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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适     道求巅峰永不休txt下载     道求巅峰永不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豪饮夜行取道丹

    花青鸾,赵舒诚离去后,天色也暗了下来。

    雷元重将冷霜雪几人留在楚家,自己如凡人一般,缓步出了牧城。

    对于雷元重来讲,扬洲为凡土不假,灵气不足以供养太多的修士。

    但不代表,就没有了山水美景。

    雷元重一向寄情于山河,喜好在美景环绕中痛饮。

    此时,天色虽暗,尚未入夜。城内华灯初上,小商小贩仍未归宿,牧城街市中还热闹的紧,对于他这高高在上的修士来说,自是别有一番滋味。

    出城后,一边观赏风景,不时灌几大口,配上今日得到的喜讯,当真冲散了连日里,胸中的那一口闷气。

    待到一树林深处,雷元重收起烈酒,朗声说道:

    “还请颜大师现身一见”

    话音一落,四周空间一阵错乱,从中走出一青年男子。

    此人白衣胜雪,风度翩翩,一头长发随风飘扬。

    虽说看上去年纪轻轻,一双眼却是饱含沧桑,看得出来,是个有故事的人。

    雷元重先是一惊,随后认出此人就是道宗的弟子,颜追,颜大师。

    这颜追,本是元婴后期的炼丹大师。

    炼丹师在大陆上分为天地玄黄四阶,每阶又分为九级。

    颜追在蓬莱洲成名已久,早就是玄阶四级大师,又有着元婴后期的修为,自然深得蓬莱洲各门派重视。

    就算是在中洲,也时常能听得到颜大师的名号。

    此人,性格爽朗,喜交朋友,对朋友更是推心置腹,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却没想到正因为他的坦诚,使他遭遇大劫。

    一次因得一株化婴草,告于好友后,惨遭偷袭,危难之际颜追生吞化婴草,重伤逃跑。

    当其再度出现之时,已成出窍修士,玄阶九级炼丹大师,玄阶炼器大师,玄阶阵法大师,并传言连远古消失的传承,也略有涉猎,这一切都源于,颜追的师父。

    没有人知道颜追的师父叫什么,也不知道颜追原本就是这人的徒弟,还是重伤之后为其所救,拜其为师。

    只知此人一身黑袍,脸带黑白面具,修为不祥。

    竟会远古失传的医人之术,丹器阵三道,皆已达到宗师之境。

    至于具体到了哪一步,无人知晓。

    每次现身,都甚是诡异,少有以真身相见,大多时都是神魂,或是阵法之中的幻象。

    蓬莱洲各门派对其所知甚少,并深感忌惮,有道是未知的,往往都是令人恐惧的。

    此人曾言:世间万法皆于道中难逃。

    世人闻之,则呼其道,以宗师尊称。

    相比之下,复出的颜追亲手杀了那个背叛他的朋友报仇,已经没有几人关注了。

    毕竟,渡劫期之上的老祖都在研究怎么破空而去,飞升成仙。

    追寻更广袤的天地,和更深层的境界,鲜有露面。

    身为出窍期的颜追,在九洲之上已算是顶尖人物,报仇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颜大师”

    雷元重行礼尊称。

    虽然雷元重修为比颜追要高深的多,但炼丹师在大陆之上本就身份尊崇。

    更何况,颜追已经是玄阶大师,丹道修为深厚,又有名师指点,只要他日渡劫成功,便可轻而易举的成为炼丹宗师。

    在九洲大陆上,地阶的丹道宗师那就已经是到头儿了,想要达到天级,修为必须达到超凡之上,那传说中的仙人之境才可以。

    而九洲之上的丹道宗师,不会超过一掌之数。

    可颜追的师尊身兼数道,皆为宗师,相当于掌握了修炼一途所需的一切资源。

    由此也足以看出其人的可怕之处,更可以看出,这人在九洲之上的地位。

    那些顶级势力不仅不敢轻易招惹,反而对其甚是推崇,即便道宗从未出手。

    单是一个出窍期的颜追,就已经不好招惹,而达到宗师境的人,至少也是渡劫期的老怪,这可是常识。

    所以,颜追之名在大陆之上,绝对是被列为不可轻易招惹,和得罪的存在。

    道宗虽然神秘,但私下比较随意,让雷元重感觉很是轻松。

    即使对方可能是一个渡劫期,甚至修为更为高深的老妖怪。

    本就大大咧咧的雷元重,只要感觉到了,却也丝毫不会在意对方的修为。

    而颜追复出之后沉默寡言,面色冰冷,似拒人于千里之外,本身又是各道大师,有些超乎常人的傲气。

    相比之下,雷元重还是喜欢和道宗相处,对颜追反而表现的更加拘谨和尊重。

    “雷宫主客气了,我只是奉家师之命前来送丹”

    说着,颜追面无表情的拿出一枚丹药。此丹药黑不溜秋,平淡无奇,在月光之下可以看见其上,偶有光华闪烁。

    那是一个太极阴阳图,不过在雷元重的眼里,也就是一个圈圈,一条线,外加两个点罢了。

    可听那些老怪物相传,此图乃是初古第一门派,太清宫的独属印记。

    也因此,给道宗添上了一层,更为神秘的面纱。要知道初古那人就号称道祖。

    “这是道宗亲自炼制的?”

    雷元重不由得惊讶

    “的确是家师所炼,此丹是专门为楚天人修复丹田所炼,当中涉及其自身的体质天资,我医道修为尚浅,自然是炼不出的”

    “那在下便替我那徒儿多谢道宗了”

    “不必了,你还没那么大面子”

    说罢,颜追便消失不见,丹药已在雷元重手中。

    自从那件事之后,颜追待人接物便是如此,雷元重也已经习惯了。

    他也明白,道宗确实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出手相助天儿的。

    将丹药收起,便离去。此番送药过后,也是时候返回三元宫了。

    雷元重回到牧城楚家,神识一扫,已知楚云雄正在书房与那个神奇的小瞎子闲聊。

    直奔书房而去,推门便入,楚云雄大惊,看清来人才起身行礼

    “前辈”

    雷元重突然推门而入,楚瞳竟是脸色丝毫未变,随爷爷向其行了个礼。

    “这是一位大人物赐的丹药,可以帮天儿恢复丹田”

    雷元重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丹药交给楚云雄说到

    “什么?雷前辈,说的可是真的?”

    楚云雄不敢相信,世间竟然还有恢复丹田的丹药,更没想到天儿的事情还有转机

    “废话,老夫还会哄骗你不成?”

    “不敢,只是没有想到,天儿竟然还有机会修炼”

    楚云雄感叹

    “这枚丹药,是那人亲自按照天儿的体质而炼。恐怕不仅仅是恢复天儿的丹田,那么简单。

    要知道,那位可是极少出手,多少顶级势力,想要求他炼制一枚丹药,而不可得。”

    雷元重藏不住心事,是个十足的大嘴巴,和修真界那些城府极深的老妖怪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真不知道,如此年纪是怎么活的。不过,或许正因为这般性格,他的修炼倒是一番风顺。

    如今出窍巅峰的雷元重,还有更进一步的趋势。

    修行每进一步,本就难如登天,元婴过后哪一次的进阶不是难上加难,出窍期更是成为了不少人,一生难以逾越的鸿沟。

    毕竟,一旦渡劫,那就是真正的踏上了超凡之路,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凡人了。

    对于雷元重如此大嘴巴,楚云雄倒没什么表示。

    虽然楚家来历不凡,但出生扬洲,楚云雄的见识也就如此而已。

    不足百岁的筑基也算天资不错,且还是因为受伤而耽误,否则绝对是个名动蓬莱的天才。

    但此时的他,对修真界所了解的,与一无所知差不了太多。

    除了能听出来,雷元重口中的那一位是个大人物,剩下的那些话,意味着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此刻,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孙子,又有机会修炼了。

    “多谢雷前辈,还请雷前辈代为转达楚家的谢意,那位大人若有差遣,楚家万死不辞”

    楚云雄这个时候真的是激动不已,恐怕重回筑基能够报仇都没让他如此激动。

    雷元重多少能够理解楚云雄的心情,就连他这个师父,现在也是激动万分,何况楚云雄这个当爷爷的。

    可当他看到楚瞳在一旁神色淡然,只是静静地听着自己与楚云雄对话时,雷元重便刻意的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好了,你也是年龄不小了,都没有你孙子处事不惊,你看看你这孙儿多淡定”

    “再说了,如果那一位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们楚家又能做什么”

    听到雷元重的话,楚云雄先是看了看一旁的楚瞳,随后感叹,自己确实没有瞳儿那般心态。

    这两日无论发生什么,瞳儿始终是一副胸有成竹,泰然处之的神情,要不是那种来自体内最深处的血脉之情,他真的要怀疑,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孙子了。

    “雷前辈,太看得起我了。

    晚辈并非淡定,而是长辈面前哪有我说话的份儿,所以晚辈,才没有贸然插嘴。

    何况,所谓无知者无畏,晚辈年幼无知,不懂天高地厚,又怎会知晓这丹药的重要性,又怎会了解那九洲之上的顶尖人物,有着怎样的修为,代表着怎么样的势力呢?

    正因为无知,所以才无畏,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平静。

    因为见识有限,任凭晚辈放开了想,恐怕所能想到的,也不及那些大人物真实力量的万分之一吧”

第十三章 余波虽退人不眠

    雷元重听到楚瞳的话,暗叹这孩子年岁不大,说话滴水不漏。

    本打算试探试探对方与道宗可有接触。

    此时看来,自己未必能够打探出什么。但他也不会相信这小子乃是无知无畏,此子的见识,恐怕还在自己之上。

    至少对方斩杀刘文远所用的手段,他这个出窍老怪可做不到。甚至,以前都未曾接触。

    “我看你这小家伙,就是扮猪吃老虎,手段绝对不少!”

    “前辈说笑了,小子哪有什么手段”

    “行了,如今天儿已经平安到家,我也算是马到功成。

    天儿虽然可以重新修炼,但毕竟身负重伤,蓬莱洲机缘与危机同在,不适合养伤,就让他留在楚家吧。

    对于修炼,天儿早已驾车就熟,也不用我在这里了。

    这几日因为天儿的事,老夫心中一直耿耿于怀,此时既已万事皆休,定要找个山河美景,痛饮一番。

    至于霜雪她们就劳烦楚家主代为转告,让他们自行回三元宫吧,途中就当作历练了。”

    说罢,不等楚云雄答话,便御空离去,只剩楚云雄在那里发呆。

    “爷爷?”

    楚瞳见自己爷爷还在发愣不由得出声

    “哦?哦,这雷前辈还真是来去如风啊”

    “是啊”

    楚瞳附和道

    “现在有了丹药,你大哥的事就不必担心了。

    但白日里,我观你大哥甚是颓废,此次恐怕对他的打击很大,不知道他会不会留下什么心魔,又会不会服用这枚丹药。”

    手里握着可以让楚天重拾天人身份的希望,脑海里却不由得想到白日里楚天的模样,甚是担心

    “爷爷,您放心,您将丹药交给我,我这就去找大哥,保证他服下丹药。”

    现在的楚瞳,在楚云雄心里非同一般。既已开口,楚云雄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将此事交给楚瞳来办。

    楚瞳接过丹药也不多说,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离开楚云雄书房的楚瞳,径直回到了楚经磊的庭院,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进屋后关好房门。

    房内,一个与楚瞳极为相似却又绝美非凡的男子,正在那里默默地饮茶,正是名震扬洲的楚天人。

    这一刻的楚天人,已经没了白日里的颓废之色,胡渣尽去,双目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不时有精光流转。

    “没想到你的演技还不赖”

    楚瞳似乎并不意外此刻楚天的形象与白日大相径庭。

    “还不是跟你学的,论世间谁最会演戏,何人能及你楚二少?”

    “别,你才是大哥,哪有大哥学弟弟的道理”

    “你手段尽出,足以将整个扬洲,翻个底儿掉。还在这小小的牧城,玩儿起了计谋。

    论起韬光养晦,你还真是就我的前辈”

    “行了,不把自己暴露在明面,隐藏自己的实力终究是好事。

    再说了,以你这个一帆风顺的天才妖孽,被废以后若还神采奕奕,傻子也会怀疑你还有后手

    何况,这一次你被废,不也看清了一些人情冷暖?”

    “算你说的对,这一次师父,师姐和一些师弟,对我确实一片真心,到时候定当涌泉相报。

    当然,还有青鸾”

    “那大嫂和你那个师姐,你打算怎么报啊?”

    见到大哥提起花青鸾,还有些不自然,楚瞳笑着问到。

    楚天闻言两眼一瞪,楚瞳也只好转移话题

    “得,得,得,你爱咋报就咋报,与我无关。诺,这是恢复你丹田的丹药。

    你从生下来,便自行修炼,根基不稳,这一次丹田被毁,修为被废,正是重铸根基的好机会。

    对你来说,算是天大的好事”

    “怎么?有什么想法?”

    “那当然,早在你被废之前,就想好了重铸根基的训练之法了”

    说到这楚瞳不由得咧嘴笑的更加开心,楚天看着自己弟弟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颤。

    “我看你这模样,似乎对我不怀好意”

    “怎么会?你可是我大哥!”

    不管楚天嘴上怎么说,但终究还会听楚瞳的话。如果你问楚天在这世上最相信的是谁,那么他的答案一定是楚瞳。

    这一夜,且不说楚家兄弟的彻夜长谈,就是对于其他人,今日也注定是不眠之夜。

    就在天色渐暗,入夜时分,云欢派去刘家矿山的人终于回来,告知的答案自然是楚家已经先一步夺得刘家的矿山。

    云家人一听均是不解。刘文远身死之时,他们亲眼看到云欢立刻吩咐此事,楚家人也并未有任何的举动,为何此时得到的,却是楚家先一步,得到刘家的矿山呢?

    云欢一扫众人的神色,就知道此时这些人还没想明白事情的关键,不由得有些叹息。

    云家一家子的人加起来,还不如对方一个刚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每日只想着怎么得到更多的利益。

    就这些人,若与楚瞳打交道,恐怕被卖了还要帮着对方数钱。

    “楚家根本就不是刘文远死后派人去的矿山”

    “怎么会?那是什么时候?”

    云欢话音刚落,就有人出声。

    其实,作为曾经的牧城大家族之一,能够在其中混得风生水起的,也都不是傻子。

    只是,云家人都知道云欢的能力,往往云欢开口,其他人就不自觉的忘记了思考。

    连云家家主云四海也是一样。

    深吸一口气,云欢继续说道

    “难道你们就没怀疑过,为什么我们三大家族被花青鸾震住以后,想要离去的时候,楚瞳这个不能修炼的瞎子,却突然站出来极力阻拦,当众辱骂一个先天家主。

    对于其挑战刘振豪,楚云雄都下意识大呼不行,证明他也不知道楚瞳竟会如此。否则只能说,楚老头儿的演技太好了。

    而在我等登门后,楚家门外已被三家布满眼线,的确没有楚家人出去过。

    那么楚家,一定是在我们登门之前,派人去的刘家矿山。

    当时刘文远若是安然离去,楚家如此,就成了多此一举。

    可楚云雄的下意识表现,又证明了楚家无人料到,楚瞳会挑战刘振豪,继而成功杀死刘文远。

    所以此刻,站在结果的角度来看,当时知道刘文远必死的人,就只有一个”

    “是谁?”

