为不拼酒又还惦记着晚上的明星,这顿火锅吃得还算有效率。等桌上没剩什么东西而且大家又都说饱了后,喻昕婷就站起来朝吧台走去。

    杨景行还在收拾残局,倒是没醉酒的鲁林反应快,盘问喻昕婷:“干什么?”

    喻昕婷很不会装:“没什么。”

    鲁林立刻站了起来,摸出钱包想赶超喻昕婷。

    喻昕婷着急:“我去,我请客!”

    鲁林跟没听见一样,对服务员说:“我结账。”

    杨景行取笑朋友:“你就和美女抢结账,怎么不和我抢?”

    章杨说:“做做样子又不花钱。”

    这太刺激鲁林了,他立刻斗志飙升,飞快抢去吧台边。喻昕婷紧追不舍,把一叠钱从钱包也掏了出来。

    杨景行刚放下筷子,齐清诺已经站起来了:“我去当裁判。”

    鲁林用男人的威慑力命令收银员把自己的钱收下,喻昕婷把一叠钱摇得唰唰响:“收我的,收我的!”

    收银员陪着笑脸,按惯例接过了男人的钞票。喻昕婷气得把钱往吧台上一扔,似乎找零也不想要了,转身就走。

    齐清诺搂住了喻昕婷,对鲁林笑:“昨天我请你就肯,我吃醋了。”

    “西瓜!”鲁林才不信这种鬼逻辑,可看看喻昕婷委屈的表情,他又犹豫了:“不能老让你们请。”

    喻昕婷理由充分:“这是我的!”

    察言观色的收银员拿着鲁林的钱,微微往回递了一截。鲁林犹豫了一下后接回,很郁闷地感谢:“那不好意思了。”

    喻昕婷又笑了,回到吧台边伸脑袋:“我看看账单,要发票。”

    几个人回去桌边,朋友们都看得出喻昕婷胜利的笑容。章杨又鄙视鲁林,说他实在是恶心。

    鲁林理亏地骂:“滚!”

    王曼怡和杜玲都谢谢喻昕婷,喻昕婷说是应该的,高兴!

    然后就回学校,杨景行还担心喝了一瓶啤酒的齐清诺,被朋友骂是贼喊捉贼,一百步笑五十步。

    上车后,杜玲回头问:“吃了多少钱?”

    喻昕婷说:“没多少。”

    鲁林揭穿:“八百多。”

    张柔问男朋友:“有点贵哦?”

    喻昕婷说:“差不多,我们平时来也差不多一百块一个人,有时候更多。”

    杜玲指责杨景行:“你缺德,让女生请客!”又回头对喻昕婷挑拨:“他和他妹妹在一起,什么钱都是他出,别说吃饭,买衣服,玩,都是他!”

    鲁林谴责:“你就知道!他有钱你有意见?”

    杜玲不在乎,建议喻昕婷:“我要是你,就天天跟他混饭,反正关系这么好。”

    喻昕婷呵呵。

    杨景行生气:“难道是我们关系还不够好?”

    杜玲意味深长:“你……”

    回到操场,夜晚显得更华丽的舞台让女生们兴奋,明星更加有效果。从八点到十点,鲁林也没埋怨站得辛苦。

    结束的时候虽然已经没明星了,但是主持人借助灯光音乐和焰火把只剩下一半的观众们的热情推到了高点,让大家都觉得意犹未尽,今天的时间没浪费。

    喻昕婷直接回寝室去休息,齐清诺送送章杨他们到酒店,反正也不算冤枉路。到酒店才十点半,鲁林建议是不是一起聊聊天,或者玩玩牌也行。

    齐清诺坏笑:“不早了,你们早点上床。”

    杨景行问许维:“要不要再开间房?”

    许维不客气:“你们睡啊?”

    杜玲嘻嘻劝许维:“别不好意思呢,没外人。”

    章杨大度:“我愿意服从组织安排。”

    王曼怡说:“你们回去小心开车。”

    杨景行也叮嘱齐清诺:“你慢点。”

    齐清诺笑:“放心,我还好多牵挂。”

    回家后十一点半左右,杨景行给齐清诺打了电话,确定她安全到家。

    齐清诺问:“给喻昕婷打电话没?”

    杨景行提醒:“她在寝室。”

    齐清诺笑:“就是说不是找借口打电话?”

    杨景行奇怪:“要什么借口。”

    齐清诺更乐:“那就是真的关心?”

    杨景行说:“我还要打给鲁林,问他睡没。”

    齐清诺哈哈:“羡慕呀?”

    杨景行服输:“不正常吗?”

    齐清诺说:“我也羡慕。”

    杨景行说:“早点休息。”

    齐清诺说:“急什么。哎,感觉我爸妈对你父母印象不错。”

    杨景行说:“我刚回来就谢谢他们了。”

    齐清诺说:“其实我妈和我爸是两种性格,我妈,有时候有点瞧不起人的。”

    杨景行庆幸:“还好我没这种感觉。”

    齐清诺说:“挺有意思的,你们家你爸是家长,你妈肯定什么都听你爸的。我们家相反,我爸听我妈的,我妈是保护者和支柱角色,某些方面。”

    杨景行笑:“你别诋毁大卫的光辉形象。”

    齐清诺呵呵:“不会,我很羡慕他。就一点,他不敢风流,站在男人角度想,有点可怜。”

    杨景行说:“不是不敢,是不想。”

    齐清诺说:“我喜欢站在男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很有意思。”

    杨景行劝:“千万别太自恋。”

    齐清诺哈哈:“不至于自卑……那你站在女人的角度呢?”

    杨景行说:“有点自卑。”

    齐清诺很好奇:“为什么?”

    杨景行说:“原因你说过了。”

    齐清诺哈哈:“别这么在乎我的看法。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种想法比较普遍,虽然出发点不一样。其实余地还是很宽的,至少喻昕婷不这么想,我也动摇了。”

    杨景行妥协:“好吧,我不自卑了。”

    齐清诺问:“谁作用大?”

    杨景行后悔:“上你一当。”

    齐清诺挺得意:“算不上,事实嘛。说说看。”

    杨景行劝:“不早了,快点睡觉吧。”

    齐清诺不肯:“你拒绝过我呢!不说我多么想不通。”

    杨景行冤枉:“那叫拒绝啊?”

    齐清诺说:“我也不是久经沙场,那已经很严重了!”

    杨景行急了:“你千万别再说什么残花败柳。”

    齐清诺笑得咯咯起来:“没那么严重,你可以身残志坚,怕的是身坚志残。”

    杨景行说:“我都是坚的。”

    齐清诺说:“那就好。不过我觉得你坚得有点过了,够有面子吧,两个美女帮你招待朋友。”

    杨景行问:“不是你朋友?”

    齐清诺伤心了:“喻昕婷才是帮你招待?”

    杨景行怕了:“女孩子别这么伶牙俐齿。”

    齐清诺好得意:“你混乱了吧,拿这套对付我?”

    杨景行求饶:“不敢。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客人。”

    齐清诺才不管,乘势追击:“怎么?理亏?”

    杨景行说:“不是,感谢。”

    齐清诺不满意:“别这么敷衍好不好。”

    杨景行无奈:“你干脆帮我想完吧。”

    齐清诺说:“我们都是你的好朋友。”

    杨景行嗯一声。

    齐清诺挂了电话。

    杨景行又打过去,并没有等待,刚接通就被接听了,但是齐清诺没说话。杨景行问:“怎么了?”

    齐清诺呵呵:“好失望,你不打过来我还能觉得你有性格,问心无愧。”

    杨景行为难:“你这么说,我都不敢开口了。”

    齐清诺就发问:“晚饭是不是你安排喻昕婷请客?”

    杨景行哑然失笑:“嗯,是。”

    齐清诺却不敢相信:“到底是不是?”

    杨景行问:“你怎么了?”

    齐清诺有点担心:“感觉是跟我示威。”

    杨景行说:“怎么不说是向你学习?”

    齐清诺更怕了:“学我对你有好感?”

    杨景行纠正:“好客,热情。”

    齐清诺自说自话:“岂不是退步了,她本来喜欢你。”

    杨景行威胁:“你不怕我大嘴巴?”

    齐清诺笑:“那她得感谢我。”

    杨景行说:“你站在男人角度更聪明一点。”

    齐清诺说:“你站在女人角度也没那么蠢吧?好吧,男人角度,你是不是想委婉地跟我说我其实没有竞争力,我齐清诺能做的别人也能做,是不是?”

    杨景行问:“你回家喝酒了?”

    齐清诺说:“我想跟你见面。”

    杨景行说:“十二点了。”

    齐清诺说:“我现在出去,学校门口等你!”

    电话挂了,杨景行再打过去,几次,都是无人接听。

    杨景行刚出门,已经休息的母亲就打电话来了,吼问他这么晚了要去哪里。杨景行就说和朋友们吃宵夜,很快就回。萧舒夏威胁说一点不回家就去满城找他。

    杨景行到学校大门外后停车后没发现齐清诺,但是他没再打电话。等了二十来分钟后,一辆出租在奥迪车前十几米处停下,齐清诺从后门下来了。

    路灯似乎很亮。齐清诺换了衣服,下午的格子衬衣变成了普通的白色圆领T恤加精致漂亮的褐色小夹克,下身是很合身的黑色紧身裤和中性皮鞋。

    齐清诺头发没白天那么精细,明显是洗后还没彻底风干的,似乎看得见香波的味道。她脸上没化妆,但是比下午更润泽。她的双眼没一点倦意,还是那么神采明亮。

    再加上纵向横向的海拔优势,这个姑娘总之让人感觉很不一般,出租车开走的时候司机还一直盯着刚刚这个乘客。

    看见杨景行下车朝自己大步走来,齐清诺就迎过去两步,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可杨景行却不笑,也没什么好开场白:“上车,回家。”

    齐清诺废话:“你还真来?”

    杨景行重复:“上车。”

    齐清诺好笑:“我来找甜甜的,你回去吧。”

    杨景行奇怪:“你没喝酒,发什么神经?”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微笑慢慢消失,说:“放心,我不是来给你机会再拒绝我一次。”

    杨景行问:“还有什么仇?”

    齐清诺问:“生气了?”

    杨景行大声:“回家!”

    齐清诺呵呵:“其实这样也蛮甜蜜,我心跳好快。”

    杨景行抬手要推齐清诺的肩膀,齐清诺一个半转身,抱住了杨景行。两人贴得很紧,齐清诺的脑袋侧靠在杨景行肩膀上,胳膊围在他腰上一点,手掌抓住他后背上方。

    杨景行能感觉到齐清诺的心跳,那怕隔得那么远。几秒之后,杨景行的双手握住了齐清诺的双肩。再几秒后,他问:“报仇没?”

    齐清诺松手,并立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的嘴和水亮亮的眼睛都笑,说:“差得远!”

    “上车。”杨景行很没绅士风度,自己转身上了车,也不帮齐清诺开门。

    齐清诺坐到副驾驶后还在笑,等车子开动了一会后,突然变更乐:“我是不是太饥渴了?”

    杨景行教训:“大半夜瞎跑,你父母应该好好教训你。”

    齐清诺担心后悔:“唉,我在你这里完全没形象了。”

    杨景行懊恼:“我也差不多。”

    齐清诺建议:“互相保密吧。”

    杨景行问:“出来家里知不知道?”

    齐清诺点头:“我说到年晴那玩,可能不回去。”

    杨景行又教训:“你好意思?”

    齐清诺问:“你呢?”

    杨景行头大:“叫我一点之前回去。”

    齐清诺说:“算了,我自己坐车。”

    杨景行哼:“少假惺惺。”

    齐清诺沉默地看了杨景行一会,突然挺温柔地说:“谢谢。”

    杨景行警告:“没下次了。”

    齐清诺风轻云淡:“信心这东西,给一次就够了。”

    杨景行说:“你少恶心。”

    齐清诺也警告:“别妄想把我发展成兄弟……谢谢是其次,我更恨你,为什么要来?”

    杨景行眼神都惊恐了:“又怎么了?”

    齐清诺又看向前方,脑袋后靠,忧愁:“虽然看到了光明,却也发现前途一片荆棘。”

    杨景行求情:“别讽刺我了行不行?”

    齐清诺哈哈,问:“如果是喻昕婷,你会来吗?”

    杨景行点头:“除了一起吃喝玩乐,还要关心朋友的精神健康。”

    齐清诺不高兴了:“喂,你可以不接受,但是别否认我!”

    杨景行说:“不否认,那我不就是个蠢货。”

    齐清诺笑:“舍不得当蠢货?”

    杨景行问:“谁愿意?”

    齐清诺很好奇:“为什么你愿意?”

    杨景行沉默。

    齐清诺又问:“是不是已经证明过你不是了?”

    杨景行笑笑:“别说这个了。”

    齐清诺大度地点头:“好吧。”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终点

    车里安静着驶上了宽敞空旷的四车道笔直大路,杨景行开得比较快,他看了静坐的齐清诺一眼,问:“你们的高中在哪?”

    齐清诺说:“大同中学,西藏南路,南浦大桥西面,有点远。”

    杨景行奉承:“好学校。我高二参加过一次物理竞赛,第一名就是你们学校的。”

    齐清诺笑:“你第几?”

    杨景行说:“没名次,优秀奖也没有。”

    “我是才艺加分,沈澄和年晴都是考进去的。”齐清诺揭短后又自吹:“不过我作文得过奖。”

    “对你来说正常。”杨景行问:“允许谈恋爱吗?”

    齐清诺看杨景行一眼:“不支持不反对,不过严禁当众亲热。”

    杨景行八卦:“年晴的男朋友也是你们学校的?”

    齐清诺点点头:“我当初就是看她幸福才动了凡心。”

    杨景行问:“现在看谁幸福了?”

    齐清诺笑:“这次估计是来真的。”

    杨景行不信:“当初就是觉得好玩?”

    齐清诺不太高兴:“不准说你的,也别提我的!”

    杨景行笑:“你比我有面子多了。”

    齐清诺问:“现在呢?”

    杨景行越来越八婆:“三四年了,怎么没再谈一个?”

    “我正在努力啊。”齐清诺坏笑了后又变正经,“肯定和你的原因不一样……怕再伤害人,没人给我足够信心。”

    杨景行说:“不是喜欢普通的吗,不难吧?”

    齐清诺说:“确实希望有个普通的让我心动,可能高估自己了……别得意,我觉得现在是堕落!”

    杨景行不要脸:“我就那么不普通?”

    齐清诺看着杨景行说:“感情面前,都是普通人。”突然笑:“这个理由好不好?”

    杨景行点头:“是事实。”

    齐清诺又担心了:“可别让我等三四年!”

    杨景行似乎变得俗不可耐:“你前男友,现在怎么样?”

    齐清诺皱眉:“换个叫法吧,我惭愧……你最好跟他学,刚毕业就通知我他有新欢了。”

    杨景行问:“你什么感觉?”

    齐清诺说:“浑身轻松……我是特例,没参考价值!”

    杨景行说:“每个人都是特例。”

    再沉默一会,齐清诺问:“和陶萌,还有联系吗?”

    杨景行先摇头,再说明:“暂时没有。”

    齐清诺也八婆:“不是和平分手?”

    杨景行为难:“不知道,算是和平吧。”

    齐清诺分析:“其实也能参考,一般来说,都是提出分手的会主动联系,被伤害的一方才不想再见……等会别接付飞蓉,不然我穿帮。”快到酒吧了。

    杨景行取笑:“你还怕穿帮。”

    齐清诺不介意:“心里有鬼嘛。”

    杨景行说:“估计我看见你爸妈也心虚了。”

    齐清诺说:“这点你放心,这方面,他们的反对对我无效。”

    杨景行笑。

    齐清诺又问:“你不会觉得我是在损陶萌吧?心疼?”

    杨景行感叹:“你果然记仇。”

    齐清诺笑:“刺激到你了?”

    杨景行谴责:“至少你企图不良。”

    齐清诺摇头:“我说了,前路满是荆棘……有挑战性。”

    杨景行说:“我从小就喜欢看爱情类的电视剧电影,一直感受学习的都是男的怎么追女的,追到之后的那种感动和满足……”

    齐清诺很明白地警告:“误会大了吧?你千万别觉得你不用追我了!我能做的,只是披荆斩棘站到那个你能追过来的地方。”

    杨景行用气愤掩饰羞愧:“我就知道,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

    齐清诺爽快地哈哈笑,安慰:“至少我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而且只希望是你到达终点。”

    杨景行感叹:“终于感觉你像个女人了。”

    齐清诺伤心了:“没这么侮辱人的吧?我哪里不女人了?”

    杨景行不道歉还嚣张:“你叫什么?你要不女人一点,我还觉得自己不正常了。”

    齐清诺不聪明了:“你暗示什么?”

    杨景行表扬:“越来越女人了。”

    两人乐了一阵后,车就停在齐清诺家楼下了。齐清诺的手放在车门内拉手上,评价:“这几天好漫长,不过好,开心。”

    杨景行说:“我也觉得。”

    齐清诺不开心了:“就没一点压力?”

    杨景行说:“开心的压力。”

    “小心开车。”齐清诺说完就开门下车了,直接进楼没逗留。

    回去的路上杨景行开更快,一点之前到家,小心进门直接进卧室,没有吵醒要查岗的父母。

    没一会,齐清诺的电话打来了:“到没?”

    杨景行说:“到了,准备睡觉,你也早点。”

    齐清诺笑:“我是不是又朝你的终点前进了一步?”

    杨景行说“你已经到了。”

    齐清诺又聪明了:“是不是以后就不能打电话了,不然就是去接你?”

    杨景行说:“不接也可以加油吧。”

    齐清诺怀疑:“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杨景行说:“我不能评价,不然就是犯规了。”

    齐清诺说:“早点睡吧,晚安。”

    杨景行说:“你也是。”

    四号,浦海依然阳光灿烂。音乐学院里依然热闹,大操场的舞台还在继续,只是今天没明星了。

    杨景行得一早就去学校,不过他还是先到酒店,并对朋友的活动安排提了建议。朋友们采纳了,两对情侣准备分头去过二人世界,章杨不情不愿地答应陪杜玲回学校去换洗衣服什么的。

    女生们去准备了,杨景行拿了一沓钱出来,递给朋友们:“一人一千。”

    三个朋友都吃惊,章杨先讽刺:“老子知道你有钱!”

    鲁林想给杨景行机会:“什么意思?”

    杨景行也不高兴:“知道你嫌少,不过我就得了那么点。”

    鲁林说:“你可怜我?多可怜我几次!”

    许维说:“不需要,真的。”

    就算是在九纯,朋友们也从来不占杨景行的便宜,吃喝玩乐都是自觉地轮流掏腰包,现在杨景行这举动也未免太没意思了。

    杨景行说:“我的稿费,一共一万,这张卡里取的。”

    鲁林笑:“一万!就给这么点?”

    杨景行想得美:“你以后赚一百万要给我十万,少不少?”

    鲁林担心:“一千万不是要给你一百万。”

    杨景行无耻:“我就这么想的。”

    鲁林伸手把三千块都接了过去:“有钱不拿,我傻!?”

    章杨气愤了:“都是你的!?”

    杨景行问鲁林:“昨天还是分床睡?”

    鲁林不肯说了,把钱递回:“拿回去!”

    章杨说:“给你买套套的。”

    ……

    约好的是十点,杨景行九点半到的贺宏垂办公室,老师已经来了。贺宏垂问杨景行有没有和齐清诺商量怎么应对今天的场面,杨景行诚实,贺宏垂就催他快点给齐清诺打电话。

    齐清诺接电话就乐:“你也前进了?”

    杨景行说:“我在办公室,你到哪了?”

