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收徒
大头的偌大身体一出那突然出现的密林范围后就兀然显现，之前毫无征兆。
“我不仅破了阵，还给它做了点小加工。”
看到顾青青和大头惊奇的神色，钱余微微一笑。
“……”顾青青看着面前大变样的景色，半天合不拢嘴。
“走吧，这里以后会变成一个幻阵，任何走进去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绕出来。”
这种宝地，可不能浪费了。钱余心中如是想。
虽然他以后用不用的到还另说，但先占住准没错。
据大头所说，那些草的生长周期只有三年……
咦？等等。
“大头，我让你拿的草呢？”钱余望向大头那双铜铃般的鼓鼓眼。
大头张开嘴巴，一大堆蓝色灵草顿时被他给吐了出来。
钱余满脸黑线：“你不是说你有自带的储物空间吗？”
“是啊主人，我的储物空间就在肚子里啊。”大头委屈道。
钱余轻叹了口气，但还是把那些草收了起来。
“是从储物空间出来的，从储物空间出来的……”钱余心中不断对自己碎碎念，企望把大头吐出草的那一幕遮盖掉。
至于这种草叫什么，钱余也不知道。
毕竟三界诸天奇花异草多得是，他也不可能尽皆知晓。
他只要知道，这些是宝贝就足够了。
大头长得虽然奇怪些，但充其量算是个性，称不上丑，反而有些呆萌之感。
二人一兽就此继续上路。
至于那两匹灵马？
已经被大头吞到肚子里了。
当然，是收到储物空间里的意思。
把大头的肚内空间称作“储物空间”，其实是略有不妥的。
毕竟，像纳戒之类的储物法器，即使品级达到了天阶也很少有能存活物的。
而大头却可以。
所以，钱余给大头的这种天赋空间取了一个霸气侧漏的名字，以配得上他的身份——
肚里乾坤！
而钱余不知道的是。在他破阵的同时，无尽空间外的另一座高山上，一名女子兀的睁开了眼，视线如同彻骨的寒雾，看向森稚山脉的方向。
……
有了一只明心境的坐骑，二人赶路的速度自会快上数倍，只是那样一来，顾青青历练的机会就少之又少了。
大头摄人的气息和威压，可不是说笑的。
即使有胆大的锻体妖兽敢靠近，恐怕也被大头一脚踩死了，根本碰不到与顾青青实力相仿的对手。
为了让顾青青百炼成钢，钱余选择用脚赶路。
至于大头，则缩小了身形落在他肩膀上，气息内敛。
“青青，你的修为虽然增长不慢，但你却远远没有发挥出自己应有的实力。”一座树木较为稀少的山顶上，钱余负手而立走在前方，声音淡淡道。
顾青青跟在后方，表情认真地聆听着。
“你可愿做我的记名弟子？”钱余突然道。
“你若……”
“我愿意！”钱余还没说完，顾青青激动的声音便即传来。
她当即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完后期待地望着钱余。
“……好吧。”钱余苦笑一声，“既然你成了我的弟子，虽然仅仅是记名，我也该传授一些看得过去的东西给你了。否则出去说是我的徒弟，丢人。”
顾青青闻言更兴奋了，脸颊红扑扑地等着钱余的后话。
却见钱余突然转身，一指摁在了顾青青的眉心！
顾青青顿时双目失焦，好似发呆一般站在原地。
钱余微微一笑，松开手指，盘坐在其身旁。
一只锻体境青蛇想靠近，但一进入钱余周身五米，瞬间就被一股无形气劲给扫灭。
日头在天空不断迁移，转眼已经偏西。
二人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滋——”忽然，一道异常的声音响起，钱余却不惊反喜，看向顾青青。
“哗～～！”一阵阵灵力气浪从顾青青周身扩散看来，吹得钱余衣袍猎猎作响，在他肩膀上打瞌睡的大头也猛然惊醒，两只前爪连忙扒住钱余领角。
顾青青全身沐浴在火焰中，外层为正大光明、有如大日的金灿之火；内里贴身处却覆满了幽寂诡异的蓝紫之焰。
这便是刚才钱余传入其脑海的《阴阳圣火典》之功。
可以说，这是钱余印象之中与阴阳圣火体最为契合的功法，否则也不敢直接以其体质为名。
当下，顾青青的阴阳二火才真正展现出了它的神威。
似乎有一缕缕黑烟从她的体表冒出，又在瞬间被两色火焰烧蚀殆尽。
那是顾青青的体内杂质。
经此一番，顾青青的锻体境修行才算是真正圆满，修仙之路的根基彻底打下！
片刻之后，那阵阵灵力气浪渐渐弱了下去，可顾青青却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感觉，反而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态，压抑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那股压抑凝聚到极致，就会如同触底反弹的弹簧一般，彻底炸开！
“轰隆岇～”一道仿若雷鸣的声音爆开，那是整座山顶的灵气气流破开的声音！
就仿佛突然裂开的气泡，一股极致而短暂的高温笼罩了山顶的一切。虽然只有一切，却令山顶上一切植被瞬间枯萎。
顾青青睁开双眼，一股截然不同的气势扑面而来。
“不错，竟然顺势突破到了立身境！”钱余也为顾青青感到高兴。
顾青青看了一眼四周，释放出一股温暖包容的力量，山顶上那些枯萎的植物又顷刻恢复了生机。
“一念生，一念死；生可普照万物，死可毁灭乾坤，这就是我的体质天赋吗……”顾青青整理着自己的收获，喃喃道。
“恭喜。”一旁盘坐的钱余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真挚的笑意。
“钱大……师父！”顾青青被自己的口误乐到，也是展颜一笑。
“对了师父，我们师门有祖师吗？”顾青青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
“祖师……”钱余略微沉吟片刻，“祖师倒是没什么祖师，想拜你就拜一下神皇吧。”
顾青青懵懵懂懂答应道：“好。”
随后乖乖对着天地拜了几拜。
二人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打算，在顾青青修为巩固后，钱余又是一指点到顾青青眉心。
这一次，顾青青的吸收时间比上一次短了很多。
钱余这次灌输的，是一门名为天地炎冥拳的战技，同样与顾青青非常契合。
顾青青先将其死记下。
天地炎冥拳太过复杂，不是看一眼就能会的，只能先记下，再细细琢磨。
“你先练练试试看，有什么问题及时问我。”钱余依旧盘坐在地，双眸紧闭，却红唇轻张发声道。
“嗯。”顾青青点点头，开始闭目冥想起来。
钱余这种灌输之法可以连带施展法诀的影像一同传入对方脑海，使得修行领悟的速度加快，事半功倍。
半晌，待到暮色已经深沉之时，一点光亮却突然从顾青青手掌出现，驱散了周遭的昏黄。
46.核心
一株火苗！
极其凝练，甚至隐隐有种令人心悸的寂灭之力。
可是却转瞬即逝。
“嗯？”钱余睁开双眼。
“还差得多。”他淡淡说了一句，就又如同磐石一动不动。
顾青青咬了咬嘴唇，再次冥想起来。
半晌之后，又是一道火苗出现！
可仅仅比上一次多停留了一瞬，就再次消散。
“凝！”
散。
“凝！”
散。
……
不知这样反复了多少次，太阳落了又起，钱余一直如同一块石头定在少女身旁，很少说话。
钱余知道，顾青青的路子没有出错。
这就够了。
她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着刚刚改修阴阳圣火典，突破立身境这个气势如虹的时候，顾青青修炼这门战技会顺畅很多。
钱余给她时间，从没有催过她，更不给什么压力，只是做一个旁观者。
“呼——”又是一道火苗从少女手心升起，大小没什么变化，却凝实耀眼至极。
一息，两息，三息……
“成功了！”顾青青眼眸一亮，那火苗也跟着轻轻摇曳。
随后，她维持着那道火苗，小心翼翼合上手掌。
“噗！”
本来终于燃起来的火苗又灭了。
顾青青并不着急或气馁，看了旁边没有丝毫动作的少年一眼，就又继续努力起来。
晚霞烧掉了白天，晨雾冻住了黑夜，日月去了又来，只有二人依旧在那里，丝毫未变。
五天之后。
“终于成功了！”顾青青看着被两色火焰包覆的右手，喜不自胜。
拳头挥出，火焰变成剑形，一往无前；
手臂收回，那火又变成盾形，坚不可摧，随心而变，好似有灵魂一般。
“法有元神。”钱余终于站起身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看着眼前欢呼雀跃的少女。
天地炎冥拳练到这个地步，虽然只能算入门，可已然做到了灵中有法，法中有灵，变化多端，奇诡莫测，这是任何凡界术法都无法做到的。
可以说，在不依靠法器的情况下，顾青青已然同阶无敌！
“不错。”顾青青这些天的努力他也看在眼里，终是不吝夸奖道。
“嘻嘻。”顾青青吐吐舌头，俏皮一笑，随后眼神一阵迷离，身子就软了下去。
钱余把她放平在地，无奈道：“十天一刻不停练法，最后一式又将体内灵力尽数打出，撑得住才怪。”
钱余给顾青青渡了些灵力，不久，少女就悠悠转醒。
钱余的体质包容百川，才能直接给人渡灵力；换做旁人，最多是渡一些纯天然灵气，让顾青青自主炼化成灵力，否则就会发生对冲，轻则体内翻江倒海，重则直接爆体而亡！
“师父，我成功了！”顾青青刚醒过来，就双脸通红兴奋道。
“嗯，不过只是堪堪入门而已，不能骄傲。”钱余不咸不淡说了一句。
“哦。”少女乖乖答应。
“对了，以后还叫我钱大哥吧，师父听着太老。”
“走，这附近的妖兽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钱余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肩膀上睡觉的大头。
“带我们往深处走走！”
……
森稚山脉的外围，树林虽然茂密，但好歹还属于落叶林范畴；而再往深处，就变成热带雨林的模样了，闷热不已。
可就在这茂密的雨林树冠上，却时不时冒出一个大头！上面传来少女的尖叫声。
钱余二人坐在大头背上，如同坐过山车一般。
大头赶路主要靠两条后腿，虽然也能奔跑，但没弹跳来得快。
钱余二人只好紧紧拽住它的鳞片，以防突然被甩出去。
“这……好爽！”顾青青趴着身子，脸色潮红兴奋道。
钱余则双手负立在大头的大头上，身前似乎有一层无形的薄膜，隔挡面前的杂物。
这种跳跃不仅刺激，速度也非同凡响。
大头本来的身高接近六米，一跳更是能达到二三十米的高空，能轻松跨越绝大多数障碍。
即使实在遇到阻隔，他还可以凭自己明心境的修为腾空而起，就是有点废灵力。
此时，几公里外的空地上还有另一支修士小队。
“队长，你看！那好像是一只蛤蟆！”
一人突然指着一个方向惊呼。
“一只蛤蟆，有什么……”被他称为队长的男子本能扭头看去，登时愣住。
“这是啥？飞天神蛤？”一向自诩沉着冷静的男子顿时表情凝固。
就在几人发愣之时，大头早已带着钱余二人消失天际。
钱余站在大头头上，取出一片树皮来。
树皮很粗糙，看上去已经揭下来很长时间了，仿佛轻轻一抖就会变成灰沫碎开一般。
而树皮较为光滑的另一面，却隐隐有着字迹……不，应该说是图画更为准确！
钱余确定，这幅图标的确实是森稚山脉。
因为在树皮的最上方，有几个一笔一划写出的大字——森稚山脉藏宝图！
可……
这tm画的是个啥？
几个圈，一条线，能看明白才怪呢！
钱余暗暗腹诽。
若不是从玄松小金库里找出来的，他都怀疑这是某人的恶作剧涂鸦了。
这张树皮上，在那终点处还赫然写着三个虽小却最为清晰的字迹：灵石矿！
可想而知，这三个字对钱余的诱惑有多大。
而且，森稚山脉自然环境优越，在这种宝地附近，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衍生宝物！