    “对啊,是谁啊?”

    云家人顿时哄乱起来,云权寻到机会又开始说到

    “一天天,就会卖关子,到头来不也让楚家捷足先登?”

    云欢见自己说的如此明白,这些人竟还不懂。

    尤其是那云权,无能善嫉之辈,还有脸在此大放厥词。

    这两日接连被楚瞳算计,心中早就暗恨不已,此时云欢终于爆发

    “云权,你除了会一张嘴在我失利的时候羞辱我几句,你还能做什么?

    云家如今的一切,都有我的功劳,你呢?为云家做过什么?

    整天只想着坐享其成。

    我说得如此明白,你他妈是聋子,还是没有脑子?”

    云欢发火,使云家众人都不敢出声,倒是被其一吓,脑子瞬间开了窍。

    终于明白,云欢口中那个早就确定刘文远走不出楚家大门,并且提前派人去夺刘家矿山的人,就是楚家二少。

    这楚瞳的情况,牧城人尽皆知。也正因如此,除了他自己,不会有人一早就确定,或是相信他可以斩杀刘文远。

    想到这里,云家所有人都觉得背后一寒。一个任何人都没有放在眼里的废物瞎子,竟然能够确定自己可以斩杀一个先天,这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底气。

    “不仅如此”

    云欢见众人已经想到答案,继续开口说到。

    “难道这瞎子还做了什么吗?”

    “哼,他做的多了”

    云欢对云家众人愈加不屑。

    一个个就知道享受,每一次都是自己处心积虑,为云家的壮大费尽心思。

    可一朝败北,就要被这些不劳而获的人,指责自己的不是。

    心中难免生出一丝恨意。

    “楚瞳回来以后,先是用一封休书和四句预言,故意将我震住,让我不敢轻举妄动。

    此事,的确是我有些谨慎了。

    那楚瞳故意用十多年前就存在的两方白绢,来让我怀疑他是否有所倚仗,这样我就不敢轻举妄动。

    随后又派人当众羞辱于我,让刘,邵两家都看得清楚。

    利用我云家的无所作为,令向来小心谨慎的邵玄冲,选择按兵不动。

    如此,牧城能够对楚家发难的,就只剩刘家。他再以雷霆一击,当众斩杀刘文远,最后由楚云雄展现出筑基修为,震慑于我等。

    楚家此次危机,也便轻松度过。

    这楚瞳从一出现,就已经想好了如何解决,楚家此次的危难。甚至有可能十多年前,就已经想好了。

    这样的人,竟然被你们说成废物。那你们是什么?”

    云家人这个时候均是默不作声。

    很多人都想反驳云欢小题大做,但事到如今,结果已经摆在眼前。这两日的事几乎都以楚瞳为主,就算不是楚瞳一力促成,恐怕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是举足轻重。

    再说,能够轻易斩杀先天的楚瞳,实力在众人眼中的确有些神秘。

    即便所有人,都能看出楚瞳内力全无,但是谁都不敢保证楚瞳没有其他的手段。

    至少刘文远死后,从楚瞳的表现可以看出,那绝对不是个意外。

    见众人都不发声,云欢一声叹息,便率先离去。

    云家众人也随后默默地散去,只是紧皱的眉头始终不得舒展。

    相比于云家,邵家就轻松多了。

    邵玄冲甚至庆幸自己毫无作为。否则此时,归西的就有可能是自己的孙子和自己了。

    得意的邵玄冲还对自己的儿子和弟弟炫耀了一把,意思当然是

    “看吧,还是老夫眼光独到,没有冲动毁了邵家”

    邵氏叔侄自然也是如其所愿的,拍其一番马屁。

    花青鸾与赵舒诚在回都城的途中,巧遇离开楚家的雷元重,被雷元重亲自送回赵都。

    二人自是一番谢意,雷元重一摆手,飘然离去,对于他来讲,这么做就是顺手而为。

    三元宫的几个师兄弟在楚家无所事事,讨论了一番楚瞳后,一致认为,此人不愧是大师兄的同胞兄弟。

    即便不能修炼,也一样是个妖孽。

    夜深人静,牧城城外的树林深处,冷霜雪独自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夜,众人均是无眠。

第十四章 赵舒诚兵谏朝堂

    次日,赵国朝堂之上,君臣齐聚早朝。

    赵舒诚按着楚瞳的吩咐,先是简报了事态经过。

    着重了楚云雄乃曾经的南楚皇,把楚家此次度过危机的功劳归于三元宫与花青鸾。

    不出众人所料,瞬间便有诸位皇子,杨家,以及两方派系的重臣,纷纷表奏,恳请赵皇先下手为强,发兵牧城,灭了楚家,以免日后楚家重掌南楚成为大患。

    主张出兵的人都一致认为,雷元重既然已经许诺帮忙灭掉南楚作为补偿,断然不会再出手为楚家做别的事。

    在他们眼里,出窍期老怪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去在意一个凡人世家。

    况且,他们已经知道,大皇子之所以回来的这么快,就是雷元重相送。既然雷元重已不在楚家,众人更加有恃无恐。

    就在众人恳请赵皇出兵之时,赵舒诚突然当堂大喝

    “来人。给我将这些人拿下,斩立决”

    瞬间朝堂之上,冲进来众多士兵,都是赵舒诚一早安排在殿外的。

    还有花青鸾留在都城的一些亲兵,以及花家的高手。

    虽然不多,可事发突然,瞬间就控制住了众人。

    早朝议事,众臣都是独自前来,并未带上家族的高手,自然也无从反抗。

    赵皇见状大怒

    “赵舒诚,花青鸾,你们想要造反吗?”

    被控制的众人也都是发蒙,诸多皇子怒骂赵舒诚,不忠不孝,意图谋反,可心里却都乐开了花。

    虽然都想不通这个向来稳重,深得父皇之心的大哥,为什么突然走了这么一步臭棋,但可以预见的是,赵舒诚这一次绝对惹怒了父皇,恐怕再也不会对自己继承皇位构成威胁了。

    “父皇,您误会了,儿臣这是在救赵国,有这些人在,日后,定当令我皇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放屁,现在带兵上朝的明明是你,竟还诬赖我们,我看令我皇室万劫不复的是你才对”

    一位皇子大声说到

    赵皇脸色阴沉,默不作声。

    此时的他很是失望,赵舒诚一直表现不错,赵皇也有心将皇位传给赵舒诚。不知今日,自己这个大儿子为何如此。

    竟带兵上朝,大有逼宫之意。

    这个时候花青鸾上前,行礼过后开口说道

    “陛下为何不听听大皇子如何解释的呢?”

    赵皇听到花青鸾的话,瞪了她一眼,满脸怒色指着赵舒诚说道

    “说,本皇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鸦雀无声,都静静地等待这位大皇子开口,看看到底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其如此做,

    “是,父皇”

    “父皇,您也看到了,诸位皇弟和众位大人,都是久居高位,容不得别人有丝毫僭越。

    可在这浩瀚的九洲大陆之上,凡土之国,不过是撼树之蚍蜉而已。

    更何况,我赵国在这扬洲原本就是最弱小的小国。我皇室赵家连一个筑基老祖都没有,今日被称为扬洲第三强国,不过是仗着曾经的楚天人而已。

    可即便如此,皇弟等人不但不思进取,刻苦修炼,还整日拉帮结派,为争皇位不择手段,且自视甚高,动不动就要举起屠刀,扬言要灭楚家满门。

    这种脾气在儿臣看来,日后必然会惹大祸,与其到时候诸位皇弟惹了大祸,死在他人之手,还连累赵国,不如今日由我这个大哥亲自动手”

    赵舒诚话音一落,满朝文武大惊失色,就连花青鸾也是一阵意外。

    此人,这些年一直天赋不显。年近三十才堪堪内力六级。之所以得赵皇青睐,不过是因为其处事颇有帝王之风,取舍之道拿捏的也是恰到好处。

    诸皇子为争皇位,手段层出不穷。赵舒诚却从未忌讳,只做自己身为大皇子该做的事。对待弟弟们也都显得仁爱宽厚,像今日扬言要诛杀自己的皇弟,更是前所未有。

    到了这个时候大多数人才明白,原来所有人都看错了这个大皇子。

    大皇子对于其他皇子的小动作不是不放在心上,也不是不在乎皇位,只不过在等一个机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一击,一举就让众皇子万劫不复,永无翻身之日。

    看来必然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甚至影响到赵国江山的归属,否则,忍了这么多年的大皇子不会去一趟牧城,回来就有如此表现。

    这个时候,赵皇也看得出来,自己这个大儿子的野心实在不小。

    但同样也明白赵舒诚此番行事必有隐情,定然会有一个足以让自己不追究他责任的理由,否则也不会暴露自己的野心,于是,赵皇开口说到

    “不要卖关子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倒是从实说来”

    “父皇,本次儿臣与花将军共赴牧城楚家,亲眼所见楚天丹田被废,由雷元重亲自送回楚家。陪同的还有四男一女,对楚天异常尊重,均是筑基以上的修士。每一个都可以轻易覆灭我赵国,”

    “那又如何,他们又不能常驻楚家”

    有皇子忍不住出声。

    “可如果楚家家主楚云雄,也是筑基修士呢?并且已经到了筑基中期,你们还觉得,自己能在楚家的手掌心里翻出什么浪花吗”

    “什么”

    “楚云雄是筑基中期?”

    “这不可能”

    “他不是一重天?”

    朝堂之上瞬间混乱不堪,文武大臣皆是交头接耳,被控制住的皇子等人,都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赵皇也是被惊的一呆,坐在皇椅之上默不作声,只这一条,楚家就绝对不是赵国皇室能够惹得起的

    “而且”

    赵舒诚很满意众人的表现,继续开口。

    “雷元重亲口许诺与楚家共进退,并透露有大人物看重了楚家兄弟,楚天与其双胞胎弟弟楚瞳,一个不能修炼的瞎子。”

    “不能修炼的瞎子?”

    “那不就是废人吗”

    “楚天现在也是废人,”

    “怎么会有大人物看上两个废人?”

    一句句疑问不绝于耳,也使得赵舒诚与花青鸾身躯一震,然后暗中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个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如同众人所说,一个来历通天的大人物为什么会看上两个废人?

    楚瞳的诡异,他们两个亲眼所见,倒也能够理解。楚瞳身上一定有什么其他的天赋,可以让那位大人物青睐。

    可是楚天呢?楚天的最大的天赋就是修炼,如今却是金丹被毁,丹田被废,已经不能修炼,还有什么可以让那位大人物看上的?

    除非……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楚天还没废!最终两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随后两人又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花青鸾自然是为了心爱之人而高兴,赵舒诚则是庆幸自己与楚家达成了共识,站在统一战线。

    要知道楚天的天资那可以说是在整个大陆上,能与其相提并论的人都不会超过一双手,只要楚天可以重新修炼,那么以他的天资最次也能恢复到金丹期修为。

    金丹期啊,在整个扬洲都没有啊,只要自己和楚家绑在一起,那么想要一统扬洲,轻而易举。

    这一次,自己真是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即使一人之下,至少万人之上。

    诸多想法均是一念之间,随后赵舒诚继续说道

    “诸位也听到了,楚天的双胞胎弟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但是诸位不知道的是,这个楚瞳以废人之资斩杀一位先天高手,牧城四大家族之一刘家家主刘文远。”

    又一次的寂静无声。只能是寂静无声。没有人敢开口,也不知道开口,该说些什么。只好,让朝堂之上,寂静无声…

    这不是什么大事。即便赵国只是扬洲之上的小国,一重天也不过在牧城那种偏远的地方才算个宝儿。

    涉及的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大角色。今日之前,何人知道他楚瞳是谁?

    就是这样既不算大事,也没有大人物参与其中的一件事,使得赵国君臣同时无言。

    双目失明且不能修炼的废人如何斩杀先天高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身为赵国大皇子的赵舒诚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不会,更不会拿这样荒唐的故事,当作兵谏的底气。那么赵舒诚所说的就是真的了。

    一个能够以废人之资斩杀先天高手的少年,绝对值得大人物青睐。

    赵舒诚也不再卖关子,将这两日牧城发生的事和楚瞳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听到详细的始末之后,所有人都明白,皇室赵家不得不按照楚家的意思去办。

    看着被控制的诸位皇子,以及杨家人,还有一些同僚,幸免于难的大臣都流露出了叹息的表情。他们知道,这些人死定了。

    包括赵皇,没有人想着反抗。面对一个筑基中期的楚云雄,一个可以轻易斩杀先天,心思莫测的楚瞎子,赵国君臣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

    无论是阴谋还是实力,赵国都无法和如今的楚家相比,还不算楚家背后的势力。

    在一片沉默中,赵皇宣旨退位,将皇位传给大皇子赵舒诚。

    之后,再没有停留片刻便走出朝堂。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他知道自己的大儿子没有做错。

    现实就这么残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只是停留在口口相传当中。

    还在抵抗时,或许能够偶尔传来敬佩与赞许,当失败的倒下了,那也不过是嘲讽的唾沫更多一些。

    赵皇只能舍弃,至少,还有一个儿子活着。

    尽管,他也知道,赵舒诚选择如此行事,不排除想要斩草除根,借楚家之口,将所有能够对其继承皇位造成威胁的人全部斩杀,逼自己退位。

    自己终究还是看错了这个大儿子啊。

    抛掉所有的地位权势,赵家不过是一个顶着皇室头衔的大家族而已。

    而赵皇也不过是一个父亲,一日之间将要亲自下令处死自己的好几个亲生儿子,对他来说是何其的残忍。

    可他,没有丝毫的办法。如果留住了他们的性命,日后若真是不甘做楚家的傀儡,铤而走险,那么他们依然会死,只不过是早与晚的区别。

    到时候,死的人只会更多。所以,他选择退位,将那道圣旨交给赵舒诚来下。

    这一日赵国都城,世族杨家被抄家,部分杨家族人逃回杨国,皇室几位皇子和众多大臣都被斩首示众。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之气,连平民百姓都感觉到了。

第十五章 楚云雄覆灭南楚

    时间匆匆就是一年。

    这日,牧城楚家忽然举起屠刀,楚云雄放言势斩楚国太上皇。随后踏空而行,独自杀进南楚都城。

    其他人不论,直接冲进皇宫深处,在一处花园的地下密室中,找到了南楚太上皇,筑基初期楚云虎。

    楚云虎只是平静的坐着,他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

    因为,他也是筑基,所以,他知道筑基之后每一阶的差距,所以,他只能坐着。

    “怎么?我们的南楚太上皇养尊处优多年,已经不知尊卑了吗?”

