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肉搏（新年快乐）
木叶的某对痴男怨女暂且略过。
让我们把视角从木叶村重新移到千里之外，水之国与火之国之间的海洋上。
肆虐了大半个月的风暴，已经接近生命的末期，正在慢慢缩小、削弱。
狂风骤雨渐渐平歇下来。
然而在靠近水之国的某一片小小海域中，风雨虽渐至平静，海浪却势头不减，仍然波涛汹涌。
哗、哗……哗！
滔天的浪头，甚至能达上百米高，掀起的海水遮天蔽日，有如横贯天空的水墙，其伴随着沉闷的巨响，不时地在平静的大海上炸开，在波澜不惊的海面惊起片片惊涛骇浪！
那架势，仿佛有两只惊人的巨大海兽，正在海面上追逐打闹，将海水撞得汹涌湍急、风急浪高。
然而等浪涛拍下，海面风平浪静，海天之间又哪来的巨兽翻腾？
出现在茫茫大海之中的，分明是两个衣衫猎猎、翩翩玉立的女子。
高飞于空中，身后洁白双翼翩翩起舞，身姿窈窕，美如天使却气势凌人的晓之白虎，小南。
俏立于海上，秀发风中摇曳，身段纤细如柳，眼神却冰冷如霜，杀意如雪的木叶上忍，春野樱。
那排山倒海的浪头和响彻云霄的异响，赫然只是从两人交手的余波。
没有华丽的忍术对轰，只有凶险的贴身肉搏，两个影级强者的战斗声势竟也如此惊天动地！
这泰半要归功于春野樱独特的体术进攻。
脱胎于纲手的怪力术，融合了前世的咏春以及雏田柔拳的某些技巧，再辅以樱独创的辅助秘术，最后熔炼于与各色影级强者的生死相搏里，诞生而出的便是春野樱独有的忍体术。
无名。
她不曾为这种强横的忍体术命名，却无碍它的强大。
以超乎寻常的精微细腻的技巧来操纵查克拉，使其加持在肉体上，精确地浸润到每一根肌肉纤维中，从而使肉体获得惊人的速度、力量和精准度，这便是樱之忍体术的本质。
其威力之霸道，正面对上它的敌人大概最为清楚——
鞭腿横扫，脚面竟能凭空踢出音爆；冲拳前轰，拳头便将海面轰出深坑！
那急促而刺耳的暴鸣声以及突兀凹陷的海面，赫然就是其忍体术的拳脚威力的最好注脚！【注】
理论上，小南的式纸之舞，能够将身体化为纸张形态以免疫物理攻击，先天上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是完全克制春野樱的体术的。
此行出发之前，她打心底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真正与春野樱交上手后，小南才意识到对手的棘手之处：
超乎寻常的反应速度，简洁高效的拳脚动作，以及无可阻挡的体术威力！
两个女人的战斗，很快便发展到了出乎小南意料的境地。
这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理论上拥有绝对优势的小南，竟……与春野樱缠斗起来，使得形势落入了僵局！
并没有碾压地击败春野樱，甚至对手连苦苦支撑都算不上，小南是真的已经全力以赴，却仅仅只是与少女战至难解难分、难分高下！
本以为能在几招之内分出胜负的战斗，竟成了一场苦战。
这场战斗，谁也没法占据上风，甚至谁也不能有效地伤害到对方……
嗖嗖嗖——！
小南攻势连绵不绝，面若娇花，剑光却如毒蛇般阴狠。
她将式纸之舞的能力运用得出神入化，每每身化万千飞纸，接着又突地凝聚身形，屡屡以各种诡异乃至不可能的角度，斩出凌厉毒辣的一剑，令人防不胜防！
轰轰轰——！
春野樱俏脸生寒，杀意袭人。
她将秘术樱冲的效用谷催到极致，使得神经反应和思维速度得到极限的加速。战斗中，少女的视界明显变得缓慢起来，仿佛时间被拉长了；对手的攻势纵然凛冽，但在樱的那双绿色眸子注视中，小南的剑光却恍如黏液中挣扎的虫豸，变得迟钝、缓慢。
晓之天使那神鬼莫测的森森剑光，春野樱应对得游刃有余。
忍体术的威力在这场战斗中发挥得淋漓尽致。
冲拳、鞭腿、暗腿、肘击，经过怪力的加持，少女的每一击都虎虎生威，带着澎湃高昂的气势和无以伦比的伟力，以煌煌之势碾压式地轰到小南身上，逼迫其不断消耗查克拉进入式纸之舞的状态，将后者的攻势切割得支离破碎，难成体系。
战斗打一开始，便形成了这种你打不中我，我打不伤你的吊诡场面。
谁也奈何不了谁。
眨眼间，伴随着从战斗中心传来的声声异响和重重巨浪，两人便交手了数十、上百个回合。
小南越打越是心惊。
这位绝代风华的美人在晓中一向不显山漏水，存在感偏低，给人的印象更多是首领身边的女人，漂亮的花瓶。但实际上这个女人的力量绝不可小觑，论实力毫无疑问可以稳居“影”级忍者之行列，其纸遁秘术更是可以免疫物理攻击，当年便是小南亲自出手打败了蝎，才把他拉进了晓组织。
其实力可见一斑。
便是在强者云集的晓组织中，她也是排得上号的强者！
但是这样的高手，又提前准备了完全克制对手的秘术，却始终拿不下那个面若寒霜的粉发少女！
相反，占据绝对优势的她陷入了战斗的泥潭……
嗖！
再一次一剑挥出。
从绝对意义上的感知死角发起的进攻，小南一剑斩出，手中剑光明灭不定，恍如毒蛇吐信，剑势阴狠毒辣，叫人难以防备；但春野樱的反应却更快，几乎在小南挥手的瞬间便做出了闪避的动作，后者的剑光几乎是贴着樱平静的脸蛋落空，少女淡漠的表情在这一瞬间更像是一种轻蔑。
侧头扭头闪避的同时，春野樱的手臂已经随着身体的旋转甩了出去，粉发飘舞，屈臂提肘，一记凶狠的肘击悍然回敬到小南身上。
轰！
“好快……好强！”
小南在身化飞纸的瞬间，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她心中渐渐升起几分惊愕。
下一刻，这张妆容精致、美艳无双的俏脸在那股沛然巨力的作用下扭曲变形，一瞬间变得狰狞可怖，接着便化作无数虚不受力的飞纸，漫天飞舞地闪了开来。
浪涛猛然暴起，水花与飞纸霎时间布满了半个天空！
咕噜咕噜。
在漫天白纸飞舞的掩饰下，小南操纵着部分纸张潜入水中，在春野樱的正下方悄然凝聚出半边身形。
哗——！
小南的攻势从少女脚底正下方的位置突然暴起，明亮的剑光一瞬间似乎将春野樱完全吞噬！
这是整场战斗中小南距离击伤樱最近的一次了。
少女完全没想到小南会冒着纸张被海水浸湿的风险，自水下发起进攻，故而对脚下的防范之意不高。
但终究她还是及时抬起了脚，极限地躲过了这套自水下斩出的清冽剑光。
樱冷哼一声。
“忍体术-天守腿！”
嘭——！
抬起的那只脚重重地踏下，加持了怪力的娇小玉足变作杀人凶器，足跟踩在海面上，浩瀚的力量瞬间将小南还原成无数白纸，又在波澜不惊的海平面上制造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以及数道高耸过楼的滔天巨浪。
轰隆隆！
这一次，小南没有选择继续凝聚身躯、再次进攻。
白色飞纸被轰散后便疾速飞行，在稍远处重新凝聚出女人窈窕的身子来。
晓之天使缓缓扇动着翅膀，飞翔在半空中。
她主动撤出了战斗。
【注：暴鸣声是因为速度超过音速而产生的音爆。参考超音速飞机飞行时制造的音爆。挥舞鞭子时制造的响鞭也是鞭子末梢超音速制造的音爆。这应该是人类能制造的最简单的超音速物体了。】
【新年快乐！这一章有点短，因为时间很晚了，困得不行，后面的内容没法构思了。】
【年三十晚突然一堆人加读者群是怎么回事？红包已经发完了啊。】
第五百四十八章 神之纸者
战斗戛然而止。
哗、哗、哗——
恶斗激起的浪涛，漫天飞溅的水花，扑腾扑腾中，渐渐平息下来。
哒，哒。
黑色凉鞋踩在湛蓝海面上，步伐轻盈而平稳，脚步声像是踏在纸之天使心弦上的小鼓发出的响声。
影影倬倬的纤细身形从漫天水雾中缓缓显现出来。
少女仰着头，脸色平静。
春野樱望着远处高高飞在空中的纸翼天使，突地嘴角勾起，向着那人款款走了过去。
直到站在那女人身前。
沙，沙。
海面恢复了平静。微微起伏的波涛一波一波地涌过鞋底，白色泡沫调皮地钻进足与鞋的缝隙，没过白皙的脚背，抚上纤细的足踝，发出了柔软的声音。
春野樱的声音却比这要冷硬得多：“不打了？”
她仰视着天上的女人，眼神微微眯起，又逼近了一步。
“怎么……难道你不是占据着绝对优势吗？”
少女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突然显得刺眼了。
小南默然。
的确，对于通过化纸秘术免疫物理攻击的小南来说，春野樱的大部分攻击手段，包括体术、大部分的水遁和冰遁忍术，对这个女人都是起不到作用的。
将式纸之舞运用得如同本能一般的小南，几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几乎”。
主动停下近身战，这就意味着小南已经意识到——
这场战斗，她并没有占据上风。
对手超强的体术和反应，抹平了式纸之舞带来的绝对优势。
小南并非立于“不败之地”，相反，再打下去，她甚至很可能会因为持续维持高消耗的秘术，而导致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纸之天使没有说话。