    齐清诺说:“快了,十分钟。”

    不到十分钟,齐清诺有些喘气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还是昨晚那套衣服。贺宏垂严肃地警告两个学生,今天下午的研讨会非常正式,出席的不仅仅是一个丁桑鹏。

    这个会议,根本就是丁桑鹏老前辈发起的特别隆重的研讨会,他邀请了很多人,说出来都让浦音的学生们发抖。不过贺宏垂也是上午才收到消息。

    可以肯定的是,杨景行和齐清诺下午将见到的大人物有以下这么多位:国家音乐家协会副主席,国家音乐家协会创作委员会主任,中央民族乐团副团长,国家青年民族乐团首席指挥兼音乐总监,浦海民族乐团作曲指挥组主任……还有浦海音乐家协会主席张家霍。

    贺宏垂根本不关心张家霍了,对两个爱徒苦口婆心:“你们参加这种会议,几十年遇不到一次,叫你们准备……我也有责任,我有责任!”

    齐清诺问:“刘思蔓她们跟我打电话了,说她们也要去?”

    贺宏垂不吃惊:“先管好你们自己!”

    于是杨景行和齐清诺赶忙在老师的帮助下开始准备,不过准备的不是音乐理论知识,而是熟悉一下今天要来的那些大人物的威名和成就。这么大个官僚系统,要理清楚还真不容易。

    龚晓玲十点半才过来,也是形色匆匆,对贺宏垂说:“还是决定到音乐厅,正在布置。”

    贺宏垂来气了:“座位怎么安排?”

    龚晓玲说:“李教授在那,让我过来看看,应该没问题。”

    贺宏垂还是气:“这些人!没他们哪来这个会,争来争去有什么用?”

    龚晓玲说:“是不是,等会带他们俩去接?”

    贺宏垂理直气壮点头:“肯定!”又教训俩学生:“别人挤破脑袋,你们还无所谓!”

    看来事态很严重,可齐清诺和杨景行还是不紧不慢地,似乎有些目中无人了。齐清诺又接了几个团员的电话,都是说要去参加研讨会的。

    就年晴和蔡菲旋没消息,齐清诺干脆自己打过去,问好朋友有没有得到通知。年晴问清楚情况后并不激动,还说自己已经毕业了,和这些没关系了,也不想参与了。

    齐清诺挺生气:“你来一趟少不了一两肉……我请你行不行……快点!”

    然后齐清诺又通知蔡菲旋,搞摇滚的蔡菲旋却兴奋了,恨不得马上飞来学校。

    十一点左右,贺宏垂接到电话,是陈立平主任,向他核实作曲系今天下午有那些学生要参加研讨会。

    这次轮到贺宏垂自己有私心了,除了杨景行和齐清诺,又报了三个名字,并问杨景行:“大一还有没有人?”

    杨景行说:“许学思,骆佳倩。”

    贺宏垂说:“只有一个名额了!其他系最多两个。”

    杨景行说:“许学思。”

    贺宏垂就叫杨景行自己给许学思打电话。许学思刚开始兴奋得话也说不利索了,等杨景行好不容易说明这是个好大好大的研讨会后,许学思也还是感激。

    真是仓惶啊,十一点半,通知又来了,所有参加会议的学生必须在一点半之前去贺绿汀音乐厅登记核实入内,过时不侯。

    贺宏垂叫杨景行和齐清诺通知朋友们,但是:“你们别去,跟着我!”

    齐清诺担心:“还有年晴和蔡菲旋。”

    贺宏垂烦:“保证让你们都进去。”

    杨景行也接到喻昕婷的电话,这姑娘从早上九点就一直和李迎珍在一起,也一直在忙,看着主席台在贺绿汀音乐厅的舞台上搭了起来,还有赶制的条幅,花篮。不难想象,这个“浦海音乐学院建校八十周年民族音乐发展论坛”一定很壮观。

    喻昕婷透露:“你的座位在第一排中间,贴在椅子靠背上的,和齐清诺一起。我在左边,李教授旁边。可惜安馨到后面去了,还有好多都不能来。”

    杨景行说:“所以叫你努力吧。”

    喻昕婷嗯,关心:“昨天晚上你还和他们去哪儿玩没?”

    杨景行说:“没有,那么晚,都回去休息了。”

    喻昕婷嘻嘻:“我觉得他们也都喜欢吃火锅。”

    杨景行说:“你中午少吃点,晚上他们要请你。”

    喻昕婷不客气:“去哪?”

    杨景行说:“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决定。”

    喻昕婷还是高兴:“你中午呢?”

    杨景行说:“中午就食堂了。”

    喻昕婷说:“快十二点了,你想吃什么,我先帮你们叫。”

    杨景行说:“不用了,我们可能还要一会。”

    喻昕婷说好。

    杨景行收了电话,龚晓玲问他:“喻昕婷?她应该知道座位怎么安排的。”

    杨景行说:“我和齐清诺在第一排。”

    贺宏垂点头表示满意,再次叮嘱:“有机会就一定要大胆一点,不要怕出风头也不要怕说错,这种时候……但是也不要太抢风头。”

    龚晓玲唱反调:“平常心也好,是金子就会发光。”

    齐清诺问杨景行:“喻昕婷自己呢?”

    杨景行说:“她和李教授一起,也在前面。”

    跟着,李迎珍的电话也打来了,问清楚杨景行还在办公室后就叫他等着。等了几分钟,李迎珍也是急匆匆赶来,是来叮嘱杨景行和齐清诺今天不要和张家霍发生冲突的,还要齐清诺叮嘱她的那些团员。

    李迎珍还当着作曲系老师的面叮嘱杨景行:“有合适的机会,就帮帮昕婷还有楚佳,提一下,让她们起立也行。”

    杨景行点头:“我尽量。”

    “我给昕婷也说了,你们配合好。”李迎珍很严肃的表情,又越界对齐清诺说:“你和杨景行,要让那些人看到你们的配合和默契。”

    龚晓玲说:“我们说过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准备

    虽然时间紧迫,可午饭还是要吃的。老师们和学生一起去食堂,一路上遇上好些熟人,不停地打招呼。贺宏垂他们得到不少同事的感谢,意思大多是谢谢他们制造并分享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似乎都知道杨景行和齐清诺是今天的主角,所以他们俩也得一路陪着笑脸走。不过齐清诺比杨景行忙多了,她还要联系团员们,说是要集合一下。

    食堂里也忙,杨景行和齐清诺本来想孝顺老师,可李迎珍都自己动手打饭菜。几个人还是电话不断,领导的,朋友的,甚至媒体的。

    柴丽甜那位想转行当记者的同学真是嗅觉敏锐,跟着喻昕婷来找杨景行了,不过看几个老师在就打了退堂鼓。

    李迎珍关心喻昕婷吃没吃饭,然后要求她去换一身端庄点的衣服,别搞得这么可爱。龚晓玲则建议狼吞虎咽的杨景行慢一点,别噎着。

    蔡菲旋气喘吁吁地跑到食堂时,贺宏垂又接到校长的电话,说该去接人了。于是还没吃完的齐清诺只能把自己的意思告诉蔡菲旋,让她转告三零六其他人。

    齐清诺挺有领导范儿的:“都别太活泼了,淑女点。别带家伙,说话就行。统一思想,有机会允许自吹,但是别过分。要求新求变求发展,但是更要尊重传统。”

    蔡菲旋嘿嘿乐:“你党发言人。”

    齐清诺笑:“还有民主。你快去,等会给你们打电话。”

    几个老师都没吃一点点就全放下筷子,去接人了。校门口又竖起了“热烈欢迎各级各界专家领导莅临上海音乐学院指导工作”的牌子,一号上午用过的。几个保安在维持附近的各方面秩序,努力营造一种繁荣有序的氛围。

    校门口进来的左边空地被改成了临时停车场,也有保安负责,已经停靠了两辆轿车了。学校的领导和专家们就在这里恭迎,校长几人在和已经迎到的几位欢声畅聊。

    一位白衬衫灰西裤的五十岁左右男客人看见李迎珍后就上前握手问好,挺热情的样子,然后也跟贺宏垂打个招呼。

    “杨景行,齐清诺。”尽管杨景行就在自己身边,李迎珍还是叫唤一声,并拉拉杨景行的手臂,给他介绍:“这是国家文学艺术联合会的副主席李伟光,《人民音乐》杂志总编。”

    杨景行并不熟悉这其中的关联,但礼貌还是很到位:“李先生,您好。”

    齐清诺也点头:“您好。”

    李伟光给个关怀的笑脸,继续和校长谈笑风生去了。

    所谓的文学艺术联合会就是通常所说的文联。不过文联其实不光搞文学的,虽然它的团体会员中肯定是国家作家协会的人数最多。文联的会员除了作家协会,还有电影家协会啊,戏剧家协会啊,杂技家协会啊,各省的文联……当然也有国家音乐家协会。

    可以想象文联得有多少副主席了,这个李伟光副主席就是音乐家协会派去文联做副主席的。李伟光在音乐家协会中也是副主席,虽然他的艺术成就远远比不上仅仅只是会员的李迎珍,但是一堆官职可比李迎珍的“教授”好听多了。

    好在李迎珍交友很广,又给杨景行介绍另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是《人民音乐》杂志社的主编。

    这个《人民音乐》杂志虽然连音乐学院的学生也不怎么看,可它还是当了好多年的中文核心期刊呢。社会主义下,地位和口碑其实没啥必然联系。

    没一会,三辆车一起来了。一群人闻风而动夹道欢迎,因为丁桑鹏在最前面的车上。殿后那一辆车杨景行肯定认识,是张家霍的。

    这时候附近也有一些校内校外学生开始驻足了,有不明情况的人肯定会猜想这么隆重欢迎的,怎么也该是个正厅级吧。

    其实丁桑鹏一生除了艺术成就,也有过政治成就。最值得一说的,就是丁老连续好多年都是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副主席。

    更值得一说的,就是丁桑鹏五十多岁开始当政协副主席,但是一直都说身体不适或者有病,不能参加会议。这一病就病了好多年,如今他都八十多了。没准就是后悔错过了太多会,所以老人家现在想自己召开会议过瘾了。

    校长亲自配合保安领着车子停下后,一群人都拥上去欢迎,不过还是里外地位分得很清楚。杨景行和齐清诺在最外面,眼对眼。

    校长又亲自把车门打开,弯腰伸手:“丁老,您辛苦了。”

    后面一堆还有叫丁主席的,又叫丁校长的,有叫丁老师的,又叫丁教授的……估计让丁桑鹏应接不暇。

    丁桑鹏被校长扶着下车,看起来精神不错,苍老的脸上有明显的笑容:“谢谢大家,谢谢。”声音也不低。

    校长扶着丁桑鹏的右手,跟着丁桑鹏下来的中年男人扶老人的左手。这中年男人几乎是披肩发,看气度也不是打杂跟班的,他果然也得到一阵问候。

    事实上齐清诺和杨景行都认识,这人工作是浦海民族乐团的现任首席指挥,官职是作曲指挥组主任。

    丁桑鹏站直后就不要人扶了,招呼一下另外两辆车下来的人。这下热闹了,国家音乐家协会的另一位副主席,国家音乐家协会创作委员会主任,中央民族乐团副团长,国家青年民族乐团首席指挥兼音乐总监,浦海音乐家协会主席,《乐府新声》杂志主编,一起降临。

    校长不愧是校长,他带这么多人来是有用处的,能给这些贵客一人分两个陪同。

    虽然这时候的场面交际很复杂,但是呼声最高首当其冲的还是要赶快送丁桑鹏去会客室休息,不能在这晒太阳吹凉风。

    丁桑鹏却不肯,说要在这等,因为还有几位也马上要到了。丁桑鹏年近花甲的儿子感觉挺孝顺的,给父亲拿拐杖披大衣,并打电话给还没到的人。

    这时李迎珍和贺宏垂就不敢拉着杨景行和齐清诺去介绍了,只能陪丁桑鹏等着,脸上保持笑容。

    浦海音乐家协会主席张家霍看到了人群后的杨景行和齐清诺,不过这两位都没看他。张家霍又挺热情地到处打招呼,感觉都很熟悉。

    丁桑鹏接受着大家的热情拥戴,挺高兴地感谢了又感谢,简直快让那些人不好意思再表示敬仰了。

    当主角的两人没事干,齐清诺干脆退后两步,扯了扯杨景行衣服后背。

    杨景行回头,看着齐清诺的眼睛。

    齐清诺问:“激动吗?”声音相比那群人有点小,但是也没到怕被偷听的地步。

    杨景行说:“还好。”

    齐清诺浅笑:“我自作多情了?看我的黑眼圈。”

    杨景行笑:“暂时没有,不过要防范。”

    齐清诺采访:“在准备开始一段新感情的时候,你是兴奋还是不安?”

    杨景行谦虚:“我还在开始准备准备开始的阶段,也兴奋,也不安。”

    齐清诺抿唇扯嘴角,眼睛笑:“我早上还等你电话。”

    杨景行说:“想过要打。”

    齐清诺问:“为什么不?”

    杨景行说:“犹豫一下,就觉得贬值了,不好意思了。”

    齐清诺眉毛生气:“刺激你一下,我犹豫过无数次。”

    杨景行笑得咧嘴。

    齐清诺也灿烂:“不用这么高兴吧?”

    杨景行大度:“算了,今天让着你。”

    齐清诺眼睛笑眯了,却换了话题:“晚上如果没事带他们去酒吧,我安排。”

    杨景行点头:“等会我问他们。”

    这边,丁桑鹏感谢完了所有人之后,也给大家互相介绍介绍,毕竟也还有互相不认识或者不熟悉的。

    大家都毕恭毕敬地听着丁老说话,这里虽然都是些很有实力的人,但是无论成就还是年龄,和丁桑鹏比起来都差了太远。

    比如浦音的校长,他早年在辽阳音乐学院获得了作曲系的学士学位后就来浦音攻读作曲系硕士学位,然后出国多年深造,每一步都是踏踏实实。五十多岁的校长有很多作品,声乐套曲,交响诗,管弦乐,交响舞剧,民乐,电影配乐……都取得过相当的成功。

    在这个盛产流星式作曲人的国度里,校长能当之无愧地称为作曲家了。可是同样是作曲家,校长只是圈子内的。

    丁桑鹏呢,他既是人民的作曲家,也是国家的作曲家,更是作曲家的作曲家。丁桑鹏的通俗歌曲能唱遍祖国大江南北,而古典作品也能演遍北美西欧。

    现在还活着的国人作曲家,也只有丁桑鹏,能让几乎每一所西方音乐院校的老师和教科书都不得不提,甚至深入研究。

    丁桑鹏环顾四周,用很老人的语速对大家说:“学生的节日,他们年轻充满活力,像阳光下的小树,茁壮成长,也需要我们的关注。老师是园丁,我们都可以是老师。”

    大家纷纷赞同。

    丁桑鹏又说:“我很愿意和学生交流,我不怕老,你们就更不要怕,我们一起和学生们过一个节日。”

    群情激动。

    丁桑鹏问贺宏垂:“杨景行和齐清诺,在吗?”

    老人话音未落,龚晓玲就回头叫了:“杨景行,你们过来。”

    众人看这两个学生,发现他们笑得挺甜蜜。两个学生几步走过来,通过众人让开的道路到丁桑鹏的面前。

    杨景行伸双手跟丁桑鹏鞠躬问好:“丁老,您好。”

    丁桑鹏笑着点点头,又跟等候着的齐清诺握手,说:“谢谢你们,不知道欢不欢迎我们?”

    大家热烈欢迎,齐清诺灿烂地说:“欢迎您,谢谢您,欢迎各位前辈。”

    杨景行点着头给笑脸,两边的老师朝自己的学生靠拢。

    丁桑鹏对贺宏垂说:“贺宏垂算我的学生,可是教学,你比我好。”

    贺宏垂可受不起:“您过奖了,都是您的学生。”

    杨景行说:“我也是。”

    齐清诺笑:“我也是。”

    丁桑鹏点头:“也都是老师,我给你们介绍。”

    一个挨一个,丁桑鹏亲自介绍学生,这些个专家前辈们都恨不得伸双手跟杨景行和齐清诺握手了。

    齐清诺和杨景行风格一致,对每个认识的前辈实事求是地恭维几句,而且配合得很好。贺宏垂和龚晓玲笑得越来越灿烂,他们一上午功夫没白费。而且几个前辈都表示已经看过杨景行和齐清诺的作品了,并给了一定的肯定和表扬。

    轮到张家霍的时候,杨景行笑得更灿烂了,对丁桑鹏说:“张指挥我已经认识了,他给过我很多帮助和鼓励。”

    丁桑鹏点点头:“是应该认识,好。”

    杨景行又说:“不过还是要谢谢,欢迎。”朝张家霍伸手。

    张家霍手臂抬得有点延迟,笑容也不灿烂,仅仅点点头而已。

    然后齐清诺也朝张家霍伸手:“谢谢你,张指挥,请你多批评。”

    张家霍再次握手,但不点头了。

    介绍完了后,丁桑鹏对齐清诺说:“我好想再听一次你们的演奏,可是不知道你们有不有时间……”

    齐清诺点头:“有,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丁桑鹏高兴:“那我就对得住朋友了,他们不枉此行。”

    齐清诺笑:“我们尽量。”

    听到这话,校长连忙跟手下交代几句,赶快去准备。

    然后丁桑鹏就去和别人讲话了,也没过分关怀杨景行跟齐清诺。没一小会,又有两辆车来了。丁桑鹏再次给杨景行介绍,让其他人顺便也认识一下。

    新来的几位没那么大官职,但是却让这些人又集体欢迎。比如丁桑鹏称之为“老朋友”的作曲家唐青。

    唐青杨景行知道,六十多岁快七十了,但是看起来比丁桑鹏年轻有神了好多。唐青是台湾人,据说旅居欧洲但是到处游玩,曾经长时间任职巴黎高等师范音乐学院高级作曲班教授。

    有人说真正成功的艺术家是不会当老师的,但是唐青就不是这样。他虽然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不过对中华民族音乐的贡献几乎能和丁桑鹏比肩,只不过其他方面没那么辉煌而已。

    最先进入欧洲顶级音乐厅,用中华民族音乐熏陶感染那些认为大型或者古典音乐和东方人无关的西方人并取得成功的,就是唐青。

    其实并不是进了音乐厅就能得到那些装模作样的热烈掌声,而且更多的人在音乐厅里得到的是沉默,甚至是退场,口哨和嘲笑。如果不是热爱,没有人会用自己的名声和荣誉去做这样的挑战。

    而且丁桑鹏已经沉寂好多年没作品了,唐青现在依然活跃,所以大家得很隆重。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重量级

    唐青头发花白,但是依然浓密,朝后梳但是有点竖立的发型感觉比较张扬。他的身材对于年龄来说算挺拔健硕了,穿着一套样式和布料都时尚化的立领中山装,脚上的皮鞋黑亮亮的。

    等丁桑鹏介绍了杨景行后,唐青就抬手用力抓住了这个小后生的肩膀,对他说:“一号晚上我在台北,收到桑鹏传真你的作品。第二天我就找了人想先听为快,可是没办法,我凑不齐那么多年轻女生,只好赶来了。”

    “欢迎您。”杨景行笑:“给您介绍,齐清诺,这边是她凑齐的。”

    唐青和齐清诺握手:“浦海的文学才女,我知道三位,关露,丁玲,张爱玲。音乐创作才女,我知道一个,齐清诺。”

    大家笑,齐清诺不好意思了,说:“照这个标准,学校还有狠多才女,有机会介绍您认识。”

    “你的作品也很棒!”唐青肯定一下,然后接过丁桑鹏的任务,给大家介绍跟他一起来的几个人。

    首先,台湾小巨人丝竹乐团音乐总监兼指挥,陈志盛。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有点矮,但是五官样貌整齐。

    陈志盛也是杨景行和齐清诺知道的,他一手组建的小巨人丝竹乐团还没有几年的历史,但是规模不小,做的事情也很多很多。

    小巨人属于民间团体,刚开始的时候召集的都是一些爱好者,并不像那些大乐团一样,随便一个乐手的资历学历就能让人咂舌。

    但是这个民间丝竹乐团发展很快,崛起的速度比较惊人,编制越来越丰满,艺术追求也越来越高。

    都说是丝竹乐团了,小巨人是肯定没有架子鼓电吉他的,主要以民族丝竹乐器为主。而且小巨人的编制规模也比三零六大多了,二胡就是几十把。

    短短几年,乐团已经开了数百场演奏会,而且还首演了不少曲子。那些曲子都是专门为发展推广民乐创作的,有琵琶协奏曲,二胡协奏曲,笛子协奏曲……

    这些曲子的作曲人大都是行内很有名气的一些人,称得上作曲家。这些作品虽然没有取得爆炸式的口头相传的成功,但是也得到了相当多的欢迎跟喝彩。

    尤其难得的是,小巨人丝竹乐团的整体演奏有很不错的水准,尤其随着越来越多专业人士的加入,已经没什么人敢把他们当业余的来看了。

    现在,中央民族乐团,国家青年民族乐团,浦海民族乐团的人都在这里,起码他们都对陈志盛表示了欢迎。

    当然了,目前的三零六,跟小巨人肯定是没法比的。所以当唐青再介绍乐团的两位首席和两个作曲人时,杨景行和齐清诺简直还激动起来。

    这些客人先对丁桑鹏表达了敬仰,然后就关注齐清诺和杨景行了,连赫赫有名的张家霍似乎也不放在眼里。

    一位二胡首席还是乐队的队长,三十来岁的女人,一口台湾腔先跟刘思蔓和邵芳洁的老师鞠躬问好,再对齐清诺说:“一直都想和大陆同行好好交流,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齐清诺说:“请多指教。”

    女人说:“不对,我们是来学习的,唐老师对你们赞不绝口,所以很期待你们的演奏。”

    唐青说:“我也还没听过,但是我信任桑鹏。”

    老朋友见面,丁桑鹏很高兴:“都到了,好。”

    校长连忙请大家去休息室。

    大大小小也就来了十八个客人,规模比五一那天小了不少,但看气势却强了很多。毕竟都算是顶尖的人物了,而且还不光是来给面子做客看看就走的,指导研讨呢!