    “少爷,您应该理解,当力量达到一定的时候,没人会甘心屈居人下。当年你我同是筑基初期,即使天赋,功法,灵力我都不如你,但同样的筑基修为,也让我不甘心只当一个奴才。”

    楚云虎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恐惧。

    这楚云虎本不是楚家人,只是世代伺候楚家这一脉,而被赐楚姓。

    楚云虎与楚家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楚云雄待其如同亲弟。

    于是,楚云虎获得了楚家的培养,最终竟机缘巧合与楚云雄一同筑基,成为修士。

    当掌握了脱离普通人的力量时,没有人甘心只做一个奴才。

    欲望膨胀的楚云虎,选择在楚云雄修炼时偷袭,随后凭借筑基修为轻易的夺得南楚的江山。

    楚云雄重伤,其余楚家人均是没有筑基,只能任凭楚云虎宰割。

    最终楚云雄只带了一部分人逃到牧城。因其一直以修炼为主,并未娶妻,直到重伤逃难到牧城,才娶了当地的女子。

    也正因如此,这么高年龄的楚云雄,最年长的两个孙子才二十三岁。

    听完楚云虎的话,楚云雄也没有太过愤怒,反而冲淡了一开始的仇恨。

    楚云虎没有说错,当人到达一定能力的时候,定然不会再甘心做别人的奴才。

    只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楚云雄不能容忍。何况,对方手中还沾染了太多楚家人的鲜血,他必须报仇,亲手斩杀楚云虎。

    “看来,你并没有什么反驳的,我以为你身后还有别人呢”

    “或许,真的有吧,”

    楚云虎一笑

    “那也没关系,我楚家也不是当年的楚家了”

    楚云雄没有被对方吓住

    “你真的以为,凭三元宫一个二流门派可以抵得住他们吗?”

    楚云虎不由疑问道。他相信没有人比楚云雄更了解他们的恐怖。所以,他不认为,凭一个雷元重能让楚云雄以筑基中期的修为说出这番话。

    “你真的以为,我的倚仗是三元宫?”

    说完这句话的楚云雄,比楚云虎刚刚笑的还邪气十足。

    没有再给楚云虎继续发问的机会,楚云雄就是想让对方死不瞑目。

    果然,楚云虎死后,眼睛依旧瞪得老大。他确实想要知道,楚家真正的倚仗到底是什么?

    南楚皇宫,所有的南楚皇室都在这里,没有人逃跑。并不是他们不怕死,而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老祖胜了,他们没必要逃。

    如果老祖败了,他们也没必要逃。

    所以,还不如省些力气在这里等结果,即使所有人的内心,都被恐惧慢慢侵蚀着。

    在南楚皇室揣测不安的同时,南楚与杨国的边境,正有着大批军队从杨国的方向朝南楚而来。

    有一瘦弱青年身着白袍,长发披肩,面目绝美,神情淡漠,面对杨国军队而立,目光冷冽,内有精光不时流转。

    杨国军队为首的是杨国皇室诸皇子中第一人,九重天巅峰,十三皇子,杨寒衣。

    杨国大国师袁溪,镇边大将军胡庆之,二人居于杨寒衣左右。

    楚云雄早在一年前就扬言要杀上南楚,却迟迟没有动手,诸国都以为此事不了了之,没想到这一次楚云雄突然实践诺言。

    也使得想要趁机占便宜的杨国有些措手不及,匆忙之下只有十三皇子与大国师御空而来,就地拉上镇边军急忙赶来南楚。

    在杨皇看来,如今的楚家,能不招惹还是尽量不招惹,南楚这里能抢几个城池就可以了。

    为首的三人早就看到南楚这边的青年男子,一惊过后,随即就恢复过来,没有人会害怕一个丹田被废之人。

    “怎么,楚天,你还当自己是曾经的天人么?竟敢只身阻拦本皇子进军南楚?还是说楚大少爷只是来这里观赏风景?”

    十三皇子也是二十多岁,如此修为,自然是称得上天才。早就对压在他头上的楚天人,极为不满。

    只是有杨皇阻拦,楚天修为被废以后,杨寒衣没能前往楚家羞辱对方。

    之后传来楚云雄乃筑基修士,这一口恶气,杨寒衣不得已只好强行压了下去。

    此时相见,也并未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杨寒衣,你身为杨国皇室筑基之下第一人,也不是个傻子。

    你也说了,没有人会以一介废人之姿,前来阻截你杨国数万大军,所以我劝你还是退兵吧,南楚的便宜没你们杨家的份儿”

    丝毫没在意杨寒衣嘴上的调侃,楚天慢慢悠悠的说到。

    嫉妒与敌意本就是强行压抑,此时听到楚天一句话就让他退兵,本能的,杨寒衣就要发火却被袁溪拦住

    “殿下稍安勿躁,此时双方距离不近,寻常人的声音可传不了这么远,对方中气十足,声音听上去并不大,却仿佛近在咫尺,恐怕这楚天另有奇遇,已经可以重新修炼”

    被袁溪一劝,杨寒衣反应过来。正如楚天所说,身为杨国皇子中第一人绝对不是个傻子,他仍旧一摆手说道

    “那又如何,丹田被废可以重新修炼的,本就没听过,就算他楚天有奇遇可以重新修炼,一年之间又能恢复几成修为,恐怕伤势都未能痊愈,此刻实力相当,我倒要看看,这楚天还够不够资格让人称上一声天人”

    说着便纵马飞奔,直奔楚天而去,楚天一看杨寒衣终究还是出手了,先是眼睛一眯,随后便站在那里不动。

    杨寒衣可不管楚天是被吓住了还是另有倚仗,此时他只想和曾经的楚天人一战!

    袁溪在杨寒衣冲出之后就一直盯着楚天,稍有异常,他就会出手救下十三皇子。

    镇边军和胡庆之一直沉默,这么远的距离,他们是一点作用都没有的。

    直到杨寒衣纵马到了楚天身前不远处,便飞身一掌,先天真气喷涌而出,却见楚天丝毫没有作为。

    直到先天真气近在咫尺,楚天只是轻轻一挥手,那动作看似非常随意,杨寒衣也丝毫没有在乎。

    可下一秒,就被扇回杨国境内。袁溪怕十三皇子有所闪失,出手前去接应,却在拦住杨寒衣之时,一股巨大的灵力在其身上爆发,将二人轰入镇边军当中。

    瞬间震得是人仰马翻,数万大军顷刻之间便乱作一团。

    有些修为低下的士兵直接被震的五脏俱碎,七窍流血。杨寒衣也昏死过去,袁溪口吐鲜血,体内灵力翻滚,五脏都受了巨损。

    当下内心骇然,这楚天根本不是重修。

    袁溪一边唤胡庆之撤兵,一边抱起十三皇子御空远遁。

    楚天原本也没打算留下杨国的众人,见杨国撤兵也就转身离去。

    这期间,楚云雄杀光南楚皇室,以报当日至亲惨死之仇,随后便有赵舒诚派来的赵国军队接手南楚皇都,楚云雄自行御空回到牧城。

    楚天与归来的楚云雄细说一遍南楚边境所发生之事,便回到自家庭院找楚瞳去了。

    望着自己孙子的背影,楚云雄感叹颇多。当日雷元重交与自己丹药之时,他也曾以为楚天不过是能够重修而已,却没想到一年后,楚天出关来见自己竟已突破元婴。

    二十三岁的元婴,楚云雄相信,就算那个家族里也绝对没有!最后,楚云雄叹了一口气

    “不远了”

    楚瞳的房间里,当楚天进来的时候,楚瞳正在看书,楚镜在一旁伺候着。

    看到楚天来了,楚瞳放下书,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大哥

    “要走了?”

    “是”

    楚天回答到

    “嗯,还是外面的世界更广阔,你走以后我也该走了,在家里休息的时间够久了,见过父亲和母亲了吗?”

    “还没,一会儿就去,怎么?你也要走”

    楚天听到楚瞳也要走,很是诧异

    “当然,还不是因为你,不然我怎么能浪费这么长的时间”

    楚瞳当然只是调侃。对于他来讲,自然没有浪费时间一说。这一年来,他同样通过观察楚天的重修而明白了很多事,对未来自己得以修炼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不是一起去蓬莱洲么?”

    楚天还以为楚瞳是要和自己一同前往蓬莱,结果听完楚瞳的话,好像他另有事要做

    “想得美,做了你一年保姆,还不够吗?”

    楚瞳撇嘴说到。

    楚天听到楚瞳的话,嘴角扯的有些难受,差点没骂出声来,还保姆呢,简直是魔鬼。

    “行了,你也别心中不愤了,现如今元婴期的你,大可以横行九洲了,即使碰到出窍老怪也能自保,还不是我调教的好,没有我你能恢复的这么快吗?”

    楚瞳依旧没完没了,絮絮叨叨。楚天不耐烦,又没有办法。别看自己厉害,但是这个弟弟更为妖孽,虽然没有灵力,但手段层出不穷,自己这一年里,每一次修为精进都试图反抗过,结果都被无情的修理了一顿。

    楚镜在一旁默不作声,但实际上却是非常想大笑一番。

    这一年里,他也是被楚瞳训练的一员,已经成功突破先天,并且进阶二重天,虽然在九洲之中仍是蝼蚁,但是在扬洲,二重天的实力可以说哪里都能去得。

    何况二少爷还说了,自己虽然是二重天,不过依旧能做到筑基之下鲜有敌手。也正因如此,楚镜对大少爷的尊重,远比不了他对楚瞳的敬畏。

    楚天看了看楚镜

    “想笑就笑,不用憋着,我也不指望他教出来的人,能对我有多害怕,哼”

    最后,楚天冷哼一声便离开了房间,去找楚经磊夫妇告别。

    刚踏出房间,三人的笑声同时响起。二人的拌嘴,也许是亲情的另一种体现。

    冥冥之中,二人的兄弟之情貌似疏远,总也不能见面,实际上却比其他的双胞胎都更为亲密。

第十六章 楚天重回三元宫

    楚天之后拜见父母,向父母辞别。夫妇二人自然不会同意。

    这一年之中,少有相见之时。本来今日楚天主动来见,二人还很是高兴,以为自己的大儿子已经走出阴影,没想到其竟然想要回到蓬莱洲。

    这不是胡闹么,一介废人回到那刀光血影的蓬莱洲与找死有什么区别?

    楚经磊夫妇极力劝阻。

    楚天只好如实相告,并显示修为,二人才只得同意,同时也被惊的险些掉了下巴。

    即便如此,言盈依旧是面露担忧之色,极为不舍,最后还是在楚经磊的劝导下,才同意楚天回蓬莱洲。

    整个过程中,楚天把一切都归功于雷元重送来的那枚丹药。关于楚瞳的事,他知道弟弟喜欢隐藏,也不多说。

    而且,如此还能以报答师恩之由,说服父母回到三元宫。

    一月后,新任赵皇亲临牧城,宣告楚家功绩,同时整个扬洲也都知道了赵国楚家所做之事

    “一月前赵国楚家家主楚云雄,支身前往南楚皇都,覆灭南楚,同日楚家被废之楚天人以元婴修为再现世间,凭一己之身逼退杨国十三皇子,及杨国数万大军”

    此事传遍扬洲,惊起滔天巨浪。在感叹楚天人恢复修为的同时,也对楚家的实力感到害怕。

    而楚家人也才知道,原来大少爷已经恢复修为,有为之高兴的,有暗中惊怒,悔恨的。

    邵云两家也着实惊了一番,然后暗自叹息。

    尤其云家,自从一年前赵舒诚大闹朝堂登基为皇,斩了都城杨家家主,杨家其余之人逃回杨国。

    云绮罗入都之事,便不了了之。

    如今又听闻楚天人恢复修为,楚云雄覆灭南楚。云家的一些人开始埋怨云欢一脉,埋怨云绮罗不知轻重,在一年前退婚害得云家如今处境尴尬。

    云欢自然不屑,凭借口才心智说的云家一众哑口无言。

    但是,云绮罗心中始终不能得以释怀。尤其在听到楚家的消息以后,脑海里最先出现的竟是那个白布遮眼的青年。

    “不知在这件事里,他又是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不提扬洲因为此事造成了怎样的风暴,单提赵舒诚在表扬楚家功绩后,又亲封楚云雄为安国候,楚天为天候,楚瞳为盲候。

    深知楚瞳厉害的人,都知道这个盲候,可不是调侃,而是暗指楚瞳眼盲心不盲,玲珑心思,深不可测。

    当然,除了牧城一些人,外面的人可不知道这盲候楚瞳又是个什么人物,也没有人知道,楚家一日之间被封的三候之中,最可怕的就是这个盲候,更在未来名震整个扬洲,使得万民景仰。

    再之后,赵舒诚昭告天下,迁都南楚,改国号为扬州,算是公开叫板杨国,只是杨国选择了默不作声。

    有元婴期的楚天威慑,没人敢招惹扬州,慢慢的人们也接受了扬州这个国号,更是尊其为扬洲第一大国。

    扬州皇迁都于南楚旧都,更名为三元城。赐原赵国皇宫给楚云雄当安国候府,原赵国都城更名为三候城。

    开国之后,赵舒诚动作不断。将扬州国内各个城池都派遣了城主管理,又安排了守备军驻守。在两国境内增添了数座城池。

    原赵国西北,一下子就添了两座大城。

    为了讨好楚家,并且也是符合需要,扬州皇又命人将牧城扩建,规模巨大,对外声称,为三候故居做个纪念。

    几座新城收纳了两国境内不少的游民,让更多百姓安居,尤其原赵国西北。

    这么多年无人管理,只有一座小小的牧城。其余地界皆是荒芜一片,零散的村子散落在西北各处,备受山贼流匪的欺压,惶惶度日。

    如今,新城兴建,百姓争相想要进入。扬州皇来者不拒,收纳所有进城的百姓,让百姓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扬州皇先是让百姓安居,然后是鼓舞劳作,最后是纳税征粮,招兵买马。

    这种种事下来,扬洲各国都是看出了赵舒诚的雄心了。

    哪怕是对楚家俯首称臣,赵舒诚也绝不会让自己这个扬州皇,徒有其名!

    楚云雄本就是,在哪里都无所谓。既然已经承诺不与赵舒诚争权,那么臣民就该有臣民的样子。

    所以,赵舒诚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安国候也当了,候府也迁了。

    却将一些曾有过背叛楚家之心的楚家人留在了牧城。

    不过,只要不死,楚经纬倒是也愿意的很。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最终他还是成为了牧城楚家的家主。

    邵家,云家各自安分守己,牧城也恢复了往日平静。不管邵云两家如何相互勾心斗角,都没有人把牧城的楚家牵扯进来。

    即使楚经纬实际上只是被抛弃的楚家人,但他们依旧姓楚。

    如今的扬洲,楚家就是绝对的巨无霸。筑基中期的家主,元婴期的大少爷,背后还有着三元宫和一尊神秘人物做靠山,没人会轻易触碰这样的楚家,即便只是被放逐的一脉。

    扬州国初建,赵舒诚迁都三元,三候城已不再是都城,却仍旧是新国第一城!