一番激烈的打斗下来，小南已经微微气喘。
眼下她正竭力控制着呼吸，掩饰着呼吸变得急促的事实。
但是额前微微洇湿的鬓发、浸入汗水变得通透贴身的紧身衣，却暴露在少女那双碧色眼眸的视线之中。
这些细节并没有逃过春野樱的注意。
“那不是被海水打湿的痕迹……”少女的目光掠过小南精致的脸庞，落在她的身上。汗水微湿的衣物紧贴在女人身上，更凸显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显得极为诱人。可惜春野樱无心欣赏，她想的却是别的。
“那是汗迹……”她忽地意识到。
樱眉梢一扬。
“原来是这样。”她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说道，“你的查克拉和体力已经不多了。”
“是吧，师姐？”
春野樱与小南的师傅并不相同，但师祖却都是三代火影，接受的也是类似的木叶式忍者教育，称呼为“师姐”也能说得过去。
只是“师姐”这样温馨的词，从樱口中说出来，却变得讽刺意味十足。
同门？
呵。
两人之间非但没有师姐妹之情谊，反而在这里像是生死仇敌一样拼死战斗！
小南仍沉默不语，面色冰冷俏脸如霜。
她黛眉微蹙，眸子里的神情愈发冷厉。
春野樱并不介意她的沉默，仍在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是了。那种化身为纸的秘术，效果如此强大特异，消耗的查克拉自然也会相当可观……所以你才停了下来。因为再打下去，撑不住的就会是你自己！”
小南瞳孔猛地一缩。
“那又如何？”女人压抑住心中的惊悸，冷冷地说道。
“那就意味着，”春野樱冷冷一笑，说道，“这场战斗打一开始你就没有任何胜算！悬念只在于，你能在我手下挣扎多久……”
“换句话说，就是你的查克拉什么时候会耗尽！”
少女厉声喝道！
“混蛋！”小南脸色剧变，一直板着脸面无表情的她禁不住惊怒起来，“别看不起人了！”
说话的同时，女人猛地抬起右手，手腕一翻，体内的查克拉便猛地激荡起来。
春野樱说是小南的体力和查克拉已经消耗了不少，但这纸之天使的突然暴起，身上的查克拉却丝毫不见枯竭，仍然雄浑澎湃，气势惊人！
作为货真价实的影级忍者，小南的实力可不像她的柔美外表看起来那么孱弱！便是体力消耗了不少，这女人剩余的力量仍然大气磅礴，蔚为可观！
“秘术-神之纸者！”
她五指猛地张开，甚至没有结印，身上庞大的查克拉便被她娴熟地驱动、高速运转起来。
只见春野樱脚下的海水突兀变形、干裂，像是凝结了一样；一瞬间，浩瀚的大海竟变成了无数的纸张！
不，那不是普通的白纸。
那纸上分明画着密密麻麻的术式，背面赫然印着硕大一个“爆”字——这是起爆符！
这便是小南的“神之纸者”秘术，它能将纸张、起爆符变化成任何东西，甚至海水，趁着两人停战、谈话的片刻，悄无声息地驱使它流到少女脚下！
一瞬间，春野樱脚下的海水，蓦地变成了成千上万张的起爆符！
几千张、几万张、几十万张，甚至——
“一百万张。”
小南居高临下，面色恢复冷峻，淡淡地说道。
接着，她右手猛然挥下！
嗖嗖嗖——
那海水变就的起爆符仿佛变得极轻，迎风便飞了起来，随着小南的手势，以极高的速度贴到了春野樱身上。
放到书中说了一大段，实际上小南右手仅仅是一抬一挥，轻巧迅捷的两个动作，眨眼间便完成了她的术；前一瞬间还是风平浪静，后一瞬间，海水便化身无数纸张，像归巢的鸟儿一样，哗啦啦地紧紧贴在少女身上，将其包裹得严严实实，浑然变成了一个纸人！
小南一击得手。
趁大战间隙，偷偷准备忍术来阴人，这一向是春野樱的作风，此时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不知此刻樱是何心情？
只是少女此时已被无数起爆符裹成了木乃伊，目不能动口不能言，浑似一个细长的白蛹，显然已无法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天上。
“一百万张起爆符的威力……”纸之天使高高翱翔于空中，漠然俯视着脚下身形渺小的纸人，心中平静地想着，“你要怎么办呢？”
心念电转之间，她的动作却是毫无迟疑，五根张开的纤指猝然握紧，拳上一股凌厉的查克拉悍然溢出。
“去死吧！”
海上。
起爆符滋滋作响。紧接着，一团巨大的烟火轰然炸开！
轰轰轰——！
【PS：一百万张起爆符有多大呢？可以参考一百万张一百人民币（也就是一亿元）的体积，也就是一个1*1.55*0.77立方米的长方体。当然起爆符面积更大，厚度更厚，应该把适当把这个体积再扩大几倍，假若把它变成厚度为5厘米的水体，占地约莫为边长十几米的正方形吧。】
【情人节快乐！】
第五百四十九章 班门弄斧
轰隆隆！
爆炸的轰鸣声，在海天之间回荡，响彻云霄！
起爆符的爆炸，与春野樱的冰爆破之术有所不同。
前世中，所谓“爆炸”实际上是爆炸物在极短时间内氧化，体积放大几百几千倍以上，并释放出大量的热量，从而对周围介质造成破坏、投掷或压缩等剧烈影响的一个过程。
一般情况下的炸药爆炸，本质就是爆炸物内含的化学能转为机械能的过程。
在火影的世界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人类还没开发出玲琅满目的各种炸药，不要说硝化甘油、苦味酸、梯恩梯、黑索金、C4塑胶乃至研发中的全氮阴离子盐和传说中的金属氢，便是最原始的黑色火药，也没有普及开来。
但是没关系，这个世界拥有更方便更万能的查克拉，可以代替火药。
起爆符和冰爆破，本质无非就是以查克拉替代火药，将查克拉的能量转化为热能、光和机械能。
不过，两者本质相同，形式却大相径庭：起爆符是封印术高度发展的产物，冰爆破之术却是影分身爆破术的延伸。
而在威力上，两者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因为，前者是量产的大路货色，后者却是春野樱精心酝酿的忍术；更何况，冰爆破之术中，伤害最高的并非爆炸本身，而是爆炸后高速飞溅的锋利冰片！
在高层次的战斗中，起爆符的伤害已是微乎其微，难有出场的余裕。
但是，一百万张起爆符……却又是另一回事。
量变引起质变。
再微不足道的伤害，叠加一百万倍，也会变得极为可观，足以击破强者的防御，乃至威胁到影级忍者的性命！
只见小南在翻手之间，便把一百万张起爆符一口气全数引爆。
嘭！
那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爆炸中心传出来的时候，整个世界仿佛都震了一下。
半球形的振波肉眼可见，像是一道厚重的空气涟漪，以少女的位置为球心，刷的扩散出去！
呼——！
跟随冲击波其后的，是阵阵狂风，裹挟着无数水珠白沫，风声狂乱，呼啸而至。
纸之天使高立于空中，迎着烈风，倩影摇曳，青丝飘舞，衣衫猎猎。
她寒着一张俏脸，面上的表情并没有一击得手的松懈。
“奇怪……”
小南眉头皱起，心中疑窦骤生。
春野樱……竟然没做出抵抗？
纵然是对自己的术很有信心，小南也从来没想过她的招式能如此顺利地阴掉对手。再怎么样，以春野樱的反应速度，也不至于什么应对都不做，就生受了这一击。
事出反常！
女人的额头皱得更深，紧紧地望向硝烟弥漫、浓雾滚滚的爆炸中心。
随着爆炸的停歇，浓烟次第散去。
迷迷蒙蒙中，少女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
“死了……？！”
小南蓦然一惊，檀口禁不住微微张开，失声说道。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具残缺而焦黑的躯体！
少女双臂齐断，腰腹处缺了一大块，一动不动，僵立在海面上。
毫无生气可言，显然是死了。
纸之天使心中非但没有喜悦，反而又惊又疑——这不可能！对手若是这么容易就被干掉，那之前的战斗小南早就可以把她拿下了，怎么会逼出小南的另一张底牌？
女人凝神望去，脚下那具不成人形的躯体在她眼皮底下又发生了变化：被炸得黑红一片的血肉和凌乱粉碎的衣衫突地冒出阵阵查克拉消散的轻烟，一阵模糊过后，少女的遗骸彻底恢复原型，落入海中。
海波中，它起起伏伏，晶莹发亮。
那是……冰块！
“冰分身而已……你很惊讶吗？”
春野樱清冷的声音突兀响起，空灵如幽谷山泉，又如林间小溪，清澈甘甜。
“还是说，你以为我会被你的小伎俩骗过去？”
小南娇躯一震，听到声音的瞬间，一股寒气竟从浑身每个窍穴中油然升起！
她猛地回过头。
少女的身影正俏立在她身后，粉发白衣，从容恬静。
丝毫没有半分被起爆符伤害到的痕迹。
春野樱没有急着趁机发动进攻。在她的绝大多数招式都被式纸之舞克制的情况下，这场战斗注定会变成消耗战和持久战。樱需要耐心。耐心地找到她的弱点，耗光她的查克拉，或者……等待新的变数。
