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章 手段
夜风迎面吹过。
荡起身后衣袍随风而扬。
微凉的感觉倒是吹散了这闷热,让人有一种舒爽之感。
岳缘就这么静悄悄的站在屋顶,静静的看着下方。之前不过是简短的了解了一下,岳缘便从明教这一众人的面色中看到了些许奇怪的地方。
莫愁与小龙女来过这里,但是杨逍等人那略显支支吾吾的话语中明确的有隐瞒的意思。
不难想象。
当初,只怕这也是他们这群明教高层丢脸的时候,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仓促的进行教主的选择。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被人强压了。
否则的话以岳缘的了解,这明教内部的混乱应该还会继续下去,而不是这么早的就开始准备新教主的备选。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对于岳缘来说,却是一个极好的时机。
杨逍……
杨过的后人么?
目光中,注视着杨逍的背影,对方身上还是能够看见那么一丝熟悉的人的影子。若是如此,那么杨逍的身份莫愁与小龙女不可能认不出来。
这个关系与背景,便决定了他可以与两人拉关系。
至于杨过后人为什么会在明教这个问题岳缘并不意外,这本就是当初他与明教圣女做下的合作。
襄阳破。
以郭靖夫妇的性子,定会与襄阳共存亡。
而当初的合作要求便是要明教中人在襄阳城破的时候,救下郭靖夫妻,借此换来明教正式大规模进入中原的机会。而那一次的安排,便是为了今天做准备。
前番随手种树,如今却是为了给自己乘凉。
看样子,在他带着念惜坠入惊雁宫的时候,明教并没有违背誓言。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郭靖夫妇与杨过夫妇他们都应该在明教中了。这些年来,在天下间真正摆出反抗的江湖门派也就只有明教了。
这种情形与郭靖夫妇的目标,与他们教派的本身性子便不意外。
若是这样,就说明教后面历任教主都会降龙十八掌岳缘也不会有太大的意外。
脑海里回忆着在前不久杨逍在自己面前施展到了一般的重剑剑法,却是让岳缘有了其他的猜测。
由杨逍的招式中岳缘已经看到了他的剑法并不全,完全没有体会到重剑剑法的精华。以一柄普普通通的精钢长剑施展重剑剑法,还没有到举轻若重境界的杨逍的那一剑在岳缘的面前不过是笑话。
只是……
岳缘微微侧了侧头,寻思着杨逍到底是杨过与谁的后人?
这一次没有来得及去古墓旧址看,若是古墓旧址仍存在人的话,那么他……
似乎想到了什么,岳缘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丝微笑。
视线微扬。
落向了山的下方。
那是青翼蝠王韦一笑离去的方向。
之所以给他们三个机会,一来是为了让这群人心服口服,二来便是想借着他们的手将自己的消息传递给莫愁。
不亲自出去,便是因为岳缘自己迟疑了。
他的经历,让他在莫愁的面前没有任何反驳解释的理由。
这种情形使得岳缘有一种举步不前的艰难。
不过该来的终究是要来。
回想起自己曾与魔种陆小凤的对话,这个局面倒也不是彻底的绝路,他还是有那么一条光明大道的。而眼下,他就是要在这光明顶开出这么一条道路。
反倒是那五散人中的铁冠道人的离开让岳缘有点意外。
听他的话,似乎他还能求援。
道门中人。
张君宝的影子在眼前一闪而逝,张君宝绝对不是这铁冠道人所求援的对象。
那他求的会是谁呢?
道门向来神秘,哪怕岳缘自己出身道门,却也无法真正的摸透。
再说现在他不过是呆了没多长的时间,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不过是大概的摸清了基本的脉络,至于其他细节上的问题仍然是一头雾水。由张君宝的话中岳缘已经知道慈航静斋和魔门仍在,只不过暂时化作了隐世门派隐藏了起来。
但即便是这样,这百年来中三者的交锋仍然是遍布整个江湖。
局势没有大变,只不过是传鹰、郭襄和张君宝三人镇压而已。
一旦失去了最后一人张三丰的镇压,那么这江湖局势恐怕已经不是眼下这么简单了。
所以慈航静斋与魔门仍在,那么道门中也就不仅仅只是纯阳最后的余支武当,应该还有其他的门派。而这铁冠道人便是出自这个门派。
明教其实有那么一点奇特。
它不同江湖正道,也不同魔道那样,门派里的弟子基本情况下就是自己门派培养出来的弟子,而在明教里的情况则是更为的复杂,看起来好像是无数志同道合的人走在一起组成的教派。
明教弟子里有道门的,也有佛门的,更有其他门派的。
所以在铁冠道人离开后,岳缘的注意力便停在了说不得和尚的身上。既然铁冠道人去求援了,也不知道这佛门出身的说不得和尚是否也有同样的举动。
观察了半晌后,见说不得和尚没有这个举动后,岳缘便暂时的将注意力收了回来。
果然。
这明教还真是比原本设想中要更为复杂。
佛道魔三教……不,或许不止是三教的结合品。
眼前明空女帝的模样一闪而过,岳缘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眉心后,这便消失在了屋顶。
很快。
在这些都安排后,杨逍等一众人也在这里散了开来,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之所以敢在新教主眼皮底下这样行事,他们所仗的便是这个新教主的自负。至少,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明教来说已经没有比这个更危险的局势了。
嘎吱!
木头摩擦声中,房门被推了开来。
进入房间的杨逍的神情显得有那么一丝疲惫。
这幅形象,他极少在外人面前流露,一般出现在他人面前的是风流倜傥的他,是明教光明左使。
只不过当杨逍转身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身形却是猛地顿在了原地。
眼角的余光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了房间里的模样,在他原本与韦一笑吃东西的桌子旁边,不知何时端坐着一个人。借着月色,杨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原本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和一身功力都暂时的放了回去,转过身在点燃油灯后,杨逍用一种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噢,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岳教主大驾光临!”
教主之前加了个姓氏,岳缘便知道明教上下果然是没有一个真正心服的。
试想——
这要是换做是他的话定然也不会心服。
“不知教主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先是以属下的礼数拜见后,做足了面子上的事情,杨逍这才继续问道:“难不成是岳教主这次反悔了?”对方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只怕自己与韦一笑所谋划之事也落在了对方的眼中。
“……”
岳缘面带笑意的看着杨逍,虽然对方面色不变,保持着镇定,但岳缘看得出来,杨逍紧张了。
伸手示意对方坐下后,岳缘如同这个房间的主人,而原主人杨逍才是客人一样的直接扭转了房间里的主客形式。
“聊聊?”
“看到你便让我想起了曾经的一个朋友,若真要论起来你我的关系并不是最简单的教主与光明左使的上下级关系了。”岳缘就如一个和蔼的前辈一样,招待起晚辈来。右手伸出,那放在远处凳子上的杯子直接被凌空吸了过来,放在面前后,这才拿出不知何时挂在腰间的酒壶往面前的茶杯里添起了酒水,一边说道:“酒不是多好的酒,还是本座让常遇春下山买的,自然是比不上那些珍酿的。”
杨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岳缘,心中却是在一直揣测对方的来意。
他半夜来到自己的房间到底是为了什么?
能够这样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而且还是端坐在自己之前坐的位子上,这就代表着他与韦一笑的谋划早就被对方瞧在了眼里,至于铁冠道人的求援只怕同样如此。
原本他还以为是对方反悔,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
对方在与自己拉家常?
对!
现在弥漫在杨逍心头的就是这个怪异的感觉。
低头扫了一眼面前的酒水,杨逍也没有心思去理会这是否是美酒,端起酒杯便一口饮尽,然后放在桌子上安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发挥。没有办法,他只能以静制动。
“酒这样喝是品不出味的。”
酒杯停在嘴前,岳缘抬眉扫了一眼,慢条斯理的点评道:“这样喝酒,难不成光明左使是有心事?”
嗯?
杨逍面色一顿,心头猛地一跳,他直觉到对方的发难只怕已经来了。
“看你表情本座是没有推断错了。”
“那么让本座猜猜。”
“你是想起了自己的爱人,还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啪!
身下凳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来不及理会那被自己绊倒的凳子,杨逍面色大变的站直了身躯,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正在慢悠悠的品着酒的男人,然后一字一句的问道。
”岳教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025章 道家高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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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
杨逍想过面前这个教主任何的做法,但万万没有料到对方会提起这样的事情来。
聪明人自然不会闲着提出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
在杨逍看来,这个新任教主武功强的离谱,伴随着的是离谱的自信到自负的信心,但也不能说明对方便是一个傻子。事实恰好相反,他们明教的这个新教主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
杨逍也从未觉得对方乃是一个傻子,如果这样认为的话那么他才是一个傻子。
对方出现在自己房间,在自己与韦一笑等人的决定的事情进行后不过片刻便出现在了这里,其来由可想而知。
所以——
杨逍在等。
等待着这个新教主展现出不同武力的手腕。
可在对方道出的话语后,杨逍有点后悔了,更有那么一丝恼羞成怒的情绪在心头回荡。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个女儿是指什么?
当即,杨逍激动的情绪使得他身下的凳子翻到都没有在意。
一个不安的念头不断的在脑海里回荡,眼前更是不断闪过那个女子的模样,向来冷静的光明左使,这一刻变得跟正午的阳光一样让人觉得炽烈了。
心情激荡,一身功力更是澎湃,罩在身上的书生衫在真气的鼓荡下不断的上下颤动着。
哪怕明知道不是对手,若真是如想象中那样,那他杨逍也只能拼死一搏了。
没有抬头。
岳缘还是那样慢条斯理的品着这从山下买来的那并不怎么样的美酒。
酒入口,岳缘感受到更多的还是一股苦涩在舌尖回荡,充斥在嗓子里。
劲风扑面。
岳缘只是随意挥手一拂,便将这狂乱的劲风消弭于无。
“心跳的这么快!”
“光明左使,你着急了。”
岳缘将那已经空掉的酒杯再度添上了酒水,指着杯子示意了下后,这才继续说道:“别这么紧张,弄的本座好像是坏人似的。”
“……”
杨逍抿抿嘴,没有说话,至于心中怎么想不得而知。
沉默了半晌,杨逍知道单纯的着急并没有任何用处,他只能转过身将那倒在地上的凳子摆正,重新坐在了那里,端起了那杯被满上的酒,浅浅的饮了一口。
这一次,他品到了一种名为苦涩的味道。
山下美酒果然不美。
劣等货。
见杨逍压下了激动的情绪,岳缘这才自言自语的说道:“本座曾与峨眉山一行,在那里见到了一个年轻的美貌姑娘,性子看起来外刚内柔,有一股奇特的气质。”
“在一番了解下,这才知道她名叫纪晓芙,是峨眉派掌门灭绝师太的爱徒之一。”
杨逍闻言没有出声,只是握住酒杯的手不由自主的加大了点力道,顿时一个极细的声音传入了岳缘的耳朵。抬眸一扫,岳缘便见到杨逍手上的杯子已经出现了道道裂纹。
“这个姑娘的性子很不错,有着一股难见侠气。”
“本座看得出来,这纪晓芙在灭绝师太的眼里还算是颇为喜欢的一个徒弟……唔,应该是第二爱徒。”
“不过真正让本座注意这个纪晓芙的并不是这个。”
“听闻她乃是峨眉派与武当派联姻的人选,乃是武当六徒殷梨亭的未过门夫人。而峨眉派更是佛家门派,这样一个门派出来的未过门的姑娘却已非完璧之身。”
“而据本座了解,武当六徒殷梨亭虽然性子与其他五人相比稍显怯弱,但也是一个极为重礼之人……所以让他先走出这一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啧啧啧……那事情就变得有点意思了。”
说到这里,岳缘慢慢放下酒杯,杯中酒水已经见底,目光停在了面色稍显苍白却仍然故作镇定的杨逍的身上,扫了一眼后,目光又在对方手上酒杯上停留了一下,那上面裂痕越发的多了。
杨逍还是没有说话,但他的身躯却是已经在颤抖。
他还在等。
也还想听。
岳缘没有让杨逍失望。
透明的酒水在淅沥沥的声音中坠入酒杯中,很快便将瓷杯装满,端着酒杯轻轻的旋了一下,看着酒杯中的液体在眼前晃荡的同时岳缘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真正让本座注意的是这纪晓芙总会抽出空暇的时间,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去山下的一户农家去见一个人。”
“那是一个年纪并不大的女孩儿,看起来与她师妹的年纪差不了多少。”
“那女孩儿的模样……”
岳缘的目光又停在了杨逍的脸上,这一刻岳缘已经非常清楚的看见了对方脸上紧张却有期待的神情,没有继续去挑动对方的心情,岳缘笑着说道:“唔,长得还不错,与纪晓芙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对了,那小女孩儿的名字叫杨不悔。”
砰!
话语刚落,杨逍手上的酒杯便猛地碎裂开来。
小女孩儿……
杨不悔!
不悔!
杨逍此刻怎么会不明白。
那是他的女儿,那是他与纪晓芙的女儿。
至于眼前人在说谎?
他觉得以对方的身份还没有无聊到这个地步。
若想彻底让明教上下服气,眼前便应该是对方的第一步。
杨逍想问纪晓芙的情况,想问那个女孩儿杨不悔的情况,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坐卧不宁。
然而岳缘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是用一种唏嘘的语气感叹道:“只可惜……没有几人看到这隐藏起来的危机。”
“!!!”
杨逍表情一变,显然也想到了什么。
“我明教与峨眉派的关系并不好,这一点江湖上的人公所周知。”
“峨眉派掌门灭绝师太的性子更是不容置疑。”
“纪晓芙乃是她的爱徒之一。”
“若是灭绝师太知道了此事这后果会是怎么样呢?”
岳缘的手指轻轻的点着酒杯的侧面,目光则是定格在杨逍的脸上,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清晰可见的担忧情绪。未等杨逍自己出口,岳缘已经替他道出了其中的影响。
“一旦有人给灭绝师太泄露了讯息,那么最后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你了解纪晓芙的性子,也更应该了解灭绝师太的性子。”
“期望越高,失望便会越大。”
“那么结局就只有一个。”
“那便是纪晓芙必死无疑,甚至包括那个名为杨不悔的小姑娘也一样。”
咔!
凳子在这一刻四分五裂。
杨逍的面色已经彻底慌张了。因为他知道眼前人没有说错,若是被人发现了,那等待纪晓芙的只有死亡一个结果。灭绝师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天下间谁不知晓?
纪晓芙的性子他更是清楚。
只是在之前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名叫杨不悔的女儿。
对方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杨逍怔怔的盯着那端坐在那里仍然是不紧不慢的喝着酒的岳缘,心头复杂至极。他已经隐隐间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去吧!”
挥了挥手,岳缘说道:“若想给自己一个不后悔的未来的话,那便去峨眉山将自己的夫人与女儿带回来。”
“……”杨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教主喝着酒,看了半晌后,猛地抱拳行礼后,这便转身如风一样的走出了房间。
外面。
就在杨逍来到下山路口的时候,他见到了一个早在那里等着的明教弟子——常遇春。这个魁梧的汉子正牵着一匹马站在那里吹着西北风,看样子等了不短的时间。
在看到杨逍的身影出现在路口后,常遇春这才牵着马走上前,将手上缰绳递给了对方,说道:“这是教主让属下交于杨左使的。对了,教主让属下转达一句话。”
“早去早回。”
说完,常遇春便转过身径直回山上去了。
目送着常遇春离开,杨逍在低头瞅了瞅手上的缰绳,沉默了好半晌。
这是要让他心服口服啊!
心气被夺,只怕他杨逍翻不了身了。
杨逍沉吟了一会儿,最后跨身上马,手中缰绳一抖,在骏马嘶鸣声中下山去了。
光明顶大殿之顶。
岳缘立足其上,看着那骏马消失的方向,默默无言。
迎着月色,岳缘不由感叹。
自己真是一个好人。
为自己的属下,也算是为自己的晚辈解决了这么一个大难题,这简直是助人为乐。
可是……
谁能来帮他操心呢?
“哎!”