    只因内有扬州国四大世家。扬州皇已故诸位皇弟的妻儿老小,被其留在了三候城,称为赵家。

    不管怎么样,都算是皇亲国戚。就是做给万民百姓看,赵舒诚也不会让他这些弟妹任人欺凌,自然也算是无人敢惹的一家。

    而一门三候的扬洲霸主,楚家自不必说。身为新国兵马大元帅的花青鸾,娘家一样无人敢于招惹。

    最后一家,则是扬洲赫赫有名的铸剑世家,有着一个独特的姓氏,剑。

    这剑家向来低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即便族中小辈俱是天骄,待人接物也是谦卑有礼。哪怕对方只是最底层的平民百姓,剑家小辈也从不仗势欺人,在这城中名声一直很好,威望也高。

    只是这剑家有些怪异,人人身着蓝边白衣,背负剑匣,对剑异常尊敬。

    很多人好奇剑家为何如此。

    身负剑匣,恐怕遇敌偷袭时,还不等将剑拿出就已身死,实在鸡肋。

    但在三十多年前,当时的南楚皇楚云虎曾来剑家求剑,被剑家家主拒绝。

    很多人亲眼看到身为筑基期的楚云虎,脸色难看的出了剑家。

    当时众人都以为剑家必然遭祸,没想到却是安然无恙。能让筑基修士吃瘪,世人自然将其列为扬洲不可招惹的世家之一。

    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始终无人知晓,吃瘪的楚云虎也并未声张。

    当扬州国初于稳定之时,已经又过去了半年。

    而楚天也在半年前封候之后,便已离开楚家,离开扬洲,回到三元宫。

    被废之后,楚天看清了很多人的面目,知道了谁对自己是真心相待,谁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修为已达元婴,一些过往便是过往,凭借楚天的骄傲,自然不会将其放在心上。对自己好的人,涌泉相报就是。

    楚天初回三元宫,守在宫门的弟子就通报了去。

    一时间,三元宫热闹非凡。

    让人性的私欲摒除,何其艰难,九洲万古先贤都没能做到。

    可以说,人人心中都有私欲。即便是楚瞳,若非私欲又何必强迫自己杀人?

    当年,楚天初来三元宫,就凭借着天资死死的压住了一众弟子。即便修为还有着差距,依旧得到了三元宫的重点培养。

    后来修为节节攀升,力压三元宫数十万弟子,获得无数弟子的尊崇,自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

    楚天被废之时,他们才重新的让一众师弟师妹们想起。虽然很想羞辱楚天一番,有着雷元重相护,他们也没办法。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出气的机会,没想到,这楚天竟然还敢回三元宫。

    楚天不管三元宫的弟子是什么表情。雷元重并未将他逐出师门,他也还是三元宫的弟子。进出是没有人可以阻拦的。一些底层的弟子在一旁,最多也就是议论几句。

    “他不是废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怕不是又惹麻烦,回来求副宫主帮他吧”

    “别这么说,毕竟曾是咱们的大师兄,副宫主没有逐他出师门,即使是来求助,也无可厚非”

    “什么大师兄,一个废人也配当我大师兄么?副宫主没逐他出师门是碍于面子。当年是副宫主,主动收他为徒,如果他废了,副宫主就逐了他,传出去不好听。可同样也不会将他当回事儿”

    一个看上去就一脸小人相的弟子,在那里满脸得意之色的说着。看其修为堪堪先天,年岁已过四十。

    这样的人只会在别人比他强时生出嫉妒之心。别人不如他时就出言嘲讽。自己始终一无是处

    “这话若从司辰口中说出,倒也说的过去,什么时候一个刚晋升为外门弟子的杂役,也可以在背后随便议论宗门的天骄了?”

    “谁?老子说话,谁在一旁多嘴”

    本以为周围都是外门弟子,自己即便不敌也不会有何大碍,完全可以硬气一些。

    其余看清刚刚是谁说话的弟子们,都默默地选择退后,离这名弟子远远的。

    三元宫弟子分为,杂役,外门,内门,精英,以及天骄弟子。

    杂役弟子为先天之下,在三元宫打杂的,处理三元宫日常所有的杂务,包括洗衣做饭,打扫卫生。

    先天可晋升为外门弟子,能够修炼本门入门功法。筑基则是内门弟子,接受三元宫系统的培养,精英则是金丹期。四十岁之前结成金丹的便是三元宫的天骄。

    训斥这名外门弟子的人,就是三元宫天骄弟子排名第五的逍遥藏,金丹中期巅峰。

    回过头,看清了来人是谁,那名外门弟子瞬间就蒙了。像他这种人,也就是在嘴上找找快感罢了。此刻,早已吓得脸色发白。

    谁都知道这位五师兄和楚天极为要好。楚天少有的几次历练都与这位五师兄一起,共同经历过很多危难。

    自己在这里侮辱楚天被他听到了,绝不会有好下场。如果自己是有人指使,或是哪位天骄的跟班狗腿,逍遥藏还有可能看在那人的面子上饶过自己一命

    但自己没有任何靠山,纯属嘴贱。

    所以,这名外门弟子扑通一声跪下,哀呼

    “五师兄,我错了,我就是一时嘴……”

    还没等说完,他的脑袋就与他的身体分家,没有弟子看清逍遥藏是怎么出手的,这位五师兄就已经转身离去了,只有他的声音飘来

    “如果不服,就拿出本事来。三元宫不需要只会动嘴的懦夫”

第十七章 司辰的恨意滔天

    没有人会表现出不满,在修炼一途中,有这样一句话,顺则凡,逆则仙。

    在逆天而行的路上,性命真的不算什么。

    一些顶级的门派里,优胜劣汰是最低的准则,像三元宫这样,已经很是仁慈了。

    很快,一些杂役弟子,过来收了尸首,众人也就散去了。

    没有人会过多的关注这里,所有的弟子都知道,今天的好戏都在内门,可惜他们这些人没有资格随便进入。

    楚天丝毫没有关注宫门那里的事,一路直奔金兰殿,去拜见师父雷元重和其余两位宫主。

    就在路过三元宫内门大广场时,迎面走来了十数人,为首四位,有三个均是身着天骄弟子的服饰。

    待到众人与楚天只有短短数米之时,其中一人对着楚天行礼道

    “不知大师兄回宫,师弟有失远迎,还请大师兄恕罪”

    话音刚落,与这人同行而来的弟子中,就有一人开口说到

    “大师兄,你在说什么啊?

    现在你才是我们三元宫的大师兄。

    至于这个废物,他算老几?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也妄想上天成真龙么?”

    说话的男子,一脸轻浮,面色青白,站在那里丝毫没有金丹强者的气势,即便他的确是金丹初期。

    这人名叫司辰,是刚刚称楚天为大师兄的那名男子的弟弟。

    这司辰资质平平,异常懒惰,仗着自己大哥曾经是三元宫的大师兄,胡作非为,欺压弟子。

    为了磨炼弟子的血性,三元宫上面,便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司辰就愈加猖狂。

    对于师姐冷霜雪,三元宫的男弟子大多都是倾慕不已,司辰自然也不例外。可自己大哥却对冷霜雪同样爱慕,并几次三番公开表达爱意。

    对于自己的大哥。除了几位天骄,无论是仰慕冷霜雪的其他弟子,还是自己,都不敢与其争锋。

    既然惹不起自己大哥,还有几位天骄,司辰只好去找别人的麻烦。

    其余弟子若敢多看冷霜雪一眼,他便要修理对方,轻则致残,重者则死。

    楚天初入三元宫便拜入副宫主门下,与冷霜雪同住雷元宫,每日一同修炼。

    司辰对此尤为不满,恨不得将其赶出三元宫。

    楚天初来乍到,也不过筑基后期。司辰有着司闯作为靠山,除了几名天骄,他自认,谁都不必放在眼中。

    瞅准机会,司辰便去找楚天的麻烦。

    可司辰毕竟资质不佳,还不用心修炼。仅仅是筑基期,就已服用了太多丹药,根基极其不稳。

    如何能与楚天这样的天生妖孽,相提并论。

    虽然同是筑基后期,依然被楚天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被新入门的楚天击败,司辰栽了一个跟头,也丢了脸面。

    他这种人只可自己欺人,又怎能忍受被人欺辱?

    若是成功将楚天踩在脚下,他不会得意,只会认为理所应当。

    被其反过来打成重伤,当众丢脸,他也不会反思自己修炼不够努力,只会更恨对方。

    并想尽办法,动用一切手段,搞垮对方。甚至,杀死对方。

    可天不如人愿,还没等司辰第二次动手,楚天就已成功结丹。

    以十六岁的金丹期,成为了三元宫的天骄弟子之一。

    并且,得到了三元宫的重点培养。

    之后,楚天几乎足不出户,日夜修炼。

    使得司辰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报仇。

    而这股仇怨,在司辰的心中日积月累,渐渐地使其有些疯魔。

    听着周围的人,不断地对楚天表达敬佩与赞叹,司辰愈加的希望,可以亲手杀死对方。

    软磨硬泡的让父亲又一次,用手段强行的将他提升至金丹期。

    司辰发誓,定要亲自报仇。

    就在他刚刚结成金丹之时,楚天进阶金丹中期的消息,也随之传到了他的耳中。

    报仇的希望再次破灭,司辰对楚天的恨意愈加强盛。

    而老天,似乎故意与他作对。

    他越是恨楚天,楚天的修为,提升的也就越快。

    直到突破金丹后期,楚天终于力压一众天骄,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师兄。

    同样也因为惊天资质,成为了三元宫开山立派以来,唯一一个被宗门承认的大师兄。

    这对司辰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可以说,楚天被废,最高兴的便是司辰。

    唯一可惜的是,雷元重那个老匹夫,依旧护着楚天,使他没有办法,亲自羞辱对方。

    今日楚天归来,司辰与大哥来得匆匆,就是为了报仇。

    满脑子都在幻想,如何羞辱楚天的他。丝毫没有考虑,楚天为何归来。

    更没有想到,对方已经结成元婴。

    “辰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快给大师兄道歉。

    别说大师兄,曾经是一个二十一岁的金丹巅峰。

    哪怕从一开始就是废物,只要掌门没有开口,他就还是咱们的大师兄。

    你这话,会让众师弟说咱们司家没有规矩的”

    不提司辰脑海里想的那些美事儿,听到他的话后,司闯立即开口。

    这司闯,年不到二百,不满四十便已结丹。

    如今乃是金丹后期,是个实打实的天骄。

    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

    给人一种光明磊落,心胸坦荡的感觉。其人也的确如此,与他那弟弟并非一丘之貉。

    天骄自然有天骄的傲气。

    一开始,他还真就没把一个穷乡僻壤来的土鳖,放在眼里。

    即使这人拜入副宫主门下,与自己的心上人朝夕相处,可他司闯,终究是三元宫的大师兄。

    在蓬莱洲各门派弟子中,那也是响当当的存在,还不至于,为了争风吃醋,大动干戈。

    可当楚天进阶金丹后期,并被风元情钦点为大师兄之时,他的心态,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直想要报仇的司辰,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不时的在他身旁,吹起耳边风。

    当司闯几次三番,看到冷霜雪对楚天的眼神,极为不一样时。这位三元宫曾经的大师兄,便彻底的嫉恨上了对方。

    只是那时候,楚天在宗门的地位,已非他能相比。

    就连自家老祖,三元宫的大长老,都告诫自己,不要招惹楚天。

    并称其是三元宫的未来。

    这重重打击没有让司闯失去斗志。

    司闯,人如其名。

    无论是何逆境,都勇闯向前。他可不是他那无能的弟弟,在这重重的打击下,他不断的努力,丝毫没有懈怠,一点点压缩自己的修为。

    如今的司闯,虽然还是金丹后期,但却足以与一般的元婴一战。

    只是随着他的修为一同加深的还有对楚天的嫉妒和无来由的恨意。

    所以,尽管他心中有着自己的傲气,依旧选择放下骄傲。发誓要让楚天当着三元宫所有人,包括冷霜雪的面,躺在自己的脚下。

    尽管楚天已是废人一个。

    尽管自己仍是三元宫的天骄弟子。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放过楚天,否则他相信日后楚天一定会成为他渡劫时的心魔。

    口中虽说让司辰道歉,其实也是暗中嘲讽楚天,明明已是残废却还占着三元宫大师兄的位子不放。

    所有人都听的出来,楚天自然也听的出来,本来他不想一回来就大动干戈。

    不过,这一年来,楚瞳不断的和自己说,做什么事都不可以瞻前顾后,人生也没有走一步看一步,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么看似前进实际上就是在原地踏步。

    楚瞳说,不会干预自己的选择,但却嘱咐自己一定要尽快明白自己的所求,明白自己的道究竟为何。

    经过一年的不断思考,楚天告诉自己,他的道就是天。何为天?

    在他心中,天威不容挑衅,他想要的就是不负天地赐予自己的资质,不负这楚天的名字,不负这天人的称号。

    不再犹豫,没有什么刻意的隐藏,刻意的拖延。

    也不会给周围人想要看自己笑话,遐想自己是如何被人踩在脚下的机会。

    既然心里已经不想让对方继续在自己眼前蹦跶了,那么就要去做。

    迟疑不定是最要命的,这也是楚瞳说的。

    本来在司闯说完以后,司辰还想接过话头。即使知道有大哥在,自己不能亲自出手羞辱楚天,但他依旧不会放过一次过嘴瘾的机会。

    大嘴张开还未出声,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一般,眼睛同时睁大,仿佛见了鬼一样。

    与他同来的三元宫六师兄马骥,八师兄刘伐,都还没有来得及出场刷一下存在,便与司辰一般模样。

    而他在短暂的惊愕以后,便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其他弟子也有不少人如此。

    所有人都看到楚天丹田一闪而逝的透明小人,与楚天生的一模一样,他们知道那是元婴。

    众人如遭雷击,紧接着便感受到了楚天全力施为所带来的压力,金丹弟子还好,筑基期的弟子几乎都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毕竟修为相差太远,有些弟子资质差的很。

    何况,刚刚还在心里腹诽楚天,脑子里遐想楚天如何的被司闯踩在脚下。

    越是无能的人,越不希望有人比自己强,更不愿看到一个比自己还废的人面对司闯可以若无其事。

    因为,自己见到司闯要点头哈腰,卑躬屈膝,所以就认为任何与自己一样,或比自己还差的人就应该和自己的表现相同,否则,会显得自己太没有自尊。

    用楚瞳的话说,这就是人性,人心。

    当自己刚刚在心里腹诽的废人,突然就显现出元婴修为的时候,惊吓与压力,自然使众人趴在地上,想爬也不爬起来了。

    就连随后而来的逍遥藏也是呆在那里,一阵苦笑。

    他就知道,这个妖孽可不会轻易陨落,亏自己还为他惋惜了好一阵子。

    此时此刻,最煎熬的当然还是司闯。本以为只是来走个过场,让自己出一口恶气,解开自己的心结。没想到,却迎来了已经结成元婴的楚天。

    司闯暗叹,自己早就应该猜到。那与楚天发生冲突的小国已经被灭,天蓬府默不作声,雷元重送走楚天时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回来后就找了个美景之地,痛饮了几天几夜,然后大睡一场,好似忘记了楚天一般。

    宫主也对大师兄之位沉默不言,这一件一件事本就反常的很。

    今日楚天突然回归,如此蹊跷,自己怎么就这般冲动,急匆匆的来找他的麻烦呢。

    想到这里他回头恨恨的看了一眼已经瘫在地上的司辰,把如今自己落得骑虎难下的境地,归咎于司辰的鼓动。

    但是,无论怎么样,司闯的骄傲不允许他不战而逃。

    既然楚天这么痛快的露出了修为,没有丝毫的伪装,就说明楚天想要杀鸡儆猴,高调的宣布他楚天人的归来。

    虽然,老祖也是元婴,但以楚天这般的天生妖孽,想必也是不惧与老祖一战的。

    但同样,自己也不惧与对方一战。这楚天初入元婴能有几分本事?自己如今虽然依旧是金丹期,却有把握与一般的元婴较量一番

    短暂的思量。司闯在这浓重的压力下挺起了胸膛,站直了腰板

    “原来大师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突破了元婴,真是可喜可贺”

第十八章 十天骄齐聚广场

    “师弟本来听闻师兄回归,便前来相迎,并未想到师兄已然恢复修为。如今师兄这般大张旗鼓,是初入元婴想要指点师弟一番吗?