“果然……你没死。”小南脸色微变！
“把起爆符变化成海水潜藏到我身边，创意不错。”春野樱嘴角勾起，冷冷地望着她说道，“不过，你觉得我会分不清查克拉变化过的假水和真正的海水的区别吗？”
论水遁，她可是天下第一。
在樱面前玩这种把戏，简直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纸之天使脸色变得很难看。百密一疏，她竟然犯下了如此严重的失误，是以她看似阴险难防的暗招，实际早就被春野樱识破了——何等愚蠢！
女人紧抿着绛唇，一言不发。春野樱哼了一声，也不待小南说话，便冷笑着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该轮到我进攻了！”
话音未落，她便猛地举起了左手。
浑厚而精纯的查克拉突然暴涨、溢出。
酝酿已久的忍术，随着少女的手势，像是出闸的洪水般轰然宣泄出来！
“水遁-水龙咬破！”
轰——！
只听一声巨响从脚底的方向传来，小南心底一寒，眼底的余光望下去，一头狰狞而巨大的海龙正悍然破水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袭来！
嗷！
利齿森然锋锐，巨嘴咆哮怒张，鳞甲熠熠生辉，这海龙光看其栩栩如生的外表，便可知道它的威力！
忍术的形态变化居然把细微的鳞片、纤长的毛发都完美呈现出来了……
纸之天使脸色凝重。
竟然能有人把水遁练到如此境界！
来不及多想，来不及惊叹和震撼，小南俏脸绷紧，奋力腾空，身形暴起，腾挪闪避的这一下使尽了全部的力气！
唰！
巨大而凝实的海龙险险地与她擦肩而过，顺带将来不及收起的半只翅膀碾成粉碎，化作最原始的无数白纸。
“好强的水遁……”
小南俏脸紧绷，心有余悸地望着海龙远去。她的式纸之舞虽然不惧物理伤害，但是被这条海龙撞碎的后果可能比硬接少女的拳脚还要可怕许多……至少被碾碎后恢复原状消耗的查克拉要多许多倍！
“幸好躲过去了！”
她正暗暗松一口气，却突地发现天空变暗了。
女人连忙转过头去。
一道高耸而宽广的水墙正伫在她的身后，屹立在海天之间，几乎高到了云霄之上。厚重的水体遮蔽了阳光，使得目力所及之处，半个天空都黯淡了下来。
女人倒吸一口凉气。
春野樱站在水墙最顶上，另一只手也已经高高举起。
接着，重重落下！
“水遁-水墙冲波！”
厚重的水墙，恍如汹涌的巨浪，带着无匹的威势和摧枯拉朽的力量，以泰山压顶之势罩面砸了下来！
“躲不过去……”
纸之天使脸色煞白，喃喃自语道。
第五百五十章 消耗战
宽广无比的水幕似山岳般隆起，恍如大洋中心突然掀起的巨大海啸，将浮在空中的纸之天使映衬得如蚂蚁般渺小。
顷刻间，小南瞪大了眼睛。
她檀口轻开，嘴唇微动着想要说些什么，无垠的水墙就毫不留情地朝女人盖了下来。
轰——！！
水幕砸下来那瞬间发出的轰鸣，比百千道雷霆还要响亮，层层重叠的声浪有如重锤般击打在空气上，荡出一圈肉眼可见的透明涟漪！
隆隆隆！
崇山般的水墙从天坠落，带着巨大的动能与海面撞击，复而反弹荡起，接着落下，周而复始，直至蔓延到极远处，化作海面上躁动的波浪。
轰隆隆的激荡声，也一波一波地回荡在天际之中。
好一会儿，广袤无垠的大洋海面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春野樱高立于巨浪之上，俯视着洋面。渐渐平静的洋面上，纸之天使已不见踪迹。
“死了吗？”
少女秀眉微动，松开手，收起查克拉，缓缓落到海上。
哗啦啦——
海面余波未平。忍术残留的力量还在海水中余韵未尽，浪头汹涌，暗流湍急，海浪的声音喧嚣地回荡着，仿佛在回答着春野樱的问题。
不，真正回答了问题的，是海天之间若隐若现的一股熟悉的查克拉。
小南的查克拉。
樱微微蹙眉。“不但没死，甚至可以说是毫发无伤……吗？”
她捕捉到了那女人的气息。那仍然稳定波动的查克拉，喻示着少女的进攻并没有取到有效的成果。甚至可以说，无功而返。
事实冰冷地证明了，纸之天使的秘术，不但免疫了她的体术搏杀，也无效化了她的水遁攻击。看起来只有火遁或者类似的血继遁术才能有效地伤害到她，但春野樱并不精于此道，她的火遁仅仅是能在野外生火的程度而已。
这也就意味着，眼前的敌人——
“令人头痛啊……是相当克制我的类型呢。”
春野樱轻声说道。
但是她的表情却看不出有多少焦虑、头痛，反而嘴角翘起，弯起了一道冰冷的弧度。面对如此棘手的敌人，春野樱的姿态却依旧从容不迫。无数次与强敌的生死厮杀后，春野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在大蛇丸的杀气中惊惧挣扎的稚嫩女孩；飞速成长的不仅仅是少女的个头和实力，还有那份强者应有的心态。
诚然小南的神之纸者是一个非常麻烦的忍术，但那又如何？
她不会输。春野樱有着足够的自信。
片刻后。
几张浮于海面上的白纸突地颤动了几下。
只见它们缓缓升起，抖落水珠，飞出了海面。
唰唰唰！
仿佛发出了一个信号，紧接着，更多的纸张，从更远的海面上，乃至更深的水底中，嗖嗖地飞了出来！
成千上万的白纸，疾速射出海面，在空中汇成一团。
一片一片，很快便模糊地凝聚出纸之天使的外型出来。
不出几秒钟，在春野樱的眼皮底下，，纸之天使便已经恢复了她绝美的容颜；不出意料的，小南身上没有丝毫受伤的迹象。
纸之天使恢复形态，重新展开一双巨大的白色翅膀，飘在半空中。
她毫发无损，但绝不能说春野樱的进攻一点作用都没起到。
小南蓝紫色的秀发像是过了水一样，熨帖在女人的头上和两鬓间，水流沿着她的俏脸一股一股地淌下来；她的衣服早已湿透——不是被汗水打湿的那种，而是由内至外地吸透了水，紧紧地、不留空隙地贴在身上，将女人高挑的身材轮廓、完美的玲珑曲线完全暴露了出来，残留的水珠正绵绵不断地从袖口、裤脚处滴落，使得小南飘然若仙的天使风度顿时全然消失。
方才那股山岳般沉重的气势，已经完全消失在她身上。
“哼……”春野樱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啧，落汤鸡式的狼狈呢。”
小南闻言脸色一板，狠声应道：“少得意了，你的招式对我完全不起作用！再来多少次，你也没法打败我！”
春野樱摇摇头。
“真的完全无效吗？”少女抬起手，指着小南湿漉漉的头发，平静地问道，“纵然你的秘术能免疫我的进攻，但施展这样的术也需要大量的查克拉和体力吧？”
“你的查克拉，气势比起刚才可是跌落了不少哦！”
小南体内那股庞大查克拉确实有所衰落。在这种距离上，拥有极强精神力量的春野樱感知能力非常细腻，小南的气息哪怕极力在内敛，也逃不过少女的感应。
女人秀眉猛地一皱。
“是又如何？”她脸色煞白，微微喘着气，却仍然挺直着身子，冷声说道，“就算我消耗了不少体力……作为进攻方的你，使出那种程度的术，消耗的力量恐怕远超于我吧！打消耗战，那也会是你先耗光查克拉倒下来！”
回应她的是少女毫无顾忌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
春野樱笑了出来！
比查克拉的消耗……
一个普通的影级女忍者，跟一个掌握了仙术和阴封印，大脑门上不知存储了多少能量的血继忍者比谁的查克拉多？
清冷的笑声，回荡在海天之间，纸之天使听来是如此刺耳；小南眉头大皱，樱唇紧捂，眼神愈发冰冷，却按捺住了出手的冲动，因为她知道，她奈何不了春野樱！
半晌，少女的笑声总算在达到小南忍耐的极限之前停了下来。
“你们晓不是已经收集过我的情报了吗？”春野樱冷笑着，伸出拇指指了指额头上的印记，“你该不会忘了，我还有阴封印这一招吧？”
小南眉头皱得更紧，银牙暗咬，却无言以对。
樱无视她的沉默，进一步说道：“还有，你别太小看我了！在大海的环境中，使出这种程度的水遁，对我来说还谈不上什么消耗……想玩消耗战，恐怕你还奉陪不起！”
少女满意地看到纸之天使脸色微变：“你——少虚张声势了！”
“是不是虚张声势，你马上就会知道了。”春野樱合起双手，做出了结印的起手式，“最后顺带一提，收拾你……”
“还不需要我开启阴封印！”
查克拉浩瀚如海，少女双手立于胸前，纤指翻飞如蝶，脚下巨量海水翻滚成型，凝聚如龙，轰然冲出海面。
纸之天使俏脸生寒，冷艳如霜，指尖查克拉疯狂涌出，无数爆炸符汇聚成巨大的长枪，锋芒遥遥指向春野樱。
明明知道这样的进攻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对立的两个女人仍然毫不犹豫地发起了对轰。
轰隆隆的忍术碰撞，回荡在这片海域之上。
漫长的消耗战，在短暂的停歇之后，再次响彻于云霄之间。
这注定是春野樱成为忍者以来经历过的最奇怪的一场战斗。没有见招拆招有来有回的算计，也没有一招毙命碾压致胜的畅快，这场战斗，有如掉入泥沼，沉闷，看不到尽头。
春野樱看起来并不着急。
m.
