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月读
“他们是……晓的人？”带队的凉子上忍难以置信地说道。
她死死地盯望着不远处两个气势极强的男人，脸上神情惊愕得无以言表。
晓的事情，在泷忍许多人心里只是类似都市传说的消息，说白了，他们知道有这回事，却从来没有真正把它当回事。一个地下叛忍组织能把几大忍村搞得灰头土脸，不得不联合起来对抗，这样的事情在这些小忍村看来实在有些天方夜谭。
可以类比一下，相当于前世的米国打不过一个恐怖组织，不得不和五大流氓之二联合起来对付他们，这种事情，怎么想都很扯淡吧？
所以对晓要来抓自己村子的尾兽人柱力这件事，凉子只是将信将疑；直到她亲眼看到了晓的人出现。
凉子能感觉得到他们强劲的实力：那如深渊般深邃恐怖的查克拉量和浓郁到仿佛凝成了实质的杀气叫人绝望和窒息。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木叶他们为什么如临大敌！
“是的。”春野樱冷静地说道。
她抿紧了嘴唇，黛眉轻轻皱起，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晓的来人。
一高一瘦的两个人，都把面容隐藏在斗笠下面，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黑底红云的披风看起来极其拉风，肆无忌惮地彰显着他们的存在感。仅看辨识度极高的衣服也能一眼从人群中将他们识别出来，但是更引人瞩目的还是两人身上庞大、如渊如狱的查克拉量，尤其是那个举着刀的高大魁梧的身影！
那深不可测的查克拉感应，春野樱这辈子也只从鸣人身上感知过，就连自来也、纲手或者她遇上的其他晓的人物都比不过这个人！
缠着绷带的大刀、身材魁梧、巨大的查克拉量。
如此显眼的特征，樱马上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干柿鬼鲛。
她刚从雾忍出使回来，了解了许多这个叛忍的资料，加上前世漫画看过的内容还留有印象，眼前这个人跟鬼鲛的每一项特征都能对得上号，所以樱百分百能确定他的身份。
那么。
鬼鲛旁边的那个人，就是宇智波鼬？
他收敛了自己的查克拉波动，但凭借着敏锐的感知，春野樱仍然从他身上闻到了跟佐助有几分相似的味道。
想必佐助也感觉到了。
樱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佐助，他的表情仍然保持着冷静，只是微微闪烁的眼神和偷偷捏紧的拳头暴露了他心绪的起伏。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佐助已经不是那个原著中看到鼬就会不管不顾地冲上去的少年了。
春野樱暗暗松了一口气，视线继续往身后掠过；跟在后面的泷忍们确实脸色大骇，眼睛瞪得浑圆。
敌人的出现，让他们霎时间亡魂皆冒！
晓是怎么知道七尾人柱力的行踪的？
脑海中思绪万千，凉子如坠冰窟，心中一片冰凉，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芙。
看到她的动作，樱心里暗自摇头，这个泷忍的上忍年纪轻轻，经验太差，遇上突发情况就手足失措了。这种情况下回头望了芙一眼，岂不是告诉晓的人七尾人柱力就是那个少女吗？
不打自招。
反倒是芙这个还未成年的少女，脸色如常，表现得更加镇定自如——当然，可能只是她没心没肺而已。
“你们保护好自己，有序撤退。”春野樱冷静地下命令说道，“我来拦住他们。佐助，准备支援我。”
佐助的实力已经很强，但是现阶段让他对上影级别的对手还是力有不逮。
芙作为人柱力可能还能指望一二。
“至于七尾人柱力，”她回头瞥了芙一眼，说道，“你能拖住一个吗？”
“你们怎么知道芙的身份的？”凉子脸色又是一变，连忙说道。先是晓，接着是木叶的使者，泷忍们费劲心思想要隐瞒芙的情报，以为隐藏得天衣无缝，结果却发现无论是盟友还是敌人都早已对人柱力的行踪了如指掌！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
只是在这种时候，凉子还有心情关心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实在是叫樱感到无语。
还好芙进入状态快得多，她踏前几步，走到樱身旁说道：“凉子老师，你先带大家回村子吧！这里交给我和木叶的人就行了！”
她倒是自信满满地笑着，没有把晓的人看在眼里的样子，在村子里找不到合适的对手，这大概是芙第一次对上有份量的敌人吧！
樱默默叹了一口气，芙果然是个战斗新人。
临战斗前太过兴奋可是大忌，头脑发热一冲动就做出了错误的决定，结果导致一身实力发发挥不出来就憋屈地死去的忍者也不少，据说纲手师傅的亲弟弟就是这么死的。所以春野樱对她的表现并不报太大期望，只希望七尾人柱力能发挥出尾兽真正的实力拖一段时间，等她击败另一个人就行。
“冷静一点，芙。”樱淡淡地开口，身上的查克拉也慢慢涌出，“对方是实力强大、经验老道的忍者，即便你拥有七尾的力量，也不容易对抗他们。”
更何况芙还是第一次与这种程度的对手作战。
“明白了。”芙颇有几分诧异地看了身旁的少女一眼，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同样的惊人，竟能与晓的人分庭抗礼，足见春野樱的实力之强，强横的实力让她的话语也多了几分说服力，人柱力少女乖巧地点头应了一声。
木叶使者的实力与她纤细的体形和柔美的面庞完全不相称，真是人不可貌相。
“拿着刀的人，是雾忍叛忍，名叫干柿鬼鲛。实力强大，查克拉量极高，擅长使水遁忍术，刀术也很强，手上的刀叫做鲛肌，雾忍七刀之一，威力惊人而且拥有吸收查克拉的能力，一般的忍术对他不起作用。”春野樱语速极快，一股脑地将她记忆中的情报全部吐了出来。
也不管芙一下子能否接受得了这么多，没听清楚的部分，就让她在战斗中领悟吧。
春野樱没有压低声音，所以她的话语也被对面晓的两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我的情报已经被你们收集到了呢！”说这话的魁梧男人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然，一边说着一边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粗犷的面容，脸颊两侧长着鲨鱼状的鱼鳃深纹，比春野樱在前世漫画或者前段时间在雾忍看到的形象更加狰狞，更加狂气外溢。鬼鲛随手把斗笠扔到一边，脸上带着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咧着嘴，露出了满口森然的尖牙，望着站在他对面的少女说道：“那么，你是春野樱？”
春野樱身后紧张撤退的凉子上忍班被他当作无关紧要的蝼蚁，混不在意地略过。
鬼鲛只是高高地站在石山上，眼神从芙转移到佐助身上，略作停留，最后便落在春野樱脸上。初夏的阳光照在这个男人身上，不但没有温暖的感觉，反而散发着冷血动物般的森然冷意。阴影从他脚下延伸，从山下拉得很长，笼罩了大片的区域。
春野樱明净清澈的眼神岿然不动，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回望着鬼鲛脸上那双散逸着阴冷杀意的黄眸。
“看来你就是了……”鬼鲛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杀气更加凛然，冷冷地说道。
他之前的话语中对樱颇多不以为然，但真正对上她的时候，却不会因此而粗心大意。叛忍的生存之道就是谨慎，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鬼鲛并不会因为对手孱弱而手下留情。
“那另一个人是谁？”芙打断了两人间短暂的对峙，继续问道。
“另一个人——”春野樱把目光移到鬼鲛身旁冷漠地站着的忍者身上，缓缓开口说道。
“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佐助突然插话，语气冰冷得像一座冰山，漠然说道，“是宇智波鼬。”
樱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什么时候，黑发少年的眼眸已经猩红了一片。
“佐助……”她一句话刚起了个头，就蓦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鬼鲛身旁的清瘦男子，正如佐助所言，一直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被佐助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这下也不再隐藏自己，摘下斗笠，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火影中争议最大的男人，宇智波鼬，出现在樱面前。
他的面容清秀瘦削，五官精致俊俏，跟鬼鲛的粗糙大汉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脸上那两道深深的八字纹没有破坏他的英俊，反而更显这个男人的冷峻无情。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宇智波鼬，跟上次穿越时空见到的那个悲伤而带着几分茫然的少年相比，青年时代的鼬外表清冷英俊，气质更加深邃成熟。即便是大敌面前，春野樱也不得不怀着复杂的心情承认，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魅力。
光是这份颜值，就能让许多女生沉醉其中了吧？
宇智波鼬没有理会佐助，眼神甚至没有在亲弟弟身上停留过一秒钟。他眼神漠然，三勾玉在红色瞳孔里缓缓游动，目光落在站在最前面的粉发少女脸上。
“春野樱，七尾人柱力的事情，与你们木叶无关。”他缓缓地开口说道，“把芙留下，我们可以放你们离开。”
春野樱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突地嗤笑一声。
“放我们离开？”她嘴角勾起，昂着精致的下巴，冷笑着说道，“你已经认定能打败我们了吗？抱歉，我可没有还没战斗就提前认输的习惯，更不认为我们会败在你们手下！”
七尾人柱力再怎么弱鸡、怎么缺乏实战经验，也毕竟是掌握了部分尾兽化的人柱力，不像鸣人那家伙，要调用九尾查克拉时时常掉链子。只要芙能拖住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实在不行就让佐助帮一下她，春野樱完全有把握打退剩下的那个人。
按照三代火影的说法，宇智波鼬仍然是暗中服从木叶命令的间谍。春野樱不知道他是否值得信任，鼬的身份并不是她的依仗；真正重要的是，她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写轮眼。
哪怕是万花筒写轮眼。
“狂妄的家伙！”少女的宣言让鬼鲛心头燃起阵阵怒火，他把鲛肌往地上一砸，冷冷地说道，“那我帮你认识一下，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吧……！”
他把大刀插在地上，双手合在胸前正准备结印，却被鼬拦下。
“你的招式太耗时间了，打起来会没完没了的……让我来吧。”宇智波鼬淡淡地说道。
他向前几步，走到鬼鲛身前，垂下眼帘。
再睁开时，眼中旋转的勾玉已经练成一片，形成了一个风车形状的图案。
那是……万花筒写轮眼！
春野樱心中凛然，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只见鼬身上查克拉突然暴起，瞳力猛然高涨——
“月读！”
第三百七十章 秒杀
根据阿凯的说法，对抗写轮眼幻术的最有效方法，就是不与他们直接对视。
某种程度上，这就是一句不可能实现的废话。人的视野极大，不能与写轮眼发生视线的接触就意味着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去观察敌人的动作，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根本做不到这一点。除非把眼睛闭上，不然总会下意识地与鼬的目光对上。
何况，据樱所知，宇智波的幻术练习到高深之处后，甚至可以只用一个动作、一根手指就能施展出幻术，叫人防不胜防，阿凯的战术根本没有意义！
说白了，阿凯是根据与卡卡西对战的经验想出的这套战术，而卡卡西的幻术造诣嘛……emmmm……最多就是略高于夕日红那种程度吧。
反正她是不怎么看得上眼的。总之，对于这种战术，春野樱表示不予置评。
避免目光对视的更大问题在于，鼬的写轮眼秘术中还有一招无物不烧的天照，施展时会在视线聚焦处释放出黑色火焰，能将一切目标都烧成灰烬之后才熄灭。比之幻术，这才是樱最为忌惮的忍术，对抗幻术她还有几分自信，但是被天照烧上，那可是伤筋动骨的事情。
天照施展速度极快，但还是有迹可循的一个忍术，只要紧盯着鼬的眼睛，留意他的查克拉动向，加上足够快的反应，是能躲掉这一招的。不过这就要求她必须始终时刻留意写轮眼的动向，而不是避开鼬的视线。
总之，到了影这一层次，许多惯常使用的套路和战术就已经不怎么有效了。
感应到鼬身上的查克拉突然运转到眼部，施展出万花筒写轮眼的秘术，春野樱下意识地抬手护在胸前，冰之铠甲凝聚在身上，想要像上次拦住鼬的天照那样故技重施。
但是，她猜错了。
鼬施展出来的并不是天照，施术的对象也不是站在最前面的她。
身旁扑通一声，春野樱惊讶地回身望去，芙两眼失神，已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七尾人柱力竟扛不住鼬的一个眼神！
春野樱的心猛地一沉。
“她中幻术了……”樱一个箭步迈过去，扶住了人柱力小姐软绵绵的身躯，食指在她鼻下一探，芙的气息微弱，呼吸若隐若现，意识已经丧失，昏迷了过去，显然是精神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短时间内很难恢复过来。
开场就被秒杀一员大将吗……这还怎么打？虽然早有意料芙的实际战斗力不高，但是这么干脆就被秒掉，也有点出乎樱的意料。
春野樱小心地把她放到一边，面沉如水，转头对佐助说道：“恐怕短时间内不会清醒过来了。”
“不是说尾兽人柱力免疫幻术吗？”佐助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反问道。
“或许万花筒写轮眼的幻术例外。”粉发少女眼神凝重，沉声说道，“因为他施展的是……”
“月读。”
樱顿了一下，冷冷地说道。
也只有这一招，能无声无息一招秒掉一个影级忍者了！
“月读吗……”
佐助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宇智波鼬身上，嘴里呢喃重复了一遍这个术的名字。
春野樱回头望过去，黑发少年虽然脸色阴沉，但一直保持着冷静和克制，至少没有一见到宇智波鼬就大喊大叫什么的；这大概是芙被鼬一招秒掉以外唯一的好消息了。
经历过在暗部这么久的锻炼，以及少女交给他的情报，佐助至少找回了一些脑子，表现也比原著的自己沉稳了许多。
“现在，你还有把握战胜我们吗？”鼬的话语远远地传来，声音冷漠无情，有一股叫人心底生寒的凉意。
“把七尾人柱力交出来吧。泷忍的事情与你们木叶无关，我们没有必须战斗的理由。”
鼬。
以晓的一员的角度看来，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无论是晓的两个人还是春野樱，双方都是战绩彪炳的高手，可不像芙那样空有力量而缺乏经验，被鼬一个眼神就能秒杀。真打起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鼬开场就用大招秒杀了七尾人柱力，局势对木叶方大大不利，但是真要生死相搏，鼬和鬼鲛也不敢保证能不付出代价就把樱和佐助击败。
双方都没有必须生死相搏的理由，谨慎起见，自然没必要展开战斗。
更何况，三代火影并没有死，所以鼬作为木叶间谍的身份还保留着，此时此刻自然不会对木叶的新生代希望和他的亲弟弟下死手——即便是原著里中忍考试之后三代死去，鼬和鬼鲛袭击木叶时，也没有真正对卡卡西他们下死手。那场战斗充满了各种有意无意的放水，不然的话，至少夕日红是肯定会死的。
当场反水，联合春野樱把鬼鲛干掉，就此回归木叶也不现实；鼬进入晓的一个重要目的是监视并对付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人，其次是死在佐助手下，以叛忍的身份成就佐助的荣耀，两个目的都没达到，他自然不会轻易就脱离晓组织。
所以这种场合中，先对七尾人柱力用大招，秒掉一个重要战力，然后劝退春野樱和佐助，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既不会引起晓其他人的怀疑，又不会伤害到木叶。