    一大群人三四十个,贺绿汀那不小的会客厅和休息室肯定都容纳不下。贺宏垂让杨景行和齐清诺赶忙去帮三零六准备,而三零六其他成员的老师教授们也抓着这俩人一再交待,感觉很严重,有一举定成败的意思。

    齐清诺和杨景行几乎是小跑到北楼,进教室后发现一群女生还在嘻嘻哈哈。齐清诺大声问:“邵芳洁和柴丽甜呢?”

    刘思蔓说:“去厕所了。怎么样?”

    齐清诺说:“快准备,还要演。”

    王蕊得意:“我就说吧!”

    高翩翩担心:“在哪演?”她可不太喜欢室外的感觉。

    齐清诺告诉大家等会的演奏还是在新音乐厅,还存放在大操场舞台后的乐器和设备什么的已经有人去帮忙搬了。

    把客人那些大有来头的职务说上一遍后,齐清诺建议柴丽甜她们谨慎地把握推销自己的机会,因为她们的理想就是进入那些大团了。

    柴丽甜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老大,我舍不得你。”

    齐清诺说:“到哪都是我的人!”

    王蕊说:“我舍不得怪叔叔。”

    杨景行遗憾:“到哪都不是我的人。是个好机会,我相信你们。”

    何沛媛担心衣服的问题,齐清诺问杨景行,杨景行决定不用换了,没必要也来不及。

    喻昕婷给杨景行打来电话,说她刚换完衣服,想来给三零六帮忙。杨景行说不用了,让她先去音乐厅等着。

    齐清诺又叮嘱大家不要过分紧张,要发挥出应有的水平。女生们是有些紧张,但是叽叽喳喳讨论的时候手上仍然不忘记梳头发。为了统一,何沛媛跟刘思蔓还要卸妆。

    刘思蔓建议:“我们能不说话就不说吧,老大和怪叔叔讲。”

    杨景行说:“我觉得拿出平时的感觉最好。”

    齐清诺说:“该说的就说,该表现的就表现,别让人看扁。”

    大家点头,似乎心领神会。王蕊挺为杨景行高兴的:“我就知道你行!”

    杨景行说:“是你们行。”

    接了贺宏垂的电话后,杨景行就和三零六一起去新音乐厅。音乐厅大门口也有欢迎的条幅,就是没提到台湾同胞。

    看见杨景行和齐清诺,守门的老师根本不登记检查,直接放行。音乐厅楼下的观众席前几排已经差不多坐满,近两百号人。

    舞台上方也挂着横幅,但是扯得很整齐,写着“浦海音乐学院建校八十周年民族音乐继承发展论坛”。

    看起来很夸张,可台上拼凑主席台的那些桌椅现在又被摆放到了边上,腾出中间的宽敞给了三零六。大设备差不多已经摆放好了,还有两个年轻职员在气喘吁吁作最后的调整。

    三零六一群人朝前走,那些坐好的人都回头看,有认识的能挥挥手。许学思在第三排,他对杨景行小声喊:“你在前面,最前面!”

    椅背上果然是贴着名字的,看情形一般是把学生安排在自己的老师身边。柴丽甜的冯教授已经在第四排坐好了,他身边还有一个男学生,挺热情地招呼:“师姐,这儿。”

    最前面的喻昕婷回头站起来挥手,她确实换了身比较端庄的衣服,黑裤子,小皮鞋,小西服加漂亮的衬衣。

    还没收到最新通知的女生们犹豫是不是入座,坐的话是分开还是一起。可蔡菲旋不放心,要去试音。齐清诺决定大家一起上,也好把座位阵型什么的调整到最佳状态。

    杨景行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右边的椅子上是齐清诺的名字,左边是李迎珍,再那边就是喻昕婷了。

    齐清诺的右边是贺宏垂,但是没龚晓玲。龚晓玲在第三排去了,带领许学思他们。估计这排座的人也挺为难的。

    杨景行对喻昕婷笑:“谁的衣服?”

    喻昕婷奇怪:“我自己的……没穿过。”

    杨景行说:“好看。”

    喻昕婷嘿嘿。

    三零六走上舞台准备后,下面本来就少的议论声变得更细微了。蔡菲旋检查设备试音,台下的人都注目欣赏。台上还有几个帮手在等着,怕今天的主角们有什么不满意。

    齐清诺又接到贺宏垂的电话,叫她们在台上各就各位,等会丁桑鹏他们会在二楼听演奏,然后再下来坐主席台。

    也还是有一对老师主持人,他们先在台上和三零六小声议论了一会,然后又下来问问杨景行的意见。

    杨景行说自己完全没想法,女主持人就担心:“很仓促,怕没准备好出纰漏。”

    男主持人还在拿着一张手写的名单,背诵贵宾们的名字。

    两点过几分的时候,一直等待着的人发现楼上开始有动静了。一群重量级人物一起出现,说是研讨会,但也喜气洋洋的。

    似乎是按地位高低顺序来,丁桑鹏和唐青最先被校长请坐,然后校长被客人老师请坐陪同两位元老,接着剩下的人再互相客套。

    今天要研讨的似乎主要是民乐,所以张家霍只有指挥系主任招呼,坐到第二排去了,还没几位台湾客人受重视。

    三零六已经准备好了,临危受命的导演接了电话后就让主持人上台。今天的观众只有五一那天的五分之一,可两位支持人的笑容却灿烂了五倍,男主持人先开口:“在这个美丽的五月,我想说春天也是收获的季节。”

    女主持人配合:“是呀。我想今天我身后这群漂亮的女孩就不用我们介绍了,因为她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开始收获了。”

    男主持人再说:“对。和所有学子一样,她们刻苦学习,努力练习,在浦音八十周年校庆的特别日子里,在为学子举办的五一音乐节上,她们绽放了光芒,收获了掌声和鲜花。”

    女主持人稍微激动一些:“她们收获的不光是掌声,还有荣誉,更重要的是,还收获了关怀。今天,浦音非常荣幸地迎接到了这么多尊贵的客人。”

    男主持人开始报名:“世界著名音乐家,教育家,丁桑鹏老先生,大家欢迎。”

    这还用说,当然都欢迎了,而且非常热烈,好多人回头朝楼上致敬,台上的三零六也热情拍手。

    女主持人再来下一个:“著名作曲家,文联副主席,国家音乐学会副主席,李伟光先生。”

    又一阵掌声。

    “著名作曲家,国家音乐学会创作委员会主任,黄在易先生。”

    ……

    “著名音乐理论评论家……”

    其实那些人的名头远不止这么多,但是要说完就太浪费时间了。

    主持人介绍到著名指挥家张家霍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三零六一开始都没鼓掌,还好齐清诺迅速带头,其他人才意思意思。杨景行也是鼓掌了的,就喻昕婷没动静,这姑娘还一脸不高兴。

    宝岛台湾的客人放在最后,世界著名作曲家音乐活动家唐青得到了热烈掌声,其他人就是礼节性的了。

    让客人们都得到掌声后,就是表演,说是大家都了解了,不过主持人对作品的介绍还是很详细:“《就是我们》这件作品是本校学生杨景行于零六末零七年初创作的。杨景行就读作曲系和钢琴系,钢琴师从李迎珍教授,作曲师从贺宏垂教授,龚晓玲教授。杨景行在零六年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浦音作曲系,入校后,他学习更加积极刻苦……”

    杨景行读十几年的书也没得过多少正式的表扬,今天可算满足了,可惜父母不在。不过杨景行并没起立鞠躬什么的,只是在得到一点点掌声的时候和喻昕婷视线接触了,他笑得很不好意思。

    主持人对齐清诺的介绍也仔细:“……零四年考入浦音作曲系,师从贺宏垂教授,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非凡的音乐天赋。齐清诺在学习上积极进取,创作上精益求精,她思路开阔立意新颖,代表作《云开雾散》获得了浦海市百花齐放作曲大赛的三等奖……”

    这个三等奖真不该提,那个比赛的一等奖二等奖作品拿来学生音乐节上,估计得到的是嘘声。不过齐清诺还是起立致意,然后其他女生在轮到自己的时候也跟着学。

    说实话,台上的十一个女生,平均年龄二十岁,虽然她们美丽而且有自信,但是这样小打小闹的单薄对二楼那些人来说未免太不够看了。

    不过丁桑鹏和唐青似乎都是年纪大了要返璞归真,就他们俩最期待的样子,弄得其他人也不得不跟着给那些小后生姑娘鼓掌。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肯定

    该介绍的都介绍了,两位主持人没话可说地停顿并互相看了一眼后,男主持人嘹亮激昂地宣布:“下面请欣赏,《就是我们》!”

    虽然没多少人,但是楼上楼下的掌声还算热烈,整齐地响起整齐地结束。

    此时的三零六都注目齐清诺,齐清诺是看着高翩翩的。高翩翩双手放在腿上,手指抠得比较紧。收到齐清诺的笑容后,高翩翩就挺一下上身,呼气微笑,放松胳膊。

    然后就开始了。

    五一那天早上三零六刚开始演奏《就是我们》时,二楼是有不少交头接耳的,可能大家都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新奇和喜悦,或者也有批评。

    今天却什么都没有,二楼的几十个人都跟丁桑鹏和唐青一样,从柴丽甜的笛子发出第一个音开始,他们就始终没出过声音。

    似乎这些人都有着严肃的评审和研讨态度,从乐曲一开始就听得那么专注投入,连张家霍也是一副深思的样子。

    只是乐曲开始两三分钟后,几个台湾朋友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唐青点头像跟拍子,浦海民族乐团的指挥右手搓手指像是捏兰花指……

    五六分钟后,李迎珍斜眼观察挺直腰杆的国家音乐家协会创作委员会主任是什么表情。贺宏垂伸手帮中央民族乐团的副团长把谱子翻到正在演奏的地方,可对方又不看了……

    和五一同样的是,等三零六聚精会神演绎到十来分钟后,二楼那好些个首次听这件作品的人脸上一开始的惊诧都消失了,也没人赶着谱子看作曲者的奇思妙想了。走向越来越活跃热烈的音乐却让这些人完全安定了下来,不知不觉变工作为享受了。

    在一个一个很容易被专家识破却又让人逃避不了的骗局后,乐曲开始真正进入高潮了。这次不但没骗人,而且让所有人喜出望外。

    那个前所未见的二胡乐句奇兵天降一般杀出时,杨景行的一个台湾同行双臂一撑,差点就站了起来。唐青的手用力握住了身边丁桑鹏瘦细的胳膊,都有些颤抖。

    可能是经验丰富了,三零六今天的表现比三天前更好更妙。不管当主角还是配角,每个人都发挥出了充满感情的水平。作品中或者教授们要求的好多高难度,今天效果更明显了。

    邵芳洁的二胡不再那么如泣如诉,多了些委婉缠绵。高翩翩的古筝少了点刻意的响亮活跃,多了些沉稳。王蕊不再那么锋芒毕露,能听得出细腻含蓄了……

    难怪都说再好的表演者也需要在舞台上成长,可能在舞台上的付出和收获更能激发演奏者对音乐的理解和感悟吧。

    三零六她们自己肯定也能感觉到彼此的默契和信任,大家都不用时刻关注齐清诺的眼神和手势了。

    高潮之后,是何沛媛带领大家回顾经历的种种音乐情感,然后又和其他人一起开始走向宁静,并带领听众走入冥想。

    最终的二胡结尾似乎意味着冥想永远不会结束,刘思蔓和邵芳洁在团员们的注视下拉得想要把身心都融入进去,难以自拔。

    最后一个音也在大厅里消失了,短暂定身的邵芳洁和刘思蔓一起放下弓,抬起头看向前面的观众,三零六的其他人也都看过去。

    这次,几乎所有人都比丁桑鹏先站了起来,掌声骤然响起,没三天前那么宏伟汹涌,但是密度似乎更高,力量更深厚。

    丁桑鹏和唐青边拍手边站起来,对着台上,其他人都跟着学,没急着表现感情或者发表评论。

    两位老前辈不停,其他人也不停,掌声持续着。唐青的手还越抬越高,巴掌拍得越来越密集。

    三零六却没上次那么感动,都站起来微笑。被台上的女生看了几眼后,杨景行的巴掌也拍得更热烈了,喻昕婷跟着学。

    笑颜如花地听了一分钟的掌声后,三零六在齐清诺的带领下鞠躬。

    丁桑鹏停止鼓掌,左右回头看看,说:“齐清诺有一件作品,我觉得大家也应该听一下。”

    大家都很期待,几个人立刻掏出电话,副校长给导演打,贺宏垂先拨号齐清诺,然后改打给杨景行。

    两位搞杂志的已经开始在本子上写画了,几位指挥总监什么的在分看两本乐谱,指指点点。

    很快,三零六又回去坐着了。尽职尽责的主持人再次上台,先表扬了一阵《就是我们》和三零六,然后再请大家继续欣赏《云开雾散》。

    如果非要比较,《云开雾散》算是介于《就是我们》跟传统作品之间的。比如说表面结构,《云开雾散》没有《就是我们》这种十几个段落式的拼凑感,虽然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就是我们》完全没有拼凑。

    细节方面,《云开雾散》虽然在配器上比较大胆,但是作曲技法还是相对保守。不管是旋律和声还是乐器特性的把握,齐清诺所做的创新都没杨景行那么豪迈。所以相比之下,《云开雾散》的一些段落更民乐更传统。

    如果《就是我们》带给一般观众的多是全新感受和旋律冲击,能让观众在感觉完之后回忆起传统民乐并思考感叹,那么《云开雾散》就更能让听众在听的时候就开始思考传承和发展这个命题,或者还能给与希望和启发。

    最明显的不同,当然是《云开雾散》比《就是我们》短得多。《云开雾散》当初参加百花齐放作曲比赛只得三等奖的时候,丁桑鹏已经听过了,可是今天听完后,他又起立鼓掌了,和唐青比谁迅速。

    又是上下楼都起立,可三零六明显比之前高兴得多了,一个个喜笑颜开,年晴还带头去拥抱笑呵呵的齐清诺。

    杨景行没吃醋,比给自己作品的掌声更热烈,喻昕婷边拍掌边看看他,继续嘿嘿。

    齐清诺这次只听了半分钟的掌声后就带领大家鞠躬了。导演接受到最新指示后连忙叫主持人上去换三零六下来,并安排人迅速清理舞台,把主席台搭起来。

    台上忙活的时候,二楼的人开始准备下来,楼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喻昕婷回头看看后对杨景行小声说:“李教授说你是第一个让丁桑鹏这么重视的人。”

    杨景行摇头害怕:“小声点。”

    可第二排的几位已经听见了,还对杨景行笑。

    主席台很快搭好了,一长条桌子拼起来盖上红布,摆上茶杯,还有名字。一共十二把椅子,除了校长有座,其他全是客人的。

    三零六也出来了,看样子齐清诺想和大家一起坐到后排去,可刘思蔓她们却在同学老师的注视下把老大推按到了安排好的座位上。

    杨景行一直也没得到附近同学老师的表扬,可齐清诺屁股还没稳当就收到一堆称赞,隔着好远都有人喊:“齐清诺,好样的!”

    齐清诺用笑容和谦虚回应了好一会后才坐定,看着杨景行怀疑:“老天在帮我。”

    杨景行说:“你应得的。”

    齐清诺偏头很小声:“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杨景行说:“你罪有应得。”

    齐清诺笑得得意,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团员们,又瞧瞧喻昕婷,夸赞:“昕婷,漂亮!”