第五百五十一章 照美冥的行动
浪突然变高了。
近海的礁石，被高涨的海浪吞没，几块松动的石头在海水冲击下咔咔作响。
“感觉到了吗？”
隆多眼神一动，眉头突地微皱，脸上神色肃然，沉声说道。
他个子瘦高，穿着灰白色的暗部制服，面容冷峻，正是不久前带领春野樱等人来到这片海域的雾忍向导之一。先前与樱分别之后，他们便后撤到最近的海岸线上，等候春野樱等人作战归来。
“啊？”长十郎一愣，连忙蹲下身来把耳朵附在洇湿的礁石上，聆听片刻，语带激动地：“这是……战斗的声音！他们开始战斗了？”
“没错，我感知到了春野樱的查克拉，在极远的地方。”隆多神情严峻，微微点头，冷冷说道，“在这种距离上，居然还能感觉到她在战斗……”
他凝望不远处又一波更高的海浪有如一道白线，远远袭来，便把长十郎从地上拉起来，心中微颤。
作为一个感知还算敏锐的感知忍者，他能清晰感觉到少女那股喧嚣的查克拉波动。
如风暴一样汹涌，如大海一样浩瀚。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能令他心头打鼓，震撼不已！
这异常的海浪，分明是战斗的余波。
那是何等的水遁，才能在这个距离上还能余波未平？
“我也感觉到了。”长十郎说着，脸上露出了同样的震撼表情。
虽说并不迟钝，可他不是感知忍者，能让长十郎都能感知到那股忍术的波动……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长十郎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他苦涩地说道，“影级的实力吗？”
春野樱……没记错的话，年纪比他还要小呢。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竟是如此巨大！
隆多眼神闪烁，没有答话。
他多少能理解长十郎的心情。这个看起来有点腼腆、不够自信的少年，其实也有一颗想要变强的心，所以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吧！
但是说实话，拿自己跟那个超乎常理的天才少女相比，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她实在太强了。隆多这样想着，他的心情同样微妙的苦涩。若非亲眼所见，隆多也难以相信。那个女孩的实力……恐怕要比现在的水影照美冥还强！而且，同行的两个男生，实力也相当亮眼。
邻国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孩，就比他们水之国、雾忍村所有人都要强大！这可笑吗？这可耻吗？村子这些年来，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从前人才济济、强者辈出的雾忍村，为何会沦落到如此这个田地？！
若是水无月、辉夜等血继家族还在，若是雾忍七大刀还齐全，若是鬼鲛没有叛逃……村子何至于虚弱到如此境地？！
真是可恨！
“好好感知一下，长十郎。”隆多突然说道，声音干冷生硬，“看看一个火之国的忍者，是怎么把我们的绝技水遁忍术使得出神入化的！”
他转身望了一眼大男孩模样的长十郎，眼神中充满了莫名的意味。
隆多已经不年轻了。雾忍未来能否在照美冥的带领下崛起，就要看新一代的年轻人争不争气了！
“是！”长十郎蓦地感到肩头一重，连忙行了个礼，郑重其事地应道。
片刻后。
隆多二人组观察到的情报，通过雾忍的秘术传回到了村子里。
结界班，位于雾隐村某个隐蔽的地下建筑中。
照美冥，以及雾忍长老、暗部护卫，正集合在此，等候着消息。
“这么说，”照美冥带着耳机，聆听完下属的汇报，肃然说道，“春野樱已经与晓的人开始交手了？对方是谁？”
“根据木叶共享的情报和感知到的查克拉气息，对手有七成可能是晓之白虎，代号为天使的小南。”
“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呢？晓的其他人呢？”
“从查克拉的感知上看，宇智波佐助与漩涡鸣人正在接近两名拥有巨大查克拉波动的神秘人物……嗯，情报部认为这两人就是先前与长九郎战斗过的晓之二人组。另外，有一团模糊、隐晦但庞大得惊人的查克拉反应，正在以极高的速度向春野樱靠近，他很可能是晓的首领，佩恩本人。”
一名忍者用结界术将情报转化成图案投影在半空中，一边比划一边向照美冥讲解道。半空中浮现的地图上，显示出战场被分为两部分，惨烈的战斗一触即发。
“四个人吗？晓这次可是倾巢而出了啊……”照美冥眯起眼，打量着地图，冷冷说道。
“青，你能看得到他们吗？”她转过头，望向身边一个戴着眼罩的男人，又问道。
青微微摇头，面带歉意：“不行，这个距离太远了。”
“嗯……”照美冥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沉吟片刻。
“那么，我也该行动了。”
说着，照美冥脱下水影斗笠，眼神突地变得锐利起来。
“等等……”雾影的长老，一个老得牙齿都已经掉光的老人，伸出干枯颤抖的手臂拉住她，“水影大人，您要干什么去？外面很危险……！”
“长老大人。”照美冥望着这位雾忍最德高望重的长者，眼神里的戾气换成了敬意，“我要出去支援木叶的同伴。”
纵然雾隐村实力跌入了低谷，一个像样的顶级战力都难找，但照美冥和雾忍仍然有它的骄傲。
“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木叶的人在为村子战斗，我们雾忍却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安全的村中结界里。因为那样做不仅仅会让村子在未来的联盟和联军中失去道义和地位，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现在做出了胆小鬼的榜样，未来我们的下一代、下下一代……就会永远地失去面对强敌的勇气！”
照美冥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
如果她只是一个不折手段的政客的话，让木叶和晓拼个两败俱伤，雾忍坐山观虎斗，或许是短期内雾忍利益最大化的选择。但照美冥看得更远一些。正如那个女人毫不犹豫地派出了她的弟子和村中精英来帮助雾忍村一样，当发现木叶的人可能会陷入苦战之时，照美冥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出战支援。
这种器量，或许就是她能成长为水影的原因。
“那就去吧，水影大人！”长老颔首应道，皱得像一朵菊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照美冥点点头。
她把水影斗笠往青怀里随手一塞：“晓的战力全用在争夺三尾上了，所以我出去之后，村子应该是安全的。但仍然要小心……青，我不在的时候，村子就交给你了！”
水影意味深长地望了青一眼，接着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青溜到嘴边的话用力压了回去。
“这是命令，青！”
“是，水影大人！”青沉声回应，手中轻飘飘的斗笠突然变得沉重无比。
“那么，其他人守护村子，听从青的指挥……”照美冥潇洒地转过身，挥手说道，“泷一、泷二，随我出战！”
嗖嗖几下，水影和两个护卫化作三道残影，消失在隐蔽地下室中。
照美冥的行动，可谓果断。
在得到可靠情报的第一时刻，便做出了判断，展开了行动。
然而……
在离开雾忍村、即将进入那片海域的半途上，照美冥突然停下了脚步。
“没想到，晓这次派出来作战的，竟然不止四个人，而是五个人……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啊！”
女人冷哼一声，语带讥讽、面无表情地说道。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穿着黑底红云披风的男子。
他面容冷峻，身形修长有力，站在地上默然不语，查克拉隐晦而有力地波动着。
“很遗憾。这条道路……不予通行。”男人平静地说道。
照美冥嘴角勾起一道冷笑：“如果，我一定要过去呢？”
他沉默，然后，轻轻阖上眼帘。
再睁开时，那双黝黑有神的眸子，已经变得妖异猩红。
写轮眼吗……照美冥双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敢拦我的路，”她舔了舔嘴唇，指尖无意识地按在朱唇上，“小心被我融化掉哦……”
“宇智波鼬！”
m.
第五百五十二章 隆多
越来越近了。
已经隐隐能听到战斗的声响，隆隆的低沉轰鸣，在天际间沉甸甸地回荡着。
风暴行将停歇，天色仍然阴沉，低压的云淋淋下着细雨，朦胧着视线。
能感觉到远处忍术的对撞，就在海平线以外更远的地方，春野樱和小南的查克拉每一次突然的爆发，都会像打鼓一样，让隆多的心猛地跳动一次。
雾隐忍者心里有根弦开始绷紧，随着距离的接近，一股无形而沉重的压力正在将那根心弦拉得越来越紧，仿佛随时都可能会绷断！
他手中紧紧反握着一只苦无，手心开始渗出汗珠，汗水将握柄上的防滑布条悄然打湿。
压抑的气氛中，长十郎紧跟着隆多的脚步，沉默地行走在波澜之间。
蓦地，隆多脚步猛然一顿。
远处一股查克拉如山洪般突然爆发，声势前所未有地惊人，隆多骇然大惊，心弦绷断，几乎是下意识地挥舞苦无护在胸前，身体紧绷，体内查克拉便欲喷涌而出。
几乎在眨眼的瞬间，隆多便做好了防御的准备，足见雾忍精英上忍之实力。
只不过尴尬的是，他要防备的对象距离这里好几十公里，隆多左手将水阵壁的印结到一半，才醒悟过来，自己太过敏感、紧张，差点闹了个乌龙。
“怎么了？”长十郎一脸紧张地靠上来，绷着小脸问道，面上神色同样惊惧不已。
他也感受到了那股惊人的查克拉爆发。
隆多平静下来，摇了摇头：“那是她们在战斗……跟我们无关。”
他驻足眯眼，遥望着天际，默默感应着远处查克拉的变化。
海天的尽头，云被轰散了，光柱倾泻下来，极为明亮。再前行二三十公里，或许就能看到一道横贯天际的水墙，立在海平线上，灰白透明，恍若世界的边缘。
在感知忍者的视界里，这一切清晰得就像是发生在眼前。
“我们就到这里好了。再往前……”隆多压着嗓子说道，“就太危险了。”
距离已经足够近，隆多和长十郎传递完第一轮情报后，便冒险往春野樱与小南作战的方向移动了六七十公里的路程，将原先的距离压缩到了一半。
樱强烈而浩大的查克拉波动在这个距离上已经能感知得足够明朗，隆多能“看得到”，那道宏大的忍术波动，代表的是一个水遁，类似于水阵壁，只是更加巨大、宏伟，而且作用偏向于进攻，而非防御。
这个忍术被春野樱改良过。
隆多想象着，几万、几十万吨的海水，渗入了少女的查克拉，耸立于海面，形成一道高耸入云的水墙。方才汹涌的海浪也不过是厚重水墙脚下的小小涟漪，站在它面前，透明的海水会占据全部的视野，宽广恢宏得令人窒息。这不是寻常的水遁能做到的结果，水阵壁带不起这么巨量的海水，施术者必须有惊人的查克拉量，以及更惊人的对水遁的理解和掌控能力。
他心中为这一招水遁忍术惊叹。也为这个水遁的天才惊叹。