春野樱沉默着，左右瞥了两眼。
七尾人柱力倒地，泷忍的人已经撤离此地，能与她并肩作战的只有佐助一人，但是考虑他的战斗力……真打起来跟她以一敌二没什么区别。
看起来，如果真的发生战斗，她们这一方确实处于极大的劣势当中。为了泷忍的事情而和晓的人不顾生死地展开战斗，这不是很傻的行为吗？
最好的做法，正如鼬所说的，是将人柱力交出来，双方都避免战斗。
但是……
“没有胜算吗？”她冷冷地说道，“这种事情，没打过怎么知道呢？”
仅仅是因为看上去对方实力更强就放弃战斗，这可不是第七班的风格。要她眼睁睁地看着晓从自己手里将人柱力夺走，而不做任何反抗，春野樱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而且，现在不做抗争，难道等晓把剩下八只尾兽的力量全部收集，最后用无上的武力打上木叶家门口夺走鸣人时再做反抗吗？
“徒劳无功的决定。”鼬冷冷地说道。
“实力和容貌都是绝佳，可惜缺点却是过度自信到自大的程度。”鬼鲛哂然一笑，露出了某口尖牙，把鲛肌拔出来抗在肩上说道，“就让我来帮你清醒清醒脑子吧！”
他俯视着山下的两人，深不见底的查克拉蠢蠢欲动，滔天的气势疯狂涌出，压向春野樱。
春野樱不为所动。
面对鬼鲛汹涌冲来的杀意，少女不退反进，迈前一步，黑色凉鞋重重踩在地上，灰尘溅起，落在精巧的鞋带和纤细的脚踝上。
“自信过头的，到底是谁呢？”
鼻翼微微扇动，少女冷哼一声。
一个人对上两个晓中的精英忍者，她确实有点吃力，但却并非完全没有胜算！
鬼鲛唯一让她感到棘手的地方，就只是鲛肌的吸收查克拉能力而已。论体术，她的忍体术配合瞬身和樱冲足以抗衡鬼鲛的刀术；论查克拉量，她的阴封印储存量比鬼鲛还要充足；论忍术，樱更是不怵与任何一个忍者比拼水遁！
鼬同样如此。她最忌惮他的地方无非是万花筒写轮眼的两个秘术：天照和月读而已。但是，这两招对鼬的消耗很大，不是说用就能用出来的。
若不论这些超规格的忍术，光看寻常的忍体幻三项，日益成熟的春野樱毫无疑问已经走到了通常意义上的巅峰。
从春野樱的眼神中鬼鲛看出了她强烈的自信，眼前的少女似乎真的想要一个人拦住他们两个！“把她交给我吧，鼬，”鬼鲛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语气中暗含着被人蔑视的怒意，“我来给她一个教训。”
“不，我们一起上。速战速决，鬼鲛。”宇智波鼬冷冷地说道。
他把手从黑袍中伸出来，眼里的万花筒风车徐徐转动，查克拉悄然涌起。
与鬼鲛不同，鼬的作战风格更倾向于精准有效的进攻，而不是鬼鲛那样肆无忌惮地挥霍查克拉展开范围攻击。
自从与鬼鲛组队，两人其实很少会遇上需要两人合力对付的敌人——事实上，忍界单挑能打赢这两个人之一的忍者用一只手差不多就能数得过来，显然春野樱就在此列——因而配合算不上特别的默契，但至少做了多年同伴，对彼此还算了解。
春野樱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阴封印中提取出来的巨量查克拉在她体内汹涌转动，激起了阵阵旋风，将她及肩的粉色秀发纷扬吹起。
“佐助，你退后一点。”
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得到的却不是肯定的回答。
“不，让我来对付他。”佐助也上前两步，走到与樱并肩的位置，声音冰冷而坚定地说道。
樱霎时间有些惊讶，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佐助没有说要对付谁，但春野樱知道他说的是鼬。
他的表情仍然冷静，没有原著中那种恨极的癫狂，也没有被愤怒冲昏了脑袋。
确定了佐助不是中二病复发，也不是被复仇的怒火蒙蔽了自己，春野樱更加诧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连七尾人柱力都被鼬一招秒杀，佐助更加没有实力对抗他。从看到鼬以来，佐助一直很冷静，能认清自己与他的实力差距，没有像无头苍野般见到鼬就冲上去，光这一点上他确实成长了许多。
所以，樱更加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来拖住宇智波鼬。”佐助没有看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鼬说道，“你先解决掉鬼鲛，然后来支援我。”
原来如此。
或许也有复仇的思绪在内，但是佐助心里考虑的，更多的还是自己做出牺牲来帮春野樱承受战斗的压力。
“我已经说过，不会再躲在后面看你的背影了。”
春野樱心绪涌动，堵在胸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你打不过他的。”
“那你就在我被他打倒之前，先把鬼鲛打倒吧！”黑发少年侧过头，扯动着嘴角，露出了一个淡得看不清的笑容。
第三百七十一章 兄弟
从拦下春野樱一行人到现在，宇智波鼬终于第一次把眼光停在了樱身旁的少年身上。
他冷峻的眼神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那双冰冷淡漠的血色眸子像海一样深邃而平静。
“佐助……”猩红而冰冷的万花筒写轮眼把视线落在佐助脸上。
“你长大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宣告着这对曾经亲密友爱如今反目成仇的兄弟，事隔多年之后再次见面。
毫无感情的话语，把鼬的所有思绪都隐藏到他冷漠的面具之下。
他会激动吗？他在愧疚吗？
又或者他跟佐助之间只有憎恨和厌恶？
看着这个把喜怒哀乐等等一切都掩盖在心底的男人，春野樱发觉自己很难懂他。
他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春野樱接触到的一切资料，包括前世听说的看到的，包括这一世查阅过的绝密情报，都在申明鼬的身份——他是木叶的人。但是真正直面宇智波鼬的时候，她却丝毫看不出来鼬有作为木叶间谍的痕迹。
他的查克拉，他的杀意，堂堂皇皇地展露出来。
无论怎么看，眼前的鼬都是她的敌人。
也是，如果这么容易就被她看出来，那么鼬的间谍身份早就暴露了。
但是，春野樱同样不能保证，鼬现在的立场到底站在哪方。一个已经与木叶多年不联系的所谓间谍，真的能信任吗？就算他现在还谨记自己木叶忍者的身份，这场战斗也已经无法避免了。
两双写轮眼在半空中视线交错。
“宇智波鼬……”
佐助的声音比鼬稚嫩，带着变声期尾声的沙哑。
与鼬冷漠的话语相比，佐助开口时，春野樱听得出他内心的憎恨和迷茫。
一方面，他还是把鼬当作必杀的复仇对象，另一方面，他也对当年的事情产生过疑窦……
“按照你说的，我一直憎恨着你活了下去。”佐助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道，“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我能够站在你的面前……”
“你比以前更强了。”鼬的声音从黑色风衣的高领下传来，“但是……还不够。”
佐助昂着头，冷笑一声。
“确实……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你抗衡。”他望着鼬那张古井无波的眼睛说道，“但是，迟早我会超越你、打败你，然后问出一切的真相，完成我的复仇！”
说出这话的时候，佐助终于明白，他终究不能一辈子都做鸵鸟，对当年灭族一事背后的疑点不闻不问，只是无脑地把鼬列为憎恨的对象，迷迷糊糊地去复仇！
只是，比起简单地杀死鼬来完成复仇，这样的道路或许会更艰辛也更痛苦……乃至沉重得令他无法思考。
“真相……吗？”宇智波鼬的神情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他的眼神在微不可查的一瞬间闪烁了几下，瞳孔收缩，眼眸眯起，目光愈发冷冽起来。
真相如何，早已经不重要。
佐助走上追寻真相的道路，也偏离了他为佐助设计的人生道路。
就算知道真相了又如何？最后发现自己引以为豪的父母和一族是如此卑劣，然后活在痛苦的真实中吗？这样的痛苦，他一个人承受就足够了。
佐助应该有一个幸福的未来，拥有荣耀、家人和平静的生活。
鼬嘴唇轻轻触动，却终究没有说出更多的话来。
六月底的风吹拂着，空气热得喧嚣，将气氛变得躁动不安。
阳光从斜上方的天空照下来，影子落在鼬身前，将他的脸笼罩阴暗中。
他沉默片刻，才冷冷地说道：“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觉悟吧……”
忍者的世界，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基础。没有足够的实力，那就连追寻真相的资格都不存在！
只能接受别人强加在自己身上的命运……
所以，鼬并不会留手。
鼬当然不会杀了佐助，但是，他会给佐助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要让佐助坚定地憎恨自己，日后将他杀死，成为消灭木叶叛徒的英雄！
这边兄弟俩对峙的时候，旁边的鬼鲛也没有沉默。
“哼，一对一的单挑吗？写轮眼的对决……有意思！”鬼鲛的眼神从佐助身上划过，然后落在少女脸上，“多次与晓交锋，并且杀死了迪达拉的木叶忍者？很久没见过实力这么强的女忍者了！那么正好，我也想你交手一番呢，春野樱！”
与鼬的深沉不同，他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嗜血的兴奋。
“干柿鬼鲛，原雾忍七刀众之一，雾忍有史以来叛逃的最高位忍者……”樱冷冷地说道，“你当年的事迹仍然在雾忍村里流传着呢。能够与当年的传奇叛逃忍者作战，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叛逃？不，”鬼鲛脸上看不出他对雾忍有任何的追忆、悔恨之心，只是不屑地说道，“我只是抛弃了那个充满谎言和虚假的村子而已！”
春野樱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然后呢？你在晓组织找到了真实和归宿？”她明明是仰视着鬼鲛，语气里却给人俯视的感觉，“四代水影被宇智波斑用写轮眼控制，你呢？不需要用写轮眼也能被控制？”
在她看来，他只是受到伤害而走向另一个极端，不过如此而已。
鬼鲛的小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杀意愈发浓烈。
“你没有亲手杀死过自己的同伴吧？没有经历过黑暗的你，没资格对我们的道路评头论足。”他冷笑着说道，“让我来做一个有趣的假设吧。如果有一天，佐助叛逃，而你被村子命令杀死佐助，你会怎么做呢？或许到那个时候，亲手杀死过同伴的你，也会成为晓的新成员……”
佐助叛逃？原著中的他，已经这样做过一次。
而这个世界的佐助呢？
虽然已经和大家建立起了足够牢固的羁绊，但是宇智波与村子的事情太复杂了……佐助仍然存在叛逃的可能。
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春野樱又该如何自处？
这个问题异常的沉重……
“我不认为对你们这些恶贯满盈的罪犯做出评判，还需要什么特别的资格。尤其是需要犯下同等的罪孽才能评判你们，这种逻辑真是可笑……”少女深吸一口气，避开了这个问题，反驳道，“何况，杀害同伴的命令就是四代水影被晓操纵时期颁布的命令，你如果真的曾经对村子的现状感到愤怒和厌恶，应该找晓报仇，而不是与晓同流合污。”
“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又一个被村子洗脑的可怜虫……”鬼鲛抬起大刀横指少女，冷哼一声说道，“你就只有嘴皮子厉害了吗？”
“那就用拳头来增加一下言论的说服力吧……不过，我对说服一个将死之人不感兴趣。”
春野樱把手伸到胸前，握紧了拳头。
真理应当是客观存在的。
但是说到底，这个世界不存在绝对的真理，只存在绝对的力量！想要让别人信服自己的道理，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先打倒对方！
鬼鲛定定地看了她几眼，然后指着不远处说道：“那么，我们换个地方吧……把这里留给他们兄弟俩，如何？”
春野樱顺着大刀望过去，他所指的地方，是石山的另一侧不远处，一条蜿蜒的碧水悠然流过。
泷之国多水，仅从名字上就看得出；这条小河正是泷忍村瀑布的下流支流之一。
多水的国家，正适合水遁忍者作战。
只是，春野樱和鬼鲛同为水遁忍者，环境的优势应该是互相抵消了才对。鬼鲛选择这种地方，只能说他对自己的水遁很有自信……
“没问题……”
樱点点头。她看出了他的意图，但是她同样不怵与任何忍者比拼水遁。
应该说，春野樱对自己的忍术更有自信！
出于对自己力量的绝对自信，晓和木叶的忍者们简单地定下了战斗的分配，宇智波鼬对阵佐助，干柿鬼鲛对阵春野樱。
临战斗前，樱握了一下佐助的手。
冰冷。紧绷。
“我没事。”佐助微微一愣，平淡地说道。
他心中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
佐助其实很明白，现在的他与宇智波鼬的实力完全是云泥之别的差距。他一直把樱当作鼬的实力标杆——打不过她，那就离鼬还差得远。前几天刚刚被少女的互乘冰分身爆破术虐过一轮，他知道自己离影级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这是一场没有任何胜算的战斗。
只要脑子里没有被那种疯狂情绪冲昏脑袋，只要不是把一切置之度外、疯狗似的想杀死鼬，还保留着几分清醒的佐助，在面对绝对战胜不了的强敌时心中就会多少忐忑着。
春野樱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被少女温热柔软的手握住，像是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佐助顿时感觉到紧张的思绪平静了许多。
“给你一个忠告，佐助。”少女松开手，淡淡地说道。
“嗯？”
“别死。”
“哼……”这可由不得他。
后面那句话佐助还没有说出来，春野樱便和鬼鲛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这里。
“一个很好的忠告，佐助。”鼬没有理会鬼鲛和春野樱的离去，只是望着佐助，冷冷地说道，“但是，想要保命的话，最好的方式应该是把战斗交给春野樱，而你伺机逃脱战场。”
“像你这种屠杀同胞的人，是永远无法理解保护同伴的这份心情的……”佐助把手合在胸前，查克拉疯狂涌现，一边缓缓结印，一边说道。
“看来，你已经有了豁出性命也要守护同伴的觉悟了，”鼬看着他结印，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么，希望你也拥有面对死亡的觉悟……”
佐助身上的查克拉已经沸腾到了顶点。
“虽然以我现在的实力还不是你的对手，”他咬紧牙齿，瞪着鼬喝道，“但你也别太小看我了，想要打败我，没那么容易！”
虽然远不及在场的另外三人，但是佐助身上蕴含的气势，也同样不可小觑！
站着石山顶上的青年仍然不为所动。
“你还是没变，还是那么倔强啊，愚蠢的弟弟。”鼬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句话……你就当我听进去了。”
就让我看看除了心性以外，你的实力成长到了什么程度吧，佐助……！
佐助不再说话，只是将沸腾到极致的查克拉瞬间涌出。
“雷遁-千鸟妖身形态！”
（为嘛我写这章的时候这么纠结！！！）
第三百七十二章 战斗
沉重而肃穆的大战来袭之前，佐助的变身……
Emmmm……某种程度上将抑郁的气氛驱散了不少。
想象一下吧。
在无比严肃的复仇环节中，充满怒火的复仇者突然变身成一只毛茸茸、萌萌哒的猫耳萌物，这场面得有多尴尬？光是脑补一下，就感觉很容易笑场吧。
宇智波鼬还能绷紧脸，没有笑出声，更没有表现出异样的目光，也算是演技了得了。
不过，忍者的世界到底是以实力为尊。为了力量不随年龄增长而衰退，大蛇丸不也换了一个年轻女人的身体吗？没什么可笑的。
说到那个不男不女、半人半蛇的家伙，鼬也接触过他、更与他发生过战斗。
鼬对于大蛇丸的评价并不高。
为了获得永远的青春而不断地转生，肉体上固然保持了年轻，精神却会因这种转生之术而受到严重伤害，从而导致更大的隐患。不然，以大蛇丸的实力，再不济也不会被鼬一个眼神所秒杀。
在鼬看来，这种活法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受损的灵魂和精神被写轮眼幻术严重克制。是以，当初传出大蛇丸想要占据佐助身体的消息时，鼬内心里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他知道，即便两人的实力差上一两个档次，写轮眼带来的巨大优势仍然能帮助佐助越级战胜大蛇丸。
