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起了雨,早上醒来时,林湫感觉有点冷。
她嘱咐沈钧延多穿一件衣服,免得着凉,毕竟他身子刚好,不能再出什么状况。
“你今天还要去林家?”
林湫点头,想到林潇潇,她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已经答应老爷子,还是尽心尽力地教。至于林潇潇什么态度,那都是次要的。
“那好,有什么状况就打电话给我。”沈钧延有些不放心。
林湫笑说:“不过是教人弹琴,也不是多大的事,你不用担心。再说,现场还有佣人,就算那位小姐再蛮横,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此刻,林潇潇正在家里生闷气。
她还以为那日只是过来看她笑话,没想到他后头经常过来,而且目的不在她。
他那双眼睛一直黏在林湫身上,让她心里也不舒坦,好像她是被利用的工具人一样。
“林小姐,我昨天让你练习,你都练习了么?”林湫的问话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
段行也看着她。
“练了练了。”林潇潇回答得很敷衍。
其实她压根就没练习,光顾着跟小姐妹逛街了,逛街比练琴快乐多了,再说,她也不打算靠弹琴过日子,练不练都一样。
要是爷爷说她,大不了她就去撒个娇什么的,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林湫哪有不明白的,只说:“那你接着这段弹,先弹上三遍,我们再说别的。”
弹三遍?
林潇潇不大痛快,觉得她在刻意针对自己,便说:“练那么多遍做什么,练多了我手疼。”
“就是,她又不是要去当钢琴演奏家,随便教教就行,难不成林小姐指望潇潇成材,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段行缓缓开口,声音含笑。
这明显是揶揄,而且还带着几分戏谑。
林湫没当真,只当没听见,继续教林潇潇。
反正她已经安排好,她要是不愿弹,那是她自己的事。
林潇潇咬了咬牙,弹了两遍就作罢,趁着林湫去洗手间,她看向段行,闷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喜欢她,怎么老是过来找她聊天,你……”
“嘘,声音小点,当心那位林小姐听见。”
段行眼尾稍稍挑了挑,漫不经心地说:“你想多了,我压根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无聊,过来听你们弹琴,解解闷罢了。”
他的话林潇潇一个字也没信。
说得好听,但做什么不能解闷,非得往这边跑,她本来以为他是过来看他,结果他跟林湫说的话是她的几倍多,她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信他的鬼话。
段行倒是不在乎:“反正我话已经说清,你信不信是你的事。”
听了这话,林潇潇更气,但又不好发泄。
下午她回房间休息,跟秦雯雯聊了会天,她还跟她抱怨这事。
电话那头的秦雯雯眼珠子轻轻一转,叹气说:“我早就提醒过你了,林湫就是这样的,看似不争不抢,其实早就开始行动,所以你得谨慎些,免得上了当还不知道。”
“你说的是,是我对她太仁慈,让她以为可以从我这占便宜,我得让她知道我的厉害!”林潇潇咬牙切齿。
秦雯雯小声说:“潇潇,你还是悠着点,别到时候闹出大动静,惹得林老爷子不高兴,毕竟林湫是他请来的,你多少还是注意些。”
她这么说,其实是在为自己留后路。
要是真闹出什么大的动静,她只要说她已经劝阻过,那就怪不到她头上。
林潇潇抿了抿唇:“我还没那么笨,不过我是真的很不喜欢她,她总是逼着我练琴,我想偷懒,她就一直盯着我看,跟幽灵似的,太讨厌了。”
此时她已经生出要把林湫赶走的念头。
从卧室出来,她下楼时,刚好瞧见段行在跟林湫说话,他们靠得有点近,这让她更加恼火。
不行,她得找个理由将她赶走才行!
林湫察觉到她强烈的视线,抬眸看她:“林小姐,你在卧室待得有点久了,我们继续练习,争取快点把课上完,这样你就能自由练习。”
她并不想多待,也不想跟段行对话。
林潇潇冷哼一声,在钢琴前坐了下来,她以为段行会留下来听她弹琴,没想到他却说自己有事,随后便转身离开,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下。
他走得可真快!
林潇潇弹了会,找借口说手疼,让林湫示范给她看,其实是有意刁难。
然而林湫并不生气,而是将这当做排练的机会,她翻开新的乐谱,立马开始弹奏,悠扬悦耳的音符从她指尖流淌而出。
佣人们也听得如痴如醉,都在感叹,不愧是老先生请来的钢琴老师,谈得真好,能打动人心,不想大小姐的曲子,听着就难受。
这时,林老爷子从外面下棋回来,听到钢琴声,他脸上露出笑意。
等林湫弹完,他笑着鼓掌:“弹得不错,我听得出来,你把自己的感情融入进去了,很好,演奏乐器能演奏出自己的风格,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艺术家了。”
听了这话,林湫愣了下,随即摇头:“我哪能是艺术家呢,老先生谬赞,不过您能欣赏我弹的曲子我很高兴。”
“不论是艺术家还是钢琴师,其实都只是一个概念,你不用多想,好好享受音乐才是真的。”
老爷子语气温和,林湫听了心生感动,她连连点头:“您说的话,我会记住的。”
看到这一幕,林潇潇愈发来气,不过碍于老爷子在场,她只得忍耐。
林湫受到老爷子的夸奖,心里一直很高兴,回家后,她一边哼着欢快的曲调一边给沈钧延做饭。
见她忙活,沈钧延看了看她的手,轻声说:“我昨天就想跟你商量来着,你要弹钢琴,手还是好好保养得好,以后就不要做饭了,到时候我们请阿姨过来,这样你也可以用更多的时间弹琴。”
请阿姨么,林湫下意识摇头。
她喜欢做饭,觉得这没什么,更何况请人来做饭还得花不少钱。
沈钧延看出她的想法,笑说:“你好像忘了我的真实身份,我现在能够养活你,你没必要再干这些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