    喻昕婷呵呵。

    又等了几分钟,楼上的人终于出现了,先是贺宏垂他们到观众席上来各自入座。贺宏垂表扬了齐清诺,李迎珍再审视一下杨景行的仪表。

    副校长和艺术处处长几人招呼着没办法坐主席台的几个台湾朋友和搞杂志的以及丁桑鹏的儿子,他们都只能坐到后面去,不过似乎没怨言。

    小巨人的两位首席先跟杨景行和齐清诺握手,然后就去后面向刘思蔓她们致敬,台湾腔的真心诚意让高翩翩几人有些不适应,没应对同学那么自然。

    主持人没再上台了,主席台上的十几人是一起出场的,还是校长和浦海民族乐团的音乐总监半扶着丁桑鹏。台下自然又是一阵掌声,台上也有人呼应拍巴掌。

    十二个人还是用了一点时间才完全入座,从左到右风别是:国家音乐家协会副主席丁超如,浦海交响乐团指挥张家霍,国家音乐家协会创作委员会主任宁保良,国家青年民族乐团指挥何知俊,中央民族乐团副团长宋延杰,唐青,丁桑鹏,浦海音乐学院校长杨志信,浦海民族乐团指挥陆白永,国家文联副主席李伟光,台湾小巨人丝竹乐团艺术总监邹春玉,台湾作曲家肖正元。

    又有工作人员猫着腰上台来在丁桑鹏和唐青的面前摆放了话筒,这里估计也就他们能用上话筒了。

    从大人物们上台开始,下面的两百来号人就一直保持安静。看了看后,校长杨志信挺满意的,声音洪亮的号召:“请大家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浦音的贵客。”

    校长都边说边起立了,下面的人也就站起来响应号召。丁桑鹏带头,台上的人也起立一下,大家互相鼓掌。

    校长又连忙扶着丁桑鹏坐下,然后示意大家都坐下,让音乐厅再度安静下来后,校长再说:“下面有请丁老为我们讲话。”

    又是一阵巴掌过后,双臂放在桌上戴起了老花镜的丁桑鹏用耄耋之年的迟缓动作看看左右,再看看台下,鼓起力气开口:“谢谢大家,谢谢你们牺牲了休息时间,来到这里,满足风烛残年的我一个大大的心愿。我的心愿,就是想在有生之年,为我们的民族音乐再做出一点点贡献。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为音乐奉献,我本人也是。有人叫我作曲家,有人叫我音乐家,可惟独听见有人叫我老师的时候,我满怀惭愧。

    我常常检讨,我不是个好老师。我常常反思,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努力,可是我们的音乐现状,却不容乐观……”

    丁桑鹏说的是事实,确实还有很多人在为了民乐的发展努力。比如中央民族乐团,国家青年民族乐团都是为民乐做出了杰出贡献的。

    这些民族乐团并不是很多人想象中那样,就常年光练那几首传统老作品了招摇撞骗。其实这些大型的民族乐团一直都在努力继承和发展民乐。

    继承方面,除了对已有的资料钻研学习,这些人多年来对各个民族各个地区各种类型音乐的收集总结完善,是杨景行或者三零六根本无法完成。

    发展方面就更多了,在国外的演出,新作品的创作,甚至新乐器的制作或者老乐器的改良,也都是要付出心血的。

    而学校对于民乐的发展也很重视,浦海音乐学院除了作曲系每年招十来个人,还有个民乐作曲系也会招四五个人。

    可是现状又确实不容乐观。丁桑鹏的主要理由是现在民乐已经不再受人民群众欢迎了,现在的小孩子都学钢琴学小提琴学吉他,没多少父母愿意送孩子去学二胡古琴了。

    当然,大家偶尔也会听说中华民乐在欧美获得欢迎成功。可惜那些成功基本都只能昙花一现,没有体现出音乐真正的魅力和价值。

    丁桑鹏更认为中华民乐当然是做给炎黄子孙听的。如果中国人自己不接受,那些白人黑人再喜欢有什么意义。那些对华夏文化没有一点了解的人给予的掌声,有什么意义?

    丁桑鹏说自己前两年曾经受邀去参加过“高雅艺术进校园”的活动,在浦海交通大学这样的好学校,丁桑鹏却并没有感受到大学生们对“高雅艺术”的热情,他为那么多优秀的艺术家和那么多优秀的表演受到冷遇而感到痛心。

    丁桑鹏问大家已经多久没有得到过观众们起立鼓掌经久不息的待遇,他自己似乎也很羡慕:“刚刚这群女孩子做到了,不是今天,而是三天前,就在这个音乐厅,她们得到了同龄人最高的热情和肯定,那些都是我们的继承人!”

    停顿了一下后,丁桑鹏说:“为什么杨景行同学他们能做出这种音乐,让我们老夫聊发少年狂?我觉着这很有探讨的必要,所以请大家来,希望我们共同努力,总结出一些对我们民族音乐发展有帮助的经验。”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自信

    丁桑鹏讲话的时候所有人都静静认真听着只有一个学校宣传部的工作人员拿着相机猫着腰在观众席第一排前面活动。镜头先是从不同角度对准主席台快门按了几十次。然后工作人员就转身把镜头对准了观众一阵猛拍。

    全景之后摄影师又要捕捉一下个人风采他在杨景行和李迎珍前面一米左右的位置蹲了下来按下快门。

    杨景行似乎很有经验没有看镜头依然注目主席台。摄影师拍了两张后又鸭子步朝左边挪动屁股再举起的镜头明显是对准了杨景行和齐清诺之后再让贺宏垂也当当中心人物。

    丁桑鹏并没立刻发表对杨景行和三零六的看法而是确立了今天主题后就请其他人讲一讲自己的想法。

    简短的谦让后校长开始表现主人的热情态度他说:“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我抛砖引玉说一说自己对民乐和新音乐的一点观点。

    我觉得如果一部音乐作品有鲜明的民族风格或者地方色彩固然是可喜但不是我们必须刻意去追求的也不是不可或缺的。相比之下作品的个性对于作曲家来说要更为重要。

    只有民族性是远远不够的。我觉得任何民族风格都是历史地形成的它受到政治、经济、社会、地理、语言、气候等多种因素影响这些因素都是处于变化之中风格的确立是相对的风格的游离倒是绝对的。

    比如说我们总不能因为生活在今天高科技时代的浦海生活风俗和语言习惯都远远不同于刚开埠时候的浦海人就去指责当代浦海人丢失了他们的传统和风格。

    举个眼前的例子刚刚那首《就是我们》不能因为作曲者和演奏者多方面的创新和突破我们就说这不是一件民乐作品或者不是一件纯粹的民乐作品。

    作为一个现代作曲者要真实地反映、表达他对自己的时代对社会、对生活的认识和体验能够引起人们的共鸣。他的风格必然是属于他所生存的这个时代但这并不妨碍他按照自己的方式去使用传统的技法。

    就像新古典主义者新巴洛克主义者他们高喊“回到巴赫去”其实他们从来没有按照纯粹的巴赫风格来写赋格曲。没有人会把欣德米特的《调性游戏》听成《十二平均律》也不会有人把施尼特凯的《大协奏曲》当成维瓦尔第的作品。

    再说新音乐其实新民乐也已经不是个新概念。

    西方新音乐也有叫现代派先锋派主要在欧美国家出现。它的出现和个性解放有关系。

    追求个性当然是对的但也容易走极端往往会忽视思想内容忽视情感表达。有的西方作曲家干脆说音乐是不能表现任何除音乐本身之外的任何东西的。不过这种观点我们大概很少有人能接受吧!

    那些“新音乐”究竟是不是能在历史上站得住脚只有等时间来验证了。当初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首演观众的反应是嘲骂、哗然大笑和哨声。但是最近的演出这件作品却得到了长达数分钟的掌声和欢呼。

    看来人的听觉也是在发展的。在德国年青人喜欢流行音乐老年人听古典浪漫派不过斯特拉文斯基、巴托克、欣德米特也还是有相当的市场。对于当代新音乐像施托克豪森、里盖蒂、潘德列茨基等等绝大数人并不理解更谈不上喜欢但只要表现出一些耐心和谅解的态度在音乐会上也已经能听到稀稀落落的掌声了。

    再说我们身边同样的例子刚刚听的这两首作品首演就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称赞包括老师。

    当然杨景行和齐清诺两位同学远没有施托克豪森那么前卫激进天马行空也没有一点序列主义的色彩。不过这正是让我们欣慰的地方有老师说杨景行的作品是“传承而不拘泥博众而又独特”我觉得很对。

    尤其让我们高兴的是丁老唐老他们也对今天的作品持肯定态度这说明两位学生的方向走对了我相信他们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同我们也应该为他们创造这种条件。至于他们所做的到底是民乐还是新民乐又或新音乐我倒觉得不重要了。

    当然两位学生肯定还有不足之处希望各位专家前辈多多指导谢谢。”

    全体鼓掌台上的人互相看得有人继续说呀。被校长邀请后小巨人的总监邹春玉没客气他的国语比较普通话:“第五次来大陆能见到这么多了不起的艺术家尤其是丁老我真的很激动非常感谢。感谢刚刚那些美丽女生和杨景行先生你们也很了不起。

    很多年前我就牢牢记住了丁老的一句话:对音乐要有一颗赤诚的心。之前在楼上大家都好感动我们的作曲白宪文先生落泪了就是因为我们都感受到了杨景行和三零六的女士对音乐那颗赤诚的心。

    白宪文先生是我的老朋友认识快二十年了今天我第一次听他说要向晚辈致敬。白宪文先生对音乐也有一颗赤诚的心我很敬佩他。但是白先生说他应该敬佩杨景行因为一个作曲家愿意把那么多绝妙的乐思都写进一首作品里值得他鞠躬。”

    杨景行正不好意思呢邹春玉自己却站了起来真的对台下鞠了一躬。虽然邹春玉的腰弯得不是很低但杨景行还是立刻起立了也鞠躬还礼然后又转身再朝后面的白宪文一群人弯腰。

    后排的几位台湾朋友都站了起来也给杨景行还礼。虽然挺有意思的但是没人发笑。

    杨景行不算受之有愧好多的作曲人甚至作曲家在创作的时候往往会把一两个冥思苦想出来或者妙手偶得的主题或动机通过各种作曲技法丰富填充装饰起来那么这件作品的最有价值最难得的其实也就是那一两个动机。

    《就是我们》就太不一样了全曲才半个小时但是耀眼的动机和主题有几十个还有一个又一个精彩绝伦的语句乐思……为什么半个小时能让听众没一丝厌倦感反而却越来越投入享受就是因为有价值的东西太多了。

    简直可说是可耻的浪费如果把那些好东西挑出来拿给有经验的作曲人去创作该写出好多件不错作品来。

    大家都坐下后邹春玉继续激动:“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大陆有这么多的音乐院校这么多优秀的音乐家培养了这么多优秀的年轻民乐人我好羡慕。台湾也有许多热衷民乐的年轻人可是他们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和环境我衷心希望你们能去台湾做客你们一定会让台湾的年轻人对民乐有全新的看法和热情。”

    接着中央民族乐团副团长宋延杰也说说自己的看法他没过分夸奖杨景行跟三零六而是顺着丁桑鹏和校长的思路多总结反省一下民乐的发展。

    宋延杰提出民乐和时代同发展的命题认为把合成器和电吉他拿来配合甚至融入民乐也并不是不可行的只要是为了音乐的表现力服务。

    然后国家青年民族乐团的指挥何知俊有表扬三零六的演奏功力认为这些女生也是传承而不拘泥。他几乎把每件乐器表现出来的优点都提了一两句而且说得挺专业。

    在一阵一阵的掌声中主席台上的人慢慢融入了研讨的氛围。浦海民族乐团指挥陆白永认为虽然许多人在追求民乐的创新但是杨景行和三零六是做得最好的所以说创新还是要立足根本不能一味求新否则就会失败。

    文联副主席甚至检讨了一些艺术工作者在创作或者表演的时候目光比较短浅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很多的观众。

    丁桑鹏表扬了李伟光说艺术工作者虽然不用刻意迎合但是起码应该着眼于观众不能为了演员或者演奏员的等级评定或者职称高低而创作那样就是脱离群众。

    ……

    一直不说话的唐青在丁桑鹏的邀请下也开始了:“每个人说的都很有道理我也一直在思考我认为还应该听听创作者的想法。”

    目光都集中在杨景行身上。在校长的示意下杨景行站起来为了让大家都听得清楚所以声音稍微大了点:“谢谢各位前辈我们更有信心了。”

    贺宏垂急得偏脑袋盯杨景行丁桑鹏也不满意:“说一说你的创作经历。”

    杨景行实话实说像讲个平淡无奇的故事:“《云开雾散》在《就是我们》之前很久我只是跟风。我的创作动机就来源于三零六刚认识她们的时候她们还在改编一些流行作品不过都很认真很刻苦每个人都很优秀我也敬佩。

    更进一步的尝试是齐清诺在《云开雾散》中做的我和她讨论过她也遇到了不少困难。尤其是和声方面她的尝试给了我很多启发。作品的完善的方面贺教授和龚教授给了我很多帮助三零六也帮了我作品不是我一个人完成的。”

    三零六的人都挺严肃的接受感谢。齐清诺左手肘放在椅子扶手上小臂抬起来手掌向外弯曲的指关节轻触着下巴尖似乎在思考。

    校长也提醒杨景行:“说一说作品完成后你的感受和心得比如现在。”

    杨景行说:“我们都没想过会受到这样的重视我猜三零六和我一样现在都比较激动。有那么多人在为民乐的发展努力我们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但是我现在比以前更有信心了。”

    主席台上的台湾作曲家肖正元忍不住发问了:“请问你在创作《就是我们》的时候对作品寄予的最高期望是什么?”

    杨景行还没坐下他说:“希望三零六会喜欢可以说这是向她们致敬的。”

    观众席上到底还是发出几声轻笑贺宏垂都不看杨景行了李迎珍也是严肃着表情。

    丁桑鹏不笑很深刻地问:“你为什么要致敬?”

    杨景行说:“因为我觉得她们很棒。”

    丁桑鹏又看齐清诺:“齐清诺你为什么办三零六这个团体?”

    齐清诺也站起来但是不假大空:“我希望有几个朋友在一起玩得开心玩得有目标。”

    丁桑鹏问:“目标是什么?”

    齐清诺说:“做出我们自己都喜欢的音乐。”

    丁桑鹏问:“杨景行你的目标是不是也和她们一样。”

    杨景行点头:“是的。”

    丁桑鹏就开始总结了说杨景行和三零六的创作状态是最纯真的有很好的立足点这肯定是他们能做出好音乐的一个重要原因。

    张家霍说丁老说得对还笑呵呵地多表扬一点:“……年轻人确实比我们更了解年轻人还有些方面也是比如十几个女生都穿得漂漂亮亮在舞台上对现在社会上的很多年轻人来说这也是与必要的不能忽视。”

    齐清诺立刻又站了起来看着台上附和:“张指挥说得很对我们在舞台上要展现出来的就是我们的自信不管是对我们的音乐还是我们自身我们相信这两者会相得益彰!”

    齐清诺的声音比之前响亮而且激动三零六似乎受到感召年晴竟然鼓掌何沛媛和刘思蔓马上跟上紧接着其他女生就都开始了然后观众席上的人就全体配合了。

    喻昕婷好欢欣鼓舞杨景行也挺支持齐清诺的他身边的两位老师都只是象征性地拍两下手贺宏垂还拉拉齐清诺让她坐下了。

    主席台上的人也跟着丁桑鹏拍手鼓励齐清诺的自信只有张家霍面带笑容不给自己引出的精彩喝彩。

    丁桑鹏拍完手了后又看所有人好一会很语重心长并且激动地说:“自信这是我今天最想说的两个字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久违的自信!我们好多民乐工作者有热诚有才华可是他们恰恰缺乏自信。不是才华的自信而是对我们文化的自信脚踏实地的自信。自信和包容往往密不可分今天我们听的这两首作品就是一群有才华的年轻人对民乐自信的最好体现!我们往往说喜欢说骄傲可是只有骄傲没有自信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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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成功

    相比起来,唐青似乎更关注台下人的看法,他又提议让三零六的成员们都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刘思蔓被推到了第一位,她站起来向主席台汇报:“我们这个团体是两年前开始组建的,虽然说是大家一起玩,但是从一开始大家就都很努力。就是因为我们都有期望,所以这两年来三零六也遇到了不少困难,不过我们都克服了。

    那天上午,杨景行在台上说对音乐的热爱滋润了我们的生活,我觉得说得非常好。三零六的每个人都是好朋友,杨景行也和我们是好朋友,我们的友谊就是在对音乐的共同追求中成长起来的,我觉得这点最重要。”

    大家似乎觉得刘思蔓说得很好,都拍手鼓励一下,包括杨景行。

    唐青问:“杨景行的作品,你们怎么练习的?”

    刘思蔓说:“我们一共练习了两个月,每个星期有至少四次的集中练习,包括周末,每次至少三四个小时。但是我知道,我们每个人私底下用的时间更多。比如我们的笛子柴丽甜,她每天晚上至少要练习一个小时。还有扬琴,古筝,琵琶……都是!”

    唐青点头,似乎很感慨:“你们用了这么多时间,是不是因为你们相信这是一件能取得成功的作品?”

    刘思蔓微一犹豫:“更多的是因为我们喜欢。”

    唐青表示满意,然后点名:“演奏笛子的女学生。”

    柴丽甜站起来,似乎有点拘谨,她等了一会没听到问题才主动开口:“我喜欢三零六,因为是这里让我有了自信,因为她们每个人都是这样,所以……我喜欢三零六。”

    这么简短?大家挺意外,但是也鼓励一下。

    唐青说:“你是个自信的人,尤其演奏的时候。”

    柴丽甜不好意思:“谢谢。”

    唐青说:“虽然几天前就听桑鹏老朋友讲了,但是我今天还是很震惊,没想到,这里的每个学生都有那么成熟的演奏技巧!刚拿到乐谱的时候,我拜托了邹春玉先生,让他找来他最优秀的团员。现在,我为自己的轻率向这些女学生道歉,我很汗颜。作品的成功,怎么可能离得开演奏者的汗水辛劳!”

    大家鼓掌。

    唐青补充:“当然,学生的成功也离不开老师的培养,时隔多年来到浦音,我要再次向这里的老师教授们致敬!”

    又鼓掌。

    弹古筝的又被点名了,高翩翩站起来,像是有所准备:“首先我要谢谢我的老师赵琴教授,从附小到大学,是她让古筝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我还要谢谢三零六的其他人,你们给了我太多的帮助。谢谢杨景行和齐清诺,是你让我对音乐有了更新的认识,还有新的希望。也谢谢贺教授和龚教授。”

    丁桑鹏抓住要点:“说说你的新认识和新希望。”

    高翩翩的神色立刻有些尴尬,她看了看朋友们后,语速慢了不少谨慎地说:“我以前觉得,我们的世界好狭窄。我从小就为古筝付出了那么多,不断地提高……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们永远不会像奥运金牌选手那样万众瞩目……我不是想出名,只是不甘心,为什么只能把自己心爱的音乐献给那么少的人。为什么根本不会唱歌的明星的歌被到处传唱,可是我们……我不是觉得不公平,就是,很痛心!”

    感觉终于来了个真情流露的,高翩翩确实很惋惜很痛心的样子。但是她也未免太妄自菲薄了,民乐虽说不景气,但是那些出名的演奏家还是很有市场和地位的。泱泱中华这么多人,拿出百分之一来喜欢民乐,也敌得上好多国家了。

    校长急着为学生的艺术素养和思想状态正名,说:“高翩翩同学的意思,就是丁老所说的,民乐的群众基础现在还比较薄弱。但是我相信,只要有更多像你们和杨景行这样的人,民乐一定会回到人民的生活里。好了,说说你的新看法。”

    被提醒了的高翩翩继续:“是杨景行和齐清诺让我明白了是金子就一定会发光。我们与其埋怨犹豫,不如想一想该怎么样努力做好自己的事。而且,音乐是博大的,我们既可以坚持自己的信念,也取得听众的认可。我们不能彷徨,还有很多事值得我们去做!”