同为三忍的自来也，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鼬没有把握稳赢他，甚至不好说月读能否一招击溃那个坚韧的男人。
言归正传。那么佐助的变身是怎么回事呢？
他当然不是女装大佬或者觉醒了什么变态爱好，那些外表的变化，只是忍术带来的副作用而已。
“与忍猫一族的联合变身吗？还用上了类似千鸟的忍术……”
视觉上的冲击并没有让宇智波鼬愣神，他只看了几眼便看出了这一招的端倪。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忍术，同样的招式鬼鲛也使过——他是与鲛肌进行联合变身，以获得更强的力量，以及在水中自由游动、吸收查克拉的能力。
联合变身术是一种取长补短的忍术，能够直接地提升施术者的战斗力。只要有合适的合体对象，它就是一个非常实用而有效的忍术。
佐助与忍猫的联合变身，应该是想获得忍猫一族的肉体能力加持：敏捷、灵巧和速度。身上的雷遁外衣，很有卡卡西的千鸟的味道，应该是千鸟的进阶忍术，也是提升速度的高级忍体术。
鼬心里思量着。
还没有正式交手，凭着丰富的经验和细腻的观察能力，他就已经大概猜出了佐助的战斗风格。
从气势和查克拉的感应上看，佐助的实力已经相当的不弱。
公允地说一句，佐助的忍术能达到这种程度，略微有点出乎鼬的意料。
“能够使出这样的忍术，你让我感到意外。”鼬平静地说道，千鸟外衣和联合变身，都是需要极为扎实的忍术基础和精巧的构思才能完成的忍术。把两者融合为一体，需要的不仅仅是绝佳的创意，还有长时间的枯燥练习。
佐助的性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踏实了呢？
“感到意外吗？”佐助活动着身体，冷冷地说道，“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他的表情和神态，比鼬想象中要冷静得多。
小时候总是跟在他身后的那个跟屁虫，在鼬恍惚的眼神中已经成长为如今这个青涩的稚嫩少年，懵懂中开始有了自己的思考。
是什么，让他受了如此改变呢？是那女孩的影响吧？鼬心中蓦地闪过那位粉发少女的身影。春野樱的情报已经被晓收集得很详尽，对于这位佐助的队友，鼬也有暗中留心过。只是相比其他人只关注她的战斗力问题，鼬还留意她的其他方面情报——比如她的性格，比如她与佐助的关系。
从刚才她用握手来鼓舞佐助的小动作中鼬就能分析出很多东西来。忍者以强者为尊。春野樱与佐助同在一个队伍中，作为同龄人实力又远超佐助，收获到佐助的尊重是显而易见的。接受她的握手鼓舞，除了表明他们之间关系密切以外，更说明佐助对樱确实心服口服，从强者身上得到了心里安慰。
鼬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思绪却在高速转动。从佐助身上的各种蛛丝马迹当中，鼬已经分析出了很多东西。
他的实力，他的人迹关系，他最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似乎，佐助过得还不错。
“是吗……”鼬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一丝波澜，“那我，就稍微期待一下吧。”
他望着佐助身上暴虐而刺眼的雷光渐渐平复下来，如一汪潭水般安静地伏在身体表面，凝聚成一副宁静的蓝紫相交的铠甲。幽幽的辉光中，佐助清秀的小脸映得发亮，猫耳的浅浅绒毛都被照得一清二楚，整个人带着一股中性而妖异的美丽。只是帅气的外表掩盖下，隐约可现的查克拉感应却暗示了蕴含在其中的危险，昭示了佐助战士的身份。
“如你所愿。”佐助说着，轻呼一口气，松开合在胸前结印的双手，终于完成了这个复杂的变身忍术和复杂动作。
他笔直地站在鼬面前不远处，双手随意地松在身旁两侧，身上的气势却骤然攀升至极致。
鼬眼神微微眯起。
下一刻，佐助身形暴起！
电光火石的霎那，少年双脚猛踏地面，脚下的大地不堪重负地龟裂出道道纹路，身影爆射而出，真身瞬间出现在鼬身后！
雷光炸裂，炫目的蓝色光华在佐助手上凝聚，须臾间化作一道剑影，划破空气，哔哩啪啦地炸响，一刀横斩向宇智波鼬！
由极静到极动的转换，只用了霎那的时间。
瞬间的变化，甚至在原地留下了佐助的残影！
高手的对决，胜负往往只在瞬息之间分出。尤其是在面对宇智波鼬时，佐助知道自己的查克拉、体术、忍术、写轮眼和经验都逊色于鼬，实力还远不及他，是以他的出手毫无保留，甫一照面，便使出了全部的实力！
势如雷霆的一击，快得难以想象。迄今为止，佐助对战过的人中，也只有春野樱和卡卡西没有被这招打败过。
鼬是第三个接下了这招的人。
绚烂到刺眼的雷光从他的身侧炸裂，强烈的光芒这瞬间将鼬的侧脸映得黑白分明。佐助以惊人的瞬身速度欺进他的身后，鼬的神情却仍然保持着镇定。
一双血色的写轮眼疯狂旋转，鼬从容地转过身去，身形一侧，以毫厘之间的距离让过雷剑，左手陡然抬起，闪电般探出！
下一刻，那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已经按在了佐助的手腕上。
雷声暴鸣，雷光吞吐不定，雷剑却停留在鼬身侧，不得寸进。
鼬的左手，像一道铁钳般锁住了佐助的进攻，巨大的力量和巧妙的发力点完全钳制住他的手腕，叫他纹丝不得动弹！
佐助心中一沉，脸上陡然变色。
他手上猛然发力，想要摆脱鼬的束缚，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雷剑距离鼬的身体剩下的距离甚至只有头发丝粗细，但就是这一点点的距离，却在鼬出手之后，变成了永远触及不了的天堑！
与跟春野樱对练时的感觉不同。
她凭借着怪力术，能用无可匹敌的沛然巨力拦住自己的进攻，那是无可撼动的力量。鼬的动作，却是在技巧上妙入毫颠。
他的左手力气虽大，仍没有超出普通忍者的范畴，只与佐助启用千鸟妖身之后相当，远不及樱超乎常规的力量。但手上的动作，却精巧地卡在了佐助的发力点上，是以后者被他钳住，想要继续发力或者抽身而出，手腕竟动弹不得，被牢牢禁锢在原处！
当然，再精妙的技巧和经验，也不可能只用单手，就永远钳制住佐助。
但是，只是控制住佐助短短一秒钟，已经足够了。
鼬甚至用不了一秒钟。
他左手拉住佐助，上身猛地一沉，腰上发力，左脚倏地后抬。
砰！
一记凶狠的后腿踹中佐助肋骨，将他狠狠地踢飞出去。
佐助来势汹汹的进攻，被鼬一抓一踢，就从容化解掉，乃至反击了回去！
鼬的力量极大。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脚的佐助，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一口气几乎喘不过来。他在暗部也干了很长时间，与高手对战多了，战斗经验便丰富了不少，但鼬简单的几个动作，便构成了一个犀利的反击，干脆利落地将他击飞了出去。这种级别的高手，佐助还是第一次遇见！
自信满满的进攻，却被人轻巧地破解，这种感觉他只在对阵春野樱时有过。
而这，是第二次。
佐助借势落地。猫科动物强大的平衡能力发挥了作用。虽然是被一脚踢飞，但他很快就掌握住平衡，在空中便调整好了身体的姿态，始终保持着迎敌的能力。
只不过，鼬也没有趁胜追击。
或许是看到佐助已经在空中调整好了自己，贸然追击可能反而不妙，又或者只是他对佐助的轻视。宇智波鼬只是好整以暇地收回脚，转过身漠然望着落在远处的佐助。
“不错的进攻……”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红色风衣，冷冷地说道。
平整的风衣上，腰间的位置一道长长的豁口极为引人瞩目。
那是之前的进攻中，佐助留下的唯一战果。
他的雷剑已经刺穿了鼬的风衣，只差毫厘便能击中鼬的身体。
“佐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不过，仍然不是我的对手。”
鼬赞赏的话语远远地传来，只是那冷淡的声调叫人听不出任何赞扬的味道，在佐助听来，反而更像是在嘲讽他鲁莽的进攻无功而返。
“哼……”
黑发少年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在生死战斗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更何况，他还是明显劣势的一方。
全力的一击也无法撼动对手，沉重的压力压在他的心头；他并不是原著中那个被怒火或仇恨冲昏了大脑的少年，看得出自己与鼬的差距极大，毫无希望的战斗简直令人绝望。
若不是仇恨和守护同伴的责任，只怕他早已支撑不住，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
佐助死死地望着鼬，捏紧拳头，手上雷光更盛，查克拉疯狂鼓起，灌注进忍术当中，将雷剑谷催得愈发耀眼。
术的力量被百分之一百二地发挥出来，佐助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我知道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仍然有必须战斗的理由！”
明明知道打不过，仍然要继续战斗下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一刻，佐助更多地是为了同伴，而不是为了复仇，才站到了鼬的面前！
“你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吗？”鼬那双风车状的万花筒写轮眼直直地望进佐助眼中，从他的眼神里鼬看到了佐助的抉择。
鼬嘴唇微动，正要再说什么，突地远处传来一声响彻天际的巨响，将兄弟两人的谈话声遮盖了下去。
轰——！
两人都是一惊，停下了对话。佐助下意识地转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目力所及的远处，无数水花正在空中绽放，那惊天动地的响声，却是两道巨大得惊人的忍术对轰产生的结果。
那正是春野樱与干柿鬼鲛战斗产生的动静。
超大型水遁对轰产生的冲击波紧随着声浪传来，一道厚重的空气墙摧枯拉朽地刮过来，即便是远在几百米上千米以外的佐助，也感受到了那股巨大的风力，狂躁的风浪卷着无数枯枝碎石袭来，威力甚至不逊色于一些中级的风遁忍术！
“看来那边已经开始动起真格了呢。”狂风中，鼬的声音仍然波澜不惊，传到佐助耳畔，“那么，这边也快点解决完事吧……”
鼬挽起袖子，伸出手来，做出了战斗的准备。
“能做到的话，那你就来试试吧！”
佐助的声音虽然稚嫩，远不及鼬的成熟，却同样的坚定。
在春野樱解决掉鬼鲛之前，他绝对不可以输。
第三百七十三章 鬼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宇智波兄弟这边，战斗才刚刚热身。
而在另一边的战场上，春野樱与干柿鬼鲛的战斗甫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或者应该说，在宇智波兄弟眼里，是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吧？毕竟已经使出这种程度的招式。
但是在另一边，忍术对轰结束后，无尽的水花开始从空中散落下来，形成一场水帘厚重得伸手看不清五指的大雨，站在雨中的两个水遁忍者却不这么认为。
甚至可以说，在他们看来，这仅仅是开战前试探的忍术、大餐开始前的开胃菜而已。
干柿鬼鲛的呼吸只是微微急促几下，很快便平缓了下来，仿佛刚才那记毁天灭地的水遁-大瀑布之术没有消耗他多少体力，不过是热身而已。
磅礴的大雨从空中泼下来，浇在他身上，很快将鬼鲛身上的黑色披风打湿，将其变得沉重欲坠。
鲨鱼脸的忍者随手把披风扔到一边，露出他魁梧健硕的身材，水流从他脸颊上流过，越过那双橙黄而阴厉的眼睛，他却眨都不眨一下，只是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少女。
厚重的水帘落在她的头发上，沿着那头柔顺的粉发流下来，浸湿了忍者轻薄的短衫，服帖地黏在少女身上，显露出她窈窕纤细的身段——春野樱全神贯注地盯着她面前的敌人，以至于连平时常做的拦雨的功夫都没有分心去进行。
鬼鲛的视线落在樱的脚上。
忍术对轰制造出来的雨水顺流而下，在她的脚下迅速形成一洼水滩，浅绿的清水漫过草地，水波盈盈地浸过少女的精致凉鞋，带着白花花的泡沫，一波一波地拍在她的纤巧脚踝上。
他无意识地把目光停在这里，是因为从刚才那招试探中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压力。
与宇智波鼬同行多年，干柿鬼鲛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战斗时不去看敌人的眼神和手。
无论鬼鲛嘴上怎么说春野樱实力不强，显然此刻他已经把少女当作鼬这一级别的人物，是以他下意识地做出了防范鼬的动作。
眼神盯着少女白生生的小腿足足一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对手并不是鼬，不是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怪物。
而是精通水遁的怪物。
“有意思。”鬼鲛冷笑一声，眼神从地上拉到春野樱脸上，沉声说道。
刚才那一招对轰，他是先手抢攻的一方，对手的后手反应却极快，水遁甚至后发先至，压制住了他的进攻。
即便是他，使出这种程度的大瀑布之术，也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但春野樱却仍然一副风轻云淡的平静模样。
试探的结果，是他的水遁略逊一筹。
头发被水打湿后贴在头上，这使得春野樱一直号称有165cm的身高又短了两公分；看起来又矮了一些。不过，无论是号称的165还是淋雨后缩水的163，在鬼鲛接近两米的身高面前，都是小不点的一个，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身高或体形的巨大差距，却没有反应在实力和查克拉上。
从忍术的架势上看，樱的查克拉量甚至比他还要庞大。
是阴封印的效果……
鬼鲛心中凛然。
情报中看到的冷冰冰的文字永远没有面对面碰上时的感觉生动有力，直到直面春野樱，鬼鲛才意识到阴封印这个忍术意味着什么。
她到底在阴封印储存了多少查克拉？
不仅仅是查克拉，在水遁方面上，这个年轻女孩的忍术造诣也隐隐高出他一筹。
这还是鬼鲛第一次遇见在忍术对轰中，水遁能与他抗衡甚至比他更强的忍者。
一个棘手的对手。
“你的水遁确实很强……”鬼鲛冷冷地说着，“不过，在我的鲛肌面前，你的忍术毫无意义。”
说话间，他咧嘴狰狞一笑，露出了满嘴暗黄森然的尖牙。
“鲛肌……吸收查克拉的能力吗？”春野樱淡淡地应了一句，眼神落到鬼鲛手上的大刀上。
“看来你对我的情报了解得很详尽啊。是雾忍村告诉你的吧？哼……那些死脑袋的家伙也开始学会跟外界合作了吗？”鬼鲛不屑地唾了一句，粗大的鼻子中冷哼一声，说道，“不过这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情报方面扯平了而已。你的情报我也一样很清楚！真正决定胜负的，是你我的实力差距……”
他提着鲛肌大刀，指向春野樱。
刀面上原本缠着一圈又一圈密集的绷带，将大刀紧紧包裹在内；这会儿，刀上发生了变化。樱仔细望过去，只见刀身在不停蠕动着，像是有生命一样——严格说来鲛肌就是一个生命体——接着绷带迅速解开，露出了深蓝色的布满倒刺的刀身。刀尖上裂开了一个长满利齿的大嘴，一条暗红的舌头隐隐在鲛肌的口里游动，发出了嚓嚓的怪异声响。
一柄被绷带裹住的厚实大刀，霎时间变成一头蠕动的狰狞巨鱼。
“你是绝对没有胜算的！”鬼鲛冷笑着说道。
“废话真多……”樱眉头微微一皱，冷着脸说道。
似乎很多忍者都有这种话痨的倾向，越是实力高强的忍者越是如此。前世看漫画时还以为只是漫画的表现手法，通过人物对话来展开设定和故事，但是这一世的她亲眼见识到，很多忍者确实话很多。
这跟她想象中的总是一脸酷酷的忍者形象有点不同；按说，忍者这么残酷的职业，对应的从业人员应该是一脸严肃、沉默寡言的那种人才对。
这是她想岔了的地方：忍者的气质对应的不是军队，而更像是雇佣兵，精锐、强大，但是散漫、充满个性。下意识的话多是为了缓解朝不保夕的生存和作战压力，越是实力高强的忍者越容易如此，像鼬那样喜欢闷着的忍者反而是少数。心理压力过大、长期得不到释放的忍者，在战场上、战斗中出现状况的可能性更大——也就是死得更快、更多。
也有人是想通过话术还向敌人施压；作战人数较少时，这种小伎俩颇为有效。
鬼鲛属于第一种类型。
从前世的漫画或者这一世的情报中认识到的鬼鲛，是一个单调的、苍白的形象：那种失去了信念和荣耀，叛逃了国家和村子，没有亲朋故友，一心只为活下去的纯粹的恶人。但是从开场的忍术对轰中、从鬼鲛稍显絮絮叨叨的话语中，这种叛忍的形象在春野樱眼里渐渐立体起来——那是仅从文字和图像中绝然感觉不到的，非得亲眼去看、亲耳去听、亲手与之对战之后才能隐约体会到的一种感觉。
春野樱就有这样一种感觉：眼前这个人绝非资料中那种叛逃了一切、失去了信仰的叛忍，他的眼神凶恶、残暴，但是同时很坚定。