隆多算上这次统共也只见过春野樱两回。他对这个木叶忍者的印象，最初停留在长得标致却偏瘦弱的少女上。尽管知道她有些实力，忍术用得不错，但隆多和雾忍大部分人对强者的共识是凶残、狠辣、冷血而且不苟言笑，就如当年的七大刀，或者至少要像照美冥那样动不动把人融化。
这种偏见在见识到春野樱的忍术的瞬间，从隆多脑海里灰飞烟灭。
查克拉是肉体与精神力量的结合，对于精通感知的隆多来说，透过查克拉感悟使用者的精神以及意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怕不提那强横的忍术，春野樱坚韧的意志和凝若实质的杀气，也能轻易折服隆多——这绝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而是真正的强者。
据说她跟大半个晓的人都交过手，并全身而退。
“了不起！”赞叹的话没有说出口，却情不自禁地在心头回荡。
但是与春野樱作战的晓的敌人也同样不是什么软柿子。
春野樱那招能够令他完全束手无策的水遁，被她巧妙而轻松地化解掉。隆多感知到那个叫小南的女人以一种神奇而古怪的秘术躲过了这惊天的一击，她的查克拉均匀地分布成许多的碎片，免疫了水遁的伤害。接着千万个碎片重归于一，女人几乎完好无损地重新出现在战场上，除了查克拉量有所下降。
隆多微微皱眉。
这种敌人，岂不是立在了不败之地？这种战斗已经超出了隆多的想象范畴！
“前辈，现在战况如何？”长十郎留意到隆多表情的变化，上前问道。
说话间，一声低沉得令人心口发闷的轰隆声从远处传来。
那正是先前那招水遁的声音，足足过了几分钟才传到了这边。
“平分秋色。”隆多答道，观察了一会，又改口说道，“不，不对……应该是春野樱略胜一筹！”
那边的战场，在短暂平歇过后，又重新激起了查克拉的波动。
仍然是忍术的对轰。
春野樱的水龙弹，精巧而庞大，查克拉的形态变化和性质变化都做到了极致，堪称完美。另一边则是不知名的纸遁秘术，大概是阴阳遁的一种，威力同样惊人，凝成枪型，与春野樱针锋相对。
针尖与麦芒的对抗，激起了比刚才的水遁更为浩大的声势，隆多的心跳仿佛都停止了一拍。没等他平复心情，新的一轮对抗又展开了，影级忍者的战斗节奏，哪怕只是远远旁观，隆多也感到跟得吃力。
水遁。水龙弹、水断波（其实是风刃激流）、爆水冲波、水阵壁……
各式中高级忍术，春野樱信手拈来地施展着。臻至巅峰的查克拉操纵力和对水遁独到的领悟，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使得春野樱每一招每一式，都具有莫大的威力。
更多的时候，春野樱不局限于已有的忍术，她只是随意地结印，查克拉跟着一股近乎本能的感觉运转，脚下轻踏，海水便化作各式形态，或狮或虎，或龙或鹏或鲲，咆哮着向前冲锋！
春野樱的水遁，在隆多“看来”，赏心而悦目；而小南的秘术，却是神秘而强大。
亿万张白纸，伴随着晓之天使起舞，在查克拉的作用下，或凝而成矛，或聚而成盾，亦有刀枪棍棒等兵器，形态万千，与春野樱层出不穷的强大水遁不断地悍然对轰。不时地，小南还会将自己化作纸张，用于隐蔽身形、免疫攻击，又或者是于隐蔽之处发起突袭，叫人防不胜防！
如此几轮对轰下来，战斗虽激烈，但两个女人谁也无法给以对方实质性的伤害，常规的水遁对小南无效，一般的纸遁却也同样奈何不了樱，两人真真是难分胜负、旗鼓相当。
然而细看之下，小南的查克拉已经开始从巅峰滑落，春野樱的力量却始终不见衰减，隆多才意识到胜利的天平已经悄然开始倾斜！
“春野樱的体力……简直深不可测！是因为阴封印吗？”隆多心中暗忖，“而敌人这边，气势和力量都开始下滑了……”
胜利的曙光出现了。
春野樱仍然不急不躁。常规的水遁套路一一试过之后，她开始用冰遁和其他秘术来试探小南的弱点。后者的纸遁来来去去都是那几招，换汤不换药，渐渐被樱熟悉、了悟。
纸之天使开始显露败迹。
【PS：没错，隆多这个名字就是我看了NBA之后随手取的。】
第五百五十三章 算计
“……这样打下去，晓的那个女人必败无疑。”隆多对长十郎说道。
他们此刻正躲在距离战场六七十里外的海面上，缩着身子，敛着查克拉，努力隐藏着自身的存在，像是在窥视巨象打架的蝼蚁。
海面上波澜起伏，战斗的余波不时会掀起异常的浪头，隆多两人弓着腰的身影在海浪中若隐若现，隐匿成两个不起眼的小黑点。
“因为春野樱和小南都没有能有效击败对方的招式。”隆多从长十郎脸上看出了疑惑，低声解释道，“所以你知道决定这场战斗胜负的因素是什么了吗？”
“是体力，是查克拉。”隆多直接揭示了答案。
长十郎若有所思。
隆多继续说道：“短时间内确实分不出胜负。但是打到现在……”
打到此刻，小南终于确定，春野樱此前那番话，并不是在虚张声势。
她是真的……比自己强！
空中，纸之天使正吃力地飞翔着。
那对华丽而巨大的洁白翅膀，左边那片被粗野地撕了下来，拉扯的同时带走了大片的血肉，像是被顽劣主人蹂躏的布娃娃。无数新生的纸张汇聚到伤口处，粗暴地填补着着狰狞的伤口，缺失的翅膀快速重生，混杂着血迹斑驳的羽毛，污秽不堪，女人显得尤为狼狈。
雨水和汗水将她的头发浸湿，汇成小股沿着脸颊淌下，小南张着嘴大口喘着气，胸膛起伏不定，呼吸变得沉重。
她望着不远处屹立在海面上的春野樱，眼神阴郁。
那少女，果然如她所说的，表现得如此平静，经过激烈的战斗，竟然没有流下一滴汗水。
只是微微喘息而已。
“哼……！”小南银牙紧咬，努力将急促的呼吸平静下来，心潮却起伏不定。
她最初以为，凭着秘术能轻易打败春野樱；交战不久后，又改变想法觉得能用消耗战磨死她。
没想到，秘术上占据大优势的她，竟被打得如此狼狈不堪！
纸之天使清楚再打下去，她没有丝毫胜算。
但是，小南还有别的打算。
不远处，春野樱从容地站着，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小南略显凌乱的身影。
少女微微侧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面色阴沉的小南。
已经意识到自己会输了吧！
那么，你会怎么做呢？
樱一边思考着，一边操纵着查克拉，将海面上的浮冰变形成无数锋锐的刀、枪、剑、戟等兵器，猝然刺向半空中的小南！
没有给小南喘息的机会，春野樱悍然展开了下一轮的攻势！
远处。
“前辈，”长十郎抓了抓头发，问道，“那个叫小南的女人为什么不撤退呢？”
“既然她明知再打下去自己只会败北！”
隆多微微一愣。
因为一直专注于感知查克拉的变化、推演那两个女人战斗的细节，他竟然漏掉了这么简单而重要的一个细节。
“明知打不过却不撤退？”隆多眉头猛地皱成一个川字，垂着头，脑子飞速运转着，“要么是断后拖延时间……”
男人顿了一下。
“要么，”他灵光一闪，猛地抬起头，“是有援军！”
隆多无视掉被吓一跳的长十郎，紧闭上眼睛，将感知从春野樱和小南身上移开，探向更远处——
漫无目的的搜索枯燥而困难，尤其是在这么远的距离上。
感知忍者对视野外目标的查探，更像是从一堆颜色相近的色块中找出与众不同的一块。春野樱与小南的战斗，因为太过激烈，就如同是一张白纸上滴落的墨斑一样显著。但是要寻找更远处一个移动的目标，那就跟在一张巨大的白纸上寻找一个渺小的稍微白一些的白斑一样困难。
隆多额头上很快冒出了汗珠。
幸运的是，他要寻找的目标拥有着巨量的查克拉，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
“找到了！”隆多突然叫道，“一股巨大的查克拉反应，正在高速向春野樱移动！”
“距离春野樱……”
“不足一百里！”
对于影一级的忍者来说，这个距离已经接近到危险的程度。长十郎脸色大惊，连忙对隆多喊道：“前辈，二打一春野樱就危险了！我们得快去警告她！”
“来不及了。”隆多摇摇头，脸色凝重，望着远处苦涩地说道。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两人与春野樱的距离也有好几十公里，并不比那个高速移动的目标近多少。等他们两人赶到战场，大概率是看到春野樱已经跟那人对上了。
到时别说提醒春野樱，不成为拖累她的累赘就已经不错了！
隆多脸色很不好看。一股无力感和愤怒感从心底油然升起。
他好歹也是一个资深暗部，就算比不上七大刀那个层次的人，但实力也不可小觑，是上忍中的佼佼者。没想到碰上晓和春野樱这群人时，自己竟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躲在一旁窥视战场，像是猥琐窝在阴森角落的老鼠。
“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隆多握紧了拳头，低声说道，“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一旁收集情报，并相信我们的盟友能应对这一切！”
他重重地拍了拍长十郎的肩膀。
“我们只能相信她。”
长十郎眉头紧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闪烁了几下，突然问道：“等等！既然我们能发现这个问题，那么春野樱会不会也能猜到什么？”
隆多还是摇头：“如果是那样，她就应该加快节奏击败小南结束战斗才对！”
“除非——”
隆多和长十郎对视一眼，眼前一亮。
“除非她是有意如此！”长十郎脱口而出，“春野樱故意想把那个人引出来！”
那么……真是如此吗？
战场上。
春野樱与小南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抓到你了。”
粉发少女伸直了手臂，五根葱白纤细的手指张开，然后——猛地握拳！
高速生长的冰块，拉住了以各种惊险动作躲过冰遁夹击的纸之天使的脚踝，接着，蔓延，沿着女人修长笔直的大腿生长了上去。
咔嚓咔嚓！
冰块高速生长，一边发出着怪异的摩擦声，一边迅速将小南的下半身禁锢到冰块当中。
“混蛋……动啊！”女人拼命蹬脚、扑腾着翅膀，又用力挣扎了几下，脸色焦急不已，却终究还是无法再度起飞。
“哼。”
春野樱望着眼前徒劳挣扎的女人，冷笑一声。
【这一章本来已经再多写点的，写不动了，脑子无法运转，只能先这样发上来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钓鱼
“你体内的查克拉，顶多还能再维持最后一次那个术的消耗，之后你就再也逃不掉了。所以……”
“你输了。”
春野樱放下手，嘴角挂起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宏伟的冰柱从被冰封的海面上扶摇升起，如同一颗笔直的巨树。
女人被禁锢在柱顶上。坚硬的冰块已经长到胸口处，将她牢牢锁在半空中。纸之天使脸色苍白，光洁的翅膀无力地低垂着，画面凄美得犹如一幅宗教油画。
春野樱仰视着这画面。
身处困境，小南的眼神却仍然凌厉，抿着唇，不甘示弱地回望着少女。
“那又如何？”
女人的声音冰冷淡漠，仿佛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她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这一场战斗，起始时小南利用秘术曾一度夺取了先机。但是很快，春野樱便凭着出色的应对稳住了阵脚。而再之后