这幅图上最大的特征，恐怕就是灵石矿所在的那座火山了。
钱余看似立于兽头神情淡然，眼眸微垂，好似睥睨万物的神明，难以揣摩，实际只是在搜索火山坑罢了。
只是钱余动用金乌神眸瞄了许久，看得脑袋都晕了，也没发现这么个东西。
看来，不是回回都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钱余看了看脚下的大头。
森稚山脉中心，才是宝物最聚集的地方。
当然，随之而来的危险也不可胜数。
因为森稚山脉并不是一个聚宝盆地形，那宝物为什么都会聚集在中央呢？
那都是森稚山脉各个霸主，一点一滴搜刮过去的！
在这些宝物灵气和强者灵力的熏陶下，森稚山脉中心地段新衍生出的宝贝灵物虽然肯定也会暴增，但钱余不是奔那些去的。
他不去则已，既然去了，就要一网打尽！
47.林中小队
森稚山脉虽大致呈南北走向，但东西纵宽也有恐怖的三千里之多，加之一条条山脊阻隔，若想走到中心位置，路途虽短了，耗时却丝毫不比从南北方进山少。
不过，在有大头这只海陆空一体坐骑后，任何的阻隔都如同等闲，仅仅三天后，钱余小队便临近了山脉真正的核心。
这片区域的地形非常奇特，远远望去整个如同一个大锅，锅沿是十几座擎天巨柱般的高峰。
锅内又有一个个“小碗”，碗沿同样是许多次一等的山峰组成，大圈套小圈，简直不像天然形成之物。
不过，虽然这里坑很多，但钱余还是没发现地图上所谓的火山坑。
他也不着急，让大头先缩小身形落在自己肩上，随后和顾青青走过去。
森稚山脉的核心，别说立身明心境，哪怕是见我境的大能都有遇到危险的可能，钱余决定低调一点。
望山跑死马，看起来离得已经非常近的大锅要想走到，其实还有不短的距离，顾青青再次担任起了保镖的工作，顺便适应自己大大增强的力量。
越靠近核心区，妖兽的实力就越强，钱余二人现在所在的位置，妖兽的实力最低都在立身境。
立身境三重以下的，顾青青还能自己解决，立身四五重能勉强平开，再往上就难以招架了。
这时，二号保镖大头就会接上顾青青的职能，一头一个小妖妖。
大头的修为在明心境二重，加上血脉有些不凡，即使对手是一般的明心境三重也能战而胜之，足以应对大部分的危险。
有了这两个保镖，钱余就可以坐在灵马背上，悠闲自如的观赏风景。
“齐哥，那里好像有一队人！”晌午，距钱余一行数百米外突然传来一道惊呼。
钱余听到动静，朝来声处望去，却只看到浓浓的树荫。
钱余看向自己左肩的大头，对方点了点大头表示肯定。
而顾青青却有些茫然。
她的实力还没有达到耳听八方、细致入微的地步，不留神下并没有发觉什么。
这时，那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却是另一个人的。
“猴子，你确定不是你出现幻觉了？”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
顾青青这次也听了个真切。
“钱大哥，有人！”顾青青声音虽压低却难掩激动道。
在这林子中钻了十天半个月，忽然听到同类的声音，激动是难免的。
“别太高兴，这不一定是好事。”钱余低声道，“大头，探查一下对面人的实力。”
大头点点头，神识如蛇一般探过去。
神念和神识都是“神”的一种应用。
神念多用于交流，取决于修士的神魂力量多少，一般立身境就能施展，而钱余虽不是立身境，神魂力量却早已足够，故而也可使用。
而神识则多应用于探查，神魂力量可大范围外放，对神魂强度有极高要求，必须达到明心境，神魂产生质变后才能施展。
大头的神识小心翼翼延展过去，对面没什么反应。
钱余心头不禁一喜。
既然没发现，起码实力不会比大头强，那就好办了。
“主人，对面一个明心二重，一个明心一重，四个立身七重到九重。”
“嗯。”钱余点点头，心中忽然一动。
“矮油！”一声凄厉的痛呼回荡山间，惊起群群飞鸟。
“真的有人！”对面几人顿时大喜，顷刻间就到了钱余近前。
“锻体九重？锻体九重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几人的目光首先着落在地上“遍体鳞伤”的清秀少年身上，但转瞬间就被一旁的顾青青吸引了注意力。
“好美！”一人不由赞叹出声，其他人也大都脸色通红。
这一队唯一的那个明心境一重女生则轻哼一声，但也忍不住多看了顾青青两眼。
至于一旁的钱余及他肩上的小兽，早被他们忽略了。
顾青青有点愣。
因为钱余正在给她神念传音。
不过，这一瞬间的愣神并没有让那伙人起疑，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顾青青的惊世颜值上。
顾青青在短暂的发愣后心中了然，脸上先是渐渐露出欣喜之色，随后又满脸悲恸地扑向一旁的钱余。
“哥哥，你醒醒啊！有人来了，我们有救了……”这波细节使得钱余都想蹦起来拍手叫好。
几人这才将目光转回一旁的钱余。
“他的伤势很重。”那个明心境二重的男人看到筋骨都裸露在外，气息如风中残烛的钱余微微皱眉。
“姑娘，你们二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另一人则轻声向顾青青问道。
“我们的队伍碰到一只很厉害的火猿，我们二人在逃跑的时候与同伴走丢了，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这儿的妖兽实力都太强，我们根本对付不了……”
顾青青一边啜泣，一边讲述了自己二人的悲惨“遭遇”。
进山历练，遭受袭击，脱离队伍，被赶至此，艰难求存；还有哥哥拼死保护妹妹，妹妹舍己护住哥哥的兄妹情深桥段也被搬了出来……
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被顾青青娓娓道来，声情并茂，说到精彩处还时不时情绪激动，声音颤抖，简直真得不能再真。
众人都沉浸到了顾青青的故事中，情绪微微荡漾。
别说他们，就连钱余都听得津津有味。
他只跟顾青青说了一个大致思路，至于细节、情感变化等完全是由顾青青自己发挥的。
他都没想到，顾青青这么有编剧和演员的天赋。
“哎，真是两个可怜人，既如此，你们就先与我们同行吧，这里太危险了。”领头的男子感叹一声，出言邀请。
其他成员自然是举双手赞成。钱余二人就这样混入了这支小队。
唯有小队中那名唯一的女成员在看二人时眼神有一些怀疑，即使二人的实力和钱余的“伤势”也没能将其打消。
或许，这就是同为女人的奇怪直觉吧。
几名成员争先恐后要求背钱余，但都被顾青青以过意不去为由拒绝了。
“在下齐山荆，不知姑娘怎么称呼？”那领头男子问道。
“我叫钱青青。”顾青青微微一笑，并没有说真名。
“齐大哥，咱们是要去哪儿啊？”顾青青给钱余装模作样喂了两颗丹药后看似无意地问道。
她背上的钱余顿时竖直了耳朵。
这一行人的目的地以及知道的情报，便是他混进来的目标！
48.落凰之潭
“这……”齐山荆闻言微微犹豫了一下，但看到顾青青清澈的眼眸，还是开口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这核心之地边界鼎鼎大名的，”齐山荆仿佛故作悬念般顿了一下，“落凰潭！”
“落凰潭？”顾青青疑惑好奇地等着齐山荆的解释。
齐山荆也非常配合地开口：“这落凰潭，据说曾有凤凰在此栖息，因而形成了一个奇异的火湖，湖边和湖内的火系珍宝数不胜数！”
“喔。”顾青青点点头。
“对了，这一位和姑娘是亲生兄妹吗？”齐山荆又看似轻松随意问道。
“嗯。”顾青青笑了一下。
“噢。”齐山荆脸色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喜色。
距齐山荆所言，落凰潭距离钱余顾青青原本所在的位置并不远，甚至可以说很近。
不过森稚山脉中妖兽横行，危险遍布，每当遇到危险之时，齐山荆便挺身而出，摧枯拉朽般将其扫除，姿态及其英勇翩然，明显有在顾青青面前表现的意思。
六人小队中那名叫张卿的女子表情明显有些吃味，可顾青青却装傻充楞，不为所动。
约莫一个时辰后，众人停下脚步。
顾青青的眼前却只有一面光洁如镜的石壁，仿佛走到了死路。
顾青青刚想开口询问，便见齐山荆取出一打通体火红的薄薄晶片，于是闭口不言，静观其动作。
齐山荆双手释放出灵力，输入进晶片之中，随后将这些充满灵力的晶片一一贴在了石壁上。
这些晶片的位置分布看似杂乱无章，可钱余却从中真切感受到了一道道隐秘的联系。
这是一个阵法！
而这些火红晶片，便好似这阵法的钥匙。
面前的石壁变得虚实不定，蓦的，众人发现石壁上竟现出了一条甬道！
“走吧。”齐山荆说了一声，当先走进去，张卿慢他一步，顾青青背着“昏迷”的钱余紧随其后。
通道之内的石壁依旧如镜面般平整，而且分叉众多，可齐山荆仿佛驾轻就熟一般，毫不犹豫地带着众人行进。
“到了！”半晌，他停下脚步，轻轻说了一声。
众人眼前是一个个殷红如血的水潭，却没有半点血腥气，反而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幽香。
“原先这潭中有一只炎水蛟，吸收这落凰潭之精华上千年，实力极强，我也经过了一番苦战才将其斩杀。”齐山荆风轻云淡道。
“我们现在要干什么呢？”顾青青问道。
“干什么？”齐山荆身后几名男子对视一眼，刚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却又转瞬消失，看向顾青青的眼神还有几分渴望和不甘。
齐山荆继续笑道：“我身后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这落凰潭水对他们也大有裨益，这次来就是让他们也吸收炼化这潭水内含的灵气，青青姑娘如果愿意，也可以吸收一些，只是吸收时必须赤身裸体，不能有任何阻隔才行。不过姑娘放心，我们可以先在外面等，让你们女孩子先吸收。”
“那我哥哥也可以吸收吗？”顾青青眨着天真的大眼睛问道。
“当然可以。”齐山荆眉宇间的犹豫神色一闪即逝。
这落凰潭灵气多的是，多一人两人根本无伤大雅，况且这男子修为区区锻体。他心中如是想到。
“可是……”顾青青闻言，顿时高兴不已，却又有些犹豫，“我哥哥这副样子，必须得人照顾才行。不知可否先让我们二人吸收？放心，我们很快的。”
“你不要得寸进尺。”张卿本来就因为齐山荆的过度殷勤嫉妒吃醋不已，此时再也忍不住，喝道。
“小卿，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青青姑娘的话完全合情合理。”齐山荆淡淡道。
张卿咬了咬嘴唇，呼吸有些粗重，却也没再说什么。
“既如此，我们先在外面等候就是。”齐山荆对着顾青青绅士一笑。
“多谢齐大哥。”顾青青脸色一喜，道谢道。
待几人走远，钱余从地上腾地一下弹起。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钱余微微一笑。
“钱大哥，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厚道啊？”顾青青悄悄道。
“不厚道？你还真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人？”钱余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大头登时把自己神识看到的一切实时传到顾青青脑海里。
“荆哥哥，你是不是对那女子有意思啊？”外面，张卿撅着嘴，一脸不高兴道。
“怎么可能。”齐山荆搂住女子，柔声道，“我爱的人，只有小卿你一个！”