似乎在坚信着什么。
一个行走在黑暗中，却没有迷茫的人。
樱却没有继续搭话的意思。
另一边佐助还在拖住鼬，她可没那个闲工夫跟鬼鲛耗下去、玩什么战斗前的嘴炮。春野樱眼下没有任何兴趣了解他还保留着什么信念。若鬼鲛只是单纯的打手，那么他是一个凶恶的敌人；若鬼鲛坚信他和晓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那么他就是一个凶恶而坚定的敌人。
区别仅仅在于，后者更难打败而已。
少女取出一双黑色手套，仔细地戴在手上。这是特制的忍者手套，韧性极强，是用强度极高、与查克拉契合度极好的丝线所编织，自然的，也是极贵的一双手套。在木叶的上忍当中，也算是稀罕玩意，非是春野樱这样的实力和地位，都用不起这等玩意；能很好地保护手部，防止手上被利器切割所受的伤害，对于春野樱常用的怪力术也有极好的保护作用。
只是到了春野樱这种层级之后，一般的外物能提供的帮助已经是寥寥无几。手套再好，增加的那点防御力还不如她在手上加持一层查克拉。妙至毫巅的查克拉操纵技巧，能够把这种查克拉加持的效果发挥至不可思议的程度，看起来娇嫩柔软的肌肤，能够在她的操作下变成比钢铁更坚更韧的材料！
是以，与原著后期的那个春野樱不同，在面对一般的敌人时，她甚至懒得使用这种装备。
只不过，要以最快速度打败鬼鲛的话，这一点帮助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更何况……
少女眯着她浅绿色的眸子望向鲛肌大刀。
这把大刀，看着吓人，真正的作战方式却不是拿来砍人，而是拿来削人的。更确切地说，是削查克拉的。
用查克拉加持肉体，使之强度大增，令血肉之躯能与钢铁武器抗衡的把戏，在对付它的时候不管用。
因为它会把查克拉连同血肉一同削去。
若是其他地方还好——反正最多肉的地方也没几两肉，呸，是反正能用阳遁医疗忍术补回来——但手掌却是医疗忍术结印的地方。有一层手套保护，无论如何，也算是多少起个安慰作用。
春野樱戴好手套，活动了一下手指。黑色手套极是轻薄丝滑，戴在手上时甚至完全感觉不到它的阻滞感，对结印的动作没有丝毫阻碍。樱看了一眼双手，纤长细腻的十指灵巧地做着各种动作，若不是看在眼里，简直会误以为自己戴上的只是空气而已。
她一边做着这些动作，一边却在默默地调动着查克拉。
阴封印里储存的巨量能量，在少女的刺激下，疯狂泄出，但在她的极力控制下，外表竟是波澜不惊。
趁着说话的间隙，她悄然准备了一个忍术。
第三百七十四章 正面交锋（上）
在鬼鲛提起大刀，将鲛肌的形态完全解放出来的时候，春野樱也完成了自己的忍术。
“冰遁-寒霜冰葬！”
小腿提起，荡出水面，然后凉鞋猛地踏下，溅起无数水花。
轰！
顷刻间，查克拉涌出，狂风骤起，忍术的气势肆无忌惮地发泄；一霎那，便从极静到沸腾！
把时间放慢一百倍，才看得清这瞬间的变化：将零点零一秒展开到一秒来放映的视角中，世界都仿佛停止了呼吸，空气中的纤尘迟滞在阳光中，翩飞的发丝凝固在大风里，忍术的施展却仍然快得令人反应不及。
寒气以少女为中心，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
溅起的水花，尚在空中已经凝聚成晶莹的冰珠，大珠小珠地落下；荡开的水波，来不及远去，就被寒霜冻结，停留在精致凉鞋踏下的那一刻，化作一副透明凝滞的画卷。
接着，冰层迅速生长、蔓延。
接着，冰尖突现，冰棱刺起，冰刀杀出！
无数或精致、或粗糙、或尖锐、或刚硬的各式冰制武器，刀、剑、枪、苦无、飞镖、手里剑等等等等，都随着冰层的生长而攀爬突现，将原本晶莹秀丽的冰雪世界变得充满杀机的可怖场景，将一切迤逦化作狰狞恐怖。
把一秒的时间延展一百倍来看，忍术的施展也快得令人咋舌；不足几呼吸的时间，冰雪世界便膨胀、扩大，触及到了鬼鲛的身前。
说了老长的一大段话，但是在正常的时间视角看来，不过是短短的零点几秒而已。
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春野樱骤然的结印，然后，便将整个大地变成了她的主场。
而后，忍术制造出来的无数寒冰武器，便如潮水般涌向、乃至淹没了面前的敌人！
借着两人方才短暂的停歇和对话，春野樱悄然布下的手段声势宏大，一上来便是浩浩荡荡的覆盖攻击，令人窒息的无穷冰潮霎时间涌了上来！
春野樱没有任何留手，全力施展出这个忍术来。经历了这么久的修炼，虽然这个忍术没有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改进，但是开发、使用它的人，实力却一直在不断地进步中，对忍术的理解和应用也愈加深刻、精髓，寒霜冰葬的施展速度和威力比之往日，已经是更上一层楼。
若是一般的上忍，甚至可能在她蓄谋已久的进攻中，一照面便被瞬间秒杀，如同刚才的七尾人柱力芙一样。
即便对手是影一级的强者，这也绝对是不可小觑的一击！
但是对于春野樱来说，这一招的意义，却不是为了强攻敌人，甚者不是铺设主场，而仅仅是进攻的前奏，为她争取一个先手的时机而已。
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这个忍术能对鬼鲛起到什么效果，没有留意敌人是怎么应对这个忍术的，只是弓身低头，全身蓄力，膝盖微屈，做出了暴起的准备。
下一刻，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突兀出现在鬼鲛身后！
快得不可思议的冰瞬身，魔镜冰晶！
然后，是迅猛得泰山压顶的一击。
没有再用拖泥带水的忍术，只是直截了当的一拳。
足弓提起，查克拉顺畅地在身上游动，从脚掌、裸踝而上，筋膜韧带拉到极致，整条小腿、大腿绷得笔直，肌肉在怪力术作用下爆发出疯狂的力量，腰肢扭动，秀肩送出，提肘冲拳——
忍体术-星炮锤！
势若雷霆的冲拳，将少女浑身上下的劲力，都拧成了一股，击中在小小拳面上，悍然击出！
比之纲手的怪力术，春野樱此刻使出的忍体术，还要略胜一筹：五代火影的怪力术，仅仅是将查克拉加持在手臂或者腿上肌肉的每一丝纤维，使之发挥出百倍以上的力量，达到一根手指便能劈裂一条街，一脚就能制造出一场小地震的效果，但是说到底，怪力术也仅仅是对身体的一部分进行作用而已；这些年来春野樱逐渐改进完成的忍体术，却是在查克拉控制的基础上进一步融合了体术的奥义，对冲拳发力的每一个身体部分都进行了查克拉加持，术的难度提高了，威力也大幅增加了！
“嘿！”
一声高喝，宣告着春野樱的最强一击，带着无以匹敌的力量轰出！
但是，她迎上的，不是鬼鲛惊慌失措的背影，而是后者早有意料的狰狞笑容！
“果然是这招！”
只见鬼鲛脸上挂着早有意料的冷笑，阴冷而狠辣，他似乎早就知道春野樱会出现在这个位置，于是在少女消失的瞬间，便转身提刀，舞着鼓起尖刺的鲛肌，呼啸着精准地拍向少女的拳头！
鲛肌大刀身上高高鼓起的狰狞尖刺，如同一只巨大的河豚，狠狠地冲向樱的血肉之躯！
“什么？”
春野樱瞳孔蓦然一紧！
进攻套路被识穿，最佳应对本应是变招；但即便是处于樱冲状态，反应速度被加速到超乎寻常的程度，樱也没有办法停下她的冲拳，留给她的反应时间太过短暂，这一拳携带的力量又太过庞大，已经是离弦之箭，能发不能收了！
她能做的，只是微小地调整出拳的姿态，以更好的角度对上鲛肌大刀！
双方都没有变招的空间和时间了，在这一瞬间，没有人可以退后，只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轰——
小小的拳头终于与鬼鲛手上膨胀巨大得没有正常形状的鲛肌大刀接触。
两者触及的瞬间：刀身上锋利的尖刺瞬间划破白皙的皮肤，刺入血肉当中，制造出深可见骨的狰狞可怖的大片伤口，鲜血顿时如泉般涌出！更要紧的是，维持怪力术的查克拉一阵动荡不安，霎时间被鲛肌吸收了不少，连同查克拉操纵下产生的怪力也在迅速消失！
春野樱小脸绷紧，银牙紧咬，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进一步；查克拉疯狂涌出，不断填充被鲛肌吸去的部分，鲛肌对查克拉的吸取能力极强，但是樱对查克拉的控制能力却更强，因而拳上的力量一阵剧烈波动，下降了几成以后，又迅速稳定了下来！她无视了手上血淋淋的伤口和剧烈的痛疼，星炮锤坚定地轰了过去！
力量，回山倒海的力量轰了过去。
第三百七十五章 正面交锋（下）
怪力术产生的巨力——哪怕被鲛肌衰减到只剩两三成——又是如何的巨大？在感受到从鲛肌大刀上传来的沛然巨力的瞬间，鬼鲛脸上的冷笑骤然凝固下来，瞳孔蓦地放大，脸色徒然生变！
“该、该死！”
砰！！！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在山谷中炸开，声浪有如实质地从拳刀交接之处传出，扭曲着空气，宛如一堵透明的墙般向四周扩散，霎时间，带着无数水花、冰渣和灰尘漫天飞起，纷纷扬扬地笼罩了地面。
鬼鲛魁梧的身影缩成一团，从灰蒙蒙的尘雾中被甩出，高高飞起，足足抛到几十米外才重重地落在地上，如破败的布娃娃一样摊在地上，发出“嗙”一声闷响。
“你将冰遁的查克拉瞬间全部吸走，却故意将身后的那部分留了下来，作为一个陷阱？”
蒙尘中，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冷冽如冰山，杀气四溢，隔着浓浓迷雾也能叫人轻易感受得到。
只是那声音坚定中又隐隐带了几分虚弱，躺在地上的鬼鲛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必然是受了很重的伤，才会令一个身经百战的忍者在说话时带着抑制不住的空虚。
看来，刚才用拳头和大刀互刚的那个女人绝对没有讨得了好去。鬼鲛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只不过这又如何呢？他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回过神来，右侧半边身子传来的疯狂剧痛让这个习惯了痛楚的男人都忍不住脸色变化起来。低头望去，方才握着鲛肌的右手已经徒然变形，暗红的血肉一片糜烂，间杂着森森骨茬刺出体内，甚至连同着右侧身子的肋骨也条条断裂，皮肉绽开，透过伤口，甚至能看到内里的脏器都胡成了暗红的一团。
就像是右边身子被一块巨大无匹的石头碾过去了一样——话说回来，忍体术的力量不就是泰山压顶般的巨力吗？没有被一拳轰死，也是多亏鲛肌将拳上的查克拉吸收了许多，大大降低了春野樱的力量，从被一拳打死降低到了一拳重伤的程度。
不过，鬼鲛眼下这幅尊容，跟惨死当场也差别不大了，即便是以生命力顽强著称的忍者，受了这种伤，也无非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
哪怕是当年与西瓜山河豚鬼的一战，记忆中最凶险的一战，鬼鲛也远没有试过这么狼狈；印象中，他还是第一次被打成这样。
鬼鲛握紧拳头，蜷成虾米状身子竟慢慢张开，硬撑着重伤的身体，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眼神如受伤的野兽般阴冷可怖，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哼！”鬼鲛冷哼一声，开口的瞬间紫黑的血液溢出，流得满口都是。
“你的招式，不是明摆着了吗？”
尘雾笼罩中，春野樱沉默了一下，没有接话。
瞬身突袭的招式，很多时候都明摆着要这样做，敌人也应对不过来。就比如说公认瞬身术最强的四代火影，他的招式全世界都知道是瞬身过去砍人，那又如何？有人破解了吗？速度同样快得变态的雷影加八尾一起上，也被他打得灰头土脸。春野樱的瞬身术虽然没有四代火影那么变态，但是配上樱冲带来的超卓反应速度和忍体术带来的无匹力量，也是一个小无敌的连招，不是一般人能应付过来的。
顿了一下，鬼鲛喘着粗气，继续说道：“冰瞬身只能以冰块为媒介施展，我只留下身后那片冰块，所以你就只能从那里瞬身过来……”
应付瞬身术最大的困难在于敌人的神出鬼没。对手可以从三百六十度每一个方向上杀过来，没有人可以同时警戒前后左右上下，所以那些瞬身术用得好的那些人对敌时总是把握着绝对先机，战斗起来自然无往不利。
但是，如果已经明确对手会出现在什么方向上，那么应对起来就会简单轻松很多。
——除非对手是能使用怪力术的敌人。
“果然如此……”春野樱暗叹一声。
樱确实没想过，还会有人能用如此的方法来对应她的忍术。她施展完寒霜冰葬以后，可是半点功夫都没耽搁，就直接接上瞬身术的来强攻的，没想到就是那么短短一霎那，她的冰遁延伸到鬼鲛脚下的瞬间，制造忍术的查克拉就被吸走了，冰块刚出现便消失不见，鲛肌的查克拉吸收能力简直快得惊人！
更可怕的是，鬼鲛还能精确地控制住这份吸收查克拉的能力，恰到好处地保留下他身后的一块冰层，使得春野樱在施展魔镜冰晶时只能瞬身出现在那个地方，从而布下了陷阱。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忍者，全世界恐怕也只有持有鲛肌大刀的鬼鲛一个人了吧？
从这个意义上看，两人的这一次过招，是春野樱先被阴了一手，输了一筹。
所以少女才暗暗叹了这一口气。
从她出道以来到现在，经历过大大小小这么多的战斗中，一向都是只有她坑人的份，而绝少有被别人阴到的时候。一方面，这是因为她看到漫画的一部分，对上很多敌人都有情报上的优势；另一方面，自己开发出的各种奇异而强大的招式，跟忍界的风格又大相径庭，所以常常会让人大吃一惊，乃至吃上大亏。
所以这也造就了少女身上隐隐约约的优越感——无论是知道剧情的优越感还是忍术开发使用上的优越感。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这种情绪哪是人类能想删就删的呢？实事求是地说来，至少疾风传之前的事情，她是能当半个先知的，尤其是之前她对“剧情”的改变还不大的时候。
比如波之国事件，她就很有一种在看真人实景的电影一般的错觉。明明是突发事件，但是在春野樱看来，总有几分一切都在按照剧本上演的感觉，演员们的演技还个个爆表，再不斩的狠辣，卡卡西的冷静，都叫人印象深刻。在这种情况下，她能克制住自己剧透的心情，装作一切都不知情的样子，像一个正常忍者而不是先知一样执行任务，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两败俱伤（上）
鬼鲛死死地盯着场中清冷女声传来的方向，望着春野樱捂着右肩，从冰雾中缓缓走出来。
在刚才硬碰硬的那轮交锋中，鬼鲛固然是最后的败者，身受重伤，到了苟延残喘的程度，但少女眼下也笑不出来——她的情况也很糟糕。
尘雾渐渐散去，春野樱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只见她的一整条手臂都血肉模糊，找不到半寸完好的肌肤，形状弯成一个正常手臂不可能做到的角度，无力地耷拉在身体的一旁。
几秒前还如同玉藕般笔直纤细的手臂，这会儿已经成了可以充当前世电影里一流恐怖片的道具：血淋淋的伤口，白森森的骨头，滴成一滩的暗红血泊，还有那不正常的形状，简直叫人看了就不寒而栗。
“哼。”鬼鲛嘴里蹦出一声冷笑。他固然伤得很重，可对手也没讨得了好。
怪力术之所以对查克拉操纵能力极高，除了需要极为精准地控制查克拉来加持肌肉，使之爆发出极高的力量以外，还有一点就是要用到高深的医疗忍术手段来保护手臂、修复怪力术对手臂的负面影响。后者尤其重要，因为怪力对身体的负荷极大，更别提用这么大的力量轰过去之后要承担巨大的反作用力，若是不懂得怎么保护自己，恐怕用过几次星炮锤之后，春野樱的手臂就该废掉了。
然而方才的交战中，鲛肌与春野樱拳头接触的瞬间吸取了太多查克拉，差点令怪力术崩溃消失，春野樱虽然及时补充上查克拉，将将维持住最后几成的力量，却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分心完成保护手臂的事情。
这使得鬼鲛先胜后败：明明是成功设下了陷阱，却被春野樱以力破巧，凭着超卓的查克拉控制力，顶着鲛肌的查克拉吸力硬生生地维持住了星炮锤，结结实实地与鬼鲛对轰了一记。
同时，春野樱这种蛮横不讲理的做法，也让她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一只手臂直接报废。
少女从尘雾中走出来，款款碎步仍旧走得轻盈平稳，脸上表情淡漠平静。她低着头，左手撕去碎成烂布条形状的制服右袖，一边给右手正骨一边施展着医疗忍术。
忍者仿佛都是特殊材料制造出来的：鬼鲛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勉强站起来；春野樱明明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剧痛，那张冷若寒霜的小脸却根本看不出一点感受到痛楚的迹象，连声音都没有一丝颤抖。
这种疼痛，跟她用分身和克隆体开发忍术时感受到的痛楚相比起来，不过是小儿科而已，甚至没法连让她这个六尺女儿蹙眉一下。
反倒是意识到无脑突进的自己是多大大意，竟愚蠢到一头撞进了别人的陷阱里，被人智商碾压的感觉更令她触动。
春野樱是个很傲的人。
