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章 天魔十卷(中)
秘籍十卷,究竟在何处?
月神目光望着眼前这在极短的时间里开始了非比寻常的生长速度的少年,问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沙丘行宫之变,嬴政一身经脉尽碎而亡,十分凄惨。
当初东皇赠予对方的那十卷秘籍却并不在这里。
倒是除了一堆其他门派的乱七八糟的武功有一大堆,那些东西都放在了嬴政原本的房间里,看那散乱的样子,似乎当初他正在研究这些秘籍,以从这里吸收对他有用的东西。
即便是记载的那些文字也不过是一些基础的东西,根本不是东皇给出的秘籍。眼下,这东西正落在岳缘的手上,此时的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上由嬴政留下来的遗卷。
“嬴政不会将那典籍留在身边,他是个聪明人,能够用脑子记下来的就不必拿在手中晃悠。”
“最大的可能这份典籍还在咸阳宫,被嬴政藏了起来。”
岳缘慢腾腾的翻了下手上的卷轴,这上面的字并没有写满,只不过书写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一大半还是空白,目光一字一字的划过,指尖在这些小篆上面抚过,岳缘能够想象得出来嬴政当初是什么打算,随意的回了月神一句,岳缘的注意力还是落在了手上的卷轴上面,“他想要以那十卷为根本结合百家武学创造出一门帝国武学,层层递进,由低到高的绝学用来推行天下。”
“思想控人心,武学控人身。”
“这是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却也是一个值得期待的想法。”
“可惜了。”
最后岳缘眯上了双眼,发出了一声叹息。
不是故作姿态,而是真正意义上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叹息。
藏在哪里?
月神沉吟了下,在心里思来想去发现也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咸阳宫,那里是最大的嫌疑地。在想着问题的时候,月神的目光也停在了岳缘的背影上,对于东皇手上的那份卷轴,在路上她也看过。卷轴上文字里展现出来的思路哪怕是她也不得不对那已经死去的皇帝升起一股敬佩之意。
至少在月神看来,只怕这天下间除了东皇与嬴政外,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人敢做如此打算了,就算是有只怕不是短时间里会出现的。
目光收回。岳缘随手将手中的卷轴放在了身边的月儿的手上。
视线先是扫了一眼一路以来都是闭口不言的赤练,在看了看月儿,最后目光停在了月神的手上,岳缘这才缓声问道:“怎么……月神你想去咸阳?”
“是的。”
月神微微颔首,她看不出东皇心中究竟是否在意。可对她来说这却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既然东皇不出手,那么自然得由她月神代劳:“典籍乃是阴阳家之物,不容他人染指。”
都说财帛动人心,但那更多的是对普通人。
对江湖人士来说,最让他们心动的无疑是神兵利器和绝世武功。
岳缘自己也非常清楚,他赠予嬴政的那一套武功到底能够达到何种地步,对寻常的武林人士来说,它有多大的诱惑性自不用多说。试想曾经的一部辟邪剑谱便让笑傲世界的整个江湖风起云涌,更何况是这十卷秘籍。
“……”
挥挥手。岳缘随意道:“那交予月神你了。”
微微行了一礼,月神没有深思东皇大人心中的深意,只是在应下后便转身离了开,朝咸阳的方向踏步而去。
月儿回头扫了一眼月神那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背影,又回过头来看了看身边这个头明显高了不少的少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安静的拿着对方递过来的卷轴静静的站在了一边。
“你到底想做什么?”
出声的是赤练,这一路来她看到了太多让她觉得奇怪的地方。
她曾经身为韩国公主,更是有着一个名为韩非的哥哥,从某方面来说赤练对法家也有不浅的了解。更不用说曾经在聚散流沙里接触的也从不是普通的江湖人。
作为一个立在顶端的人,果断是许多人拥有的共同特点。
可她在眼前的男人的身上却是看不到这个特点,或者说她并不是没有看到,而是对方故意的将这个特质压了下去。用一种很诡异的方法来处理事情。
原本简单的事情在旁人做起来或许简单利索便可以了,可落在了对方的手上却生生的变得更加的复杂起来。
赤练看得出来,那是岳缘故意的。
他在铸造一条路,让所有人的人与事按照他的安排前进……就好像他是站在命运那头的人。
曾经的那如梦如幻的错觉,让赤练的脑海里多出另一个有着一样别称女子的经历,可也能够大概的了解什么叫做破碎虚空与飞升之说。按正常来说。如果对方真的是需要飞升的话定然不需要去理会那凤凰,以那种情况下的能耐破碎虚空只怕乃是反手之事。
甚至,在多少年前只怕他便应该可以破碎了。
可事实上……
岳缘没有。
赤练有一种直觉,她经历的那个幻觉中的女子其实也对他了解的不深。或许,每一个女人,都只是了解到了他的一段过往。
也许真正要了解他的整个人生,只怕需要那所有的女人都端坐在一起,各自诉说着自己的一段故事,才能让人从各自的话语中摘出想要的那部分,一点点组成一个真正的岳缘。
侧头。
岳缘的目光停在了赤练的脸上,柔和的眼神打量着对方那张满是倔强表情的脸蛋儿上,最后视线停留在了那双红唇上面。
“你想问什么?”
“这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跺着小步,赤练越过了月儿,直接站在了岳缘的面前,瞪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个头几乎已经长到和她一样个头的岳缘,赤练心中有着太多的疑惑。
同样。
月儿也是眨巴着眼睛,左瞧瞧右望望,显然她也有兴趣。
因为她看的非常明白,在带上面具的东皇与现在的岳缘似乎是两个人了。
岳缘没有说话。只是笑笑,朝月儿挥了挥手,然后起身走了。
“你去哪里?”
赤练见状无奈之下,只得跟了上去。
“送这千古一帝最后一程。”
咸阳。
嬴政之死造就了整个帝国的震动。
未等皇帝的灵柩回到咸阳。整个咸阳的局势已经变得极为紧张起来。从某方面来说,咸阳的局势比之其他的地方更加的紧张。
皇帝驾崩,帝位悬空。
下面的皇子不管有没有资格,都有那个向往的心思,更重要的在许多皇子的心头还弥漫着那祭天大典上的传闻。虽然他们没有公子扶苏和十八世子胡亥那般有资格得到皇帝的厚爱。但得到一些小道消息还是足够的。
皇帝有绝强的武功,有一套绝世武功。
它,藏在来哪里?
表面看起来咸阳都弥漫在皇帝驾崩后的哀伤中,可事实上有多少人真正在悲哀?波涛暗涌下,不知多少人莫名其妙的遭受了屠戮。
咸阳宫。
该死!
十八世子胡亥面色狰狞,在他的身前则是倒下了一个宦官的尸体,“父皇将东西到底藏在了哪里?”
在这段时间里,胡亥几乎将整个咸阳宫都翻了个遍,可仍然没有寻到那武功秘籍的踪迹,要知道只要是曾经嬴政去过的地方。几乎都被胡亥明里暗里的翻了个遍,只差点没有将咸阳宫翻地三尺。
到底在哪里?
在将长凳上的竹简全部掀翻在地后,胡亥狰狞的脸色终于平复了下来。
安静下来后的胡亥开始闭目调息,脑海里再度分析起自己有没有漏掉的地方。至于之前那传遍了天下阴阳家东渡求仙的事情早已经被胡亥他们抛在了脑后。
不仅是十八世子胡亥一头的雾水,同样对这典籍有着兴趣的其他人在来到咸阳后也是一脸的意外。
咸阳宫,一处阴暗的角落。
当初祭天大典上聚散流沙的黑麒麟见机的快这才安然逃离。
上一次在咸阳的时候,卫庄便已经用暗号让黑麒麟潜伏在了咸阳宫。
来到了咸阳的卫庄与盖聂等人在见到黑麒麟得到宫内的消息后,也是一脸的意外。
“看来嬴政的几个儿子也蠢蠢欲动了!”
“人之常情。”
卫庄接过盖聂的话头,笑道:“只不过看起来不止那皇位,连那武功都被他们所窥视。”
“公子扶苏有机会吗?”
“他性子太柔。若是嬴政还在的话没有什么,现在的话……除非嬴政在死前就立下了圣旨。”
“只怕有圣旨也难。”
师兄弟二人的对话都对公子扶苏继承大位呈悲观态势,因为在咸阳宫里有着另外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正对嬴政留下来的一切虎视眈眈。
“只不过嬴政将那套秘籍究竟藏在了哪里?”
这是他们的共同疑惑。
同时。
“陛下不会将秘籍藏在咸阳宫。”
驾着灵柩回归的赵高一路上以来在沉思着这事,“陛下东巡之前去了哪里?哪里便有最大的可能。”但是陛下在东巡之前究竟悄然无息的去了哪里?
赵高非常清楚。自己并不是嬴政最信任之人。
或者说嬴政就从没有真正信任过别人。
哪怕当初的丽姬也是如此。
这秘籍,他赵高也有兴趣。
有了它,他就不在惧怕那雪女,惧怕那东皇了。
而在这个时候,刚来到咸阳的雪女见到了另外一个好久没有见过的熟人。
月神。(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m.piaotian
151章 天魔十卷(下)
风景秀丽,只是在这一刻再美的风光却比不上站在那里的两个女人。
“原来是月神,好久不见了。”
徐徐清风绕身而过,带起脑后的白色秀发不断的飘舞着,雪女一身浅蓝带白的衣袍将她一身的高挑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而在这一身高雅中更是有着一股难言的柔媚。
那窈窕的腰肢,盈盈一握,凭借它便能够舞出最美的姿态。
淡粉的玉唇上下忽动,雪女对眼前的女子道出了一声久违的问候。
声音随风而来,闯入了耳畔。
轻纱遮目下的月神只是微微抬眸,冷漠的目光直透轻纱,落在了雪女的身上,嘴唇微动,面对对方的招呼,月神只是轻轻的回了一句:“叛徒!”
“……”
柳眉微扬,雪女并没有对出自月神口中的这句话感到意外。因为她非常清楚,眼前的这个女人是真正忠于东皇本人的,而同为女人雪女也窥视到了对方那一丝对那人的情意,她选择了与自己不一样的道路。
一声银铃般的轻笑,雪女笑了,脸蛋上爬上了讥讽的笑意,回道:“叛徒?不!从某方面来说你才是真正的叛徒!”
对此,月神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对方,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越发的甚了。
叛徒?
谁是真正的叛徒?
若是有其他人在旁边,定会是满头的雾水,对于两女口中的话摸不着头脑。可在两人的脸上,却看得出她们没有丝毫否认这个概念的打算。
“呵呵!”见月神不言不语,雪女并没有就此结束,而是继续说道:“这些年你在他的身边,有着离他最近的距离,可你又得到了什么?”
得到什么?
月神微微颔首,那轻纱遮掩下的双眸不在冷漠,多出了一丝难得的柔和。“我看到了一个神是如何变成人的。你说我得到了什么?”
神,如何变成人!
神与人的分别是什么,雪女十分清楚。
这个答案让雪女微微一怔,笑意敛去的那一刹那。冰冷如寒冬腊雪的声音回荡在四周:“得到了什么?那欺师灭祖的师姐啊,你的天魔功是否达到了十八重呢?”
“人家如今很想试试了。”
话音落下,无形的天魔力场以雪女为中心朝对方的方向扩散而去,诡异的力量顿时让四周的环境出现了变化,空气凹陷坍塌。连人之视线在这一刻都开始扭曲了。
一双美眸在这个时候漆黑如墨,一种诡异的感觉从双眼上次传来,就好像这双眼睛有着奇怪的吸引力,似乎要将人吸入其中,死死的盯向了月神。
在阴阳家中,月神是除了东皇外最为隐秘的人。
哪怕是阴阳家五大长老也只知道月神武功高绝,却并不是那么清楚月神究竟练就的是什么武功,因为她极少在人前展露自己的武学,哪怕曾经有人见过却也早已经成为了死人。有的人也只不过是模糊的以为月神修炼的乃是阴阳家的秘术。
之所以阴阳家新一代圣女姬如千泷交予月神代为教导,月神一身隐藏的武学才是其中根本的原因。
面对雪女的出招。月神人不动,衣袍飘扬,一股牵扯的力量也在她的身边浮现扩大,一如对方。同时月神抬起双手,将那一直盖在双眼之前的轻纱一点一点的摘了下来,露出了同样漆黑,同样诡异的双眼,然后迎向了对方眼睛。
四目对上的那一刹那,两女的身躯都微微一震,两人的嘴角都渗出了一丝丝血迹。只是这鲜血在冒出嘴角的那一刹那不约而同的被两女吞噎了回去。
她们同时用的竟然都是天魔功里的幻术交锋。
以幻对幻。
同时。
两女的脚下在无声中出现了一个碗型凹陷,光滑的如同刀削一样。
她们从见面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询问各自到咸阳的来意,聪慧如她们十分清楚两人来此的目的。因为,她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只是多年后的再度碰面。出现在两女之间的不是什么友好交流,不是回忆过往的一切,而是真刀真枪的对上了。
在这里,她们必须做过一场。
因为赢的人向来只有一个。
远处。
在两女交锋的一处阴暗处,岳缘静立在那里,整个人似乎都隐藏在了树荫之下。他此刻的目光正打量着远处正在交锋的两人。
身边。
月儿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发出丝毫声响,小脸上满是愕然的看着正在交锋的两女。
月神她清楚。
雪女,月儿更是熟悉。
哪怕月儿早就从自己生父岳缘的嘴里大概的了解到了雪女的身份,可真正意义上看到雪女如此形象却还是第一次,眼前的雪女早没有了她印象中的和蔼,有的只是一种陌生。
至于月神,月儿也是第一次看到她摘下了那遮掩双目的轻纱。
而且以现在月儿的眼力,更是看得出两女的武功同出一门,她们是一样的武学,一样的招式。这样看起来,眼前的两女真正的关系是师姐妹,就如同卫庄与盖聂一样。
只是各自之间对对方的狠辣,简直无情。
这关系就好似曾经的卫庄与盖聂一样。
不!
这比卫庄盖聂师兄弟关系更差,简直是生死大敌。
赤练呆呆的看着两人交锋的地方,心中不由的冒起一股股凉意。回想起自己曾经在聚散流沙的时候与雪女的交锋,只怕当时自己的表现在对方的眼中不过是一幕荒诞的戏剧。
若不是当时雪女在墨家需要隐藏身份,只怕……
不过转念想来,赤练有一点不明白。
这到底是谁才会培养出有着生死大仇的师姐妹来?她实在是想不出有哪个门派培养徒弟的方式这么狠辣无情,恨不得自己的徒弟自相残杀。
难不成……赤练的目光落在了岳缘的身上。
“不是我!”
察觉到赤练的目光,岳缘传音给出了否定的答案。这样养蛊一样培育传人的方式向来是魔门的特点。
谁最强?
谁最狠?
谁心机最深?
能够在师兄弟姐妹间厮杀斗狠诞生出来的最强者,那便是未来掌握传承的人,否则的话她们怎么与奸猾似鬼的正道去做斗争?
婠婠便是这样诞生的。
但若是在加上一个正道一起培养,就更不得了了。
岳缘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明空的身影,思绪在这里瞬间定格。回头扫了一眼站在身边的月儿,迎接岳缘的是月儿那略显迷惑的眼神。
月儿迷惑的是自己生父带着自己看这一幕的缘由。
聪慧的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岳缘心中的深意。
那是给她的一种警惕。
就好像让小孩见到传说中后母隐藏的狠辣的那种警惕。
因为岳缘十分清楚那种以事业为主的女人是多么的难缠与恐怖。
婠婠和师妃暄那是最佳的例子。
岳缘在为月儿人为的提升见识。
不求她能达到明空的境界,但也不能太过傻白甜。
而月儿显然也猜到了一些东西。
“走吧!”
传音入耳,岳缘再看了一眼远处正在交锋的两女,转身朝咸阳的方向走去。
两女的交锋只不过是暂时性的,她们不会在这里死斗,因为雪女和月神都十分清楚各自来咸阳的目的,两败俱伤只会渔翁得利,向来将这个算的清清楚楚的她们自然不会傻到这个地步。
所以岳缘没有必要担心。
见岳缘动了步子,赤练和月儿也只能扫了一眼两女交锋的方向后,跟了上去。
两女的交战最终无疾而终。
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两女为了那十卷秘籍达成了暂时的合作。只是两人并不知道在她们交手的那一刻,那个男人同样来到了不远处隐匿了气息,见证了两女交手的一幕。
甚至月儿在还未知情的情况下,也成为了两女交锋争夺的中心。
因为在屠凤一战过后,大概了解情况的她们都知道离东皇离开的时间只怕已经不太远了。雪女是由她的师尊知晓,而月神则是在近距离的接触明显的感觉到了东皇的变化。
那传闻中的破碎虚空!