“不过那女子的体质及其特殊，而且还是完璧之身！这一遭之后，天赋实力必然更上一层楼，那时我再采补了她，修为绝对能一举突破明心三重，彻底将我那兄弟踩在脚下，夺得东宫之位！届时，你便是太子妃，更是未来的帝妃！”
男子话语极具煽动性，女子顿时臭脸转笑脸，扑到齐山荆怀中。
“我就知道，哥哥是最好的！”
“不过那娘们长得真是漂亮，可惜喽……”其他几人捶胸顿足，一脸遗憾。
“诸位不必沮丧，只要这次事成，待我采补之后，几位想玩她多久就玩多久，不过大家一句话的事。”
“哈哈，皇子果然痛快！我等定鞍前马后……”
顾青青倏地切断大头的传送，银牙紧咬，双拳紧握。
“看人不能主观臆断，月晕而风，础润而雨，才能发觉本质，洞穿事实。”
齐山荆已经来过一次这里，四周的宝物大多都被取走，钱余一边搜索漏网之鱼，一边给自己的徒弟上了一课。
“我记下了钱大哥。”顾青青低头应道，随后就开始报复性搜刮，比钱余还疯狂彻底，连山皮都恨不得扒下来，令钱余暗暗咋舌。
二人动作很快，钱余十根指头戴着二十个纳戒，很快把东西收完，随后把十七个纳戒放到剩下三个最高级的内部，再把这三枚收到衣服内袋里，才一脱衣服，跳进池中。
顾青青羞红赧然地转过身。
这落凰潭并不只有一个池口，顾青青走到一个角落里褪下衣裙，看了一眼背对自己的钱余，进了另一个池子中。
落凰池水滚烫至极，一般人进来恐怕瞬间就会脱一层皮，可对钱余二人来说完全没有影响，甚至池中的火系灵气使二人如鱼得水，舒爽至极。
顾青青很快进入入定状态，全力吸收，争取多吸一点是一点。
可她还没吸收多久，便感到一股大数倍的吸力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如同鲸吞海吸，身处的红池水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稀薄！
49.吃干抹净
“这是怎么回事？”
顾青青震惊地看向吸力来源，于是看到了钱余细嫩白皙的美背……
这一个个小池在底部其实都是相通的，因此，这股巨大的吸力波及的，是整个落凰潭！
整个落凰潭蕴含的无尽火系灵气，此时竟然竟以分秒计数的在流逝！？
顾青青不再愣神，也抓紧时间吸收起来。
再不抓紧，这火灵水说不定就要变成白开水了！
与钱余的攫取量相比，顾青青吸收的这点根本不值一提，半刻钟后，落凰潭水已经由殷红色变成了淡粉色。
又十分钟后，潭水彻底变成了白开水，温度尚存，灵力不再。
顾青青只能在一旁狂刷六六六。
钱余吸收完灵气，并没有立刻离开。
齐山荆说的话，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水中，同样有宝物！
此时水清了，钱余搜刮也容易了许多，直接带上二十个纳戒，开启金乌神眸潜到水下。
齐山荆倒是没有说谎。
水下不仅有珍宝，而且跟地面上不同，大部分都没被拿走！
至于齐山荆上次来时为何没全取完，又为什么放心的让钱余二人先进来，或许是因为他的自信吧。
钱余心中如是想道。
其实钱余不知道的是，落凰潭中的火系灵气越靠下便越浓郁，且受各种天材地宝的影响，暗流无数，凭借齐山荆等人的体质实力，最多只能在浅水区飘着玩玩，捞一些宝物，根本不敢下到深水区！
钱余在水中地毯式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见之即收。
“嗯？”这时，钱余在水中看到一株非常眼熟的灵草，有普通灌木高低，亭亭玉立，双眸不由一亮。
“阎若生阳草！！”钱余顿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过去，将之收了起来。
拿到阎若生阳草，钱余先抓在手中掂了下重量。
“呼，还好，不算太轻。”钱余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只是恐怕还不够一斤。”
“有第一株，说不定就有第二株！”他转念一想，顿时更加兴奋地搜寻起来。
这一找，还真又让他找到了另外的两株。
“这下应该够吃了吧。”钱余把这三株草珍而重之收起来。
钱余又转了转，最后确定没有遗漏后游出水面。
钱余下潜期间一直让大头释放着神识感知，那六人还真的一直乖乖等在外面，甚至盘坐修炼起来。
“走。”钱余轻笑了一声，收起一堆纳戒，只留三个戴在手指上。
这三枚纳戒的外表有的似金，有的似玉，钱余戴上之后恶俗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钱余也没办法，如果能只留一枚纳戒在外的话，他也想。
但是，若想把十九枚纳戒都装到一个纳戒里，那枚纳戒的品阶必须极高才能承受，而钱余并没有这种宝贝，分到三枚内部已经是这些纳戒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可是，我们怎么出去呢？”顾青青疑惑道。
钱余看了看肩上的大头，邪魅一笑。
在山道内等待的齐山荆几人突然听到内部传来剧烈隆隆之声，下一刻便看到一团硕大无比的黑影从内部冲来，几米高宽的甬道几被占满。
“这是什么东西？”几人一阵悚然，来不及细想就向外逃去。
“轰隆隆！！”几人刚一出山洞，便听山体内部一阵地动山摇，那团绝大黑影险之又险地贴着他们过去，速度极快，一跳即逝。
“那是什么东西？”一人看着身后半坍塌的通道，心有余悸道。
“不清楚，不过我能确定的是，那怪物的实力，在我之上！”齐山荆脸色凝重。
“在你之上？？”张卿惊讶不已。
这里还不属于核心之地，竟然已经有这么恐怖的妖兽？
“嗯。”齐山荆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不然你以为我跑什么？
“不好！”将冷静下来的齐山荆神情突然大变。
“那个女孩还在里面，还有落凰潭！”他看了一眼未彻底坍塌的通道，一咬牙冲了进去。
“荆哥哥！”张卿一声惊呼紧随其后。
其他四人见状一对视，犹疑了一下，也相继走进洞**。
……
齐山荆望着面前只剩下坑洼的“落凰潭”和一片狼藉的四周，脸色逐渐黑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紧随而来的张卿捂嘴轻呼。
“哼，想必是那头不知哪儿来的妖兽搞的。”齐山荆指指洞壁上的爪印，恨恨道。
“可…荆大哥你不是在门口设了阵法了吗？”
“或许是那畜生精通挖掘吧，无意中找到这里的。”齐山荆重呼一口气，“那两人看来也已经进了妖兽肚子了，艹！”齐山荆不禁怒骂。
在这荒山野岭奔波了半个月，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走吧，那妖兽造的动静太大，若把核心区内的妖兽吸引出来就麻烦了。”说完顾自向外走去，看都没看迎面走来的其余四人。
“唉，诸位也看到了，这实在不是我们可以预料的，且先返程吧。”张卿幽幽一叹，代为开口。
其他四人脸色也不好看，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先跟着出了山洞。
另一边。
“嗝～主人，喝了那么一大池子水，可真是撑死我了。”重新落回钱余肩上的大头揉着圆鼓鼓的肚子，憨憨道。
“是吗？现在呢？”钱余看了它一眼，表情神秘戏谑地取出一株看起来很普通，但生命力旺盛的草。
“咕噜——”大头咽了一口唾沫，“主人，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龙舌草，味道不错，还有助于修为。”钱余微微笑道。
“是给我的吗？”大头的哈喇子已经忍不住往下垂了。
“还撑吗？”钱余瞥了他一眼。
“不撑了，不撑了！”大头迫切道。
钱余看着快滴到自己身上的口水，也不再逗他，一把把龙舌草扔出。
大头弹跳力惊人，倏地弹到空中，转而变大身形，一口将之吞了下去，落地时发出了地动山摇的巨响。
“什么味道？”顾青青好奇道。
“唔……”大头刚准备回答，便感到身体内部一阵火烫，连忙卧下消化这股力量。
50.这不巧了吗
“闭目凝神，导气入脉，会有点疼，忍住！”钱余的声音穿进大头识海内。
大头勉力点了点头，随后将全身心都放到与龙舌草的角力上。
这龙舌草也是钱余从落凰潭中取出的，乃是一株玄阶下品的灵药，拥有异常暴虐的火系灵气，却是炼体除垢的绝佳之物。
大头常年吞食湖底的灵草，虽然成长飞快，但副作用同样不小。
此番锻经洗脉，应该就能彻底祛除它体内的药毒，使其天赋战力更进一步！
“哞！！！”大头痛苦难忍，发出一声震颤山野的凄鸣，浑身上下滴出赭红的血珠，又汇成血河直直流到地上，可怖不已。
可即使再痛苦，它的精神却始终集中在炼化龙舌草上，没有丝毫动摇慌乱。
半晌，大头的神情似乎微微舒缓了些，身上的血河也不再汩汩直下，鳞甲颜色变得犹如岩浆，深邃而不失鲜艳，威势十足。
大头缓缓睁开眼，连铜铃大眼上的睫毛都反着微光，晶莹剔透。
“主人……我感觉身上舒畅了好多！”大头略带兴奋道。
“放出气势，我看一下。”钱余道。
大头身上陡然升起一股霸道威严的气息。
钱余点点头。
龙舌草不仅驱除了大头体内的隐患，而且成为了它破而后立的引子，使它的天赋血脉更进一步，竟真正具备了一丝“龙”的威势。
虽然修为暂时没有突破，但想来达到明心三重，也是很快的事了。
二人一兽继续朝着核心区走近。
齐山荆这个导游还是较为称职的，除送了钱余一大堆“土特产”，更将核心区的大致情况说了个明白。
核心区的那些组成大锅锅沿的山峰，其实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因为这些高峰，是六头见我境大妖的大本营！
这六头大妖智慧完全不输人类，各自为营，手下分工明确，妖口众多，整个核心之地就如同一个大蛋糕一般被他们瓜分，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六个妖国！
虽然以钱余的眼界看来，这跟六伙小混混没太大差别，但那几只见我境大妖还是让他有些忌惮的。
好在，只要钱余不故意找事，碰上那六头大妖的概率可以说是小之又小。
钱余让大头把气息收敛到极致，又施展“擎苍”把自己和顾青青的气息遮掩。
妖兽对人类气息的感知非常敏锐，而且并不怎么喜欢，若他俩招摇过市走进去，就跟找死无异。
凭他强悍的隐蔽手段，除非距离非常之近，近到用眼睛能看到的地步，否则即使对方修为达到了见我境，也很难发现他们！
钱余隐蔽气息之后，自信满满地走进了核心大锅内。
片刻之后。
“钱大哥，咱们说好的不找事呢？？”顾青青望着眼前如同天神之戟的雄伟耸峰，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我们当然不找事。”钱余一本正经道。
“那我们来这儿干嘛？”
“找宝贝啊。”
“来大妖大本营，找宝贝？”顾青青觉得这确实不是在找事，而是在找死！
猥琐？忌惮？是她天真了！
“不找宝贝，我们来这里干嘛？”钱余冠冕堂皇道。
“可核心区这么大，我们大可以去其它地方。”顾青青弱弱劝道。
“不，你错了……”钱余却摇摇头，“这六个山大王统治这里这么多年，零散的宝物还能有多少？只有他们的老巢，才是核心区最值钱的地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是……”顾青青还想再说什么，却直接被钱余打断了。
“放心，相信我。”钱余递给顾青青一个“靠谱”的眼神。
“如果你实在不想去，找一个地方等我也行。”钱余一笑。
“不，你一定要去的话，我跟你一起！”顾青青见劝不住钱余，坚定道。