“自己的事情还是只能依靠自己解决!”
摇摇头,晃荡了下手上酒壶,岳缘转身自大殿屋顶飘然而下。
日出日落,数天的时间已过。
自光明顶离开的铁冠道人一路上藏身易容,昼伏夜出有惊无险的来到了青田。
子夜时分。
在避开了蒙古鞑子以及一些正道人士后,铁冠道人来到了一座普通的道观面前,正要以一种奇特的叩门法敲开道观的大门的时候,却见道观的大门突然自己打了开来。
一道清朗缥缈的声音自道观的深处传出。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师弟我前段时间于武夷山一处陡峭的石壁上寻到了一株老茶树,便在上面摘了一点叶子,做了一点茶。”
“味道很是不错。”
“这刚刚为师兄泡好,还请师兄品鉴一番。”
道观前。
铁冠道人哑然失笑间,便跨门而入。
啪!
大门闭上了。(未完待续。)
026章 道家高人(下)
噼里啪啦。
那是灯油在火焰下炸裂的细微声响。
借着略显昏黄的灯光,一名穿着的青衣道袍的年轻人正盘膝端坐在那里,在他面前的桌上则是摆放着两盏正在散发着香气的茶水。混黄色的灯光落在对方身上,在其身上笼罩了一层神奇的光晕,看上去颇为奇特。
但最引人注意的却还是两鬓的缕缕白发,这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实在是太过显眼。
脚步声起。
在年轻道士的等待中,铁冠道人张中的身影已经从阴暗中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
双脚踏入房间的那一刻,铁冠道人张中的身形便是一顿,目光停在了那端坐在那里安静的等着自己的师弟,视线久久不还。
“师兄我便知道再见面就会是这个样子。”
目光从对方鬓角上的白发上收回,铁冠道人来到了面前,一扬一摆,同样盘膝而坐,视线停在了对方的脸上,叹道:“自小以来,师弟你向来都是不太听从自己的话的。”
“连师傅的话也是。”
笑容满面中,年轻道士并没有说话,只是笑嘻嘻的迎着自己师兄的目光,同时左手挽起袖子,端起了一盏茶,放在鼻前细细的嗅了一口,道:“这茶是极好的,师兄不尝尝吗?”
“……”
铁冠道人闻言不由无言。
最后只能轻轻的摇了摇头,也不再就这个问题说其他什么,先是将头顶那铁冠拿了下来,放在桌上,露出了一头束好的长发。长发中,也有不少的白发掺杂其中,只不过寻常的时候都被很好的隐藏在了里面。随后张中便以同样的动作端起了那茶杯,开始慢悠悠的品起茶来。
茶水入口。
这让张中不由自主的赞叹了一声。
“好茶!”
“单以品级可论极品!”
“师弟的茶艺又进步了,只是离师弟所做的悟道茶还是有着一点距离。”
在明教的日子里更多的时候他张中都是与五散人一众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毕竟除去教派方面外他们更多的也在军略上有着行动,可以说明教与其他的江湖门派本身就有着极大的不同。
在乱世,在军中行走,自然需要豪气。
这舒缓的行为若是给五散人中的其他四人看见,只怕此刻一双眼珠都会彻底瞪出来。
道韵沛然,风度翩翩。
一长一少,两名道士端的是潇洒至极。
抬眸。
年轻道士目光瞅了瞅张中那头发中夹杂的白发,却是比他白的更多,也是笑笑,道:“师兄还说我……自己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中没有接过这个话题,反而是回头瞅了一眼四周,打量了一眼这个房间的装饰后,这才开口询问起来:“师傅呢?”
“云游四方!”
年轻道士抬了下肩膀,将茶盏中的茶水一口饮尽后,这才回答道:“行迹缥缈不知踪迹,连我也寻不得。”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张中有所意外。
一直以来,哪怕是师兄弟两人都身为对方的徒弟,却是直到现在也无法敢拍着胸说了解这个师傅。话说起来,这个师傅对他们师兄弟两人的教导,并不是平常江湖门派手把手的教导,反而是放养式的教育。
他们师兄弟能够看出这世间绝大部分的人的命运,却是看不出自己师傅的命运。
原本张中以为这世间没有太多的意外,可是在几天前,他在明教再度遇见了这么一个人。
明教新任教主。
岳缘。
是他的境界低了,还是这个新教主已经超出了命运的界限。
他唯一能够看出的是对方贵不可言,深不可测。
面相……
那个人的面相太过诡异了。
见张中不觉间陷入了沉默,年轻道士观察了半晌后,便直接询问了起来:“师兄不会无故而归,此次回来定然是在明教碰到了解决不了的事,遇见了看不透的人。”
“而能让师兄觉得这样棘手的人,只怕绝不简单。”
“不错。”
身为师兄,张中并没有任何的犹豫不绝,对于自己师弟的推测他点头承认了下来,事实上也是如此,“我大概遇见了一个与师傅一样的人。”
“!!!”
这句话让年轻道士面色一凝,原本悠闲的神情立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认真的模样。
旁人或许不明白,可年轻道士又岂会不明白自己师兄话语中所表达出来的含义?
“噢?”
茶杯早已放下,身躯端正中,年轻道士直接开口询问起了这个人的来历:“他是谁?”
“现任明教教主,岳缘!一个消失了百年的人重现世间了。”
对于师弟的问题,张中也没有任何的隐瞒,直接道出了存在他心中的这个人的名字。
年轻道士的神情有那么一点奇怪:“岳……缘?”
“嗯!”
张中肯定的点了点头。
怔怔的盯着自己师兄张中好半晌,年轻道士这才用一种奇特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明教教主岳缘?”见张中再度肯定后,年轻道士这才表情奇怪道:“师兄,师弟我这里有一个小道消息,你可以听听。”
“嗯?”张中表情一正,自己师弟这般神情显然是有着意外的状况,他的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静待师弟道出他得到的江湖消息。
“前段时间。”
“大都里流传着一个消息,一个年轻的白发道士光天化日之下于汝阳王府里三招打死了玄冥二老,扬长而去。”
“那白发道士自称姓岳名缘。”
张中愣了。
眉头一皱,张中直接开口道:“时间!”
在年轻道士说出了确切的时间后,张中的表情变得怪异至极。
“不!”
“不对!”
“那不是一个人!”
时间与地点都不符合,两地间隔千里,而且那人的模样形容也与明教的新任教主不同。
那么只有一个结论。
有人在假冒。
谁在假冒谁?
又或者两人都在假冒?
半晌。
年轻道士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明教里有记载吧?”虽是询问,但话语里的意思却是肯定。
点点头,张中说出了明教典籍里的记载,在那里面曾有着很明确的描述。
总结起来只有一个形容词。
白发道士。
“三招打死了那两个道家叛徒?”张中的声音略显颤动,显然这个消息中的白发道士其武功也恐怖非常。玄冥二老在江湖上有着不低的名声,虽然不怎么好,但一手玄冥神掌让任何人都不会小觑对方,可就是这么两个出身道家的叛徒却是被人三招击毙。那么这出手之人的武功也称的上是恐怖了。
张中惊讶。
同样。
年轻道士也在惊讶。
“明教新教主?”从自己师兄的话中他已经推测到了明教里发生的变化,明教的事情他向来关注,毕竟在师兄弟两人的眼中这明教是天下间唯一能够达成驱逐鞑子的势力。可就是这么一个明教,内部上下也有不少高手,可就是这样却被人夺了教主之位。
成为教主的不是光明左使,也不是四**王中的人,更不是师兄他们五散人中的一人,而是一个陌生人。而师兄这一次的回青田的举动,就代表着明教上下无可奈何,只怕是被人强行压服了。
这个人同样恐怖非常。
一个少年形象,一头黑发,着一身紫衣。
一个青年形象,一头白发,穿一身道袍。
却是在一时刻,在不同的地方顶着同一个人的名字。
房间里,变得格外的安静下来。
唯有那灯芯炸裂的声音清晰入耳中,师兄弟的对话在展开。
“我们道门中,有几人能够做到这样?”
“我了解中只有两个。”
“是啊,只有两个。”
“但有可能的只有一个。”
“武当派掌门。”
“张三丰。”
“那师兄就负责武当一行,以道家门人的身份拜访这个名震天下的大宗师了。想来这个身份不会让武当上下为难师兄铁冠道人明教背景的。”
“哈!”
张中听到这里不由觉得好笑,看着自己师弟那仍显慵懒的神情,反问道:“那师弟你呢?”
不知何时,年轻道士从身边拿出了一个黑白两色的羽毛扇,正在身前悠闲摇着扇子,时不时的将那些在烛火上面盘旋的蚊蛾用扇面轻轻的扇飞出去。
“师弟我自是在家泡茶,再等贵客临门。”
年轻道士挥了挥手中羽毛扇,一身道装的他此刻倒是多了一份儒雅的味道,羽扇微微摇曳中,加上那姿态与气质,颇有一种三国诸葛之韵。
贵客临门?
张中闻言眉目一正,定定的看着对方,叹道:“你又用了!”
“师兄刚刚不也是嘛?!”
没有反驳,年轻道士只是侧头笑笑,反问了一句。
“……”
对此,张中竟然无话可说,反驳不了。
师兄如此。
师弟也是如此。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羽扇动作渐缓,年轻道士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双目出神的说道:“因为师弟很想与道门先贤比上一比。”
“看看是袁天罡与李淳风更强,还是师兄张中与我刘基青出于蓝!”
张中闻言哭笑不得。
摇摇头,将那摆在桌上的铁冠拿了起来,戴回头上,随后便起身离开了。
很快。
道观再度陷入了寂静。(未完待续。)
027章 世间之恶(上)
烈日炎炎。
灼热的阳光遍布眼前,带来一股来自心底的燥热之感。
在这季节,正是炎热的时候。
人站在太阳底下,都莫名的有一种即将被烤焦的感觉。对普通人如此,对有些武者同样如此。热到烦闷的时候,恨不得整个人都宽衣解带,又或者立身寒冰之中。
当然。
相对来说,有的人对这种感觉或许要轻松那么一点。
少林寺。
这里的和尚们要轻松太多。
顶着光头的他们即便是在阳光的照耀下,整个脑门儿都散发着一股亮堂堂的感觉。天气,自然还是热的,可在眼下,却让他们有一种格外的凉爽之感。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出现在这里的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带着斗笠的女人。
少林寺是佛家寺院,一般情况下是不太欢迎女性来此的,除非那些江湖门派里的长老等一众女性高手之类,比如峨眉派掌门灭绝师太。
可在今天,一些少林寺的和尚却是错愕的发现,这个条款对某些人来说并不适应。
今天出现的这个少女,便是属于其中一人。
一身素衣,负一柄剑。
她就这样来到了少林寺。
少女站在那里,就好似带着山间一汪清泉来到了人间,在这炎炎夏日里多出了一丝冰凉,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奇特的凉意。只需要看上那么一眼,便会让人心中的火热都会静下来数分。
“阿弥陀佛!”
一身清脆的佛号,少女双手合十念叨了声后,这便在少林寺僧人的带领下,径直进入了少林寺,也没有卸剑而行。
后山。
这里从某方面来说,属于少林寺禁地,哪怕是寺里的僧人一般情况下极少有资格踏入这里,可在今天,这个突兀上门的少女却是在少林寺方丈的带领下来到了此处。
步履芳踪中,少女立足于此地,然后无比恭敬的行了一个晚辈之礼,清脆的声音回荡开来。
“晚辈慈航静斋言静庵奉家师之命拜见三位前辈。”
……
**。
青翼蝠王韦一笑的身形在这略显荒芜的高原上急奔而行。
一身骇人听闻的轻身功法在这一刻被他施展到了极处,人过处更是几乎卷起了一阵狂风。而在他后方远处,则是追着几名身穿红衣的番僧。
“……”
扭头扫了一眼那阴魂不散的番僧,韦一笑脸上神色尽是阴沉。这**果真是一个让人不好相与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在这块土地上隐藏着什么样的高手。
能够让他堂堂明教法王亲自承认的高手,自然是不那么简单。
当然。
在见识了新任教主那深不可测的武功后,对于韦一笑来说,这群番僧里出现的人也只能算作一般高手了。回想着刚刚的交锋,韦一笑也不得不赞叹对方在手掌上的功夫不可小觑,而且对方手上的武功也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的眼熟之感。
因为那武功似乎不是他韦一笑原本想象中的模样,反倒是有一种中原武功的错觉。
那一手掌上武功,倒是颇像少林寺绝学龙爪手。
难不成少林寺的人将他们的势力发展到这里呢?
不!
不对!
念头刚起,随即便被韦一笑自己推翻。因为据传少林寺也出现过不少的叛徒,如果少林寺的势力真能够推到**,恐怕他们明教的处境会更为的艰难了。
要知道少林寺可是与他们明教是有仇的。
“哼!”
“算了!”
“暂时不用理会他们,正事要紧!”
擦拭了下嘴角残留下的血迹后,青翼蝠王韦一笑的速度再度加快,顿时掀起漫天烟尘中,以恐怖的速度消失在了追逐之人的眼前。
后方。
吃了一肚子灰的两个红衣番僧见状终于放弃了继续追逐的打算,只能在一众听不懂的骂骂咧咧声中停了下来。只是骂了半晌,似乎听到了什么,人便愕然的站在那里,怔怔的看了看那远处的大概方向,躬身行了一礼后,这两名红衣番僧这便掉转头回去了。
因为他们知道既是追不上,也是到了他们的势力范围。
在踏步,便是违背了活佛之令。
半天后。
韦一笑面色奇怪的站在了一块石头上,很是奇怪的打量着面前不远处端坐在那里看着一众牛羊的红衣小和尚。
很奇怪。
在他踏入这里的那一刻,他的注意力便被这个红衣小和尚所吸引。
小和尚在放羊。
这便是韦一笑所看到的一幕。
瞅了瞅那不远处的羊群,又看了看端坐在里面的红衣小和尚,韦一笑只觉得眼前的情景颇为的诡异,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是哪里不大对。
顿了顿,韦一笑这便迈步上前,从羊群中走了过去,来到了那红衣小和尚的身前,打起了招呼:“小和尚。”
抬头。
红衣小和尚望着出现在眼前的人,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明所以,清澈的双眼之中尽是疑惑之色。
“……”
韦一笑被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瞧的一愣,刚刚爬到嗓子眼儿的话语再度给憋了回去,怔怔的顿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直接开口问道:“我想打听一下……”
话还未说完,韦一笑的问题便被人打断了下来。
“你是在寻人吗?”
红衣小和尚的话让韦一笑神情一呆,未出口的话语全部堵在了嗓子眼儿,这小和尚……
韦一笑的沉默似乎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红衣小和尚见状微微颔首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在寻两个女子,一个女道士一个白衣女子?”
对方的话直接让韦一笑一肚子的话语给生生的憋在了心口,对方的话就好似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想的什么,还未出口便已经被人直接道了出来。
未等韦一笑开口,便见红衣小和尚再度开口:“她们朝那边去了。”
“你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韦一笑终于反应了过来,目光死死的盯着这个端坐在一群牛羊中的红衣小和尚,面露惊色。一直以来,他堂堂青翼蝠王韦一笑行走江湖也算是见多识广,可还从未碰到过现在这样诡异的事情。
红衣小和尚没有说话,而是面含笑意的站起身,伸出那肉呼呼的小手,朝韦一笑的身上拍去。
“!!!”
避不开,让不掉,韦一笑死死的盯着那红衣小和尚伸出的小手,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动作,在他的眼中则是一种大恐怖。
韦一笑再度体会到了当初面对那白衣女子时的恐怖。
他竟然寻不到可以避开的办法。
啪!
小手就这样在韦一笑的注视中,拍在了肩膀上。
扭过头。
再见的是红衣小和尚一脸慈悲的笑容,一声佛号声中,韦一笑只觉得整个人突兀的困了起来,连眼皮睁开似乎都需要千斤的力量才足以支撑那下合的眼皮。
呼——
“嗯!!!”