若是当东皇也破碎后,那么谁得到月儿,那么谁就能掌控阴阳家。
对雪女来说,有了月儿,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合并掉阴阳家,但对月神来说,她不能见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岳缘正因为了解魔门,有着祝玉妍与她女儿做例子,所以岳缘在月神离开,便选择了跟随上去。而玄阴十二剑眼下不能成为月儿的依仗,岳缘就必须做另外的安排。
其中已经留给的一样便是道门至宝——长生诀。
骊山。
岳缘站在山顶,俯身看着下方。
那里是皇陵。
脑海里回荡着当初他与嬴政之间的笑谈,这个本身用来创造玄阴十二剑的地方终究还是如它的名讳一样,成为了正儿八经的坟墓。
属于嬴政的坟墓。
从它建造起来的那一刻,它的宿命便已经注定。
而嬴政若是没有将那十卷秘籍放在咸阳宫的话,那么他只有一个地方可以保证安全了。
那便是皇陵。
只不过岳缘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那十卷秘籍而来,而是为了其他。因为在过几天,嬴政的灵柩就要到了。(未完待续。)
PS: 晚上还有,如果电压稳定的话,妈蛋白天停停来来搞了四次。
152章 死后的算计
嬴政的灵柩回来的过程显得比想象中的要慢。
在半路上,赵高已经与李斯开始构思起了下一个皇位继承人。
也不知道是**促使,还是本身就胆大包天,又或者是在恐惧未知的未来,他们以嬴政的笔迹和口吻书写了一份遗旨。嬴政在沙丘行宫陨落,虽然他们嘴上说这是嬴政病死,暗地里表示乃是陛下走火入魔。
可正因为这样,他们害怕被人在以后追究。
嬴政所有的后人里面,除去那个不知道真正身份的十九公子天明外,其他的人两人都十分的清楚,尤其是嫡长子公子扶苏。别看公子扶苏为人和善,可在过往中他便对赵高与李斯有着并不好的印象,对阴阳家同样如此。
扶苏与儒家走的太近。
一旦继位后,他们两人的结局不难想象。
尤其是被赵高生生拉进了水里的李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下去,否则的话在沙丘行宫里死的第二个大人物便是他李斯。
甚至说沙丘行宫里经历过这事情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最后,一个狠心之下,赵高与李斯选择了十八世子胡亥作为皇位继承人,作为拥护者两人的权势将会在胡亥登上了皇位后会得到更大的提升。毕竟,他们两人乃是拥护者。
最后,两人决定加速赶回咸阳,在确定了胡亥的皇位后,促使胡亥传出了一份假的圣旨给在北疆的嫡长子公子扶苏,让他们兄弟间自相残杀。
至于武功……
不同李斯,赵高在看着那放在盒子里的玉玺,心中颇为满意。
这得自东皇留下来的东西,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威势。
那和氏璧上的异能足以让一个顶尖高手在瞬间走火入魔,化作普通人。哪怕是胡亥在武道上有着堪比嬴政的天赋,那又如何?只要和氏璧在,他便不值一提。
在嬴政死后,赵高发现他自己心中的**在急速扩大。
对于这一点,赵高并没有选择自我压抑。这些年来他习惯了在东君、在嬴政、在东皇的下面战战兢兢,这一刻的松懈让赵高有一种浑身上下都透着舒爽的味道。
他很享受。
只要寻到嬴政留下的那部分秘籍,他赵高便不会在太过害怕东皇,至少能够给自身留下那么一丝丝浅薄可笑的勇气。
因为他恨。
很自己在东皇面前的卑微。更恨当初那个神经病似得东君生生的让他从一个正常的男人变成了宦官,而究其原因只是一个女人嘴里那让人觉得可笑的据说和应该。
眼下,是他最好的机会。
只是那些秘籍究竟在哪里呢?
六剑奴在已经被赵高派回了咸阳,得到的消息中他知道了咸阳宫里并没有秘籍的踪迹,十八世子胡亥几乎将整个咸阳宫翻了个遍。也没有寻到秘籍的丝毫踪迹。
在花费了赵高足足数天的时间后,他才从一个一个的地点开始排除,最后定在了一个地方。
皇陵!
这个地方有着最大的可能。
因为皇陵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布置,这天下间恐怕只有两个人知晓。原本参与建筑的人,早在之前就被嬴政下令活埋在了皇陵里面全部处决掉。
甚至,当初守卫在那里的将军也被派到了边疆,最后赵高得到的结果是惨死在了与匈奴的交战中。
从某方面来说,当初只要沾染了建造皇陵的人里面眼下活着的人只怕没有几个了,即便是有幸运的活下来的人恐怕早已经躲藏了起来,想要寻到实在是太难。
深吸了一口气。赵高在心里决定这皇陵定要借着皇帝入葬的时候仔细探查一番。
只是当灵柩车队达到咸阳的时候,赵高手下的六剑奴给出了一个让他诧异的答案。
这个答案,据说是从咸阳宫里的某个在几天前死去的宦官的口中传出,是嬴政自己曾说过的原话。
“骊山是一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顿时给许多人指明了方向。
雪女、月神、卫庄、盖聂以及十八世子胡亥等人在听到这句话后,都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能值得嬴政那么藏的东西目前只有一样——那便是十卷秘籍。
而所藏的地方也只有一个——皇陵。
一时间,骊山附近多出了不少暗探,不少人已经在这里提前展开了暗斗。
咸阳。
在骊山看了几眼后的岳缘带着赤练与月儿潜回了咸阳,三人在一处人家的房间里过着很普通的老百姓日子。若是寻常人一眼望去只会以为这里是不怎么普通的一家子。
“月儿。”
在赤练在外面打探消息的时候,房间里岳缘的目光停在带着轻纱遮掩俏脸的月儿,开口问道:“你怎么看待这句从皇宫内传出的话?”
月儿目光盈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知道这个问题是对自己的考验。
低头沉思了半晌。月儿这才开口回答道:“这话,应该是真的。”
岳缘闻言没有说话,而是笑着继续看着月儿,等待着她说下去。
月儿沉思半晌,这才接着说道:“没有猜错的话,这话应该是……唔。嬴政故意说出来的。”说到这里的时候,月儿的小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疑惑:“嬴政早料到了他会死在爹爹手里?”
“不!”
“那只是嬴政的一个备选方案,若是他赢了自然不用,若是他输了……这个就有用了。”
岳缘摇摇头,在月儿的注视下给出了他的解释。
可这个答案让月儿很是诧异,她不大明白嬴政与自己的父亲的奇怪关系,在这段时间从岳缘的嘴里她已经知道嬴政与自己父亲似师似徒,似友似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
年纪还小的她,并不明白这种关系。
有时候月儿也曾在想天明和项少羽之间的关系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眨巴着眼睛,月儿盯着自己的父亲那比自己年长不了多少的脸庞,期待着对方的话。
看着月儿这个样子,岳缘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月儿在他那种拔苗助长的情况下,心智不在向以往那样单纯幼稚,可成长的速度也并不多,单从性子上压根儿看不出她有着一个称之为黑暗精灵的母亲。
或者说天性如此的她,在这方面有些抵触。
“嬴政这是在为长子公子扶苏铲除危险,一旦他意外生死,那么嫡长子扶苏便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他这样做,不过是要以那十卷秘籍作饵,引诱那些帝国内对那秘籍有兴趣的人进入皇陵,那里将是这些野心人的坟墓。”
这一饵,算了除了岳缘之外所有的有心人。
因为不管那里是否真正的有危险,那些只要对秘籍有兴趣的人都会去。
十八世子胡亥会去。
赵高也应该会去。
雪女会去。
月神也会去。
甚至,还有那些墨家之人以及卫庄与盖聂只怕也会去。因为所有人都不想再度见到天下间再多一个身手恐怖如斯的皇帝。
十卷秘籍,被他死后用来算计了绝大数人,他要利用他们的恐惧与**。
这些危险分子一去,那么公子扶苏继承皇位的时候便会压力大大减小,帝国也会稳固下来。
可以想象,到时在皇陵内部,只怕会是一场惨烈至极的血战,这一幕恐怕足以与他当初在大唐时候于杨公宝藏通道里的那一战争夺邪帝舍利一样。
只可惜……自己与嬴政一战打的他措手不及,有些事情他万万没有料到。
岳缘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他来到咸阳后,借由曾经遗留下来的阴阳家情报系统了解到了一个消息。
那便是在嬴政东巡之前,有一个人消失在了咸阳宫,再也没有出现过。
如果没有意外,这人已经死在嬴政手上了。
而这个人岳缘也熟悉,他正是建造蜃楼的主管,鲁班的后人,霸道机关术的掌门人——公输仇。在岳缘看来,他携阴阳家东渡屠凤的时间里,嬴政应该让公输仇对皇陵内部进行了第二次的建造。
哪怕是现在的岳缘,只怕对现在的皇陵内部的了解也是陌生的。
声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月儿愕然的看着眼前的父亲再度陷入了那种奇怪的状态,从他的身上她明显的感受到了一种惆怅与可惜的味道。
可惜什么?
可惜啊!
可惜他所有的谋划都不会如愿。
若嬴政不是始皇,若他不是岳缘,恐怕两人的关系也许能够达到寇仲和徐子陵一样,而不是落得如今的结局。
因为他岳缘并不是英雄。
但为了这十数年间两人之间奇怪的情谊,岳缘也需要送嬴政最后一程。
我杀你!
但我也会保证你的尸体不会受到后人的亵渎。
与此同时。
其他地方,在得到一样消息后的众人也开始了各自的分析。
分析是谁传出这个消息,分析是谁在布这个后手,分析是谁搅浑水。
可不管如何,不管真假,没有人不能不在意,哪怕是明知道这其中恐怕有问题,但卫庄、盖聂、雪女、月神与赵高等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
皇陵。
也许不仅仅是嬴政的坟墓……(未完待续。)
153章 暗涌
皇帝死了?
刚出蜃楼的云中君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愣神。
要知道这长生丹名义上可是为了嬴政所准备的,结果丹刚炼好,结果皇帝死了,这算什么事?这么长的时间里,帝国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下间。
许多人在感叹嬴政的死去,在推测接任皇位的人,不过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嫡长子公子扶苏是最佳的人选。在军民中,公子扶苏有着其他皇子无法媲美的好名声。
而有一些有心人,却也颇为意外。
只是他们在嬴政死后,并没有立即起兵,反倒是奇怪的沉寂了下来。
站在蜃楼上的云中君眺望着眼前的锦绣江山,面色有些迷茫,在前段时间那个秃顶的白发老头突袭进了蜃楼来到丹房见到他后,云中君整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
虽说不知晓对方是因为什么原因放弃了,可在云中君看来对长生丹的保护还是太浅。
在笑三笑离开后,云中君立即寻来了留在蜃楼中的其他四大长老,一同将装着长生丹的锦盒放进了蜃楼中机关最为紧密的地方,然后五人共同看管。
那样的人实在是让人害怕,哪怕是嬴政已死,这颗长生丹也不能给他人留作嫁衣。
当然。
云中君现在的心情除去那丝丝茫然的情绪外,他更多的还是有着一种兴奋与激动。
嬴政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死。
在他看来并不说传闻中的病逝,极大的可能是死在东皇大人的手上。在纵观阴阳家现在的地位,一直以来对东皇大人的崇拜使得云中君隐隐的有一种感觉,已经立于百家顶点的阴阳家只怕可以再进一步。
阴阳家的大业,即将在东皇大人的带领下来临了。
闭上双眼,云中君迎着那带着腥味的海风,开始在脑海里幻想起那时属于阴阳家的盛世来。因为在过去的时候,云中君有时候就会去设想这一幕,可在这一幕摆在眼前的时候。云中君还是觉得有一种梦幻的感觉。
作为阴阳家高层,云中君很清楚法家的下场,法家韩非子的结局成为阴阳家最佳的例子,谁也不能不去想嬴政是否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云中君可谓是亲眼看着帝国在阴阳家的帮助下一步一步走上了最巅峰,眼下帝国能够一统神州大地,其中阴阳家出了绝大的力量。
从某方面来说,帝国有阴阳家的一半。
有一半属于阴阳家,那么阴阳家自然是有责任有义务来统治帝国。
当初在长生丹之事提出来的时候。云中君的心中隐隐的有些失望,但事情已经进行容不得他去提意见,只能一步一步的进行下去。而在蜃楼上,在岛上见识到了东皇那神一般的力量,云中君心中的崇敬已经达到了最顶峰。
可即便是这样,云中君对长生丹一事在内心里仍然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嬴政凭什么资格去拥有它?
但眼下事实却是给了云中君一个最为满意的答案。
嬴政死了。
如果猜测不错的话,应该死在东皇大人的手上,东皇大人终于踏出了那一步。
感受着自己那跳的有些快的心,云中君面色激动。他决定要为东皇大人的大业锦上添花。
恍惚中,云中君看到了东皇大人登上了九五之尊之位,而阴阳家五大长老更是成为了帝国高层。一个长生的帝王,一个堪比神一样的皇帝,将会带领阴阳家走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巅峰。
“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将是属于东皇大人的。”
喃喃自语,站在蜃楼上的云中君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嬴政已死。
这个消息传到笑三笑的耳中的时候,秃顶老者并没有什么意外。
在嬴政死去的那天,笑三笑已经察觉到了星象之变,见到了帝星的坠落。那一刻。秃顶老者的面色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而是一个人来到了山顶吹着冷风,回忆起了过往。
一个死于**。
一个死于他手。
两个杰出的皇帝,只怕在以后都会有着不符他们真正身份的狼狈名声。
最后。笑三笑也只能叹上一句:“东皇有毒。”
这样的结果也正是东皇他肆虐时间所带来的后果。
两大帝国的结局,都告诉了笑三笑若是任凭东皇这样再继续肆无忌惮下去,那一次一次的积累,到时因他而来的劫数只怕将会给神州大地带来最难以想象的创伤。
那是世人难以想象的千秋大劫。
所以,东皇必须死。
就像以前一样。
再送他永眠。
而现在,将是他笑三笑最佳的机会。因为那些后手并不会对东皇本人带来太大的麻烦。
这一连串的后手里,不提自己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门人,也不说看不到大义与自己闹矛盾的两个儿子,更不去说见徐福的无疾而终,真正让笑三笑满意只有一个人。
那便是由小虞选出来的传人——项少羽。
少年在武学上的天赋世所罕见,比之自己的两个孩子要更加的出色。
这孩子的武功将会震惊世人。
少年在笑三笑的手上真正用来对付的人并不是东皇,而是嬴政。
只可惜嬴政已经死了。
一战凤凰,东皇不可能安然无恙,至于嬴政之死更是向笑三笑证明了东皇本人的糟糕状况,使得东皇对嬴政出手了。
心思定下,笑三笑这才翩然转身。
他需要闭关。
以最为巅峰的姿态去迎战东皇。
与此同时。
桑海城。
一处隐秘的房间,项少羽正满面怒色的盯着前面的人,质问道:“为什么不起兵?嬴政已死,眼下是起兵的大好时机,是我们楚国项氏一族推翻暴秦的机会!”
英俊的脸上爬满了怒气,一双重瞳更是散发着森冷之意,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在他的训斥下,面前的人竟是被项少羽一身狂暴的气势压得无法开口,一身冷汗,最后对方只能向端坐在旁边的长者范增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少羽,冷静!”
最后还是满头白发的范增接过了话头,解释道:“现在起兵并不是最好的时机,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往往不会有太好的结果。而且,嬴政虽死,可这帝国还有一个人能够稳下局势。”
还有一句话范增没有说明的便是秦军的无敌阵势,六国连战连败,面对秦军他们其实没有足够的勇气。
“谁?”
项少羽怒气收敛,猛的扭过头,目光落在了范增的身上。
“公子扶苏。”
范增没有迟疑,直接给出了答案。
闻言,项少羽亦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项少羽并不笨,他明白亚父并没有说错,这大秦帝国还有一个人能够压服局势,这个人就是公子扶苏。
哪怕是他项少羽,对公子扶苏的印象也颇为不错,即便是两人并没有见过面。
冷静下来的项少羽略一沉吟,发现若是公子扶苏继承皇位,还真是没有多大的机会。
见项少羽安静下来后,范增挥了挥手示意下面的将军可以离开后,这才轻叹了一口气。不知怎的,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项少羽的成长速度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尤其是个人武力。
反倒是人的智力……
这样下去不行,范增从项少羽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名为自负孤傲的东西正在诞生。这个东西对一个欲成大业者乃是致命的毒药。
到底是什么给了项少羽这样骄傲的资本?
范增暗中在心底开始分析。
“少羽,你在想什么?”见项少羽突然蹙眉沉思,范增不由开口问道。
“没什么,亚父之前是我着急了。”说到这里,项少羽的语气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用一种唏嘘的口吻感叹了一句:“只可惜,嬴政死的太早了。”从墨家雪女统领的口中,他早就知道嬴政是一个武功高绝之人。
“我去见天明和小虞了!”
说完,项少羽便起身离开了居所。
……
咸阳。
在嬴政灵柩回到咸阳的时候,赵高与李斯写下的圣旨也早已经向北疆的公子扶苏传去。
圣旨上言语虽多,可总结起来只有一个意思。
那便是让公子扶苏自尽。
本来按照赵高与李斯的打算是让嬴政之死的消息隐藏下来,直到到达了咸阳才发丧。只可惜,当初在沙丘行宫的时候,嬴政与东皇两人的交手实在是太过惊人,无数人都看到了那震惊的一幕。
隐瞒实在是太难。
再加上在祭天大典上嬴政众目睽睽之下展现出来的力量,病死那才是笑话。
甚至为了关于阴阳家的一些事情不能流传出来,赵高动用了罗网,杀了不少人才将这个口子给堵上。
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将嬴政之死传递了出去,只不过是一明一暗两种方式,给普通百姓给嬴氏皇族各自给了一个真正满意的答案。
而回到咸阳后,他们竟然以最快的速度将十八世子胡亥推上了皇位。
只是包括十八世子胡亥这一刻真正在意的反而不是皇位,而是那出殡之事。
皇陵。
在出殡之日这一天迎来了它除去建造之后最热闹的时候。(未完待续。)
079章 阴!阳!阴阳!