这句话并不是在故意黑她，事实上，越是亲近她的人，就越能感觉到这一点。在这一点上，纲手、卡卡西和佐助都有相同的评价——鸣人例外，他神经那么粗，感觉不到那份傲气。
在待人接物方面还好，称得上温和恭谦，村民们、忍者同事们对于樱这一点都交口称赞：
——听说那家伙最近遇上大蛇丸了，还把他打退了，这实力在村子里也能排前几吧？战绩彪炳啊……看起来也就一个挺随和的小姑娘嘛，真是真人不露相！
这是某个暗部精英同事。
——嗯，她向我打招呼了，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虽然实力高强，屡屡为村子击退强敌，却没有沾上那些上忍、暗部们趾高气昂的毛病，这孩子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四代火影……
这是某个当了一辈子中忍的忍者。
——哇，女神对我微笑了！她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女神也会对我这种屌丝下忍有所青睐吗？难道是因为我太帅了？嘿嘿嘿，说起来，上次在医院见到的那个漂亮女忍者也一直对我笑，人又温柔，万一她也……该选哪个好呢？两个的相貌都不相上下，不过身材方面……嘻嘻！
这是……唉，不提也罢。
但是在另一些人眼里，则是另一个画风：
——内心里面顽固的想法一个接一个，老是觉得自己是对的，简直骄傲得活像一只天鹅！越来越难教了！
这是某事业线深邃的木叶高层。
——实话实说，这是我带过的最差一届学生。
这是某面罩青年。
——别看她喜欢眯着眼睛笑，其实小脾气超多！讨论忍术的时候，动不动一副鄙夷的眼神瞥过来，好像随便什么知识都应该是基本常识一样，不懂的人就是弱智！而且私底下还喜欢给教科书、别人的笔记四处挑错，然后批判得一无是处，神气得不得了了！还是跟鸣人在一起比较轻松……
这是某面瘫少年。
顺带提一句，少年你的倾向很危险啊。
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只是春野樱的不同侧面而已，其实都是正确的——哪怕面罩青年那个苛刻的评价，也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在许多地方，比如某些人文社科和科学知识、某些三观的问题，春野樱都保留着自己上辈子的观点，很多时候在别的忍者看来，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坚持，所以显得她很傲气。
——不过反过来说可能更接近事实一些：那就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挺傲的人，总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才是对的，才能在穿越到这个残酷的忍者世界之后，还能保持自己原本的人格品性，而不是随波逐流，被这个世界所改变，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忍者。或许在其他一些穿越者眼里，把自己的三观改变得跟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一样，才叫融入这个世界；但是以樱心底的那点小骄傲，她更希望是世界被自己改变，而不是反过来。
诚然，为了生存，为了应付现在的以及未来的穷凶极恶、实力超乎想象的敌人，春野樱已经对这个世界妥协了很多，她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想法，然后把自己改造得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忍者：精于战斗，出手狠辣，杀人无情。但是她永远不可能成为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忍者，那种为了完成任务不知手段的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在火影世界里，主流观点确实是这么要求忍者的，忍校也是这么教育学生的。
说是冥顽不化也好，初心不改也罢。
正是内心里的这一点点小骄傲，支持着穿越者守住了自己的底线，使她没有失掉自己的本心——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件、这么多生死战斗之后，能做掉这点实在不容易。
（后面半章明天早上再发，还差一千字写不动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两败俱伤（下）
春野樱事实上知道自己的毛病在哪，纲手、卡卡西和佐助都不会讳言她的性格问题；她只是不想改。改变自己是何等困难的事情，要改变自己首先要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在此之前的战斗，一直没有把这个问题暴露出来。更何况樱还觉得这一点性格缺陷根本不算什么问题，甚至还是有益的。
前世有一句话叫做人不可有傲气，不可无傲骨。
一路顺风顺水的战斗让春野樱积攒了太多傲气，连二代火影和大蛇丸两个人加起来都被她打败，这让少女开始变得飘飘然，以至于开始小看其他人：在开打之前，樱甚至还觉得自己能够一个人同时对抗宇智波鼬和鬼鲛呢！可是眼下看来，假若现在鼬就在旁边的话，她大概已经死得很惨了吧。
被鬼鲛阴到的这一下，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到了鼻孔朝天的女孩脸上，有点叫人触不及防，叫人印象深刻。
春野樱不是蠢人，她只是近来有些陶醉于自己的实力开始有点小无敌的假象中，有点得意忘形、有些忘乎所以，把自己的傲骨变成了愚蠢的傲气而已。
在诸多种骄傲中，觉得自己颜值高而骄傲、认为自己实力强而骄傲这都不算什么。
漂亮对于一个忍者来说可不算什么好事。
除了容易被人看扁、认为只是个花瓶以外，在战争中，漂亮的忍者，甚至不论男女，一旦被俘，在那些杀红了眼的敌人眼里，可比一般的忍者要遭更多的罪。折磨俘虏、在俘虏身上发泄兽性——具体情节或许可以参照前世东欧的重口味地下电影——在历次忍战屡见不鲜，漫画里自然不会画出这么丑恶的事情，但是不代表它没发生过，也不意味着春野樱在翻看文献时不会留意到。
至于实力。
春野樱前世可是因为听说火影后期实力过度膨胀乃至崩盘、完全没法看下去才弃坑的，在她这种人看来，火影的精华在于中忍考试，而疾风传完全是在否定中忍考试的一切，自然她就没兴趣看下去了。先不说樱现在有没有后悔；至少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对上日后可能会面对的实力膨胀到漫画崩盘的敌人，估计也就在战场上打打酱油的程度。所以这方面，她也翘不起尾巴来。
而坚持自己是正确的，不再愿意去反思自己，过分自信乃至于到了盲目和自大的程度，这种骄傲可能是所有傲气中最狂妄的一种。
右手处传来的刺痛，不但痛在身上，更是叫樱心里如同被打脸了一样，一阵火辣辣的痛。
刚才交锋的那一瞬间，凶险程度可谓是春野樱这么多战斗中最高的一次了。若非她将怪力术的查克拉稳定了下来，若是鲛肌再多吸收一点查克拉……现在重伤垂死的人可能就是她了。
想到这里，少女心里一阵后怕，脸色有点发白。
明知道敌人已经知晓了自己的情报，凭什么认定对方没法应付自己的招式，开打时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无脑莽过去？真把晓里这些身经百战的叛忍当作傻瓜不成？殊不知，把别人都当成傻瓜的时候，往往自己就成了最大的傻瓜。
春野樱踱步走过去，一边给右手治伤，一边在心里默默检讨着。
鬼鲛的那一刀，实实在在地拍醒了她。
光轮实力，鬼鲛的水遁和查克拉量都远不如樱，唯一可虑的只是鲛肌大刀而已——而同样是得到了鬼鲛全部情报的春野樱，敢自信满满地和他单挑，又怎么会没有应付鲛肌的办法？稳扎稳打的话，樱完全不必搞出如此险情，一样能稳稳打赢鬼鲛。
“咳咳，”鬼鲛拄着鲛肌大刀强自站着，硬撑着还要说话，顿时又咳出了几大口暗红的血液，“没想到鲛肌竟然没有吸光你的查克拉，这个所谓的陷阱反而把我陷进去了……是我作茧自缚了！”
他的眼神有点黯淡，严重的伤势在带走这个忍者体内旺盛的生命力，使得他魁梧的身躯也佝偻了下来。
“你对查克拉的控制能力真是惊人啊，”鬼鲛抚摸着鲛肌的刀柄，继续虚弱地说道，“鲛肌可是能一瞬间就将半只尾兽的查克拉吸光的，没想到居然在你这里吃了亏！”
说是吃了亏，鲛肌当下的模样可没这么轻描淡写：它几乎像是被九十度折断了一样，原本笔直的刀身变成了L型，狰狞突起的尖刺如今软绵绵地伏在刀身上，一副死透了的咸鱼样子。力量是从鲛肌大刀上面传到鬼鲛身上的，就这样鬼鲛都被打了个半死，更何况是直面星炮锤的鲛肌大刀呢？
话说回来，鲛肌本来就是一条鱼吧？
似乎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鬼鲛的话语中多了几分诚恳，这大概是因为他正处于人生中最虚弱的时刻的缘故。
春野樱正低头料理着自己的伤口，闻言也有点诧异，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她正检讨着自己犯下的错误，没想到鬼鲛先开口承认了自己的问题。
“我也没有想到，鲛肌居然有这么强的查克拉吸收能力，更没有想过，我的招式还能这样应付。”迟疑了一下，少女也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误，“鲛肌……真是把厉害的武器。”
战斗僵持的时候，有人喜欢用话术来影响敌人，或者是出于英雄惜英雄的心态交流几句；但是鬼鲛都快死了……
这是在交代遗言了吗？
樱没有在战斗中与敌人闲聊的习惯。她这会儿搭话，医疗忍术却没有停下来，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右手只要恢复到能结印的程度，立刻就把鬼鲛给补刀！
“水之国给的情报上说，鲛肌吸取查克拉的能力极强，可没说会强到如此程度。”左手扶着右手，把断裂的骨头一一接好，然后在医疗忍术作用下迅速恢复过来，春野樱嘴上也没有闲着，继续说道。
很多东西，说得再详细再真切，没有亲身接触之前是体会不到的，鲛肌的能力也是如此。
能够在一瞬间将她的寒霜冰葬吸走，甚至手刚碰到鲛肌时少女就差点被它吸干，这等查克拉吸收的能力，着实惊人！按鬼鲛的说话，连尾兽的查克拉都能被它一口咬下大半，用鸣人做估计，大概他就算开出四条尾巴也会被瞬间吸干吧？
强大的水遁、尾兽级别的查克拉、不俗的刀术，再加上完全克制一般忍术的鲛肌大刀，难怪乎鬼鲛这么有自信。没有什么特殊手段的话，忍术型忍者对上鬼鲛时完全就是在送查克拉；在晓里面，像角都那号人物若与鬼鲛为敌就只有逃跑的份，蝎用的查克拉线更是被鲛肌天生克制，至于飞段、迪达拉一流人物就更不用提了。哪怕放眼整个忍界，在春野樱看来，鬼鲛的实力也能稳稳排到前十以内。【注】
“哼，”鬼鲛垂着头冷笑，有意无意地说道，“水之国……本来就是充满了谎言和虚假的国度。”
不得不说，春野樱虽然看得出鬼鲛是明着在挑拨两国的关系，她还是无法自抑地产生了怀疑的念头。
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吗？
这种问题，哪怕是拿去问照美冥也不会得到答案吧？真是可怕，两个忍村还没进入合作的蜜月期呢，就开始产生猜忌了。
少女霎时间心念电转，脑海中闪过许多想法，然后又强自把这些念头压下去。她可是还在战斗中，可不能因为鬼鲛身受重伤就以为战斗结束了，有空闲胡思乱想了！
“所以这就是你背叛水之国的理由？”春野樱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你知道吗？在水之国，西瓜山河豚鬼是因阻止你叛村而牺牲的烈士。”
当然，春野樱在水之国还听过另一个版本的说法——也就是漫画中鬼鲛的说法——那就是鬼鲛杀死了通敌的西瓜山河豚鬼，却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不得不背着残害同伴的罪名叛逃出雾忍村。
“呵呵呵……”鬼鲛讥讽地低笑起来，口中暗红的血液不要钱似的洒了一地，他却恍然不觉，只是狠声说道，“出卖村子的叛徒竟然成了捍卫村子的英雄，为了村子铲除了叛徒的人最后却不得不叛逃村子，哈哈……真是可笑，何等丑陋的村子啊！”
“是吗？”樱不置可否地说着，在强大的阳遁查克拉治疗下，右手的骨头已经接好，她开始低头梳理肌肉的伤口，如老树皮般层层绽开的血肉在缓缓愈合。
“你看过我的资料，应该知道我最近在水之国配合五代水影剿灭了西瓜山一族。”少女的表情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似乎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治疗右手上，她缓缓地说着，“你猜我在缴获里发现了什么？”
鬼鲛没有接过话茬，只是抬起头冷冷地望着春野樱。
樱也不在意，顿了一下便继续说道：“西瓜山一族的秘密文献里记载了这样一件事……”
“赶到现场时，他们发现西瓜山河豚鬼在弥留之际时，从幻术中清醒了过来。”
春野樱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平淡而清晰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幻术？西瓜山河豚鬼的所作所为，难道都是幻术的结果？这并非不可能，因为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就发生在四代水影身上！
鬼鲛的瞳孔蓦地暴缩，真正的虎躯一震。
霎时间愣了一下。接着才说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无非又是一个谎言罢了。”
若他的叛逃也是被宇智波斑的操纵下发生的结果，那么他来到斑创立的晓中追寻一个真实的世界又有什么意义？来自敌人的话语，鬼鲛不能、也不愿意相信！
两人沉默片刻，谁也没有兴趣再提起话题。
不一会儿，樱的治疗接近尾声，右臂恢复如初。
“哼，无所谓了，”春野樱活动着右手的五指，望着手掌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对你们水之国的过往并不感兴趣，到底谁才是虚妄谁才是真实与我无关。反正……今天过后，鬼鲛和鲛肌大刀的名号就要消失在忍界中了！”
纤巧的手指在空中灵活地舞动着，像蝴蝶般翩飞，做出各种结印的手势，喻示着右手接近痊愈，手的主人即将恢复施展强力忍术的能力。
也喻示着，她马上就要将鬼鲛斩杀，然后以最快速度赶回佐助那边的战场支援他。
“呵呵，真的是这样吗？”鬼鲛的声音突然不再虚弱，反正变得中气十足起来，丝毫不像是重伤垂死的样子。
他猛地挺直之前佝着的腰，冷笑着说道：“我猜，雾忍村还有一件事情没告诉你。”
不用鬼鲛提醒，春野樱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事实上，若不是她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给自己施展医疗忍术上面，樱早该发现这点异常了。
“鲛肌居然还有治疗使用者的能力……”春野樱脸上表情绷得死紧，眼神盯在鬼鲛悄然间恢复痊愈的身体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非常不巧，就在她治疗右手的时候，鲛肌也在默默用它从春野樱身上吸取到的查克拉来治疗鬼鲛的伤势。
而眼下，就在樱即将恢复右手战斗力的当头，鬼鲛的伤势也临近完全治愈了！
【注：仅仅是主角的看法，不代表作者的立场，不参与任何实力排行的辩论！不过，鲛肌的能力真的有点BUG，完全像外挂一样影响平衡了。在漫画里，能干掉外挂的只有外挂，只有阿凯一个例外。】
第三百七十八章 试探
春野樱秀眉轻轻皱起。
吸收查克拉时又多又快，一瞬间就能把一个忍术的查克拉吸干，光是这个已经足够棘手了，再加上极强的治疗能力，鲛肌简直是攻防一体的无解存在。
看着鬼鲛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还有方才那副垂死模样？樱刚才没能及时发现并阻止鬼鲛的变化，除了心思主要在疗伤上面以外，更重要的是鲛肌只用了短短几秒时间，就完成了治愈，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接连出现的意外状况，让春野樱感觉有点糟心。
不过，鲛肌具有极强治疗能力的情报事先谁也不知道，樱也没办法把锅甩到什么人头上，只能对鬼鲛悄然间摆脱了必死的结局表示无可奈何。
“鲛肌说你的查克拉有股雪花的味道，非常清甜可口，份量也很足，难得见到它这么兴奋！”鬼鲛活动了一下手掌，他身上的伤愈合到已经不妨碍行动的程度了，右手看起来活动自如，接着悠哉地说道，“不过，你那一拳把它打得很痛啊，刚才吃下去的查克拉，全部用来给它自己和我治疗了……”