猛地睁开眼,韦一笑整个人好似被电流窜过一样站起了身,先是瞅了一眼四周后,观察了下环境后这才自言自语道:“该死!我怎么会睡着了!”
**向来对中原人来说很是神秘,哪怕是明教眼下地处西北,但**里面的情况他们同样了解的不深,毕竟明教的注意力都是放在了其他的方面。
可即便是这样,韦一笑还是知道这藏传佛门不可小觑。
之前一路上与金刚门的人起了冲突,那不过是意外,是他看不过这些红衣喇嘛做事办法。都说佛门行事慈悲,可从这群金刚门人的身上他是看不到丝毫的慈悲之影。
路见不平,自是顺手拔刀了。
再说以他的轻功,这群喇嘛还不足以对他青翼蝠王造成威胁。
事实上也是如此。
这群金刚门的人没有造成丝毫威胁,只不过……
他刚刚是怎么睡着的?
他记得自己只是准备休息一下的。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过那个红衣小和尚的模样,韦一笑再回头看看四周荒芜一片的空旷荒野,没有所谓的牛群,也没有所谓的小和尚,有的只是一片寂静,还有那头顶的灼灼星辉。
再回头眺望四周。
看了看天空。
韦一笑的面色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梦吗?
不!
不对!
这绝对不是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虽说有这样的俗语,可在这一刻韦一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沉默了半晌,韦一笑朝北方看了过去。
半晌。
身形一动,韦一笑直接改变了原本的方向,朝北方急奔而去。
两个时辰后。
韦一笑借着月辉,呆呆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那端坐在篝火前盯着自己的两个女人。
“韦一笑?”
赤练仙子嘴唇微动,道出了出现在这里的人,脸上有那么一点疑惑。
同样。
小龙女也是如此。
韦一笑没有出声,他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
许久。
抬起头,望向了头顶的这片天空。
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这片大地上的神秘莫测。
与此同时。
明教。
光明顶。
端坐在教主之位上,正在闭目养神的岳缘猛地睁开了双眼。
双眸朝上。
目光似乎要直透头顶的屋顶,望向那无尽的夜空尽头。
而站在下方的常遇春这一刻很清楚的看见了岳缘的额头眉心处出现了一条隐隐约约的血痕。
“留在青翼蝠王身上的真气消失不见了。”
伸手摸了摸眉心渗出来的一滴鲜血,岳缘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韦一笑并没有死……这是警告……不对,这是警醒。”
他原本是以青翼蝠王韦一笑身上这道被他打入的真气以作真气留形的。
只是这一刻这道真气被人为的消除了。
“鹰缘么……”(未完待续。)
028章 世间之恶(下)
荒芜人际的荒原上。
一身红衣的小和尚鹰缘正在一个人蹲在一个小水坑的面前,面色淡然的打量着那倒映在水坑里的弯月。
瞅了半晌,鹰缘伸出了食指轻轻的在那水面上一点,原本平静如镜面的水面顿起一圈圈波纹。波纹荡漾中,那倒映在水面上的弯月顿时模糊扭曲。
“……只能做到这里了。”
摇了摇头,鹰缘这便站起了身,回过头朝韦一笑离去的方向扫了一眼后,这便转身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朝布达拉宫的方向踏足而去。
亲人相见。
真实情况并没有像一般人想象中的那样轰轰烈烈。
有的只是平淡。
哪怕是他鹰缘成为了藏传佛门的首领活佛,那又如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这一点鹰缘清楚,赤练仙子同样清楚。故而,双方不过是在布达拉宫里安静的聊了一场。
没有寻常人的哭天喊地,也没有言语上的激动。
双方存在的都只有一个平淡。
脚步止住。
鹰缘突然抬起头,望向了天际的那轮弯月,自言自语道:“只可惜她并没有听出来,似乎……太单纯了点儿?”说到这里的时候,鹰缘也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也罢。
破碎虚空那是一个大恐惧。
他不知道对别人是否如此,但在那天所见到的一幕已经彻底的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留下了恐惧,使得他踏出的那一步亦是生生的收了回来。
也是这一幕让鹰缘选择忘武,选择以佛法问道。
因为这世上最能消磨戾气的也只有这佛法。只是恐怕以他现在的境界还远远不够,也许他鹰缘需要再进一步才可以。
沉吟半晌,鹰缘在心底定下了一条小计。
他要寻找一两个有着可以破碎虚空资格的人来做一次实验,是是否只有他才会有这样的状况
至于留给外人的解释……
找一个可以解释的过去的答案就足以。
譬如说破碎的太过容易,让他害怕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鹰缘自己是信了。
心思定下,鹰缘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步子迈开,好似缩地成寸。
方寸之间,已然走出了好远的距离。
篝火寥寥。
红色的光芒落在两女如玉一般的脸蛋上,折射出一片一片的光晕。
月下美人,莫过于此。
但在青翼蝠王的眼里,他见到的并不仅仅只是两女的美色,对于这两女来说其实力与模样几乎成正比,他一个明教法王在这两个人的面前还真是没有反手之力。
不过是微微靠近,那端坐在篝火边的两女已经发现了韦一笑的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身白衣,正在摆弄身前师姐妹两人蜂蜜晚餐的小龙女歪着脑袋,任凭发丝在夜风下遮掩了半个脸庞,清澈的目光却是盯着那站在远处的韦一笑瞅个不停,一双大眼睛里竟是诧异。
难不成这个人还想做一只飞不出掌心的小鸟吗?
她很是奇怪这明教法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至于赤练仙子则在拿着一根木棍鼓捣着眼前的篝火,并没有太多的理会。
“!!!”
韦一笑被小龙女那直愣愣的眼神瞅的一愣,一颗心脏也不由自主的紧了一下,身上竟然再度出现了一种名为紧张的感觉。这不知是条件反射性的害怕,还是怎的?
微微避开对方的眼神,韦一笑在心底亦不得不赞叹,哪怕这是第二次碰面,但在心底也不得不赞叹这两个女子乃是世间罕见的美人儿。但他却非常清楚,这样的女人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惹的。
即便是这个白衣女子看起来似乎要单纯不少,或许可以利用欺骗,但那个美貌道姑却是太过可怕了。
这两人比较起来,在性子上恐怕是一个天一个地。
一个江湖经验太少,一个江湖经验太丰富。
看起来似乎是被护的太久。
这一点发现,当初在光明顶的时候,他们一众明教高层便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深吸了一口气,韦一笑踏步上前,来到篝火前丈许外的地方站定,抱拳行礼道:“明教韦一笑见过两位。”向来自傲的青翼蝠王这一刻的身上压根儿看不到丝毫的狂傲,没有自称青翼蝠王。
显然,曾经在小龙女一双玉手之间脱离不得,着实给了他韦一笑太大的恐惧。
“嗯?”
放下手上的木棒,赤练仙子抬起头,目光终于投向了韦一笑的方向,朱唇轻启,“看样子你是专门为我师姐妹二人而来……难道你们已经有了消息了?”
心思一定,赤练仙子的面色已经严肃起来。
那冰冷的目光直接让韦一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一股凉意从脚后跟直接窜了起来。
这目光!!!
一身内力已经在这道目光下不由自主的开始运转起来,甚至他整个人更是戒备到了极点,双脚微错,只要一个不好他那名震天下的轻功便会全力爆发。
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韦一笑还是面色故作平静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形容。
韦一笑有一种直觉这个问题只怕是回答的越简单越好。
“那个人出现了。”
“有一个神秘少年自称岳缘,出现了。”
轰!
话语刚落,那篝火便炸成了漫天的火花。
四乱飞舞的火星朝四面八方飞了出去,就好像烟花落幕。
一个名字,终究是让赤练仙子整个人的情绪彻底汹涌起来了。在韦一笑不过眨眼的一瞬间,那美貌道姑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他一身的轻功和戒备竟然来不及反应。
白色的拂尘席卷而来,直接将脖子卷住,死死的将人定在了那里。
“他在哪里?”
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着一口贝齿挤出来的声音出现在韦一笑的耳畔,眼前视线里有着的只有对方那身道袍,面对那几乎让人冻彻心扉的冰冷杀意,韦一笑却是不惊反喜,直接张口道出了最后的答案。
“光明顶。”
话语刚落,韦一笑便觉眼前一花,对方已经消失了踪影。
再抬头望去,便见到远处一道白色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至于那个美貌道姑更是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这轻功……
“哈哈!”
韦一笑面带苦笑的看着眼前那散落在地上的还冒着亮光的火星,整个人好似失去了精气神一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不是对别人的失望,是对自身的失望。
向来他的轻功都被江湖人称叹,可在这短时间里……
接连不断的遭遇让青翼蝠王真正认识到了自己从某方面也算是井底之蛙了,太小瞧天下人。
这两个女人,还有新任的那个教主,甚至在这西藏还遇见了一个诡异到极点的红衣小和尚,连梦境与否都无法分辨,这让韦一笑有了一种自我嘲笑讥讽的感慨。
虽然这是他们一众明教高层的计策,可这即便是胜利了也不能算是明教的胜利。
他们堂堂大明教什么时候落魄到这个地步呢?
唏嘘半晌,韦一笑这才迈动步子朝来时的方向踏步而去。
与此同时。
中原,嵩山。
少林寺。
今天的少林寺要比以往的时候来的更加的安静。
向来不留女施主过夜的少林寺在今天打破了这个惯例,若是让寻常的江湖人看见只怕会大呼意外。
在后山深处。
少林寺一众高层几乎同时聚集在了这里。
在一众和尚中间,一个妙龄女子站在其中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岳缘?”
“世间之恶!”
一个名字,一个称呼,在中原佛门中这个名字的主人早已经被他们冠上了他们口中的邪魔外道。若说他们口中的佛乃是世间慈悲的话,那么那个人便是站在了佛的反面。
自慈航静斋与净念禅院立派至今,与道争锋,也与魔门交手,倒也遭受过不少的创伤,但从未有一个人给他们佛门带来如此大的创伤。慈航静斋所属帝踏峰生生被占据,倘若当初不是早有准备,只怕慈航静斋便已经彻底的消逝在历史的河流里了。
可即便是这样,在面对专门镇压慈航静斋的缥缈灵鹫宫,她们曾经在江湖上赫赫盛名执正道牛耳的慈航静斋也生生的在江湖上消逝了太长的时间,直到灵鹫宫牵扯到岳飞的事情中彻底落寞,她们这才重新站了出来,行走在这个世间。
而净念禅院更是被生生一分为二,其中流传至今的也只有当初南下的这一部分人所组成的少林寺了。这少林寺在最后同样也没有逃脱对方的魔掌。
一战迫的少林寺封寺百年,这是少林寺史上最大的耻辱。
接连不断的冲击,使得佛门在那个人的手上遭受到了最大的惨败。
“不管道出这个名字的人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人还是他的传人,他都是我们现在需要面临最大的危机。”
“因为这天下……”
“又将陷入乱世了。”
在一众高僧的耳中,回荡的尽是慈航静斋圣女言静庵那清脆如银铃一般的嗓音。
声音中充斥的尽是年少轻狂。
刚出山的言静庵从来不缺少自信。(未完待续。)
029章 各自的奋斗
一柄剑。
一个人。
外加一头小毛驴。
言静庵就这么侧身坐在毛驴的背上,慢悠悠的沿着大路朝前面走着。斗笠遮掩下的玉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这是她从少林寺离开的时候,少林寺的僧人给她的坐骑,原本她心中想要的是骏马来着。
一路东进,言静庵的心思并没有在道路上的风景,而是低着头在沉思着什么。
言静庵非常清楚自己下山的任务。
她自己其实也很清楚,慈航静斋上一代的圣女,这一代的斋主,她的师傅其实是失败了的,而让师傅失败的最大缘由恐怕便是那幅画像上的女子。
那个名为郭襄的女子。
真正的上上一代圣女。
言静庵不清楚这个郭襄到底做了什么,使得家师对郭襄留下了慈航静斋最大的耻辱二字,这其中发生的故事让人不得而知,却又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就好像一只小猫爪一样不断的在挠着你的心,让你有一种痒痒的感受。
言静庵并不知道这个感觉有一个很形象的形容词——八卦。
她只是随着自己心的感觉所走,在那天亲眼见到师傅对那幅画像上的人的做法后,她专门检查过师门里面的一些相关记载,虽然有这许多的东西被人为的消除,但偶尔还是能够发现那么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譬如郭襄的圣女身份。
峨眉派掌门。
峨眉派与慈航静斋,是否与少林寺跟净念禅院的关系一样吗?
不!
不对!
若是一样的话,这一次下山家师不会不告诉自己。
“唔!”
“道不同不相为谋吗?”
很快,言静庵便已经理会了这一点,峨眉派虽然同样是佛家门派,恐怕与她们并不是一路的。要知道,整个江湖中都知晓峨眉派与武当派的关系极好。甚至双方门派弟子都有联姻的打算。
这样的关系,已经不是用简单的词汇可以形容了。
纵观过往,慈航静斋可以说这些年来都在努力发展,但其规模与势力早已经比不上隋末时期,现在的她们想要再度成为白道执牛耳者其难度绝对不小。
比较起来,现在她们在江湖上的威势恐怕还远远比不上少林寺。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却也是慈航静斋数百年来的弟子们的共同愿望,再度复习慈航静斋是她们共同的目的。她们受到的创伤实在是太深了,哪怕是已经隔了这么多年,可还是能够让人体会到曾经被对方一剑斩下来的伤痕。
不过唯一让言静庵感到舒服的是不仅是她们慈航静斋受到了重创,魔门同样不出意外。并没有出现那种此消彼长的情况,这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要知道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后,她们慈航静斋最不缺少的便是足够的耐性。
就是因为她们有着足够的耐性,她们才能在废墟中重新站起来。回过头再看看,那传闻中的缥缈已在数百年前消失无踪,而慈航静斋还是慈航静斋。
这个事情早就告诉了慈航静斋历代先人一个道理。
虽然经历失败,但只要还存在,那么便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而现在便是慈航静斋再度出山的时候了。
“岳缘!”
嘴上呢喃着这个一直存在于慈航静斋记载里的名字,其重要程度堪比慈航静斋镇派武学慈航剑典。言静庵知道这个人是她们慈航静斋最大的敌人。
慈航静斋之所以浮浮沉沉数百年,便是因为此人的缘故。
不过这个名字终究只是听闻,年轻的她却从未见到这个人。都说闻名不如见面,能让她们慈航静斋落得如此下场的男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个名字……
是本人还是传人?
思来想去,言静庵还是觉得那出现在大都的白发道士应该是那人的传人,只不过是以他的名字行事而已。
至于是否本人出现,这个想法言静庵不过是刚刚在脑海里冒出了那么一丁点的念头,便被她自己给生生的掐灭,因为这个猜测实在是让人觉得太过恐怖。
若真是如此的话,她言静庵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一个老妖怪。
低着头。
目光透过轻纱落在地面上。
她在寻思。
不管如何,这件事都是慈航静斋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
有过过去做例子,言静庵总觉得单凭慈航静斋和少林寺恐怕还不够,她还需要拉上一群盟友,比如道家中的一部分人。单打独斗,那向来不是慈航静斋的做事风格。
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十分清楚合作才是通往成功的最佳途径。
至于峨眉派和武当派……并不是言静庵的心中的选择。
这一次,她言静庵当不负自己师傅的期望。
不过在慈航静斋中有着应天选择真命天子的传统,可在中途被人为打断后,这个习俗一直隐藏了起来,直到眼下才重新摆在了台面。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台面上出现了一大堆的皇帝。
要知道那时谁有资格成为皇帝可是她们说了算啊。
哪里会是五代时候那乱成一锅粥的模样。
那么现在这个天下间又有谁能够有这个资格呢?
想到这里,言静庵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丝抑郁。才下山的她对这个江湖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太浅了点儿。遍观天下间,却也没有发现几个符合慈航静斋期望的人选。
谁能代表佛门成为真命天子?
“哎!”