一番谈话,定下了下一步的行动。
在启动后,为了长生嬴政便不会放弃,哪怕前面再有困难,可这传闻中的长生已经有了看得到的路子,自然而然也要克服其中的困难,以求达到目的。
再说……
他的这个决定,或许能够打消许多人的顾虑。
嬴政非常清楚,军队和阴阳家蜀山一行,其中的行动根本无法彻底的隐瞒,想来天下间那些躲藏在暗处的家伙们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对付帝国。
而且作为一国之君,那明显人为传播天下的一些消息,嬴政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对许多人来说,一个国君长生不老那是一个太过恐怖的事情。
一旦真正确定下来,只怕这些人会做最后的鱼死网破,那是绝望至极下的反抗。而眼下,嬴政身为皇帝,他同样看到了帝国在急速一统华夏后,那隐藏在其中的暗涌。
步伐的过快,使得七国的人并没有彻底的融合,彼此之间还是有着极大的隔阂,更不用提那些六国的余孽了。
而一个坟墓,便是对某些野心人的最好良药。
不提彻底的抵消,将隐藏的问题延迟押后,等到时他嬴政有着足够的时间来解决这些事情的时候,便已经足够了。因为他现在的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北方匈奴的身上。
比起六国余孽,北方草原上的蛮子才是大敌。
这是一个雄才大略,合格的帝王。
嬴政做出这样的选择后,岳缘稍微惊讶了下,这比起他本身所想的有些差距,不过倒也没有多大的意外。作为华夏大地上第一个做到一统伟业的帝王,考虑问题当然不会那么简单。
听到这个提议后,岳缘便察觉到了对方的想法。
既是烟雾弹,更是达到了想要的用处,正可谓是一箭数雕。而且。岳缘的目光停留在了嬴政那张红光满面的脸上,以如此大龄之年,将那份宝典练到了这个地步,是该说他天赋不错。还是一个国家的底蕴太过深厚?
只不过有些过了。
“不过……”
似乎想起了什么,嬴政微微昂首,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朕不想等太长的时间。”
四目相对。
半晌。
起身,离开。
岳缘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这一点陛下还请放心,本座也等不了太长的时间。”
……
目不转睛。
月神的目光在赵高的身上来回扫过。就好似是初认识一样。
就在被月神不断用奇特眼神打量的赵高正快要到了不耐烦的时候,那紧闭的房门在一阵嘎吱声中打了开来,一身黑衣黑袍,整个人笼罩在面具下的东皇踏步走了出来。
目光挪移。
视线先是在赵高的脸上停留了一下,岳缘随即便转了开来,停在了月神的身上,道:“走吧。”
躬身,低头。
赵高的姿态摆的非常的低,丝毫看不到一点身为嬴政近臣的高傲。
双方错身而过。
在错身的那一刹那,岳缘的眼角的余光再度扫了一眼低着头颅的赵高。嘴唇微动,随后人便已经走了过去。跟在岳缘身后的月神,同样用一种包含着深意的目光扫了一眼赵高后,紧随而去。
许久。
一直低着头的赵高没有丝毫抬起头来的迹象。
啪嗒!
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响,脚下的青石板上不知何时落下了一滴水珠,在那上面砸出了一团花朵一样形状的湿痕。此刻若是有人走到赵高身前,蹲下身来仔细观察赵高的话,定会发现赵高的脸色略显青白,脸上更是布满了冷汗。
他,知道了。
他指谁?
不言而喻。
一个行走在暗中的人。最害怕的是什么?无疑是见到阳光。
以前还感受不到什么,可在今天面对东皇的时候,赵高这才发现自己好似脱光了站在烈日之下,被人看的彻彻底底。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秘。
甚至,连黑暗的影子都在对方的目光下瑟瑟发抖,藏在了脚下。
那种可怕的感觉,比之第一次见到东君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更为恐怖。
阴阳……
他赵高是东君的人,自然也是阴阳家的人,只不过他属于阴之一脉。隐藏在暗中而已。而这一脉在东君的口中有着一个其他的别称。
阴,既是阴阳的阴,更是阴癸的阴。
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后,整理了下衣衫,赵高这便在眨眼间回复了原状,似乎刚刚的失态不过是人的错觉。拂了下衣袖上的褶皱,赵高这便躬身走进了房间。
路上。
岳缘漫步走在前面,月神则是紧随其后。
步伐不停,岳缘的心里却是在思考着其他的东西。
赵高是婠婠的人,岳缘早在数年前便已经知道。既然在以前婠婠有着那样的心思,那么赵高这个宦官便是她的第一选择,再说阴癸派想来有用宦官的经历。
外人或许不知道,只道阴阳家乃是道家分裂出来的存在,是因为理念不合的缘故。
可是只有岳缘才十分清楚,当他与她两人都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都来到阴阳家的时候,阴阳家其实已经发生了变化。阴阳家不再是其他百家中的阴阳家,而是一个奇特的融合存在。
阴是阴癸,阳是纯阳。
合起来,却又是阴阳。
婠婠是一个很努力的人,就如同她曾经的死对头师妃暄一样。两女都是事业心太重,能够将儿女私情放在后面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无疑是可爱,却也是让人无奈的。
作为立足在这个漩涡中的男人,岳缘的感受可谓是太过深刻。
以和氏璧碎片引来到这个世界后,婠婠自是事业心再度爆棚,如一只辛勤的蜜蜂开始将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掌握大半的阴阳家在她绝强的武力压制下开始进行她想象中的改造,改造成她想要的门派。
至于墨家?
这个时期的墨家,白痴才会选择他们。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岳缘来了。
于是婠婠变成了东君,而岳缘成为了东皇。
婠婠本身的想法在岳缘的到来下如脱了缰的野马。开始不受控制的奔腾起来。她没有料到岳缘会以更强的武力压制,更是用自身散发的魅力来影响本该是她阴癸的门人。
本身的魅力,加上道心种魔**与龙元……
婠婠她连自己都无法逃掉,就更不用说其他的人了。
不过婠婠的大业虽然被岳缘搅合了。但她也将岳缘本身看重,准备在这个世界立为传人的焱的身上刻下了阴癸派的痕迹,成为了她的传人。
阴阳家虽是三者的聚合体,可在其中阳代表的其实是最少的一部分。
真正意义上,只有一人。
而这个人便是他岳缘自己。
剩下的大部分是婠婠调教出来的阴癸门人和被融合进去的阴阳家人以及一部分后面加入不知道根底的门人。在岳缘的压力下。婠婠迫的离开了阴阳家,最后更是被岳缘强制性破碎虚空。
却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岳缘在实验一些东西的时候,几乎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
旁人或许只看得到阴阳家眼下的盛世繁华,有心人也许会觉得阴阳家会高处不胜寒。但只有岳缘才清楚那深埋在阴阳家最深处的暗涌,只怕当他在这个世界完成了心愿离开后,便是阴阳家分崩离析之日。
脚步猛地一顿,岳缘的步子就此停了下来。
抬头。
望天。
岳缘突然这样想到,若是当初在天龙世界的时候出现的是婠婠,而在这个世界才出现的师妃暄那会发生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倘若故事是这样发展的话。只怕佛门的慈航静斋会在这个世界,在他的脚下全军覆没。
那他真心想看看这种局面下师妃暄的表情。
师妃暄理该调教,哪有石青璇来的可爱。一想起师妃暄的那些做法,岳缘就莫名的有一种愠怒在心中蕴藏。
“哈!”
一声轻笑自面具下传出,哪怕是经历了这么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岳缘在这一刻竟然也会觉得自己的脸皮也会有着些许的发热……唔,应该是凤凰的力量又影响了自己,该用真气压制一下。
很快,岳缘再度回复了原状。
身旁。
岳缘突兀的停止以及笑声都吸引了月神的注意。
“东皇大人,何事让您如此兴致?”
“没。没什么。”
摇头失笑,岳缘抬起停下来的脚步,朝前走去,同时说道:“本座只不过在感叹。岁月的流淌是否也在磨练一个人的脸皮?”说到这里岳缘的语气停了下来,再度陷入了一种回忆。
当初……
见到莫愁的那一刻,他的脸皮……好像也不薄。
唔,岳缘又想起了那天的夕阳,那天的河畔,那天的晚霞。
“???”
脸皮?什么意思?
一旁。月神闻言满头雾水,惊愕莫名。
很快。
岳缘与月神两人已经回到了阴阳家禁地。
在大少司命两人的安排中,那因为剑气暴走而毁灭的场所,基本上也在无数门人的忙活下收拾了一个大概。只不过,在这一刻,岳缘并没有了继续闭关的心思。
他在等待。
一天后。
咸阳宫,朝会。
在提出后,无数大臣的共同赞同下,帝国通过了提议,开始了皇陵的建造。(未完待续。)
PS: 真心醉了,上班的地方财务携款逃跑,尼玛在那人在这里上了半年班,身份证全是假的……准备的真心6。
080章 至阴的剑 上
皇陵?
帝王陵墓的建造从一开始,便已经传到了许多有心人的耳中。
这东西的建造,无疑是告诉人嬴政在准备着身后事。再说这样的举动,也并不意外,任何的帝王不都是这样做的吗?在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就开始准备陵墓,尤其是贵族与皇族尤其如此。
至于之前那道传遍天下的求长生传闻,在一对比起这在骊山开始动土的陵墓,形成了一个矛盾。
真正有心思求长生的人会要坟墓?
不少人对之前的那个传闻本来就不大信,在骊山的陵墓动工后,更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有一部分的人则是一头雾水,满心疑惑。求长生是真,陵墓也是真?
那么其中哪个是假?
最大的谎言,在很多时候其实就是说真话。
而且看那规模,显而易见这天下间能够有资格躺入其中的也只有嬴政自己。
不过世间聪明人并不少,只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人想的太多。在极少一部分的人的眼中,虽说满是疑惑,但对之前的问题也不过是多了一层深思,琢磨着帝国皇帝究竟在想些什么。
桑海。
小圣贤庄。
儒家三位当家在这一刻面面相窥。
骊山皇陵的动工以事实在驳斥那之前得到的情报。
“怎么看?”
伏念目光在坐在下方的颜路和张良二人身上一一扫过,沉声道:“这对我们儒家来说是大事,是天下大事。”对于一件事来说,有人看到的是危机,有人看到的是秘密,有人看到的则是机遇。
伏念看到的便是机遇。
颜路闻言笑笑不语,很多的时候他的话都不多。此刻听伏念隐隐道出了心思,却也是保持着微笑,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
“……”
反倒是张良剑眉微蹙,俊秀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凝重。道:“我不觉得嬴政是一个容易受到影响的人……一个能一统华夏的帝王,有着绝对的自负。”
面对这赫赫功业,不管是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嬴政当的上是前无古人的千古一帝。
至于后无来者……开了头,事情就不会回转过去。
因为秦统一的不止是土地。还有文字,衡量度等等其他方面的东西。作为儒家里面罕见的聪明人,张良非常清楚嬴政这番做法做到的是要从人的思想上达到统一的地步。
早在数年前灭其他国的开始,就已经展现出了对方的心思。
当然。
事实的真相早就淹没在聪明人的猜测中,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提议的提起者原本所打的根本不是这个主意。只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它显示出了更大的作用。
这样一个自负且又雄才大略的帝王,张良很难想象劝谏能够达到目的。
从伏念的话中,张良听出了那隐藏在最深处的一丝含义。
儒家求的什么?
自是将儒学发扬光大,成为治国的第一学说。
而眼下……
这个还只是儒家的目标和梦想。
现在立足顶端的是法家和阴阳家,又或者说不是阴阳家而是道家。毕竟阴阳家出自道家一派。想要从百家中杀出一条路来,实在是有着极大的难度。
想要走出一条路,儒家需要吸收其他学派的东西来补充己用。
“未必。”
眼中含笑,伏念的视线停在张良的身上,笑道:“我们说自是不足,在皇帝的眼中。我们儒家还没有那么让人看重,甚至比不上墨家,更不用说兵家,法家与阴阳家了。”
“在皇帝的眼中,我们只怕会被无视。”
“但是有人有这个资格。”
听到这里,一直含笑不语的颜路抬头,接了一句:“公子扶苏。”
公子扶苏?
这确实是一个极佳的选择。
张良沉吟了半晌,赞同的点了点头。公子扶苏的名声极好,其性子柔和厚正,正符合儒家心目中的形象。只不过一个强硬铁血的父亲。一个柔弱的儿子,这两者之间的交锋……
“当然,我们需要做更多的选择。”
儒家能够在百家中活下来,其中更是与墨家产生过不小的矛盾摩擦。遭受到了百家的鄙视,但能够在百家夹缝中安然如此,儒家自是有着他们独到的保护自身传承的办法。
那便是鸡蛋从不放在一个篮子里。
“我会抽个时间与墨家的人接触的。”张良迎着伏念的目光,说道:“不过我唯一担心的是这鬼谷一派,究竟在想些什么?”说到这里的时候,张良的语气顿了下来。他觉得是得寻找机会与鬼谷纵横两派的弟子接触一下。
纵与横。
同样。
伏念与颜路两人的面色也显得有些凝重,三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回忆起了之前荀子与三人间的谈话。
骊山,北麓。
山顶。
一株大树的树梢上,一名身材窈窕的白发女道士正立足其上。靛蓝色的道袍在微风吹拂下不断的朝身后飘荡着,发出呼呼的声响。在那一张冷漠的俏丽脸庞下,则是不断的被手中利剑柄端处的拂尘不断的轻扰着。
没有在乎拂尘轻抚侧脸带来的丝丝瘙痒,晓梦的注意力此刻彻底停在了山下方那正在忙活的地方。
那里有着无数的士兵还有正在服役的百姓,居高临下望去就好像无数拇指大小的小人儿正在忙活着。看规模,似乎是想要将骊山大半给掏空的感觉。
“阳极生阴。”
“选择这里,看来是你的意思了。”
晓梦的目光收回,昂首朝那湛蓝无云的天空望去,那里艳阳当空。北方属阳,南方属阴,这皇陵立在了骊山北麓,自是阳之地,坟墓却又属阴。可在晓梦的眼中,却不仅仅如此。
脑海里回想起当初见到的那份丹方,晓梦面带笑意的自言自语道:“大道阴阳,无极太一。果不愧是东皇太一。以人力催发至阴。看来你已经寻到了足以杀神兽的真正办法了。”
“只不过……”
“杀它应该还需要足够的金戈之气。”
呢喃到这里,晓梦再度停了下来,而她那一头的银发看上去更加的白了,掺杂在发丝里仅存的少量黑丝似乎又少了数分。双眸微眯。晓梦自言自语道:“这将是一套被诅咒的剑法。”
“还有一个被诅咒的人。”
说完,晓梦人已经飘下了树梢,随后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山顶。
至于见那个男人?
晓梦知道,还不是时候,或者说她非常清楚。没有人能够阻止那人的脚步。
……
数年时间渐过。
随着秦皇陵的开始建造,原本流传在天下间的求长生传闻被其抵消了不小,至少在老百姓的眼中这事情完全是瞎扯。也有不少人不在相信那个被传的风风火火的消息。
皇陵的建造也完成了大部分,无数真人大小的陶俑带着兵器被放入了陵墓之中。
没有人知道这般做的缘故是什么?
倒是有着不少的人在猜测这是嬴政感受到了生命无多,想要将他那雄霸天下的心思带入地底。当然,这只是一些有心人的猜测,没有人敢真正的说出来。
哪怕是参与建造临摹的人也只是同样的猜测。
同样。
他们更不知道在这座庞大无匹的陵墓建造的那一刻起,就对这座陵墓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陵墓变得越来越奇诡起来。这里面太阴太寒太冷,就好似里面住着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阳极生阴。
有点见识的人自然是瞧出了这一点。
甚至只要有人想要踏入深处。都会让人有一种错不不前的害怕,人走入通道深处,那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会莫名的被那冷冽的空气冻的发僵,偶尔还会被通道里流窜的气流刮出割伤一样的伤痕。
不仅如此。
那些伫立着的陶俑,也会莫名的让人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就好似他们手上的武器能够杀人一样。
诡异。
可怖。
这是负责修建陵墓的帝国将领的第一印象。
皇陵不该是这样子的!
为了探明陵墓里越发诡异的古怪,负责之人派出了一对士兵身穿盔甲,深入其中进行检查。
“奇怪!”
中年将领面色发黑,面色并不好看。负责修陵,可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让他该怎么想陛下交代?选择好了的地点,发生了这般诡异的情况,只怕传到了陛下的耳中后,等待他的恐怕会是车裂吧。
那些该死的术士。皇陵怎能修在这里?