    丁桑鹏带领大家为高翩翩鼓掌后说:“彷徨并不可怕,那说明你在寻找方向,只是暂时的迷失。可怕的是连彷徨也没有,得过且过虚度光阴,或者是满足现状。高翩翩同学,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想把音乐献给更多的人,相信你们都一样。

    我一直认为,艺术工作者要为群众服务。为群众服务,值得做的事情肯定很多。民乐的现状,原因是多方面的,时代的进步,西方文化的冲击,但是有人因此就认为是群众抛弃了艺术家,甚至认为群众不懂欣赏……值得反思。”

    文联副主席接着说:“丁老的话,我稍微补充一下。认为群众不懂欣赏高雅艺术的这种思想,很不应该,但是现在却比较多的出现。我认为,作为一个艺术家,群众不懂欣赏你的作品,责任不在群众。当然,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艺术家,更应该对听众的审美意识发展负责,不能刻意迎合。其实这两点之间并不矛盾,眼前就是例证。”

    丁桑鹏又回忆起自己带着交响乐团下基层走农村的经历,那时候的农民兄弟对管弦乐也是很欢迎的嘛。

    艺术家们讨论一阵后,又轮到三零六了,唐青点名三弦演奏者。

    浦音的三弦专业,每个年级只有一名学生,何沛媛能考进来,靠的不是容貌和背景。但是可能因为不能专心苦学,何沛媛的三弦水准并不是特别特别高,保不准浦音附中的优秀学生也能和她一拼。音乐理论方面,何沛媛也没有刘思蔓或者柴丽甜那么丰富深刻。

    但是这些天的演奏,何沛媛却很好很抢眼,靠的也不是美貌或者压轴的位置,而是对音乐的表现。《就是我们》中的三弦协奏部分,对传统演奏技法和特性的突破算是最大的,可何沛媛在当初练习的时候就是最快顺手的。

    这些天一直没有去打工的何沛媛在好多人的关注中从座位上站起来,浅浅微笑却神采奕奕,她说:“我相信进入浦音的每个学生都充满了梦想,梦想成功。我前天和齐清诺聊天,讨论我们是不是成功了。她说还没有,我也认为没有。我们只是在学习和奋斗的道路上向前走了不小的一步,但是距离成功还很远。可是我很高兴,因为经历了这一步,我更充实了,我的梦想更具体而且更有信心了。谢谢所有帮助我们的人。”

    大家都跟演说一样,何沛媛也得到掌声。可唐青似乎不想听三零六互诉衷肠了,问:“能不能说一下你参与这件作品演奏的感受?你们肯定也有自己对民乐的想法和理解。”

    何沛媛点点头,说:“我经常在校外打工,一般都带电三弦,因为商家认为三弦不能吸引顾客,但是电三弦对很多人来说很新鲜。

    有一次为一个数码柜台演出,因为设备出了问题,不能用电三弦了,只好拿我今天用的这把硬中弦上台,和一个键盘老师搭档,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本来我们很担心,而且仓促准备效果确实不怎么样,但是观众的反应却特别好,商家也很满意。

    还有一点,好多人听说我是在浦音读弦子专业之后都不相信,刘思蔓她们也遇到过这种情形,好多人以为学二胡的女生就应该是跟怀旧很古典的感觉。其实我们和所有年轻女孩一样,也爱时尚爱美丽。所以我就想,是不是我们的眼光太局限了,距离观众的距离太远了。

    其实齐清诺很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一直在自己的方向上朝听众靠拢。经历了这个五一音乐节,我更加相信她的目标会实现,就是我们会成功,而且会对得起我们的老师教我们的东西。”

    三零六每个都自信满满斗志昂扬啊,又是一阵掌声。

    唐青提醒大家注意一点,三零六所靠拢的不仅仅是年轻听众,而且还有这些老一辈艺术家,所以不要认为老少两代的艺术审美观就是水火不容的。

    丁桑鹏帮唐青点名:“爵士吉他的演奏者呢?”严格意义上,浦音没有电吉他专业,只有爵士吉他。

    蔡菲旋当然知道是说自己,连忙站起来。

    丁桑鹏说:“二十年前,浦音还没有爵士吉他这个专业。我相信你在你的团队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

    何沛媛说:“其实她们刚开始找我的时候,我也很担心。我怕我和她们一起出现在舞台上会挨骂,或者就是她们挨骂,毕竟我们是浦音的学生。我也担心彼此对音乐的理解会完全不同难以合作,因为我自己之前对民乐的了解很少。但是齐清诺骗我,说她和我一样,不过我一直庆幸受骗了。”

    严肃了这么久,大家难得笑笑。

    蔡菲旋自己也得偿所愿地笑:“不过我确实很担心自己能不能融入这个团体。还好,从一开始,齐清诺在编曲的时候就特别照顾我,让我觉得自己是有用的。”

    唐青纠正:“你作用非常大,你们是缺一不可。”

    台湾作曲家肖正元说:“而且你起的是桥梁的左右,沟通了古今中外。”

    蔡菲旋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在各位专家面前提,但是从齐清诺编曲《魂斗罗》开始,我就觉得我们真的是在做音乐了,每个人都必不可少。不管主音还是合音,感觉都特别融洽,而且越来越深地感受到民乐的魅力。

    我从初中开始喜欢的就是摇滚,金属,朋克,大学之前基本上没接触过民乐。但是我现在越来越喜欢民乐了,昨天上午我们在大操场演出,我的好多朋友来看,他们也非常喜欢,真的觉得特别好。通过我自己的这种转变,我相信民乐的魅力依然存在,不管对什么年龄段的人来说。”

    大家又对蔡菲旋的观点表示赞赏,校长说:“再请下一位三零六成员之前,我想听听在座的民乐作曲专业的学生,你们对三零六和杨景行的这种尝试,有什么看法?”

    一个民乐作曲系的学生很主动地站了起来:“尊敬的各位前辈,老师,同学,大家好。我是大三民乐作曲专业的徐宏良。首先,我要恭喜杨景行,齐清诺和三零六的女生,为你们喝彩。

    不过在这里我也要提醒大家。齐清诺一直是作曲系最优秀的学生,杨景行也是。学校的人都知道,杨景行作品很多,他已经有红的几首流行歌曲,《豆蔻》,《霞光》不用提。《雨中骄阳》最开始也不是为民乐所作,还有个管弦的版本,学校交响乐团演奏过,我觉得不比三零六的差。还有钢琴小号合奏《风雨同路》,在学校演了很多次,受欢迎程度也不低。最近还有一首钢琴奏鸣曲,据说,至少在我们学校是空前绝后!

    我想问的是,《就是我们》的成功,到底是民乐的成功还是作曲者的成功?如果是民乐的成功,有我们能借鉴的地方吗?谢谢各位!”

    这位同学发言的时候挺激动的,除了思考状的杨景行,第一排的人基本上都回头看了。

    丁桑鹏表扬:“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这位同学,我想问你,你认为《就是我们》是不是民乐?”

    徐宏良又站了起来,恭敬了很多:“这个,我不敢下定论。”

    丁桑鹏说:“民乐,就是民间音乐,民族音乐,民族器乐的统称。今天,我们更注重的是民族音乐和民族器乐。民族性的风格问题,校长已经说过了,我觉得是对的。而且大家都看得出来,《就是我们》这件作品,依然保留了不少五声调式和民族器乐的传统特点,当然,也有更多创新的尝试。民族器乐,今天舞台上还有键盘,吉他,爵士鼓。但是,如果我们把二胡换成小提琴,竹笛换成长笛,古筝换成竖琴,都换掉。大家想一想,我们听到的会是什么?”

    大家思考,有人轻轻摇头,徐宏良似乎也消了一点气。

    丁桑鹏继续说:“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不会有这么多感动,大家也不会在此齐聚一堂。所以我认为,今天的成功,是作曲者的成功,更是民乐的成功!”

    老人虽然没那么激昂的语调,但是听者们却都好激烈地鼓掌。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好消息

    丁桑鹏接着又谈《就是我们》是不是有值得其他学生借鉴学习的地方:“三人行必有我师我相信在这个校园里广大师生之间系与系之间同专业的学生之间都应该去交流互相学习。我相信杨景行和齐清诺在跟老师学习的同时也注重了跟同学的交流才创作出好作品。”

    校长带领广大浦音人点头对丁桑鹏的话表示支持。

    丁桑鹏继续说:“刚刚说到了杨景行的其他作品我都看过比如那首升c小调钢琴奏鸣曲看样子老师和同学们的评价都很高还有流行歌曲的创作。所以大家会认为杨景行很有才华理所当然能创作一首好的民乐作品。

    我提议大家是不是换个角度来看待问题杨景行多方面尝试的成功其中有没有联系?我们都能听得出《就是我们》中有些地方有比较强的歌唱性我看钢琴奏鸣曲的时候也有这个发现。

    能写出那么好的奏鸣曲为什么还愿意创作流行歌曲?他在创作流行歌曲过程中取得的经验有没有用在民乐的创作中?是不是因为这些不同的尝试让他的眼界更开阔对现在的听众和时代需求更了解?”

    老前辈提出的问题大家当然要认真思考校长进一步提醒大家:“丁老的《中华魂》《春华》我们大家都会唱《乡村交响曲》《武夷交响曲》《民族忠魂》二胡套曲……也都听了无数遍。请大家谈一谈创作中对不用类型尝试的看法。”

    有一个作曲系的学生举手他说自己也写过一些歌但是他一直把流行歌曲的创作和赋格的写作当成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来做认为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关联他以后会尽量融会贯通期望能做到举一反三。

    唐青说:“motivethemetexturemelodyharmony不管是在欧洲还是台湾我所接触的大部分学生都认为这些概念太简单了他们几岁就知道不用再学。但是他们不知道这里面包含的知识是他们永远也学不完的因为音乐的世界是无限的……”唐青说起台湾的一个著名音乐人是流行乐团的创作大拿对整个亚洲的流行乐团有很高的贡献。但是好多人却不知道这位音乐人对古典音乐的热爱其实超出流行乐很多他甚至也尝试过写管弦作品!

    校长号召:“三零六你们谁说一下为什么喜欢演奏《就是我们》?”

    郭菱和邵芳洁互相看看后主动站了起来:“因为《就是我们》很好听作品不失艺术性又具有时代感符合我们的精神世界。龚晓玲教授说过这一首用民乐体现并感悟现代青春的作品我觉得这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

    校长再问:“还有没有?”

    王蕊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表情好大声地说:“我认为还因为作品有新鲜感对听众老说是对我们演奏的人来说也是。就我个人体会乐曲中很多地方对琵琶传统技法的突破让我有种挑战的感觉。”

    于菲菲也站起来:“但是杨景行没有刻意追求创新他是在我们原有的基础上。比如扬琴的分解和弦和双声部我练了很久但是完成后很有成就感有种学以致用而且提高了的感觉。”

    丁桑鹏点头:“我相信你们都有这种感觉我们也有。我想听听爵士鼓演奏者的看法。”

    年晴站起来:“我觉得传统民乐对节奏不是特别重视但是齐清诺和杨景行在他们的创作中加重了民乐的节奏性。但是我觉得他们最大的突破其实在和声方面一直以来民乐的魅力都偏重于独奏但是我觉得《云开雾散》和《就是我们》对民乐和声的尝试是理论上的突破和创新而不是简单的试验……”

    音乐学院还是出人才的嘛一个学流行打击乐的女学生也能侃侃而谈大家都听得很认真。

    接着丁桑鹏又想听听学生们的老师的看法不光贺宏垂和李迎珍还有柴丽甜她们的教授。

    贺宏垂也感激了今天这些贵宾们对学生的关怀。他说浦音的每个学生都是有才华的但是学生也很不易往往需要舍弃自己的想法去追逐前辈的脚步以为这样才能获得肯定和赞扬这样就导致了音乐没有发展。但是有了今天的鼓励相信学生们会更有信心会更努力实现自己的理想。

    李迎珍坦白杨景行没有从小受正统的音乐教育但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有那么丰富开阔的想法。李迎珍认为:“有时候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表现出一点宽容和理解不要轻易否定和打击学生们的努力。所以今天特别感谢各位。”

    接着有老师说其实学校是很鼓励学生的创造力的但是有些学生在创作的时候太大胆太激进导致丧失了原本的价值这样就不好。而杨景行和三零六所做的恰恰是在保留本质的基础上去实现新的价值就很好值得学习。

    有老师说在教学过程中要本着对学生前途负责的态度又要鼓励学生的个性发展这两点其实有些冲突。但是今天这么多的肯定简直让大家吃了定心丸。

    丁桑鹏却提出一个问题就是三零六这几天的成功能不能代表以后她们的创造能不能经受住更多的考验?三零六会在什么样尽可能大的范围内获得尽可能多的成功?对音乐的发展是不是每个人都该尽心尽力?

    丁桑鹏说:“我们说好那不算要群众说好才是真的好。如果我们说好群众也说好我们就应该高兴。”

    校长说:“其实学校一直在考虑在等待一个成熟的时机把这些优秀的学生介绍给广大听众这次音乐节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反响说明她们是很有希望的。”

    小巨人的邹春玉又说:“我衷心希望三零六和杨景行能去台湾做客演出。”

    校长不表态:“谢谢邹先生的热情我们会和三零六会仔细商量再做具体决定。”

    丁桑鹏也说:“艺术的价值需要时间证明……我建议是不是休息一会?”已经四点过了开了两个小时了。

    大家当然赞成休息主席台上的人先退场台下的老师们也在副校长的招呼下跟过去。

    没了老师学生们立刻活跃起来齐清诺带着三零六接受各种羡慕和恭喜。今天几大团的人都见了以后写简历找工作会多有优势啊!说不定还能去台湾玩呢!

    先发了一阵感叹后去厕所的赶快去要打扮的也迅速点。

    杨景行和许学思一起去解决内急许学思虽然就当了两个小时的观众还是再次感谢杨景行。

    杨景行担心:“骆佳倩没意见吧?”

    许学思笑:“你放心。”

    在卫生间里杨景行笑着拒绝了一个民乐作曲专业的师兄递上来的香烟:“谢谢我不抽。”

    许学思也摇头:“我也不会。”

    师兄自己点上深吸一口:“憋坏了!杨景行你准备出国了?”

    杨景行摇头:“没这个打算。”

    师兄说:“听人说的。哎你不是附中过来的?”

    杨景行说不是。有两个男生洗完手后也站在他们旁边听着像是准备开小会。

    一个人说音乐学院恰恰是附小附中一路读来的不怎么样不是教傻了就是学傻了尤其那些附小附中读上来的又希望继续去当老师跟个自产自销的循环似的。

    铁证如山杨景行和齐清诺都不是附中的!

    杨景行谦虚说自己只是有哗众取宠的嫌疑音乐学院还有那么多学生的那么多作品不见得就比自己的东西差运气罢了。

    大家没反驳杨景行的看法但是都很羡慕他能得到丁桑鹏的赏识肯定发达了!

    回去观众席杨景行发现自己的座位被王蕊霸占了三零六一群女生正在密谋什么喻昕婷一旁站着听。

    不知道是什么议题但是大家都表示听齐清诺的。齐清诺很不高兴:“你们别被冲昏头脑了。蔡菲旋不要你的乐队了?年妇女舍得你男人?”

    蔡菲旋说:“小我服从大我!”

    刘思蔓也不开心:“你做出点老大的样子好不好?”

    王蕊建议:“听怪叔叔的!”

    齐清诺第一个不肯:“不行我们自己决定。”

    王蕊不爽:“你又不决定磨磨唧唧!”

    郭菱更气:“她就想解散了他们好二人世界!我们这么多美女有威胁!”

    杨景行高兴:“解散解散!”

    王蕊也不给怪叔叔面子了:“滚!”

    喻昕婷嘿嘿拉着柴丽甜的手朝杨景行靠近一步。

    齐清诺不开玩笑说:“好我决定共进退!”

    王蕊高兴说:“现在肯定好多人后悔了不来三零六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齐清诺说:“该来的都来了江紫鸿前天还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毕业再组团。”江紫鸿学古筝的原来在三零六零五年就毕业了。

    刘思蔓泄愤:“大二纳新的时候看也没人看一眼!”

    高翩翩小声警醒大家:“我们别太得意别人看着。”

    年晴说:“人生得意须尽欢晚上aa。”

    郭菱怀疑:“杨景行有空?”

    齐清诺说:“不行今天我和他有活动。”

    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讨伐声审问声陡然响起来。齐清诺说明:“陪他的朋友你们以为二人世界啊!”

    年晴鄙视:“你太见色忘义了!”

    喻昕婷问杨景行:“你们去哪玩?”

    齐清诺说:“酒吧到时候叫你。”

    大家纷纷表示也要去齐清诺却不肯说美女太多了不好杨景行的朋友还有点害羞不像他那么不要脸或是柳下惠。

    刘思蔓指齐清诺鼻子:“我早知道你没安好心。”

    齐清诺感激:“知我者蔓蔓也。”

    何沛媛笑开怀担心:“看样子再不珍惜以后就没机会接近怪叔叔了。”

    齐清诺笑:“我有那么小气吗?不过你这样的还真难说。”

    何沛媛惊悚催杨景行:“还不表决心!?”

    杨景行摇头:“她的担心有道理。”

    何沛媛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又把下巴搁在齐清诺肩上伤心:“其实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郭菱抓住了何沛媛的手臂:“那我怎么办?”

    王蕊推何沛媛:“不准和我挣!”

    刘思蔓安慰:“蕊蕊你还有我啊!”

    邵芳洁拜服:“你太重口味了!”

    说是休息一会但是学生们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老师们才出来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

    校长还没坐下就宣布:“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一个月后的浦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上三零六将代表我们学校去浦海大剧院为各国来宾表演她们的作品!”

    这次的掌声是由老师和前辈们带领的三零六的女生们似乎都用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

    感觉反响没预想中的热烈校长就继续说:“浦海之春国际音乐节今年已经是第七届了。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已经具有相当影响力的音乐盛会也是一个交流推广的难得机会在这里让我们一起祝愿三零六在音乐节的舞台上再次展现出他们的风采!”

    这次掌声热烈了很多。

    校长继续说:“在这里我代表三零六和杨景行谢谢丁老谢谢李伟光副主席丁超如副主席。谢谢陆白永指挥谢谢何知俊指挥。我相信他们的鼓励不但是给三零六的也是给我们浦音每一个人的我们大家以后要为了我们民族音乐的发展继续努力更加努力。”

    虽然浦海之春不是什么享有国际名誉的音乐节但至少对音乐学院的学生还是非常有价值特别值得向往的。别说取得成功只要有机会上台以后说出去也会被刮目相看啊。

    虽然那些人做决定的时候并没征求三零六的意见但三零六显然一点也不反感一个个都在震惊之后欣喜起来后面的几位都忍不住笑地眼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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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加演

    趁大家羡慕恭喜三零六的时候,李迎珍快速告诉杨景行:“等会你自己弹。”

    杨景行说:“昕婷可以了。”

    李迎珍不想啰嗦地摇头。

    感觉会议还是丁桑鹏主持的,老先生又说民乐的发展是要靠所有人一起努力的,并且强调了发展还是要以传承为主,没有传承就谈不上发展嘛。既然要靠所有人一起努力,所以丁桑鹏就想听听更多的声音,希望今天到来的所有学生都踊跃发言。

    大家很踊跃,纷纷举手争取机会。某人是天才,其他学生也不是蠢材,想说的能说的很多,听起来都很有道理。

    许学思也得到了机会,他说:“我叫许学思,和杨景行一个班,我们是朋友,平时接触比较多,所以我对他比较了解。虽然老师说杨景行靠的是努力,他也确实很刻苦,但是我相信很多人都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就是杨景行是个特例,不管是在钢琴系还是作曲系。我不想妄自菲薄,但是杨景行一直以来的表现都和我们大部分人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所以我想请问各位老师前辈,像我们这些普通的学生,应该怎么样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自己的方向,什么样的目标才是切合实际的?”

    校长先回答:“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学校老师在教学过程中,对所有学生都是一样认真负责。”

    好多学生点头认同。

    校长继续说:“今天这个会议,我们讨论的也不仅仅是杨景行和三零六。丁老和我们所有人一样,对每个同学的想法和认识都很重视,大家都感受到了。杨景行是个例子,但我不认为他是特例。我们的老师对所有学生都一样重视,今天是杨景行和齐清诺,明天就可能是你。就算是在作曲系,或者钢琴系,杨景行从来没有一枝独秀过,因为我们每个专业的每个学生都很优秀……”

    校长举了些例子,就是从杨景行在音乐学院兴风作浪开始,还有那些学生在什么方面取得了成绩,就算作曲系和钢琴系也还有很多!

    校长说:“学校是希望大家像杨景行学习,学习他的努力和态度,这是你们都能学会的,没有难度更没有坏处。如果你认为杨景行和你不一样,那你就是输给了自己,而不是他!

    我知道这届作曲系的大一新生都比较努力,大家学习积极主动,经常主动找老师讨论问题,老师们也很高兴。这说明杨景行起的是积极作用,说明大家相信他通过努力做到的,你们也能做到,我们老师也都相信这一点!”

    大家热烈鼓掌!