    如此那真是师弟的荣幸了,师弟却之不恭,只好应战。”

    说罢,司闯目光一厉,全身修为顿现,率先出手,短暂的爆发力令其压力顿减,一掌推出,使出司家的一门绝技,巨大掌印凭空凝成,直推楚天而去,一股莫名的力量锁定楚天,令其不能移动。

    “啊,是大长老的盘元掌”

    “是啊,真的是盘元掌”

    一些还能说话的弟子,小声嘀咕着

    “这盘元掌能锁定敌人的元婴,使其真元不能运用,令其周身的灵气对其形成囚牢,静待盘元掌的攻击。

    这楚天托大了,自以为一亮出修为就能震住司闯师兄,没想到司闯师兄如此果断,率先出手,这一下楚天要丢脸了”

    “是啊”

    “就是,就是”

    听到别人的议论,司辰瞪大了眼睛看向战场,眼中极具神采,仿佛下一秒就看到楚天倒地的样子。

    “蠢货”

    一声冷哼震住了众弟子的私下议论,也打断了司辰的美梦。

    目光寻声望去,却见说话那人一头白发趴在背上,及腰之处编了个大辫子,身着天骄服侍,背负一把长剑,眼睛死死的盯着战场。

    与冷哼不同,脸上有着些许笑意。

    待众人看清呵斥他们的,乃是五师兄逍遥藏时,便不再说话。

    司辰也恨恨的低下头,默不作声。

    “确实是蠢,愚不可及。想必司闯自己,都没把全部的希望放在这一招之上,竟让你们说的宛如惊天”

    一个中气十足,洪亮异常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传来。众人又一次寻声望去,却是另有一行人前来。

    有面如冷霜的师姐冷霜雪,沉默寡言的秃头元镇,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李木辰。

    还有一头短发,额间一抹红绳绕首一周,上身赤膊,天骄服侍倒盘于腰肩的天骄第九,野辽。

    刚才的话就是从他口中说出,一行人走过来站定

    “众师弟难道以为,元婴和金丹的差距会那么小么?

    何况大师兄,可是丹田被毁。如今竟能恢复修为,且进阶元婴,乃是浴火重生。

    本就为惊世妖孽,这一化婴,恐怕远非寻常元婴所能相比。二师兄固然可以越级作战,但大师兄也未必战不了出窍。

    最差,也能与元婴后期相提并论。两位师兄之差距,相当于一个大境界。如此,还想一招战败大师兄,咱们三元宫的师弟们何时都这般狂妄了?”

    一脸笑意的七师兄李木辰,轻挥折扇的说到。话毕之后,收回折扇,往左手一敲,倒有些凡人之中,说书先生的模样。

    “这么说,大师兄不会有事咯”

    李木辰说完之后,又一个天真的声音传来。

    随着声音,野辽的肩膀上突然伸出一个小脑袋,一头脏辫摇晃不定,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李木辰,一脸关怀的问到。

    当然这份关怀,可不是对李木辰的。三元宫广场上的众弟子,这时候也看到了野辽师兄的背上还挂了个人,是他们的十师姐闻人青。

    十九岁的金丹初期巅峰,绝对是妖孽中的妖孽。就是身高矮了一些,有点儿小懒,有点儿磨人,她的口头常常挂着一句

    “除了修炼,干什么人家都好累呢”

    别看九师兄瘦的仿佛只剩下了骨头,实力,那可是相当惊人,谁都不能被其放在眼中,唯独宠溺小师姐。

    所以,此刻她挂在了野辽的背上,三元宫的弟子早已习惯,并未大惊小怪。

    李木辰听到小师妹的问话,笑着回答了一声。并用手中折扇轻轻地,刮了一下闻人青的鼻尖儿,惹得其很是不满,皱了皱鼻子,白了七师兄一眼,煞是可爱。

    至此,在这三元宫广场之上,十位天骄已然齐聚。

    除了天骄弟子,三位宫主,十一位长老也全部到齐,只不过没有露面。

    毕竟是长辈,该有的稳重还是要有的,可不能让小辈们知道他们这些人,也如此好信儿。

    他们也是先听闻楚天回归,随后一股元婴期的力量弥漫在三元宫,众人都是一惊,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一解心中疑惑。

    正如李木辰所说,双方虽然只有半步的修为差距,可实力却是天差地别。

    司闯虽然无惧,但不代表无脑。李木辰看得出的问题,他自然也能看得出。

    像大师兄这样的妖孽,浴火重生之后,恐不再是曾经那温室的小鸟。

    这般妖孽的元婴,若说司闯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但对于他来讲,压力就是动力。加上嫉妒,以及自傲所怂恿的不甘落后之心,使其出手,毫不留情,全力以赴。

    一掌推出,丝毫不停,双拳舞动着向楚天而去。

    拳掌交加,灵气肆虐。

    楚天中招盘元掌,一身真元无法运行。周身灵气如牢,使其闪躲不得。

    何况司闯之后的双拳舞动,也并非为了好看,名为暴灵拳。

    使楚天身边的灵气发生暴动,甚至有可能炸碎空间,异常危险。

    可以说,司闯抢得先机所打出的两招,没有一招是用来攻击楚天的,却使得楚天身陷险境。

    由此可以看出,司闯并非有勇无谋之人,即便各种情绪萦绕心头,仍是头脑清醒。

    若换常人,越级战斗,抢得先机,必然攻其之重。

    可又如李木辰所说,境界之差,又岂是一招可以拉近的?

    司闯正是明白其中道理,所以连用两招,只是控制楚天行动,使其闪躲不得,如同靶子一般静待自己的攻击。

    铺垫已然完成。贴近楚天的司闯,手中紫光一闪,瞬间出现了一柄奇异短刀。

    双手握刀,使出独门绝技,刀闯九洲。

    一刀出,灵力共鸣,爆炸不断,全部轰向楚天,刀影随后立劈而下,正中对方。

    众弟子屏住呼吸?如此,怕是不能活了吧。

    二师兄的刀闯九洲全力之下,可是连宫主都亲口承认,能斩元婴中期的。此时,楚天真元被锁,如同活靶,硬抗此刀,还不身死?

    就连众位天骄,也被司闯之后一连串的出招震住了,一时间也拿不准大师兄如何了。

    突然,人影一闪,从爆炸之中冲出。速度之快,除了三位宫主,无人看清。

    司闯也没觉得自己能杀死对方,可好歹也是重伤吧。此时这么快的速度,是怎么回事?

    还在他发愣的时候,楚天已然握住他的手。

    云龙游水体内游走。一身真元,如怒龙出海,瞬间冲进司闯的体内。

    连着三招强横的功法,司闯灵力已是有些不足,如何抵挡得住对方的真元,瞬间就被冲垮。

    瞅准时机,楚天右手行剑指,直奔对方丹田。

    劈啪声顿时传来,广场之上所有人都听见了一阵碎裂的声音。

    大长老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率先离去。之后,三位宫主及众长老也全部退走。

    楚天落地站定,先是看了冷霜雪几人一眼,随后抬头望向天空,便身形一闪追了过去。

    “哼,大师兄看见人家,也不过来说说话,打声招呼”

    趴在野辽后背上的闻人青,一拳打在野辽的肩上,嘴里嘟囔着

    “师弟应该是去见师尊和宫主了,这是应该的,小师妹你就别生他的气了”

    冷霜雪平日里就对闻人青甚是喜爱。

    此时,周边的几人都是平日里比较近的师兄弟,冷霜雪倒是少见的露了一丝笑容。

    或许,也跟楚天的归来有关。

    听到冷霜雪的话,闻人青小脸一红,先是把脑袋缩回野辽的背后,然后又探出来,环视了众师兄一眼,吐了吐小舌头

    “我又没说怪他”

    说完俏脸更红,趴在了野辽的肩膀上,引得众人发笑。包括那个死秃子。

    不得不说,三元宫总体来讲,弟子之间还是要比其他门派和睦的多,尤其是天骄之间,相互敬佩,大有惺惺相惜之意。若非司辰,众人对司闯也是极为佩服的。

    当然,闻人青这个小师妹,也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毕竟,众人对这个小师妹都甚是喜爱。

    突然,闻人青跳下了野辽的后背,大叫到

    “哎呀,二师兄怎么还在地上躺着,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众人这才望向司闯。

    果然,见其还在那里躺着。

    闻人青率先跑了过去,比司闯的那个废物弟弟,还关心他。

    众多弟子默不作声,沉默的看着。马骥二人离的比较近,这时也缓过神来,向司闯掠去。

    冷霜雪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知道,此时的司闯应该情况很糟糕。刚才那噼啪之声,大概就是司闯金丹碎裂的声音。

    “二师兄,你没事吧”

    率先跑到司闯身边的闻人青,见司闯两眼无神的望着天空,吓了一大跳。

    眼眶瞬间就红了,双手摇晃着司闯的身躯。

    随着一阵晃动,司闯也回过神来。看着小师妹的表现,和眼眶里欲落的泪珠,心中也是感动。

    再想想,自己那个亲弟弟。

    也许,这并不仅仅是为人的差距,天资之差也是有因由的吧,只是自己明白的是不是太晚了。

    “小青,不哭,师兄没事”

    挣扎着坐起,缓慢的抬起手,想要擦拭闻人青的眼泪。

    谁知小丫头,突然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摇晃着脑袋,

    “谁哭了,谁哭了,我才没哭,堂堂金丹期修士怎么会哭鼻子,哼”

    说着两只手臂,胡乱的抹了抹眼睛,别过头去。

    这时众位天骄也都来到司闯身边。司闯慢慢的站起,所有人都看得出此时司闯的修为极其不稳定,随时有跌落到筑基的危险。

    看着众人凝重又有些担心的表情,司闯瞬间恍然。

    自己也许,早就不应该和司辰走的太近。作为一个天骄,如果轻易的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只会浪费天道赋予的天资,徒增修行路上的心魔。

    不能把压力化作动力的人永远都只会成为像司辰那样的废物,永远不会成为大陆上赫赫有名的骄子。

    只是自己这一次,恐怕再没有机会问鼎九洲了。

    默然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说,司闯向众位师兄弟极其郑重的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第十九章 三元宫三位宫主

    那孤寂的背影,映在了众人的眼里。广场之上的弟子都知道,司闯,怕是要废了。

    而此时,竟有一人暗中高兴起来,那就是司辰。

    一直以来家族之中都把大哥当做重点培养的对象,而自己不过是一个陪衬。

    连同样喜欢冷霜雪,自己都要让步。凭什么?自己与司闯还不一样都是姓司!这回好了,司闯废了,自己就是司家培养的重点了。

    哈哈,哈哈,想着想着,司辰竟旁若无人的笑了起来。

    所有弟子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只有司闯知道。知弟莫若兄,不用回头看司辰的表情,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亲弟弟是怎么想的。

    相比于刚刚小师妹对自己的关心,这个弟弟还真的是让人心寒。

    这些年,自己为了他擦了不少屁股,还惹得一众师兄弟的不满,最后换回的竟然是这个,真是。。。。

    “大师兄,原来,这就是你当日的感受么”

    司闯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众天骄弟子相视一眼,便各自散去。闻人青一回神,众位师兄早已没了影子,自然又是一阵牢骚加跺脚,只有野辽一人全盘接受,然后背着闻人青离去。

    天骄弟子都已走光,三元宫广场上的弟子,自然也是三三两两的散了。

    金兰殿,为三元宫议事大殿。

    殿首有三把金座,一把在上,两把在下分侍左右。

    坐在右方金座的,就是雷元重。此时的雷元重也不说话,一直盯着楚天,咧嘴大笑。诸位长老见到这一幕都暗中苦笑摇头。

    左侧坐的是另一位副宫主,名为雨元默。

    一身蓝色劲装,身型偏瘦,面容白净,细长的眼睛好似闭着,却又如弯刀一般。

    当它盯着你的时候,仿佛你的脸都要被割开。神情虽是冷漠,但嘴角始终上扬,似笑非笑。

    此人与雷元重还有宫主风元情,三人是结拜兄妹。雷元重是兄长,雨元默居于第二,风元情则是小妹。

    三人早年皆是散修,因缘相聚,意气相投,结为金兰兄妹,之后一同开山立派,共创三元宫。

    雷元重以自身性格为由,推辞了宫主之位,而雨元默则是爱慕风元情,愿以风元情为首。

    风元情也不负二人所托,却有掌门之风。不长的时间,就使得三元宫稳坐蓬莱洲二等门派,那也是相当厉害的。

    能在蓬莱洲称上二等门派的,哪一个不是千年传承。三元宫建派不足五百年。从一开始有弟子就不错的境地,到如今,数十万弟子等级分明,都是风元情的功劳。

    雷元重和雨元默,均不是能够处理好这些事的人,基本撒手不管。

    当然,雷元重也不是一无是处。到底是出窍巅峰,随时都有可能渡劫,自然能够震慑很多不怀好意的人。

    而且,狂雷的称号,在蓬莱洲也是赫赫有名。如果真的,让其不顾一切的发狂,就算是顶级势力也要掂量掂量。

    何况,雷元重不愿意给风元情添麻烦,可不代表风元情会在他发狂之后坐视不管。

    早年间,这三兄妹可是跟不少顶级势力都打过交道的。同代各大势力的天骄,也都是在他们兄妹手里吃过大亏的。

    况且,如果三人真的出了什么差错,尤其是风元情。那么不仅蓬莱洲,五大主洲恐怕都要震上一震了。

    毕竟,无情郎若是出手,风花雪月的其余三人,也不会袖手旁观。四个渡劫期大闹一场,就算中洲之上的顶级势力,也未必吃得消。

    也就是那某国皇子,不知三元宫的底细罢了,正所谓无知者无畏。

    要真是天蓬府的人遇到了楚天,反而不敢出手那么重。

    而雷元重顾及的,也仅仅是三元宫数十万弟子的性命。

    谁让他们早已不是当年那般孑然一身了。都是风元情的心血,雷元重的性格,实在让他无法那般自私。

    所以,当年送楚天到了楚家之后,依然耿耿于怀,愁眉不展。

    即不想负了自己义妹,又不想负了自己的徒弟。

    好在,一切都解决了。如今自己的徒弟更是结成了元婴,雷元重实在是高兴的很。

    再说这坐在三元宫大殿首位的风元情。

    一身大红宫装,雍容之中带着狠厉,狠厉之中也有一丝温柔。

    当然,那丝温柔得看是对谁。

    散修之中混到如此修为还能活着的,无论男女都没有那优柔寡断,凡妇之仁的存在,风元情当然也不例外。

    绝美容颜自不必说。以她出窍中期的修为来讲,她还年轻的很,自然不会刻意扮老。一身的真元足以能够维持她的面貌与皮肤在最佳状态。本就是美人之姿,如今不过比少女显得更成熟些罢了。

    殿下左右自然就是三元宫的众位长老了。大长老因司闯之事,没能前来。在场的长老也只有十位。

    “弟子楚天,见过宫主,雨副宫主,师尊及众位长老”

    楚天向众人一一见礼,雨元默一点头,也不作声,雷元重则是哈哈大笑,众位长老连道不敢。

    他们也不过元婴期的修士,实在不好拿捏身份。

    “好了,不必多礼了。楚天,我且问你,你还认自己这三元宫弟子的身份吗?”