之后樱就完全占据了上风。
看似平分秋色的忍术对轰、难分高下的激烈战斗，对小南来说却是自己被完全压制、被牵着鼻子走的一场噩梦。春野樱娴熟地施展着各式水遁、冰遁，将她轰击得焦头烂额，没几下小南便丧失了战斗的主动权，在少女连绵不绝的忍术轰炸中防御、闪躲，狼狈不堪，体力和查克拉以危险的速度迅速下降。
战至现在，小南的查克拉已消耗殆尽，体力所剩无几。
她输了。
但是那又如何？
“你早就发现你没有胜算了。”春野樱微微眯起眼，语气中带着疑惑，“为什么不逃？注定会输的战斗，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你在坚持着什么？”
“……为什么？”小南冷笑一声，“这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因为身为五大国子民的你，永远也不会理解生活在小国家的我们的痛苦，也永远无法明白我们在坚持什么！”
春野樱微微蹙眉。
如果说生于战争时代是一种不幸的话，那么生于战争年代的小国，就是不幸中的不幸。所以春野樱是幸运的，至少两辈子都活在和平的大国里，国破家亡的感觉，只存在于历史书上。
而被五大国肆意入侵，生存在夹缝中的小国和它的子民……与五大国的忍者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但是小南说春野樱无法理解这种感觉，也有失偏颇。春野樱毕竟是个穿越者，并非单纯的土著。她获取过的信息，远比活在近乎封建时代的忍者们多，所以至少……樱也多少能明白那些小国里发生过什么事。
前世的地球上，同样的悲剧，其实也在那些被大国欺压的小国里时时刻刻地发生着。只要稍微关注一下新闻，就总能看到类似中*地区、**国家又发生战乱，几百平民遇难的消息，而导演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无非又是那几个大国。而这些地区人命的生死，有时甚至还不如某大国一个著名建筑物失火在网络上引起的波澜大。
人类，人类的劣根性。
春野樱沉默着。五大国的战争，酿造了许多悲剧，这是它们的错误。“晓”的出现，就是这种错误引起的反噬。
但这并不意味着春野樱就要为了弥补这些错误而束手就擒，或者五大国就要为此而让晓在这个世界上胡作非为。或许在解决掉晓的问题之后，整个火影世界会反思这个教训，人类在吃够了苦头之后才会知道和平的珍贵。
但要反思、检讨什么，绝不会是现在。
战斗中，她没有余力去深思这些问题。
无论同情与否，她与小南现在就是生死敌人，春野樱要做的，是彻底地打败她和她的同伴！
小南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的国家毁于你们五大国的交战中，我的父母被你们五大国的忍者杀死，在雨之国，像我这样的流浪孤儿曾经有成千上万，最终多数悲惨地死于饥寒交迫的冬天……你不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
“所以你们三个组建了‘晓’，是为了对五大国复仇？”
“恰恰相反。”小南轻蔑地昂起头，继而高声说道，“弥彦和长门的心胸比你们五大国宽广得多……他们创立‘晓’，不是为了掀起战争，而是为了阻止战争、实现世界和平的梦想！”
“是吗？”春野樱嗤地笑了出来，笑容里满满的全是讥讽，“战争贩子的梦想是世界和平……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们晓夺取危险的人柱力，也是为了世界和平吧，师姐？”
小南没有被激怒，反而平静地、漠然地回望着少女。
“你们这些外人永远也理解不了神的意志，也不知道世界的痛楚……”她淡淡地说道，“所以哪怕你实力再强，也不过是一个天真幼稚的小女孩而已。在神面前，你引以为傲的力量，就像蝼蚁一样渺小！”
少女脸色微沉。
“你所谓的神，只是轮回眼这种特殊血继的拥有者罢了……”樱不屑地撇撇嘴，“佩恩六道无非是能力比较奇特，少来装神弄鬼了！”
小南沉静的脸色终于发生了变化。她蓦地一惊，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会知道，是谁？！”
长门的情报，是晓的最高秘密，一直被严密把控着，怎么会外泄了出去？！
是斑？是宇智波鼬？还是其他人？
知道长门的情报，却不知道小南最近专门演练了针对春野樱的战术，说明这个人最近并没有与他们联系过？
霎时间，她心思紊乱，脑海中生出许多猜疑的念头然而任她想破脑袋也猜不到，春野樱其实是穿越到原著世界的未来，从那里得来了晓的情报……
这种犯规的方式，已经超出了小南的想象范围。
纸之天使定了定神，强压住心头的震撼。
就算情报被泄露了，又如何？神……终究是神。
长门是不可战胜的！哪怕眼前这个少女的实力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测，小南仍然对长门充满了信心，他一定能击败春野樱！
没错，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小南松了一口气。那边的纸分身刚才传回来了消息，佩恩已经出发了。算算时间，自己将春野樱拖了这么久……佩恩应该早就到了。
“哼……这些已经无所谓了。”
女人说着，脸上的凝重烟消云散，冷笑一声。
明明已经被春野樱打到即将崩溃的程度，她望向樱的眼神，却用了俯视的目光仿佛春野樱才是失败者的那一方。
春野樱笔直地站在不远处的海面上，身姿挺拔，亭亭玉立，任由海浪颠簸，也一动不动。海面也甚为奇怪，外面波澜汹涌，少女所站之处却突兀地风平浪静，只有浅浅的水波粼粼脉动，盈盈漫过樱圆润的脚趾，卷着泡花儿，调皮地在少女的脚踝上留下一圈蕾丝般的水沫。
少女一直在观察着小南的表情，从一霎那的慌乱、震惊，到恢复平静、冷笑。樱盈盈一笑，仿佛已经看透了这个手下败将。
被樱盈盈的自信眼神望着，小南突地心中一跳。
无来由地，她心底生出一个念头：春野樱真的是因为没有决定性的手段，才被自己拖延了这么长时间吗？
她甚至连仙人模式都没有开启……战力全开的春野樱，是不是能无视式纸之舞，一瞬间就秒杀自己呢？
还有，既然晓的情报已经泄露，春野樱会不知道长门一定会来救自己吗？
纸之天使面上的笑容僵住，垂下眼帘，脸色变得煞白。
难怪这场战斗会打得如此别扭……
小南终于意识到，她在尽力拖延时间、想把春野樱吊住的同时，樱何尝不是在将计就计，配合她表演了一场好戏，把佩恩六道钓了出来？
到底是谁，钓住了谁？
“从你刚才的表情上看，”春野樱的声音突然响起，“佩恩已经快要到了吧。”
小南猛地抬起头，就见少女遥遥站着，一双漂亮的浅绿瞳孔正玩味地望着她。
“那么……”
她抬起右手。
少女白皙的手臂笔直地指着小南，五指张开。
“鱼饵也就没用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召唤物
查克拉猛然爆发。
轰！
小南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着冰柱的爆炸。
“嗯？”
式纸之舞没有发动。纸之天使睁开眼睛，发现冰柱已经被轰碎，自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揽了下来。
佩恩……来了。
而就在不远处，一只十几米长的巨大变色龙不知何时隐匿了身形，在少女抬起手的瞬间，潜行到春野樱身旁，发动了突袭！
查克拉爆发之处，正是一人一**战引发的动静。
嘭！！
轰鸣声中，水花飞溅，弥漫在半空中，散成朦胧的一片迷雾。
变色龙庞大的身躯从水雾中倒飞出来，脊背以一个超越了极限的角度弯成了倒u型，血液从巨兽头颅上巨大豁口处疯狂喷涌，将变色龙半透明的躯壳染成了暗红的一片。
“嗷”
巨兽凄厉的叫声在半空中便衰落了下去。它重重地摔倒到海面上，沉重的身躯便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几次挣扎着想站起来，身体却虚弱到连简单的站起来都无力完成。
它悲鸣一声，落入水面之下，被厚重的海水彻底吞噬，海面上空余一团血色污水，渐渐散开，将这片海域染红。
畜生道漠然站立在海上，任由变色龙在他身侧倒下，不为所动，看都不看一眼。
一击即倒的废物，不值得他关注。
倒是巨兽倒飞出来的瞬间，他冷漠的脸上眉梢轻轻向上挑了挑。
那女人……好大的力气。
那就是所谓的“怪力拳”了吧？
畜生道远远望着水汽弥散之处，目光仿佛能穿透水雾，看到少女卓然傲立的身影。
这个男人的原身为风魔一族的忍者，死后被长门制造为佩恩六道之一的畜生道，专掌通灵术，能召唤出能力各异的各种巨兽和其他五个佩恩，是佩恩六道常用于先手试探、主攻的个体。
他双眼细长，眼神冷漠。当下微微眯起，目光霎时变得锐利起来，煞气自现。
水面渐渐恢复平静。巨兽沉沦留下的气泡，在海面上咕咕咕地响着。待这声音消失，远处便隐隐约约地传来“嗒、嗒”的水声。
轻巧而有规律的脚步声。
迷雾中，少女踩着如镜般的水面，款款前行，脚下水纹如莲花般绽开，朦胧的身影渐渐清晰。
畜生道漠然站立，把小南护在身后，望着少女开口道：“如你所愿……我来了。”
“你就是佩恩？”
春野樱驻足，打量着远处的男人。
他脑后绑着长长的马尾，脸上神情僵硬，面色惨白毫无生气，活像一具复生的僵尸。不……佩恩六道本身就是由尸体制成的。
樱摇摇头：“不对，佩恩六道是六个个体，你只是其中之一。”
“其他五个呢？你该不会以为……就凭你一个也能对付我吧？”
说话的瞬间，一声高昂的鹰唳划破长空，在春野樱身后突兀响起，凄厉尖锐。
桀！
正是一只巨鹰，不知何时盘旋到了少女头顶，挺着坚硬的尖喙，朝她凌空俯冲了下来！
春野樱似乎早有预料。
她从容不迫地转身，手上的忍术已然完成，左手挥出，一道银白水线便顺着少女并成剑指的指尖激射而出。
咻！
纤细银线划破空气，发出一道比鹰啼更锐利、更凄厉、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落在发动偷袭的巨兽身上。
像是切开了一块血豆腐。
一朵血花在半空中绽放，黑的白的黄的以及红的，混乱不堪，淋淋地下了一场血肉之雨。
春野樱站在雨中，纷乱下落的尸块被无形的斥力排开，洒在少女周围。
“还有吗？”
樱双手抱胸，冷笑一声。
这还不是结束。
少女说着，抬脚轻踏水面，啪的一声，一股浩瀚的力量便渗入海中。
下一刻，查克拉化作巨龙，破水而出，狰狞可怖的嘴里赫然咬着一只潜伏在海中的三头地狱犬。
地狱犬足足有几人高，被海龙咬在口中却如同幼犬般软弱瘦小。它“嗷嗷”地挣扎着，后腿在半空中疯狂乱蹬，鲜血直流。佩恩在它身上施展的增幅召唤术发挥了作用，恶犬几乎被巨龙咬成两截，却始终没有死去，反而体型膨大起来，伤口处增生出更多的头颅，赫然成了一只巨大的多头地狱犬。
一眨眼的功夫，地狱犬便膨胀了数倍，脖子上生了数十个头颅，并奋力扭身去撕咬海龙，变得既狰狞又恶心。
果然是无限增殖、分裂吗？
少女微微蹙眉。
哼。
她抬起脚尖，再次轻踩水面，发生啪嗒的清脆水声。
这一踏，海龙便生出了新的变化；原本巨大的体形竟凭空又涨大几分，一口水遁拟态而成的尖牙利齿变得异常凝实坚硬，隐隐有几分晶莹透亮。只听一声巨响，巨龙把长满利齿的嘴猛地张到极限，接着狠狠咬下，赫然便把恶犬一口咬成了两段！