钱余闻言眉头微挑，转身恰好碰到顾青青无处安放的眼神。
“好，走吧。”
这座山峰距离钱余二人进来的方向最近，山体如剑陡峭，如戟高耸，直入云霄，烟霞缭绕，宛如仙家宝地。
山体的外部并没有华丽的建筑，除了那数以万计的洞穴和山体本身的高度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彩，时不时有飞行妖兽在洞穴间飞进飞出，声声长啸直冲云天。
钱余施展轻功瞅准时机，带着顾青青进了其中一个较小的洞穴。
进到洞内，二人才得见这座山峰的真面貌。
他们惊讶地发现，在外面看见的那成千上万的洞***里竟然是相通的！
这样一座擎天巨柱般的雄伟高山，内部竟被凿得千疮百孔，阡陌交通；虽然庞杂，却并不显得混乱无章，反而体现出难以想象的井然和高效，钱余几乎在一瞬间联想到了蚂蚁窝。
山体最中央，更是直接被凿出了一个圆柱状的空阔区，几乎贯穿了上下数千米的高峰，无尽的飞行妖兽在其中上下往来，乌泱泱一片，却没有一处混乱！
顾青青哪里见过这种大手笔，直接惊呆了。
钱余也很佩服这位妖王。
直接把山峰内部改造成大楼，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不仅没搞榻，还整出来了这么发达有序的交通网，甚至在某些地方还添加了些艺术感！
最重要的是，钱余能看得出来，这座山峰内部乃是一次成型的！
这不仅需要有足够的力量和非常精细的控制力，更得做到胸有成竹、心如明镜。
钱余佩服了这妖王一秒，之后随便找了个妖兽，用改进后的搜魂术问到了宝库位置。
据那妖兽所言，钱余要找的宝库是在地下三层，得到消息，钱余并没有直接行动，而是先观察了下“快速通道”中的运行，随后拽起顾青青一跃而下！
钱余虽带了人，身形却依旧如同鬼魅，其他妖兽只能看到一抹残影飞过，根本看不清具体身形。
但很奇怪的是，这条快速通道最多只能落到地下二层，想要到达地下三层，必须从一旁的小道才能下去。
钱余没有多想，领着顾青青径直走向小道。
顾青青全程不发一言，只是紧张地跟在钱余身后。
二人没有任何意外和波澜就到了地下三层。
“这么容易的吗？”钱余嘀咕了一声。
小道的尽头，是一扇无比巨大的铁门，再没有其它任何分叉。
钱余金乌神眸开启，确认没有任何机关后直接大咧咧地把门踹开了来。
一开门，二人一兽首先看到的却是一张充满惊愕的鹰脸。
钱余愣了。
顾青青呆了。
大头慌了。
因为那张鹰脸的主人，便是这山堡的建造者，更是这里唯一的主宰，一只见我境的大妖！
51.有怪癖的妖王
“人类？”大妖坐在一张玉石王椅上，口吐人言，双翼的毛发雪白如洗，背脊上却乌黑如墨，饶有兴趣地看着钱余二人，那股兽中之王不怒自威的气势已然令顾青青冷汗直冒。
钱余看起来却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的觉悟，反而一脸惊喜，笑容满面，好似见到老友般。
“鹰王！久仰大名。”钱余对着大妖像模像样的拱拱手。
“阁下来此，所为何事？”鹰王也极为客气地回道。
“他们认识？”一旁的顾青青心中懵逼不已。
“我自然是为了大王的宝贝而来。”钱余理所当然道。
顾青青顿时吓得亡魂皆冒。
“完了完了，钱大哥真的魔怔了！”她心中不禁如是想到。
“你倒是实诚。既如此，你见到我为什么不跑？”鹰王也乐了，不仅不生气，反而继续问道。
“我为什么要跑？”钱余闻言却满脸疑惑。
“嘿，你想要我的宝物，被抓了个正着，竟还如此理直气壮？”鹰王嗤了一声。
“我想要的这件宝物上，已经明明白白写出来了四个大字。”钱余顿了一下，笑笑，“开放，包容。既如此，我为什么要跑？”
“哦？”鹰王兴致勃勃道，“我这里的宝物浩如烟海，却不知有哪件是能任君采颉的。你想要的，是哪件宝物？”
“唉……”钱余却是幽幽一叹，“大王这句话，就让我失望了。”
“为何？”黑羽鹰王有些摸不着头脑，顾青青更是一头雾水。
“你说你这里有宝物无数，可在我看来却只有一件！而且，是无价之宝！”钱余似有所指地四下环顾了一圈。
鹰王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不知阁下可否再说明白些？”
“唉，这宝物，只有拥有慧眼之人才能发觉它的价值，既然鹰王本身都将之视如蔽履，我们也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不，不！”黑羽鹰王有些急了，“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哦？”钱余一挑眉。
“你说的，想必便是我精心打造的这座屋山了！”黑羽鹰王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他自然明白了钱余所指的宝物是什么，却碍于脸面，想要钱余亲口说出，现在一看自己的“伯乐”要走，也顾不得许多了。
“看来大王果然是高雅之人啊！”钱余看起来也很高兴。
“我无意中走到鹰王这座屋山前，越看越惊，越看越喜，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见到它的建造者。”
钱余侃侃而谈：“大王这座屋山，外部孔洞成千上万，有大有小，内里却浑然一体，表现出开放包容、兼收并蓄，和而不同的思想。”钱余脸上满是赞叹。
“内部中间的一条上下通道，不仅极具实用性，而且内涵同样非凡，上下一体……”
“再说这阡陌交通的通道……”
钱余语气不急不缓，脸色时而欣赏，时而赞叹，有时又微微皱眉，指出几处不足，黑羽鹰王听得津津有味。
“那啥……”钱余讲着讲着，突然停下了。
“大师，有什么问题吗？”黑羽鹰王正听到兴头上，顿时急切道。
“我有点口渴了。”钱余挠挠头。
黑羽鹰王顿时羞赧不已：“大师说得太好，我听得入迷，竟失了礼数！您先坐，我给您弄喝的去。”
说完，把自己的王座让给钱余，自己冲了出去。
钱余悠然坐到王座上，翘起二郎腿。
顾青青在一边看得目瞪狗呆。
“坐。”钱余摆摆手，招呼道。
“钱大哥，这？”顾青青还是有些迷糊，传音道。
“一会儿再说。”钱余只回了一句，继续安然坐在王椅上。
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小妖端着两米长的“果盘”进来，上面灵汁灵果一应俱全。
黑羽鹰王跟在后面走进，小碎步到了钱余身边，神态恭敬。
“大师，您吃水果。”黑羽鹰王谄媚笑道。
顾青青又一次震惊了。
一只见我境的大妖，像仆人一样站在钱余身旁？
这太梦幻了！
“嗯。”钱余点点头，继续谄起来。
“现在，你还觉得自己的宝物浩如烟海吗？”半晌之后，钱余淡淡道。
“不了，不了，我真正的宝物，只有屋山一个！”黑羽鹰王眼神激动而自豪。
“可你刚刚的话，还是很让我失望。”钱余摇摇头，“你很有天赋，但修行还不够，永远不可能有大成就。”
“大师这话，令小黑甚是惶惑，还请大师指点。”黑羽鹰王态度已经卑微至极。
“可我却不能再说了。”钱余却闭口不言。
“请大师务必为小黑指明方向！”黑羽鹰王看上去就差给钱余跪了。
“除非……”钱余见时机成熟，缓缓吐出了这两个字。
“什么？”鹰王激动道。
“除非，我收你为徒。”
鹰王刚想答应，便又听钱余为难道：“可现在的你，并不足以让我心动。若想做我的徒弟，就必须先有所长进，表明自己为艺术献身的决心！”
“师父，我该怎么做？”黑羽鹰王直接改口道，一脸的势在必得。
“首先，你必须把自己刚才所指那些看似是宝物，实则却是糟粕的东西撇弃！”钱余一脸语重心长，“否则，你永远都会沉溺在奢侈俗尘中，难以寸进！”
鹰王直接冲了出去，片刻之后带着一枚纳戒归来。
“师父，我这里所有的宝……不，所有的俗尘杂物都在这里了，请师父监督！”鹰王将纳戒双爪奉上，语气坚决。
钱余一脸欣慰接下：“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顾青青在一旁已然石化了。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其实，黑羽鹰王的行为并非无厘头。
构造不仅是它的爱好，更是他朦朦胧胧追逐的道！
如果想从见我境迈入出神境，就必须真正踏入“道门”。
以构造入道，虽难，但一旦成功，也要比寻常之道强大得多！
只是以黑羽鹰王如今的领悟，这条路必定走不通，最终只能再寻他法。
可钱余的出现，让他燃起了希望！
主要是因为钱余并非无的放矢，很多东西讲到了鹰王心坎上，甚至让他眼前一亮，最终才使得鹰王下定决心。
简单点说，就是投其所好，假中有真，最终才把好好一只妖王给忽悠瘸了！
52.互帮互助？
“你的决心我已看到，不过我等皆身处凡尘，这些东西又怎能完全舍弃？”钱余并没有第一时间接下纳戒，反而潺潺教导起黑羽鹰王来，“你这个徒弟，我认下了。至于这些……”
他顿了一下，好似在思索，随后接着道：“我只把大部分没收，剩下的用来维持你和你妖子妖孙的日常生计与修炼，往后你也可以照旧收集这些，只要做到适度二字便可。
“如果你觉得这些东西再次多到影响你修行的地步，再把多余的交给我保存就是，你说可好？”
“师父境界之高，小黑只有仰止，自是全听师父所言。”黑羽鹰王满脸敬佩，恭声道。
钱余接过纳戒估摸了一下，最后把十分之一的宝物还给了黑羽鹰王。
“多谢师父。”鹰王接回纳戒，恭敬道谢。
“小黑啊，你要记住，”钱余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一边往门口缓缓踱步，一边高深莫测道，“修行之道上，财侣法地固然均是重要，却也有轻重缓急，需适度适量。
“像你师父我现在，侣、法、地均有，财却有所不足；你则是四者皆备，却过犹不及。”
黑羽鹰王跟在钱余身后，若有所思。
他本来还有些怀疑，究竟是自己的杂物真的太多，影响了自己的道，还是眼前这位师父在变相地收学费。
此刻听到这番话，却有股醍醐灌顶，自惭形秽之感，暗叹师父境界之高。
“小黑明白了，多谢师父教诲。”鹰王真诚言道。
“明白了就好。”钱余捋捋并不存在的胡子，欣慰道。
“小黑，你的问题虽已解决，为师的财却还是有所缺失啊。”钱余双目炯炯望向鹰王，“你是否有其他‘好友’，同样深陷于凡尘之中？”
“难道师父还想收徒？”黑羽鹰王问道。
“自然不是，和我有如此缘分的，只有你一个。”钱余正色道。
“只是若有其他生灵同样能和我互补，那帮助他们的同时，也是帮我自己，何乐而不为呢？”钱余似笑非笑道。
黑羽鹰王看到师父的神色，心中渐渐升起一丝明悟。
半时辰后。
“师父，这里住着的是我的好友，希望师父能不吝赐教。”黑羽鹰王给背上站着的钱余传音道。
“放心。”钱余点点头。
有黑羽鹰王在，二人一兽直接大摇大摆飞进了山巅的石洞。
“哈哈，鹰王，这次来可是又找到了什么稀罕玩意儿？”一道爽朗的笑声顺着神念传到黑羽鹰王和钱余二人脑中。
“山王，今天有贵客，快出来吧。”鹰王摇摇头，喊道。
“哦？”讶异的声音伴随着一道黑影由远及近。
那粗犷声音的主人竟是一只矮小的穿山甲！
说是矮小，其实是相对一旁的黑羽鹰王而言的，和普通穿山甲想比，他也可以说是巨无霸了。
“这两个人类，就是你说的贵客？”穿山甲犹疑的目光扫过钱余和顾青青，暗自给黑羽传音道。
“不可不敬！”黑羽鹰王厉声警告，“这一位，是我的师父！”他的翅膀指向钱余。
“师父？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刚认的，这可是位高人，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他来，说不定能对你的修行有所帮助。”