自怜自忧的叹了一声,言静庵暂时将这个念头压在心底,对她来说这个事情暂时还不到必要做的时候,现在紧要的事情是联系盟友以针对那人的出现。
那个名字的出现才代表着最大的事情。
但总的来说,她这次出山的最大目标便是再度拿下那个男人,让慈航静斋复兴,重回顶峰。
心思定下,言静庵拍了拍身下的毛驴,加快了速度朝目的地赶去。
少林寺。
在慈航静斋的传人突然拜访过后,整个寺院上面的气氛都变得诡异起来。
普通弟子们或许不清楚,只是偶尔察觉到气氛略显紧张,但在高层的眼中却是很是清楚的看到了变化。而在其中,尤其是吸引了一个中年和尚的注意力。
“……圆真师兄。”
一个看起来要大上些许的和尚突然出声让正在走神的圆真反应了过来,不过圆真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很是随意的便将他自己走神的状况给忽略了过去,而是将精神放在了眼前。
那个自称慈航静斋传人的女子的出现,让圆真突然发觉自己只怕又多了一条路可以走。
也许……
我可以换一个方式。
目光深沉如水,微低着头嘴上念叨着佛号的圆真心中在不知不觉间有了自己的决定。
不提少林寺的变化,现在的峨眉派同样发生了大事。
整个峨眉山上下的弟子们都变得战战兢兢,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弥漫在整个上山的怒火,来自掌门灭绝师太的怒火。
“杨逍!”
大殿里,灭绝师太森冷的嗓音在回荡,冰冷的语气让站在一边的周芷若和丁敏君等弟子直觉得头皮发麻。除去周芷若与几个女弟子的眼中满是担心外,那丁敏君的眼中却是时不时闪烁着幸灾乐祸。
峨眉派上上下下可都没有料到纪晓芙竟然会与明教牵连上关系。
甚至……
她与那明教光明左使杨逍还有了女儿。
这,这让所有人在知道这件事后彻底的傻了眼。不同普通弟子们的愕然,在灭绝师太的心里此刻有的只是无尽的愤怒以及徒弟的背叛之感。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纪晓芙无疑让灭绝师太彻底失望了。更是让峨眉派上下彻底蒙羞。
灭绝师太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给武当派交代了。
这简直是家门之丑。
必须得清理。
一番脾气后,峨眉派出了她们的弟子,开始追起纪晓芙的踪迹来,而其中为首的便是丁敏君。而灭绝师太本人则是出了峨眉山,朝武当山的方向去了。
大路上。
两匹骏马策马奔驰,马不停蹄的朝西北方急奔。
马背上。
杨逍的脸上很少见的流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在他的怀里,则是抱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也许是小姑娘从没有骑过马,没有试过这样急奔的体验,小脸蛋上尽是慌张之色,一双小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襟,生怕一个不好便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在杨逍旁边的马背上则是一脸忧愁的纪晓芙。
不说三人的心情到底如何,在杨逍的心中却是知道自己这一路再回明教,对那个新教主却也只能心服口服了。
不管如何,这个人情他杨逍必须应下。
只要应下这个人情,便代表着他杨逍在面对那个教主的失败。
现在大概只能看韦一笑与铁冠道人他们是否有相应的收获了。
几乎同时。
大都。
汝阳王府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身形雄壮,模样俊伟。
一头乌黑亮光的长发,中分而下,垂在两边。
身上的紫红銹金华服一尘不染,外披一件长可及地的银色披风,腰上束著宽三寸的围带,露出的一截缀满宝石。
端的奢华至极。
在小郡主敏敏特穆尔的询问中,她知道了这个男子的名讳。
这个男人自称庞斑。
PS:擦,这个定时发布没有反应的说啊,还是被人打电话叫醒了才知道,现在发布了,顺便开始码今天的量,这章是昨天的。(未完待续。)
030章 想法
“庞斑?”
昂着头,小郡主敏敏特穆尔看着这个出现在汝阳王府的男人,好似对这个男人有着很大的兴趣。在问出想要问的东西得到答案后,这小郡主并没有任何的满意,反而是用一种疑惑的语气呢喃着重复了一遍。
停顿了下,小郡主再度开口,却是问出了她的第二个问题。
“你很强吗?”
是疑惑也是揣测。
小郡主心中很想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厉害。
虽然对方看起来就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有一种神秘莫测的味道,即便是敏敏特穆尔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模样俊伟的男子应该是一个绝顶的高手,可感觉归感觉,她想要见识真正的厉害。
毕竟那个白发道士三招击毙玄冥二老的一幕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这个由蒙古皇族邀请的神秘高手会有那个白发道士那般强大吗?
小郡主很想知道其中的答案。
所以,她在礼貌的询问了对方的身份后,便直接问出了心目中的第二个问题。
“嗯?”
被汝阳王以贵宾接待的庞斑在听到这句话后,缓缓的转过头,目光真正的开始关注起这个汝阳王最心疼的女儿起来。原本他并没有多大的在意。
此次应皇族邀请出山,不过是因为一个名字,一个人的出现。
但是在今天短短的接触里,庞斑却发现这汝阳王的这个女儿还真的有那么一点意思。
不惧不怕。
更是胆大包天。
在他的面前,哪怕是蒙古皇族也是战战兢兢,礼貌至极,汝阳王同样如此。可这个敏敏穆特尔却不一样。
小姑娘在质疑。
她在试探自己是否能够达到她的期望。
两句对话,小小的心思自然是瞒不过他,便让庞斑已经看出这个小郡主是一个可以成大事之人,只可惜是一个女儿身。
迎着庞斑的目光,小郡主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对方面无表情,那一双眼睛里更是好似在绽放着刺眼的光明,让人不敢直视。不觉间,一股莫大的压力已经来到了她的身上。
可心底的骄傲强行支撑着她迎着对方的目光,不避不让间再度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你能否在三招之间击毙玄冥二老这样的人吗?”
一旁。
汝阳王面色颇为尴尬,不断的朝着自己的女儿用眼神示意。可惜,他这个父亲的眼神在这一刻压根儿就不起用,小郡主扭着头,对自己父王的目光视而不见。
有意思。
庞斑倒真正的起了一点兴趣。
对汝阳王的尴尬神色视而不见,而是真正的打量起这个小郡主来。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后,庞斑这才笑了笑,开口答道:“可以。”
“……”
小郡主闻言一时傻眼了。
这人还真是这么强?
什么时候玄冥二老已经成为了奴隶一样任人打杀的存在呢?
不过在敏敏特穆尔的心里,却还是认定眼前这个人不足以成为她心目中的强者。对方的出现很简单,虽然显得悄无声息,一头长发也是乌黑亮丽,人看起来也颇为年轻,不过就是身材雄伟了些。
至于衣衫奢华……
身为皇族的人又岂会落后?
要知道她的鞋子上都镶嵌着夜明珠哩。这个名叫庞斑的男人也不过是将奢华穿出了感觉而已。
比较起那个白发道士,那个白发道士给她的印象更深刻。
踏雁而行。
年纪还小的小郡主是第一次知道世上有如此厉害的道士。
她当然不知道返璞归真这个境界。
小姑娘的心理活动,庞斑自是不知晓,也没有多少的心情去理会这个,不过看着那小脸蛋上不断变化的神情他大概的也能猜到些许。
半晌。
就在汝阳王以为自己心爱的女儿会放弃的时候,却听对方再度问出了一个更加尴尬的问题。
“那你打得过传鹰吗?”
睁大着眼睛,小郡主的声音清脆入耳,又娇又甜,可问出的问题却是让人着实觉得尴尬,至少在汝阳王看来已经有了要让自己女儿道歉的心思了。
传鹰?
庞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不由自主的一怔。
这个人他怎么不可能熟悉。
他的师傅蒙赤行便是因为传鹰断绝了最后的路,最后坐化。
传鹰,从某方面来说,算得上是他庞斑的仇人。
是对手吗?
沉默了半晌,就在汝阳王决定要给自己女儿教训,让她道歉的时候,庞斑出声了,“若本座跨过那一步,自是不惧。若论输赢,要看天定。”
这样的对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留给人的只能是想象。
但在他的心中却也不惧。
庞斑向来不缺少信心。
这是实话,也是他庞斑的心里话。
汝阳王听到这一番话,心中也不由得赞叹。
果然。
对方不愧是他们蒙古皇族最后的底牌。
只可惜汝阳王的这份感叹还来不及彻底消化,便被自己的女儿给打破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暂时还不是传鹰的对手咯!”
“那连传鹰都打不过,那还能打过那岳缘吗?”
说这话的时候,小郡主的面色显得十分的严肃认真。
小郡主的话让现场的气氛彻底的尴尬了,任何人都能察觉到这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但在敏敏穆特尔的身上却是看不到丝毫的紧张。
眉头微微一扬,庞斑侧头打量着这个小郡主,眼中精光闪烁。
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让他庞斑竟然也无法可说。
“所以说,你没有把握。”
“对付一个让人没有把握的人,一个无敌的人,如果无法以武力上取胜,那么就只能以势压人。”
“本郡主不信这世上有人能以一人抗天下!”
说完,敏敏穆特尔已经从凳子上跃了下来,拍了下鞋子上的灰尘后,在给汝阳王与庞斑行了礼后,这便转身走了,端的是干净利落至极。
“额……”身为主人的汝阳王整个人在这一刻尴尬到了极点,目光落在那沉思中的庞斑,心中在这个时候尽是懊恼,早知道自己女儿性子的他当时怎会心软,就不应该让她一起见人的。
就在汝阳王琢磨着到时该怎么道歉,该怎么送些礼物的时候,却听庞斑突兀的笑了。
“哈哈哈!”
“有意思!”
“王爷,你有一个不错的女儿,只可惜她只是一个女儿。”
既是赞叹,也是可惜。
庞斑的话让汝阳王一时莫名,不过很快汝阳王便明白了过来。一明白后,他整个人顿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这话……有点大逆不道。
最后汝阳王也只是干笑着将这一节遮掩过去,不再提起。
见汝阳王打哈哈,庞斑也不再说其他的什么。
眯着眼。
品着杯里的美酒。
庞斑的心思却是跑到了其他的上面去了。
这次与汝阳王的接触,这个小郡主倒是让他庞斑突然升起了一丝想要收徒的想法。只不过这个小郡主的高傲让人觉得有那么一点的出乎意料。
可惜了。
她不是一个男儿。
不然的话,局势或许会有大不同。
至于再造一介女皇……
那女帝已经绝了后来人的路。
更何况女帝那是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哪怕是他庞斑也无法做到。
不过比较起这个事情来,庞斑又在思考自身的问题。
自己这次应蒙古皇族请求出山,既是听到了这个久闻的传言,也是为师门回报皇族的恩情,更重要的是他的《藏密智能书》到达了一个顶点。
似乎……他有点看不到前面的路了。
至于道心种魔**……他庞斑现在还没有到最绝望的地步,还没有必要抛开一切去尝试晋修这部法门,付诸死地而后生。
而这次,或许那白发道士,那岳缘会让自己知道前方是否还有路。
汝阳王府,花园。
小郡主一个人漫步独行。
她没有任何的心思却欣赏眼前的风景,反倒是心情烦躁的恨不得将眼前这些艳丽的让人讨厌的花朵全部践踏成花泥。
她有那么一点的绝望。
皇族请出山的人没有给她足够的信心,她从对方的话中得到的是不确定的结果,是否定的答案。
不同那些生活在醉生梦死中的蒙古贵族,向来爱读书的她早就从史书上,从自己的了解中看到了那隐藏在大元下面的危险。他们还在沉浸在黄金家族过去的威势中,却看不到眼前的危险。
现在的大元就好似处在水锅里的青蛙,下面燃烧着熊熊烈火,绝大部分的人却只是体会温水的舒爽。
这简直是一群废物。
这世道太难。
她不能让大元覆没在那个人的手上,不惜一切代价。
……
明教。
光明顶。
常遇春整个人快要哭了。
一个魁梧汉子在身后少年人的不断打击下,都对自己的武道产生了极大的绝望。
从轻功,内功,招式一系列上,他的武功被鄙视了一个干净利落。
甚至连悟性也是如此。
岳缘也是无奈。
作为选定的为他牵马的人,其武功着实让人觉得失望。
或许对常人来说还算不错,可在岳缘的眼中常遇春的身手已经差到了极点。若是被高手刺杀,恐怕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只是对方的悟性也让岳缘无奈到了极点。
他开山立派教过不少的徒弟。
可就是没有教过笨蛋。
寇仲、徐子陵、念惜和雪女他们的天资悟性极高,哪怕是稍微笨一点的林平之也是知书达理,要比常遇春强的多。
最后比较起林平之来说读书少更是成为了常遇春最大的缺点。
高深的道理不懂。
浅显的道理不是很明白。
最后岳缘只能选择用最为磨叽的法子去锻炼对方了。
就如同曾经的郭靖郭大侠是如何成长一样。
“嗯?”
“来客人了!”
正在手把手的教导枪法的岳缘突然将手上的长枪抛给了常遇春,在吩咐对方刺上个一万次后,这便将注意力落在了山下。
那里一老一少两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上山的道路上。
ps:晚上有事,就不要等了。(未完待续。)
031章 拈花
蜿蜒小道上。
两道身影正一前一后的走着。
只不过这两人走的并不是大道,而是从山脚直达光明顶的偏僻小道,这小道除去明教中某些人知道外,其他人并不清楚。细细索索的声音中,两道人影在一片树荫下停了下来。
“……”
走在前面的是一名身材佝偻崎岖的老婆婆,手上拄着一根拐杖,上面点缀着一多金色的花朵,此刻人正抬头打量着四周,目光透过树荫缝隙遥遥的眺望着远处的光明顶。一双大眼睛里却没有老年人该有的浑浊,反而是精光闪烁,清澈的好似一汪湖水。
目光深沉,视线中却还是包含着那么一丝怀念。
瞅了半晌,老婆婆收回目光,这才自言自语道:“奇怪,光明顶的局势变得太奇怪了!”
“难不成是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的事情吗?”
还未近光明顶,她已经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的不妥之处,至于是哪里不妥,却是一时间压根儿无法想出来,只是这里的护卫之类的都发生了变化,但在她的直觉中明教光明顶已经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在她的身后,则是跟随着一个小姑娘,这个时候正在气喘吁吁的蹲在地上,光洁的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水,显然是累的不清。
“站起来!”
“你还没有到松懈的时候。”
就在小姑娘想要松口气的时候,却猛地听见这白发老婆婆那严厉的训斥,顿时吓的小姑娘吸了口气,人也从原本蹲着的姿态站了起来,吞咽着口水俏生生的看着面前的人。
见小姑娘改正后,这老婆婆这才走到小姑娘的面前,用那手轻轻的抚摸着小姑娘的侧脸,一边心疼道:“不要怪娘亲心狠。”
小姑娘仍然是不言不语,保持着安静。
转过身。
白发老婆婆的目光再度眺望向光明顶,沉吟了半晌,她便已经有了动作,嘴唇微动发出了一声奇特的声响,随后将小姑娘一个人暂时的放在这里后,人便一个纵身消失在树荫之下。
对于对方的离开,小姑娘似乎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安静的待在原地里等待着。显然,这样的情况,小姑娘早已经熟悉,只是在双眼中还是隐含着那么一丝的担心与害怕。
半个时辰后。
对方再度回到了这里。
再度看到白发老婆婆的身影,双眼之中这才流露出了一丝欣喜。
然而这一点流露出来的神情落在了白发老人的眼中,换来的却是极端的训斥。
“还不够!”
“藏的还不够!”
“这样的你怎么能达到娘亲的愿望?”