    楚天见礼后,宫主风元情开口说到

    “弟子自然是属于三元宫”

    楚天如实回答

    “是吗?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有了元婴修为,不拿三元宫当回事了吧?”

    风元情声音一厉,就连楚天也被吓了一跳。雷元重停止了笑声,顺应场合。自己的义妹,他当然了解,风元情如此说,在他看来必有原因。

    所以,这会儿也不吭声。雨元默更不用说,向来以风元情马首是瞻。其他的众位长老不知所以,没有贸然出言。

    按理说,二十三岁的元婴期,放到顶级势力里也要好好的宠着,自然不会往外撵,可瞧宫主的意思似乎要拿楚天问罪。

    不过,风元情在三元宫的威信深入人心,众长老自然不会轻易插嘴。

    有些发愣的楚天连道

    “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雷副宫主亲自送你归家,你却一年没有消息,不曾有一次传讯,问候自己的师尊,你眼中可还有尊师重道这四个字?

    今日回宫,又仗着修为,出手废了你的同门师弟,你还说你是三元宫的弟子吗?你还说你是三元宫的大师兄吗?你就是这么照顾师弟的?我看你是要欺师灭祖吧?”

    说到最后,风元情大喝一声,一掌推出。

    楚天也不闪躲。

    他本出身偏远,楚云雄亦没有传他先天之后的修炼法门,是雷元重引其步入真正的修炼之路。在三元宫多年,宫主也是对自己关照有加。

    更没想到,自己离宫已经一年,大师兄之位,宫主还在为自己留着。

    按理说当年自己被废之时,就已经没有资格,当三元宫的大师兄了。

    所以,即使经过一场大难,可无论是宫主还是师尊所做之事,都算是对他有恩。

    他都记在心里,确实从未想过背叛师门。此时,即便有了元婴修为,也是硬抗了宫主一掌。

    虽说肉身非常,但刚刚硬抗司闯那可斩元婴的一刀,已是受伤。若不是司闯越级强用盘元掌,使得本身大耗灵力,无法全力施为,楚天可能早有生命危险。

    被风元情一掌击飞数米,楚天趴在地上,噗的一口鲜血喷出。众长老皆是一惊,雷元重一旁观看,并未吭声。

    “好,倒是没有还手,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宫主,不过本宫依然要以目无师长,残害同门之罪罚你在地宫面壁二十年,你可认罚?“

    楚天挣扎爬起,跪地行礼,

    “弟子认罚”

    虽然楚天已立成天之志,但,这一跪是跪师尊的教导之恩,是跪宫主不弃之恩,无关尊严与气节,只为一个恩字而跪。

    “好,不过本宫向来恩怨分明,你如今已是元婴修为,既然你承认自己还是我三元宫弟子,那么就应该承担自己的责任,守护三元宫,三日后举行大典,本宫任命你为第十二位护宫长老,大典过后,你就去地宫面壁吧。”

    这时众位长老才明白,感情一切都是宫主算计好的。

    打了这一掌,既是告诫楚天谨记自己三元宫弟子的身份,也是给大长老一个交代。

    这一掌打的可不轻。

    一个门派的掌门若是心存大志,门派的长老也不会太差。

    三元宫立派不到五百年,风元情更是创派掌门,自然不会出现其他长老不给掌门面子的情况。

    况且,大长老向来也是以大局为重。对风元情敬重有佳,想必也不会大动干戈吧,虽然可惜了司闯。。。。

    一番吩咐过后,三元宫大殿众人也就各自散去,楚天随着雷元重回到雷元宫。

    师徒二人秉烛夜谈,高兴的雷元重硬是拽着楚天喝了两天酒,直到长老大典,雷元重才不得不罢休。

    而这两天,风元情也是先后拜见了大长老,然后看望了司闯。

    最后在楚天的长老大典中宣布,司闯接替楚天为三元宫大师兄,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得更改。

    司闯已废,家族竟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看重他,并接替了楚天成为大师兄。

    这件事让司辰又一次发怒,一连找了好些人的麻烦,只是修为根基不稳的他,这一次遇到了反击,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虽然,司闯接替了楚天的大师兄之位,但是长时间不出现在众人面前,三元宫的弟子都在传司闯已废。

    这时候,司辰还敢找众弟子的麻烦,可以说是自讨苦吃。本就对司辰恨之入骨,没有了司闯的震慑,这一次可是把司辰修理的够呛,惹的司辰暗地里大骂众弟子。楚天,司闯,包括自家老祖都被他恨上了。

    司辰几乎恨上了三元宫所有人,唯独不怪他自己不努力修炼,不找他以前仗势欺人的原因,把今日的恶果全算在别人的头上。

    只是,不管司辰再怎样暗恨,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在三元宫几乎人人喊打的他,已经不敢胡乱走动,整日躲在自己房里醉生梦死,司家也无人管他。

    某一日,扬州国内牧城楚家的一处灵脉,楚瞳在一石室里修炼,突然睁开眼睛,口吐鲜血。脸色惨白的他不由得苦笑一声。暗叹

    “看来这次回家所造的杀孽,还是不小啊。”

第二十一章 最后一根的稻草

    楚瞳神魂强大,神识了得。小小的矿山有几个人,完全逃不出他的感知。云绮罗修为低微,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气息。早已被楚瞳发现踪迹。

    若非重要之事,楚瞳少有出手推算。凭借地阶术士的身份,心中一动便感知到二人今后,怕是仍有交集。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是情是怨,是好还是坏。

    不过,红尘之中,情之一事本就如乱丝一般缠人,剪不断理还乱。

    楚瞳知道,若是自己安安分分的被云家退了婚,云绮罗也就不会再对自己有任何关注。

    即便自己今后如何名动天下,对方也不过是在回想少女之时,化作一声叹息罢了。

    而如今,自己当众休妻,如刀如笔的在对方心中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痕迹,又怎能轻易忘却?

    少女心思最为难猜。这般日夜惦念,长久以往,是恨是情,恐怕云绮罗自己都难以说的明白。

    并非,楚瞳自恋。情之一事,就是如此弄人。哪怕是恨,那也是一件麻烦啊。

    当然,对于楚瞳来说,无论结局是好是坏,都不用过早的在意。人生于世,充满未知反而让人憧憬,如果事事都早有预料,又何来的惊喜可言呢?

    只希望,对方不要走错路才好,自己也是为了楚家,不得已而为之。于他本身,是从未在意过云家退婚之举的。

    “楚镜,如今牧城的情况怎样?”

    放下诸多心思,路途之上也不至于沉默不语。何况身边并非无人,聊一些琐事也让旅途没那么无趣。

    “除了如今的扬州皇下旨扩建牧城,并无大事。几家之间如同一潭死水,云家的云欢虽还有些野心,可又有谁能与他相争呢?

    邵家那老乌龟,向来都是人不犯他他不犯人,别人犯了他,他也得寻思寻思再把脑袋缩回去的主。

    至于楚经纬,身为咱们楚家人,即便是被放逐的也无人敢惹。就连牧城新上任的城主,都对他客客气气的,还让他当上了副城主,云欢哪里还敢招惹于他”

    “那也回去看看吧。这一走,恐怕少有理由再回来了”

    “好,得嘞”

    楚镜听到二少爷的吩咐,先是应了一声,随后又猛然想到了什么

    “二少爷,等离开牧城,咱们今后要去哪里啊?”

    他现在才发现,二少爷就说了一句要走回三候城,看一下大爷和大夫人还有家主,之后的事完全没说,都不知道以后跟着二少爷要干些什么

    “修行”

    “那是什么”

    “就是赶路”

    “……”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说着说着也就到了牧城。

    这天,正值白日,大街小巷人流涌动。楚家已是牧城的传奇,牧城百姓没事都要念叨念叨。

    何况楚二少爷如今那也是出了名的,扬州国仅有的三个侯爷之一呀。二人一进城内就引起了城中百姓的骚动。

    “诶,你看,那是不是楚家的二少爷啊?”

    “是啊是啊,你没眼花,我也没眼花”

    “他怎么回又来了?”

    “这牧城是楚家的根,二少爷回来看一眼,不正常吗?”

    “拉倒吧,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人楚家可不是咱们牧城的人,那可是先楚皇室,高贵的很”

    “那怎么了,二少爷仍是生在咱们牧城”

    “唉,唉,唉,都说什么呢,楚二少爷如今不比当初,咱们都得称一声侯爷,楚家也是扬洲第一世家,你们在这背后谈论,当心杀头”

    “是啊,是啊,你们忘了当年二少爷剑斩先天的事了?要是得罪了二少爷,都不用扬州皇下令,咱们的脑袋啊,就得搬家”

    “对,对,对,可,可不能再瞎说了”

    “嘘,嘘,嘘”

    楚瞳白布遮眼,终是有些不便,早已练就听声辩位,如今进阶金丹,六识更是远非凡人,对于百姓的议论,自是听的清楚。不过也就一笑置之。

    这时,一队扬州兵来到楚瞳面前,领头人带一众士兵向楚瞳行了个礼。

    “见过盲候”

    楚瞳为人谦逊,即便今日身份高贵,依旧还礼之后才开口

    “你认识我?”

    楚瞳有些好奇,虽然自己白布蒙眼,但也不能证明所有的瞎子都是盲候吧

    “扬州皇知晓侯爷喜欢四处游历,便将侯爷的画像传遍军中,以防有人冲撞了侯爷。再加上刚刚侯爷一进城,百姓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争相讨论,小人自然确认了侯爷的身份”

    听罢,楚瞳倒觉得是自己问了一个可笑的问题。正如此人所言,牧城百姓谁人不识自己。就是没想到,赵舒诚竟将自己的画像传遍军中

    “扬州皇有心了”

    最后,楚瞳也只能和这扬州兵头目如此说到。

    “听说此地扩建,为何还未动工”

    想起楚镜之前说到牧城扩建,可二人回来,牧城依旧是老样子,并无变化,楚瞳原本就是想看看牧城新貌的,此时却是白跑一趟了。

    “回侯爷,如今扬州国集楚赵两国之境,实在是巨大无比,君皇在很多地方又重新规划了一番,建立了许多新城池。像牧城所在,原赵国西北,如今已经添了两个巨大城池。

    刚刚竣工不长时间,接下来才是牧城的扩建。”

    “原来如此”

    看来赵舒诚果然野心不小,做起事来也是井井有条。西北荒芜,并非没有百姓,而是只有一个牧城这样的小城,不好管理。数伙山贼悍匪肆无忌惮,无人出面镇压。如今多了两座大城,又有城主管理,守军驻扎,应该好了许多。

    一个大国管理本应如此。

    “不知道两个新城叫什么名字”

    “天云,西山”

    “哦,谢谢,你们去忙吧”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楚瞳又一次行礼说到。

    “是,侯爷,小人告退”

    与那一队扬州兵分开后,楚瞳就径直回到了楚家。

    而这一番耽搁,牧城三大家族早已知晓,楚瞳的回归。

    邵家自然是没什么举动。在邵玄冲眼里,一个能够斩杀先天的人,他惹不起。

    所以,与这人相关的事,他也不想参与。毕竟,惹不起,他还是躲得起的。

    与之,恰恰相反的是云欢。在自己的房间里,云欢正听着刚刚回来的云绮罗讲述着楚家矿山的事。

    “他已经成为了金丹期修士?”

    “是的,女儿亲眼所见!”

    “这小子真是邪的透顶了,本来还想再和他较量一番,现在看来这人还真是惹不得啊!唉”

    最后,云欢也只能化为一声长叹。

    虽然,自诩聪明绝顶,可面对绝对的实力,任何的心思都是空谈。何况单论计谋,云欢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比对方更像一个黄毛小子。

    “爹”

    寻思了许多,云绮罗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怎么了,绮罗”

    虽然,当年云欢一气之下打了云绮罗。

    但是,他还是非常宠爱自己这个女儿的。

    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也深爱着他的妻子。

    可惜,他的妻子已经不在,所以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云绮罗。

    何况,当年退婚是整个云家的决定,不能只怪自己的女儿。

    “我知道,无论修炼天赋还是其他,女儿都不如楚瞳。如今杨家不知去向,我与楚瞳的婚约也早已作废,云家人现在都在怪女儿令他们失去了在扬洲一步登天的机会”

    “哼,那是他们无能,才会把一切责任都怪在你一介少女的身上,当日退婚之时,可无人反对”

    不等云绮罗说完,云欢就打断他的话,对于云家的表现,也是越来越失望。

    “爹,您听我说完。不管怎样,如今的云家,女儿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如果您心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就带我离开云家,离开牧城。

    如果,您心中始终认为女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女儿便自行离去”

    “不行”

    云绮罗的话可是吓了云欢一跳。自己的女儿如果真的独自跑了出去,生死不知,自己如何是好?又该怎么向那已经逝去的妻子交代?

    “那就求父亲带女儿一同离开”

    云绮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此时的她已经是泪流满面。

    “可是,我们能去哪呢”

    看着自己女儿的模样,云欢也对云家越发愤恨。

    可是,正如他所说,离开云家,他们父女二人,又能去哪呢?

    “不管去哪儿,都好过在牧城庸庸碌碌一辈子,走出去就有机会见到更广阔的世面,遇到更多的人,也许女儿就有机会拉近与他的差距”

    云绮罗见云欢有些意动,立刻状若疯癫的开口。说到最后,瞳孔张大,脸带癫狂笑意,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修为超越楚瞳的画面一般。

    那模样又是把云欢吓了一跳,随即面色铁青。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心中已经有了魔障,这都怪楚瞳,更怪云家。

    不过,终究是自己女儿落井下石,退婚在先,楚瞳只是被动还击。

    而明明之前同样怂恿自己女儿退婚的云家众人,如今却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一个少女,那冰冷的亲情才是将自己女儿压入万丈深渊的最后一根稻草。

    相比于楚瞳,他更恨云家。

    可那又能如何呢?大家族内的亲情本就是这样。利益大于亲情,更可以说,毫无亲情所言。这些,自己一样也是比谁都清楚。

    离开并非绮罗想的那么简单,强大的修炼者从来都是喜怒无常,自己父女二人又怎敢保证,今后所遇之人就不是另有图谋呢?

    可是,云欢一想到如果自己不同意,女儿就会独自跑到外面去,危险更大,便不得不妥协。

第二十二章 楚瞳修行在路上

    “好吧,爹答应你就是”

    “真的吗?”

    回过神来的云绮罗,一脸惊喜的看着云欢,嘴角挂着可怕的微笑

    “是真的”

    回答了云绮罗之后的云欢,仿佛被抽空了一身的力气,一脸落寞的看着窗外。再不是从前的那一位云家大爷了,一切从踏入楚家的那一刻起,就都变了。

    这个结果,对自己又或者绮罗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咎由自取呢?