高人？
穿山甲的神识暗暗扫过，却连二人的身影都没找到！
钱余和顾青青当然不是假的，那便只可能是对方的隐藏法门极为高深，连他的神识都能骗过！
穿山甲心中惊骇，嘴上也客气了一些：“原来是鹰王的师父！失敬失敬。”
他桂圆般的双眼又转向顾青青，猜测道：“那这位是鹰王的……师娘？”
顾青青的脸蛋唰的就红了：“不，不是，我也是钱大哥的徒弟。”
“原来是鹰王的师姐！”穿山甲恍然道。
黑羽鹰王点点头。
当他刚听到顾青青的身份时，其实还是有一丝错愕的，不过立马就平静了下来。
当然，这也可能是由于顾青青的气息被钱余遮掩的缘故，若是他知道自己这位师姐只有十六岁，而且修为仅仅立身境，不知还会不会这么平静。
“我们进去说吧。”黑羽适时道。
片刻之后。
“大师您再讲会儿吧。”穿山甲焦急地追着脚步稳健的钱余跑出山洞。
钱余停下脚步，摇了摇头。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记住戒奢戒躁四个字，就足够了。”
他摸了摸右手小指上多出的纳戒，背对穿山甲淡淡吐出一句话，随后跃上黑羽鹰王背部，扬长而去。
“真是高人啊。”穿山甲感叹一声，兴高采烈跑回洞内。
钱余依旧秉持了“做人留一线”的原则，只拿走了九成的“杂物”。
“接下来是去我的一位故人之地，师父您不必多费口舌，做了好事直接走就好，我帮您拦住他。”鹰王嘿嘿一笑，“相信他日后定会感谢咱们的苦心的。”
“为师明白。”钱余邪魅一笑。
他对道的见识和理解，远不是这些见我境妖王可比的，随便诌上两句，都能对他们有莫大的帮助。
如此，无论对方是真的钱财过量还是钱余变量收学费，最起码对方都是不亏且赚的。
但若光拿东西，那可就大大不同了……
片刻之后，和屋山斜对角的高峰上爆发出一声怒吼，一头乌黑巨兽伴随着地动山摇的动静冲出。
“杂毛鸟，你过分了！”低沉如滚雷的怒骂传来。
“大老黑，我师父境界高深，这是为了你好！山王那里我已经去过，你可以和他交流交流。我们时间紧，个中真谛你就自己悟吧！”黑羽鹰王长笑一声，载着钱余冲天而起。
“吼！！！”一只大黑猩猩猛力一蹬，山峰似乎都颤了几颤，随后，仿佛在一股奇异力量的托举下，那头大猩猩竟然凌空而起，直奔黑羽鹰王而去！
只是，一头大猩猩即使会飞，速度又哪有长翅膀的快？黑羽鹰王载着钱余两人，扶摇直上九万里，很快消失无踪。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贼鹰跑不了巢，你等着！”大猩猩怒火中烧，阴恻恻道。
53.疯子？
“师父，这头大老黑不理解咱们的良苦用心，恐怕会打击报复啊。”乐于助人一时爽，事后黑羽心慌慌。
他倒是不惧那头大猩猩，但他还有那么大一群势力呢，至于换据点？他可舍不得。
“嗯……”钱余微微沉吟。
黑羽以为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其实他自己也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
不过，钱余也不太慌。
若对方真的狗咬吕洞宾，他大不了好人做到底，多花些手段送对方往生极乐便是，多大点事儿啊。
片刻之后，钱余有了主意。
“你的手下对人类的敌意深吗？”钱余问道。
黑羽一愣，摇摇头：“不深。”
“如此，你让你的手下们搬个家吧，去我的驻地当然保险些，若不愿离去，我在森稚山脉内部、离这里不远处刚收了块地盘，到那里也行。”
“不能不走吗师父？”黑羽有些不舍地看了屋山一眼。
钱余一笑，道：“放心，我待会儿会布置一个阵法，把这座山保护起来，那头大猩猩也不可能轻而易举攻破，你过段时间来补充一次灵力即可。让你的手下们离去，主要是怕他们受到针对，影响你的势力发展。”
黑羽一愣，尖喙微微张开，似是笑道：“这个师父不用担心，我主要便是怕那大老黑发疯，直接给我一锅端了。既然您能布置这么厉害的阵法，我也就放心了。
“我与他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敢针对我门下，那我加倍奉还便是。若这种小事都得您老操心，不是给师父您丢脸嘛。”黑羽顺带奉承道。
“行，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插手了，待回去后我在屋山附近布下大阵，保证他攻不进来便是。”钱余一笑。
“多谢师父。”黑羽鹰王大喜。
“走，去下一家。”钱余站在鹰背上，意气风发道。
“是！”
……
“黑王，你是说，鹰王和他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类师父，洗劫了你的总部？”两人刚刚离开的那座山峰顶上，一只看上去颇为阴柔的白狐喝了口茶，缓缓开口。
“不错。他们还说这是为了我好，简直无耻至极！”白狐的对面，大猩猩脸色阴沉道。
“确实。”白狐点点头。
“那只杂毛鸟还说先对穿山甲下的手，他难不成已经敌我不分了？是他疯了还是我傻了！”黑猩猩右拳砸在扶手上，那花岗岩做成的扶手登时化为翕粉。
“稍安毋躁，稍安勿躁。”白狐笑呵呵道，“黑王可曾见过那人类出手？”
黑猩猩肯定地摇了摇头：“没有，那人类跟蝗虫一样，卷上东西就跑，我被那杂毛鸟阻了一下，他俩就逃之夭夭了。”
白狐沉吟片刻：“不如，我们先去山王那里问……”
“轰！！！”白狐话还没说完，一声巨响便从西南角传来。
白狐脸色顿时一变。
“这声音，好像是从我那里传出来的……”白狐和黑猩猩对视一眼，顿时齐齐冲出山洞。
在西南方向，一小股烟雾冲天而起，一道速度飞快的大黑影载着两个小黑影朝他们斜正方而来。
白狐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真是嚣张至极！”黑猩猩趁机煽风点火道。
“白王，你助我一臂之力，咱们去给这只杂毛鸟一个深刻的教训！”黑猩猩死死盯着那一大一小两个黑点，恨恨道。
白狐深吸一口气：“先别急，黑羽今次的行动很奇怪，我们双方制衡上百年，虽然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激化矛盾必然是有害无利，先弄清楚对方的目的和底细，才好动手。”
黑猩猩重重吐出一道鼻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原计划，先去找山王，问个清楚！”
……
“师父，咱们接下来要去的这户生活作风挺好的，师父可否手下留情一点，或者多赐言几句？”黑羽神情忐忑紧张道。
“嗯？”钱余用可疑的目光盯着黑羽。
黑羽的眼神倏地避开。
“交代清楚。”钱余似笑非笑道。
“呃，她是一只白鸥，我正在追求她。”黑羽抖了抖毛。
“哦。”钱余一副果然如此的语气。
“师父……”黑羽竭力扭过头，想看看钱余的神色。
“怎么，你师父难道是强盗吗？我不过是跟别人互补共赢罢了，你们太过骄奢淫逸，我才帮你们戒除恶习的。”钱余一脸正色道。
“是，是，多谢师父。”黑羽知道钱余是答应了，咧嘴一笑。
片刻之后。
一座鲜花遍布的高峰峰顶，威名赫赫的黑羽鹰王正正襟危坐在一个大石墩子上，正对面是一只虽然巨大，但身型柔美，羽毛雪白如绸的鸥鸟。
虽然白鸥一直聚精会神聆听着钱余“讲道”，看都没看黑羽鹰王一眼，但他似乎并不介意，一直痴痴看着对方。
“师父，剩下的那只四脚蛇就是个研究疯子，咱们就别去了吧。”黑羽鹰王暗暗给钱余传音，双目却依旧定在白鸥身上。
“哦？研究疯子？”钱余虽面不改色，心中却起了兴趣。
“嗯，虽然做了几百年邻居，但他深居简出，我对他也了解甚少。几十年前我去过他那里一次，他可能都没留意到我，一直着了魔似的摆弄着一堆东西。”
“那我就更想去见见这只四脚蛇了。”钱余好奇之心更加浓厚。
“啊？可是……”黑羽为难地看向身边的白鸽。
钱余顿时了然道：“你不想去，在这里等我就是，顺便看着点你师姐，我自己去一趟。”
“多谢师父。”黑羽鹰王嘿嘿一笑，继续盯着白鸽看起来。
钱余无奈摇了摇头，跟顾青青说了一声便顾自离去。
见我境大妖的气息如渊似海，不刻意隐藏的情况下就像是一个个红彤彤的太阳，非常好找。
不过让钱余错愕的是，这只见我境蜥蜴所居的山峰不像其他几位那般有排场，反而甚是荒凉。
钱余直接顺着气息进到其洞府之内。
这间洞府开在悬崖峭壁上，外观方方正正，内里却杂乱不堪，到处散落着书籍和奇怪的物什，很多地方积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好似荒废很久了一般。
钱余顺手拿起一本书端详了一下，却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息锁定了自己。
“放下！”
54.丹道大赛
“放下！”
一道厉喝兀然出现，钱余看向来声处，却没发现人影，好似那声音是凭空传来的一般。
“倏！！”下一刻，钱余便快速向后退去，一脸凝重地盯着自己先前所在的位置。
看上去，那里根本空无一物，可那本书却诡异地飘在空中，甚至上面的积灰还在朝着一个方向移动，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扫着上面的灰尘一般。
钱余刚如此想着，眼前便有一到身影缓缓现出形来，好似本来就在那里，只是钱余没看见一般。
那是一只直立着的深绿色四脚蛇。
他轻轻把书放到一边，随后眼神不善地盯着钱余。
“人类？”如同生锈的铁片摩擦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
“蜴博士，久仰大名。”钱余收起那副戒备的模样，客客气气拱了拱手，笑呵呵道。
“来我这里干什么？想偷东西？”直立蜥蜴依旧充满敌意。
我想偷都没什么可偷的。
钱余心中暗暗腹诽，嘴上却客气道：“我听说这里有位一心研究的妖王，心中好奇，于是过来看看。”
“既然看过了，就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蜥蜴冷冷道。
“诶，我没有恶意，说不定还能对你的研究有所帮助。”钱余四下一瞥。
他已经知道这蜥蜴是研究什么的了。
这里的书，包括散落的物品，几乎都是有关于“灵气配比”的。
这是高端的说法，通俗点说，就是研究药剂灵丹的“配方”。
“滚出去。”蜥蜴的身躯已经变得明暗不定起来，带给钱余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呵。”钱余轻笑了一声，然后……
老老实实退了出去。
这头蜥蜴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大的机缘。
虽然对方态度不咋地，但毕竟是钱余先不请自来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钱余比较小心眼儿。
虽然他从心地先退出来了，但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我钱余，从来不怂！
他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既然对方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那钱余就有义务让对方知道知道。
钱余的嘴角渐渐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片刻之后，空旷寂静的核心区内响起一阵阵嘈杂，人头攒动。