她非常清楚这个江湖,行走其中尤其是女人来说,她们需要的不仅仅是心机还有必要的武功,而且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不知道旁人究竟在琢磨什么。
她自语自己的女儿很美,哪怕现在很小,但长大后也能够做到貌倾江湖。
虽然她心狠,但对于自己的女儿除了极端严厉外,却还是一直教导着对方能够自保的东西,譬如女人所该有的演技,以及易容术上面的知识。
在训斥下,小姑娘死死的咬着嘴唇,那原本弥漫在双眸中的欣喜亦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
见自己女儿的表现并没有让她失望后,白发老人这才一个人站在树荫下沉思起来。
刚刚出去的一趟,不过是冒险启动了她曾留在光明顶的暗子,以了解现在明教光明顶的情况。可是了解到的事情却是让她大出意外。
明教有新任教主了。
而且这新任教主不是明教法王中的任何一人,亦不是光明左使。
反而是一个新出现在明教的人。
没有人知道这个人从哪里而来,那些低级弟子们只清楚在前段时间明教内部再度选择新任教主后,一个神秘的年轻人便已经成为了明教新任教主。
一众明教高层竟然是没有人反对。
这怎么可能?
当黛绮丝知道这个事情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哪怕她现在化身金花婆婆,自语即便是面对面曾经熟悉的人都恐怕无法认出自己的黛绮丝在这一刻也是心神震颤。
到底发生了何事?
以她对那些熟人的了解,明教教主之位有可能应该是落在光明左使杨逍的手上,最大的几率会还是教主之位悬空,谁也不服谁。但一个陌生人成为明教教主,这让紫衫龙王黛绮丝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未知的局面,代表着未知的危险。
想到这个黛绮丝对心中原本准备的做法一时间显得踌躇不前了。
她没有把握。
若是明教没有教主,又或者是教主从熟人中产生,那么即便是她的女儿小昭潜伏在光明顶出了问题,出现危险只要暴露出身份后也不会带来太大的危险。
至少明教一众高层会看着过往的情分给她女儿一个好的结果。
但是现在……
一个神秘的新教主……谁也无法猜测未来会发生什么。
这只是一段时间没有注意,明教的局势便变得让人措手不及。
紫衫龙王黛绮丝不知道的是不仅是明教的局势在变,这整个江湖和天下的局势也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牵一发动全身,这一发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名字。
放弃?
还是继续?
这一刻,黛绮丝人有那么一丝茫然了。
一旁。
小昭还是眨巴着眼睛,小手不由自主的挠了挠脸上那人造的疤痕,安静的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看着对方眼中的那一丝迷茫,还有不断挣扎的神情。
就在这时——
小昭耳朵动了动,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扭过头,朝身后望去。
入目所见的是一个身穿锦衣的少年人,正站在那里安静的打量着她们娘儿俩。在见小昭发现了自己后,那神秘少年则是笑呵呵的朝她点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这大哥哥笑的很好看。
这是小昭的第一个感觉,随后便反应了过来,这奇怪的大哥哥是谁?
自小的教导让小昭的危机感十足,尤其是在一个对她来说很陌生的地方,更是如此了。反应过来后,小昭便已经伸手去扯了扯自己娘亲的衣角,没有出声却是死死的盯着对方,生怕自己的小动作影响到对方。
“嗯?”
被自己女儿拉扯衣角的时候,黛绮丝还有那么一丝不耐烦,正要回头再度训斥的时候,却猛地发现了那站在三丈外的人影。
这一眼。
让黛绮丝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儿。
惊的是对方无声无息的接近,惧的是自己刚才走神竟然没有丝毫发现,若是对方偷袭的话……那结果不敢想象。
一手将小昭拉到身后,黛绮丝握了握手上的拐杖,目光死死的审视着那个突然出现在背后的少年。
年纪不大。
却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模样俊美异常,哪怕是她黛绮丝现在这个年纪,也有一种不由自主的赞叹,对方身上有着一种吸引女人的别样气质。目光冷冽中却是更多的包含一种沧桑。
年少,沧桑。
矛盾的组合出现在了对方的身上。
只要看着对方的眼睛,便让人有一种想要探究的冲动。
就好像那里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黑洞,一道由**组成的深渊。
这种感觉……
黛绮丝察觉到自己心绪的变化,一时间只觉得头皮发麻,强烈的危机感如芒在背,遍布全身。右手紧握拐杖,左手则是悄无声息的拿出了暗器捏在了手心里,给了自己那么一点安全感后,这才用沙哑的声音开口道:“阁下是谁?”心中却是不断闪过明教里自己熟悉的人影,但却从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岳缘没有理会这句话,而是目光越过对方,来到了那藏在身后还伸出头打量自己的小姑娘。
笑了笑,岳缘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这个佝偻着身躯,拄着拐杖的白发老婆婆的身上,目光不觉间带上了那么一丝审视。
“语气还不错。”
岳缘打量了半晌后,这才出声道:“佝偻着的身躯倒也像一个老人,不过你紧张的时候忘记了咳嗽,哪有一个老人爬这么高的山不带喘气的。”
“脸上的肌肤也做了处理。”
“唔,一手易容术倒也不错,只可惜没有达到我见过的最高水准。”
“纰漏还是有着太多。”
“需要本座一点一点的指出来吗?金花婆婆……哦不,应该是紫衫龙王黛绮丝。”
一句话,直接点明了黛绮丝的身份。
在岳缘话语出口的一刹那,那被黛绮丝藏在袖子里捏在手上的金花暗器接连而出,朝岳缘****而出。几乎同时,她一手抓过身后的小昭身形暴退,身手表现不见丝毫老年人该有的姿态。
快速绝伦,比之青翼蝠王韦一笑的轻功,另有一分难以言说的诡秘怪异,如鬼如魅,似精似怪。
眨眼间,几个起落中,人已经带着小昭去了好远。
半空。
紫衫龙王黛绮丝回头眺望。
她想见自己的暗器有没有作用。只是她这一回头,所见一幕却是吓得她差点自半空坠落下来。
视线中。
两者之间还是三丈的距离。
对方一手负背,一手捏着一朵金花,人于半空拈花而笑。(未完待续。)
032章 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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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一柄长枪舞的虎虎生风。
常遇春手腕转动,将手上钢枪甩了两圈后,这便在再次按照前面的安排开始练习起来,招式没有多余的变化,只有一个,那便是刺。枪刺一点,接连不断的刺。
在凌冽的阳光下,一身热汗的常遇春认真无比的练习着岳缘的教导。
身为明教弟子,常遇春更是上过战场,虽然那一次结果是输了,他最后也只是保下了恩主的后人,那一战的结果早已经让常遇春认识到了武学的重要性。
可他的年纪早已经过最佳的学武年纪,而且即便是练恐怕也练不出太大的名堂,再说那些传说中的绝世武功又岂是他常遇春有机会能够学习到的?
自小到大,常遇春从不认为自己有所谓奇遇的运气。
所以在见到岳缘强行压服明教一众高层,使得那句让他认为是笑话的话成为现实,对方真正变成了明教教主后,常遇春便知道这个新教主的武功已经不是他能够想象的了。
而对方嫌弃自己武功太差,能手把手的教导,这无疑是一种天大的幸运。
常遇春可不是笨蛋。
这种机遇他自然会把握。
两千三百四十三……两千三百四十四……
就在常遇春聚精会神的开始重复那一枪的时候,岳缘的身影再度回到了光明顶。只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身边多出了两个人,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还有一名脸上有着伤疤的小姑娘。
这两人是?
手上出枪的力道不觉间已经变小了,常遇春的注意力开始被这跟在岳缘身后的一老一小两人的身影所吸引。
他看的出来,那个小女孩儿的眼中有着些许的恐惧和害怕,而那个老太婆的眼中同样有着惧怕与担心,显然这一老一少的关系恐怕极为亲近。
普通人?
这个念头在常遇春脑海里一转便逝,在军中有过经历的常遇春虽然自语不是一个擅长观察旁人的人,可对方身上那明显的害怕已经是太过清晰可见了。
而且这段时间的接触里,常遇春不觉得新教主岳缘会是一个喜欢残杀无辜的人,否则的话他当初便会死在对方的手里。
既然不是这样,那么这老太婆的身份或许不简单了。
就在常遇春满肚子深思的时候,岳缘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畔。
“别偷懒!”
“啊!”
反应过来的常遇春不由的面色涨红,也幸好他在这些年来皮肤晒的黝黑,再加上一圈络腮胡,倒也让人看不出什么。忙不迭的转过头,收回注意力,只不过在转过头聚精会神的那一刹那,他的面色突然一变。
哎?
我刚才数到哪里呢?
手中钢枪直直刺出的时候,常遇春歪着脑袋回忆了好半天,这才用一种大概迷惑的口吻自言自语道:“两千五百三十七,两千五百三十八……”
唔……大丈夫不拘小节。
绝对不提自己记错了。
不提外面在练枪的常遇春,单单说被迫跟着进入光明顶的紫衫龙王黛绮丝与小昭母女。小昭看得出,就更不用说身为母亲的黛绮丝了,在对方的手下,她们看不到逃跑的任何机会。
强。
难以想象的强大。
在被对方擒拿过后,黛绮丝就已经猜出了眼前这个神秘少年的身份。
不出意外的话,对方便是明教的那个突然出现的新任教主。
似乎想到了什么,黛绮丝突然笑了起来。
这简直是一个荒诞至极的笑话。
明教上下高层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教主之位落入一个陌生人的手上,他们能对得起义父吗?对得起明教上上下下数百年的基业吗?
踏入大殿的那一刻,黛绮丝的笑声便回荡在了整个大殿里。
端坐。
岳缘看着那笑的几乎癫狂的‘金花婆婆’,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对方突然对着自己身下教主之位大笑,而她的女儿小昭则是被自己母亲这般变化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无比担心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岳缘没有出声,这个苍凉中带有癫狂的笑声里让岳缘也听出了一些东西。
半晌。
直到黛绮丝的笑声终于缓下来后,岳缘的声音就那么淡淡的回荡在大殿:“好了,紫衫龙王,你该以真实面目来面对本座了,而不是这个在我看起来破绽百出的金花婆婆。”
“可没有必要让本座亲自动手。”
“……”
一番话让黛绮丝的笑声彻底戛然而止,挺起身,一身老婆婆模样的黛绮丝怔怔的盯着那端坐在教主之座上的少年看了半晌后,也没有说话,而是有了动作。
手腕一翻,手掌自脸上拂过。
撕拉一声,脸上的********直接被她自己亲手撕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惊艳至极的脸庞。
眉角带霜。
这美艳无匹的脸蛋上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意。
不同中原美人,黛绮丝的鼻梁也稍高,瞳孔更是有着其他的色彩,浑身上下都荡漾着一种异域风情。
是一个绝色女子。
哪怕岳缘见多识广,见过了太多的女人,在见到黛绮丝真正模样的这一刻还是能够这样赞叹。当然,真正为她在添一份魅力的便是黛绮丝身上所有的异域风情,混血之美。
也许,现在的紫衫龙王只怕比年轻时候的她更具一份成熟的魅力。
果然。
以这般模样姿态,岳缘能够想象那时的黛绮丝在明教是何等的风采。
教主的义女,更是被其他高层恨不得放在手心里,这样的地位却也应该造就了她那略显跋扈的性子。
同样。
在黛绮丝自己撕开面具的那一刻,她也在认真的观察着这个少年人的表情。
没有表情。
眼神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那模样就好似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并没有惊艳到他。
是故作镇定?
还是……
无情,无欲。
一双美眸不由自主的微微眯了眯,黛绮丝的心中对这个明教新教主的警惕越发的深了起来。就在之前,她已经动过了其他的心思,但在见到对方那不动于衷的模样后,便将那个小心思彻底的打消了。
这是一个真正危险至极的人物。
啪!啪!啪!
岳缘伸出双手拍起了巴掌,笑道:“不愧是紫衫龙王,名不虚传,欢迎回家。”说到这里的时候,岳缘的目光落在了那一路上以来都保持了安静的小姑娘小昭的身上,说道:“小姑娘,你娘是明教中人,此次自然也算是回到自己的家,不用害怕。”
“嗯……也不用担心没有玩伴,或许过几天你就会有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做你的朋友。”
“对了。”
“我还不知道小姑娘你的名字呢?”
小昭看着那端坐在那位子上的岳缘,扭头瞅了瞅自己的母亲,再看了看那并不让人讨厌害怕的少年,嘴唇动了动,轻声道出了自己的名讳:“我叫小昭。”
“小昭!”
“好名字。”
“既然你的娘亲也恢复了面目,那小昭你也没有必要了,就将你母亲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卸下吧!”岳缘看着一个小姑娘以精湛的演技来扮演一个扭嘴歪鼻的丑丫头模样,倒也难为了人家。
闻言,小昭倒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去看自己的娘亲,而是将脸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弄了下来。
小昭年纪虽小,但眼前局势却是看的很清楚。
娘亲的暴露已然让她也没有了任何隐藏的余地。
这一点,紫衫龙王黛绮丝更是清楚。
一番动作后,小昭整个人清新了很多,双眼不再一大一小,嘴也不歪,鼻子也不扭了。
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樱桃小口,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是一个绝色美人胚子。比较起她母亲来说,倒也有几分相像,不过波斯异族的气息已经只有淡淡的影子了。
目光自小昭的脸上一扫而过后,岳缘的视线再度停留在紫衫龙王黛绮丝的身上,开口道:“听闻龙王你还有一个名叫阿朱的徒弟,不如告诉本座地址,本座派人接她一起来光明顶吧。”
“!!!”
紫衫龙王黛绮丝在听完这一句话后,整个人悚然而惊。
她是收了一个徒弟。
以金花婆婆的身份。
这个徒弟名为殷离,乃是白眉鹰王的孙女儿。要知道这事情除她之外,外人从不知晓。
这个人……
一种从骨子里散发的恐惧开始升腾而起。
紫衫龙王黛绮丝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美艳绝伦的脸上满是惊荣。
恍惚间。
黛绮丝觉得自己步入了一张看不到的大网,整个人都被束缚在了其中。
她后悔了。
与此同时。
山下。
连续不停的赶路,在累倒了两匹马后,杨逍终于携带着自己的妻儿纪晓芙和杨不悔母女在峨眉派的追杀下安然无恙的赶回了明教总坛光明顶。
一路上,杨逍可谓是对峨眉派的追敌尽数留手。
这当然是看在纪晓芙的请求上。
因为他非常了解纪晓芙的这个性子,好不容易才将她带出了峨眉山。
一路上以来,杨逍自是提起了岳缘这个人。
当这个名字出口的一刹那,便彻底引起了纪晓芙的注意。
这一次来光明顶既是迫不得已,却也是因为这个名字的再度出现。
纪晓芙还清楚的记得在峨眉山上与师妹见到的那个少年。却不料人家转眼间已然成为了明教教主。
当真世事无常。(未完待续。)
今天没有,大家不用等。
群里的童鞋们应该知道,这几天不知怎的,是上火还是怎的小四左耳里面出现了一个包又疼又痒。然后其他童鞋有人说是火气,然后我琢磨了下觉得也有可能是火气(那东西容易灌脓)。然后今天晚上我将它用针弄破了,脓没看到出了不少血,开始还好,现在半张脸都扯的疼起来了,去小门诊部瞅下。
希望是火气,而不是其他的什么毛病。(未完待续。)
还请一天假,等医院结果。
心情有点抑郁,希望不是什么大毛病。(未完待续。)
047章 东方不败 上
哗!
海浪呈阶梯状层层递进,一股脑儿的撞在了岸边的大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更是溅起漫天的水汽,在炎炎烈日的照耀下,反射出七彩之色,犹如那雨后天晴的彩虹。
听着水浪,红衣女子的目光却是定格在挡在自己面前的三人身上。
两男一女。
一名书生,一名素衣船夫,一名青衣妙龄女子。
岳缘?
青衣俏丽女子眼眸中划过一丝迷惑,这个名字她并没有听说过……又或者说时间太久,是她自己没有回想起来。寻思了半晌,青衣女子仍然没有想起这个江湖上何时有一个名为岳缘的女人,但对方的来意,显然非比寻常。
在这天下间,她还未从见过有人来到这个地方能够如此的肆无忌惮。
青衣女子有足够的自信,即便是眼下天下间绝顶的剑客叶孤城、西门吹雪、峨眉派掌门独孤一鹤等人来到这座小岛亦不敢如此随意。让青衣女子更加在意的是对方是如何寻到这里的?
还有……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船只。
难不成这个红衣女子是踏波而来?