    可叹自己半生为了云家尽心竭力,却落得如此下场。

    再说楚瞳。到了楚家以后,还没等进门,楚经纬就带着一众楚家人出门迎接。

    本来,楚经纬还在城主府,与如今的牧城城主互相吹捧着呢,就听到有人来报,说楚瞳回来了。

    楚经纬早就知道楚瞳没有离开西北,一直在那条灵脉内闭关。

    虽然,不相信一个先天废丹田还能练出什么东西来,但他始终都觉得楚瞳这小子邪门的很。

    自己虽已是牧城楚家家主,但仍要倚仗楚家人的这个身份。听到楚瞳归来,自然急急忙忙的回楚家来见楚瞳。

    楚瞳见到楚经纬,也是客气了一番,亲切的叫了一声伯父。

    还是那句话,人性的劣根以楚瞳的心性完全可以理解,浑不在意。

    以如今楚瞳的身份,还能叫楚经纬一声伯父,那就很不一般了。

    这可不是关上门只有楚家人。此时仍在楚家门外,就凭盲候这一声伯父,他楚经纬今后在整个西北的地位都水涨船高。即便在西北三城的三名城主面前,自己的地位也绝不会低上半分。

    楚经纬本就唯利是图,脸面什么的,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舍去了脸面,能不能换来更实际的好处。

    顺杆子往上爬,他也是连唤楚瞳侄儿。曾经对于楚云雄这一脉的恨意仿佛早就消失了,更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弄的楚镜在一旁冷哼。

    楚瞳没什么表现,顺从的保持微笑,一群人拥着楚瞳一同走进楚家。

    这一进,楚瞳在牧城楚家就住了一个月有余。

    每日面对楚经纬和楚家人的虚情假意,楚镜都快要疯了,可偏偏二少爷待的就是津津有味。

    一个金丹期修士,每天是该吃吃,该喝喝,凡事不往心里搁。按时睡,按时起,打拳看书不耽搁。

    甚至,有时候还指点指点几个堂兄堂弟,应对应对那个牧城城主,真是把楚镜都惊呆了。

    虽然,楚家人仍不知道,楚瞳已经是堪比金丹后期修士的存在,不把楚瞳的修为当回事。

    但毕竟,如今的身份在那里。想要巴结人家,自然让自己的孩子假装虚心求教楚瞳的样子。

    楚瞳心知肚明,不过我本将心待明月,至于明月是否照沟渠,就与他无关了。至少,楚瞳也确实是出自真心实意。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凡事都并非绝对,别看楚经纬为人不怎么样。

    但,不代表留在牧城的这一脉都这样。其中楚经纬有个小孙子今年七岁,名为皓月。对楚瞳所授铭记于心,并用心钻研。

    楚瞳自然也注意到了,暗中又是教了这孩子不少。

    在楚瞳离去之时,这孩子还有些不舍,一副悲伤的表情倒是给楚经纬乐坏了。暗道还是小孙子天资聪慧,深知爷爷的心意,这表现跟真的似的。

    牧城外的一条大路之上,一主一仆慢慢的行走着。

    白布遮眼,长发及腰,一席白衫,背负无柄铁剑的自然就是楚瞳了。一旁的楚镜带着个家丁帽,灰色衣衫,背后背了一个大书篓。

    本就没大楚瞳几岁,从小就在楚家不经世事,又是先天高手,显得有些年轻,相比楚瞳的高大威武,倒真像个小书童。

    书篓之中装的都是牧城楚家的藏书。除却功法,武技,楚瞳将其余等书全部带走。楚经纬不知这些书的真正价值,自然毫不在意。

    “二少爷,也真是厉害,每日面对楚经纬那帮人的虚情假意,还能生活的那么潇洒。就他们那一家子的表情,我不吃都快吐了”

    一路上,楚镜没少发着牢骚,相比于在楚家面对着楚经纬一家人,背后的大书篓对他这个二重天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当然,如果他知道楚瞳身上的储物袋,储物戒等东西就有不少的时候,怕是就不会这般无所谓的样子了。

    “你啊,心性差的远呢,这也是修行的一种”

    楚瞳笑着回答

    “这算哪门子修行嘛”

    楚镜不以为然

    “当然算,且不说,有没有必要把别人的往事一直放在自己心上,单说日后与蓬莱洲各大势力打交道,难道你也要如此,把喜恶都表现在脸上么?”

    “这……这不一样”

    楚镜讪讪的说到。

    蓬莱洲的传闻,他不是没听说过。

    遍地修士,强大的人如同过江之鲫。

    又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全凭实力说话。

    你强之时对你是慈眉善目的,当你虎落平阳,转过头来就能把你囫囵个吞了。对待这些人要是没点儿城府,喜怒形于色还真是不好混。最后,楚镜也实在找不出什么话反驳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走吧”

    楚瞳看着陷入沉思的楚镜,一拍他的脑袋,说到。

    虽然,楚镜比楚瞳年长。但是无论外形还是心性,都相差甚远。楚瞳像是对待弟弟一样拍着楚镜的脑袋,倒也不会给人太强烈的反差

    “少爷,您的意思是要带我去蓬莱洲吗?”

    被楚瞳一巴掌拍回神的楚镜,突然大叫到

    “怎么?不愿意?”

    “没有,没有,当然愿意”

    得到少爷的肯定,楚镜兴奋不已。蓬莱洲虽是危险重重,可毕竟是五大主洲,对于修炼者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楚镜自然也不例外。

    “那咱们还要回三候城吗?”

    “当然”

    “那要怎么回去啊?”

    “走着”

    “可我还背着东西呢”

    “我也背着呢”

    “…那…不…一…样”

    楚镜一副败给了你的表情,苦苦的说到

    “别废话,这是修行”

    就这样,主仆二人聊着闲话,走走停停,看月升日落。

    暮色一降临,楚瞳便不再赶路。也不管到了哪里,便下了大路,随便在路边荒地,或林子里席地而坐。静听虫吟鸟叫,子时之前必然就地一躺,睡将过去。

    一旁的楚镜已是蒙圈。暗道,这还是金丹期的修士吗?

    应该不吃,不喝,不休息才对。怎么二少爷,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按时吃饭,按时休息,这比凡人还凡人。每每这时候,楚镜都是坐在一旁,对着睡去的楚瞳暗自一阵腹诽。

    而,楚瞳却依旧是每日如此。睡去之后,五脏丹各自运转又循环相生,五行之气汇集三焦,再通涤百脉,胃丹那道裂纹,静静地流失着五行灵气。

    如若,有人在楚瞳次日离去之后,观察其睡过的地方,就会发现楚瞳压过的小草和周边植物不但没有损伤,反而散发出更浓厚的生机。

    可惜,楚镜一路上只知埋怨,唠叨。

    却从未,仔细去想二少爷为何这般怪异,也从未去观察二少爷的各种行为与其周边的变化。

    楚瞳也没有刻意的去解释,天道至深,只有靠自己领悟的才是属于自己的,一昧的靠别人强行灌输也是一种逆天而行。

    大地生长的万物,哪一物种都有其自己生长的规律,拔苗助长从来都不是正途。

    所以,关于楚镜的表现,楚瞳也不在意。能够靠着自己,以下人的身份,二十六岁就达到内力九级。

    并且,在自己的指导下,只一年就连跳两级成为二重天,楚镜的天资绝对不差。跟在自己身边,总会有悟道的一天。

    一切本就不必要强求,天道自有其规律,顺其自然就好。

    每日睡醒后,楚瞳先是静坐吐息,然后带着楚镜打一套云龙游水。不释放一丝灵气,只靠一身体力,直至打到浑身的汗水出透,便停止,擦干身上的汗。这是为了不让身体排出的毒素,废物,垃圾重回体内。如今的楚瞳已是金丹,自是不必如此,只不过已经习惯了而已。

    略微休息,吃上几口干粮。

    这干粮有的是在楚家带出来的,有的是路上,楚瞳厚着脸皮与偶遇的人求取的。

    为此,免不了被楚镜数落一番。连日的受着这些折磨,楚镜已经把心里对楚瞳的那些敬畏全抛在脑后了,在他眼里,楚瞳简直就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

    可无论再怎么不愿,也只能跟着楚瞳一步步向着三候城的方向走去。

    本来,也就一瞬之间的事,愣是让二人走了半个多月,还没走上三分之一呢。

    这一日,二人走着走着,路上的行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大多是拖家带口的凡人百姓。

    经过半个月的折磨,楚镜慢慢的也就习惯了。本来金丹期的修士就不是自己,一个二重天在真正的大能眼中也不过就是个凡人。

    所以,楚镜也不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主动打听之下,才知道,再往前就是新建的西山城。

    这些百姓,都是原先散落在西北的各个小村落的村民。如今两座大城完工,没有人愿意在那偏远的村落生活一辈子,还要饱受山贼悍匪的欺压,随时可能失去生命,便一同前往西山城了。

    赵舒诚原本就是为了统管好自己的臣民,自然不会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何况偌大的江山也不是一个楚家就能够震慑的,平民的国土之争,最终,还是要靠军队的力量。

    而军队的数量靠的自然是百姓。聪明的赵舒诚当然知道,有舍才有得,只有对臣民好,才能得到百姓的拥戴,才会有人愿意参军卫国。

    即使,他并不是一个善与之人,可百姓在政治下,从来都是被愚弄的,谁又能知晓,自己的君主所谓的好,不过是,变相的让自己卖命呢?

    只是,看你自己怎么去想,才能让自己这短短数十年,变得比常人更快乐一些罢了。

第二十三章 人之命有天注定 命之运由己自招

    百姓们都匆匆忙忙的赶路,日夜不休。

    期盼着,能够早早的进入西山城。以免路遇不测。

    而楚瞳,不为所动,依旧不紧不慢,严格按照每日的作息前行。

    硬是把普通百姓连夜,都能走完的行程,生生的拖到了第二天。

    但这拖之一字,自然是在楚镜的眼中,于楚瞳看来却并非如此。

    自己二人在与百姓共行的进程中,还稍有领先,只是在恰当的时候,停下休息而已。

    次日,二人继续赶路。

    途中,却遇见了很多熟人。都是赶往前去西山城的百姓,多是无精打采。

    西山城近在眼前,楚镜已能看到那超级繁华的西山城。实在不明白这些明显是连夜赶路的人,为何还没进城?

    按理说自己与少爷并未领先多远。少爷还未睡时,他就看到很多人都赶了上来。

    今日,自己二人继续赶路,还没半个时辰,就已看到西山城。为何这些人却还没进城呢?

    楚瞳看出了楚镜的疑问,说道:

    “你从小修炼,已不是常人,和这平民百姓自是不同。就算带着你连夜赶路半个月,你也无碍,凡人却是吃不消的。

    天道之中,既有日夜交替,那就自有其道理。万物在夜里该做什么,也都早有定律。

    人体有十二条经络,按时当令。这子夜过后的三个时辰之中,有三经当令,需人熟睡方能完成。

    对人体胆,肝,肺三脏器,有着极大的影响。世间万物皆是生命,人之五脏既能精密运转,又何尝不是生命的一种呢?

    到了需要休息的时候,它们自然会有自己的需求。这些百姓明显连日里都是日夜兼程,身体已到极限。主观意识虽然想坚持进城,身体却想要休息。于是,在潜意识的纠结中,既无法赶路,又睡的不实。虽是继续前行,却也没什么进境。反而没有精力充沛之时赶路来的快。

    加上西山城尽在咫尺,憋在心中的一口气也就松了。连日积累的疲惫瞬间充满全身,休息的欲望也就战胜了进城。你看,倒在城外不远处之人何其多啊”

    “这……”

    楚镜,听完瞪大了眼睛。从小修炼内力的他,还真就不知道凡人的承受极限在哪里。更不知道少爷所说的经络当令是什么意思,唯独听懂的就是,这些人如果按照二少爷赶路的方法,没准进城能更早一些。

    “不止如此。这些人中,多是气色青白,眼眶昏黑,脸色晦暗,都是不知休息所造成的。有几人也已是病入膏肓。心心念入城享福,恐怕进城也就归去了。”

    “怎么会?”

    楚镜这一次听完真是大惊失色。没想到仅仅是为了早早进城得以安生而赶路,却也能丢了性命。

    “可西北的山贼悍匪如此之多,他们怕生事端,加紧赶路也没错啊”

    “那么,他们为何怕遇上山贼呢?”

    楚瞳好善,但也见得惯生死。此时脸色如常,并未露出什么悲天悯人的神情。

    “自然是无力反抗,怕导致丧命啊”

    “那现在呢?”

    “额…这”

    “在天道之下,我们都是凡人。应有所求,否则会碌碌无为。应有所行,否则会止步不前。应有所止,否则会无以为继。

    按照自己的心前行即可,至于那些天道无常,又何必时刻挂念。若是注定身死,怎么死又有何区别?与其时刻去想那些可能发生,又一直没有发生的意外,何不珍惜有限的时间去享受路途之上的美好?何不细心观赏这自然美景?”

    楚镜不过是一时心生怜悯。但二少爷所说的这些凡人之理,他也实在听不懂。反正自己是修炼中人,与凡人不同,也不必在乎。

    一旁的楚瞳,看出了楚镜的不以为意,又继而说道:

    “不要以为你从小修炼,与凡人不同,这些道理就可以不记在心里。要知道先天,也不过百余岁,强者亦不过二百,纵然你能活三百也终是有限。

    况且,修炼一途危险重重,稍有不慎,不是人祸便是修炼出现问题,导致丧命。与这些凡人又有何不同?不是死在山贼手中,就是死在自己所求之病。”

    “而今日所遇,再一次证明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这在修炼一途中,同样至关重要。你若不放在心上,日后必有大祸。”

    楚镜聪慧,天赋上佳,一旦涉及到修炼,他便与平常的自己不太一样。会不自觉的转换成,远非自己常态的思考方式。

    听到二少爷后面的话,楚镜一思量,也知道二少爷说的有道理。若是自己修炼求速,恐怕走火入魔离自己也就不远了,二少爷这是提前给自己一个警告。

    终于将今日之事放在心里的楚镜,回了回神,又一次注意到了那些百姓。看着他们无精打采的模样,又是忍不住开口

    “二少爷这般厉害,不如救救他们吧”

    被楚瞳调教了一年,他当然知道二少爷还有一手神奇的医术以及炼丹术。

    “算了吧”

    楚镜听后又是一愣,二少爷当年在万妖山外围,面对一群野兽都禁令自己下杀手,并出手救治。为何今日面对这些人族,反而不出手相救了呢?

    “对于这些人来讲,医得了病,却未必医得了本性。若是看不开,今日这般,来日亦是这般。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这些人若懂得自救,进城之后改变生活作息,以及生活态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记住,靠人不如靠己,无论背后有什么外在倚仗都不如你自己的实力可靠。”

    “哦”

    楚镜应了一声,还是如同之前一般。那些百姓如何自救,他是完全没有听懂。最后一句却是明白,二少爷告诉自己不要仰仗楚家的势力,而荒废修炼。

    本来他也没有想要懈怠,此时,被楚瞳一提醒,更是知道努力。不过既要前行,又要适可而止,对于现在的他还真的有些不知如何把握。

    站在超级繁华的西山成外,楚镜也不由得感叹

    “赵舒诚真是出手不凡啊”

    楚瞳微笑着摇摇头

    “不是出手不凡,而是野心不小。如今的扬州国囊括前赵,楚两国之国境,何其之大?臣民何其之多?先给予百姓安乐,促使百姓安心劳作。百姓丰收就等同于扬州国粮草充足。”

    “百姓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安居乐业,自然感恩君皇爱戴。此时,赵舒诚再招兵买马,百姓当然是踊跃入伍。

    就算贪婪,安逸是人的劣根本性,已经尽在掌控的赵舒诚,只要下令让各城城主和守备军动一动手段,百姓又哪能不从?两国之民参军,那得是多少军队,到时候仅仅是这股力量就能一扫凌,蜀,吴三国,与杨国二分扬洲”

    “啊?这赵舒诚想的够远,想的够多的啊”

    听到楚瞳的分析,楚镜不由得感叹。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赵舒诚野心大着呢,他比你想的还要不简单”

    “不简单又能怎样?咱们楚家有家主,大少爷还有您,随便一个就能如同捏死蚂蚁一般捏死他,他还能掀起什么浪花来不成?”