下一刻，轰的一声，巨龙悍然自爆，将不断增殖的地狱犬彻底炸成肉泥！
响彻云霄的轰鸣声携带着阵阵狂风，在水面上吹起了层层涟漪。
少女叉着手，饶有兴致地望着从空中洒落的地狱犬尸块，想知道，被轰碎到这种程度，它还能不能继续增殖、长出更多的头颅出来？
答案当然是不能。
任何忍术都有它的极限，所谓无限增殖的地狱犬，也不可能被切了64刀之后，分裂成2的64次方个恶犬那是一个天文数字，1844亿亿只恶犬的总质量比整个生物圈的质量都要多。
只不过在达到极限之前，这种受到的攻击越多越变得强大的体质，却是很能唬人，很令人感受棘手。换做一般的忍者，光是对付这只召唤物便很吃力了。
春野樱显然不属于“一般的忍者”。
畜生道确认了这一点。
“身手不错。”他平静地说道，“不愧是击杀过我们晓的成员的忍者，木叶的天才少女春野樱。”
“是你的话，能轻松解决掉变色龙、地狱犬并不意外。但有一点我很奇怪，透明的变色龙、躲在海底的地狱犬……你是怎么发现它们的？”
春野樱沉默以对。
但是无需樱的回答，畜生道已经找到了答案。
“是水。你把查克拉注入海水和水雾中了！”他望着少女脚边平静得过分的海面，心下了然。
跟他的雨虎自在之术很像。将查克拉注入水中，形成类似于结界的感知忍术。这需要极为精巧的查克拉控制力或者庞大的查克拉量。变色龙和地狱犬无论潜藏得多隐蔽，只要他们还在海里或海上，就绝不会逃得过春野樱的感知。
“这样一来，偷袭就对你不起效了，真是无懈可击的作法。”畜生道缓缓说道，“正面强攻奈何不了你，偷袭也起不到作用，只凭我一个的话……果然有点吃力。那么”
“只能把他们召唤过来了。”
春野樱的个子并不矮，165的身高在这个世界已经算得上高挑。但畜生道望着她的眼神，却始终带着一股淡淡的俯视意味。
“在你被杀死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第五百五十六章 佩恩六道
春野樱对他傲慢的神态不为所动。
平静了许久的海风突然刮起，吹动了樱的头发，粉色发丝柔软地飞舞着，擦着她光洁的下巴，撩拨着少女粉红的唇。
春野樱伸出手，按住躁动不安的秀发，一双碧眸平静地望着畜生道，脸上突然挂起了淡淡的笑。
“在那之前，”她说道，“不如先回答我的一个疑问，如何？”
畜生道皱了皱眉。
他沉默着，眼神示意对方提问。
但佩恩等来的，不是少女的提问，而是自脚下骤然升起的庞然大物！
“水遁-水龙咬破！”
大海的环境为水遁的偷袭创造了太好的条件。同样的招式已经在小南身上用过一遍，但春野樱并不介意对畜生道再来一次！
狰狞的巨龙破水而出，晶莹的利齿几乎碰到了佩恩的袍子。但后者的反应亦是极快，在感知到查克拉的微妙波动的瞬间便抽身跳起，堪堪避过了春野樱的杀招。
畜生道避过一劫，他身后的女人却无力躲闪，被海龙生生撕成了碎片！
哗啦——！
水龙力竭，耗尽最后一份查克拉，在空中散成漫天水花。
飘零的水雾，间杂着残破的白色纸片，纷纷扬扬地落下。
“……纸分身。”春野樱黛眉微蹙。
那女人原来早已离开此处，只留下一个纸分身掩人耳目。
“啧。”
少女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畜生道落下，身前蓦然出现五个同样身串黑棒、阴冷沉郁的怪人。
为首的那位，面容俊朗，眼神却是极冷，眼眸中波纹般的特殊图案令人瞩目，鼻梁、嘴唇处插入的微小黑棒给人一种极为怪诞的感觉。
天道佩恩。
春野樱的目光死死盯在他身上。
这个人跟刚才的畜生道完全是两回事。
她能从这个人身上感知到一股浓郁的危险气息，叫人汗毛直立，寒气从尾椎骨一路升起，直达天灵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警告她这个男人的危险。神经自然而然地绷紧，查克拉不自主地疯狂加速，恍如沸腾。
那是春野樱从未有过的感觉。哪怕她多次深陷险境也未曾有过的感觉，哪怕是直面鬼鲛、鼬乃至在异世界交战过的神秘男，也不曾体会过。
会死。
不像之前那个玩笑一般的畜生道，勉强只够她热身。这一次佩恩六道齐聚，意味着……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死在他手上！
无需情报强调，只要站在这个男人面前，春野樱就已经知晓他的危险程度。
樱从未打过如此没有把握的战斗。
“这就是你的问题？”天道踏前一步，眼神冰冷，话语中毫无温度。
天道，在弥彦的肉身上诞生的个体，佩恩六道之首，亦是长门操纵佩恩六道的主视角。
远在数百里以外，透过天道的眼睛，长门第一次“见”到了春野樱。
“她就是春野樱吗？”
骨瘦如柴的男人坐在维生装置上，缓缓说道。
说话时，小南从树屋外走进来，脸色苍白，浑身湿透，微微气喘。
方才畜生道将她救下之后，便将她送回了这里——借助佩恩的力量，小南使出一招跨越数百里的替身术，将本身与岛上的纸分身交换了位置。
女人从墙上扯下一件干净清爽的红袍，披在身上，遮住衣裳洇湿紧贴身体后显露出的曼妙身段，一边回答了长门的问题。
“是的。”她眼神闪烁着，抬头望向长门，“你要小心。她……很棘手。”
长门有点意外地瞟了一眼小南。
小南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不仅仅是晓创始元老的资历，还有她一身奇诡而强大的功夫。这可不是寻常女人，甚至说寻常忍者可以做到的。没有足够自信的器量，没有一定要跟上长门脚步的坚毅，她不可能成长到如此程度。
然而如此强大的小南，竟然也会有一天，在他面前显露出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深忌惮，连眼神都变得软弱了……
想必方才与春野樱的战斗，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吧？
被对手玩弄于鼓掌之间，竭尽全力也只是陪对方热身的程度，最后落得如此狼狈，险些丧命。
小南……被打服了。
“我知道。”长门轻轻说道。
无需女人提醒，透过天道的视角，长门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
站在天道对面的那个少女，看似柔弱纤细的身体中，蕴含了多么可怕的力量。
只要面对她，认真地感受她的气势，就自然而然地血液加速，心中凌然。
一个危险的对手。
一个哪怕是神……都会感觉到危险的对手。
在整个忍界中，晓举世皆敌，所以长门曾经设想过与各式忍界强手对抗的场景。
这个星球强手如云，有火影、水影、雷影等五影之辈，又或者各村人柱力、顶尖战力，如自来也之辈。要收拾他们，或许需要费一番手脚，但也不会太难——哪怕是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神秘男人，佩恩也只是提防，不至于忌惮。
唯有眼前之人，可称为对手。
长门心潮涌动，佩恩却冰冷如初，眼神中不见一丝波澜。
天道站在佩恩六道最前面，安静得如同一尊雕塑。
他个子不矮，比春野樱高出一个头，望向少女的眼神，便自然地微微垂首，隐然带着俯视之意。
——神仍是高傲的，春野樱配做他的对手，但胜利最终将会属于神。
沉默中，少女回答了他的话。
“我只是确定一下……”她说道，“确保一会的战斗，不会被无关的人士打扰到而已。”
少女的语气仍是淡淡的，平静的。
杀意却从那柔软的唇上，那平淡的话中，冰冷地满溢了出来。
“她已经失去战斗力，仍然要赶尽杀绝吗？”佩恩问。
“难不成……”女孩的唇线玩味地勾起，“要我放虎归山？”
佩恩沉默，似乎无从反驳。那双水纹般圈圈荡开的轮回眼，却危险地眯起。
良久。
“心狠手辣，而且身手不凡。”他开口说道，“春野樱，你已经成了晓的心腹大患。所以，我才会打破晓的常规，亲手来处理你。”
“能够得到‘神’的特别对待，我应该感到荣幸吗？”少女冷笑。
“在杀死你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佩恩无视了樱的讥讽，漠然说道，“你们，是怎么得到我的情报的？”
春野樱定定地望着他。
佩恩并不期待能够得到她的回答，但他还是这样问了。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意料之中的回答。佩恩没有愤怒，亦没有激动，只是平静地说道：“没关系。打败你之后……我自然有办法得到答案。”
神的傲慢，毫无掩饰地流露在佩恩平静的话语中。
“是吗？”
春野樱的笑从脸上消失了。
她的表情漠然，无惊无喜，无怒无悲，唯有一片平静。
然而在这平静的外表下，少女的查克拉却开始汹涌地运转起来，阴封印中天量的能量疯狂泄出。
“那就……来杀死我吧。”
少女如此说道。
海风躁动起来了。海水开始不安地涌流。
【打佩恩不会写得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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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 战斗开始！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息。
刚刚变得敞亮的天空，光线突然又黯淡了下来。
远处的云翻滚着，向战场中心汇聚，越压越低，并渐渐变成浓墨染过似的乌黑色。
光龙在云间游走，沉闷的雷鸣声回荡在天地之间。
云层之下，海风呜呜地响着。
像是某种野兽在低吼，又像是低沉的战歌。
海水越发躁动，不安地涌流，激起了阵阵高耸的浪花。
唯独在战场的中心，两人所站的海域，却是诡异的风平浪静，仿佛海风与海浪不敢喧嚣，生怕惊扰了两人。
春野樱沉默地站着，昏暗中恍如岿然不动的石像。
唯有那双碧色眸子仍然明亮，闪耀着逼人的光芒。
百米之外，佩恩同样沉默地站着，妖异的轮回眼与少女明净的眸子遥遥相望，视线在空中交接。
沉默，然后查克拉开始满溢。
它从两位忍者的身上泄露出来，渗入空气中，流入大海中，弥漫在天地间每一个粒子周围。
以此同时，比这查克拉的气息更惊人的，两股磅礴宏大的气势从海中冉冉升了起来。
不是杀气，那是比杀气更浓郁的威势，仿佛能凝成实质，横贯于海天之间，将天空与大海都笼罩在其中！
一边恍似万载冰川，高寒彻骨；
另一边有如夏日骄阳，煌煌炽热。
气机交锋，仿佛将这方天地分割成两个世界！
远处。
隆多脸色煞白。
他喉结耸动，情不自禁地在吞口水。
精微的感知能力，使他仿佛跨越了几十里的路程，置身于战场中央，被两股浩瀚的气势同时压在身上！
感知着那不断攀升、仿佛没有上限的惊人气势，男人汗如雨下，心似打鼓，浑身竟发软无力，僵在原地。
身临其境地感知到那两人的力量，绝不是什么美妙的感觉。
曾经引以为豪的敏锐感知，如今竟成了他的负担！
站在一旁的长十郎感知比他迟钝得多，这时反而没那么大反应。
他只是隐隐感知到远处有两股恐怖的查克拉在针锋相对，心中不安，到底还能强行镇定下来。
“前辈，你没事吧？！”
发现隆多的窘态之后，长十郎连忙问道。
他猛地拍了拍前辈的肩膀，结果后者脚下一软，差点沉入海底之中。长十郎拉了他一把，隆多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一摸额头和后背，汗哒哒的一片竟已经湿透了。