将领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后,便将这对士兵派了进去。
陵墓,深处。
通道。
十数名士兵正接连而进,除去手中拿着的武器外,还各自持有一只火把。其实对他们来说,这几年来可谓是一直吃喝在这里。对这皇陵的了解甚至比等候在外面的将军还有陛下自己都要清楚。
毕竟这座庞大的陵墓是在他们的目光注视下,一点一点的建造出来的。哪里有机关,哪里有陷阱,他们都十分的清楚。
正因为清楚,所以对这发生在陵墓里的诡异才会更加的在意与害怕。
“什长,俺觉得这里有些不详。”
走在后面的一名矮个士兵轻声嘀咕道:“开始还好,可在开始建造的时候,就发生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们都检查过许多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是那诡异的情况越发的多了。俺说,陛下的陵墓就不该建在这里。”
“闭嘴!”
走在最前方的什长闻言不由大怒,回过头怒视了士兵一眼,警告道:“不得非议,你这是想找死吗?”
被吓了一跳的士兵立即闭嘴,不再言语。但那紧绷的身躯,却显示着他紧张的心思。
“停!”
什长手一挥,队伍前进的步伐顿止,侧过头,仔细的听了半晌,什长轻声道:“有声音。”
话音落下,士兵们手中的弩箭已经举了起来,走在前面的人更是举起了盾牌,死死的戒备着通道的前方。
呼~~~
是风,又好似呼吸。
声音越来越近。
终于,在士兵们的戒备下,那声音从转角处直窜而出。而他们也同样看到了传出声响的东西。
这是!!!
声过,火灭。
劲弩声起。
伴随着的是盔甲碎裂,以及水流哗动的声响以及那一声声戛然而止的凄厉嘶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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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章 至阴的剑 下
凄厉的嘶吼响彻在通道里。
很快。
这一声声饱含着痛楚的吼声便已经消散,彻底的堙没在那呼呼的声响中。
幽暗的通道里,如果这时有人举着火把在这里的话,定会骇异的发现一副让人头皮发麻的场景。原本行走在通道里的十数名士兵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遍地的盔甲残骸和一滩滩血迹,以及一股股刺鼻的血腥气充斥其间。
但最让人恐惧的不是这些,而是取代士兵而存在那里的十几具森森白骨,每个骨架都保持着生前戒备的姿势立在那里,惨白的骨架上没有丝毫血肉停留,倘若不是其中还有几个手骨中还死死的握着几柄武器,只怕定会有人觉得这是经历了太长的时间,被岁月腐蚀了一身*后的骨骸。
若是有人近身仔细观察,他们会发现这些骨架上有着无数的丝丝痕迹,就好似被人用无数的小刀刮了无数遍一样。就好似是那务无比惨烈的凌迟……不,甚至比凌迟更加的可怖。
哒!哒!哒!
通道再度陷入了寂静,只有那好似风一样的呼呼声,而在其中还伴随着一道低沉而有着奇特规律的脚步声。
幽暗中。
在通道的尽头处,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在那里。
迈步。
踏出。
带着奇特韵律节奏的步伐,这道黑色人影就那么双手负背不快不慢的踏出。每走出一步,他的身上就会发生一阵不规则的荡漾,就好似整个人是由液体组成一般,同时,在踏出一步后,就会从那黑色的衣袍上滚落下来一团奇怪的‘水球’哗啦啦的掉落在地上。
啪!啪!啪!
不仅如此。在着黑色人影身上还不断的发出类似水泡炸裂的声响,连绵不绝。每炸裂一次,黑色人影身体四周便会多出一道呼呼的声响。好似有什么东西从炸裂的地方跑了出去,而地上也会多出一小团‘水球’。
人近。
黑色人影走在那立足在通道里的十几具森森白骨的身前。扫了一眼,一声带着重复的诡异声音在通道里响起:“剑气凌迟,仅仅是不由自主泄露而出的剑意就有这个威力,看来这套剑法已经达到了本座想象中的地步,恐怕还不止。”
“杀凤凰,应该足够了。”
话落,身过。
这立足在通道里,在之前还是活人。眼下已经成为十几具森森白骨的人好似再度活过来一般,十几具惨白骷髅有了动作,发出卡擦卡擦的声响。
跪地,屈膝,低头。
就好似在恭迎王者一样。
只是不知道是恭迎的是人还是剑?
黑色人影不快不慢的从中间走过,当他踏过后,那屈膝跪在那里的十几具森森白骨似乎受不住那无形的压力,顿时崩碎开来,化作了飞灰,连同手中的武器也没有丝毫例外。
而黑色人影则是再度以那优雅的步伐朝外面抬步走去。
外面。
哪怕是正午。烈日当空的时候,在为首将领的心中却丝毫感受不到那烈日的焦灼,反而是有着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不知不觉的在心头弥漫开来。
陵墓有问题。这让他怎么给陛下交代?
唯有将问题解决,他才能安然无恙。
人,都是想要活着的。
负责陵墓的修建,出现这样的问题,中年将领已经不求有多大的功劳,只要压下去不会危及他的性命便已足够。
等了半晌。
中年将领沉吟了一声,再度出声道:“再派两队士兵下去,带上劲弩……顺便通知那些术士前来,还有阴阳家的人。”
这里一出问题。当初牵扯到陵墓修建的人没有哪个会躲得开。
有麻烦,一起抗。
在中年将领的吩咐下。两队士兵立即听令走了进去,甚至他们还带了不少的秽物以做准备。看着这两队士兵的进入。中年将领这才将目光落在旁边不远处那一群哪怕被太阳照样下仍然好似冻得瑟瑟发抖,嘴唇乌青的一大群人的身上,其中几个最严重的身上几乎被裹成了血色粽子,那是因为他们身上出现了无数的细小的割裂伤痕,整个皮肤几乎被刮了去。
闹鬼!
这是从陵墓里逃出来的人的共同想法。
皇陵深处,有恶鬼。
这是参与建筑的人,在这一刻的共同心思。甚至,连不少的人士兵也是一样的想法。
到底怎么呢?
难不成是苍天对帝国的诅咒?
中年将领面色发黑,心中不由的也升腾起了自己的猜测。在皇陵收尾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中年将领自然大为抑郁。
“嗯?”
就在中年将领沉吟的时候,天色突然暗了下来。突来的变化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莫名,要知道刚刚都还是艳阳当空,不约而同的抬头朝头顶的天空望去。
入目所及。
是一片昏暗。
那是自山那边来的一大朵乌云,已经渐渐的将太阳一点一点的阻挡,天际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昏暗了下来。在乌云的深处,更是发出一阵阵的轰隆隆的响声。
那是闷雷。
感受着气温和天象的变化,中年将领面色颇为疑惑,嘀咕道:“这是要下暴雨了吗?”
与此同时。
通道。
新进入的两队士兵一手持劲弩,一手拿着传闻中用来对付恶鬼的秽物,一步一步的朝深处走去。
前面进去的人怎么样呢?
每个踏足通道的士兵都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唾沫,恶鬼之说已经彻底打断了皇陵的最后建造,一人还好,可从里面逃出的每一个人都这样说,尤其是还有不少人就那么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里面……那么搞不好事情是真的了。
对无知的事物,人们更多的都会是恐惧。
身为善战的帝国士兵,他们对匈奴不惧,对六国更是蔑视,但面临这种未知的东西的时候,哪怕是善战的帝国士兵同样是心生恐惧。
毕竟他们只是人。
每一步,都踏的十分小心,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而且连呼吸声都压在了最轻,只听得到几十人的心跳在通道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呼~~~
似风,又好似呼吸。
“!!!”
“来了!”
“注意!”
在听到这似有似无的声音后,为首的人就立即下达了命令,劲弩与秽物都不约而同的指向了前方。
哒!哒!哒!
在火把的照耀下,昏黄的火光所能照耀的尽头处,在士兵们大汗淋漓的注视下,一道道脚步声伴随着呼呼声出现在了目光尽头处。
那是!!!
瞳孔缩小,所有人借着火光看着那出现在那里的黑色人影,每个人的脸上都爬上了惊愕。
那是一个人。
一个黑色的人形。
由无数水银包裹的黑色人形。
那人每走一步,身上包裹的水银便会如同煮沸了的开水一样冒出水泡,然后炸裂发出嗤嗤的声响,炸裂的水银便会化作一团水银球滚落在地,而那炸裂的水泡中则发出呼的声音,好似什么东西从里面跑了出来。
这是……僵尸!!!
对此,已经被眼前诡异情景恐惧到极点的帝国士兵只有一个动作作为回报。
射!
劲弩发威,数十只弩箭被激发射了出去。
不仅如此,他们手中的秽物也朝前方的黑色人影抛了过去。
只是……让他们惊骇失魂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激射而出的弩箭与抛出去的秽物,只不过来到半空便停止了下来,就好似双方之间阻隔着什么。
无形的剑气在通道里轰然爆发,无论是激射而出的弩箭还是被人为抛出来的秽物,在那无形的剑气凌迟一般的绞杀下化作了飞灰。
在绞碎这些东西的时候,剑气不止,继续前进,如狂风一样朝士兵一扫而过。
顿时——
盔甲破碎,血肉横飞。
就在黑影的注视下,那数十名士兵在剑气中凌迟,再度化作了森森白骨。
从头到尾,那黑色人影就没有动过,甚至连心中杀人的念头都没有升起过。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自身的剑意的自主行为。随着剑气的自主行动,黑色人影身上的水银终于彻底破碎,露出了里面的身影。
一身黑中带暗金色的长袍,还有那脸上的神秘黑色面具,头顶的那轮弯月更是引人瞩目。
黑影,赫然是阴阳家的首领。
东皇太一。
岳缘。
“……”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其中还夹杂着其他的味道,面具下的鼻子不由的嗅了嗅,岳缘的面色变得很是奇怪,有些不大好看:“女子秽物,他们将我当成了什么?”
不过看着眼前那已经被剑气凌迟成森森白骨的众人,哪怕是岳缘自己亦不由的对自己所结合一身武学创造出来的剑法的威力感到一丝满意。
至阴至锐至邪的剑法,威力只怕会超出正常人的想象,也超出他自己的想象。
这一套剑法凝结着岳缘的心力,不仅包括着他原本的剑法,还夹杂着其他的道家武学,结合而出创造出来的一套绝世剑法,尤其是结合了长生转变而来的小无相功同样被他融入了其中,这剑法由此有了融合吸收进化的特性。故而称之为惊天地泣鬼神,恐怕并不为过。
只有岳缘自己知道,这凝结天时地利与自身武学智慧而来的十二式剑法将会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而这一套用来弑凤的剑法,岳缘称之为玄阴十二剑。(未完待续。)
084章 弯弯的月儿 下
风息。
当岳缘走进阴阳家禁地的时候,连风儿都在这一刻定格,停止。
所有的阴阳家弟子一同迎接阴阳家最高首领东皇太一的出关。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味道,每个人都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在各自的耳畔回荡。
威压。
东皇大人越发的深不见底了。
这是在场所有的阴阳家弟子的共同感觉。
不仅如此,在这股压力下,每个人还能够体会到一种冰寒刺骨的冷意。
是冷意。
而不是寒意。
在这艳阳之下,有着这种感受,无疑都在告诉他们眼前的人厉害。其中,站在一边躬身的赵高低着头打量着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那上面浮现了无数的细小颗粒,就好似在这冷意的刺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越发的恐怖了。
赵高眉头一跳,在心里自言自语道:“数年前还不会有这种被无数兵戈临身的刺激感……”
“皇陵……”
“东皇到底在那里闭关修炼了什么武功?这绝对不是当初那卷交给陛下那卷上面的武学。”
回想起那份他看了一部分的卷轴,上面的武学更多的还是有着道家的包容感觉,可绝对不是眼下这种冰冷刺骨,如刀剑临身的压迫感。
又或者说东皇重新创立了一门武功?
就在赵高一个人在心底嘀咕的时候,站在前面的云中君更是瞪大着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黑衣人,目光深处尽是火热。
这股冷意!
这股压力!
东皇大人闭关出来后该会有多强?
那将是真正的仙吗?
心情翻涌,云中君同样对自己这几年来的研究也感到满意,他觉得东皇到时看了自己的炼丹,想来会真正满意的。他也不负那份长生丹方。
岳缘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在站在月神身后一同迎接自己,确是苍白着脸。打着哆嗦,抬着头盯着自己不断打量的少女的身上。
四目相对。
少女好似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吓得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低下头看着脚下,似乎那里有着什么别样的风景。
“!!!”
影响到了她。
见状,岳缘立即收敛了那周身肆意的玄阴剑意,顿时那弥漫在四周的刺骨冷意一扫而空,热风吹动,再度恢复了原状。当这冷意消散后,在场的不少人都不约而同的呼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人小心翼翼的搓着手,想要加速回暖。
目光随意收回,就好似刚才的那一圈扫视不过是随便做做而已,让人压根儿看不出来刚才岳缘真正注意到了谁。
“恭迎东皇大人回归!”
“恭迎东皇大人回归!”
脚步不停。
岳缘人在阴阳家弟子的恭贺声中朝禁地尽头房间走去。每走过一个人身边,便是最大礼的参拜与恭迎。在连绵不绝的声音中,岳缘踏入了那属于自己的房间,来到正中央后,一甩身后衣袍就那么坐了下来。
“开始吧。”
……
回咸阳宫的路上。
赵高的面色一如既往的阴冷,只不过在这份阴冷之下多了一丝迷惑。
作为秦皇嬴政的贴身宦官,赵高久在朝堂上自然是有着做官的心态。那便是揣摩上意。伴君如伴虎,揣摩秦皇嬴政的心思的他可不比当朝的丞相李斯差。
甚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嬴政更加信任他这个宦官。毕竟许多明面上嬴政不好处理的事情都是由他出手。而且手中的罗网便是为此而存在。
这一次的迎接东皇出关回归,嬴政的心思他自是揣摩出了不少。
戒备。
警惕。
期待。
从一开始,赵高便知道嬴政的这份矛盾的心态。
在东皇闭关的这几年里,嬴政不仅让罗网的人打入阴阳家内部,更是隐隐的派出军队将咸阳的阴阳家禁地据点用一种看似随意的方式围了起来。
无疑,嬴政对这个已经在帝国踏足权利巅峰,发展到极致的阴阳家有着最大的防备。
为了不超出掌握,嬴政甚至让哪怕是现在在帝国权利仍然有着极大地位的法家做了阴阳家的踏脚石,这也使得法家门徒对阴阳家门人有着极大的仇恨。
这个陷阱。被东君大人那么忌惮的东皇又岂不会看不出来?
可就是这样,对方仍然义无反顾的踏了进去。以法家为垫脚石走上了巅峰。
帝王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而那东皇更是胜之。
这两者凑在一起。在这十几年来的时间里,双方竟然是接触的很是愉快,可在赵高的眼中却能看到那隐藏在其中的暗箭。尤其是在回想起曾经东君交给他的任务,需要注意的十八世子胡亥公子,赵高就知道阴阳家对这个帝国在虎视眈眈。
这两者之间注定有一个失败者,有一个胜利者。
又或者两败俱伤。
那是东君的做法,只是这东皇的心思……
确是让自语会揣摩心意的赵高没有丝毫去推测的想法,那种被人看透的感觉,让人觉的太过恐惧了。而且若说东君的心思赵高还能猜测几分,但东皇……
只怕等这长生事落,这双方便是分道扬镳的时候。
这次回去该怎样向陛下说呢?
脚步迟疑了半分,沉吟了一会的赵高这才再度加快步伐朝咸阳宫赶去。
阴阳家,据点。
回归的岳缘只不过是草草的听了下面关于这几年里的事情的报告,大概的了解了一番近况后,岳缘的心思便放在了其他的方面。
房间。
此刻只剩下三个人。
岳缘,月神还有月儿。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你先下去吧。”
目光朝月神扫了一眼后,月神便很识时务的退了出去。留下了空间。
“……”
月儿看着月神的离去不由的吞了吞口水,心头早已经被阴霾笼罩,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黑衣。神秘的不像话,更是被称之为阴阳家最高首领的人。她有些怕了。
她不知道月神留下自己,让自己单独一个人面对这个奇怪的人,有什么含义。
“谁都可以害怕,但你不需要这么紧张。”
看着月儿那有些不稳定,却又强作镇定的情绪,岳缘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心疼,道:“这些年来苦了月儿你了,看来端木蓉并没有亏待你。”
“蓉姐姐她怎么样了……”
呢喃着开口道了一声这个在这数年来一直陪伴身边。被当做大姐姐的端木蓉,月儿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变化,双眼如水,如烟波一样荡漾,目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黑衣人,脆声道:“东皇大人,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目光上下打量,岳缘安静的听着月儿的话,心中却是不由的无语。
这性格……
不卑不亢,好似一个小大人。
这压根儿就与婠婠的性格沾不上边。
婠婠小时候的性子。岳缘用脚趾头都可以想象只怕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女孩儿,可眼下两人的女儿……果然是环境影响性格啊。人,太恬静了些。
少女。该活泼些好。
不过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这种安静听话的性子却非常讨人喜欢。
当初让端木蓉接下照顾月儿的事情既是婠婠的安排,却也得到了岳缘自己的赞同。毕竟像那什么妖女,魔女什么的抚养小孩子,带出来的孩子的性子……明空就成了最大的例子。放弃了那个原来的心思后,婠婠本身也不得不承认学医的女人真心有着极大的耐心。照顾孩子,乃是首首之选。
两个女儿,性子一动一静。
若是再出了一个明空那样性子的女儿,岳缘都觉得他自己都快要疯了。
思来想去。眼下月儿的性子岳缘是满意的。
至少她没有经历太多的黑暗,虽说看见过战乱。但在她的心灵上并没有什么黑点。
可是岳缘虽说也挺喜欢这个性子,但有些东西不能一直瞒着她。
岳缘没有直接回答月儿的问题。而是转向了其他的地方,说了一个让月儿疑惑的话题:“月儿,你知道为什么你被月神带回来后,确是没有人来救你?”