“干啥呢？”一头不明情况的黄鼠狼好奇问道。
“好像是一场比赛，由几位妖王联合举办，甚至还会亲自下场呢。”一旁头顶红冠的巨型公鸡顺口回答。
核心区域一般情况下是非常寂静的，因为这里的危机比外界还要浓烈的多，稍有不慎就会尸骨无存，没有人敢不小心。
可在几大妖王史无前例的联合压场下，这些危险自是消失殆尽了。
没有人敢在这里闹事。
中央的巨型火山口上。
“大师，您坐。”一头数层楼高、肌肉壮硕的黑猩猩态度恭敬道，和之前的狂暴状态判若两人。
“大师，我治下的所有妖兽都已经到了。”一头白狐面带笑容，争先邀功。
一旁的穿山甲则露出无奈的表情。
本来，他是决不想把钱余的“至理名言”分享给这俩货的。
核心区六大妖王间同样有阵营，有竞争，黑猩猩和白狐，还有那深居简出的蜥蜴一向被看作一派，而黑羽鹰王、穿山甲和白鸥则是对立的另一边。
谁会想把好东西分给自己的敌人？
只是在二妖的步步紧逼、威逼利诱以及层层激将套话下，穿山甲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吐露了钱余讲道内容的冰山一角。
可尽管只是只言片语，但已经足以使黑白二妖王震撼，而且一叶知秋，他们肯定，这位高人绝对达到了他们难以想象的境界。
于是，便发生了这三百六十度的态度转变。
“嗯。”钱余轻摇折扇，淡淡应了一声，一副不食红尘的高人做派。
而几人座下的这巨型火山，同时也是钱余所要找的地方。
在五头此地主宰、见我境大妖兽的帮助下，钱余要是连这么大座火山都找不到，那还是乖乖回去当地主家的傻儿子，继承亿万家产吧。
不过，钱余现在并不着急去寻宝，反而撺掇着几大妖王举办了一场盛会。
其他妖兽看到几只大妖如此态度，全都惊掉了下巴。
在这些妖兽，哪怕是绝大部分明心境妖兽的眼中，几个妖王都是如神一般的存在，根本无法理解、无法揣度，神圣不可侵犯。
毕竟，见我境的大能举手投足都有千万吨之力，移山倒海都是等闲啊。
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那些高高在上、宛若神明的存在，竟然围着一个“弱小”的人类转？
一众妖兽感觉晕乎乎的，世界观受到了摧残。
“咳咳，好，现在我宣布，森稚山脉第一届丹道大赛，现在开始！”钱余清了一下嗓子，运起特殊的扩音法门，用整个核心地带都能听到的声音喊道，回音无穷，振聋发聩。
“丹道？”一众妖兽，包括几大妖王都有些懵。
钱余只让他们捧场造势，可没说具体干啥啊。
丹道，这玩意儿他们都是三脚猫功夫，比的什么劲？
大佬是故意拿他们找优越感？
没必要啊……
他们在高人眼中不就是一群渣渣吗？
只有黑羽看着钱余面对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过几位妖王和其他妖兽迷惑归迷惑，但但凡有丹炉的，都乖乖回家带了过来。
至于没有丹炉的，也都回家翻箱倒柜，带来了铁大锅、铜水缸之类的物什。
更有甚者，连夜壶都给抱来了，只为给钱余捧个场。
毕竟在几大妖王的友好目光下，即使一窍不通也得不懂装懂啊。
至于表示质疑或者唱反调的，更是没有一人。
敢那么做的，恐怕就不是一窍不通，而是七窍升天了吧。
而绝大多数妖兽没有注意到的是，一座高峰之上，一道若有似无的平淡目光同样默默注视着这里。
钱余似是无意地瞟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大赛正式开始了。
这次大赛一切妖兽都可参加，评委则是在场所有的观众。
一众妖兽顿时放飞自我。
炖汤的、炒菜的、制造黑暗料理的，应有尽有。
而大赛的进程也是飞快。
毕竟，与其说评判是在场众人，还不如说是钱余的一言堂。
很快，钱余就凭借一个最基础简单的纳灵丹和最拙劣的手法打败了所有“对手”。
几大妖王没有沮丧，反而更加疑惑，不清楚钱余这么做的目的。
难道真的只是找乐子？
“现在，我宣布，在群众的雪亮目光下，本届冠军已然诞生！”钱余用慷慨激昂的声音煞有介事道。
“他就是……”钱余故意放缓了语速。
“等一下！！”这时，一道仿佛压抑许久的愤怒声音从天而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55.挑战
“轰！”场地中心忽然掀起一股气浪，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其中。
“我要参赛。”一只半人高的蜥蜴冷冷道。
钱余却不管不顾，继续宣布道：“冠军就是……”
“你聋了吗！”蜴博士身如幻影冲上前来，如同铁爪的前肢向钱余抓去。
“放肆！！”黑羽厉喝一声，羽翼鼓动，散发出的劲气使得蜴博士不得不避。
钱余这时才淡淡瞥了一眼对面的蜥蜴，开口道：“比赛已经结束。”
“那我便挑战你。”蜴博士道。
“挑战我？你说挑就挑，我岂不是很没面子？”钱余淡淡道。
“你是不敢吧。”蜴博士冷笑一声。
“这么拙劣的手段，就别拿出来用了。”钱余慵懒地抻了个腰。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真想让我跟你比试也可以，但你得拿出彩头。”
“彩头？”蜴博士微微皱眉。
“我需要雪芝和流金花蕊，雪芝至少得二百年以上的。如果你能拿出来，我还能勉强跟你一比。”
“呵，你赢了我的天材地宝归你，我赢了，却没有任何好处？”蜴博士嗤笑一声。
“是你要跟我比的，我又没逼你。”钱余用关爱智障儿童一般的眼神看着对方，“不过，我也不占人便宜。如果你能拿出这两样东西，我便也出等价的宝物当作奖品，如何？”
“……好。”蜴博士略微沉吟，答应下来。
钱余要的这两样灵药虽然稀少，但他作为配药狂热者，还是这里一方巨头，自然是有的。
刚开始，他提出参赛不过是觉得自己至生追求的爱好受到了侮辱，想教训钱余一番。
但钱余刚才承诺的“等价宝物”，令他有些心动。
他对自己的炼丹技术有十足的信心，所以……
“这是三株五百年雪芝。”蜴博士手掌一翻，取出三株根茎埋在灵土之内，散发出强烈灵气波动的雪白灵草。
“这是三斤流金花蕊。”蜴博士将这些东西取出，然后看着钱余的动作。
钱余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把一枚纳戒内的物品全倒了出来，随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从容的挑挑拣拣。
“嗯，应该差不多了。”片刻之后，钱余留下几株灵药，又把其它的一股脑塞了回去。
黑羽等妖的嘴角微微抽搐。
这是在炫富吗？
钱余倒出的这些物品，几乎全是在落凰潭取得的，属性均为火属性，灵力为火的蜴博士已经暗暗咽了好几口唾沫。
“开始吧。”钱余将这些东西交给黑羽保管，蜴博士犹豫了一下，也是相同动作。
蜴博士取出一口古朴的土黄色大鼎，隐隐有灵韵流转，赫然是一件灵器！
钱余则依旧是用那口最基础、最简陋的炼丹炉。
蜴博士心中恼怒的同时更有些窃喜。
之前看黑羽等人的行径，他对钱余多少还有些忌惮，现在这一幕却彻底打消了他这念头。
用凡人做饭的鼎跟他比试，看来那些灵药是他的囊中之物了。蜴博士如是想道。
“怎么个比法？”钱余似笑非笑问道。
“你定。”蜴博士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这样吧，就比炼出来丹的品级，前提是使用的灵药不能超过黄阶至品，最后谁的丹药品级高，谁获胜。”钱余骚了骚头，似是思索后答道。
“开始吧。”蜴博士不再多说，直接道。
“你先来。”钱余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蜴博士想不出钱余的用意，却也不太在意。
这种事情，谁先谁后并无什么分别。
蜴博士的掌心倏地产生一缕紫火，如同黑暗里的幽灵明灭不定，来回摇曳。
那紫火现身之后仿佛有生命一般，“跳”到了丹炉之下。
说来也怪，那丹炉下明明没有任何助燃物，可那紫火却兀的壮大，如同凭空燃烧一般。
这便是灵器的妙用，即使没有助燃物，也能自主汇聚起空中溢散的灵气，随后被那紫火吸收作养分，壮大其焰。
蜴博士又如同早已准备好般取出一堆灵药，却没有第一时间放入炉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就是现在！”片刻之后，他的双眸一凝，开始迅速又有条不紊地投放灵药，同时操控火焰大小，那种风轻云淡，掌控自如的气势令周围人不禁赞叹。
“成！”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听蜴博士一声轻喝，炼丹炉盖兀自飞起，紫火火势也逐渐减小，直至彻底消失。
一枚圆溜溜的灵丹缓缓从中升起，到了蜴博士手上，似乎还发着金光。
“这是……”白狐发出一声惊呼，“灵阶丹药！”
用灵阶灵药炼出灵阶丹药是常规操作，可用黄阶灵药炼出灵阶丹药，就罕有人能做到了！
这是即使对炼丹一知半解之人也知道的常识！
钱余却并不感到惊讶。
凭这蜥蜴的痴迷程度，如果连这都做不到，他才会震惊。
蜴博士手持灵丹，细眸睥睨向钱余。
“该我表演了！”钱余笑笑，开始动手。
他的左瞳闪出一道金光，窜到那口粗糙大鼎下，登时变成雄雄金焰。
“这是什么火？”蜴博士脸色一变。
钱余的大鼎可没有聚灵气为燃料的作用，而钱余也没有再多给其注入灵力，可那火焰却仍然越烧越旺，这完全超出了蜴博士的理解！
钱余不管他的反应，再次淡定倒出了一堆灵药，随后不急不慢地挑选着。
“这是……”蜴博士看着钱余的动作，越看越惊，越看越疑。
“这是我的丹方？”蜴博士心中惊骇，脸上表情逐渐控制不住。
这丹方是他自己研制的，绝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可钱余现在的选材用量，虽然跟他有些微的不同，但蜴博士敢肯定，二者出自同源！
最关键的是，钱余的动作驾轻就熟，行云流水，如同已经炼制过很多次似的。而且经钱余微微修改后，各种灵药的融合似乎更融洽，功效发挥的更彻底了！
“凝！”没过多久，钱余一声轻叱，金焰熄灭，一枚灵丹从黑乎乎的大鼎中升起。
众妖顿时闻到一股清新的丹香，感觉全身灵力运转都顺畅了一些。
“灵阶中品丹药！！”黑羽没控制住，喊出声来。
其他几个大妖也均是或瞠目结舌、或呆若木鸡。
用黄阶灵药，炼出了玄阶中品的丹药？
这在理论上是可行的，可蜴博士一直认为，那只可能存在于理论中！
可钱余现在靠着不能再差的大黑铁鼎就轻而易举完成了这个传说，而且丹方似乎还是现学的！
这是什么妖孽？
蜴博士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和自信心彻底崩塌了。
56.没有宝物？
“我……输了。”良久，蜴博士终于苦涩开口，接受了这个事实。
钱余满脸笑容地收起了雪芝和流金花蕊。
真是好人啊！
本来得费大工夫、不知多久才能集齐的东西，这么轻易就拿到了。
真是大好人呐！
“你……您到底是谁？”蜴博士不甘道。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钱余掏出一只棒棒糖含起，视线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忧桑道。
“……”蜴博士沉默了。
他现在明白自己错过什么了，与这相比，输掉雪芝和流金花蕊都显得不那么让人心疼了。
这可是他丹道进境的机缘啊！
他就这么错过了，还是自己举着大棒赶走的！