    丁桑鹏接着说:“校长的意思很清楚,你们没必要跟杨景行看齐。不一定要他有什么作品被表扬了,大家认为不错,就也写这样的作品。每个人都有自己长处,可能你们能创作的东西,杨景行不一定行。王洛宾的歌,就是我无论如何写不出来的。”

    专家们继续回答了一会学生提问后,丁桑鹏开始带着台上的人对今天的会议作总结,对民族音乐的发展作展望。

    校长再次鼓励学生们要努力后就说时间不早了,但是今天机会难得,浦音还应该用实际行动来感谢各位贵宾。

    说完,校长就起身扶丁桑鹏,唐青这些人也站了起来。看样子是准备退场了,大家又鼓掌。

    贺宏垂和李迎珍也起身,招呼大家往后去,第一排要让给大人物们了。唉,各种安排不周,杨景行他们只能到第十排坐下,李迎珍让喻昕婷换到杨景行身边。

    主席台上的人下来坐到了第一排,工作人员飞快地把台上那些桌椅搬了下去,钢琴推了出来。

    主持人又上台了,一阵感谢和感叹后,开始比较详细地介绍刚刚临时组织的节目中的第一个,一个女研究生演唱一首老师创作的民歌。

    演唱者是直接从后台上去的,穿着华丽有民族特色的演出服,但是脸上的妆不是很好,看得出是仓促之作。

    还好唱功不错,歌也不错。歌曲不算很新,还是两年前在作曲比赛上拿过大奖的。虽然和王洛宾的没法比,但是对刚刚坐到第一排的人来说,这种充满艺术性的歌曲和唱腔应该比程瑶瑶的《心情的承诺》好多了。

    一曲结束,热烈的掌声!演唱者依依不舍谢幕后,主持人再度上台介绍第二个节目,二胡独奏曲,作曲演奏都是刘思蔓和邵芳洁的师兄。一首非常重传承而轻发展的曲子,作曲演奏都不错,而且台上那位才子得奖比杨景行多多了,据说都不屑于进国家青年民族乐团!

    不过曲子只有四分钟,接着就是第三个节目了,杨景行作曲的钢琴小号合奏《风雨同路》,演奏者谁和谁,分别是那位老师的学生……

    两位演奏学生上台,男生没杨景行那么高大英俊,女生也不如三零六的佼佼者美丽动人,但是他们演奏得很好,细腻动人,把原曲的美丽旋律和那种略显小家子气却丰富感人的情绪表达得很好。

    乐曲在卡农式的缠绵中结束,大家热烈鼓掌,杨景行也奉献一点。

    校长按照丁桑鹏的吩咐叫两位演奏者不要急着退场:“说一说你们对这首作品的看法。”

    台上的男女互相看看,女生先说话:“我觉得这是一首有灵魂的作品,它表达的是爱情这个恒久主题中的喜乐哀伤。我们练习这首作品几个月了,但是几乎每次都会有新收获,而且我们是情侣合作,所以更容易体会作品的情感。”

    女生一本正经,男生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被女生眼神催促后才说:“我觉得这是杨景行目前的作品中最特殊的一件,不管是结构形式还是旋律线条都说明了作曲者是一个充满感性和热情的人,在这里谢谢杨景行的大度和老师的指导,也祝愿杨景行以后能创作更多优秀感人的作品。”

    连对北楼守夜人的祝福也能获得一片掌声,看来浦音的学生素质不低。

    男主持人再上台,宣布:“接下来,还是杨景行的作品,升c小调钢琴奏鸣曲第三乐章。”

    丁桑鹏的脑袋又偏向校长,校长就对主持人比手画脚打哑谜。

    主持人领会了,更大声一些地改正错误:“杨景行作曲,升c小调钢琴奏鸣曲,第一到第三乐章,大家欢迎杨景行!”

    在掌声和若干回头注目中,杨景行大步上台,但是并没去钢琴前面,而是站在了主持人的位置:“谢谢。这首奏鸣曲,是钢琴系喻昕婷同学提供素材并帮助我完成的。有人说音乐对情感的表达不同于语言文学,因为不同的人对音乐能有不同的理解,我觉得很美好。虽然我距离这样的境界还很遥远,不过还是想尝试一下,所以我想请喻昕婷来弹这首作品,谢谢大家。”

    回头看喻昕婷的人比刚刚瞧杨景行的多太多了,几乎是全体注目。喻昕婷面无表情,呆坐着。

    在慢慢响起的稀稀拉拉掌声中,李迎珍摸摸喻昕婷的手臂鼓励:“去吧。”

    齐清诺也隔着空座位给喻昕婷笑容和掌声:“加油!”

    喻昕婷上身前倾,缓慢站了起来,然后半低着头走过齐清诺和贺宏垂面前,又继续目不斜视地一步一步穿过观众席的过道,走台阶上舞台的时候手臂仍然没有摆动。

    走到台上明亮的灯光下,喻昕婷稍微抬下巴,再抬视线,就算正视杨景行并能用余光看观众席了。

    杨景行走两步迎接喻昕婷,站在她身边后继续对台下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首奏鸣曲刚写完不久,我还不熟悉,怕出丑。喻昕婷七岁开始学琴,师从李迎珍教授,她对新乐谱的处理能力肯定比我强,所以,辛苦了,谢谢。”

    杨景行还对喻昕婷小鞠躬,在下面零零星星的笑声中,喻昕婷也不情愿地笑了一下,脸色越来越红。

    被杨景行抚肩膀并轻推了一下后,喻昕婷就走去钢琴凳边了,杨景行小声说:“随便弹。”然后就下台去了。

    喻昕婷坐好后,手臂却一直放在腿上,似乎灌了铅抬不起来,表情又没了。不过观众们对演奏者这种必要的调整都保持了相当的理解,都保持着安静和关注。

    李迎珍也看着喻昕婷,并没责怪回到座位上的杨景行。齐清诺看杨景行笑笑,然后继续期待台上。

    让杨景行也等了差不多半分钟,喻昕婷的右手终于先抬了起来,然后轻轻落下,食指轻触白键……第一个动机以及扩展,恰到好处地简单干净,尽管这么多耳朵都听得出喻昕婷弹得比平时练习轻了不少。

    号称杨景行目前最有内涵最具艺术性最有思想性最有演奏难度却又是最保守最传统最回归本质的音乐作品,曾经被钢琴系主任吹嘘是具有世界级水准的作品,被作曲系和钢琴系的老师们背地里拿来对比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的奏鸣曲。

    第一乐章的前半段,喻昕婷的神情动作说明她弹得特别小心谨慎,第一排的众位专家听得波澜不惊。进入后半段,随着情绪愈加明朗,喻昕婷开始不能太谨慎了,由不得她谨慎。专家们也开始伸脖子抬眉毛,丁桑鹏用干枯的手指摸自己干瘦的膝盖。

    第一乐章结束后短暂的停歇,进入第二乐章。一开始旋律的美妙轻柔让人以为这会是在第一乐章上的升华和延展,可是突然,旋律节奏骤变!乐曲的结构和技巧的完美开始慢慢展现,色彩和表现力立刻提高了一个档次……几乎让人无所适从,那密集的音符简直让人来不及品味其中的韵味。

    弹到这里,李迎珍和杨景行又都听出来喻昕婷比平日练习的时候激动了不少,力度很强。而且喻昕婷似乎不管不顾了,她突然不看自己的手和键盘了,她的下巴高抬了起来,本来圆圆的专注眼睛现在眯成了缝,似乎在看钢琴后面的那面墙上方。这样子的喻昕婷,是李迎珍和杨景行都没见过的,她平时都是很认真很谨慎地去对待艺术。

    伴随着喻昕婷忘我似地十指快速飞舞和双臂的小幅度高频率抖动,坐了一下午已经很疲惫的观众们的后背都离开了椅子,似乎那激情的钢琴旋律和激烈的和弦在命令他们打起精神,给他们注入青春的活力。

    有错音,十个小节里就错了两个!可是喻昕婷自己似乎没感觉到,继续勇往直前,根本一意孤行了!而且李迎珍一直要求的那种豪放中的细腻和博大中的狭隘似乎也被喻昕婷忘在了脑后,这姑娘现在抬着脑袋眯着眼睛,似乎忘记还有观众了,像是在偷偷演戏,演一名对音乐有着无限深刻热爱的大钢琴演奏家!

    好在又一个急转直下唤醒了喻昕婷,她又睁开了眼睛,低下头看钢琴,似乎回到了原本的样子,只是眼神比之前更加明亮。

    第三乐章就是集大成者了!除了浅显的动人旋律,还有结构、技巧、色彩、表现力甚至精神、思想、个性,都是老师们在分析作品时一再讨论定调的!喻昕婷似乎混沌了,一会清醒一会迷糊,表情姿势外在变了又变,虽然没到癫狂的地步,但是和她平时已经是判若两人了。

    可能喻昕婷确实有表演天赋,台下的好多人都受她感染了,也跟着紧张、激动、放松、愉悦……

    喻昕婷本来就穿得多了,随着演奏技巧的越来越高强度,她额头脸颊的细汗粒开始变成大汗珠,刘海也湿成一缕一缕的,在脑袋的抖动中时而甩动,时而贴在脑门上。

    当乐曲再度走向平静,大家知道快结束了,都开始放松。可喻昕婷还是很拼命的样子,似乎每一次触键都用上了全部力量,尽管弹出的音已经符合标准地轻柔得让李迎珍舒展了眉头。这二十来分钟里,李迎珍大部分时候是严峻地皱眉。

    最后一次触键缓慢完成后,喻昕婷的双手似乎还不相信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滞留了好久才放松下来,放回腿上。

    掌声爆炸开来!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男人

    面对大三角琴,喻昕婷的模样和双手都显得娇小,但她释放出了那么强烈的力量。这力量持续着,成了观众制造掌声的剧烈催化剂。

    每个人都在鼓掌,每个鼓掌的人似乎都想爆发出喻昕婷那种力量。三零六,安馨,杨景行,甚至李迎珍……这些熟悉喻昕婷的人,现在似乎都不认识演奏者,他们的脸上没有调笑,没有友谊,没有鼓励,没有严厉,他们的掌声和其他人一样诚恳真实,热烈而简单。

    喻昕婷继续坐着,看着钢琴键,不知道听没听到这纯粹的掌声。

    现在音乐厅里有两百来号人,喻昕婷在其中完全不算出色,甚至不起眼。她才大一,求学的道路上没有拿过任何值得一提的奖,学习的过程中也没有展现出多少过人之处,也没有被给予过多少期望和羡慕。喻昕婷少得可怜的几次登台机会,也是在新生音乐会或者专业学期汇展那种跟作业一般的情形下。

    在浦音,在钢琴系,喻昕婷没有天赋可言,更没有成绩可以炫耀。她就是浦音里最平凡的那种学生,是学生,而不是满怀理想和追求的未来艺术家,更不可能已经是艺术家了。

    如果不是杨景行,喻昕婷不会被什么人关注,虽然有些可爱和好看,但是这些和音乐无关。而且喻昕婷也不像那种能充分利用每一点优势朝出人头地拼命奋斗的有抱负的女生。

    就算现在,一般人说起杨景行的时候,会提及的首先是齐清诺三零六,然后是分手的那个复旦女生,然后可能是演奏《风雨同路》的那对情侣,也可能是贺宏垂……而不一定会是那个被一堆光芒反衬得更暗淡了的喻昕婷。

    五一之前,已经有好多人开始预测杨景行或者三零六的风光,那些人会在三零六甚至四零二外面停留,但是没人关心二零四每天早中晚坚持至少六个小时的练琴声。就算知道消息的人,关心的也是作品会如何优秀或者不堪,而不是默默无闻的演奏者。

    还好,这首《升C小调奏鸣曲》虽然有弹奏难度,但还达不到炫技的程度。而能考进浦音钢琴系的学生,演奏技巧上也不会有明显的硬伤。何况这奏鸣曲还算是为喻昕婷量身打造的,何况她还练习了这么久。

    可能从李迎珍的个人角度来说,喻昕婷的这次弹奏可能算不上优秀,有一些错音,有部分情绪出格,有一点不听教诲……但至少没有态度问题。而且,今天喻昕婷是弹給所有人听的,所有人都鼓掌,李迎珍也是其中一员。

    不管是普通听众所说的好听还是高端耳朵强调的情感,其实关注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都是感觉,只不过每个人喜欢的感觉不一样。

    那怕是最普通最外行的听众,就算他们对钢琴一窍不通,但是当听到两种同的演奏方法,他们也都清楚自己得到的是不同的感觉,只是未必会看起来头头是道地描述说明出来。

    今天这首奏鸣曲,不是贝多芬或者莫扎特那些已经有了数百年历史,被一群能体会或者盲从的人分析到了每个音符的作品。听新作品的时候,没有人会打起几倍精神监视演奏者是不是把某两个十六分音符弹得快了一丝或者慢了一点。

    喻昕婷的技巧没有硬伤,不管是普通听众还是高端耳朵,面对一首全新的曲子,更主要的还是找感觉或者理解感情。而这方面,不管是歪打正着还是破釜沉舟,喻昕婷确实取得了成功,她把她的情感力量表达了出来,那怕有点用力过猛。而这种力量,恰恰是喻昕婷身上前所未有的。

    喻昕婷坐着没动静都快半分钟了,于是有人边鼓掌边回头看看作曲者。杨景行边鼓掌边歪身体跟李迎珍炫耀:“我说行吧。”

    李迎珍的表情不置可否,依然拍巴掌。

    台上纹丝不动台下千篇一律的状态持续了一会后,喻昕婷的嘴唇突然轻抿了一下,然后这姑娘猛地站了起来,身体先半扭向舞台深处,再迅速转过来面对观众。

    喻昕婷眼睛里亮晶晶的明显不是汗水,而且她在哭和笑之间徘徊挣扎的矛盾表情更完全出卖了她。

    终于,喻昕婷嘴角扯了扯,算是笑了,可是站着的姿势一点也对不起那么多的掌声,又是挺拘谨挺担心的样子。

    柴丽甜她们开始回应,把手臂举高一点大幅度拍手,都有笑容,甚至飞吻。

    杨景行没鼓掌了,高高举着大拇指,等喻昕婷终于看向自己的时候还摇了摇。

    喻昕婷又笑一下,同时泪水留了下来。喻昕婷看着杨景行,左手抬起来用手背擦擦额头的汗水和刘海,感觉是给抹泪滴的右手打掩护,虽然不太成功。

    脸上根本没处理好,喻昕婷又把手放下,似乎挺隐蔽地把双手都在衣服两侧擦一下,然后规矩的收到背后去。

    可能是喻昕婷现在的台风不够成熟大气,所以掌声慢慢弱了下去。主持人露头,准备尽量节约时间。这时候丁桑鹏却开始站了起来,后面的人也连忙纷纷起立。

    可丁桑鹏却转身了,停止鼓掌并示意大家坐下。看样子是老先生有话要说,大家立刻安静下来。

    丁桑鹏在第一排诸位的陪同站立下对大家说:“这个女学生钢琴弹得很好,同时这也是一首很优秀的钢琴奏鸣曲。我建议大家可以多了解一些,看看作曲者是如何用守旧的作曲技法来表现出新的情感色彩,怎么样博采众家之长,这点比较重要。谢谢大家,继续吧。”

    丁桑鹏他们坐下了,喻昕婷还傻愣愣站着。还好主持人及时过去招呼:“谢谢喻昕婷同学的精彩演奏。”

    喻昕婷连忙鞠躬,立刻下台。

    主持人介绍接下来是一段男高音表演,演唱者是一位即将出国的研究生,小有名气的。喻昕婷似乎不关心,目不斜视地往自己座位上走,路过柴丽甜身边的时候听见呼唤了才给个目光。

    喻昕婷经过自己面前的时候,齐清诺摸了她的手一下,喻昕婷又给个笑容。

    喻昕婷坐下后,发现递到眼前的纸巾了转头才看杨景行,浅浅一笑。杨景行点头,做个表扬的表情。

    喻昕婷小心擦汗,小心看李迎珍。李迎珍难得一见的笑容虽然看上去很象征性,可喻昕婷还是一下乐得咧开了嘴。

    安静礼貌地听完了一段男高音后,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估计好多中午没吃好饭或者没吃的人已经饥肠辘辘。

    好在主持人终于流露出了今天的盛会就要结束的意思了,因为开始长篇大陆的感谢和感慨了。

    校长又说了一席话,然后带领全体浦音师生再度用热烈的掌声向今天的各位来宾表达衷心的感谢。

    丁桑鹏不愿再多说什么了,其他人也就不再卖弄,总算可以解散了。四个多小时,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杨景行和三零六的,但是相信大家都还是有所收获的,离开的时候也没那么怨声载道。对于杨景行那一群人的留下,其他学生也没表示好奇。

    杨景行和一群女孩子看着丁桑鹏婉拒了一群人想继续用晚饭表示尊重的愿望,然后被叫去老人面前。

    丁桑鹏的体力明显很不好了,在搀扶下跟杨景行和齐清诺微微握握手,歉意而疲惫地说:“我们能做的很有限,你们要自己努力。”

    杨景行和齐清诺答应,老师和其他女生也答应。

    丁桑鹏看着杨景行说:“新一代,需要你们这样的领跑者。”

    杨景行不谦虚了,点头:“我会努力的。”

    然后老人就要告辞了,在儿子的搀扶下要求大家不要送,并建议校长和其他人该怎么样就去怎么样。

    还是所有人一起把老人送上车,唐青要跟丁桑鹏的车离开,不过还是帮邹春玉邀请三零六和杨景行去台湾做客。

    把两个最不好伺候的送走了后,剩余的人似乎轻松了一大截,说话声音都大了不少。晚饭已经订好了,学校几个主要领导陪着客人们去吃。

    学生当然是没资格去,老师又得招呼学生,所以聚餐人数比较精简。客人们离开之前大都和杨景行或者齐清诺上说两句话,表达一下祝愿和鼓励。

    校门口的车子都离开后,贺宏垂和李迎珍又一起给杨景行和三零六透露了一个比去浦海之春更好的消息,就是台湾多半是去定了,下半年跟着浦海民族乐团去,而且,说不定三零六能集体进入浦海民族乐团。

    老师们透漏出来的意思是丁桑鹏对浦海民族乐团的指挥陆白永有很多恩情,不过陆白永还得和乐团的领导班子商量决定。毕竟是有半个世纪历史的老民族乐团了,突然招一群有少女偶像团体嫌疑的民乐人,就算是不进主团,这种事也还是太出格了。

    两个老师说了这些消息后又交代不要到处瞎传的,不过女生们并没有特别的高兴或者严峻,她们还是笑或者乐,大多比较收敛。

    虽然没自己什么事,喻昕婷还是认真听老师们说话,那怕王蕊和邵芳洁两人都在比较明目张胆玩弄调戏她,她也努力做出不受影响的样子。

    都快七点了,两个老师言简意赅的说完了该说的后,李迎珍问:“贺主任还有没有要交代他们的?”

    贺宏垂摇摇头:“不早了,她们明天上午还要演,晚上都好好休息,别瞎玩。”

    李迎珍就宣布解散,叫大家都去吃饭,然后着重关心了一下杨景行晚上的安排,又问:“带不带昕婷去?”

    杨景行点头,齐清诺说明:“早约她了。”

    李迎珍半严厉地看任凭摆布的喻昕婷一两秒,说:“今天先去玩,其他事明天再说。但是有一个任务,晚上回来睡觉前,对下午的演奏做个作总结,有什么好的,那些不好。”

    喻昕婷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藏不住地乐。

    老师们都走了,这下是彻底轻松了!十几个女生都还在,一下午堆积了那么多笑料,现在总算该引爆了。

    由年晴带头嘲笑王蕊开始,局势很快就演变成混战,你讽刺我,我打击她,她奚落你……无限循环。

    喻昕婷虽然没有留下语言把柄,但是也足够出人意料的,所以几乎被集体针对了。刘思蔓吃惊没看出来,何沛媛要刮目相看,王蕊喊羡慕,于菲菲叫嫉妒……几乎每一个人的不真诚都那么刻意。

    喻昕婷有些逆来顺受,只是在柴丽甜和邵芳洁也开口的时候反击一下。

    杨景行有点打抱不平,提醒:“你们没资格说她吧?”