“端木蓉受了重伤,而你的雪姐姐确是没有这个心思。”
岳缘在之前便从月神的嘴中得到了对方是如何寻到月儿的方式,其中月神在与雪女打了一个照面后,追踪月儿的心思便被墨家按耐了下来。
唯有那个叫天明的熊孩子让月神恨不得揍死对方。
同样。
雪女对天明的印象也并不怎么样。
“阴阳家深不可测,雪姐姐不让墨家遭受损失,这样做无可厚非。”眨了眨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抖了抖,月儿以柔嫩的嗓音给出了她自己的理由。
“呵!”
“呵呵!”
岳缘闻言哑然失笑,在月儿歪着头迷惑的目光中,朝自己的身后挥去,顿时,墙上那卷起来的两幅画在这一挥下慢慢的滚落展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画像。
岳缘的动作自然也吸引了月儿的注意力,当她将目光投向那缓缓展开的画卷后,人便呆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雪姐姐!”
这是第一幅展开的话,只不过那画上是一头青丝,看上去人也年轻了不少,可月儿却是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正是雪女,只不过让月儿更加侧目的则是画上的衣饰。
衣衫火红,如同火焰在燃烧一样。
那种风格……
月儿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便是那有着一双血手的大司命。
聪明如她,自是看出了这一身红衣代表的意义,那是阴阳家,
雪姐姐是阴阳家的人?
这不可能!
月儿只觉得她的世界观开始受到了挑战,雪姐姐怎么会是大司命那样狠毒的女人?人家可是一直温柔如水来着。不过月儿还来不及问出声,第二幅画已经展了开来。
这一次,画上面的人让月儿彻底的怔在了那里。
“娘!”
画上的人正是婠婠的模样,不过不同月儿记忆中宫装猩猩,而是一身长裙,那衣衫打扮跟月神相差不大,唯一不同的是衣衫上的点缀装饰。
无数个小太阳就那么雕琢在了上面。
风格……自然也是阴阳家的。
“你的娘瞒了你许多的事情,阴阳家有她的一半。”
世界观受到极大冲击的月儿微张着小嘴,露出雪白的贝齿,愣愣的听着身边的人说道:“而且你的父亲也不是太子丹,因为你……不需要称呼我为东皇,而是该叫我一声父亲。”
眼睛瞪大。
月儿怔怔的看着眼前人伸手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黑色面具,露出了真容。
在这一天,高月的人生观受到了自出生以来最大的颠覆。
四天后。
月神打量着那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目光停留在了对方身上的打扮。
轻纱遮面,长裙曳地。
呈蓝白二色,其中以红色点缀。
吸引月神的不是这个,而是那系在胸前衣领以及裙摆上的六条飘带,那上面各有着一轮弯月,足足比月神多了五个,而且与东皇大人头顶的弯月弧度方向一模一样。
六轮弯月……
月神不由恍然。(未完待续。)
085章 阴阳,动
低眉。
颔首。
少女一身蓝白色的阴阳服饰,整个人安静优雅的端坐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她在这一刻,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在月神的眼中,对方的性情似乎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这种情况在月神看来只有两种,要么是被洗了记忆,要么是人生观受到了颠覆冲击。
以东皇大人对小姑娘的厚爱,想来应该是第二种情况。
东皇大人到底说了什么?
月神低头沉思。
“……”
高月……不,眼下的姬如千泷沉默无言,让人一眼看上去似乎有了少司命那般沉默不语的几分风采,只是模样是这样,可她的心情却并不是如此。
哪怕是有了数天时间来让她自己理清思绪,可越想,却是让她越发的有一种不信,似乎眼前的这个世界都在对她说谎。
娘……
怎么会是阴阳家里的东君?
而雪姐姐又怎么也是阴阳家的人,难不成……雪姐姐呆在墨家究竟是打什么主意?还是发生了其他的什么?
岳缘的话并不是十分的详细,将点点滴滴都告诉了对方,只不过挑了其中不少的东西摆在了月儿的面前,包括东君和雪女的许多故事。
当然。
有些大人的故事,是不适合小孩子听的。
在岳缘的眼中,高月显然还是孩子这一类,哪怕是长大了,这些故事仍然不适合她听。
故事是真的吗?
高月的心里很怀疑,可岳缘摆出的证据却是由不得少女不信。仅仅一点,便让高月知道东皇与自己的娘亲的关系太不寻常,那便是对方随口道出了娘亲身上只有她知道的印记,还有那偶尔展现出来的赤脚习惯。
甚至,连她自己身上的胎记之类的东西对方竟然也是一清二楚。
要知道,这一点太子丹压根儿就不清楚。
想到这里,高月那被轻纱半掩的脸庞上多了一丝热度。
更重要的是……高月回想起几天前那脱下面具的面色有些苍白。却是俊逸的不像话的男人对自己温柔一笑,随后一指点在自己眉心,那些在自己脑海里回放的场景。
那人的模样……
场景似真似幻。
以高月的小脑袋,哪怕她在聪慧。面对这种情形,所谓的聪明便没有了任何的用处。
四天。
在短短的四天的时间里,岳缘便彻底扭转了月儿的人生观,给她的人生观来了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天前与四天后的高月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人,四天前的她还是高月。而现在的她则叫姬如千泷。
一个既不是随母亲的名字,也不是随父亲的名字。
这样的情形,让姬如千泷觉得有些悲哀。
哪怕是年纪小,不能确切的体会这种情绪,可在她的心底还是弥漫着一层阴影。但这样一个理由,也让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仅仅一个安全便足以成为答案。
不得不承认,姬如千泷也是真正的开了眼界。
曾经呆在墨家,跟着蓉姐姐的日子,虽说有些颠沛流离。可算来,她也算是见多识广。但是比较起来,那个需要自己喊父亲的人来说,那一切经历都太过渺小,不值一提。
她见识到了什么是神。
可也正因为这份见识,让她没有了任何的其他的心思,哪怕满腹心情,最后却是化作了类似少司命一样的沉默寡言。那一切,对一个少女来说,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人生世界观虽是扭转。可这并不代表着她想要全心全意的接受。哪怕那个身为父亲的男人,还给了一个惊人的礼物。
阴阳家,将是她的。
换句话说,自她穿上阴阳服饰的那一刻起。她便成为了阴阳家的圣女。
可是心态真正扭转这种事情,是一个长时间的过程。
不过面对这份重的让常人觉得惊骇的礼物落在姬如千泷的手上,却没有引起少女的震惊,毕竟在人生世界观受到了颠覆后,这样的‘小事’已经不算什么了。
不过,在那种状态下。少女还是向对方提了两个条件。
只是还有一个隐秘的疑问被少女藏在了心中,那张脸……他到底有几个孩子?只怕不止自己一个人吧。
两个条件……
房间里,与嬴政一会后回到禁地的岳缘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沉思着,脑海里回荡着自己女儿当着面提出的条件,或者说是请求。
一是救已经重伤昏迷一直不醒的端木蓉。
二嘛……
不要对天明下杀手。
第一点,没有任何的问题。
第二点,虽然让岳缘的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但还是挑了挑眉,应了下来。只是当时回答的很认真严肃,可最后岳缘竟然莫名了纠结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决定到时若是那小子还是不断的前来纠缠,至多让下面的人不要下杀手,让他吃些苦头就好了。
“……”
沉吟了一声,岳缘搔了搔额前的头发,面色显得有些怪异,自言自语道:“这种被人窥视自己至宝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厌恶了。”
而且最让岳缘在意的是,自己寻到了女儿,可到头来发现自己所遇到的压根儿与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寻到了该怎样解释?
该怎样教导?
一切都在心中有着安排,只是当对方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岳缘发现原本的安排完全不起丝毫的作用。
一股名为辜负的东西一直盘旋在心头。
面对月儿……
岳缘就想起了与莫愁的儿子传鹰,与师妃暄错误而生的女儿明空,还有当初在天龙时期那个呆在阿朱肚子里还没有被自己取名字的孩子。
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父亲,他完全不够格。
作为一个男人,却又满身桃花,有意无意间,沾惹了一身红尘。
也因为这样,岳缘就没有真正意义上带过孩子的经历。
于是与月儿一番交流后,岳缘发现这结果并不比当初与传鹰以及明空好太多。他发现自身并不是想象中那样擅长教子,他擅长的是……
自责。
辜负。
寻常还好,在特定的时候,这些就会如万蚁噬心一样的充斥在岳缘的心头。想要抹去这种感觉,要么是太上忘情,要么就是寻一个办法一次性解决。
忘情,不同无情。
岳缘自语做不到。
所以……
“快了!”
手肘枕在旁边的长凳上,岳缘右手撑着侧脸,目光出神的望着前面的三尺虚空处,似乎那里存在着什么好看的东西一样:“我已经感受到了,知道了很多东西了。”
“只要将凤凰杀掉,那么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我能够感觉到离莫愁将近了。”
说到这里,岳缘又突地苦笑起来,回想起那些世界里的经历,如果说刚开始还是一头疑惑的话,那么在经历过几个世界后,岳缘早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过去的自己,现在的自己,未来的自己。
这究竟是他在玩弄时间,还是时间在玩弄他?
因与果。
果与因。
在岳缘与时间双重作弄下,连岳缘自己有时候也弄不清了。
回忆当初,自己出现在神雕世界的那一刻,真的只是自己的第一次吗?
记忆少了,出现问题了。
而且那观想不仅仅是道家之法,观想的所有人真正意义上不是旁人,而是他自己的魔种。真相已近,岳缘已经体会到了自己与真相只有一线之隔了。
“唔……”
收拾了下深紫,岳缘起身而立,目光朝角落里的铜镜望去,那上面印着自己的模样。伸手摸了摸那白皙异常的肤色,最后指尖停在了右眼的上方。
右眼的周围,是一圈诡异的淡紫色火焰纹路。
回想起当时脱下面具的那一刻月儿明显流露在脸上的惊愕模样,岳缘便知道自己这个与婠婠的女儿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甚至还会让月儿想歪。
不过早有准备的岳缘自然不会去解释,那种事情不该落在她的耳中。
呼了一口气,岳缘右手一张,那放在长凳上的面具顿时被吸入了掌心,颔首中,手上的面具再度戴了上去。那个已经被玄阴剑意彻底压制,岳缘早已不需要这一身装扮去遮掩,只不过眼下还不是他完全露面的时候。
咔嚓!
黑色面具覆面。
岳缘的声音已经传到了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大司命的耳中:“大司命去通知他们准备,是该去桑海了。”
“蜃楼已经完成了。”
“诺!”
外面,大司命躬身应下,人转身离开。
而在一天前。
在秦皇嬴政的吩咐下,已经有大队帝国士兵与将领的护卫着上千童男童女提前赶往了桑海城。而这群人是嬴政在岳缘闭关几年的时间里准备好的。
说是童男童女,其实他们的年纪都已经不算是了。
而且……
这里面的人阴阳家几乎没有怎么插手。
监视?
随行?
打的什么心思,可谓是一目了然。
对这一点,阴阳家高层都是历历在目,一清二楚。只不过没有人去在意,又或者说选择性的忽略。
阴阳家需要给嬴政做一个姿态。
这一天。
咸阳。
阴阳家举派而动。
庞大的队伍让咸阳的许多有心人感到心中发惊。(未完待续。)
087章 你我有缘 上
月辉盈盈。
落在水面上,荡荡悠悠,就好像有人用手拨乱了这平静的画面。
就在这时——
一抹白皙出现在了上面,其白其细比那月辉更让人觉得入眼,就好似暖玉如烟,让人觉得似梦似幻。娇嫩的足尖轻轻的在那水面上一点,顿时平静的湖面发生了变化。
波纹荡漾。
那停在湖面上的月辉也好似绸缎一样上下起伏不定起来。
这震动中,一抹玉足终于没入了水中。
圆月下。
有一湖,一银发女子正在水中安静的戏水。
岸边。
整齐的摆放着一套折叠好的道袍,一个年轻的女道士正端坐在那里,怀抱着一柄带着拂尘的宝剑做认真严肃状盯着面前的石头,对那在水里戏水洗澡的人视而不见。
水中。
一条白藕一般的手臂扬起,纤纤手指张开,对那挂在天际的圆月做了一个握拢的动作后,晓梦这才收回了玉手,轻轻的侧了下自己的身子,让那同样穿着衣服站在水中的女道士为她梳洗。
“如何?”
玉脸微微一侧,眼角的余光落在了那跪坐在岸边看着衣物的女道士的身上,晓梦随口问道,那语气似呢似喃,就好像问的不是一件重要的大事,而是一个人无聊之下的呓语。
“回掌门。”
女道士先是躬身行了一礼,这才抱着秋郦剑认真的回答道:“在数天前,帝国已经有上千名的童男童女在士兵的带头下提前朝桑海城的方向而去。”
“而紧随其后,阴阳家上下举派而动。”
“他们的目的地同之前那上千的童男童女是一样的,桑海城蜃楼。”
听着自己下面的人进行汇报,晓梦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那般的无悲无喜,玉手伸展,任凭在身边的人用丝绸擦拭身上的水渍。晓梦就这样赤身*的从水中站了起来。人,缓步朝岸边走去。
玉足在青石上踩出了两个清晰的水痕。在女道士的帮忙下,晓梦一点一点的穿戴了起来。
“还有了?”
低头,女道士继续恭敬的回答道:“除了帝国的人外,还有墨家的人据说也来到了桑海城。”
挑眉,已经穿好了衣物的晓梦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对方的身上,声调微扬,道:“据说?”
“是肯定。”
身下的女道士闻言身形一颤,立即更改了自己话语中不当的词汇。说道:“墨家的人已经来到了桑海城。而且,有人代表公子扶苏再度向掌门发表了邀请,想要邀请掌门于桑海城一叙。”
阴阳家!
帝国!
墨家!
那本身便将据点放在桑海的儒家。
群雄汇聚在这里,倒是有些意思。晓梦听到这里,眼眸的深处不由的露出了一丝讶异。而以她的推测,只怕到时在场的可远远不止这些人。
不提百家汇聚,只怕也是这些年来的盛事。
只是秦皇嬴政让公子扶苏负责阴阳家蜃楼之事,倒是让人对这个帝王的心思有些测度。
而且……
抬头扫了一眼那轮挂在天际的圆月,晓梦嘴角一挑,无声的笑了起来。
当初时机不当。而当下却是恰逢其会。
“也罢!”
“代我应下公子扶苏的邀请,就说那天我自会前往桑海亲自拜访公子。”
说完,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秋郦剑。晓梦转身而去。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至于其他的,那不过是顺带着的东西。
……
桑海。
儒家,小圣贤庄。
在这几年四处行走的张良再度回到了小圣贤庄。
昏黄的油灯下,三位当家聚在一起,开始了例行的讨论。
儒家能够在百家倾轧中安稳的活到现在,甚至缓缓的发展壮大,其中便是他们儒家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便是会隐忍,会吸收他派的优点。更会谨慎。
在三位当家的眼中,眼下的墨家的行为其实是让三人从长远看来是不值得取的。
那是因为他们所站的高度便不同。
眼下。
大当家伏念便是站在了国家的高度看待这样的行为。而且哪怕是在张良的忙活下,儒家与墨家之间的矛盾小了下来。但他们都知道真正在道统之争上,那将是你死我活。只不过现在有着其他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在百家中,曾经法家和现在阴阳家的权势,那是儒家最为羡慕的东西。
当然。
发生在前面的事情,已经让儒家有了前车之鉴,在三位当家的率先表率之下,眼下的儒家已经有了其他的变化。吸他人之精华,去其糟粕,这便是他们的心思。
“调查的怎么样呢?”
伏念的目光在二当家颜路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便落在了张良的身上,询问道:“与我们想象中的有多大的区别?”
“长生之说不假。”
张良迎着伏念的视线,沉思了下,便回答道:“那搁在桑海这里的蜃楼便是阴阳家用来东渡之用,以求长生。为此秦皇还派出了上千名的童男童女随阴阳家而动。”
童男童女?