一想到这里,青衣女子亦不由的有些头皮发麻,这世上除了她父亲外还有谁有如此能为?
不管如何,这个问题都摆在了她的面前。
“我要见这里的主人。”
目光中充斥一种慵懒之色。似是对眼前三个武功摆在眼下江湖上亦是顶尖高手的人不屑一顾,红衣女子双手负背,昂首看这前面的一片桃林。那里摆的正是奇门八卦,以地势为主。
由此可见此地的主人绝对是一个饱读诗书的风雅之士,对於天文气象与奇门八卦也极有研究。而且眼前的三人武功极高,但也不过是下人的身份,以她的目光自是看得出这三人中只有这青衣女子的身份要高一些。
语气虽淡,但三人却是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怒色。
这其中蕴藏的高傲,让三人觉得刺目。
其中两个男人的目光朝那青衣女子看了一眼后。便见青衣女子衣袖一甩,在空气震荡出噼啪的声响。劲气飞扬中,青衣女子叱道:“笑话!凭什么?”
话语落下,青衣女子竟是率先动手了。
在青衣女子动手的刹那,身后的那两个如同跟班的男子亦是一同出手。
对他们来说。眼前这个红衣佳人虽然让人心中震骇,但远远比不上那人的脾气让他们在意。再说这里是他们的地方,只怕来的是神亦不会让人惧怕。
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已经住下了一个神。
玉腕翻转,一双纤纤玉指呈兰花状直接朝红衣女子的身上的大穴扫去。招式动作优美,伴随着轻身功法恍若宫廷舞女,但这极美的动作中却是饱含着森然的杀意。
倘若被这一双纤纤玉手扫中,只怕人会当场惨死。
这便是青衣女子的武功。
让人看起来就好像那正在盛开的兰花。
面对青衣女子的突然袭击,红衣女子却是随意至极。同样。亦是皓腕伸出,五根如玉一般的手指迎向了对方,见招拆招。
若说青衣女子的手是一朵盛开的兰花。那么红衣女子的则是折花的手。
折花。
只不过在这一刻折的不是梅花,而是兰花。
同时。
在两女交锋的时候,青衣女子身后的两个男人也出手了。
不同两人优美的招式,其中那书生打扮的男人在出招之前先是将腰间的酒壶拿出,一口气将酒壶中的烈酒全部灌下,带着一身酒气。以一套奇诡让人捉摸不透的拳法朝红衣女子砸去。
“哈?”
嗅着那酒香,红衣女子一边拆花。一边评价道:“醉拳?这好酒你用浪费了!”
至于另外一人则是死死的盯着红衣女子,似乎是在边上压阵。但事实上,这个一身素衣如同船夫的男子也动手了,精神已经参与其中,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柄软剑,伺机而发。
在两人的围攻下,红衣女子就如同一团看得见却摸不着的云团,在这围攻中飘然肆意。
在三人的眼中,对方的飘然更显恐怖。
招式。
轻功。
内力。
每一样都是三人这一生见到的堪称完美的存在。
越是交锋,三人的心中的自信心越是减弱。甚至,三人有一种错觉,对方若是这样下去一会儿,只怕三人的自信会遭受重创,对武学一道再也没有了攀登的自信。
可是让三人骇异,一身冷汗的是他们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收手,只能随着对方牵引着随波逐流。
终于——
一个不该有的破绽出现了。
不管这个破绽是假冒,还是故意引人进入陷阱,但三人已经不得不踏入其中了。
剑!
拳!
掌!
在这一刻齐发,朝红衣女子身上的致命所在击去。
“可惜了。”
一声感叹,素手翻飞中后发先至,让人捉摸不透招式的醉拳被人一眼看破,右手直接握住了来袭的拳头,功力爆发,朝前推去。只听咔擦声中,对方的手臂上传出了一阵碎响,以及一声破布撕裂的声响,便见血雾喷飞中,那看起来好似书生的男子右臂整个扭曲,沾染着血迹的森森白骨更是自书生的后背透体而出。
“啊!!!”
未等惨嚎声出口,红衣女子的左手已经迎向那以刁钻角度刺向自己心口的软剑。
那如蛇一般毒辣的软剑似是被抓住了七寸。没有任何挣扎的便落在了红衣女子的掌心,只听嘣的一声,剑刃自剑柄根部而断。在船夫惊恐的眼神中。那足以在江湖上排的上名号的软剑被这纤纤玉手生生的给揉在了一起捏成一团。
随即那握着银色铁团的玉手便朝船夫的脸上按去,在对方避无可避的情况下直接摁在了对方的嘴上。
“额!”
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颈部,艳丽的鲜血自指缝中流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其中还掺杂着一些白色的小碎块以及一些还在抽搐的肉块,船夫呜咽着就这么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先前黑黝的面孔早已经苍白,抽搐的肌肉更是平添了数分惊恐与狰狞。
几乎同时。在一手解决了书生后,红衣女子的右手已经收回,迎向了青衣女子的手掌。
双掌交锋。
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四周亦没有任何的气劲散发。
只是在两女脚下。方圆丈许的土地如刚出炉的鲜豆腐一般,整个凹陷了下去,地陷三尺。
嗯?
心中一声诧异,感受到对方手掌心传来一直往骨头钻的诡异劲力,红衣女子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将那股子全部打入自己体内的劲力全数加倍返还给了对方。
“你!!!”
双掌分开,青衣女子身形暴退,脚步踉跄,最终酸软无力整个人跪在了地上。抬头。青衣女子的眼中满含恐惧,但更多的还是后悔。三人围攻,被对方解决只是一瞬间而已。
在这一刻。他们才知道这个红衣女子究竟有多可怕,有多强。
是他们小觑了这天下江湖。
话音刚落,便听一连串的噼里啪啦的声响从青衣女子的体内传出,未等青衣的女子脸上流露出其他的表情来,青衣女子整个人竟变得若一团软泥一般的倒在了地上,竟是全身骨骼变得其软如绵。
玉手轻挥。拂去身上的灰尘。
红衣女子这才转过身,目光朝那远处的桃林方向落去。说道:“看了这许久,怎么不出来打声招呼?见教主不拜,这对圣教弟子可是大罪啊!”
“呵呵……”
一声略显苍老的声音从桃林传出,随着声音的渐响,来人终于出现了视线中,“教主,好久不见!”
这是一个看起来诚诚恳恳,老老实实的糟老头子。
灰白的头发,还有那略显佝偻的身躯都在展示这就是一个农家普通的小老爷子。
但就这么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糟老头子却是让还没有断气,还在呻吟的三人都是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强行忍住了声响,生怕影响到对方。这糟老头子缓步走出桃林,最后在红衣女子面前三丈外的地方停下,站在了那里。
至于地上那出的气比吸的气还多的三人,竟是丝毫引不起对方的在意,甚至连看上一眼的余地都没有。
“噢!”
“是好久不见!”
红衣女子的目光在这地上的三人身上停留了半晌,最后的目光则是落在了那已经是其软如泥的青衣女子的身上,说道:“这个女子好像是叫牛肉汤吧?替女孩取这么一个名字也太随便了些……怎么?不救救你的女儿?以你的能耐,她还有救。”
“教主说笑了。”小老头子目光随意瞥了一眼,便笑道:“是小女学艺不精,区区化骨绵掌在教主面前不过是笑话,如意兰花手在天山折梅手的面前更是不值一提。小女能够死在杨教主的手上,那是她的造化。”言下之意,颇有一种一个女儿而已,完全死的起的感觉。
“还真是无情啊!”
如此口吻,哪怕是她经历了无数,这样的情景也是罕见。抿嘴一笑,如闭月羞花,红衣女子侧着头,突兀的问道:“杨教主?为什么不称本座为东方教主?”
面对红衣女子的问题,这小老头子只给了两句话。
“因为你本来就不是东方不败!”
“因为你不是岳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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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章 东方不败 下
海风带着一股子润气扑面而来。
吹的那小老头子的灰白的头发不断的飘舞,也吹的红衣女子的衣袍飞舞不断。
地上三人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很快其中的那素衣船夫因为被铁球割裂了舌头,碎了一口牙齿,刺破了咽喉,率先没有了声息。放在外面江湖上也算是一流好手的船夫就这么死的无声无息。
至于那耍醉拳的书生打扮的男子,则是死死的捂着那寸断的手臂,任凭那森森白骨透体而出,哪怕是面色苍白,血迹流了一地,仍然是死死的咬着牙不敢发出一声响。只是以这流血的速度,若是再不疗伤,只怕也是活不了太久。
而那身为小老头子的女儿牛肉汤则已经是浑身上下骨头其软如泥,生不如死。倘若不及早的救治,只怕是两个时辰的时间,这就是她的生命时长了。
但即便如此,面对小老头子的那无情的话语,两人仍然是恐惧的连愤怒的心思都没有。
哪怕牛肉汤是对方的女儿。
目光略显浑浊,那眼神好似真的是老头子一般的浑浊,让人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掺假,但在红衣女子的眼中却是另外一个概念,眼前的这个糟老头子着实恐怖到极点。
目光挪移。
小老头用一种上下打量的目光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红衣女子。半晌,小老头这才用一种果然如此的语气感慨道:“杨教主这些年来倒是成长了不少。”
这口吻是长辈对晚辈的说法。
“哈哈!”
杨念昔闻言不由笑了。玉手轻拂耳边秀发,一字一句的说道:“当时年少,加上独自一人。无人督促,自是懈怠了太长的时间。在被你偷袭一招后,我在逃开后,自是下苦功,今日我之武功当让你震惊。”
“……”
小老头闻言没有说话,对方所说的是事实,这并不能让人反对。若是以十几年前的杨念昔杀人破功是没有如此随意的。但现今……牛肉汤、贺尚书他们的武功都是他所教导,有多少的能耐小老头十分清楚。
刚刚未现身。站在一边就是想要看看对方成长了多少。
停顿了一会儿,小老头这才开口说道:“杨教主的资质比小女要强上太多,能有如此成长并不意外。反倒是杨教主当初能够逃脱倒是让老夫有些侧目。在重伤情况下,将锦衣卫、东厂还有我的人完全摸不着踪影。能在易容术上有此造诣,倒也不负千面之称。”
“是啊!”
杨念昔也用一种怀念的语气感叹道:“我也没有想到小时学来的一番技艺,会挽救我的性命多次。幸好多年来,手艺还算熟稔,并没有陌生。”
两人之间那随意的好像是拉家常一般的对话,却是彻底的忽视了身旁牛肉汤和贺尚书的生死。又或者说两人就压根没有在意这两人的生死。只不过一人是仇敌,一人是无情冷漠。
“对了。”杨念昔目光在小老头那佝偻的身子上来回扫荡,开口询问道:“你不想问问我是如何知晓这里的?”
面对这个问题,小老头哑然失笑道:“这有什么好问的?不过是与老夫曾经的做法一般无二。当初老夫能加入日月神教。杨教主自是也有这样的能耐。”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在内心里小老头仍然在思索是谁做了背叛。
甚至……
那人没有背叛,不过是做了一次等价交换。
一句话。这人也隐藏的很深。
不过深究起来,这对小老头来说也不过如此,并不会让他担心什么。在他的心中,真正的敌手只有一人,那便是岳缘。其他的人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提。
正如他印象中那人的一句话所说——既有所求。便能为我所用。
杨念昔闻言点点头,大家都是聪明人。自是不用解释,也不用在意。既然知道,在心里就会有自己的解决办法,更何况是眼前这个让她都有些捉摸不透的小老头。
“不过我一直有一点疑惑。”
杨念昔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当初你只是一招让我受创,却没有继续。倘若你没有罢手,我是逃不掉的。”
这个问题一直在她的心里潜藏了十几年,曾经的突袭受创,但对方并没有继续追击,反而是放弃了下杀手,这才使得遭受了围攻的杨念昔逃脱开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话在江湖上可是让人非常在意的。
可这小老头却是中途收手,这让杨念昔有些诧异,这是自信,还是自负?
“不!”
摇摇头,小老头双手负背,说道:“老夫灭了岳式满门,只残留了一个遗孤。”
这是第二次。
当然,这句话小老头并没有说明。
说到这里,小老头沧桑一笑,撇过头,视线停在了杨念昔的身上,用一种好笑的语气说道:“当东方不败这个名字出现在江湖上的时候,老夫以为是他。”
“可当老夫见到杨教主你的时候,便知道弄错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小老头笑的开怀至极,眼角更是渗出了水汽,最终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后,小老头这才继续说道:“东方不败!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哈哈!”
“小丫头,你们都弄错了。”
杨念昔听到这里,心中的疑惑反倒是越发的多了。
错了?
什么弄错了?
但是小老头并没有解释。
这天下,这江湖,地方太大,每个地方的语音都会有所不同。有时候。百里之外同一个词语,便会有另外一个说话发音方式。
“……”
杨念昔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个小老头子。内心却在思索这个老头子究竟与公子师傅之间有着多大的仇恨恩怨,会让对方那么处心积虑,那么隐藏潜伏,只为给致命一击。
心中既有疑惑,杨念昔直接问了出来,“为什么?”
为什么?
小老头闻言也是一震,随即那略显佝偻的身子缓缓的挺直。除去那灰白的头发,还有略显苍老的面孔外。一股子的寂寞与冰冷的气息四散开来,那刚刚如小老头的姿态就这么消散殆尽,出现在杨念昔的眼中是一个恍若来自九天的无情仙神。
小老头如此变化,自是落在了杨念昔的眼中。
悄无声息的退了一步。杨念昔一身功力已经提升到了顶点,心中更是戒备至极。那股冰冷的气息更是在小老头方圆数丈的地面上蒙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冰霜。
而被笼罩其中的牛肉汤和贺尚书在遭受这股冷气的侵袭,顿时雪上添霜。不一会儿,其中伤势颇重的贺尚书便在这冷气的侵袭下一命呜呼。
似乎是察觉到了杨念昔的眼神,小老头嘴中那苍老的声音中已经多出了一丝霸道,开口便是无情霸道之语:“本座是他们的天,是他们的神,生死自由吾掌。”
自称口吻亦是换成了本座。
听到这里,杨念昔便知道眼前的这个如同变了一个人的小老头。要展现出他的真正身份了。
至于那个名字——吴明。
无名。
这一听便是假的,在十几年前的那一战她便知道这是一个假名字。
面临小老头如此迫人的气势,杨念昔那一身的红袍在真气的鼓荡下不断的飘动着。一头的秀发更是迎风自舞,随即便是一步踏了出去,正面面对对方的气势,同时说道:“噢,终于要露出真正的面目了么。”
真正面目?
取吴明(无名)这个名字的人,谁又能知晓他的真正面目?眼下没人能了解。唯有他自己。
同样。
这小岛上的隐形组织也不过是假冒的。
一切都是假的。
“哦哈哈!”
自信张狂却激傲的笑声在小岛上回荡,甚至压过了那庞大的海浪声。那散发的寒气越发的盛了。地面上不过在这说话的短短时间里蒙上了不浅的一层薄冰。
“你不是想知道本座十八年前为什么不真正的杀你的原因么?”
转过头,小老头眼中早已经不见丝毫浑浊,有的只是让人刺目的亮芒,目光注视着杨念昔,小老头一言一语的说道:“杨教主的资质是本座见过的无数人中都是绝顶的,这让本座很欣赏。”
“本座门下还缺一个位置,只要你来,那么你就是神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我等可以掌握这天下江山万万年。”
肆意、狂傲,霸道。
那是忽视一切的豪言。
但杨念昔却没有被对方那慑人的气势和口吻所惧,反而是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清澈的嗓音亦在小岛上回荡,言语中尽是讽刺,“神母?你这是要做仙做神吗?念昔这一生,除了爹娘只为一个男人屈膝。”
“而你所说所做一切,都不能掩饰一个事实!”
“那便是你在害怕,你在恐惧,你在虚张声势!”
针锋相对。
言语上的交锋,已经牵扯到了精神上的交锋,甚至比动手更为狠辣。
“错了!”
“本座已经寻得了真正的办法。”
“三步,杀岳缘!”