    喻昕婷觉得很对:“就是!”

    王蕊考虑喻昕婷感受地很小声问:“哎,哭什么嘛!”

    提起这个,喻昕婷急了:“我都没笑你们!”确实有怒气的感觉。

    三零六没被吓住,郭菱还在笑:“谁笑你了?”

    高翩翩认真:“就是啊,为你高兴。”

    王蕊哈哈:“你敢说你没笑,好好想想!”

    喻昕婷还是理直气壮:“那是事后,不是当天。”

    杨景行看得开:“你们笑,尽情笑,气不死我的。”

    这冤大头还自动送上门来,三零六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跟杨景行清算起来,一个个眉开眼笑的。

    一群人正在肆无忌惮地乐呵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尖利刺耳的女声:“傍男人,了不起!?”

    这声音很大,显得是要以一己之力挑战三零六这一群。三零六还真上当了,声音立刻小了好多,有几个还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两个女生,大家都应该面熟,不少人可能还比较了解,尽管没交情,可学校就那么大。喻昕婷也肯定记得当初和杨景行一起下楼的时候遇见的,那两个差点制造了摸屁股冤案的女生。

    不过这次先说话的是那个被摸的,但是另一个胖点的也没落后一小下,看着三零六这一群女生继续大声:“你想跟这么多人争?”

    三零六加上喻昕婷没人回话,虽然有些冷眼有些鄙夷有些嘲笑。齐清诺声音不大不,担心地问:“我连累你们了?”

    王蕊爱恨分明,但是小声:“两个贱人。”

    刘思蔓很及时:“别多事,影响不好。”

    两边就距离五六米,那两个女生从路另一边走过,还继续对着这一群人笑。笑得也不是那么恶心,挺灿烂的。

    杨景行挺高兴地客套:“有一点你们真说对了,我确实是个男人。”

    一大群女生夸张刺耳的笑声让黄昏的校园里简直惊悚起来。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形象

    那两个女生在三零六半数成员的大笑中潇洒地离开,还对杨景行回眸一笑。也有不高兴的,比如喻昕婷就皱眉不看,高翩翩更是气愤的样子。

    趾高气扬的那两位走远后,王蕊她们的狂笑也很快变淡,刘思蔓率先问杨景行:“你是男人?你多大,在姐姐面前称男人!”

    王蕊也得意:“怪叔叔,我也是姐。”

    郭菱说:“他八八年的。”

    这下好,一群女生争先恐后当姐,连高翩翩也嘻嘻:“我也是八七年的。”

    杨景行无所畏惧:“你们想说明什么?能说明什么?”

    刘思蔓提醒:“小弟弟,你别得意忘形,都是师姐!”

    何沛媛猜想喻昕婷:“就你比他小吧?”

    喻昕婷嘿嘿算是回答。

    杨景行说:“除了罩杯,你们哪都比我小。”

    好多女生都震惊了,那怕是哈哈笑也掩饰不住。刘思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四零二,没想到你也这么下流!”

    蔡菲旋谴责:“对你来说这也算下流,简直太纯洁了!”

    王蕊都伤心了:“怪叔叔,别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纯洁形象。”

    杨景行反击:“你也别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聪明伶俐形象。”

    这下斗争对象又变成聪明伶俐的王蕊了,不过郭菱回头又问杨景行:“我是什么形象?”

    杨景行还真有点得意忘形,说:“率性灵动。”

    虽然不算什么赞誉,但郭菱也算自作自受了一回,不过她似乎不怕被嘲笑。“

    何沛媛居然重蹈覆辙:“我呢?”

    杨景行说:“温柔开朗。”

    这也太对不起何沛媛的姿色了,几个女生为她鸣不平,齐清诺却说:“警告你,我最后问,不能重样。”

    呵呵乐的何沛媛更乐了:“还好我没占用。”

    齐清诺抓住了何沛媛的脖子装用力掐的样子:“我确实不温柔!”

    似乎是何沛媛的惨状吓人,还真没人再问了,高翩翩又提醒大家不要在公众场合太得意洋洋,邵芳洁想起来肚子饿。

    齐清诺说聚餐就定在假期结束后的那个星期,具体时间再商量,今天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解散,杨景行和齐清诺去拿车,准备去见朋友们。

    齐清诺认真地表扬喻昕婷:“今天弹很好。”

    喻昕婷谦虚:“没你们厉害。”

    齐清诺看杨景行:“说句公道话。”

    杨景行说:“都很好。”看喻昕婷补充:“你比想象中好。”

    喻昕婷嘻嘻,双手在背后背了起来,高兴又自责地说:“错了好多,第二乐章的二十小节后,我觉得完全乱了……”

    齐清诺说:“琶音是不太稳,不过影响不大。”

    喻昕婷挺重视地问杨景行:“是不是?”

    杨景行说:“都好,等会好好吃。”

    喻昕婷点头:“好饿,中午只吃了一点点。”

    齐清诺说:“我再给鲁林打个电话。”

    杨景行说:“不用了……给章杨,他没女朋友。”

    齐清诺笑:“一天了,不一定。”

    喻昕婷又好奇:“怎么了?”

    杨景行说:“说不定今天有艳遇。”

    喻昕婷半怀疑:“我觉得,不太可能。”

    齐清诺的车就停在门口,喻昕婷跟着杨景行往里走几步,问:“我坐前面还是后面?”

    杨景行说:“随便你。”

    喻昕婷决定:“反正先吃饭,我坐前面。”

    杨景行朝齐清诺喊:“慢点,跟我后面,知道地方。”

    齐清诺鸣笛。

    车子开出停车场,喻昕婷拉了拉安全带并没系上,说:“如果是你自己弹,说不定就和《就是我们》一样了,校长他们都没说什么。”

    杨景行批评:“你别太不知足了!那些掌声都是给你的,我本来就嫉妒后悔了,你还说。”

    喻昕婷底气不足地理论:“本来就是,老师都说是最好的,可是丁桑鹏他们都没觉得,肯定是我的原因。”

    杨景行说:“你怎么知道他们没觉得,今天才第一次,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喻昕婷声音大一点:“可是三零六第一次就那样了!”

    杨景行说:“原因不在演奏,这点道理不明白?”

    喻昕婷自责加说明:“主要是我当时完全没思想准备,我觉得上台的时候后背就开始流汗了,好怕!”

    杨景行新奇:“怕了就可以弹好?以后你再上台我就在旁边放恐怖片。”

    喻昕婷力争:“不是,如果不紧张不怕,我可以弹更好的!我当时怎么开始的都不知道,觉得手好重好重……我怕弹不完就更丑,后来就不管了,大脑都空白了!”

    杨景行说:“如果你非要说你那么紧张大脑空白也能弹这么好,好吧,你是天才。”

    喻昕婷笑一下:“不过还好弹完了……我当时就想一件事,你说过我能行。就算我弹砸了,你也不会怪我。”

    杨景行说:“肯定怪,你弹砸了,肯定不带你吃饭。”

    喻昕婷嘻嘻:“运气好。原来考试的时候也是这样,心一横,嘿嘿。”

    杨景行说:“你是凭实力。”

    喻昕婷懒得理论了,说:“原来我好怕李教授,可是现在越来越觉得她好好。李教授叫我下学期开学前坐飞机回家看看,不过爸爸妈妈说过来看我。”

    杨景行说:“这样也好。”

    “那就要寒假才有机会坐飞机了。”喻昕婷又高兴:“嘉嘉今天中午还给我打电话了,说给我带礼物,他们明天就回来了。”

    杨景行说:“要是吃的,给我分点。”

    喻昕婷嘿嘿:“我没好意思问。”

    吃饭的地方是齐清诺给鲁林他们推荐的,挺有特色的中等餐厅,鲁林他们已经等着有一会了。

    杨景行带着齐清诺和喻昕婷进包厢的时候,章杨的骂声停止,连指着鲁林的手指也放了下来,改谴责杨景行:“你又带两个,西瓜意思!”

    鲁林说:“早知道是两个,椅子留着的。”

    杜玲对喻昕婷揭露:“一直在说你们坏话!”

    鲁林推脱:“我没说,都是你们说的。”

    齐清诺去张柔旁边坐下,问:“点菜没?”

    王曼怡说:“没有。等你们。”

    杨景行靠着章杨坐下了,喻昕婷就只能选杨景行和齐清诺中间。朋友们不太关心杨景行他们今天怎么样,倒是互相揭短。章杨怀疑早上一起看过电影吃了午饭后鲁林和张柔就回酒店了。鲁林质问章杨和杜玲干什么去了,打电话给两人,都不接。杜玲说章杨无聊,非要去动物园,被臭死了,还人山人海的。

    王曼怡挺羡慕杜玲的,说她也很想去动物园。张柔表示也想去看看大熊猫,鲁林立刻说明天一起去,章杨坚决不干。

    大家的一天都挺充实,也都饿了,点菜!餐厅不算很大,可内容好丰富,天南海北的煎炒蒸炸煮烤,从汤包馄饨臭豆腐这类代表性小吃到鱼香肉丝宫保鸡丁之类家常菜,再到生蚝扇贝这些常见海鲜,也有特大牛排肉酱意粉什么的。

    这样精彩的菜谱,女生们看得很起劲。张柔似乎都熟记于心了,对喻昕婷说:“小吃再往后翻,有好多种,臭豆腐是那种金黄的。”

    喻昕婷说:“我有点想吃。”

    张柔高兴:“我也想吃,可是他不喜欢。”

    杨景行威胁鲁林:“喜不喜欢?”

    鲁林点头:“好喜欢!”

    齐清诺说:“这臭豆腐比较保守,不怎么臭,应该都能接受。”

    大家一起点了一桌看起来很奇怪的组合,但是吃起来挺开心的。章杨把大牛排只给鲁林切了一丝,张柔就把自己的大块给了男朋友。鲁林吃了一块臭豆腐,发觉不是很难接受,又再吃了一块。王曼怡觉得今天的麻婆豆腐是她吃过最好的一次,很嫩很香。

    许维他们也打听一下浦音的几位艺术家今天一天都干什么了,喻昕婷说:“下午差不多开了五个小时的会!”

    鲁林吃惊:“章叙国开会也只用两个小时。”

    章杨说:“鲁风仁开会有个笑话……”

    鲁林真生气了:“滚!”

    章杨才不怕,继续绘声绘色:“县里要大力发展茶叶,鲁风仁不搞,意思就是说农民不喜欢,副县长问,鲁局长你怎么知道。鲁局长一拍桌子,我就是个农民,我当然知道!”

    大家乐呵,鲁林不好意思又有些得意:“说就说了,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喻昕婷嘻嘻:“好有意思。”

    齐清诺说:“你爸爸肯定是个好官。”

    杜玲实事求是:“鲁风仁在九纯口碑最好,都知道鲁局长天天下乡,教别人种田。”

    鲁林说:“你以为是章叙国,官商勾结,国家蛀虫!”

    杜玲同意:“就是,首富不知道给章叙国多少好处。”

    鲁林不同意了:“你别冤枉首富好不好,首富口碑不好么?”

    齐清诺笑:“你们是九纯的太子党。”

    杜玲申明:“不是。”

    鲁林说:“她是小太妹。”

    杜玲很生气:“你放西瓜屁!当官的有几个好东西?你们那几个芝麻绿豆官别在王曼怡面前提。”

    王曼怡惭愧:“我爸爸也才副处级,九纯的局长是正科,差不多。”

    杨景行给喻昕婷夹菜:“我们不跟当官的说话。”

    喻昕婷嘻嘻笑。

    齐清诺说:“我家也没官。”

    杨景行也给齐清诺夹:“算你一个。”

    王曼怡说:“齐清诺的爸爸那么厉害……喻昕婷,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喻昕婷放下筷子上夹的狮子头,摇头说:“我家也没官,我爸爸在电力公司上班,我妈在邮政,都不是官。”

    许维羡慕:“电力,有钱!”

    喻昕婷摇头:“没有,都是普通员工。”

    王曼怡不相信:“肯定不普通,不然你不会学钢琴。”

    喻昕婷还摇头:“真的普通,我学琴都是跟好普通的老师。”

    杨景行责怪:“又开始自吹。”

    喻昕婷简直撅嘴了:“不是!”

    聊得热闹,但都没喝酒,而且吃挺快,因为还要去酒吧。最后是章杨结账,并再次鄙视鲁林,因为鲁林中午结账的时候只有六个人。

    一群人出餐厅后,奥迪和宝马一前一后朝洗涤辉煌酒吧开去,车上的人员配置甚至座位都跟前天一样。

    张柔说自己是第一次去酒吧,有点小激动。喻昕婷就介绍一下辉煌的情况,说杨景行甚至她自己都很熟悉了,而且酒吧也挺简单的。看样子张柔已经听鲁林描述过了,不过还是仔细听着喻昕婷的话,并表示对付飞蓉挺有兴趣的。

    鲁林担心:“哎,你那个歌手以后别真的成明星了!”

    杜玲鄙视:“你知不知道浦海有多少酒吧,有多少唱歌的?”

    喻昕婷祝愿:“我觉得,盼盼有希望的,就算不是明星,也是个好歌手。”

    张柔担心:“我唱歌好难听的。”

    杜玲回头嘿嘿:“你们两口子总要有个拿得出手的。”

    鲁林冷哼:“她谦虚,不行啊?”

    张柔说:“你说齐清诺唱歌那么好听,我还敢唱?”

    鲁林理亏:“晕死,你和她比么,别人音乐学院的。”

    喻昕婷说:“和声乐系的比就不算很好。”

    鲁林说:“她比较全面嘛,吉他,钢琴,写歌,都会。”

    张柔补充:“还漂亮。”

    杜玲回头幸灾乐祸:“好了,你还敢不敢天天诺言诺言?”

    鲁林辩解:“我是帮行哥哥联系!”

    杜玲更鄙视:“要你帮!?”

    杨景行说:“是是是。假如以后你男朋友吃你的醋,你也可以拿我当挡箭牌,为兄弟两肋插刀万死不辞。”

    杜玲一万个受不了:“你少恶心!太恶心了,我吐。”

    张柔突然呵呵:“杨景行,我觉得你和齐清诺……有点般配。”

    杨景行英勇:“两肋插刀,万死不辞。”

    杜玲不屑:“般配鸡毛,男女要互补,像你和鲁林这样才好。”

    杨景行怀疑:“鲁林也没丑成那样吧?”

    喻昕婷嘻嘻:“是互补,不是相反。”

    张柔乐:“你是不是要找个最不好看的女朋友?难怪有这么多漂亮女生朋友也不动手。”

    杨景行鄙视杜玲:“亏你还说他们互补!”

    杜玲遗憾:“估计跟鲁林学会了。”

    鲁林说:“我跟她学的。”

    杨景行更气:“知道你们甜蜜,够了。”

    张柔变本加厉起来:“羡慕你就赶快啊!”

    杨景行问:“谁愿意和我临时搭档?比过他们。”

    没人答应。

正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成路

    一群人到酒吧已经快九点,服务员招呼着,撤去了空桌上的预定牌子。齐清诺给鲁林他们说台上的就是付飞蓉,几个朋友都仔细看看,忘记了坐下。舞台上嘛,好看的衣服和彩妆,付飞蓉算个漂亮的女生,而章杨他们也还没对此审美疲劳。

    付飞蓉正在唱一首很轻柔的流行歌,冉姐的钢琴搭档伴奏,都挺有感染力的,让已经人满的酒吧喧闹不起来。

    喻昕婷对付飞蓉挥手,付飞蓉笑容回应。冉姐过来跟几个算是认识的小兄弟打招呼,夸张柔和王曼怡好看。

    虽然是明亮温和风格甚至有点怀旧的酒吧,可环顾四周,女人们都打扮得挺时尚漂亮,几乎看不见没化妆的。相比之下,杨景行周围的几个女孩都显得学生化,穿着和气质都是,尤其是张柔,好邻家女孩的样子。杜玲稍微有感觉一些,虽然没化妆,但发型服饰都不算土。

    鲁林他们没叫嚷,坐下还算安静地听完了付飞蓉的歌,然后鼓掌,叫喝的。杜玲对酒水有些了解,热情给王曼怡和张柔介绍,并好心劝少点酒精。

    付飞蓉下台就朝休息室走去了,没过来和老板已经朋友打招呼。喻昕婷问杨景行:“也给盼盼点一杯?”

    杨景行说:“下次吧,她工作呢。”

    喻昕婷点头。

    张柔呵呵笑,挺直接:“没我想的好看,我以为……”

    鲁林嘿嘿鄙视女朋友:“你以为都是三零六。”

    喻昕婷说:“比原来漂亮好多。”

    齐清诺又在当小老板娘,帮服务员把吃的喝的送来,对杨景行说:“那桌是来找你的。”

    朋友们看过去,另一边角落里的小桌边坐了四个青年,都二十几岁的样子。这几人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从杨景行他们进来开始就一直留意着他。

    齐清诺说:“我爸说的,昨天也来了,认识蔡菲旋。”

    杨景行和那边的人视线接触,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也笑了笑,举了举手中的啤酒瓶。

    杨景行跟朋友们请假,朝那桌走过去。几个男青年看清楚形式后都站了起来,笑脸相迎。

    杨景行似乎有些拘谨,和年纪最大的握手了笑:“你们好,我叫杨景行。”

    几个人点头,挨个和杨景行握手,年纪最大的那个抓紧时间说话:“酒保刚刚告诉我们,没好意思去打扰,不好意思。我们都是成路的人,我们乐队的叫成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他叫孙桥,鼓手,队龄三年。主音吉他刘才敬,队龄四年,他算曲杭人!高辉,才来两年,节奏吉他……”

    杨景行握手问好的动作不快,成路乐队的领头介绍的语速挺快,最后才是他自己:“我叫赵古,一般弹贝斯。成路是我和刘才敬零三年组的,我们一般在浦东。我和汤启华很熟,我们和弹头修理都熟。”汤启华是蔡菲旋的男朋友,弹头修理就是蔡菲旋的乐队了。

    这四个人的外形看起来没有弹头修理乐队那么张扬,除了队长赵古,另外几位都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都没有醒目的外形和气质。、

    鼓手孙桥估计只有一米七,很复古的平头,憨实的国字脸。主音吉他刘才敬是几个人中头发最长的,可是身材看起来挺瘦弱,蒜头鼻单眼皮,笑的时候露出不太整齐的牙齿。

    节奏吉他高辉稍微高一点,是四个人中唯一看得见纹身的,在手腕上,一个两寸来长的红色闪电图案。

    可能是年纪原因,赵古看起来有气质一些,发型都比几个队员讲究,戴着手表,衣服还算是名牌。

    杨景行坐下,拒绝了几人递上的香烟和啤酒,不好意思地说:“都算我的前辈,不过今天是陪朋友来玩……”

    赵古点头:“知道,我就来看看……歌手很不错!”

    杨景行问:“蔡菲旋给你们说了吧?”