一直沉默不言的颜路抬头扫了一眼张良,没有说话,显然他是看出了其中的一些东西。
“当初那件让我们怀疑的事情,是真的。”
“蜃楼建造而成,便是秦皇的迫不及待。”
“而此次行动的负责人正是长子公子扶苏,有此可见秦皇的重视。”向来,华夏就是立长不立幼,将公子扶苏派来负责此事,便见嬴政的心思。
“此次桑海城可谓是藏龙卧虎,有无数的人隐藏其中,我们需要越发的谨慎。”
公子扶苏来这里,那么就代表兵家的人也来,而且张良从之前与卫庄的对话中早已经知道赵高的罗网组织更是提前来到了这里,就更不用说本来就呆在这里的儒家,以及卫庄的聚散流沙,还有那之前来到这里的墨家之人。
可以说现在的桑海城看起来平静无匹,实际上内部早已经危机重重。
一个不好……
只怕便是百家之间的惨烈交锋。
牵一发动全身,说的便是眼前的这个局势。
不过最让伏念、张良两人无奈的是早在数年前的决定在实行的过程中受到了太大的影响,压根儿就没有起到多大的效果。有着法家和阴阳家做表率,公子扶苏着实对儒家有些怀疑,根本不怎么记得。
在统治者眼中,法家重法,兵家会打仗,哪怕是现在叛乱的墨家也是造工具的一把好手,更不用说阴阳家在炼丹和数学上是一把好
……儒家呢?
儒家擅长什么?
儒家现在绝大多数人都是数家齐修,没有真正自己意义上的东西。
所以哪怕公子扶苏本身对这两家就有着自己的意见,对儒家更多的还是视而不见的姿态。
“或许这是我们儒家的一个机会。”
一直沉默不语的颜路突然开口说道。
“噢?”
“怎么说?”
伏念和张良两人的目光都停在了颜路的身上,他们知道颜路是一个要么不说,一说定会是点到关键点的人。在两人的目光注视下,颜路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的藏书应该可以吸引公子扶苏。”
“不过这藏书的文字不能以秦国小篆来书写,而是要用六国的文字来写。”
听到这里,伏念与张良两人都不由的恍然。
不愧是颜路。
让张良与伏念赞赏的正是那个用六国文字来书写藏书的意见。因为这样会给公子扶苏一个前来的理由。
或许这一次,便是我儒家进入帝国高层,取代阴阳家的一个机会。
只是……
伏念低着头,满腹心思。
张良和颜路二人之前所作出的那件让反叛分子进入小圣贤庄读书的事情,还是让伏念心中隐隐不安。眼角的余光一一扫过张良和颜路,伏念却知道他们儒家的三位当家各自的理念其实早就出现了分歧。
只是这些都不算什么,将儒家发扬光大,成为统治国家的第一学说,那是他伏念的使命。
与此同时。
桑海城,城门大开。
无数的士兵踏马而入,在为首的一部分先锋军进入城中后,紧接着便是无数身穿白衣的童男童女手持灯笼从城门进入,朝城市的另一端缓步走去。只是这一幕并没有被多少的百姓知晓,在军队的阻挠下没有哪个百姓敢冒着生命危险去偷偷的观察这个。
倒是这一幕落在了有些人的眼中。
远处。
公子扶苏骑着马,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远处的队伍,一言不发。
作为被自己父亲选择的负责人,公子扶苏在心底对这一幕有着一种抵触情绪。不过公子扶苏倒是没有说什么,而是恭恭敬敬的应了下了。提前到了桑海的他,便让赵高的罗网洒遍了整个桑海城。
不能出丝毫意外,这便是此行的目标。
屋顶。
石兰、项少羽以及荆天明窝在房梁角落里愕然无比的看着下方道上的变化。
“这是什么?”
见状,项少羽和荆天明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这个队伍!
这种衣服!
阴阳家!
石兰见状,面色更是在一瞬间变得冷酷起来,蜀山之仇……在这里再度遇到阴阳家,那还真是缘分。
原本就已经在石兰心中定下的抉择又加大了几分。(未完待续。)
088章 你我有缘 中
一身白素衣衫,
无数的童男童女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的越过道路,直朝那尽头处无比巨大的蜃楼而去。
在这夜色下,唯有他们手中提着的灯笼配合着天际的月色照亮了四周,让人看的清清楚楚,纤毫毕现。只是在这偶尔骏马嘶鸣的声音下,只有人那显得整齐的过了分的脚步声,配合着这场景,更多的则是给人一种诡异神秘之感。
隐藏在屋顶房梁下的石兰、荆天明和项少羽三人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三人靠在一起目瞪口呆的望着下方那不断走过的身着白色衣衫的童男童女。
“这是什么!!!”
荆天明瞪大了双眼,瞅着下方不断走过的人,小声的询问道,口中喷出的热气打在一边石兰的脸上,让少女在夜色下不由自主的脸红了些许。
“那是阴阳家的人。”
也许是见到荆天明与石兰靠的有些太近了,项少羽凑了过来,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做出了自己的解释。
“我当然知道这是阴阳家的人。”
阴阳家的服饰有着他们独特的地方,虽然是在晚上可借着月色与那些人手上提着的灯笼荆天明自是瞧得清清楚楚,回过头对项少羽投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后,荆天明这才用只有三人听得见的声音嘀咕道:“我好奇的是这么多人到底是干嘛的?”
“他们的目的地是那蜃楼。”
“看来阴阳家和帝国皇帝求长生之举已经正式开始了。”
石兰没有说话,耳边听着两个少年不成熟的互相讥讽,她的注意力早就落在了其他的方面,而且心中所想也与一般人不同。因为石兰非常清楚当初的蜀山之祸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
长生丹方……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石兰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下面的情形再度发生了变化。顿时。那已经来到嗓子眼儿的话语被石兰吞了回去,开始仔细的观察起下方来。
下方。
石道上。
在这绵延的上千童男童女经过后,紧随其后的却是一架庞大的香车。
恰好在这时。一阵微凉的夜风袭过,直吹得香车上的轻纱飘扬了起来。露出了那端坐在里面的人影。
那是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大的他们认识,那是阴阳家右护法月神。
而最引人注意的便是那端坐在月神身畔,同样穿着一身蓝白色的阴阳服,双手轻合搁在身前的少女,少女面带轻纱目光悠悠的注视着前方,似乎在看远处的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
那是!
躲藏在高处屋檐下的荆天明瞳孔收缩,双眼睁大。面色通红,正想要张开嘴呼唤的时候,身旁的项少羽已经提前用自己的手将天明的嘴整个堵住,只能传出一点点的沉闷的声响。
“月儿……”
“嘘!”
项少羽死死的捂住荆天明的嘴,哪怕对方愤怒之下用牙齿咬了他的手,可是项少羽还是无比认真严肃的对天明示意了一番。
月儿?
一旁,听到这个名字的石兰也反应了过来。
那个端坐在香车上的阴阳家少女便是他们嘴中时常提起的燕国亡国公主——高月。
这高月就是这个模样吗?
原来,这就是天明一直在嘴里不停念叨着想要拯救的少女。
不过看起来对方在阴阳家的地位好像并不低。
石兰看得出来,能够端坐在月神身边,与月神同车而坐。其地位在阴阳家只怕不可小觑。至少,那高月在阴阳家的安危并不让人担心。
可是……
对方是愿意还是被迫的?
莫名的,这个有着成长倾国佳人资质的少女石兰在这一刻有了一种比较和推测的心态。毕竟。她之过往经历和成长以及受到的教导,往往容易朝坏的地方想象。
只是石兰的这个念头不过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后,便被压了下去,而是劝导起已经泪流满面的荆天明起来。也不知道是被项少羽给憋的还是本身便已经悲哀至此。
就在石兰思考这些的时候,眼角余光停在屋顶的上方,她突然发现那原本洁白一片的月辉莫名的暗了一下,好似有什么东西自头顶飞过。
心一颤,猛地抬头望去。
那里什么也没有,石兰见到的只是一轮被一朵云遮掩了半个的圆月挂在天际当空。
香车上。
高月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睫毛微垂,结合着脸上面纱。还仅是少女的她便有了一种朦胧美感,就好像在月下的精灵引人夺目。没有人知道高月在心底究竟在想什么。即便是在身边的月神也无法推测一个少女的多变心思。
月神同样没有任何的举动。
没有无端的猜测。
没有丝毫开口的迹象。
双目似闭未闭,她的感官在这一刻已经彻底放松,精神朝四面八方散了开去。月神在以自己的精神感应着四周那些观察阴阳家的有心人。
帝国。
还有儒家。
唔……还有墨家的人吗?
在精神感应下,四周隐藏的人在月神的脑海里如同夜晚深处的火烛一样历历在目。在阴阳家举派自咸阳而动后,这一路来被追踪观察的人实在是太多。
那些人打着什么心思,月神也能大概的猜到一些。
不过在月神看来,也不过如此,不用太过在意。
这些窥视的人不过是躲藏在黑暗中的蛀虫,他们在东皇的目光注视下将清晰不存。
想到这里,月神又回想起了几天前,那在半路途中遇到的那个手持巨阙剑的农家黑剑士胜七。
那胜七的重剑着实厉害。
哪怕是月神也不得不赞叹,这是一个堪比纵横卫庄与盖聂的剑术顶尖高手。任何的人面对这样的一个从黑狱中走出来的手段狠辣的人物,并手持巨阙剑的人,都会觉得棘手。
即便是释放胜七并赐予巨阙的李斯,也无法控制。
可这样的人在东皇的面前也是不堪一击,不过如此。
连目光都不敢与东皇对视之人,又有多强?
回想那天,拦路的胜七面对陪女儿坐着香车的岳缘,可谓是兴冲冲而来,仓惶的逃去。那种风采,月神回想起来便是一种赞叹。
……
一眼,便定生死。
同样来到了桑海城的胜七一个人端坐在房间里,膝盖上则是横放着那柄巨大的巨阙剑,心头还是弥漫着几天前那份恐惧。
要知道他以往可从知道何为恐惧?
可在那一天……
在之前,胜七也与阴阳家里的五大长老里的几人交过手,在他看来除了招式诡异外,真正力拼之下只怕唯有两大护法才是他的对手,五大长老不足为惧。
至于东皇?胜七了解到当初荆轲刺秦那一天发生的事情,荆轲被东皇重伤,才死于盖聂剑下。
荆轲,也是一代剑法绝顶高手。
可这样的人竟是重伤在东皇手上,连同之后捡了便宜的盖聂也无法可说,可想而知这人的武功有多高。要知道他胜七之所以被关进黑狱,便是败北在盖聂手上。
这一次,他自然是想借一个机会见识见识东皇的厉害。而在之前,胜七也曾寻过,可惜那时东皇不知踪影。
可事实上是……
没有动作。
没有出招。
甚至,对方只是做了一个打量他的动作……
那一直弥漫在心头危机感提醒了他,只怕他会死在对方的手上,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作为一个杀手的直觉,赵高手上罗网的六剑奴与之相比不值一提。
那一眼,便能定人生死。
胜七是狂是傲,可他不傻,所以他胜七直接选择了退避,使得当时不少人觉得有一些莫名其妙。
“这怎么可能!”
“有人将剑练到了眼睛里?”
自言自语中胜七很是不信,可他非常信任自己的直觉,对方那一眼将是一剑,以眼定人生死。若不是他反应及时,而对方没有心思在意,只怕他早死在了那里。双手死死的握了握那搁在双腿上的巨阙剑,胜七的眼眸深处燃起了一丝热切。那样的剑,他真的想瞧。
可是他现在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再度成长。
就在胜七深思的时候,他膝盖上的巨阙剑却莫名的颤动起来,一股冷意自剑身上传递开来。
“这个是?”
……
高处不胜寒。
在桑海城里最高的地方,岳缘登高而望。他并没有随着大队伍而一同进入蜃楼,甚至在蜃楼建造好后,岳缘自己也没有上去过。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隐隐中的一种奇怪的感觉。
“……”
迎着带着水腥味的夜风,岳缘闭目,玄阴剑意扩散开去,细细的体会了半晌后,岳缘睁眼突地开口说道:“哦?这桑海城里不知何时竟是呆了不少的用剑好手?”
“有好些‘熟人’,也有好些陌生的人。”
“这是想要桑海论剑吗?”
嘴里随意的说道,岳缘的注意力便从这个上面离开,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便是因为在这一路前来桑海的途中体会到了一份凭空添加在身上的一种奇怪预感。
那便是他会在这里遇见一个人。
遇见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会是谁?(未完待续。)
089章 你我有缘 下
桑海。
银月当空。
在漫天的月辉下,一股莫名的冷意随之传遍了四面八方。每个手中持有剑的人,都在这一刻奇怪的发现自己身上的剑变得冰凉了起来。
就好似这不是处在夏日中的夜晚,而是来到了寒冬之夜。
“???”
卫庄眉头一跳,白色的眉毛扬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那被自己拄在地上的鲨齿剑,就在刚刚他察觉到了剑身上传出了一阵奇特的冷意。<|猪|猪|岛|小说[zhu][zhu][dao]="">
同样。
在他的身后,赤练也蹙眉将盘绕在腰间的赤练剑拿在了手上,奇怪的打量起来,在外人看来那不过是她的随意动作,并没有什么不同。
至少这个举动在白凤的眼中是这样。
唯有抚摸着剑柄的卫庄察觉到了赤练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不过他没有说什么,眼前远方那蜃楼也好像没有了任何的吸引力。只是低眉沉思起这刚刚一扫而过的冷意是什么。看白凤等人的模样,显然这只是有着剑的人才会察觉到。
剑在发冷,传递而出的是一种畏惧,似乎是有着什么天敌出现在了面前。
鲨齿剑被称之为妖剑,难不成有什么东西比其更为凶戾?
要知道他师兄盖聂手上那曾经号称第二的渊虹剑可是被鲨齿剑生生的折断。
这个感觉的来源是人还是剑?如果都不是的话……
那,会是什么?
莫名的卫庄止住了拔剑的冲动,生生的压了回去,很快这股冷意便消散一空,似乎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大家的错觉而已。
同时。
小圣贤庄。
三位当家都是用剑好手。
在这一刻,自是一般无二的感受到这股莫名的冷意。
“咦?”
一直保持着安静的颜路在这个时候,竟然是首先发出了诧异,在伏念和张良疑惑的目光中。他从袖子里取出了那无形的含光剑,在三人的目光注视中那碧绿色的玉质剑柄正在发出轻微的颤动。
这个是?
剑吟。
疑惑中,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明所以。
桑海城最高的地方。
由剑观人。
岳缘突然睁开了双眼,回荡四周的玄阴剑意已经收回了体内。侧过头,目光投向了?ahref='/txt/25180/8090006/'>斗剑涝底匝宰杂锏溃骸把P嘴澹馐俏雷慕!R醵救缟撸馐浅嗔返慕!恚ネ跛姆健U獯笃母芯醺檬乔楸ㄖ腥寮掖蟮奔曳畹慕!!?br/>
就在岳缘准备评价下一柄剑的时候,确是猛地停了下来:“这柄剑……”
“好生奇特的剑,一柄无形的剑,却又是君子之剑,更有道家之味。”
“嗯~”
“我倒是有兴趣想要看看这柄剑,这个人了。”
回身。
岳缘目光再度眺望了一遍四周,叹道:“可惜,若不是时机不够,玄阴剑意吸收了这些人的剑意后。便会变得更加的强大。”被融入了长生诀阴阳二气改变而来的小无相功与北冥神功,这玄阴剑意更是超出了小无相功,不仅仅是单纯的改变模仿,它能够自发吸收融合。只要有着其他人的剑意当做养料,那么它按照自己的理论上便会无上限制的成长,自发修补剑法中的漏洞,直到这玄阴十二剑彻底变成一套不该存在世间的最完美剑法。
就如同天山折梅手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天山折梅手需要人为去做,而玄阴剑法更进了一步,化被动为主动。
没有出剑。自然玄阴剑意也没有吸收的余地,此番举动也不过是让岳缘做了一次探查情报的举动。
很快。
岳缘便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他继续揣测之前那在意的事情来。沉吟了半晌后,岳缘的目光落向了另外一个方向,笑道:“不过现在该见另外一个人了。”
“她,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而不是与墨家的人呆在一起?”
……
举头望明月,对影成三人。
这个时候的雪女一袭白发,正孑然一身的立身在屋顶之上,借着高度和身旁阴影的遮掩,她在眺望着远处那停靠在案的巨大蜃楼。阴阳家那庞大的队伍自咸阳举派而动,这样的消息自是传遍了天下,墨家的人更不用说。
再说……
对墨家里有些人来说,新任的墨家巨子荆天明前一刻可是与兵家的项少羽等人也在儒家的小圣贤庄读过书的。自然而然的墨家的头领们也有不少人暗中来此打探这隐藏在里面的真正消息,顺便照顾下这个新任的巨子。
对于雪女来说,她是从来就不承认荆天明的巨子之位,而荆天明也不敢在她的面前摆出什么架势。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小孩子的直觉比之女人更加恐怖。
在外人的眼中,雪女是艳绝天下的雪姬。
在高渐离的眼中,雪女是他的梦中情人。
在墨家弟子眼中,雪女是严肃的墨家统领。
在其他统领的眼中,雪女是一个略显冷漠自闭的女子。
在高月的眼中,则是温柔的雪姐姐。
而在荆天明的眼中,确是第一眼便看到了那隐藏在雪女心中的另一面。是很凶的雪女,是心狠手辣的雪女。
这使得荆天明哪怕是到现在看见雪女仍然不由自主的会感觉到恐惧与害怕,至于他那所谓的巨子之位早就丢在了其他的地方了。在雪女的面前,荆天明根本不敢耍什么小心思。
雪女,也许会笑着吃人不吐骨头。
就在雪女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远处的蜃楼一直打量的时候,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在她的背后突兀的响起。
“我一直好奇这些年来联系自己的会是谁?有过猜测,但万万没有想到是姑娘你。”
“不上去看看吗?”不知何时,一个身形削瘦,带着高帽的男子出现在了雪女身后的阴影里,出声道:“或者那蜃楼里有着你想要见到的人。”
“你的话变得有些多了。”
“是不是呆在皇帝的身边,沉默的太久,想要迫不及待发表自己的意见?”这个时候的雪女的脸上早没有在墨家里的时候温和,玉脸上可谓是冷的快要掉下冰渣子。那被荆天明害怕恐惧的形象这一刻彻底展现:“记得东君大人的话就可以了。”
“呵呵……”
削瘦男子闻言笑了起来。那尖锐的声音带着一种抑扬顿挫的味道继续说道:“东君大人可是早被东皇大人迫的白日飞升了。”
“噢?”
