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楚近日总是会在噩梦里醒过来。
今天也是一样。
“陈姑娘，您醒了，需要洗漱一下吗？”
陈楚楚愣了愣，哑着嗓子说好。
很快，宫女就端着盆子进来了。
她还不是很习惯，每天醒过来就有这么多人围着给她梳洗打扮。
“皇上呢？”
“回陈姑娘，皇上去上早朝了。”
陈楚楚低垂着眼眸，也是，他最近的确是很忙。
“陈姑娘，今日想要做些什么呢？”
她冷漠的瞟了一眼宫女，想了想。
“我想去皖玉公主那。”
“陈姑娘……”
“怎么？不准我去？”
宫女慌张的跪下了：“不是这样的……是皇上……”
“我就要去你是不是要拦着我？把我软禁在这后宫里吗？嗯？”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宫女站了起来，深色带着几分忧虑，想起皇上说，只要她高兴就随便她做什么都行。
“那我带陈姑娘去找皖玉公主吧。”
她不是没有听到宫女那声哀叹，她不是不知道今日这个宫女带她去了，可能会受到责罚。但是她不想管，她只想见到皖玉。
她还是第一次来冷宫，这里气氛果然冷清不少。
“皖玉，我来看你了。”
她蹲下身，看着那个抱着一件血衣的少女，心疼得无以复加。
宇文皖玉迷茫的眨了几下眼：“你来了？你也来看白池吗？今天他好像出门了，你看到他了吗？”
陈楚楚跌坐在地上，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无法忘记，那天战乱，她担忧的冲出去，看到宇文封站在一片血泊之中。
也无法忘记，宇文皖玉冲了上去，却再也喊不醒白池。
后来，宇文封成为了皇上，可是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那一天的细节，她不想再想起来了。
“皖玉……你要在这冷宫呆多久？这儿冷，我们出去吧？”
宇文皖玉猛地推开陈楚楚：“不，我不出去。我不想见到宇文封，他好可怕啊。你以为我不清醒吗？我离开了这儿，就不能肆无忌惮的发疯抓狂了。陈楚楚，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陈楚楚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滑到下巴，滴在地板上。
“那天，白池他跟我说。他早就不气我了，他早就原谅我了！可是……为什么他这么迟，这么迟才告诉我？”
“对不起……皖玉……我……”
“呵，你对不起什么？人又不是你杀的，噢，是你心爱的人杀的！他为了当上皇上！把所有人都杀了！”
“皖玉你冷静一点！”
宇文皖玉冷笑着：“你可以当皇后了是吗？多幸福啊！”
“不……”
“啊……你当不了皇后，你没有任何势力！朝廷的大臣是不会答应的！哈哈哈！你活该啊！”
陈楚楚捂着脸，轻轻的抽泣着：“事情一定不是这样的……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宇文皖玉一手扔开手里的衣服，蹲到陈楚楚面前揪着她的衣领，“你跟我不都亲眼看到了吗！能有什么误会？！宇文封，他就是一个为了当上皇上不择手段的人！”
陈楚楚麻木了，一点要推开她的意思都没有。
宇文皖玉抬起手猛地往陈楚楚脸上扇过去。
“啪”的一声，力道大得把陈楚楚的嘴角都打出血来了。
倒是随行的宫女看得心惊胆跳的过来把宇文皖玉拉开。
“陈姑娘，您没事吧？您要是出什么事奴婢都不想活了！”
陈楚楚无所谓的擦了擦嘴角，脸上火辣辣的，但是都不及钻心的痛。
她风轻云淡的说了句：“我没事。”
回到寝宫，宫女给她上了些药，还一边唠叨着。
“陈姑娘，皖玉公主现在状态不好。您就别去招惹她了成吗？您看她都有些精神失常了啊！”
陈楚楚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多嘴的宫女：“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皖玉公主的坏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宫女吓得手一哆嗦，连忙下跪：“对不起！是我错，是我多嘴！”
“怎么了？”
宇文封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陈楚楚颤了颤，还是面无表情。
他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了脸肿了起来，上面有着清晰五指印的陈楚楚。
还有一个跪着的，一脸慌张的宫女。
宇文封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怎么回事？谁打你的？！是这个宫女吗？来人！把她拉下去砍首！”
宫女吓得瞪大了眼睛：“皇上饶命啊！不是我！奴婢哪有胆子啊！是方才陈姑娘去见过皖玉公主……”
陈楚楚终于有了点反应：“嗯，这巴掌是皖玉打的，她是无辜的。”
宫女苦着道谢：“谢谢陈姑娘帮奴婢说话！”
陈楚楚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我只是陈述事实，并没有帮你说话。”
宇文封看了一眼那个宫女，手一挥：“你先退下吧。”
宫女连忙道谢着退下了，谁都知道这两个人碰上了就是修罗场。
宇文封伸出手抚了一下陈楚楚肿起来的脸颊，心疼的说道：“这巴掌打得很疼吧，你怎么去找她了？嗯？你知道，皖玉公主现在的状态不太好……”
“不疼，我的心比较疼。”陈楚楚轻轻的推开了他的手，“皖玉精神状态，我看着也挺好的。”
“楚楚！”
“怎么？你怕我去找她，然后会相信了皖玉的话？可是怎么办，我好像也不太相信你。”
陈楚楚冰冷的眼神，让宇文封抖了抖。
“楚楚，你不要想这些了。你要想想，以后这个天下都是我们的了，我们再也不用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了，多好啊！”
“是吗？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我纳为皇后？这后宫的人，全都喊我陈姑娘，你不觉得可笑吗？还是你不想给我一个名分？”
看着陈楚楚冷冰冰的眼神，宇文封慌张得不敢与她对视。
“不是这样的……只是近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你再等等好吗？”
“宇文封，是不是你根本就没办法纳我为皇后？那些大臣都反对着吧？”
“陈楚楚！”
宇文封捏着陈楚楚的肩膀，力道很大，她疼得都掉眼泪了。
“你不要想这些了，你相信我可以吗？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你让我相信你……可是你叫我怎么相信？！白池是怎么死的？你为什么不肯说出真相！”
宇文封看着泪流满面的陈楚楚，松开了她的肩膀，退后了几步，默默的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