鲛肌颇有灵性地晃动了几下，发出嚓嚓嚓的怪声，原本被打成L型的刀身现在已经恢复了笔直的刀身。是自己治愈了自己吗？春野樱眼角瞄到了这个细节，钢铁可不会自行恢复原状，这把刀本质上果然还是一个有生命的活物吧！
“作为那一拳的报答，我就多砍你几下好了！”鬼鲛凭空挥舞了一下大刀，带着森森恶意说道。
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樱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大言不惭。”春野樱眉梢一挑，嗤了一声说道。
鬼鲛的话语，也不知是真的在蔑视她，还是故意表现成这样，好激怒对手。
春野樱不为所动。她没空对此做更多的回应，也不会因为这样挑衅的话语就心浮气躁。当然，更不会因为鬼鲛表现出来的自信满满而惊疑不定。
两轮交锋下来，双方除了消耗了一些查克拉以及确认了对手的情报以外，战斗上都没有任何建树，没有人获得明显的优势，而是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这样的话，春野樱对战胜对手仍然有着十足的自信。
因为自我膨胀而小觑敌人，险些被一招阴死，这个错误少女已经在脑海里深刻检讨自己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樱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从蔑视对手、骄傲自大变作过度谨慎、妄自菲薄，后者有一个词可以恰如其分地形容：从心。
从两者间取一个恰到好处的度的话，应该是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对于战胜鬼鲛有完全的信心，但是在具体的战术方面又要足够谨慎。
“鲛肌的能力确实令人忌惮。”少女淡淡地说道。
其实鲛肌的能力何止是叫人忌惮，跟樱熟悉的另一把大刀斩首刀比起来，鲛肌完全是强到了另一种层级的地步。忍者施展出来的体术、忍术和幻术，只要有外向的查克拉释放，都会被鲛肌吸收查克拉，导致施展失败，所以除了体术拔群的人以外，九成以上的忍者都会被鲛肌的这个能力克制。
与吸收查克拉、治愈使用者比起来，只能靠吸血来恢复自己的能力简直是弱爆了；体验过鲛肌的能力之后，春野樱只有一个想法：斩首刀完全不配和鲛肌同列在雾忍七刀当中，真是丢人，退群吧！
“不过，它的能力也不是不能破解，有些特殊的忍术是无法用吸取查克拉来破坏的，比如——”她拖长了语调，紧紧地盯着鬼鲛的眼睛，“——写轮眼。”
写轮眼的幻术，大多通过无形无质的眼神接触来发动，鲛肌根本吸不了术的查克拉。与宇智波鼬同行几年，鬼鲛心里很清楚这个事实。因为这一点，鼬的实力更在他之上，这也是他尊敬鼬的一大原因——尽管他还背负着“斑”交代的监视鼬的秘密使命。
不过，被春野樱这么刻意一说，鬼鲛心里蓦然冒出另一个念头，让他负责监视能力正好克制自己的宇智波鼬，到底是谁在牵制谁呢？
若是往常，这样的念头根本不会出现在鬼鲛脑海里，只是方才樱的那套说辞，在他心里好像埋下了一颗钉子一样，叛逃村子是为了脱离雾忍村那个丑恶而虚假的深渊，加入晓与“斑”为伍是因为他承诺的一个归宿，但是如果叛逃本身就是宇智波斑对他的操纵呢？
作为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叛忍，鬼鲛能够在险恶的环境中生活许多年，猜疑心是很重的；对春野樱如此，对宇智波斑亦难免在心底留下一点提防。虽然春野樱的话，十成中他能信一成就算多的了，更多的是认为这是少女故意误导他的情报；但是人心中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就绝难根除。
当然，以鬼鲛心志之坚，这点猜忌的心思根本影响不了他的作战，更不会在他脸上表现出任何蛛丝马迹来。春野樱从那些秘密文献中猜测这里面可能有一些隐情，才故意用语言试探他，但是少女瞪大了她那双杏眼，也无法用这种对鬼鲛而言堪称拙劣的试探在后者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看来想从这里收集到一些关于晓和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神秘人的情报是不可能了。这种程度的敌人，透露出来的情报只会是他故意让你知道的东西，想知道得更多，除非打败他，然后用幻术来撬开他的嘴巴。
意识到自己那点小心思破灭了，春野樱也不以为意，只是冷冷说道：“你可不要以为，这种特殊忍术是宇智波家的专利……”
要论无形无质的术，她的幻音术也同样没有实质；或者是高压射流之类的东西，没有查克拉加持也同样具有极强杀伤力。不被鲛肌克制的术，樱也有好几个。
唯一可惜的是，她的忍体术对上鲛肌时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怪力虽强，但是冒着查克拉被吸走的风险与鲛肌硬碰硬时难度太高，阿凯那种只消耗体力不使用查克拉的刚拳流派体术才是鲛肌的克星。
“如果是阿凯的话，开启到第六门还不好说，第七门应该能完爆鬼鲛吧，克制得太厉害了……”少女心中默默对比了一下。那种流派她当然也会，春野樱的忍体术本质上就是普通体术和怪力术的结合，以前世的拳术为底子，掺杂了这一世从雏田、阿凯和纲手身上学到的柔拳和刚拳知识，再经过严酷的实战演练，最终形成了如今的忍体术。
樱毕竟是影一级的忍者，跟同级的对手交手次数很多，体术再弱也不会弱到哪里去，单论贴身短打的技巧在体术派中也称得上一个高手，但是要她像阿凯和小李那样战斗，以她的细胳膊细腿，不用查克拉加持的话、不使用忍体术的话恐怕就力有未逮了。
不过，就算不用忍体术，也不会影响到最终的结局……
“别小看人了……不然你会犯下跟我一样的错误的！”她幽幽地说道。
“是吗？”鬼鲛咧嘴一笑，露出森然尖牙，“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
他并没有把春野樱的话放在心上。
在忍界混了这么多年，除了拥有宇智波名号的那两个人以外，鬼鲛还没遇见过什么能让他真正忌惮的人物。哪怕不使用鲛肌，鬼鲛本身的实力也属于影级中的佼佼者，“无尾之尾兽”、“深渊般的查克拉量”可不是说着玩的；拥有了鲛肌之后，他更是足以站在忍者世界的巅峰，将大部分忍者视作脚下的蝼蚁，连尾兽的力量都不放在眼里。
所谓的特殊忍术，鬼鲛也不是没见过，奈良家的影子秘术又如何？还不是跟它谈笑风……呸，鲛肌还不是照样能吸走秘术的查克拉，使之毫无作用，然后完克这些所谓秘术？
这不是鬼鲛的自吹自擂，死在他手下的无数忍者用生命证实了这一点。所谓的家族秘术、血继限界，鬼鲛也砍过不少，凡是涉及到查克拉外放的，都一个不落地败在他和他手上的鲛肌之下；反而是单纯的体术，或者当年雾忍的辉夜一族，还能给他造成一些威胁。
春野樱所谓的特殊忍术，大概就是某些有特别效果的冰遁吧？只是她可能不知道，血继限界与血继限界也是有区别的。鬼鲛见过的冰遁忍者、冰遁秘术也不少了，也没觉得冰遁有任何比得上宇智波的写轮眼的地方。
对了，上一个被鲛肌砍死的水无月是谁来着？那都是叛逃雾忍之前的事情了。
春野樱抿了抿嘴唇没有回应。
交战之前的最后一轮言语交锋就这样结束。嘴炮没有动摇彼此的信念，险些分出胜负的交锋也没有让双方中的任何一个失去战胜敌人的信心。
两人对视了一眼，知道话语的力量对彼此都是苍白无力的，便默契地沉默了下来。
然后，便是更激烈的第三回合的战斗。
春野樱的冰遁完成得更快——鬼鲛再次确认了这一点，樱的忍术确实略胜他一筹，只看见少女那纤细灵巧的十根手指在胸前舞动，化作道道残影，结印和查克拉调动的速度都快得难以想象，一两个呼吸之间，便抢在他之前完成了忍术。
“冰遁-燕吹雪！”
少女最后一个印双手合十，十指紧紧贴在一起，接着身上的查克拉便汹涌地挥洒而出，如同一阵狂风一样，将她的衣摆和长发凶猛地向上掀起！
“喝！”
伴随着清亮的喊声，春野樱身旁的水泊突然沸腾起来，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捞起一样，骤然升起到半空中，冰遁的寒气拂过，便瞬间凝聚成无数晶莹、闪亮的冰制四角飞镖！少女高举起右手，向前用力挥下，上百个足足有成人高的、冒着寒光的冰飞镖便咻地划破空气，发出响亮而尖锐的啸声，齐齐疾速射向鬼鲛！
咻咻——
百来枚巨型飞镖化作道道寒光，眨眼间便冲到了鬼鲛面前；烨烨闪亮的飞镖，在美丽的外表下面似乎蕴含了极度的危机。这一招，原本只是雪之国的普通冰遁忍术，在春野樱的全力施展下，却带上了极高级忍术的气势，铺天盖地地笼罩了鬼鲛面前的半个天空！
“水遁-水阵壁！”
鬼鲛的忍术却是慢了一拍，尚未完全成型的水墙仓促间升起，只支撑了片刻，便被穿透力极强的飞镖轰烂，化作漫天水花。
“似乎并不简单呢！”鬼鲛粗眉皱起，嘴角却挂着一丝狞笑，提起鲛肌便迎向春野樱的忍术。
铛！
飞镖与大刀碰撞，发出了金石交击的清脆声音，刀上传来的触感让鬼鲛心中凛然一惊！这飞镖并没有如他想象中的那样，被鲛肌吸走查克拉之后消失不见，也不像一般的冰块那样，在与坚硬的大刀对撞时被碾成齑粉；事实上，鲛肌根本没有从冰飞镖上吸到多少查克拉，而且飞镖的坚硬程度也远超了鬼鲛想象！
“有意思！”
鬼鲛脸上鲨鱼腮状的条纹跳动了一下，飞镖带起的凌厉劲风扑面而来，这个魁梧的男人只是惊讶了一瞬间，便做出了反应。
冰飞镖是由自然界的水凝结而成的，并非查克拉拟态的冰块，自然不会被鲛肌吸收查克拉之后就消失不见，利用环境的手法在水遁中多见，能在冰遁中应用不过是说明春野樱的冰遁性质变化极为娴熟、理解极深，没什么出奇的；至于冰飞镖为什么能硬到这种程度，鬼鲛虽然不清楚冰块越冷、越纯净，硬度就越高的道理，也不知道能在瞬间将纯水抽取出来然后降温到零下一百来度是难度多么高的事情，但是这无碍他理解冰飞镖极硬——甚至比鲛肌本身还要硬许多这一事实！
他挥舞着鲛肌，巨大的河豚型刀身在这个雾忍叛忍手里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只见寒光闪现，刀影翩飞，面对煌煌袭来的飞镖群，鬼鲛不退反进，大步冲锋向前，一路连砍带削，挥出数十刀，每一刀都精准而有力地将来势汹汹的冰飞镖们拦下！转瞬之间，他已经冲出了燕吹雪的范围！
春野樱左手并成剑指，立在胸前，紧紧盯着鬼鲛的身影，始终在观察着、准备着，只要鬼鲛露出一丝破绽，就马上将冰晶连环爆破或者使用冰瞬身跃迁过去，给予他沉重一击。
但是直到鬼鲛冲出冰遁-燕吹雪的笼罩范围，少女竟没有找到一丝这样的机会，她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手在胸口纹丝不动，眼睁睁看着鬼鲛挥动着沉重的大刀却举重如轻，挥洒自如，从容而稳健地将每一片冰飞镖都击落、吸光查克拉，使它失去与施术者的联系，无法被樱爆破或者成为瞬身术的坐标。
所有的情报都在强调鬼鲛的水遁极强、查克拉极多，以及鲛肌能力极为诡异。
但是在此之前，不要忽略了，他是雾忍的忍刀七人众之一！
“试探……没有成功啊。”
春野樱抬起头，喃喃地说着。
她的头上，冲过飞镖群的鬼鲛没有选择停下，而是保持着冲锋的态势，他高高跃起，居高临下地对少女砍了下来。
第三百七十八章 斩！
震天撼地的水遁、深不可测的查克拉量以及能力强大到足以影响忍者游戏平衡的鲛肌，这些特质在鬼鲛身上太过两眼，以至于，春野樱一开始都无意识地忘记了他最初的身份。
直到鬼鲛施展出出神入化的刀术，将一把大刀挥舞得水泼不进，燕吹雪地毯式的袭击竟然被他全然化解，甚至反冲锋到少女面前，樱才意识到这一点！
鬼鲛如同一头凶暴的野兽一跃而起，肌肉高高鼓起，查克拉喧嚣地汹涌喷薄而出，鲛肌大刀高举在空中，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少女。
膨胀的杀意，在空中荡开透明的涟漪，凌厉地吹到春野樱身前，将她脑后的粉发高高撩起；尖啸的刀气，从沉重的刀身上发出，带着无匹的力量，啸声凄厉而决绝，喻示着鬼鲛的这一击，必将是惊天动地的一击！
“厉害。”
两瓣薄唇轻触，春野樱用气息轻轻吐出这个词。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她动了。
樱脚下踩着的过膝深的水池，徒然凝结成冰块，冰遁少女猛地抬腿，身形跃起；脚下的冰块便在反作用力下龟裂开来，在冰面上画出几十米大小的圆形裂纹，圆心中，赫然留着一个深深的小巧的凉鞋鞋印。
她的双手垂在腰间，不知不觉间握住了一个长长的冰棍。那冰棍一直延伸到冰池中，有一米多长，在接近冰面的地方骤然拓宽，似乎将它的大半身体隐藏在池里。少女用力握紧长棍，将它从冰池中拉出来，这才看得清楚，那是一把巨大的冰刀。
而那一米多长的长棍，竟是这把大刀的刀柄！
光是刀柄便如此，那么刀身呢？鬼鲛居高临下，看得真切，春野樱几乎已经把冰刀平举了，刀身还有一截留在冰池里。他瞳孔骤然一缩，少女手上的冰刀，与已经饱饮了樱的查克拉、体型足足膨胀了一倍的鲛肌相比，手中的大刀竟完全被比了下去，就像孩童的玩具般渺小。
十几米？三十米？或者四十米长，刀身宽达两米的超巨型冰刀，巨大的份量仿佛没有重量般，被冰遁忍者稳稳当当地握在手中。
“喝。”
左手上的黑色手套映衬着右手的白皙，巨大的冰刀与并不高大的身影更是毫不相衬，但是看起来违和的搭配，却带着一股虎虎生威的气势！
踏、踏。
少女在冰面上助跑了两步，步伐是如此有力而迅捷，给冰面新增的圆形龟裂条纹愈发扩大，像是被沉重的巨兽用力踩过一样；小小的身躯，竟踏出了凶暴巨兽的气势！
“可惜……”蓦地，春野樱抬首，眼神直直迎向鬼鲛，嘴角勾起，翘着唇，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鬼鲛徒然头皮一紧！
长刀终于被樱从冰池中抽出来，少女倒拖着冰刀，刀尖在冰面上铖铖划过，带出尖锐而难听的摩擦声。她助跑两步，接着猛地跃起，用力之巨，脚下的冰池竟霎时间被她一脚踏成齑粉，发出一声轰天之响！
轰！
少女的身影冲天而起，手中倒持的冰刀，被怪力术无匹的力量驱使着，由下而上地挥出，刀锋划破空气，发出了狂暴的啸声！
说时迟那时快。从鬼鲛高举大刀砍向春野樱，到樱手中凝聚冰刀、不退反进，悍然迎向鬼鲛，写了许多字，但是发生在战斗中，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连半秒钟都不到而已！
只不过在樱冲这个神经加速秘术的加持下，思考和反应速度变得极快的春野樱看来，整个世界都趋向于慢镜头下的景象，一切都在慢条斯理地发生着而已！
而在鬼鲛发起进攻的瞬间，她更是把樱冲的效果催谷到了极致，以至于一切看起来迅猛的动作，在少女的视野中都变成了慢动作：
空气中细小水珠、冰屑散逸飞扬；
鬼鲛缓慢地跳起，举起了刀；
脚下的冰层，每走一步，都在巨大的力量作用下不堪重负地呻吟着，深深的裂纹不断向外爬行、延伸；
右手用力之紧，骨节处都发白了，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淡紫色的血管隐隐可见，纤细的手腕上动脉正在缓缓搏动；
手上的冰刀，在冰遁的作用下从冰池中吸收冰块，一节一节地延伸、变长。
然后，她跳了起来。
“可惜……”浅浅薄唇上下轻触，像耳语般淡淡地说着，偏偏又能让鬼鲛清晰听见，“还不够。”
冰刀自下而上，划出一个巨大而完美的圆弧，带着狂怒的啸声，斩向鬼鲛！
鬼鲛只觉得耳畔被狂啸的风声灌满，喧嚣地吵闹着；鲛肌居高临下斩下时刮起的恶风被少女的冰刀斩来的刀风吹得倒卷而来，恐怖的风声像小刀一样刮来，吹得他的脸颊生痛。
他甚至来不及眨眼，只看到春野樱在冰层上步伐细碎，极快地助跑两步，接着便冲天而起，速度极快，视线中少女的身影竟霎时间只留下一个模糊不清的扭曲残影！
血液像是瞬间涌上头部，鬼鲛脸色一紧，手上猛然握紧鲛肌，查克拉吸收能力全开！
接着，两把刀便撞到了一起。
铛！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金石撞击声从刀身相碰的地方传了出来。
隐约中，能听到一个低沉的闷哼声，以及非人的惨叫声。
下一刻，冰刀轰然炸裂，断成几截，旋转着不知飞向了何方；一个魁梧的人影拖着刀倒飞出去，在泥地中犁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接着，另一个手持断刀的瘦削身影重重砸落，身形没有丝毫晃动地站在地上。
鬼鲛再败！
春野樱深吸一口气，将呼吸平复了下来。她望着落在远处的鬼鲛，没有追击，后者看着狼狈，但是其实在空中的时候，鲛肌便已经将他的伤治好了。
“你的鲛肌……能够将接触到的物体或者忍术的查克拉吸走，只是有一个缺点，”少女看着鬼鲛像是没事人般站起来，心中早有意料，也不失望，只是淡淡地说道，“距离越远，对查克拉的吸力就越弱，我说的没错吧？”
鬼鲛眯着眼睛，目光在樱手上的断刀上一掠而过，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道：“所以你才制造出这么长的冰刀啊……这就是你所谓的特殊忍术吗？真是聪明的做法！”