听到这里,雪女缓缓的转过了身,目光定格在了眼前人的脸上,抿嘴笑道:“那你的意思是准备忘却家师给的任务了哦。”
“不!”
对雪女身上那肆意散发的冷意,来人摇头否认道:“我自然不敢忘却东君大人的吩咐。”低头,男子以这样的姿态表示自个儿的恭敬。
闻言,雪女笑了。
笑容上看不出是否真正的满意,她只是在夜风的吹拂下,任凭那白色发丝打在侧脸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说道:“这个答案还算动听。”
说到这里,雪女的目光朝两侧扫了一眼,笑道:“只是你太胆小了些,还带了六个人来护卫。”
“没办法。”
“在宫中一个不好,便会身死的下场。”
“再说,面对东君大人的亲传徒弟,我又怎能不在意?”袖子一拢,男子比划了一个行礼的动作,很是认真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面皮丝毫不变,反而是道出了自己的一个提议。
“其实我觉得你我二人的任务,其实是互补的。”
“大家都是东君大人的人,不若合作。大家更进一步如何?”
合作?
雪女目光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没有言语,只是静等着对方的话。
果然。
在她的注视下,对方道出了一句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那便是:“海月小筑靠海而建,景致极佳,齐鲁闻名。乃是桑海城里最为出名的地方。”
说完,便听风声响起,对方已然离开。
海月小筑?
听到这里,雪女睫毛一颤,心中早已明白。只不过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感觉弥漫全身,身形竟是猛地一颤,定格在了那里。想要转身,却是死死的咬着嘴唇,胸腔李好似爬满了无数的蚂蚁在狠狠的咬着心,这股难言的疼痛让雪女强迫自己站在了那里。
半晌。
“蜃楼已好,阴阳家举派而动,不再回来了吗?”
“不会。”
“还会在这个世界呆多长时间?”
沉默。
“那月儿怎么办?”
仍然是安静。
许久。
岳缘身形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雪女的背后,站在那里,柔和的声音回荡在四周:“有你和月神,阴阳家与墨家都是她的后盾,月儿的安危不会让我太过担忧。”
“她有很多的朋友。”
“不会孤独。”
“而且……”
雪女闻言却是莫名的笑了,打断了岳缘的话,讥讽道:“你故意在让月儿在警惕你,害怕你。也好,有我与月神照顾,至少不会再度发生师尊所说的事情。”
婠婠曾经将我黑成什么样子呢?
但是岳缘竟无言以对。
想要转身看看身后之人的模样,雪女知道阴阳家有此大举动,想来岳缘身上的问题已经被彻底压制,剩下的便是最后的解决,不然的话阴阳家不会这样大举行动。
她很想看看这个男人不藏在那一身漆黑衣袍中的模样,可又害怕看了会忍不住。那份在心头弥漫的矛盾心情,让雪女无端的有一种想要发泄的地方与冲动。
最后,雪女突然说了一句:“我想要杀一个人。”
“嗯!?谁?”
岳缘一时没有明白雪女为什么会来这一句,他很少看到雪女的情绪会有如此大的波动,似乎在他的面前雪女的情绪一直就不是沉着冷静。
“她叫赤练。”
“因为她叫我妹妹。”
说完,雪女已是身形一动,衣衫飘飞中,飘然远去。
月下。
“……”
岳缘孑然而立,满心复杂,目送雪女离去,而鼻尖则是环绕着一股若隐若散的血腥与香气混杂的味道。
脑海里。
那是一个白发女子低头咬破嘴唇的娇怜模样。(未完待续。)|猪|猪|岛|小说[zhu][zhu][dao]="">
090章 你我有缘 续
“……”
右手伸出,遥遥一握,似乎握住什么,摊开手望去,岳缘见到的还只是自己这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掌心里什么也没有。握了握手,将右手负于背后,岳缘人便转身离去。
至于之前雪女与赵高两人之间的谈话,他根本没有去在意。
他们所说的合作,不过是在海月小筑里刺杀公子扶苏而已,至于成不成功,岳缘没有去理会。但他知道,想要刺杀掉公子扶苏,有着曾经荆轲的例子,嬴政早在公子扶苏出咸阳的时候做了相应的安排。
刺杀……
那实在是太难。
或许,只是想要用一种打草惊蛇的方式进行一场必败的刺杀。成功了是幸事,失败了则是交出一些人,清理掉挡在合作双方前的拦路石。
一箭双雕,可谓是一招妙计。
没有再度用玄阴剑意去扫量四周,岳缘只是身穿着那一身神秘的衣袍,头也不回的朝蜃楼的方向踏月而去。
蜃楼。
这艘巨船在建造起的时候,帝国准备的工作便不仅仅只是单纯的铸造,那上千的童男童女自是受到了嬴政的专门训练,而且还连绵不绝的将所能搜寻到的草药成倍数的塞进了蜃楼里。
如此认真的态度,代表着嬴政所期望的长生能够成为现实。
抬眼望去,蜃楼上辉煌一片,比之一旁毗邻的城镇更像是一座城。在上船的那一刻,岳缘的脚步停了下,回过头望向了远处,打量了一下后这才头也不回的走上了蜃楼。
山顶。
月下。
一局棋,一名老者。
这棋局早已经不是当初他笑三笑摆在山谷里的残局,而是重新构造出来的一副新局。当然,比较那珍珑棋局来还是要差上几分。当初被人所破,虽然方式让人觉得不对,可说穿了这毕竟是破了。
那棋局,破的唯一方式便是从规则之外。
一颗白子拿在了手中。翻来覆去的打量了几眼,笑三笑自言自语道:“儒家果真不负他们那谨慎的性子,生生的等了好几年。不过眼下已经蠢蠢欲动,他们大概是寻到了机会了。”
“只不过想要彻底达到他们想象中的地步。哪有那么简单?当法家、墨家、阴阳家,道家和我纵横一脉没有落幕的时候,儒家就不可能达到巅峰。”
“谨慎的人,只需要一个念头,然后在耐心的等。他们便会自己去思考去行动。这一步,他们终于走了出去,不负我当初将那事情告诉了他们,更是送了含光剑,说了一个故事。”
啪!
脆声中,白子落下。
随之,笑三笑又再拿起了一枚白子,拿到自个儿的眼前打量着,继续说道:“阴阳家踏着法家,以韩非子的尸体为垫脚石走上了巅峰。这法家其实在那一刻起,便是阴阳家注定的敌人。只不过阴阳家势大,法家也只能隐忍,只要他们寻到机会,定会下死手。所以,这子是你自己埋下的。”
啪!
白子再度落下。
目光从棋盘上收回,笑三笑又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了一枚白子,拿在了手心,“庄儿与聂儿两人眼下虽然是有着争锋的念头,可聂儿的心态要比庄儿强得多。”
“遇见大危的时候。师兄弟自会联合。”
“而情字是每一个男人的命中之劫……想要扭转身边的女人的心,彻底的掌握,那么庄儿你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勇气去正面面对他。”
说到这里,笑三笑的声音停了下来。
卫庄的成长从某方面来说。让笑三笑有些失望。上次,倘若不是他将卫庄从山崖下面就回,只怕这个徒弟就那么损失在了对方与农家弟子胜七的交手中了。
不过唯一让笑三笑欣慰的是,对方的眼光还在,没有被人羁绊。
一番交谈中,笑三笑与自己这个小徒弟说了很多的东西。而随后。聚散流沙的方针便被卫庄改变了,反而与反秦联盟的人合作了起来。
若是以往,笑三笑绝对不会更改纵横一贯的宗旨。
可是如今……
对上那个人,笑三笑只有这样选择。
想起自己长子这些年来所承受的痛苦,加上父子之间产生的矛盾,使得笑三笑这些年来也是满心的抑郁。那种恼怒,有多少年的时间没有过呢?
对方在迁怒。
如今,他笑三笑也想迁怒。
只不过他所选择的办法与那人的不同,而是如同当初一样的办法。
棋子落下,棋盘上黑棋即将被白子彻底的包围,笑三笑怔怔的看着这幅摆出来的奇怪残局,自语道:“我之仇寇,敌之英雄。这一次,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为帝国做英雄来一次举世皆敌吗?”
杀掉对方,再度见到那人后,笑三笑早已经没有了这个心思。
杀死这样的一个人,只怕比颠覆一个国家还要困难。
但要打击,否决掉对方的大业,倒也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如今的帝国局势,与曾经殷商的局面何其相似。看似繁花似锦,实际上已经是危机遍布。
他已经让小虞去寻找一个可以成为周武王一样的人。
略显细小的眼中,倒影着这如画的江山。
或许,在下一步便会被金戈铁马彻底踏破,华夏将再度重现双周之景。
这几年来,笑三笑在寻找治疗长子身上毛病的同时,也在彻底的思索与了解岳缘的所作所为。只是在一番了解后,笑三笑才发现这局面似曾相识。
只不过当初是失败,而如今是成功。
至于拿回长生丹方……他不觉得是仅仅解决其自身隐藏的问题,有极大的可能是这个男人只怕已经回想起了太多的东西,为防重蹈覆辙,要让嬴政长生。
越想,笑三笑越觉得是如此。
因为笑三笑很清楚他的龙龟之血究竟是为何而来!当初对儒家荀子所说的话中,他掺杂了不少的假话,其中一点便是那看似唠叨的呓语。
秃头只是一个缘故,更大的缘由是那两人的不屑一顾。
虽然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那人身上已有神兽之血。但这个只怕便是最大的改变。
一个帝王的长生,只是这样的场景怎能让它出现?
而最直接的证据让笑三笑有这样推测的根本原因便是前不久阴阳家从墨家抢走了一个身份高贵的女儿,乃是曾经的燕国公主,而她在阴阳家后重新有了一个名字——姬如千泷。
姓姬名如字千泷。
姬姓。那是大周王姓。
他在警惕,在安排。
笑三笑虽是对这个女孩儿有着的兴趣,可他也知道一个国家是一个少女无法掌控的,哪怕她姓姬。如果是个男孩儿的话……那么笑三笑就必须改变方式了。
所以,这也只是兴趣。
一个身不由己的小女孩儿。不用太过在意。
“唔。”
“或许老夫该为儒家赠送一部分的典籍。”最后,笑三笑这样沉着脸色说道。
……
两天后。
桑海城。
在那海月小筑里发生了刺杀,针对公子扶苏的刺杀。
刺杀,自然是失败。
但是这一件事使得在桑海城的帝国高层几乎每个人都感到震怒不已,而身为当事人的扶苏也是没有了任何好看的脸色。最后,公子扶苏将这件事交给了帝国丞相李斯与年轻战将章邯。
只是两人就此刺杀得出了不同的分析,帝国丞相认为那是其他人所为,而章邯则是认定了墨家。
但在追踪的时候,却是发现了墨家与聚散流沙的人的踪迹。
不提因为刺杀正在忙活的帝国高层,在海边的蜃楼上。这一刻却是迎来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说是熟悉,那是因为对方似乎对蜃楼里的机关建筑知晓的清清楚楚,好似在自己的家,闭着眼睛都能轻易的避开。说是陌生,那是因为来人没有人认识。
通道里。
一身蓝色道袍,一头扎着的白发,一身妖娆的女道士就这么安然无恙的进入了蜃楼的最深处。
最后,她停在了一幢紧闭着的大门前面,静静的等待着。
很快。
嘎吱——
摩擦声中,大门缓缓的打了开来。
“有朋远方来。不亦说乎。”站在正中央的岳缘目光越过打开的大门,停在了来人那一身天蓝色的道袍上,最后视线却是不由的定格在了那与剑柄连在一起拂尘上面,说道:“孔子这句话说的好。只不过以姑娘这种熟悉的姿态,让本座差点错认为这蜃楼应该是你的,而我才是客人。”
“东皇这样觉得,晓梦自无不可。”
美貌道姑开口应下了岳缘的话,却也道出了她的身份。
“道家天宗现任掌门晓梦大师?”面具下岳缘的眉头轻抬,朝对方投去了一个讶异的眼神。之所以讶异。不是因为晓梦的身份,而是她回答的那句话。
哒!哒!哒!
脚步声中,晓梦姿态婉约娉婷,带着一身香风走进了大门,来到了岳缘面前丈许外的距离站定。
“大师?”
“东皇太过客气了。你我本是一家,不必要这样。”
晓梦的一双美眸在踏入房间后,她的目光就一直停在岳缘的身上,就那么看着,平淡的看着,好像的她的目光能穿透一切,看清里面的人。
一家?
这语气?
岳缘的面色变的有些奇怪,或者说自这个妖娆的女道士走进蜃楼的时候就变得有些怪,这一家人是指阴阳家与道家的关系,还是包含了其他的意思?
视线上下移动,岳缘上下的打量着这个一头白发的女道士。
不同雪女。
晓梦的一头白发并不是完全纯粹的白,里面还有些许黑色,但她的一双柳眉却是白的。
这不是自然而成,而是早衰之状。
一眼,岳缘便看出了对方身体里隐藏的最大问题。
察觉到了眼前人的视线的打量,晓梦倒是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轻侧了下身体,朝着对方做了一个女人该有的最美站姿,以便对方能够好好打量。
“……”
这个举动自然是被岳缘瞧在了眼中,这让他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而这晓梦,不同莫愁,除了一身冷漠还有其他的东西。
她是第一个让岳缘见到能将道袍传出妖娆之感的女人,虽是一身正经,可在岳缘的眼中却是看出那骨子里的一股妖气。
歪了歪头,岳缘的目光最后还是不似之前那样的肆无忌惮,而是定格在了对方的那张玉脸上,问道:“只是不知天宗掌门来我蜃楼所谓何事?”
“要知道阴阳家可是与天人二宗的关系这些年可一直不大好。”
“拿东西。”
晓梦迎着岳缘那极具压迫性的目光,轻声道:“我来此,便是为东皇拿一样东西。”
“嗯?”眉头一皱,一身轻吟,岳缘回道:“本座可不曾欠天宗什么东西,倒是天宗欠本座东西。”
啪!
道家秘宝长生诀被晓梦丢垃圾一样的丢在了地上。
“!!!”
只是一眼,岳缘便已经确定了真假,尤其是在自身真气的刺激试探下,决定了真伪。可对方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出人预料,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岳缘在这一刻也不由的愕然。
这对道家来说,可是长生诀啊。
可这女人……
抬头,岳缘的目光中已经是充斥了疑惑。
未等岳缘开口说话,却见晓梦已经有了动作,玉足轻抬,迈步朝岳缘走了过去。
霎时!
在她抬足的那一刻,岳缘周身的玄阴剑意已经有了动作,剑意化剑气,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道剑河阻隔了起来,一个人在这边,一个人在那头。
只是,晓梦面无表情不避不让,迎着玄阴剑气走来。
任凭丝丝剑气在那她白皙如玉一般的肌肤上割出丝丝红痕,人仍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一步,便是数十道红痕。
很快。
当她离岳缘的距离只有三尺的时候,她身上的天蓝色道袍已然被染成了红色。
“!!!”
看着那一往无前,不惧玄阴剑意凌迟之苦的女子,岳缘散去了那阻隔在中间的剑气,他倒要看看这天宗晓梦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身殷红的晓梦笑了。
向来不笑一脸冷漠,要么只是冷笑的晓梦笑了。
走到身前。
香臂张开,踮着脚直接将岳缘拥在了怀里,而她则是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了岳缘的肩膀上。侧脸紧紧的挨着岳缘那冰冷的面具,香唇在那上面轻轻一吻。
“你我有缘。”
“闻东皇有多情之心一颗,千磨百炼而成,不胜心向往之。时间若到,我当踏月来取。东皇向来真性情,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话语落下,晓梦身形如烟如雾,似妖似鬼,移形换位,人已经朝外面飘飞而去。
她的手上更是多了一只玉佩。
那是当初商秀珣系在岳缘腰间的天地心三佩。
“作为证明,我已取东皇一物作为信物,而那道家秘宝就算是我之信物。”
声音了了,身影了了。
只有岳缘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恍然失神中,任凭对方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刚才那一幕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因为这一幕,他太熟悉。
莫愁!