蜴博士都想狠狠扇自己几巴掌解气。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只能看着钱余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火山口内。
等等，火山口？
蜴博士和其他妖兽都有些茫然地看着钱余走到了巨型火山的火山口边，随后一跃而下！
顾青青、黑羽以及大头显然得到了提前告知，等在上面，没有随钱余一起下去。
而此时的钱余，已经接近了火山口的底部，如蜘蛛一般扒在墙壁上。
“应该就是这儿了！”钱余看着前方的褐色石壁，喃喃道。
这是一座休眠火山，已经数百年没有喷发过，火山内部尽是冷黑的石壁，唯有这一块与众不同。
当初玄松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来寻宝物，应该就是因为实力不济，所以心中没有底气，不敢来核心区冒险。
可钱余没有这种困扰。
开玩笑，妖王是他的徒弟，其他几个大妖也都受他之惠，除非他取出的宝物过于珍贵，否则就算招摇过市高举着宝物走出，也没人敢打主意！
钱余观察片刻后，没有做任何花里胡哨，直接一拳击上！
“轰！”动静很大，冲击波向四周扩散了数十米，碎石倏倏而落，那面褐色石壁上却只是出现了一个拳印。
钱余有些诧异，认真起来，尽全力又是一拳击出！
“喀拉拉——”所幸，这一次褐色石壁没有继续坚挺，应声破开一个手臂大小的缺口。
钱余向内望去，约一米厚的石壁后藏着的竟是一条狭长的甬道！
钱余钻到里面，四周的墙壁依旧保持着独特的红褐色，外面一缕光亮照进来被墙壁吸收，显得并不黑暗，常人也能依稀看清道路。
钱余向前迈出一步。
“呼！”空气被急剧压缩的声音突然从他头顶传来，钱余则仿佛早有预料般向前闪出两步。
“轰！！”钱余刚才所在的位置已经多出一枚从天而降的大印。
“竟然还是黄阶灵宝，不错！”钱余眼睛一亮，将这枚大印收起。
得亏玄松没有头脑发热直接冲来，否则即使他能活着找到这里，也早已被这枚大印砸成肉泥了。
钱余金乌神眸观视八方，风轻云淡破开了一个又一个机关，遇到有价值的物品顺手收起来，快速前进着。
这是一条笔直的通道，没有任何弯弯绕绕，钱余长驱直入，很快走到了头。
“空的？”钱余皱皱眉。
四周是与入口一般无二的褐色石壁，甚至空间大小都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一条死路一般，即使在钱余的金乌神眸下也没发现任何端倪。
这时，钱余突然想到了一开始遇到的大印，不禁向上看去，顿时露出会心的笑容。
那里，有一块的褐色比其他地方更深，简直与入口处如出一辙！
钱余深吸一口气，对着那石壁猛瞪了一眼！
一道金光倏地从钱余左眼射出，穿透了那石壁，开出一个一指长宽的小洞！
有了破绽，再破开那石壁就容易多了，钱余纵身一跳，一拳砸在那小洞上，缺口顿时变大，钱余身子顺势冲了上来。
又掉了下去……
“我擦。”钱余抬头看着，口吐芬芳。
石壁之后倒是有一条通道，却是直直向上的，恐怕有数百米长。
恐怕按这里建造者的想法，能来这里的起码也是明心境修士了，肯定会飞的。
但钱余真的不会啊。
叫黑羽过来？
钱余犹豫一下，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那如同深井的通道，尽全力一跃！
脚下的土石上印出两个深深的大脚印，钱余整个人飞天而起，如同生了翅膀般青云直上！
可他的弹跳力毕竟是有限的，在离尽头大概还有几十米时，钱余的上冲速度就已经趋于停止，眼看就要摔下去。
钱余看准时机，左腿在石壁上再度借力，又戳出了一个坑凹。
这个办法是有用的，虽然延长的上升距离没多少，但好歹还是在向上走。
等到上冲力再次竭尽后，钱余又朝右边石壁一蹬！就这样呈“Z”字形逐渐上行。
“马上就要到了！”钱余心中暗暗惊喜，脚下发力，想一举登顶！
“啊打！”这时，忽然有声音从顶上传来，随后一只大脚就蹬到了钱余面前！
“WC！”钱余脸色大变，忙先护住自己的帅脸！
“嘭！”脸是挡住了，但那股巨大的冲击力却把钱余又踹回了底部！
“Fuck！”钱余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马上就要上去了，却突然出来了一只从天而降的大脚？
钱余愤怒抬头，却看到一只公鸡正眼神高傲地睥睨着自己。
“你是什么人？”那只公鸡口吐人言，问道。
“这应该是我问吧，你是哪只鸡，怎么在这里？”钱余反问道。
“不重要不重要。”那公鸡摇了摇头，“这两层石壁是谁破开的？”公鸡指了指钱余头顶两米处。
“当然是我！”钱余微微仰首。
“嘁。”公鸡发出一声不屑的声音，“就凭你？”
钱余瞬间火了，骂道：“关你屁事！这里的宝物呢？”
“宝物？”公鸡露出嘲讽的笑容，“哪有什么宝物啊，这里除了我，啥都没有。”
“怎么可能？”钱余皱皱眉。
“爱信不信。”公鸡毫不在意地说了一句，随后“吧嗒”一声跳下来！
“砰！”他刚刚落下一半距离，一道黑影便后发先至到了他的面前，一脚狠狠蹬在他屁股上！
“喔喔！”公鸡尖叫一声，倒飞了回去。
钱余落回地上，拍了拍手：“差点踢到我的帅脸，还想走！今天你若不交出东西便能离开这儿，我就不姓余！”
57.鸡肉是宝
“喔喔喔！”大公鸡似乎很愤怒，叫道：“我都说了，没有宝物，快让本大爷走！我在这儿憋了上百年，早就不耐烦了！”
“呵呵，”钱余冷笑一声，“反正我是跟你杠上了。”
“你！”大公鸡脸色通红，摆起架势，再次跳下来。
“轰——啪嗒。”几息之后，他再次飞回原地。
“啊！！！”大公鸡一阵怒吼，再次猛力一跃！
“轰！砰！啪嗒。”
“啊！！”
“砰——”
“本大爷跟你拼了！”
“嘭……”
不知过了多久。
“你是我大爷，求你放我走吧，我真的不想待在这儿了。”大公鸡鼻青脸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
钱余也微微气喘。
“还挺耐揍的。”他微微嘀咕。
生生挨了钱余这么多下，即使明心境巅峰的修士起码也身负重伤了，可这大公鸡虽然看起来狼狈不堪，实际却都是皮外伤，一点事儿没有！
“我说了，不交出宝物，你走不了！”钱余一副死脑筋的模样。
“我真没啥宝物啊，什么宝物、藏宝图都是骗人的，我就是被骗过来的。”大公鸡都快哭了。
钱余直直盯着他。
大公鸡无奈道：“别白费功夫了，搜魂对我没用。”
钱余更惊奇了。
这只大公鸡身上明明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甚至他用金乌神眸都没发现对方有一点修为，但却能口吐人言，特别耐揍，甚至搜魂都对他没用！
这……
不就是宝物吗？
钱余的双目顿时火热起来。
大公鸡心里发毛，怯怯道：“你……你想干啥？”
“干啥？”钱余猥琐一笑，“当然是取大宝贝啊……”
“别，不要！啊……”山洞内响起旷日持久的惨嚎。
半晌之后，大公鸡流下了屈辱的泪水，乖乖跟在钱余身后。
钱余通过友好且平等公开的谈判，最终和大公鸡达成了“共识”。
他放大公鸡出去，但要求对方当他的战宠。
大公鸡起初坚决反对，但最后还是臣服于钱余的淫.威，签订了战宠契约。
这个战宠契约的控制力比胖虎和大头的低了不少，只要大公鸡不叛逃，不对钱余造成实际伤害即可，这也算是钱余的最后一点让步吧。
“来，先叫声主人听听。”钱余衔起一根草莓味棒棒糖拽道。
“想得美。”大公鸡头一歪，恢复了那副高傲的模样。
“嘿。”钱余双目一瞪，就要上脚。
大公鸡见势不对，惊叫“喔喔”，两条腿倒腾得极快，翅膀如幻影扇起，爆发出令钱余都自愧不如的速度，逃之夭夭。
钱余摇摇头，轻笑一声，也出了山洞。
在火山口等待的顾青青看到钱余这么久没上来，忍不住朝下面望去，没过多久就看到了一团黑影冲上来，顿时大喜。
可她还没怎么高兴，笑容便凝固了。
“钱大哥变成了一只鸡？”
待到那黑影可以看清后，在场众人惊讶发现，那竟是一只大公鸡！一只会飞的鸡！
“喔喔喔！本大爷自由了！”公鸡兴奋道。
“还会说话？”黑羽好奇道。
在他的感知中，这只公鸡是没有任何修为的。
跟钱余那种一切不可知的状态不同，他可以窥探到这只鸡的一切，可以清晰感知到其空空如也的气海，但正是如此才令他更加感到惊奇。
一只没有任何修为的鸡不仅会飞，还会说人话，这在黑羽看来是不可能的！
“钱大哥！”这时，顾青青惊喜的声音传来。
“那只鸡真是师父？”黑羽顿时惊了。
顾青青和钱余的关系很不一般，她的话黑羽自是信的。
黑羽转头看去，瞬间松了口气。
原来，在那公鸡的背后又冒出了一道人影，身姿轻盈，丰神如玉，不是钱余又是谁？
钱余一脚踩在公鸡背上，借力到了火山口边，自如潇洒。
而那只好不容易才拖着圆圆身躯飞上来的公鸡则被踢得找不着北。
“喔喔喔！我都答应做你战宠了，怎么还踢我！”少顷，公鸡再度扑扇着翅膀飞入众人视线，愤怒道。
“你成了我的战宠我就不能踹你了？什么道理。”钱余斜眼看了对方一眼，淡淡道。
公鸡的大红冠顿时变得更红了，如同被颜料染过一般。
“本大爷不干了！”他气冲冲地说完，便脚底生风地向远处跑去。
“回来。”钱余见状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
顿时，那大公鸡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脑子还在竭力往自由的方向扭，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地跑了回来。
“怎么回事？”他惊恐道。
“你忘了我们的战宠契约了吗？”钱余笑眯眯道。
“战宠契约？”大公鸡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能叛、逃！”钱余似是强调般凑到他的耳边，刻意加重语气，声音中有股恶作剧得逞的兴味。
大公鸡顿时如同打了败仗的将军垂下头来。
“哎，本大爷英明一世，没想到却栽在了你小子手里。”他表情屈辱地接受了这个现实，随后声音中又有了那股傲气，“既然本大爷成了你的战宠，那战宠空间总得有一个吧？”
“战宠空间？”钱余一愣。
这东西他自然是知道的，在圣界是比较常见的，专门用来随身携带、安置战宠，说白了就是分配的住房，不过在这凡界就非常稀少了。
看来这只大公鸡的来历还有点神秘啊……
“有，当然有。”钱余拍拍胸脯。
“真有？”大公鸡有些意外。
他也就是随口一问，身处这种偏远地带，他其实也没抱什么指望的，没想到还真有。
“当然。”钱余看向站在大公鸡身后的大头。
大头会意一笑，随后张开了大嘴……
“啥玩意儿？”大公鸡感到背后传来一股口臭，扭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不，不！我不要战宠空间了，我……”
大头吞下大公鸡，拍了拍肚子，发出一声饱嗝：“咯~~”
而在大头的肚里乾坤内，大公鸡看着比马乐戈壁还荒凉的四周，不禁一声长啸：
“余多宝，我木基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而大头把他的话传达给钱余后，换来的却是一脸懵逼。
“啥玩意儿，没鸡，磨唧，磨鸡鸡？”
……
58.瀚岳
钱余走了。
虽然众妖王齐齐挽留，想再跟钱余攀谈片刻，但他还是坚定地离开了，不留下一片云彩。
“小黑你自己选择吧，是留在这里还是跟着我？放心，我尊重你的选择。”屋山顶上，钱余呡了口手中清茶，对身边的黑羽道。
黑羽鹰王犹豫了许久。
“你不用太感到为难，怎么想的怎么做就是。”钱余见状难得开口劝慰道。
黑羽鹰王心中苦笑一声。