刀锋交击的地方距离冰刀的手柄足足有十来米的距离，这样的话，鲛肌就没法在接触冰刀的时候，轻而易举地吸走樱的查克拉了；不然的话，在鲛肌全力吸取查克拉的作用下，春野樱能否维持怪力术还是个问题，更别提将鬼鲛一击打飞了！
“看来在对付鲛肌上你花了不少心思！不过这点雕虫小技，能起效到什么时候可就说不定了呢……”鬼鲛冷冷地说着，“更何况，就算你那点小把戏能一直生效，你也没有办法击败我！”
他并非败了一招仍然口吐狂言。
刚才的交锋，鬼鲛固然是败了，但是鲛肌很快又治好了他的伤势，将春野樱的这一轮努力成果化作了泡影。这样一来，鬼鲛似乎没有任何损失，反而是樱浪费了不少查克拉。
如此消耗下去，春野樱额头上的阴封印就算有再多查克拉存储，也经不住这样浪费！
鬼鲛扶着大刀站着，冷笑着说道：“我会根据敌人的强大程度而变得强大……战斗得越久，你的查克拉消耗得越多，你就越虚弱。相反，我不会疲惫，也不会被真正击倒！”
“你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春野樱一直漠然看着他，等他停下话语，才垂着眼皮，冷冷地回答道：“从交手开始每一轮进攻都是以失败告终的家伙，也敢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谁给你的勇气？”
梁静茹吗？
“你所依仗的，无非是鲛肌的能力而已。只要一击将你杀死而不是重伤，鲛肌的治愈能力就没有意义了！“
要打败乃至杀掉鬼鲛，春野樱有很多办法！只不过，在此之前，吸取教训的少女需要多下一点功夫来试探出他的准确情报而已……
“或者……”
清冷的话声蓦然顿住，少女微微伏低身子，眼神变得锐利，接着脚下一动，向鬼鲛发起了冲锋！
以此同时，她手上的断刃开始迅速生长，修补自身。
“将鲛肌从你手上夺下来，也是一个好办法？”
伴随着倒持着拖在地上的冰刀划过冰层的刺耳摩擦声，春野樱略带几分嘲讽的话语精准地传到了鬼鲛耳里。
说话间，她身形暴起，敛起的气势如同爆炸般冲开，几步便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
轰！
近乎偷袭般的突袭并没有令鬼鲛失色。他脸色肃然，两次肉搏战的交锋下来，鬼鲛已经清晰明了了春野樱的忍体术无以伦比的蛮力，那凶暴绝伦的煌煌凶威，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抗衡下来的！
那冲锋中的身影，虽纤细瘦削，在鬼鲛看来，却仿佛是一头狂暴的巨兽！
即便是说了春野樱“绝对没有任何胜算”这样的话，鬼鲛仍然感到手上汗毛根根竖起，心中骤然响起危险的凄厉警报！
他死死地盯着冰遁忍者袭来的身影，从那排山倒海的气势、从那凝若寒冰的杀气以及汹涌沸腾的查克拉波动中，鬼鲛感觉得到，这一击的威力，比之前试探的两招会更强。
这才是春野樱全力出击的威力！
鬼鲛有预感，少女手中的冰刀一旦砍实了，那如同山洪爆发般的力量，可能会把鲛肌连同他的肉体一同斩成血泥！
他不假思索地双手结印，体内查克拉疯狂运转，然后上涌到喉间，庞大到极致的查克拉量一瞬间将鬼鲛的上半身都撑大了，胸腔、脖子和腮帮高高鼓起——
“水遁-大爆水冲波！”
无匹的水量，从鬼鲛口中疯狂吐出，如同一道道澎湃的海啸，席卷着四周的一切，将大地化作沼泽、水泊、大湖……再带着汹涌的水浪，拍向袭来的春野樱！
一方是鬼鲛忍术制造的无边巨浪，高耸入云，绵延不绝，势不可挡；一方是高速冲锋的木叶忍者，势如奔雷，来势汹汹，摧枯拉朽。两者都带着各自绝然的意志，悍然撞到了一起！
轰轰轰——！
这是山洪对上海啸的撞击！
巨大的轰鸣声霎时间从场中传了出来。
只见少女脚步骤停，手中巨刀扬起，悍然横斩向巨大的水浪，霎那间就将它劈得粉碎；接着，凌厉的刀气斩波劈浪、分水开海，在无尽的水墙中斩出一个通道，一直延伸了上百米，直到堪堪逼近鬼鲛鼻尖，僵持了片刻，才势尽力竭，被鬼鲛口中喷涌出的汹涌水流倒卷而去。
纯粹的蛮力，虽然能在一时间斩开这个忍术，但是却后劲不足，终究还是会被源源不绝的水流冲得倒退回去……
被春野樱劈开的空地，也随着刀劲的消失而迅速缩小，被水流重新笼罩。
水流一直不停涌出，直到鬼鲛体内仿佛无穷无尽的查克拉都开始见底了了，忍术才最后完成。而这时候，大地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方圆几百米的巨型水球！
这水遁的水量，当得一个“恐怖如斯”来形容！
春野樱秀眉一挑，随着水流缓缓浮到半空中；在她的对面，鬼鲛喘着气也跳了起来。
“呼、呼！”他咧着嘴狞笑着，手中的大刀竟像是溶解了一般，缓缓融入他体内，“这样的话，你要怎么把鲛肌从我手中夺走呢？”
随着鲛肌的蠕动入体，鬼鲛和鲛肌竟然合体成了一只怪异的生物！它长着鱼鳍、鱼鳃和鱼脊，又有着人类的四肢和鬼鲛的面孔……半鱼半人的模样，大概只能用半人鱼来形容了吧！
熟悉的查克拉波动，让春野樱很快认出了这是什么忍术：联合变身术！这个术还是她介绍给佐助的。只不过，佐助是和猫合体，而鬼鲛竟是和刀合体……这么说来，鲛肌果然本质上是一个生物。
而且，相比佐助只是身上多了几个猫咪的耳朵尾巴之类部件，因为鲛肌的力量更强，鬼鲛的外貌变化也更大——已经快失去人形了！相对的，鬼鲛变身后的能力也越强，既然佐助与猫合体之后获得了猫的敏捷和能力，那么鬼鲛应该获得了鲛肌的吸收查克拉、治愈能力，以及水生动物的特性。
比起佐助稍显稚嫩的变身术，这才是真正犯规的忍术呢。
（最近听到一首歌叫《尽头》，感觉好好听）
第三百七十九章 决出胜负的一招？
春野樱仔细地打量了变身后的鬼鲛两眼，目光在他的鱼鳃上多停留了一会。
“与我相比，这位才是真正的变身大佬吧？”她一边酝酿着下一招的查克拉，一边还有空闲的功夫吐槽着，“好歹我还是人，他完全变成了另一个物种呢！”
少女外表波澜不惊，平静的眉目表情下却是心思电转，极快地分析着。
“那鱼鳃多半不是摆设，看起来，他应该能在水中呼吸……”
“还有鱼尾、鱼鳍……很适合在水中运动。”
“特化了水体环境的战斗力，再加上这个超大型的湖泊，他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场优势……水中阻力太大了，我又不会阿凯那样的超级体术，没办法用忍体术秒杀他，只能靠忍术对轰……虽然水体环境对于我来说一样是有利因素，但是要操纵这些混入了他的查克拉的水流仍然有点麻烦，这不算什么，只是光用水遁没法短时间内击败他。”
“如果不是佐助那边还需要支援的话，这倒是个很好的机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做自作聪明，只是现在需要速战速决……”
“试探已经足够了，他的底牌应该已经全部掀开，没什么大的后手了……”
“那么，已经有足够的把握了……”
“下一招解决掉他！”
她敛着眼皮，默默思忖着。
之前的失误打掉了她的浮躁之气，却没有让樱失去自信心，变得妄自菲薄。相反，丢掉那份狂妄和轻浮之后，春野樱的气势反而更加凝实沉稳。如果说以前的战斗对她的技艺是一种磨练的话，与鬼鲛的这一战，则是完成了对她的意志和性格的一种磨练！
而眼下，在逐步的试探中，樱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情报。她有足够的自信，就算接下来鬼鲛还有什么后手，也不可能拦得住她的下一招进攻！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逼到这种程度呢，”不远处，半人鱼浮在水中，一边吐着水泡一边“说”着，在水下的环境中没法正常说话，这是他用查克拉传来的话语，“虽然一直耗下去也能赢，不过，作为尊敬，就让我用下一击将你打倒好了！”
“一招定胜负吗？”春野樱唇边冒着气泡，回应道，“正合我意……刚好我也赶时间！”
像是有默契一般，说话间两人都不再掩饰自己的查克拉波动，暗藏在体内运转的查克拉气息赤裸裸地袒露出来！
春野樱身上汹涌外泄的查克拉，甚至将湖水都逼退了，隔着百来米的距离，鬼鲛都能感觉得到少女那边传来的恐怖气息！
鬼鲛心中凛然，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恶狠狠的冷笑，说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无论查克拉量、水遁或者是体术，我都被你比过去了……”
“而你的实力甚至还在成长之中！能够遇上你这样的对手，大概是我的荣幸吧！”
“真是可惜了，像你这样的人物，未来能走到多远的程度也未可知！可惜今天就要夭折在我手下！”
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鬼鲛心中蓦地想起来那个人，宇智波斑。
不，不可能。
打到这种程度，他不得不承认，春野樱的实力超乎了自己的想象，甚至没有鲛肌的话，他可能都没法在她手下走过一招！但是，再怎么成长，一个只有冰遁血继限界的忍者，又怎么可能攀上宇智波斑那个层次的高峰？
更何况，一个将死之人，还哪来什么未来？
雾忍叛忍微微晃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甩出了脑海。
他手上的印已经接近尾声，因而对于打败春野樱充满了信心，这时听到对面木叶忍者的话语声传来。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不起半点波澜。
春野樱没有回应鬼鲛的话语，似乎她压根儿没有关注他说了什么。
而杀意就暗藏在这平淡的话语中，弥漫开来。
与之相反，她的查克拉却极度的躁动不安，巨量的查克拉在她身上仿佛凝成实质，像是有生命力般波动着，孕育着一个超乎想象的忍术。
即便是习惯了高消耗量忍术的鬼鲛，看到这个术的威势时，仍然不可自抑地心中发紧。与之相比，他眼下准备的这个忍术，虽然也是不同寻常的高级忍术，但对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无论是怎么样的忍术，最后的胜者终究会是我。”
想到自己的忍术的特性，鬼鲛强自将那心中的忌惮镇压下来，有条不紊地完成了最后一个结印。
“我的术，正好是遇强则强，对方越强，它就越能发挥威力！”
虽然有着如此的认知，不知为何，鬼鲛心中总有股不详的预感。这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的直觉，鬼鲛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叫他赶紧逃走，避开那个忍术！
鬼鲛无视了这个警兆。他双手猛地合握，成拳，然后带着汹涌的查克拉向前挥出！
“水遁-大鲛弹术！”
吼——！！
鬼鲛的查克拉在离体的瞬间，变化做一只巨大的鲛鲨，咆哮着，怒吼着，张开了足足有几十米大小的血盆大口，向春野樱冲了过去！
“大鲛弹术可不是一般的忍术……它拥有鲛肌的能力！在忍术的对撞中，它可以自行吸收查克拉来削弱对手、强化自身，无论什么样的忍术，都会被它蚕食干净、一口吞灭，反过来彻底打倒对手！”
“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拦得住这一招的攻击……这是一个遇强则强的忍术！”
忍术幻化的巨型鲛鲨，带着鬼鲛战无不克的自信，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声，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压向了春野樱。
而就在这个瞬间，樱的忍术也终于姗姗来迟！
与此同时，在距离激战中心数百里外。
一个隐藏在山深处的隐蔽洞穴中。
带着面具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漩涡状的诡异面具上只在螺旋中心开了一个眼孔，透过孔可以看到一只血红而妖异的眼睛。
黑色勾玉滴溜溜地在那鲜红眼眸中不停旋转着，自称宇智波斑的短发男子坐在石椅上，翘着腿，涂着黑色指甲油的食指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
“情况怎么样了？”
黑暗中，宇智波带土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厅淡淡地问道。
第三百八十章 另一处……
啵。
阴阳人造型的阿飞包裹在猪笼草中，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从地下破土而出，探着头，发出了气泡冒出水面的奇怪声音。
“那边已经打起来了。”习惯性地将半个身子藏在地下的阿飞用轻浮的语调答道，“是一对一单挑呢！鼬对上了佐助，兄弟之战……然后是鬼鲛对上了春野樱，不知谁的忍术更厉害些呢？”
说到这里，阿飞卖关子似的顿了一下，那表情像是要带土猜测一下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带土冰冷的眼神不耐地扫了过去，没有心情跟阿飞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尽管最近带土以“阿飞”的名号在晓中行动，为此他有意模仿了这个白绝个体阿飞的逗比作风，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带土喜欢阿飞在他面前逗趣。
面对这个对自己身份知根知底的人时，带土的感观是复杂的。
神无毗桥一战之后，宇智波斑和阿飞救了他，如果带土还是原来那个少年带土的话，他本应对阿飞充满感恩之心。但是在琳死后，内心完全被黑暗和绝望吞噬的带土已经对这些事情无所谓了。
斑死后事情又变得微妙起来。
斑临死前将阿飞和其他白绝交给带土作为他的手下，但是这个思想堕入深渊的年青宇智波很快意识到，除了作为方便行事的助手以外，阿飞的身份更隐有一层别的意义——
监视者。
负责盯着他，确保计划被正确执行的人员。
很明显，那个老不死的宇智波没有完全信任他……事实上，两个阴谋家之间就不可能存在信任一词，带土当然有他的小心思。
两个人的合作之所以能诡异地在斑死后仍然维持下去，除了带土自身也希望完成月之眼计划以外，白绝在一旁名为帮助实为监视、督促的行动也是极为重要的因素。
正因此，带土对这群被斑的意志灌脑的半植物半人没有任何好感，尤其是当它们还在他眼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时，这会让他更清晰地意识到，白绝虽然是极好用的手下，但它们是宇智波斑的工具，而不是他带土的棋子。
被带土冷冷的眼刀一刮，阿飞心中一激，顿时收起嬉皮笑脸正经下来。白绝巨大的数量使得它们在带土眼里不过是消耗品而已——造价连十万日元不需要的廉价克隆货惹恼了带土是真的会被随手杀死的。
唉，还是最初那个愣头青一样的少年好相处……
至少比现在的带土好操纵多了。
阿飞一边腹诽着，一边正色道：“鼬那边的战斗还没结束，不过也快了，鼬现在优势占尽，只是他不应该拖得这么久的，而且，鼬似乎没有杀死佐助的意思……？”
说着，他抬起头瞄了带土一眼。
“不杀佐助是鼬与我的约定。”带土缓缓开口解释道。
正如斑找了带土和鬼鲛作为计划执行的两个重要棋子一样，为了复活十尾，带土也找到了属于他的棋子：宇智波鼬。为了防范斑可能留下的后手，带土一直看紧白绝不让它私底下接触鼬，所以阿飞对带土与鼬私底下进行过的交易并不清楚，是以带土才随口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阿飞应道。
他心中正在讥讽带土学着斑诱拐少年，却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行为。
撇开鼬和鬼鲛巨大的体形差距和截然不同的作战风格不提，这两个人其实有极多相似之处。同样是心思细腻，同样是杀害同胞之后背叛村子加入晓，同样是心中暗藏着某种坚定的信念。区别仅仅在于，斑设计陷害鬼鲛迫使他叛逃之后，能够轻松收获一个对晓和自己的计划忠心耿耿的手下；学着斑的做法，带土在木叶兴风作浪，逼死宇智波全族，最后收获的却是一个对晓充满了警惕心的定时炸弹。
加入晓这么多年，鼬的意志始终没有被带土改变，对家族痛下杀手的冷血屠夫却对弟弟手软，带土调教人的功夫和斑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哼，既然这样，不如……
“佐助与鼬的事情，你们不要插手。”带土冷冷地补充了一句，将阿飞心中突然冒出的某种念头按了下去。对于鼬没有如计划那样彻底黑化，辛辛苦苦谋划得来的人不听话，反而可能成为计划的巨大阻力，带土也有几分暗恼。
佐助的顺利成长让带土有了新的想法。
相比心思深沉、意志坚定的鼬，总是把家族挂在嘴角的略显浮躁的佐助似乎是个更好的目标。二愣子式的性格最容易受到别人的操纵，作为鼬的亲弟弟，他的实力潜力又极大，还有可能获得鼬的瞳力，进化成永恒万花筒，简直是个完美的棋子。
只需适当地调教一番，佐助就能成为他手下的恶犬……