双臂一扬,冰晶飞舞中,小老头眼中已经是杀意密布。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之间,交手已经从语言上开始了。
……
与此同时。
呆在京城悦来客栈的岳缘连续不断的打了不少的喷嚏,以他的修为出现这样的状况是不可能的,但事实上就这么出现了。
这种诡异的情况让商秀珣错愕不已。
同样。
岳缘亦是一头的雾水。
但在岳缘的心里,却是知道只怕有人在念叨自己,而且还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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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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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顿止。
风停浪落。
言语上的交锋只不过是双方各自对对方心神的刺探,言语谈不好,接下来自然只有一个互动方式——动手。
“哈!”
一声轻斥,脚步一踏,脚下顿显出一片凹槽,借大地的反弹之力,杨念昔身形一闪,整个人在一瞬间化作了一团捉摸不定的红云,朝徐福的方向冲去,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就如同山洪暴发,任何事物在这一刻都无法阻挡。
面临杨念昔的突然发动攻击,在常人眼中那若奔雷一般的前进姿态,并没有让徐福在意。表情丝毫不变,在对方冲向自己的刹那,徐福竟是后发先至的有了动作。
身形幻动,人则是朝后退去,似是要避开杨念昔这雷霆一击,而他姿势看上去闲庭信步飘飘欲仙,在旁人看着不觉得有多快,实际上几如缩地成寸一般,甚至快过音速,只是周身真气环绕,排开空气,因此不会出现音障,甚至不会掠起罡风。
一前一后。
两人经过的地方,空气明显的出现了变化。
甚至。
在还剩下几口气的牛肉汤的眼中,她惊恐的看见那空气中出现了一道明显的透明同道,庞大的气劲直接朝两边排山倒海而去。那劲力将地面生生的带出了一条沟壑,可想而知其中的力道。
而这些只不过是两人将轻功发挥到了绝顶才出现的场景。
要遭!
两道身影自身边一闪而过,在牛肉汤的惊恐的目光中,这被两人排斥开来的气劲直接轰在身上,那肆意狂乱的劲道一股脑儿的作用在了牛肉汤的身上。
若是寻常还好,没有受伤的她自是避的开,甚至也能强行抵挡。
但眼下……
牛肉汤最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嚎,这个徐福的女儿就在两人以轻功排斥开来的气劲下被撕裂的四分五裂,搅起漫天的血花,艳丽的让人觉得背后发凉。
对于此情此景,在杨念昔和徐福的眼中却是视而不见。
一个不在意,一个是活的太长故而无情。
“有长进!”
双方之间一前一后,虽说相距三尺,但这区区三尺竟是如那海角天涯,让人看得到却触碰不到的绝望距离。徐福的眼中满是赞叹之色,眼前的杨念昔果真是成长了不少。
正因为这份成长和资质,却是让徐福的内心真的有了欣赏的心思。若说此前不过是为了对付岳缘而说的邀请,那么眼下却是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思。
这样的资质,有资格成为神母。
甚至有资格继承他的绝学。
“!!!”
眼前的三尺距离如迟迟天涯,让杨念昔的面色显得并不是那么的好看,在全力爆发下的轻功她仍然是差对方一筹,这不是轻功本身的差距,而是自身功力的深厚差距。
这迟迟天涯却并不让杨念昔放弃,一声冷哼声中,无数的红线自身上窜出,直接拉近了这看似迟迟天涯的三尺距离,在红线的顶端则是闪耀着银光,赫然是无数的银针。
叮!叮!叮……
一瞬间,这小岛上便响起了一阵连绵不绝于耳的密密麻麻的声音。
冰屑与火星一同飞舞。
两人一前一后,已经来到了岸边。
一人进攻,一人还是纯粹的抵挡,虽是简单,但两者交锋产生的劲气仍然是将经过的地面弄得狼狈不堪。
来到岸边,徐福身形不止,为了确定杨念昔的成长,徐福整个人一同白雾直接朝海上而去。整个人踏波逐浪,竟是来到了水面上。之所以这样做,不怕意外,没有任何的担心,是因为徐福在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信。
踏足海面,凭借着深厚无匹的真气,徐福在脚下凝结出了一块薄冰,而他人这么站立其上,双手负背,随波荡漾上下起伏不定。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瞅着站在岸上的杨念昔。
徐福在期待,心中也是有打算以绝强的能力压服对方。
如果能够让杨念昔入他天门,那种成就感绝对比成为九五之尊更让他感觉兴奋。
虽说满心的仇恨,但徐福亦不得不承认与岳缘有关的人都是天资出众之人,包括他之后人。哪怕是当初暗中支持了下嵩山派进行试探,可也没有料到嵩山派会落得那样的下场,被华山吞噬殆尽。
如果不是二十年前自己亲自动手,只怕这华山已经成长为了武当和少林那样的大派,有恢复过往风光的趋势。
岳不群是一个人才,只可惜他姓岳。
“我说过……”
“我今日的武功将会让你震惊!”
迎着徐福的眼神,杨念昔根本没有在意,对方那是挑衅又是瞧晚辈的姿态更让她内心的愤怒越发的汹涌。在身体四周飞舞的红线收回,重新没入了那大红衣裳之中,而杨念昔整个人则是与徐福一般无二的踏上了海面。
一步一步,就那么随意而悠闲的立足在海面上。
寒冰?
目光一凝,徐福的视线停在了杨念昔的脚下,对方走过的地方都会出现一小块的冰块,显然对方亦是会冰属性的功法。见到那在杨念昔走过后便沉默的冰片,徐福心中的那份满意更甚了。
她是自己的功法的最佳传承人选。
只是在徐福的内心绝不会承认自身的功法借鉴了那人。这是他的,是他自己创造的。
两人再度迎面而立,距离不过是区区三丈。
只是不同之前在地面,眼下两人是在海面上,随着海浪的偶尔起伏,立身其上的两人也是上下起伏不定。
在言语中,在之前的轻功交手中,徐福便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个日月神教的教主,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选。
面对这样骄傲的人,徐福想要达成目的,那么就必须以最为狂暴霸道的姿态让对方见识到自己的强,要对付知道自己强的如同传说中的仙神一般无二。
强的让人没有丝毫的反抗的心思,没有反抗的余地。
然后慑其心魄,在对方心中埋下诚服的种子。这样天门既有了自己的神母,更能对岳缘起到相应作用,更能让其在后面一同屠龙。这简直是一箭三雕之事。
心思电转间,徐福已经有了决定。
他要以最强的姿态,让杨念昔认识到自己的强。
决定已下,徐福已然有了动作。
双臂张开,以一种拥抱微风的姿态缓缓摊开,脑后那灰白的长发更是无风自舞,随后双掌猛地一扬。
轰!
一声滔天巨响。
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如同沸腾的油锅中添了一碗凉水,在这一刻轰然炸裂。本来平静的海面乍变,霎时海浪滔天。
以徐福为间隔,在他前面四面八方共同掀起了高达十数丈的巨浪劈头盖脸的朝杨念昔砸了去。
在这一刻。
杨念昔几乎以为自己是在面对那变化无穷的大自然,那巨浪就那么劈天盖地而来,在那一恍惚的瞬间,杨念昔差点以为自己在对抗这整个天地。这股庞大的压力,让杨念昔知晓这个在二十年前收了手的人真正的再爆发全力。
大浪滔天。
轰然巨响。
使得飞过海面准备捕鱼的海鸟受到了极端的惊吓,扑腾着翅膀拼了命的朝天空飞去。
只是在这只海鸟扑闪着翅膀的时候,突然发现自身貌似重了不少,扇动翅膀有些费力,侧着小脑袋海鸟琢磨着自己还是肚饿来着没有吃饱,怎么会重呢?但这些早已经不是海鸟去想象的,在这一刻那逼命的海浪已经让海鸟惊慌失措,朝天空飞去。
海浪中。
两条红色的丝线在阳光下灼灼生辉。
而丝线的尽头正是那海鸟的一双腿上,随着海鸟的升空,那红色丝线亦随之升空,而在红色丝线下方则是连着一团红色身影,赫然是杨念昔。她借着海鸟沸腾的力道,连带着自身避开了那滔天巨浪。
“哼!”
清冽的嗓音使得那震天响的水浪声也无法遮掩。
双手握住丝线一拉,突然的大力使得海鸟的身子不由一降,差点掉了下来,好不容易海鸟才扑腾着翅膀重新飞了上去。而杨念昔却是借着这力道整个人扶摇而上,眨眼间便已经来到了海鸟的身边,驾临其上。
玉足脚尖轻轻在鸟背上一点,再度借力,杨念昔整个人更是借此直上数丈的高度。
随后。
人自半空倒坠而下,红衣翻飞中玉手化拳为掌,紧接着便是全力一掌拍下。
下方。
立足那不断起伏不断的海面上的徐福正仰头而望,杨念昔以这种姿态避开了那看似避无可避的一击,让徐福不由赞叹。绝顶高手经验是代表着战斗力的一部分,但灵光一闪在某些时候更能逆转局面。
无疑。
在徐福的眼中这份灵光一闪更加的重要。
海面在之前的那一下变得不断的上下晃动起来,大浪砸在海面上,溅起无数的水花,使得海面一片水汽蒸腾,还有那一波接着一波的水纹朝四面八方散开。
水汽临近徐福的身体三尺,便化作了无数的冰晶落入了海中。
抬眉。
昂首。
那一头灰白的长发被气压迫的朝下坠去。
掌未至,气劲先到。
面临杨念昔的这一掌,徐福并没有避开,而是缓缓的抬起了右手,亦是一掌拍向半空,迎向对方。
嘭!
掌劲在半空交击。
发出一声如闷雷一般的声响。
同时。
原本还在波纹不断的海面好似被一个什么巨大的东西踹了一脚,那还算平整只有波纹的海面哗然间出现了一个碗型凹槽,而凹槽的正中心正是徐福所在。
凹槽下陷。
那是生生被气劲所迫。
而四周则是海面上升,形成了一圈数丈高的水浪倒卷而出。
轰!
杨念昔被气劲击的倒飞向了半空,玉足从一只飞过身边的海鸟上踏过,而那海鸟则是在看似轻轻一脚下粉身碎骨。不仅如此,咽喉中更是有着一股液体想要汹涌而出,鼻孔中甚至有了血腥味。
强行将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的鲜血吞了回去,杨念昔这才借着之前用红丝牵引的海鸟再度避开了这第二波的海浪,落在了海面上。
而在两人气劲交击下造成的凹陷则在四周那无穷无尽的海水倒灌下回复了原状,只有那不断起伏不定,还有一大片泛着白色肚皮晒太阳的海鱼告诉着两人之前的一击有着怎样的影响。
这一掌下似乎并没有对徐福造成多大的影响,只是让他的衣摆湿润了不少。
“呵呵!”
低头扫了一眼已经被海水淋湿的裤脚和衣摆,在这一掌下徐福知道自己算是吃了一个小亏,但他肯定眼前的女子则是在他的那一掌反击下受到创伤。
“果然。”
“杨教主的资质确实让本座震惊!”
这与二十年前的她简直是一个天下地下,要知道他一身的功力可是千年来的累积,是凤血的帮助,武学智慧更是如此。但对方只是凭借二十年的闭关苦修,竟是能在自己全力一掌下不相上下。
天才二字只怕不足以形容眼前这红衣女子的惊艳才绝。
但对方也只能达到这个地步了。
时间,造成的是累积与根基的差距,是区区二十年无法解决的。
“但……到此为止了!”
“一招!”
徐福随手将那淋湿的衣摆扯下,右手伸出,很是随意的说道:“一招,让你见识神的能为,能成为本座坐下,当是你之造化。”
让对方彻底明白凡人与神的差距,徐福已经决定接下来的一招要施展自身最强的那一招。
正是圣心四劫眼血心神中的第四劫——极神劫。
以人之精神元神为武器,是他最强的一招。
见徐福已经有了动作,杨念昔面色凝重,戒备着对方的杀招。
毕竟她对这个人并不了解。
对方虽然对自己也不算很了解,但刚才的交锋让她知道两人之间的功力差距有着肉眼可见的沟壑,两人的底牌并不相等。
“注意了!”
一声看似友好的提醒让杨念昔不由抬头朝对方望去,这一眼便让她落入绝对的下风。
这招……
来不及惊讶,来不及防备,甚至来不及退却,杨念昔便见一道人影自徐福的体内踏出,直接朝她而来。
在这一刻似乎什么都停止了,甚至连时间都停止了。
不过是眨眼的一瞬间,那人影已经来到了杨念昔的面前,杨念昔只来得及仰了下身体,那身影便没入了她的体内。
极神劫!
你将逃无可逃!
成为座下神母已经是确定了。
欣喜之色爬上嘴角,还未来得及绽放为笑意,徐福的面色已经突变,不可置信道:“这是!!!”
那闯入杨念昔体内的身影似乎遭受了什么冲击,被彻底的排斥了出来,整个倒飞了出来飞回了徐福的体内。刚没入体内,徐福就发出了一声闷哼,面色苍白的同时嘴角也是浮现出了丝丝血迹。
没理由的啊。
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徐福愕然无比的盯着面前那个还保持着仰着身体的红衣女子,眼神中尽是意外。
在徐福那满是意外与不信的目光中,眼前的红衣女子终于有了动作。
咔擦!
那是脖子扭动时,体内骨节发出的声响。
随着玉脖扭动,杨念昔仰着的身躯挺直,恢复了正常的姿势。
当她的面孔再度落入徐福视线中的时候,徐福却是猛的一怔,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子变得不同了。
嘴角微翘,那是以一个完美的弧度。
眼角带笑,更是给人一种别样的媚。
但在同时,对方浑身上下肆意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仰视的气势。这不同江湖人的霸道,不同之前见过的教主的霸道气势,反而是其他的一种霸道。
就好像——九五之尊。
这不是杨念昔!
徐福敢肯定。
玉手轻轻拂过身上那变得有些褶皱的红色衣裳,随后便又用那纤纤玉指抚了一下鬓角的秀发,她的目光终于望向了站在数丈外的海面上的徐福的身上。
食指轻轻一指,红唇轻启,那诱惑的贝齿中道出的却是金戈铁马,更是金口玉言。
“对朕不利,此乃大逆不道,罪无可恕。”
“你是希望朕夷你三族么?”
“那么,朕准了!”
在这一刻,更狂更傲更霸道的声音回荡在了天地间。
……
与此同时。
京城。
人来人往。
每天有人来,也有人离开。
而在今天,京城再度迎来了一位江湖上的顶尖高手。
其身为地位和身手,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
来人正是峨眉派掌门独孤一鹤。
或许是走得急,显得风尘仆仆的独孤一鹤来到京城后,并没有去峨眉派在京城的据点,而是来到悦来客栈住了下来。
因为他是隐秘而来,并不是以公开的身份。
没有熟人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匆忙而来,除了他自己。
而这个时候呆在悦来客栈一直为了接下来的决战准备,亦算是在打酱油的岳缘只觉得内心不由的莫名一颤。
人,忽的从座位上站起。
来到窗边,岳缘的目光不由望向了东南方向。
那里……那里,感觉好像有什么与自己相关。
岳缘突然的变化,自是让商秀珣措手不及。她第一次见到岳缘出现这种心神不宁的现象。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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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章 迁怒
京城。↖頂↖点↖小↖说,
爆炸后的京城属于外松内紧。
乃至入城的人在这段时间也算是进的了城,却是出不了城。一通惊天地的大爆炸,几乎将所有的有心人的心都纠结在了一起。在这个时分,虽然戒备森严,但对某些能够高来高去的人并不算什么。
入夜。
因为离中秋佳节越来越近,再加上天气不错,这京城的夜晚倒也是月明星稀。
闲来没事的人们,则是在饭桌上又或者是青楼又或者是家里各自讨论着前几天发生的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只是每次在讨论这个的时候各自都显得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声音稍微大了点便会招惹来厂卫。
是怎么爆炸的?
为什么会爆炸?