怎么可能不为难啊，一边是自己的妖国，一边是自己的师父，更是自己未来修行的大腿，最重要的是，钱余告诉过他，即使他留在这里，修为也能快速提升，所以这个选择题真的不好做啊。
能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躺赢，谁会选择出去奔波拼命，面临未知的危险？那不是傻子嘛。黑羽心中暗暗想到。
但很不巧，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么个傻子。
“师父，我跟你一起走！”黑羽鹰王眼神逐渐坚定道。
“嗯。”钱余只是轻轻点点头，随后将手中清茶一饮而尽，没有多说什么。
“走！”喝完茶，钱余潇洒地将茶杯甩在地上，结果没有摔碎，尴尬的一批，但还是故作淡然道。
“是！”黑羽兴奋道。
他已经上百年没有出去闯荡了，感觉还有点期待和激动呢。
钱余手牵脸蛋绯红的大徒弟，肩膀上落着丑萌的战宠，伴随着大头肚里“磨叽”的吵闹，跳到了黑羽背上。
“呖！！——”黑羽长啸一声，整个屋山的妖兽均心有所感，看向天空的方向。
那原本碧蓝的底画在一道黑影划过时微微荡起了涟漪，随后又快速恢复原状，伴随那道黑影一同消失在苍穹之上。
现在距离“丹道大赛”时其实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那涟漪便是钱余这半月的成果——一个既不会影响屋山观星效果，又非常实用的防御阵法。
这阵法不会隔绝内部的一切，却会阻挡掉外来的任何事物，除非它们通过了钱余精心设计的“认证许可”或者绝对力量实在强到一个程度。
而阵法的核心，则只有钱余和黑羽知道，能最大程度保障屋山的安全。
钱余立于黑羽背脊上，望着脚下山河飞快变化。
“还有三个月。”他轻声呢喃道。
是的，还有三个月，乾坤石窟的盛会便要开始了。
而它坐落的位置，正好也是钱余行程的阶段性目的地，乾坤域无可争辩的中心，天乾联合帝国！
……
位处天乾帝国东部，毗邻岳南江的瀚岳城，是天乾帝国除帝都外最为庞大发达的十五座主城之一，也是天乾帝国极为重要的交通枢纽，其它地区一般极为少见的飞行妖兽在这里就是大路货色，川流不息；作为诛云国顶级战力的明心境大修士，在这里虽不常见，但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值得注意的是，天乾帝国与天乾“联合”帝国所指并不相同。严格来说，包括诛云国在内的半个乾坤域，其实均属天乾联合帝国势力范围，所有国家均承认自己是天乾联合帝国的一部分，只是并非直接统治而已，因此才有联合之说。
而天乾帝国，则特指天乾朝廷与皇室的直属区域，也是乾坤域最繁华富饶的地区，诛云国与之相比，就是没有半点夸张的穷乡僻壤！
在瀚岳城最繁华的大街上，一个奇特的组合正行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几乎达到百分百。
一名只是算得上清秀的少年，正像其他平凡人那般四处闲逛，偶尔跟老板据理力争，红脸讲价，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
可他的话语和身边的小伙伴却无情撕破了他的伪装。
“老板，你说这个‘笑哈哈’符箓一千灵币？”少年瞪大双眼道。
“太便宜了！”
“兄弟，这已经很……嗯？便宜？”摊贩的老板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闻言本来下意识吐出的话语戛然而止。
“就是，太便宜了！大兄弟你不用客气，尽管狮子大开口就是！”他的身后，一只头顶大红冠的公鸡蹦起来附和道。
那少年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
“没有再贵的了？？”钱余轻皱眉头。
他的声音并未压低，周围有些修为的人均看了过来，几个年龄跟钱余相仿的锦衣男女更是直接停下脚步，好奇看着这一幕。
“呃……”那老板一时脑子有些宕机，说不上话来，“倒是有，这一款的威力更强，对一些明心境修士也能起效……”
钱余眼眸一亮，没等对方说完便大手一挥：“买了！”
他身旁的公鸡有些不满：“你都没问问价，就买了？”
旁边几人暗暗点头。
“哎呀，便宜就便宜点吧，勉强能用就行，这符的上升空间太小，买一箱也花不了个零头，太浪费时间了。”
刚才点头的几人听到少年的回答，恨不得把自己脖子扭下来。
“额，这种符箓价格是一枚一万，您要多少？”
“凑个整，一百吧！”少年似是掐指算了算，道。
“您要的量大，我可以给您打八折……”老板算了下成本，有些高兴道。
“嗯？不可，不可！你若降价，我就不买了！本来一枚灵石就能解决的事，你还得给我找一堆碎钱，多费事啊。”钱余闻言神色一滞，连连摆手，同时直接拍桌上一块青绿石头。
“就一块灵石，你不同意，我就不要了！”
老板心里感觉雷的一批，但还是忙道：“成交！”
“小子，你买这些东西干啥用？你因为灵石多感到困扰的话，我可以帮你分担啊，何必浪费呢？”大公鸡脸上难得露出真挚关心的表情。
“不浪费，况且，这就是买给你用的啊，都一样。”钱余无所谓地摇摇头，收起符箓。
“给……啥？给我用？还一样？”大公鸡一蹦三尺高，鸡毛飞了一地。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钱余听到明心境三字顿时同意了。
明心境以下的任何攻击、任何效果，他都可以完全免疫，但明心境以上就不行了。
虽然他皮糙肉厚，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起码能对他起效了。
像顾青青打他一拳，他就像是开启绝对无敌般，鸡毛都不会掉一根；而钱余或者大头锤他一拳，虽然他也不会掉血，但鼻青脸肿是必定的一样。
“不一样吗？”钱余似是疑惑地眨眨眼。
“不一样大发了！！”
59.不能堕落！
“笑口常开嘛，花钱买不到快乐，但能买到笑哈哈符箓，我想你一边笑着一边唠叨，喜剧效果起码会好一些。”钱余似笑非笑道，随后张牙舞爪扑向大公鸡。
“亲爱的磨叽，让我们来体验一下，桀桀桀～”
“我说过我不叫磨叽！我是你伟大的木基大爷！”大公鸡一边在钱余手中挣扎，一边愤怒道。
“一只公鸡叫什么‘木基’，磨叽好听多了。“钱余满不在意说完，一手提起磨叽，另一只手抓起符箓就往其身上贴去。
“嗯……”磨叽顿时发出了便秘似的声音，憋笑得很辛苦。
“咦？老板，你这东西质量不太好啊！”钱余转头道。
“不……不会的大人！”那老板顿时紧张道。
抬手一块珍贵的灵石，只为了寻欢取乐的“纨绔子弟”，年轻老板想象不出钱余背后的势力之庞大。
“嗯……确实不关你的事，没想到你的耐受力这么好啊。”钱余感知了一番，诧异看了磨叽一眼。
磨叽刚露出得意和挑衅的眼神，便看到钱余直接抓起了一大把符箓，啪的全拍在他腚上。
他只挣扎了一下便再难抵挡，发出拖拉机般的笑声来。
“喔喔喔！呵呵喔喔喔！你……呵喔喔……饶了……喔喔嗝！”
钱余把他放在地上任由其打滚，大功告成地拍拍手，把剩余的符箓装到纳戒中。
这只不明来历的公鸡太嚣张，一路上叽喳不停不说，甚至想骑到钱余的头上，现在不过是给他一个下马威。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钱余心中一边默默计数，一边不由再次好奇道。
“差不多了！”钱余看到磨叽已经快背过气去，再也硬气不起来了，才给他取下了符箓。
这种“笑哈哈符”，一个的有效时间有半小时，可以长期使用，会是钱余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威慑武器。
“呼——呼……”磨叽瘫在地上，一阵大喘气，但还不忘色厉内荏道：“你……你趁我不备！下一次本大爷是不会让你得手的！”
“哦？你还想有下次？”钱余邪魅一笑，磨叽顿时缩了缩脖子。
“哼，本大爷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磨叽抖了抖羽毛。
那种滋味，他可不想再试一次，凭钱余的腹黑程度，即使他能在发作之前取下符箓，这魔头也绝对可以想出折磨鸡的更好办法。
“不想再体验，就安分一点。”钱余不再逗他，叮嘱了一句，结束了这个小插曲，继续向前走去。
黑羽见我境三重的修为可不是开玩笑的，加上是速度极快的飞行妖兽，本来钱余预计要花一个月的路程仅仅用了三天，还是在他们走走停停的情况下。
一众人均是修士，磨叽虽然没有修为，但体质不凡，他们停下来自不是为了住宿吃饭的。
赌石现在已经变成了钱余的一大爱好和职业，每到一座大城，钱余便易容前往最繁华的赌石场所，扫荡一空然后扬长而去，这也使得钱余的身家在短短几天内再度暴增。
钱余原先剩余的源石和灵石存货便有不少，还在妖王们的再三恳求下“勉为其难”收下了一笔巨款——五个见我境大妖九成的“尘（财）物”！
再加上他这三天扫荡的十余个大型赌石场所，他现在的身家，起码超过了五千灵石！
这是一个异常惊人的数字，甚至大部分见我境大能都没这么富有。
但钱余并不感到快乐。
这钱……来得太容易了，让他感觉自己跟暴发户一样。
虽然这一切都是他依靠自己能力获得的，但还是太多太快了，他现在的修炼根本用不到这么多！
钱余跟几个妖王说的“过量无益修行理论”，其实并不全是忽悠，毕竟妖王都不是傻子。
他现在感觉自己就陷入了和他们一样的困境中。
他会在金钱的诱惑下堕落的！
因此，钱余要想办法把自己的财富减少，尽量变现成一些实用的东西，防止他失去努力的劲头！
像刚才买的笑哈哈符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他刚把这个想法跟顾青青等人说时，得到的自然是一片跌掉下巴的震惊。
黑羽和大头还好。
毕竟一个早就被忽悠瘸了，一个不谙世事，宛如白纸。
顾青青原本也以为钱余对几个妖王只是单纯的忽悠，但有把自己也忽悠进去的人吗？唯一的可能，便是钱余所言是有理可依的。
她不得不重新思考那些自己师父看似随意和开玩笑时说过的话，说不定哪句就是她没有注意的至理名言。
而磨叽则一句“WC”蹦出来，同时双眼放光，大表忠心，口口声声说要为钱余排忧解难。
钱余当然是……不同意了。
毕竟他的钱虽然多，但还没到花不了的程度。
钱余可以提升的东西太多了，只是有些不太紧要的他以前没有考虑而已。
所以现在，他决定把这笔钱绝大部分用于提升自己，哪怕是一些可有可无的方面。
毕竟不能浪费不是！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钱余自身的修为。
钱余在街上闲逛一会儿，享受了一把挥霍和装13的感觉后便回了酒店。
因为钱余要尝试提升修为了。
照黑书所说，只需要炖一锅汤……额，炼一颗丹，然后吃下，便能打破自身的桎梏，继续在锻体境愈走愈远……
钱余把三样玄阶天材地宝依次取出，又拿出很多黑书上标明的辅料以及一些其他的灵草灵药，最后取出一个卖相精致的炼丹炉。
这可不像上次的丹道大赛般，是能闹着玩的，所以钱余特意在瀚岳城最出名，也是方圆万里规模最大的灵宝阁买了这尊玄阶炼丹炉。
他先拿其他一些较为熟练简单的丹方练了练手，这也是他拿出了一堆无关灵药的原因。
他必须先跟炼丹炉培养一下感情。
炼了几炉无关紧要的丹药后，钱余感觉对方已经微微发热了。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是时候了！”
千斤之重的炼丹炉在少年身前兀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