    赵古点头:“嗯,大概说了一下。”边说边把身边的大公文包提到腿上,打开,抽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杨景行:“要不你先拿着,有时间看一下。”

    杨景行接过了翻开,发现是简历,乐队的简历,队员的简历,还附有作品,都是打印的,格式参考杨景行给蔡菲旋发的表,但是更漂亮也更详细一些,还有封面。

    杨景行先看简历,发现写得虽然丰富,但是成路乐队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成绩,那些什么音乐节音乐会都是很小规模的,甚至酒吧驻场的经验也不算很多。

    个人简历方面,赵古是大学理工科本科学士,土木工程专业,现在在一家环境设计公司当部门经理。他现年二十七岁,从九十年代初年开始接触摇滚学乐器,九八年开始玩乐队,已经组过两个队了……作品见附录。

    刘才敬才二十一岁,是赵古的校友,还没毕业,读的是计算机专业。他还真是曲杭人,不过是郊区的,而且和九纯在两个方向上。作品也见附录。

    孙桥算是专业的,今年二十四岁,毕业于一个艺术专修学校,初中开始学鼓,当过著名摇滚鼓手的徒弟,也有更多的表演经验,还得过奖。没作品。

    高辉现年二十二岁,只有高中文凭,混过四个乐队了……

    杨景行每看一个的简历就说两句,多是奉承,尤其让他敬佩的是一个设计公司的部门经理还有时间玩摇滚。

    赵古谦虚:“起码先活下去,才有力气玩音乐。”

    杨景行说:“可是我们可能要全职的。”

    赵古立刻表态:“我可以辞职……我没成家,父母也不需要我养,没问题!我现在工作的是个小公司,无所谓。”

    其实齐达维也跟杨景行说过,现在不少乐队,尤其是不屑于翻唱和商业演出的原创乐队,都得有份工作养活自己,毕竟能靠原创吃饭的人不多。

    杨景行不支持也不反对赵古的想法,再问刘才敬大几了,学业是不是繁重。刘才敬诚实,说自己那个大学跟没读一样,时间几乎扑在了音乐上。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对电脑唯一的了解就是作曲软件这些,也不指望靠这个拿学位证了。

    杨景行建议大学还是要毕业的好。然后孙桥和高辉看起来问题不大,都是专职的。

    乐队几人都比较积极,似乎有挺多想表达的,但是杨景行并不问太多,就开始看作品。第一首歌,词曲都是赵古,先是一段没有旋律的呐喊,呐喊的是高深的社会命题,然后就是一截一截上气不接下气的奇怪旋律……

    第二首歌,词曲都是刘才敬,稍微保守市场一点的轻摇滚风格,属于能在大学校园吸引不少学生的那种……在音乐学院也算一首合格的作品。

    第三首歌,高辉曲,赵古词。这首歌赵古的词写得没那么激动人心了,高辉的旋律也趋于平淡……

    一共五首歌,杨景行在成路乐队的沉默中算是仔细地看完了,然后说:“都不错。”

    赵古不好意思了,摆手:“你别这么说,一直听子弹头说你,我们都知道。你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我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就试一试,不行也没关系,是不是?”

    孙桥补充:“我们本来想不附作品,不过赵哥说不管水平怎么样,都让你看看,我们不玩虚的。”

    杨景行挺尊敬的:“赵哥,你有工作,他有学业,而且你们是做原创的……”

    赵古的脑袋摇得飞快:“我给你说实话,我是有工作,可是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比我在公司上花的时间少。几个兄弟要吃要喝要住,不光我,孙桥女朋友的工资,好多也给我们了。所以,对音乐的态度,你不用担心。我们都是这样,我节假日在公司加班,就是为了让兄弟们多吃一顿好的,因为我觉得他们也是真心在做,不想看他们过得太苦!”

    高辉的醉意也压抑不住了:“有时候我们想去做场,赵哥不准……”

    赵古连忙摇头:“不是不能做场,要看怎么做。大卫这样的场子,我想做,倒贴钱也想做!可是这样的场子太少了,四零二,你可能不太了解,现在这些酒吧客人,会听音乐的,真没几个。好多酒吧只要歌手,不要乐队……我不是说大卫。”

    杨景行笑:“我们以后也要做场,不光在这。”

    赵古又用力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四零二,那我问你,你说要做场,你是不是为了钱?肯定不是!那几个小钱对你算什么?说实话,我们来,真的不是看你的名气和关系,也不是钱,我们不要多少钱,吃饱就行。我们就是觉得,你是个做音乐的,真正做音乐的。子弹头觉得你是个人物,我们也佩服!对了,我们是做原创……不过这么多年我也看明白了,摇滚害人,真的没说错,尽管我们对摇滚的感情是最深的……可是我们不是那块料。”

    杨景行说:“赵哥太谦虚了……你们现在有什么想法?”

    孙桥说:“转型。”

    赵古看着杨景行说:“要是你看得起,几个兄弟就还能做下去。说实话,今天看到大卫,我们都激动,也伤感。大卫多了不起的人,也这样了,我们还想那么多干什么!真想敬大卫一杯,没好意思开口。”

    杨景行说:“别谦虚,乐器怎么样?”

    成路的人互相看,赵古说:“我一般,几个兄弟,不说多好,现在去浦东,随便进个酒吧,随便找个乐队,十个乐队,我们起码不会排到后面五个去。”

    孙桥又说赵古的贝斯和吉他都是很强的,刘才敬和高辉也正是赵古才是最棒的。赵古不光是他们的兄长和饭票,还是老师。

    杨景行点头说:“谢谢你们看得起,不过我也说说我的要求,你们多担待。首先是要全职,跟上班一样,不管排练还是演出,守时,保质保量……”

    孙桥表示这完全没问题,赵古让大家先听四零二说完。

    杨景行继续:“这一点,主要是赵哥要考虑好,那么好的工作不做了可惜,不一定值得。既然跟上班一样,就要服从工作安排,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赵古点头:“这是当然。”

    杨景行提醒:“说白了就是打工。”

    这也太难听了,孙桥几人不表态了,只有赵古还点头。

    杨景行笑:“尤其薪水还很低。”

    这下大家都不表态了,沉默。

    “先这样吧,你们考虑一下。我把赵哥电话留着,过几天有个面试,再联系。”杨景行把文件夹还给赵哥,说:“我先过去了,谢谢你们。”

    赵古说:“好,不耽误你了,再联系。”

    杨景行告辞,去吧台跟齐达维说把成路的帐记在他头上。齐达维没对杨景行和成路几人十来分钟的聊天内容表现出兴趣,也没问成路成不成,而是关心:“父母什么时候回去?”

    杨景行说:“后天。叫我谢谢你和嫂子。”

    齐达维笑笑:“我和你妈妈比较有话说,你嫂子和你父亲谈得来。去吧,少喝点酒。”

    杨景行回去座位上,朋友们正在笑什么,不太尊重台上的冉姐。鲁林边笑边鄙视杨景行:“咦,在浦海比九纯还出名!”

    齐清诺问:“怎么样?”

    杨景行说:“简单聊一下。”

    喻昕婷确认:“是不是给盼盼找的乐队?”

    杨景行点头,也问:“说什么?”

    鲁林坦白:“当然谁不在说谁。”

    喻昕婷和张柔都嘿嘿笑。

    王曼怡笑问:“杨景行,你外号叫什么?”

    杨景行说:“他们编什么是什么。”

    张柔说:“你初中的外号!”

    杨景行说:“鲁林的比我多。”

    喻昕婷说:“其实大部分人都被取过外号,如果没有,说明没朋友,或者不起眼。”

    杨景行问:“你叫什么?”

    喻昕婷连忙摇头:“我没有!”

    都不相信,张柔说:“肯定有,快说,快说!”

    喻昕婷推辞:“你先说!”

    鲁林帮忙:“她叫飘柔。”

    齐清诺笑:“形象,头发漂亮。”

    张柔不好意思:“不是,原来学校朗诵比赛,我读诗,开头就是,啊,飘……嘿嘿。”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新的开始

    一群人督促喻昕婷自报家门,喻昕婷很不愿意说的样子,鲁林问:“杨泼皮,你不知道?”

    杨景行这“泼皮”的外号还是初中班主任气愤之下用出来的形容词,也没叫开,朋友们偶尔拿来当笑料而已。

    杨景行问喻昕婷:“总没我的难听吧?”

    喻昕婷很为难的样子:“几个玩得好的,喜欢叫我美人鱼,不是美人的意思!”

    张柔不信:“肯定是!”

    喻昕婷好无力:“不是。”

    杨景行说:“可能本意不是,不过歪打正着。”

    杜玲挺鄙视的样子:“你要不是美女,杨行根本不会理你,他们都一丘之貉!”

    杨景行说明:“不过别误会,九纯除了她也还有其他美女。”

    杜玲承认:“那是,妹妹嘛,刘莎!”

    没人附和,鲁林奉承杜玲:“都比不上校花嘛。”

    杜玲不吃这套:“滚西瓜。”

    王曼怡正经说:“我相信,许维也说杜玲是你们高中最漂亮的那种。”

    章杨不干了:“别以为九纯一中没美女!”

    说起高中生活,大家比较有公共语言,而且张柔对美女这个话题很有兴趣,她说起自己的一个高中女同学很受男生欢迎,但是女生都觉得很一般,眼睛不大,身材也普通,但就是搞不懂为什么好多男生追。

    王曼怡觉得男女的审美其实是有比较大的差别的,她也见过这样的事,两个男生为了一个好一般的女生争得死去活来,差点就生死决斗了。

    张柔对鲁林有意见:“他说的,男的都只会喜欢一般漂亮的,太漂亮的不放心!”

    齐清诺鄙视鲁林:“说一套做一套。”

    王曼怡赞美齐清诺:“不过你这种就是男的女的看起来都很舒服那种,都喜欢。”

    张柔相信而且羡慕:“不知道有多少人追,要是在我们学校,肯定好夸张!”

    杨景行说:“现在就够夸张了。”

    齐清诺笑:“别得意。”

    张柔比较直白:“不过齐清诺这种可能会让男生觉得有压力,这么出众……你高中呢?”

    齐清诺自嘲的语气:“我高中有点离群,追求个性……说不定以后也会这么看现在。”

    张柔又说自己的高中管得很严格很严格,发现有人谈恋爱,基本上是要暗地里逼一个离开。曾经有个男生勇敢的自我牺牲去了其他高中,等高考结束后,女生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现在已经分手了。

    男生们没说什么,倒是几个女生谴责同类不该,喻昕婷有些气愤:“太不值得了!”

    王曼怡觉得这种事说不好值得不值得,讲起自己的一个高中女同学:“……比我漂亮,上大学前不是有个聚会嘛,所有人都没想到,她和别班一个……好丑的男生在一起了,那男的家境也很普通,学习也一般,就会点书法!许维见过。”

    许维点头:“美女和野兽……美女和矮个野兽。”

    王曼怡想不通:“他们还好幸福的样子!”

    彼此的高中生活有各种各样值得分享的见闻经历,大家边喝边聊,就杨景行似乎没什么好说的。被王曼怡问起后,他也说自己的高中没什么美女,学习生活也没啥特别。

    喻昕婷证实:“是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练琴备考……其实我们比文化考生更累。”

    张柔说:“我觉得值得,真的好羡慕你们的大学生活,好有激情好充实。”

    齐清诺笑:“你只看到这几天。”

    大约聊了半个小时后,成路的赵古过来了,跟一群人问好后跟杨景行开门见山:“是这样,我们准备走了,几首原创昨天没听到,不知道今天有没有?”

    杨景行摇头:“我不清楚,问问她们。”

    齐清诺挺热情地站了起来:“我安排。”

    赵古谢谢了后就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齐清诺去跟冉姐和付飞蓉说了两句后回来座位上,王曼怡向两位作曲系的高材生请教,希望他们能用最简单说明一下音乐创作的诀窍,到底有什么规律和讲究,究竟高深在何处?

    杨景行表示自己无能为力,齐清诺倒是不谦虚,想了一会说:“最基本的,应该是音程,最基础。”

    章杨一下得意了:“音程,我来解释……”

    章杨的语言设身处地,通俗易懂,张柔和王曼怡都听得有些明白了。章杨还说刻苦学了几个月吉他后,杨鸡毛在他看来已经没啥不得了了,写歌,其实也就那么回事,至少谈不上神圣神秘。

    喻昕婷关心正事,问杨景行:“盼盼唱什么歌?我想给她伴奏。”

    杨景行笑:“你问老板。”

    齐清诺看看已经在准备的钢琴手,说:“你弹《少女》吧。”

    喻昕婷问杨景行:“《指尖流水》唱吗?”

    杨景行说:“让他们来吧。”

    喻昕婷去找付飞蓉了,两人商量好一会后,付飞蓉才先上台,介绍:“一首《少女》献给大家,大家欢迎喻昕婷。”

    在杨景行这群人带领的热烈掌声中,喻昕婷不好意思得挺自信地坐去钢琴前。《少女》似乎很有名头了,酒吧安静了一些,注意舞台的视线多了一些。成路那桌还准备了纸笔,看来准备记谱。

    付飞蓉在这小场合的台风已经挺成熟了,微笑得挺自然,有种淡然的感觉,和喻昕婷平和地目光交流。《少女》的伴奏,就是喻昕婷练琴的休息曲,她一开始就弹得认真而轻松。

    《少女》付飞蓉也不知道哼了多少遍了,不过感觉她并没有厌倦,每一声发音都很投入,用她独特的嗓音,感染力依旧。

    大部分人都是倾听,只有成路乐队的几个人在刻苦听,赵古和刘才敬拿笔在纸张上记录。不过《少女》显然和他们自己做的边缘摇滚乐有着天壤之别。

    王曼怡和张柔都挺惊喜的,说付飞蓉唱的比程瑶瑶的更有感觉。章杨真的学有所成,居然能模糊地听出一点音高来,冲鲁林显摆。

    付飞蓉和喻昕婷的配合没出问题,跟杨景行和齐清诺上差不多的感觉,毕竟都轻车熟路了。

    不知道是欣赏原创还是更喜欢听别人没听过的,反正一曲《少女》结束后,酒吧里响起的掌声要比之前热烈不少。付飞蓉鞠躬感谢,喻昕婷却几乎是猫着腰钻回自己座位上。

    杨景行怀疑:“你们什么时候练过吧?”

    喻昕婷嘿嘿:“分开练的……我们早想一起玩了。”

    鲁林还在讽刺章杨,叫他别光吹牛,有真本事也写一首这样的出来。王曼怡再次肯定付飞蓉挺不错的。

    休息了几分钟后,付飞蓉再次上台,简单地介绍:“《亲爱的朋友》献给大家,祝友谊天长地久。”

    喻昕婷看杨景行,杨景行也挺惊喜,齐清诺起身去钢琴前了。

    喻昕婷不明白:“怎么唱这首?”

    杨景行期待:“肯定不错。”

    许维给王曼怡说这首歌是齐清诺的作品,很好听,很应景。

    确实唱得不错,相比齐清诺略显中性和成熟的嗓音,付飞蓉的声线要稍微稚嫩和空灵一些,当然,最大的特色还是活力。如果说齐清诺自己唱《亲爱的朋友》唱出来的是感悟,怀恋,总结;那么付飞蓉唱出来的就是美好,向往,祝愿……

    杨景行是第一次听付飞蓉唱这首歌,但付飞蓉肯定不是第一次,听得出好多地方是精雕细琢过的。以付飞蓉现在的功力,她不练习琢磨个几十遍,是不会把一首新歌表现得这么细致的,而且肯定有齐清诺的指导。

    相比《少女》,许维似乎更喜欢《亲爱的朋友》,因为后者表达的情感更平实,淳朴,校园民谣的类型更接近年轻人。而《少女》呢,可以挑剔地说有点做作,有点小资,有点女人。

    《亲爱的朋友》结束后得到的掌声感觉也比《少女》的热烈,连成路乐队的本子上也记录了更多东西,至少有歌词嘛。

    掌声后结束后,鲁林似乎情不自禁地哼唱起了那几句精彩的,他的乐感确实不怎么样,让章杨报仇了。

    齐清诺并没下来,而是冲杨景行招手,指了指服务员准备好的琵琶。冉姐也上台了,欢喜地介绍:“今天来的都是老朋友,我们献上辉煌酒吧的保留曲目,《指尖流水》,谢谢!”

    相比《指尖流水》,前两首歌真的只是开胃菜了。《指尖流水》,不管是作曲,演奏,演唱,难度都要比千两首歌高出一大截,因为情绪力量上,《指尖流水》要强硬而直接不少。如果要听个仔细,听众的耳朵也会累不少,但是也会得到更多。

    杨景行刚抱起琵琶,朋友们的讥笑声就嚣张起来。喻昕婷就说杨景行会弹琵琶,而且弹得不错的,至少这首他自己的作品完全不成问题。许维说知道杨景行会弹琵琶,但还是觉得他那样子好笑。喻昕婷就说其实好多学琵琶的都是男生。

    对待这首歌,付飞蓉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轻松,微笑换成了镇定。杨景行并没被朋友笑怕,多日不碰的琵琶还是勉强弹出了本科生的水平。齐清诺的钢琴也是一个拍子一个音不错,充实的前奏为这首保留曲目奠定了扎实的环境基础。

    成路的人显然不懂琵琶,他们都被难住了。也好,不然后面的那些东西会让他们应接不暇,肯定记录不下来的。

    冉姐到底是冉姐,唱得真好,尤其是这首也算为她量身打造的歌,那种特别女人特别感性的声音一出来就让鲁林这些小青年都震惊了。

    轮唱着对比,付飞蓉就显得稚嫩了,但是这种稚嫩在这里不是劣势,而是为了歌曲的艺术性服务。让两个冉姐唱,效果肯定不如跟付飞蓉搭档来得那么具体鲜明。

    钢琴和琵琶在这里虽然算是伴奏,但是也是有自己的独立性的,就算拆开来,也能算是一首钢琴或者琵琶小品。

    为什么张彦豪那么想把《指尖流水》拿去做,因为这首歌有点面面俱到的优势,好听而且艺术性强。普通听众能得到他们想要的,而那些专业耳朵也有足够的素材去评头论足。

    这次的掌声能让人真切地感受什么是热烈,朋友们的似乎也不是义气性的了。好多人喝彩,点酒水的也明显多了起来。也不知道齐达维怎么想的,要是学其他酒吧那样要花钱点歌,不是赚更多吗!?

    这首歌唱得也有点累,冉姐和付飞蓉感谢掌声的时候有点呼吸粗重,不过杨景行和齐清诺很快回到了座位上。

    张柔好羡慕好激动的样子,一脸渴盼:“我好想知道,你们自己是什么感觉?”

    齐清诺看杨景行,杨景行说:“感觉不错。”

    张柔捶腿:“如果让我重生,我一定也学音乐!”

    许维笑:“这就是为什么最高的境界是知音!”

    齐清诺笑:“没知己高吧?”

    杜玲问杨景行:“你知什么了?”

    杨景行说:“我知道,今天开心。”

    鲁林鄙视:“你是开心,老子呢?”

    杜玲笑:“老子也不开心。”

    张柔猜想:“你们谈朋友肯定要也懂音乐,不然会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齐清诺问:“你们都是一个专业?”

    王曼怡说:“这不一样,音乐高尚那么多。”

    杨景行服输:“我玷污了音乐。”

    喻昕婷问:“盼盼还唱吗?”

    齐清诺说:“休息会。”

    张柔举杯:“我要敬你们,这次过来真是太值得了!”

    鲁林有意见:“你考虑下我的感受好不好?”

    张柔嘿嘿笑:“以前看见男生弹吉他就觉得好帅,太无知了!”

    过了一会,成路几个人来跟杨景行告辞,很夸张地感谢杨景行付账。赵古说:“我们真的很有诚意,也有决心。我相信态度决定一切。”

    杨景行点头:“谢谢。”

    齐清诺也再见:“有时间来玩。”

    赵古说:“如果有机会跟你们合作……不说合作,有机会给你们打工,也很高兴。”

    杨景行说:“说不上,希望有机会合作。”

    几个人说再见,鲁林他们不太理,齐清诺呵呵笑:“再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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