每个讨论的人都有着各自的猜测和想法。寻常老百姓只是以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去瞎猜测,而官场的人则是各自以一种阴谋论的方式去考虑。至于江湖人士,则是将这两者的猜想方法给结合起来了,那便是天马行空一般的阴谋论。
当然。
大家都没有在心底去真正认为这大爆炸只是意外。在这一点上,彼此都取得了共同的认识。
与此同时。
金鹏王朝残存的人在京城一直有着自己的据点,多年来的钱财开路以及与官府的人勾结带来的便利使得他们在这里有着一个比较安稳的所在。再说,那个残存的身份在某些时候还是比较算是好说话的。
也正因为这样,丹凤公主这个身份在一些圈子里算是颇为出彩的。
而在今天,聚集在这里的人发现事情出现了变化。
已经隔了好几天了,他们的丹凤公主却并没有出现在这里,要知道前几天可还是好好的呆在这里的。可在前几天,也就是爆炸的那天,丹凤公主失踪了。
开始他们并没有在意。毕竟寻常的时候丹凤公主也会处理自己的事情,悄无声息的离开几天。可是眼下……随着时间的过去,一种让人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莫名的浮现在了各自的心头。
而这份压迫感产生的源头便是“刺面郎君”柳余恨、“断肠剑客”萧秋雨的存在,一人在里,一人在外。要知道平常的时候这两人算是丹凤公主的侍卫,可是丹凤公主离开了,却没有带着自己的侍卫……无疑,这其中应该出了问题。
“你知道公主去了哪儿?”
柳余恨挥舞着手上的那只铁钩,面色阴沉的对站在一旁的一个模样娇俏的小姑娘询问道,这个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上官飞燕的表妹上官雪儿。目光中闪烁着疑惑,柳余恨只觉得自己的心绪有些不宁。
“我不知道。”
摇摇头,上官雪儿表示自己并不清楚自己表姐究竟去了哪里。虽然寻常的时候,两姐妹很多时候是结伴而行,但在更多的时候彼此之间还是有着个各自的秘密的。
尤其是两人都是聪明的人,聪明的女人的时候。
只是这个时候上官雪儿的面色也显得有些不大好看,显然在这种气氛下,她也觉得自己的表姐只怕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是她的一种直觉。
就在两人担心万分的时候。只听一道锐利之声呼啸而来,嘭的一声响摔在了两人所在的院子里,将角落的花田弄的乱七八糟。
“!!!”
突来的变化让人一时措手不及,柳余恨与上官雪儿两人不由的吓了一大跳。仔细瞧去,两人发现那坠在角落的重物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让两人无比熟悉的人。
正是守在外面的“断肠剑客”萧秋雨。
此刻对方手上早已经没有了剑,也不会去用哀叹的语气叹‘秋风秋雨愁煞人’。有的只是一具尸体,还有那流淌在身下的鲜血。
“是谁?”
柳余恨身下一晃,立即挡在了上官雪儿的身前。目光不在去打量萧秋雨的尸身,而是不断的警惕的扫视着四周,口中则是朗声出口,“为何要对我们不利?”
戒备,警惕。
柳余恨内心在这一刻将自身的注意力提升到了顶点,萧秋雨的身手与他差不多,他想要杀掉萧秋雨也是十分的困难,但来人却是将萧秋雨杀了,显然来人武功在自己之上。
“剑伤!”
被护卫在后面的上官雪儿面色虽是有些苍白,但被夜色掩盖的很好,除去脸色外,倒也没有多大的紧张情绪。在柳余恨戒备四周的时候,她的视线却是死死的定格在萧秋雨的尸身上,看了半晌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不知阁下是峨眉派的独孤掌门还是万梅山庄的西门庄主,又或者是南海的白云城主?”
上官雪儿的武功虽然只是三脚猫,但她的眼光着实不差。
她非常清楚萧秋雨的厉害。
可这样的人却是死在了剑上,来人的剑法极为高超,能够有这样高超剑法的人在江湖上没有几个,而她所知道的剑法高手也只有话中的这几人。如果是这三人中的人那结果就可怕了,但如果不是……那结果就更可怕了。
安静。
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份沉重的安静。
就在两人准备再有所动作的时候,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入了两人的耳中。这脚步声使得柳余恨与上官雪儿两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声音的方向。
同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也伴随着脚步声传了进来。
“秋风秋雨愁煞人。”
“他觉得这么愁,我只好在这中秋将近的时候送他去了,免得闲愁万分。”
随着声音的落下,在上官雪儿和柳余恨的注视中,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对方手上持着一柄油纸伞,纸伞遮盖了身体的上半部分,让人压根儿看不到来人的模样。
不过那一身的锦衣则是告诉着他们来人只怕是非富即贵,不仅如此更加吸引两人的是对方右手上的一柄剑。
剑长三尺。
整个剑看起来笔直锋利至极,但是在两人的眼中还是一眼瞧出了这柄剑本身乃是一柄软剑。之所以这般笔直则是那缠绕在剑身上的真气所致。
剑身锋利无匹,不沾丝毫血迹。这是一柄罕见的宝剑。能用软剑的人自然也是剑中高手。这柄剑吸引了柳余恨和上官雪儿的注意力,以致纸伞上的血迹都被两人自然而然的忽略了。
“半阕诗词被他这样用,这是自认是读书人么?那他闯荡什么江湖,该考科举的,说不定还能落个状元什么的当当。”说道这里的时候,来人已经站在了院子里,手中纸伞微移,偏转了一份,露出那被纸伞遮盖的头。
目光微瞥。视线落在了断肠剑客萧秋雨的尸体上。
显然。
只怕在之前断肠剑客的话让来人心情大为不爽了。
“阁下是!!!”
持伞人的吐槽自是没有吸引上官雪儿和柳余恨的注意力,两人在意的是其他的方面。目光定格在来人的脸上,他们发现来人是一个模样颇为俊俏的年轻人,看起来好似一个普通的书生。但那一身的气质却是极为高贵,就好像……王子公主一样。
最重要的是这个年轻人,他们不认识。
柳余恨的话年轻人根本就没有在意,似乎是不屑一顾。
“这位公子,我们结过仇吗?”
上官雪儿眼珠微转,视线紧紧的盯着年轻人的脸庞。用一种很纯静天真的口吻说道。
“结仇?”
微微的侧了下头,年轻公子目光落在上官雪儿这个模样娇俏的小丫头的身上,沉吟了半晌年轻公子这才摇头否认道:“我们好像并没有结仇。”
“那阁下……”
听到这里,柳余恨和上官雪儿的心中都是不约而同的升起了一股子恼怒。他们没招谁惹谁的遭受了这样的逼迫,这简直是无妄之灾。一时间两人都是面色阴沉无比。
似乎感受到了眼前两人内心的愤怒,年轻公子的表情很是认真,手中长剑微微一颤。抖了一个剑花,道:“没错,你我之间并没有结仇……可你们知道这柄软剑是从哪里来的吗?”
“是在爆炸的地方。”
“所以。这只是我的迁怒。”
迁怒!
一句话,一个回答,霎时让气氛陡变。
这无妄之灾,只是对方的迁怒。
几乎在话语落下的一刻,柳余恨出手了。
右手腕上的铁爪直接朝年轻公子的手腕抓去,而同时左手上的铁球更是脱手而出,呼啸着朝对方砸去。在铁球脱手后,柳余恨已经换上了一柄短剑,直刺年轻公子的胸口的致命要害。
同时。
上官雪儿则是身形退却,朝里面跑去。
面对刺面郎君柳余恨的突然攻击,年轻公子不闪不避,手中软剑直接竖在身前,挡住了那率先到来的铁球。剑锋与铁球在半空相撞,火星中铁球如同一个泥团被软剑自中间一分为二,化作均匀的两半偏向了两侧,砸在了墙壁上发出砰然两声巨响。
紧随而来的是柳余恨左手上的短剑,他右手上的铁爪则是想要抓住年轻公子手上的长剑。只是在瞧见对方一剑将铁球斩成两片的时候,柳余恨已经是面色大变。
这是一柄罕见的宝剑。
他的铁手只怕抓不住。
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面对柳余恨这一手刺杀剑术,年轻公子手中软剑挥舞,剑身笔直却是一剑破了对方的刺杀剑术,打落短剑的同时,在手腕一转,剑身如同水浪波纹一般的晃动起来,笔直的剑身陡然软化,如一条毒蛇一般直接朝柳余恨的右手扑去。
软剑绕过铁爪,恍若毒蛇一样直接将柳余恨的右臂缠绕了个结结实实。随后,年轻公子左手上的纸伞微微下移,右手猛的用力一拉。
撕拉。
如布条被突然撕裂,在柳余恨一声痛呼声中,右手就那么生生的被扯了下来。鲜血飞溅,却是被下压的纸伞挡了个结结实实,没有溅到丝毫,只是在纸伞上留下了一条艳丽的血痕。
右手一抖。那被软剑缠绕而撕下来的手臂在真气激荡下化作了一团血雾。手中纸伞旋转,将这团血雾彻底的挡下来后,年轻公子视线落在了那不断后腿的柳余恨的身上,霎时身形暴动,手中软剑再度变得笔直化作利剑直刺而去。
嗤!
“!!!”
左手死死的抓着剑身,红色的鲜血沿着剑身不断的滑落,在地上点缀出血花朵朵。死死的抿着嘴,在江湖上也颇有声名的刺面郎君柳余恨面色涨红,无比愤恨的怒视着面前这个持伞的年轻公子,在双眸的深处却是恐惧还有解脱。
面对柳余恨的眼神。年轻公子没有理会。只是右手微微用力,将软剑一点一点的拔了出来。
血肉之躯如何能与利剑相提并论?
随着剑身的抽动,柳余恨的左手哪怕在使劲却也抓不住剑身,只有那让人听起来感觉冰凉的嗤嗤声不绝于耳。当整个剑身被拔出后,年轻公子只是扫了一眼剑身上的血迹,随后手腕一颤一抖,便将剑身上的血迹甩了个干干净净,随后人便越过柳余恨,朝上官雪儿逃离的方向踏步而去。
后面。
柳余恨早已经顾不得左手上的剑伤。更顾不得被撕裂的右臂,他只是死死的用那受伤的左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喉咙,想要堵住什么……只可惜,鲜血却是自指缝中。还有嘴中汹涌而出。
啪!
随着鲜血的涌出,一身的力量也随之消散。柳余恨双膝一软,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目光却是直愣愣的盯着角落里萧秋雨的尸体。他在这个时候终于知道断肠剑客萧秋雨是怎么死的了。
好剑!
好剑法!
这是柳余恨意识消散前留下的最后的念头。
一路漫步游走,一路拔剑杀人。
中间遇到的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是活着的生物。哪怕是一只狗,所有的都倒在了年轻公子的剑下。不一会儿,手上的那柄原本颜色乃是白色的纸伞,在这一刻早已经染的血红,拿在手上看上去妖艳无比。
两柱香的时间后,上官雪儿在一处隐秘的密室里被年轻公子找到了。
可是这个时候,哪怕上官雪儿在有心思,在聪慧,但也吓得浑身上下发抖不已。自小到大,哪怕上官雪儿见了不少的黑暗中的事情,但也从未见到如此嗜杀之人。
仅仅是因为一句迁怒,便让金鹏王朝残存,躲在京城的人一朝覆灭。
这样的人……
他以为他是天子吗?天子一怒,血流千里,才亦有灭门之举。
可惜上官雪儿终究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在这一刻恐惧已经彻底的弥漫了她的心头……怎么会这样?上官雪儿不知道他们到底招惹了什么人,才会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
在这个时候,上官雪儿也知道事情到了最危险的地步。这般的杀戮,那么多人的救命竟然没有让四周的人在意,显然官府有人将这个地方专门隔离开来。
是谁?
究竟是谁带来的灾难?
在这一刻上官雪儿脑中灵光一闪,她知道是谁带来这样的灾难了。
是表姐,是上官飞燕。
“你能放过我吗?我做牛做马都可以……”不提上官雪儿内心对上官飞燕多么的恼怒,多么的愤恨,但最后出口的却是求饶,哪怕为奴为婢,哪怕做牛做马只要能够活下来,她什么事情都愿意做,愿意答应。即便是亲手杀了上官飞燕,只要能活下来,这样也可以。
“呵呵。”
年轻公子笑了,笑的很是温柔,就像一个脾气很好的大哥哥一样用右手轻轻抚摸着上官雪儿的脑袋,嘴唇贴着小丫头的耳畔轻轻的吻了吻,嗅了嗅,赞道:“还是一个美人胚子了,长大了定然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
右手从头上往下摸去,面对这样的动作上官雪儿只是浑身颤抖的如同一只马达,甚至能听到牙齿上下碰撞发出的哒哒声。虽然对方的掌心很是温暖,摸在脸上也是温柔无比,但在上官雪儿的心中却是压根感觉不到丝毫,有着的冰冷一片。
“我什么都可以做,公子你要了我吧。”
颤动的抬头,上官雪儿还用自家的侧脸轻轻的蹭了蹭对方的掌心。想要对付感受到自己的魅力,嘴上更是以一种娇弱的语气来表示自己不反抗,一副任君品尝的模样。
“你是漂亮的小丫头,更是一个聪明的小丫头。”
“看到你,就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所以……”
“小丫头,别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年轻公子的右手已经从脸颊摸到了下巴上,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未等上官雪儿说什么,右手已经猛的握住了她的纤纤玉颈。用力一扭。
嘎吱声过后,留下的只是上官雪儿脸上残存的疑惑,以及那瞪大的还满眼不可置信神情的双眼。
她想问为什么?
她可以帮忙寻找上官飞燕的身影,为什么……
右手松开,上官雪儿的身体就那么倒在了地上。年轻公子再也没有往地上瞧上一眼,就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句话在这密室里回荡。
“兄长,就让这些人暂时的去陪你了,还给你送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小丫头。等过段时间。我将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就会让天禽门还有金鹏王朝的残存余孽下来给你赔罪。”
外面。
一个身穿锦衣的太监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再见到那走出来的年轻人后。这名太监目光在对方手上那把血伞上停顿了一下后,这便无比恭敬的上前道:“殿下……”
“哈!”
微微一笑,定南王世子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太监总管,这才笑着将手中的血伞放在了对方的手上。说道:“这里剩下的事麻烦你了,王总管。”
“……”
接过血伞,那上面的血腥味无比的刺鼻。但王总管丝毫不在意,在皇宫里什么样的事情他没有见过。只是一人将这里的人杀了一个一干二净,鸡犬不留,倒也让人震惊这份杀性。
“对了。”
“好好打扫干净,习惯一下。”
就在走出院门的时候,定南王世子突然停下了脚步,扭过头对站在后面举着血伞的王公公嘱咐道:“因为中秋那天,紫禁城也需要你这样好好打扫。”
说完,定南王世子已经迈着悠然的步伐离开了,独留下王总管站在那里举着伞望着月下离开人的背影。
……
时间过的很快,几天一晃而过。
中秋已致。
有人在忙活,有人在等待,有人在逃亡。
但对有些人来说,时间到了。
悦来客栈。
望着那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岳缘突然起身,对站在身边的商秀珣和公孙兰、欧阳情、薛冰几女说了一声“时间到了”,随后人便在黑色的衣袍飞扬中,踏出了房门,离开了悦来客栈。
一身黑衣黑袍,整个人笼罩在面具中,唯有头顶的那新月装饰与天际渐渐升起的圆月形成了诧异分明的对比。
月缺。
月圆。
岳缘一个人就这么行走在街道上,那奇诡的装扮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但那奇诡的姿态和周身散发而出的庞大压力却是使得四周的人连他周身方圆十丈的范围都不敢接近,至多也只敢遥遥的瞧上那么一眼。
但就是这么一眼的感觉,都让他们感觉到双眼有一种灼人的疼痛感。足迹踏过的地方,竟是使得四周空无一人,这种诡异的迹象让无数的老百姓以及江湖人士目瞪口呆。
而岳缘的目标方向,正是皇城的方向。
那里是天子的所在地——紫禁城。
因为决战,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