但那不是她!(未完待续。)
091章 书 上
檀香袅绕。*xshuotxt/
受公子扶苏邀请应约而来的道家天宗掌门晓梦大师正横侧着身子,左手枕着脸蛋儿,目光定格在右手上所持有的白色玉佩。玉佩颇
为奇特,由三个部分组合而成,这三个可以拆开,也可以组合。
玉手提着上面的金丝线,任凭玉佩在眼前左右晃荡着。晓梦的一双美眸儿便随之左右转动。
而在她的身后,则是跪坐着一名身穿道袍的女道士正在用金疮药轻柔的处理着那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上面的细微的伤口。伤口密密麻麻,就好似被人用无数的细针穿过的痕迹,看上去有些恐怖。
这些伤口在晓梦自己真气的作用下已经凝结,在结合特制的金疮药便不会在肌肤上留下痕迹。
回想起昨晚见到自家掌门归来时的那一身血色,着实让女道士吓了一大跳,不知自家掌门在这桑海城遇见了何种恐怖的对手?但更让她摸不着头脑的是带着一身血色的晓梦非但没有任何的怒色,反而是从眸子里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喜色。
这种诡异的矛盾,让女道士心中惊诧非常。
眼下……
掌门晓梦最大的注意力便是停在了手中所持有的玉佩上面。
那玉佩,女道士自是认得出这是出自一个男人的随身玉佩,而且那玉佩的样式更是看得出这是一个女子所赠与情郎的佩饰。这玉佩从何而来?为何落在了掌门的手上,无数的问题在女道士的心中盘旋,可她却没有问的任何冲动。
比起上任掌门赤松子,现任的晓梦看起来年轻,但实际上在下面的道士的心中要恐怖的多。
“天!”
“地!”
“心!”
伸了个懒腰,晓梦正坐起来,左手食指轻轻的在那玉佩上面划过,同时体内真气亦开始了激发。
嗡——
霎时,玉佩在她真气的作用下有了反应。
那在晓梦背后的女道士在这一刻只觉得自己浑身汗毛倒立,一股诡异的冷意直刺心头。抬眼望去。女道士便见晓梦左手臂上已经凸起了密密麻麻的颗粒,那是皮肤在极端刺激下的反应。
剑意!
美眸深处,不觉间流露出一丝了然之色。
果不其然。
玉不同其他的东西,能养人。却也会被人养玉。
系在岳缘腰间的这道玉佩,自是沾染了岳缘身上太多的东西,譬如那一身渐渐转化的剑意。可以说,这只玉佩见识了岳缘手上最为顶尖的剑法的诞生。也因此,有一丝的剑意寄存在了其中。
只要这玉佩落在高手的眼中。或许便能从其中窥见破碎虚空,白日飞升的东西。
真气收敛,那弥漫在四周的剑意顿时又缩回了玉佩之中。
同样。
在晓梦的手中,她也能看到。
这也是她所期望看到的。
回想起昨晚那东皇呆立在原地的场景,晓梦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哪怕不用去猜测,晓梦也能想到那面具下将是何样的表情。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直引得身后的女道士一头的雾水,不知自家掌门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笑的这么开心。
要知道在宗门里,在门派弟子的记忆中。晓梦是极少笑的,甚至从来不笑。
可今天……
女道士知道,自家掌门自从应下公子扶苏的邀请后,人就变得怪怪的。
半晌。
笑声止了下来,晓梦的面色再度回复了一贯以来的冷漠。
昨晚有句话她并没有说,那便是——“你我有缘,却从不是现在。”
收好玉佩。
起身。
在让女道士为自己穿上道袍的时候,晓梦问道:“他们怎么说?”
“公子扶苏想让掌门今晚参加宴会……”
女道士的话还未说完,便已经被晓梦打断,说道:“回绝吧。就说几天后的论剑之试我自会到的。”说到这里。晓梦的目光停在了自己身上那已经结疤了的伤痕,嘴角一扯,呢喃了一句‘心真狠’。
“比较起这个,我倒是想要看看儒家的人。看看他们是怎样踏入这个有心人设计的陷阱。”
说完。道袍飞扬中,晓梦已经走了出去。
……
书卷。
这个时候的书要么是丝绸皮革,但一般情况下记载东西的更多的还是竹简。
儒家小圣贤庄,自然是读书的地方。
这里则是有着许多的藏书。
不同其他的百家,儒家向往的便是将自己的思想传播出去,恨不得帝国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儒家的思想。知道儒家能够治世。自然而然,哪怕是小圣贤庄因为之前墨家巨子的事情让公子扶苏注意了上,但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一个最大的机会。
这是一个接触帝国真正高层的机会。
能够影响帝国未来的一般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如今的秦皇嬴政,另外一个便是大家眼中的帝国未来继承人——公子扶苏。
想要影响嬴政,儒家可不觉得他们有这个自信。
因为纵观过往,嬴政可是一个重用法家与阴阳家的人,儒家的人不觉得他们能够掺杂进去。至于李斯?那更不用说了,虽然对方也在荀子这里读过书,可对方实则是法家。再说只怕儒家是一掺杂进去,儒家便会成为这两家的针对对象。
至于教书?
没有官方的支持,那又能如何?
哪怕是在桑海城的小圣贤庄可都是受到了影响。
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话可不是说笑的,百家之间为了争夺话语权,可谓是你死我活。
面对阴阳家与法家,儒家自是不敌,需要小心翼翼的发展,一个不好便是覆灭的下场。
这也是为什么伏念在得知荆天明和项少羽一个是墨家巨子一个是楚国项氏一族的人后,会愤怒的想要革除颜路与张良的缘故。因为在伏念看来,他们的这一举动差点让他的心血就此废弃。
也幸好公子扶苏不负之前他们了解中的形象,倒是让伏念将这个视为了另外一个时机。
影响不了高层,那么便影响帝国的未来继承人。
这是眼下儒家的决策。
而其中最大的问题,让三位当家担心的便是秦皇嬴政的长生之梦。
是真?
是假?
这几年来,儒家虽说得到了别人的故意提醒,可是他们仍然无法确定这是否真假。至于曾经的白日飞升之说,他们更多的也没有特别在意。
可不管如何,这一点却不能不在意。
他们要用自己的武器和办法来解决这个事情,哪怕是行走在悬崖上。
小圣贤庄。
一处无人的角落。
笑三笑一个人孑然而立,目光打量着这做还算安静的儒家学院。
这一次前来,笑三笑可是一直压制着自身的气息,生怕被人感受到了自己的气息。
当初不选其他的学派譬如墨家,那便是笑三笑在这些年来纵观百家,只有儒家才那么兢兢战战隐秘的发展着他们的野心,只是他们的实力实在是太小,不在许多人的眼里。
可正因为这份隐忍让笑三笑看到了儒家的野心。大的不合适,儒家是最好的对象。
百家的学问,他都有过接触,从某方面来说,笑三笑算是精通。
人最大的陷阱,其实是自身的。
笑三笑不过是在儒家的上面摸了一层香料,让儒家有了更强的动力。
脑海里还是回想着那个被东皇寻来的燕国王国公主,那个让他颇为在意的姬姓名字。虽然是个女孩儿,不需要太过在意,可不知怎的笑三笑觉得还是试探一下更好。
他之一生唯谨慎。
他需要试探东皇是否知道有些东西,记起了什么。
以人试探,笑三笑不觉得这世上有几人能够做到,除非是女人。不过,笑三笑不是女人,所培养出来的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而已。
男人面对那人便会落在下风,更不用说女人了。
使用美人计,这个念头笑三笑想都没有想。
想了一宿,笑三笑决定用书来试探。
什么样的书?
自然是有着过往人物评价的书来作为试探了。
儒家想要成为治世的国学,自然而然他们的藏书里有着对过往历史的注解,人与物与事。
而公子扶苏将是最好的观众。
岳缘则是最佳的听众。
与此同时。
心,有些乱了。
蜃楼里。
岳缘端坐在那里,怔然无语。
在他的身前,则是坐着月儿。此刻的月儿,正侧着脑袋看着眼前的这个名为父亲的男人,小小年纪的她也能察觉到对方的身上有着一种名为乱的情绪。
发生了什么事?
在道家秘宝上用食指画圆的同时,月儿一边在心里思索着。
一整天的时间里,岳缘几乎就保持了一个姿势,在那里出神。
昨天的遭遇,那道家天宗掌门晓梦的话就好似一只羽毛撩拨了岳缘的那根神经。
那一身真气,自是长生诀无疑。
这又是一个类似袁天罡这家伙的人吗?
如果是,那么当初负责道家之事的也是这个不到双十的女子了。
岳缘很清楚,这个名为晓梦的女子在撩拨自己。而更让岳缘在意的是数天前让他产生那种感觉的也正是这个名为晓梦的女子。
这种撩拨让岳缘的心莫名的痒。
越搔越痒。
越想——
莫愁。未完待续。
092章 书 下
一场思想的展现,将带来了一场论剑。
儒家因为荆天明与项少羽等一种帝国反叛分子身份的缘故,已然使得公子扶苏对儒家的立场产生了怀疑。公子扶苏是想要以论剑为由来调查,而儒家则是想借着这场论剑来打消公子扶苏的推测,顺便展示出自家学派的思想。
理由不同,但双方却在某方面一拍即合。
故在这场论剑定下后,各自都开始准备起来。
只是在论剑之前的一晚……
有一件事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
小圣贤庄。
登高而望远。
伏念、颜路和张良三位当家在这一刻都抬头看着那突然出现在天空的诡异现象。那天际一片血红,就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天下掉落下来。
荧惑守心?
怎么会!
三人看了半晌,彼此面面相觑,脑海里同时想起了这个词。
他们三人虽然是儒家当家,擅长的却是学问,即便是兼修也不是在天文上面,而是法家类似的东西。这一幕诡异的迹象,被三人归结在了这个上面。
只是好似在十几年前,似乎发生过这样的一幕。
在小圣贤庄深处,一头白发的荀子同样在举头眺望着这一幕。满是皱纹的脸上,夹杂着的却是认真与严肃。昂首间,荀子双眼中闪烁着精光,似乎要用视线穿透那里,直达最深处。
许久。
荀子呢喃着道出了一个词:“血腥,不祥。”
十几年前出现一次,结果便是六国被秦国尽灭,而这一次再度出现……
是华夏大地陷入战乱,还是其他的什么?
“!!!”
山顶。
笑三笑举目眺望。
“这个是!!!”
“不大妙!”
双眼深处。尽是担忧之色。笑三笑不同其他人,他在学问上有着自己的造诣,同样在天文上也有独到的水准。这一幕。笑三笑当然看得出来这并不是所谓的荧惑守心。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场景,那不过是被人影响了而已。
“他已经到了这举轻若重的水平了吗?”
瞳孔收缩。几乎在这一刻变成了针眼大小,水准的不同造就了人所看到的东西也就不同,在笑三笑的眼中,自是瞧的出这是人在故意试验。
他做不到。
恍惚间。
笑三笑的眼前浮现了那个人当初的形象。
剑意!
倚栏而靠,晓梦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红色的天空,玉纯轻启,道出了她的看法:“如此通天剑意,也只有他能施展的出来。只不过这样做。是在尝试着什么吗?”
“只是这剑意太过飘渺,寻常人看不出来而已。”
“若不是我有这玉佩,不用其他的办法的话,只凭观望只怕也会以为那不过是荧惑守心再度东顾而已。只是这其中的不祥意味实在是太过浓厚了。”
琼鼻抽了抽,晓梦做了一个扇风的动作,道:“我嗅到血的味道,这是苍天的血,还是人的血?又或者是神兽的血?你创造了一个怪物。”
“乱世将近了。”
不过有一句话晓梦没有说的便是对方的剑已经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这世上想要寻到能够抵抗这样阴邪剑法的存在还不是现在。
只怕是数百年里将不会存在。
当然,前提是这剑法不能一直停留在创造它的当事人的手上。
这一幕。正是有人在实验。
东方,海面上。
岳缘一个人立足海水之上,在他脚下则是漂浮着一块丈许大小的浮冰。
一手负背。一手以剑指指天。
通天剑意直刺苍穹,刹那间便已经破碎了天空。那红色正是被玄阴剑意割裂后彰显出来的痕迹,天空中没有所谓的雷鸣电闪,那是因为产生的闪电都被剑意吸收壮大,化作了它的力量。
对岳缘来说,此刻的他破碎虚空实在是太过随意,太过容易了。
不同以往。
这一幕只是岳缘自己的单纯实验。被人彻底撩拨起来的心绪,最后化作了实际行动。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或悲或喜或无奈。总结起来只是一个根本原因。那便是无法自己控制破碎的空间与地点。一直追寻,这才使得岳缘在红尘中彻底的打了好几个滚。趟了一身洗不掉的情。
有太多的教训,再加上之前受到了道家天宗掌门晓梦的撩拨。使得岳缘的心态变得不稳了。
眼下。
玄阴剑意全力爆发,通天的剑意直接破碎了苍穹,在剑意的割裂下更是让天空渲染上了无数的血痕,将天际染的血色一片。
空间!
抬眸,岳缘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头顶的天空。
与此同时。
在岳缘身体四周的海面已经出现了变化,整个海面好似锅里煮沸了的水,不断的翻滚冒泡,在不觉间这一处的海平面生生的被拔高了不少。
那是被天际落下来的牵引力生生的拉起来的。
只是这股拉力对岳缘不起丝毫作用,就好像只不过是吹拂过耳际的清风一样让人毫不在意。
很快。
脚下海面方圆百丈拔水成山,生生的拖着那块只不过丈许的浮冰长高了百米,从高处望去,在那平面上硬生生的出现了一座水丘。
眯眼。
精神力在这股牵引力下被缓缓纳入了其中,岳缘开始仔细的感受起来。
这里不是。
那里也不是。
唔……找到莫愁了。
眼睛一亮,岳缘剑指收回,那冲天的剑意收回。
顿时,那一片血红的天空好似失去了支撑,哗啦一下开始破碎坠落。在下方望去,让人只觉得震撼之极,就好像一颗星星东坠。
同时。
失去了牵引力后,脚下水丘下坠,在引力的作用下百丈高的水丘轰然坠落。
轰!
巨大轰鸣声中,大海中央凹陷下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海水倒灌而入,与之前的海水互撞冲击,爆发出震天的浪花与声响,在海上连绵不绝。
漫天水雾中,一道身影自其中出现踏波而行,朝桑海城的放心疾奔而去。
足尖一点。
海面上顿显一圈波纹。
岳缘的身形在这一点之下竟然凭空直射了百丈之远,这种恐怖的轻身功法已经不是寻常人眼中的轻功了,已经堪比传说中的仙神才有的飞翔了。
若是有用剑的顶尖高手这一刻在岳缘的身边的话,定会骇异的发现在他的身后空气中出现的阵阵波动变化,那是无数的剑气在激荡在碰撞,激起了庞大的气流倒卷开来。循着这空气产生的水纹一般的丝丝波动,只要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一双翅膀扇过的痕迹。
这是由无数剑气组成的剑翼,这正是玄阴十二剑第九剑——剑气围我身。
哪怕是在刚刚以剑气破碎感受到了莫愁的气息,但岳缘也没有选择立即破碎而去。毕竟,这里还有着太多的事情需要解决。一旦解决后,那便是两人再度相遇。
至于到时两人的会面会是何种场景,岳缘不知道,也不敢想象。
有忐忑。
也有期待。
以对方的性子,或许还有当初袁天罡和徐子陵所说的血光之灾。若说情是债,那他可谓是从头欠到尾,还属于不还的那种。可不管如何,一切都需要面对,而岳缘在心底更是再度肯定了自己耗费了不少时间寻找的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
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
包括牵连的所有女人。
……
桑海城。
海月小筑。
公子扶苏与帝国丞相李斯,还有赵高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天际的异象。
“有星东坠了。”
看了下方位,公子扶苏随口说道,语气淡漠,面无表情,好像这刚刚的异象只不过是一副好看的风景而已。
“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是谓不祥。”
李斯拱了拱手,对这个迹象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不祥?”
侧头,公子扶苏的目光在李斯的脸上停留了许久,这才说道:“是对帝国还是对那些六国余孽?”
“十几年前可也是有过这个现象,可结果却是六国尽灭。”一旁,赵高慢条斯理的提醒着说道:“对陛下对公子对帝国来说,这只不过是个让人觉得凄艳了点儿的现象。”
闻言,李斯瞥了一眼赵高,没有说什么。
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只有自己才清楚。
“反倒是我对儒家的学问颇有些兴趣,曾问丞相可是在那儒学大家荀子那里学习过,不知他们的学问思想是什么?这儒家到底是什么样的,还望丞相多多提点。”
很随意的转移了话题,公子扶苏的注意力停留在了明天的论剑之比上,儒家已然入了他的眼。
一旁。
赵高的目光也落在了李斯的身上,他也想听听这个曾经在儒家学习过的丞相对儒学是什么样的看法。
沉吟半晌,李斯没有长篇大论,他只是面色认真的说了一个字:“空!”
空?
公子扶苏和赵高面对这个答案,不约而同的都是一愣。
看、闻、想、说。
听到的,心里想的,说过的。
而今,只剩下亲眼去看了。
书与人都需要亲眼看。
论剑,当做。
公子扶苏心中沉思,只是一想起就在刚刚见到的那天际异象,话说的好听,却是莫名的在他心底深处蒙上了一层阴影。
儒家,或许会有帮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