“……我没事。”
他切断感知，定了定神，声音有点沙哑。
长十郎觉得隆多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却不好多问，只说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佩恩来了。”隆多深吸一口气，僵硬的身体渐渐恢复了过来，“战斗即将打响。”
他深深地望着远处，焦点落在发黑的天际线以外的海的另一边。
“刚才我们猜对了……春野樱并非中计，而是有意在等待佩恩的出现。”
隆多缓缓说道。
“但有一点我们严重错估了……”他顿了一下，回头望向长十郎，声音沙哑得厉害，“春野樱和佩恩，实力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计！”
“这会是一场，作为感知忍者的我也看不透的战斗……”
仿佛冥冥中有感应，隆多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在海的那一边，战斗打响了。
咻——！
不见她抬手，不见查克拉异常的波动。
仿佛上一刻春野樱还在沉默地站着。
下一刻，风刃激流，便毫无征兆地发动了。
银白的水线，表面附着风遁性质变化导致的微微青光，从少女身前激射而出！
极高的速度让水刀仿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一瞬间，便落到了佩恩六道身前。
……好快的术！
佩恩瞳孔暴缩，念头升起的瞬间，水刀已经落到六道身上。
佩恩六道六个个体，本是一字排开；天道站在中间，突前一步，最左边的是人间道。
只听细微的咔嚓一声，人间道壮硕的身躯像是豆腐一般，被银线从中间切成两段，尸首碎成几块，落到水中。
一念生，一人死。
一个念头升起的功夫，便有一个佩恩死在了水刀之下！
修罗道……快躲开！
佩恩们升起了第二个念头。
修罗道站在左边第二位。他反应并不慢，水刀斩到人间道的瞬间，修罗道已经开始蹲下身子，想躲过这一击。
但是他低估了水刀的锋利。人间道的躯体没有阻碍风刃激流半秒钟，后者便已经将其斩落，银线透体而出，正好迎上还在下蹲的修罗道——他太慢了。
修罗道的脑袋高高飞起。
一念生，又一人死！
饿鬼道……吸收它！
这是佩恩们的第三个念头。
饿鬼道原本站在最右边，此刻却以极快的速度越过一旁的畜生道和地狱道，拦在了水刀面前。他原身乃是一个肉乎乎的笨拙的胖子，被长门制成佩恩六道之一后，身手和反应都变得极快，竟跟上了这场战斗的节奏！
一瞬间，他已经稳稳地蹲在畜生道身前，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掌心对准了那道横斩过来的银线。
吸收！
饿鬼道的能力，是吸收敌人忍术中蕴含的查克拉，使之无效化。这种奇诡而强大的能力，本应完全克制通常的远程忍术，然而少女施展的水刀术却正好是例外。
对水体施以高压，并使之从特别的喷嘴中喷出而出，从而形成的高速高压高切割力的水线，便是水刀。水刀是一种物理现象。
穿越者所使用的水刀系列忍术——包括风刃激流——本质上只是用查克拉工具，提高了水刀的射程，并加强其威力，最终得到的忍术。
饿鬼道毫不费力地将风刃激流上蕴含的查克拉吸收干净，却无法吸收属于物理现象的水刀。
瞬间，风刃激流退化成了最为原始的水刀。
高速高压高切割力的水刀。
能轻易切断钢板的水线毫不客气地穿透饿鬼道伸出的手掌，落在饿鬼道胸口。
接着……穿透、切割、击杀。
胖子的上半身脱离躯体摔出去，血淋淋的内脏洒了一地。他脸上的得色还没得及消失，便已经变得僵硬。
一念生，一人死。
饿鬼道，死去！
消失的查克拉再度出现在水刀上，高压水线重新变成风刃激流。
它携带着连杀三人的煞气，气势汹汹，凌空横斩了过来！
佩恩六道转眼间只剩三道。面对这种不讲理的进攻方式，人间道他们毫无反抗余地！
而接着的下一位……是天道。
天道……拦住它！
新的念头，在剩余的佩恩脑海中升起。
天道目光平静，目睹前三个六道被春野樱的术瞬间击杀，眼神中仍带着无比的自信。只见他猛地伸出手——
“轮回眼秘术……”
“神罗天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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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八章 背叛
霎时间，空气中仿佛出现了一道透明的屏障。
面对着春野樱凌厉的进攻，佩恩脸上的表情仍保持着风轻云淡，平静的轮回眼中不起一丝波澜。
对方的忍术固然强悍，但天道仍然坚信，轮回眼之秘术方为最强忍术。
而紧接着，电光火石之间，风刃激流悍然与神罗天征正面相撞！
铮——！
刺耳至极的怪异巨响，从碰撞处传了出来。
明明是水刀与无形力场的冲撞，却发出了金石交击的脆响，声音高昂尖锐，叫人心中发麻。
在嘈杂的异响中，最利之矛与最坚之盾的较量，以风刃激流溃散、化作漫天水雾作为结局，画上了句号。
神罗天征……更胜一筹！
“很危险的忍术呢。”
隔着淡淡的水雾，佩恩的话语清晰地传了出来。
“差点……就能杀死我了。”
水雾弥散，竟愈发厚重起来，佩恩的身影于其中影影倬倬，隐约能看到他伸着手，傲然立于原地。
他的面容仍带着淡淡的冷傲，夸赞的话语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仿佛神，在俯瞰世人。
在神的视角里，众生皆蝼蚁。而春野樱，也不过是大一号的蝼蚁罢了。
……虽然这蝼蚁咬人还挺疼的。
春野樱秀眉一挑，眼睛微微眯起，却不说话。
“这一招，就是所谓的‘水断波’的改良版吧？不愧是传承自第二代火影的忍术，威力十足……”隔着水雾，佩恩打量着少女，继续说道。
天道，或者说长门，也记得当年自来也老师曾提过这个术，千手扉间的招牌水遁水断波，可惜早已失传。过往的情报中着重提到过春野樱也会施展这个术，杀伤力十足的招数。她似乎改进了这一招，水线变得更细，忍术的威力更集中在那一点上，因而杀伤力比水断波尤胜几分。
情报中还强调这一招除了威力巨大以外，发动速度极快、攻击路线非常灵活，也是春野樱的术的难缠之处。
不同于二代火影将水体含在口中喷出的传统做法。
春野樱将水团凝聚在掌心，通过手臂和手指来辅助指引水刀的切割方向。这样做诚然是加大了忍术的难度，但也带来了许多好处，比如姿势更帅气……最重要的一点是挥手比转头更容易调整方向，这使得水刀的追杀更灵活，面对身后的敌人时，无需扭头转身也能从容应对。
“长久以往，你的水断波一直是先抬手再发动，给我们造成了一个错觉……误以为这一招在你抬手的瞬间躲开即可。”
天道的目光落在春野樱自然地垂在身旁的右手上。
方才，她的手臂分明没有抬起来，但风刃激流就在那一瞬间隐蔽地发动了。
这需要非常非常高明的查克拉操纵技巧。
“你故意误导了我们。真是聪明的小花招。”佩恩缓缓说道，“但是，只要仔细关注你的查克拉波动，你的小花招就不好使了……”
很有趣的小花招，就跟宇智波鼬把手藏在袍子里单手结印，以此隐蔽地发动忍术一样，有效，能阴到人，但只能用一次。
佩恩用冰冷而平静的话语，将春野樱的心思彻底剖析了出来。
春野樱却不怒反笑。
“说了这么多……你该不会以为凭这些废话你就破解了我的忍术吧？”少女冷笑着，说道，“没错，靠神罗天征确实能挡住水刀……”
她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望着迷雾中渐渐消匿的天道。
“可是，你的这一招，每次使用都有5秒的间隔时长呢……”
而樱的水遁，却不存在冷却时间的说法！所以，佩恩能挡住第一发，但是第二发、第三发呢？
佩恩沉默不语。不仅仅是言语上被反将一军，更重要的是，他的术的秘密，竟然会从这少女的口中说出！
为何……她会知道这个？！
一时之间，如万载冰川般冷硬的佩恩，心中竟升起了几分惊惧不安。
“如果你不忌惮我的风刃激流的话，为何又要用浓雾隐去自己的身形呢，佩恩？”
佩恩不回应，春野樱也不停下来，继续说道。
“或者说，隐藏在佩恩六道身后的……”
“长门？”
长门。
少女的声音，在氤氲的水雾中清冷而飘渺，空灵中带着强烈的穿透力，穿透浓郁的迷雾，穿过上百里的距离，传到了佩恩耳中，传到了长门心里。
天道瞳孔暴缩，而长门，坐在维生椅上，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我的身份？
晓的最大秘密，竟被春野樱一言道出？！
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冷汗一下子从长门的额头上冒了出来。情绪失控，呼吸疯狂加速。
霎时间，长门瘦削的身体开始像拉风箱一样起伏，他垂着头，大口喘着气。男人的肉体极为虚弱，情绪的一点小波动都能影响到身体。
冷静。深呼吸。
“长门！你怎么了？”小南惊讶地扶住了他的手。
长门毕竟是操纵“神”的男人，急促的呼吸很快平歇了下来。
“我没事。”男人摇摇头。
冷静下来，长门想了很多。小南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叛他的，而知晓这些秘密又有动机背叛他的，显而易见只有一个人。
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神秘男人。
这个男人，知道一切，却至始至终也没有跟他们一条心过。他藏头露尾，屡次擅自行动，有着自己的目的，而且随着尾兽捕捉计划的推进，也越发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长门早有预料，在不久的未来，他和那个心怀鬼胎的男人会分道扬镳，乃至会决裂，会互相视为仇敌和绊脚石，并决一死战。
但是他从没想过，宇智波斑会这么早就撕破脸皮。
把晓的情报透露给我的敌人，好让他们来消耗我的力量吗？长门心中想着。
好计策。先下手为强，果然是你的做事风格。
但是，尾兽捕捉计划才完成了一半多……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宇智波斑！
长门暗暗咬紧牙关。
“我只是发现了一个事实。”缓过来，长门冷静地对小南说道。
男人抬起头，望着空荡荡的前方，眼神极冷。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小南扶着他过分瘦削的手臂，表情出乎长门意料的没有惊讶。
她只是眉梢一挑，皱起眉头说道：“你也……在怀疑宇智波斑？”
“是的，他背叛了我们。”
长门攥紧拳头。他的声音仍然虚弱无力，眼神却冰冷而坚定。
而远在百里之外的春野樱大概想不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
她只是想暗示一下，挑拨一下晓的内部关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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