甚至于日后若要与宇智波斑翻脸，佐助的力量也能派上用场。
这些思绪带土自然不会说予阿飞听。带土只是强调了一下，不要对佐助动手的事情，便略过了此事。
鼬和佐助这边事态的发展一如他意料之中地进行，但另一边却似乎不怎么顺利。
“那么……鬼鲛呢？”
“鬼鲛陷入了苦战。”阿飞皱着眉头说道，“他的水遁完全被压制了，鲛肌的能力也没能帮助他战胜春野樱。”
带土隐藏在面具下的表情阴沉了下来。
“苦战吗……鬼鲛有多少胜算？”
“如果能拖入持久战，就还有一些赢面，若不然……”
听到这话，带土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
鬼鲛的能力对尾兽极为克制，又是知晓月之眼计划的忠实下属，对于晓和带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虽说他也是宇智波斑的人，但是跟只认斑的白绝们不同，鬼鲛忠诚的对象是能实现他梦想的月之眼计划，加上不知道带土的身份，因而带土用起来也极顺手。
晓中的其他人各怀心思，谈不上什么忠诚度。甚至身居首领之位的佩恩说到底也是一个陌路人。所以春野樱击败、打残乃至杀死晓其他成员的时候，带土不以为意。所有人中只有鬼鲛会为晓牺牲——因此带土反而更不愿他做出牺牲，至少在失去利用价值之前不能轻易死在樱手下。
“如果出现状况，把他救下来。”
带土从椅子上站起来，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阿飞心中一跳。想要介入那两只凶兽之间的战斗，不知要死上多少白绝才行。即便是隔着面具，阿飞都能感觉得到面前这个男人眼中的寒意。
“明白了。”
阿飞沉入土中。
第三百八十一章 意外与冻结
望着阿飞消失在大厅的地下，带土默然许久，一动不动地站着，什么话也没说。
他的眼神极冷。
斑死之后，继承他的遗志执行月之眼计划的带土一直暗中行事，凭着超卓的实力和白绝的情报支持，他极少遇到挫折。
宇智波鼬是第一个跳出他的掌控的意外。
挑选心思细腻的少年，他们处于确立三观的重要时期，这时候如果给以适当的“引导”，就能很容易地将他导向自己想要他走向的道路中。
从斑到大蛇丸，他们手下许多成功的例子都验证了这一点。
偏偏用在宇智波鼬身上时，带土却失手了。鼬没有如同他想象中的那样，亲手屠杀全族之后堕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成为他可以操纵的棋子，反而成了可能阻碍计划进行的碍眼存在——尽管到目前为此，鼬并没有表现出要背叛晓的迹象。
如果说鼬至少还是他亲自选出来的优秀人才——虽然优秀过头反而不好操纵——那么春野樱的崛起，就是真正令宇智波带土都感到惊讶的意外了。
嗯，意外。
阴谋最讨厌意外，不受控制的意外。因为阴谋总是在暗地里进行的，通过隐藏自己获得情报、信息的不对称优势，从而可以用较小的力量撬起整个世界。所以意外一旦出现，面对出乎意料的东西，阴谋家的不对称优势就消失了，或者是计划被暴露，或者出了难以解决又没有事前做好准备的难题。
春野樱在带土看来就是这么一个意外。
他完全想象不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没有任何家族遗传的血继限界，没有极高明的老师，没有强大的秘术传承，没有突出的天赋，竟能成长到今天这个层次。要知道，在十三岁的时候，带土还是波风水门班的吊车尾，战力仅仅略大于同班的医疗忍者野原琳；一代天骄的波风水门，在那个年纪也不过是速度有点快的中忍而已。
带土可以理解千手柱间、宇智波斑这样的人物在如此年龄便有了高强实力，鼬在这个年纪实力也很强，至于他自己，更是集木遁和写轮眼力量为一身，又有斑亲授秘术，开启了万花筒之后实力才突飞猛进。
但是春野樱……凭什么？
这不符合带土认定的常理。
但是存在即合理。
事情已经发生了，闭上眼大喊“这不可能”也无济于事；春野樱的存在，既然已经三番四次地与晓对上，重伤、击杀然后可能还会毁掉他的一颗重要棋子，那么带土就只能正视这个问题。
宇智波带土踱步走进洞中的另一个密室，从桌子上取出一沓不厚的文件，上面印着忍界各国的高手们的头像和情报。他抽出春野樱的那张纸，用苦无钉住画中少女的额头，随手扎到墙上。
同样扎在墙上的，零零散散还有十来张纸，离樱最近的那张，画了一个金发的帅气男子的头像，头像下写了血红的几个大字：
波风水门。
已处理。
“下一个……就是你了。”
带土冷冷地说道。他摘下面具，眉头死锁着，冰冷的眼神盯着墙上笑靥如花的少女望了许久，杀意若有若无地飘逸着。直到极远处传来了战斗的查克拉波动，带土才猛然惊醒，把思绪放回到鬼鲛与春野樱的战斗中——
“在这边都能感觉得到吗？”
他有点讶异地自言自语道。
相比于宇智波带土略微的惊讶，就在现场窥视着春野樱与鬼鲛战斗的白绝们，看到樱使出的招式时，却是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鬼鲛制造出来的超巨型水球，竟然被春野樱冻结成了一个坚硬的冰球！
“这、这怎么可能？！”
“全部都……结成冰了？”
几个半人半植物的怪异存在躲在离战场中心稍远的山头上，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窥视着两人的战斗。他们望着面前的那个庞大得一眼望不到边的晶莹冰球，说话的口吻因为吃惊都变得有点结巴了。
——就在几秒钟之前，那个冒着寒气的冰球还是波光粼粼的水球来着！
愣了一会，白绝们才回过味来，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冰遁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吗……那女孩直接把鬼鲛的水遁冻结成她的冰遁了！”
“比起鲛肌的掠夺查克拉能力，春野樱的忍术在霸道程度方面有过之而不及啊……这样一来，再强的水遁都对她完全不起效果了吧！”
春野樱当然还没有达到完全无视敌人的水遁那种程度。
把普通的水冻结与把敌人制造出来的、饱含查克拉的水冻结，两者的难度是天壤之别！
这次把含有鬼鲛查克拉的水球冻结的冰遁“寒霜冰葬”可是她特别加料的，光是准备都用了很长时间！
甚至可以说是准备了一年的时间吧——从她第一次意识到阴遁的力量开始算起的话。
是的，这是融入了阴遁性质的冰遁……所以它才有如此的能力，竟能强行越过鬼鲛强横的查克拉，将水遁里的水冻结！这是普通的冰遁使用者绝难做到的事情——鬼鲛可不是水月那种庸手！（出自第320章白VS水月）
阴遁的力量，是意志的力量，它将水中鬼鲛的查克拉压制并剥离，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将鬼鲛查克拉中的精神部分压制了，使之退化成失去意志的力量，从而被春野樱的冰遁完全冻结！
春野樱这一年来看似没有研发什么新的大型忍术，实力在原地踏步中。
但是真正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个女孩并不是放慢了变强的步伐……只不过，她的进步不像以前那样可以明显看得出来而已。
作战经验、忍术的应用……等等等等。
那些看不见的地方，春野樱在悄然成长着。
战场上。
冰球中。
使出冰瞬身后，春野樱出现到冰球的表面，长吁了一口气。
脚下是透明的冰层，透过它可以看到鬼鲛的身影，如同一只蚂蚁般渺小。
鬼鲛的忍术大鲛弹术终究没有被冻结，忍术制造出来的巨大鲛鲨在少女的高度看来就像是跳出水塘边的泥鳅，在冰球内部奋力挣扎着。
鲛鲨锋利的尖牙还在一口一口地啃噬着球内的冰块，将冰渣里的查克拉化为己有。
看起来，若是由它继续啃下去，说不得过上好一阵才能把樱的冰球啃完。
对付查克拉吸收的最佳办法……就是用过量的查克拉让鲛肌没法一下子就把它吸干！
鲛肌需要时间。
只不过……
春野樱会给它这么多时间吗？
“那么……”少女站在冰球上，一边结印一边淡淡地说着。
使出了这种程度的忍术，樱的查克拉仍然雄浑，深不可见底。
“该说永别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火影世界的实力分级
“她想干什么？”
望着站在冰面上的少女结印的动作，鬼鲛和白绝们都陷入了同一个疑问。
冰球中的魁梧半人鱼脸上大体还保留着人类的五官，依稀看得出他的眉毛紧锁，面色阴沉，眼神凝重。
鬼鲛原本期待着大鲛弹之术能在正面对抗中，一口吞噬掉樱的忍术，从而一举将其击败，但是眼下看来，就算她什么也不干任由自己施展，要啃掉这个冰球，只怕也要很长一段时间，这让鬼鲛自信满满的大鲛弹之术几乎沦为一个笑话。然而影级高手的对决，又岂会给他那么多的时间？
春野樱的冰遁竟然能将鬼鲛的水球也冻结成冰，导致他的主场之利一下子变成敌人的主场，这让鬼鲛瞬间就陷入了极为不利的境地当中！
以鬼鲛的水遁造诣，全力使出的超大型水遁都被樱压制、冻结，她的冰遁之强横霸道由此可见一斑。
“怎么回事？普通的冰遁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鬼鲛也不是没有跟水无月的人交手过，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同寻常之处，只是他又怎么知道，春野樱如今的冰遁，已经粗浅融入了阴遁的力量，在从血继限界向血继淘汰的方向发展。
如果单论忍术的力量，传统的属性忍术威力大体可以这样区分：普通的五行遁术威力弱于血继限界的忍术，血继限界又弱于血继淘汰。不提水枪术这种特殊情况，忍界的规律就是如此，水遁不及冰遁，火遁不及沸遁、熔遁，等等，而这些忍术的力量又统统弱于无和大野木的尘遁。
至于阴阳遁的力量，虽然比五行遁术高出一筹，可是太过特殊玄妙、高深莫测，不要说还在摸索阶段的春野樱，就是古往今来的风云人物，强如宇智波斑、千手柱间，也不见得完全掌握了它的奥义，故通常略过不提。当然，不得不提的是千手柱间的木遁，它实际上是土+水+阳三种属性合成的血继淘汰，威力显而易见地强于土影的尘遁，是故融入了阴阳遁力量的血继限界、血继淘汰又比普通的血继限界、淘汰更胜一筹。
假如火影世界用的是起点经典玄幻文的世界观，那么影级的实力分段或许可能会变成这样：只会普通属性遁术的是影级初阶，掌握阴阳遁秘术的是影级初阶巅峰；拥有血继限界属性的可谓影级中阶，而血继限界包含阴阳遁的则是影级中阶大圆满；血继淘汰对应影级高阶，以此类推……
若果如此，接着鬼鲛此刻的想法应是这样：混账！一个刚踏入影级中阶圆满阶段的高手居然能把我死死克制！虽然我只有影级初阶，但是凭借鲛肌的威能，完全可以越阶挑战，不到影级高阶的对手绝无可能打败我才对！
……
当然，火影的实力分层绝不会如此泾渭分明，影响实力高低的因素除了忍者自身掌握了何种属性的遁术以外，还包括体术、幻术、仙术、秘术，以及非遁术属性的血继限界、作战经验、战斗智商、体力、技巧等等，乃至包括忍者前世掌握的知识……不一而足。
而决定战斗胜负的，除了实力高低以外，还包括战斗意志、场地因素、克制关系等等等等，极为复杂。
是故忍者们对于实力的区分通常也分得很粗糙，远超于普通忍者的是为上忍级，上忍中的佼佼者则为精英上忍，而远超上忍的则是影级，再往上，远超影级的就是仙神一号的人物了，例如六道仙人、忍者之神初代火影。至于中忍级和下忍级的实力区分，因为下忍击杀中忍的例子太多，所以意义并不大。
言归正传。
此刻鬼鲛已经没有时间去震惊，更没有闲情去研究为何春野樱的冰遁不同寻常，是不是迈进了影级高阶小圆满的程度之类连七八糟的东西。
他只是死死盯着春野樱站在冰面上的身影，一边不停地压榨着身体的潜力，想要挤出更多查克拉来。
春野樱当下的样子已经跟开战前的淡雅俏丽、风轻云淡完全搭不上关系了。
被鲛肌撕咬出无数破洞的衣衫、来不及处理的小伤口、斑点的红黑血污和泥水痕迹，以及被汗水洇湿、贴在脸颊的纷乱鬓发、微微起伏的胸膛，都喻示着少女此战的艰难——甚至可以说，有点小狼狈。
但是她的气势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在一招冰遁碾压了鬼鲛的水遁之后，渐渐攀升起来。
疯狂鼓荡的查克拉激起了大风，呼呼地把她的衣衫都吹得鼓了起来：腰间的衣摆向上翻起，露出一抹雪白，马甲线若隐若现；右肩的袖子之前被鲛肌撕烂成片片布条，早就被少女随手扯去，纤细右臂裸露出来，被星点血迹沾污的肌肤更显白皙。
她就高高地站在鬼鲛头顶的冰面上，一双浅绿而纯净的眸子望了下去，幽深仿佛见不到底。
杀气有如凝成实质，弥漫在空中。
鬼鲛心中猛地一激，一股极大的危险感蓦然袭来，刺得他头上太阳穴疯狂打鼓，仿佛脑海里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有一个声音在警告他，那个人极度危险，快远离她！
完全不需要来自直觉的警告，光看那查克拉的气势，鬼鲛便油然感到心悸不已，哪怕不知道春野樱要用什么样的招式对付自己，只要感知到她身上雄浑而精纯的查克拉，他就能猜测到接下来的雷霆一击必然带着恐怖的力量！
这一刻，鬼鲛脑筋疯狂运转，樱的情报在脑海里快速掠过，她的常用招式，她的忍术习惯……等等内容一一浮现在他心头。
“这架势，该不会……”
只在一瞬间，鬼鲛就想到了问题的答案。
“她要把整个冰球都爆炸掉！”
观战的白绝们，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得到了答案。
只是已经晚了。
春野樱施展忍术的速度极快，一双纤手如蝴蝶起舞般上下翻飞，在身前划出道道残影，不到两三秒的时间便高速完成了结印。
“再会。”
少女轻轻地、淡淡地、毫无感情地说道。
滔天的惊人气势，在这刹那攀升到了顶点！
就在她脚下，鬼鲛瞪大双眼，已经意识到了她要干什么，双手迅速合拢，想要施展忍术。
而在更远一点的地方，白绝们一瞬间心跳疯狂加速起来。
“鬼鲛完蛋了……”
“她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查克拉？阴封印真的有这么好的效果吗？”
“别关心这个了……快、快躲进土里！”
然后，下一刻——
“爆！”
查克拉如决堤般释放！
轰轰轰轰轰轰——！
直径几百米大小的冰球，这瞬间竟变成了一个超巨型炸弹，轰然炸开！
霎时间，无尽光华、无穷声浪，从少女脚下的冰层中绽放开来！
仿佛一千道惊雷同时炸响；耀眼的光芒将整个世界都化作了黑白两色。
那是何等壮观、何等恐怖的场景！
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离战场最远的白绝们这一刻心中冒出了同样一个念头：地上好像出现了第二个太阳。
即便是躲在想象中的“安全距离”以外，即便是在第一时间就准备躲进地下，白绝们仍然为他们窥视这种超级对抗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过量的刺眼强光在冰遁炸开的瞬间扩散开来，虽然立刻闭上了眼睛，但强烈的光芒仍然毫不费力地穿透了眼皮，直达眼球后的视网膜上，给白绝们造成了短暂的失明。
他们眼中留下的最后一副图像，是鬼鲛猛地跳出冰球，身边掀起巨型水墙，接着，强烈的光芒将他映成一个黑影，然后将其完全吞没。
最后视野里只留下一片晃眼的白色。
监视者们极快的反应为他们捡回了一条小命。
就在白绝们盯着失明钻入地下的瞬间，爆炸制造出的气浪像一堵墙一样横扫而过，狂风携带着无穷的力量席卷了大地，几米大小的巨石都屈服在这股力量之下，随风而起，呼啸地飞荡着，将地面上的一切拔起、砸烂，只留下一片狼藉。
就连更远一些的宇智波兄弟俩，也不得不暂停下他们的战斗——更确切地说应该是鼬单方面的吊打，转而迎向那股肆虐大地的狂风。
“这到底是什么招式？”鼬伏低身子，手拦在面前，脸上表情依然平淡不见波澜，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把目光从狼狈蹲在地上的佐助身上收回，幽幽转向气浪传来的地方，伴随着雷霆般的巨响，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正冲天而起，直上云霄。
再远一些，躲在隐蔽洞穴中的面具青年正在翻阅着春野樱的情报，却是猛地一皱眉头，骤然站起，手上的纸张随手甩到桌子上，转头望向战斗的方向，写轮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哼……春野樱……”
少女的名字从他口中一字一字地迸了出来。
桌子上，印有大幅春野樱头像的纸张已经被带土撕裂了一角。
跨过大半个火之国的距离，远在木叶，一个长发的俏丽御姐心中徒然一跳，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一个方向：“咦？怎么回事？”
手上一紧，怀中的婴儿顿时大哭起来。
“咦咦，妈妈弄痛你了吗？宝贝别哭哟，乖乖乖~继续喝奶好不好？”
她连忙收起脸上的疑惑之色，低头温声抚慰起怀里的小婴儿来。
以及许多感知敏锐又距离不远的忍者，都带着几分异色，不约而同地遥遥望向了同一个位置……！
（标题跟内容似乎关系不大？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