    “呵呵,不是所有的蝼蚁都不敢撼动大象的,只要野心足够大,飞蛾勇扑火,蚍蜉敢撼树。

    尽管不能确定成功与否,但不可否认的是,做了就会有一丝可能”

    说到这里,楚瞳笑的更欢,像个孩子,习惯了楚瞳稳重如山,胸有成竹的样子。

    突然见到二少爷这般模样,楚镜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样,才是二少爷这般年纪该有的样子,笑过之后的楚瞳继续说道

    “你看,所有人都认为废丹田的我不能修炼,我不也成功的成为金丹期修士了么?

    绝对的力量,的确可以击破一切阴谋诡计。可天道往往就是那么调皮,凡事总会留有那么一丝可能。而聪明又有野心的人,往往都敢于为这一丝可能铤而走险。你可以不认同,因为失败的几率很大。但你不得不佩服,不是么?”

    楚镜一旁眨巴眨巴眼睛,他真的是没想到二少爷竟然拿自己修炼的事来做比较。随后便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楚瞳的话,他没完全懂,但前后一结合他可是听出点苗头

    “二少爷是说,赵舒诚还真的敢算计楚家?”

    “他已经在算计了,不是吗?”

    楚瞳盯着楚镜平静的说到,对此事丝毫没有在意

    “啊?”

    “当日就算我没有表达以南楚相送,辅佐赵家的意思,赵舒诚依旧会以楚家为由兵谏朝堂的。我的话只是给了他斩草除根更完美的理由罢了,让他可以大张旗鼓的铲除异己,将他的皇弟们与反对他的大臣一并处死,逼前赵皇退位。

    如今的赵舒诚,不过是在为一统扬洲做准备罢了。将我楚家捧到最高处,表面是在降低自己的身份。

    实际上,却是等来日发起战争,以我楚家做挡箭牌,让其他国家以为是我楚家暗中想要一统扬洲,未战先怯。

    毕竟,楚家一个筑基家主,一个元婴期的大少爷,就连杨国也只能臣服。现在不过是心中还有一丝侥幸罢了。都是在拖延时间,看看能否在赵舒诚举起屠刀之前,找到能够媲美楚家的力量罢了。

    而赵舒诚何尝不是在利用这段时间,招兵买马,丰富自己的羽翼呢?”

    “赵舒诚这是在玩火”

    楚镜惊怒的叫到

    “那又如何,如此强势的楚家寄居在人家,人家还不能扯扯虎皮做杆大旗了?”

    楚瞳对于楚镜的惊怒视而不见,仍是笑着开口

    “可这样其余四国恨得可是我楚家。若他日真让四国找到可媲美楚家的势力,必然是先行打击楚家,到时候他赵舒诚反而渔翁得利了呀”

    看见楚瞳毫不在意的样子,楚镜不由得急道。

    听到楚镜如此说的楚瞳,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惊讶的说道:

    “哎哟,不错哟,还知道渔翁得利了呢?可这不就是赵舒诚所想要的吗?”

    不等楚镜再开口,楚瞳率先说到

    “好了,不要瞎想了,赵舒诚没那么傻,不会轻易的惹恼楚家的。做为一国之君主,政治之上的阴谋本来就是这般残酷,没有对错,没有永恒的盟友,都是相互利用而已,他如此做,也是无可厚非。

    跟你如此说,只是告诉你,永远不要仗着自己的实力就把别人想的太过简单,尤其是蝼蚁,尤其,是赵舒诚。”

    楚镜听罢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依旧被楚瞳挥手打断

    “行了,你要是不想再坐在草堆上过夜,就赶紧和我进城吧”

    说完楚瞳率先向着西山城走去。

    后面的楚镜,看着楚瞳的背影出神,他隐约觉得二少爷此番提到赵舒诚,真的不是让自己不要小看对方,而是,要告诉自己其他的一些东西。

    只是自己貌似还是有些懵懂。实在是,二少爷的话有时候太过莫名其妙,又太过难懂。仿佛讲的是这件事,实际上想告诉你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还不明说,还要自己费尽心思去猜,可是自己根本猜不到啊。

    既然猜不到,楚镜也不再多想,直接追了上去。

    追上来楚镜一抬头,发现二少爷的头顶此时已经多了一顶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

    “二少爷,您这。。。?”

    “赵舒诚都把我的画像传至三军了,西山城内的守备军必然认识我,我可不想到哪里都被人当做猴子看。所以,避免麻烦就只好如此了”

    楚镜虽然还没说完,但楚瞳早已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哦,是这样啊,可是你这斗笠又是哪儿来的呢?”

    “你猜”

    斗笠没有遮住的嘴角微微上扬。

    本来没有多想的楚镜只是随口问问。

    可当他一看到二少爷斗笠下那习惯性的微笑,就知道,自己肯定不知不觉中,又被二少爷给耍了。

    随即,就想到了,传说中,修真者用来储存物品的储物袋和须弥戒。

    刚要开口,回过神来的楚镜才发现,一转眼,楚瞳早已经到了城门口,马上就要进城了。

    楚镜恍然,自己肯定猜对了。最后气的直跺脚,有苦说不出,跟个孩子一样。

    不过,在大陆上,修炼中人有时候,还真就没有凡人成熟的早。尤其是,家族中的子弟。

    每天,只有修炼一件事,不问世事。自然没有普通凡人家的孩子那般,早早的就接触人世间的恩仇奸诈。习惯了坑蒙拐骗,人情冷暖,是非对错也早已能够分辨。

    而修炼中人,有时候,反而比普通凡人纯真的多。

    因为,对于修炼的人来讲,谁的拳头大,谁的修为高,谁就是对的,阴谋诡计相比于普通凡人之间,还是少了很多的。

    不管怎样,在楚瞳面前,楚镜觉得自己终究是翻不出什么大的浪花。无可奈何,也只好默默的加速,跟了上去。

    二重天的高手,短短的路程不在话下。

    眨眼间,就追上了楚瞳,二人直接进城。

    西山城刚刚竣工,赵舒诚有意安置扬州国所有的百姓,守备军自然也不会挨个查看进城人的样貌。

    搜刮些钱财却也是自然的。

    毕竟,西北不像别的地方,荒芜多年,皇室不闻不问,城池也只有一个小小的牧城,使得百姓饱受山贼匪寇的欺压。

    如今,扬州国在西北兴建两大城池,百姓们争相涌进西山城,守备军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油水。

    而,相比于在外面惶惶度日,花着钱财进入西山城,大部分百姓们还是能够接受的,少部分也是实在拿不出了。

    守城士兵也不为难他们,会有其他的事情安排这些人去做,作为留在西山城的条件。

    如种地的收成无偿的捐给国库。如做苦力,发展城内建设或者参与建造西山城周边的防御工事。又或者入伍参军。

    这些事情,赵舒诚心中有数,同时也是心中默许。

    既然,只用一处安身之所就能换来免费的劳动力,赵舒诚又何必去强迫那些能够支付入城费用的人,惹他们反感,徒增自己的烦恼呢?

    毕竟,守城士兵定的价位可不低,能够支付起的不是豪门家族,就是做买卖的生意人。这些人,可都不是能够种地出力的人,对扬州国的发展也另有帮助。

    于是,这些苦差事,最终还是要落到那些穷苦的底层百姓。

    这就是现实,没有办法。不想如此,就要自己更有能力,为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努力。

    永远不要指望着天道或者君王,因为你的无能,而关照你。

    楚瞳二人,舍了些钱财,轻松进城。之后的楚二少爷笑着感叹

    “还是楚经纬想的周到,知道我们路上需要财帛”

    二人所支付给守城士兵的钱财,都是楚瞳离开牧城时,楚经纬送与楚瞳的,如今确实派上了用场。

    其实,就算楚经纬没有给楚瞳准备财帛之物,楚瞳也是不缺的。

    不然,这么多年在外面早就饿死了。

    听到楚瞳夸赞楚经纬,楚镜却在一旁直哼哼,也不说话

    “怎么了,镜大哥,哼哼什么呀”

    “可别,您可是比狐狸还精的楚二少爷,这一声大哥,我怕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呢”

    “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哼,二少爷明明有储物法宝,为什么还让我背着这么大的书篓”

    “唉~你一身书童装扮,背着书篓不是很正常么?要是什么都不背,才不正常呢,在凡人的路上走,就要有凡人的样子”

    楚瞳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着

    “又不是我要走回三候城的?”

    楚镜听到楚瞳的话后,小声嘟囔着

    “都说了,这也是修行的一种”

    楚镜嘟囔过后,被楚瞳狠狠的在头顶上赏了一个暴栗,疼的楚镜哎呀一声,捂着脑袋,甚是滑稽。幸好楚镜显得年轻,也就二十出头,又是一身书童打扮,不然定然会被一帮人围观的。

    凡俗之中的二十七岁男子,大多数孩子都十来岁了。哪里会像他一样,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这般。

    不像牧城,在远处高山一望,四面城墙看的清楚,伫立在西北尽头,远远望去给人一种孤零零的感觉,和小村庄差不了太多。

    西山城却是只一面城墙都一眼望不到边,城门前是一条护城河,进城以后还有一条护城河。

    然后,再经过一道城门,才刚刚进入西山城的外城。别看西山城半年前才动工,可如今不但已经完工,就连城内也已经开满了各个行业的店面。

    由此,也能看出必然是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其中,在兴建城池的过程中,累死的苦力,劳役,怕是也不在少数。

    楚瞳绝非多愁善感之辈。尽管知道又有不少人枉死,也不会胡乱感叹,脸上一如既往地平静,还是那样的嘴角上扬。

    毕竟,凡人自有其命运,冥冥之中自有天道注定。其次,凡人自有其,运命。

    正如楚瞳所说,虽然,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但天道总有着不可琢磨的调皮,常常会留有一丝转机。主要看凡人自己如何选择,是随波逐流任由命运之手推动,还是为了一丝可能铤而走险。

    也许,是一种失败,但同样有着一步登天,平步青云的可能。

    从此,改变自己那已经被冥冥天道所注定的命运。

    所以,那些累死的苦力,劳役或许值得别人为之叹息一声,但也仅仅如此。不是天道不公,只是自己没有为打破自己的命运去做出努力,并抓住机会而已。

    此时正值白日,街上的百姓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楚瞳执意带着楚镜走回三候城。

    不过是,为了在路途上感受大地的气息,感受自然的气息,感受天道运行之规律,顺便也是教导楚镜一番。

    除了三候城,并没有其他的目的地。西山城不过是顺路而已,也没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去做。

    所以,两人进入外城就开始游逛起来,并不着急进入内城。

    别看楚镜在进城之前,还在埋怨着楚瞳为何非要徒步走回三候城的事。

    可,一踏进西山城的外城,就被街市两边的小摊儿给吸引住了。琳琅满目的物品愣是将一个二重天给看花了眼睛。

    尽管楚家是牧城四大家族之首,财富不菲,可是要知道花哨的东西不一定就是好东西。

    而凡人街市向来不缺少花哨的假货,要不是有楚瞳在一旁拦着,这么一会儿,楚镜怕是就要被骗的身无分文了。

    虽然,楚镜在牧城也不是没逛过街市。

    可是,且先不说牧城的街市有没有这里热闹,繁华。就单论楚家子弟的这个身份,哪一个牧城的小贩敢骗他,怕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最终,聪明如楚瞳也不得不感叹,修炼家族的子弟,有时候还真是一根筋。

    无论天赋怎么样,放到凡俗世界,那也是傻得可爱呀。

    在修真界也是有着各种各样的出售法宝,丹药的集市的,只能说术业有专攻。你让修士去挑天材地宝,还可以。来凡间挑这些东西,那真是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就楚镜这个尴尬的境界,即使,去了修真界的集市,怕是也只有被忽悠的份儿。

第二十四章 西山城酒楼见闻

    离开牧城已半个多月。

    楚镜也终于让自家二少爷头疼一回。尽管有楚瞳拉着,仍是被忽悠了不少钱财。

    楚镜是个机灵鬼,聪明的很。听了楚瞳的解释,早就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恶心恶心二少爷。在他看来这也是一种报复的方式,也是自己唯一能够取胜的方式。不过凡事适可而止,他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些骗子不是。

    看到楚镜终于消停了,楚瞳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急急忙忙的就带着楚镜找了一家客栈,定了一间客房,算是安顿了下来。

    走了半个多月,一直都是天当被子地当床。

    终于躺到真正的床上,楚镜也感叹一声,这才是生活,引来楚瞳一阵苦笑,生活?

    自己不过是带着他放松放松。日后踏足五大主洲,危机四伏。山洞,海底,雪窟,哪里都有可能是藏身之所,还谈什么舒服与否。

    休息了片刻,二人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大厅,在二楼靠窗处选了个位置。

    点了几个特色菜,要了一壶小酒。

    连日里的风餐露宿,楚瞳也想要吃一顿好的,稍稍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凭他的修为,已经不需要吃饭,尤其是这些凡俗之物。不过,同是秉承天地所生,楚瞳倒不认为,此时的自己,吃下这些就算自降身份。

    何况吃饭,睡觉本就符合天道,也是体悟的一种好办法。

    作为西北两大新建城池之一,西山城绝对是热闹非凡。

    这家客栈作为外城上等的客栈之一,正值午时,自然是宾客满堂。

    主仆二人也是等了许久,点的菜才全部上齐。

    以楚瞳的性格自然不会像寻常的武者胡吃海喝,狼吞虎咽。

    此刻,细嚼慢咽,一举一动都自然流畅,完全融入周边的场景,仿佛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让一旁的楚镜都感叹,自家二少爷就是不同常人。

    吃个饭都像是符合天道运行一样。跟楚瞳久了,也是时常把天道挂在嘴边。虽然他还完全不知道二少爷口中的天道究竟是什么。

    反正,他就是觉得楚瞳与别人吃饭,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就强行往天道上靠,是与不是谁知道呢?

    有着楚瞳在一旁,楚镜也不好特立独行,有样学样。一主一仆就这么慢慢的吃着,不时各自小酌一口,听着周边食客对时事的议论,着实惬意的很。

    “唉,不得不说如今的扬州皇就是好,这一番对西北的整顿,建造天云和西山两座城池,让我等也有了安家之所啊”

    “可不是嘛,以前我等要么在村子里混吃等死,每日心惊胆战,时常担心山贼欺压,要么风餐露宿,四处为家,哪里像如今这么潇洒”

    “算了吧,还不都是一样,没了山贼悍匪,内城里的大爷们也不是好惹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以免冲撞了扬州皇”

    有人提醒刚刚那抱怨之人,使其反应过来。

    赵舒诚建立扬州国后,实行的治理策略,甚是符合民意。深受百姓爱戴。他本是随口抱怨,可接的却是别人讨论扬州皇的话头,真被有心人听了去,自己恐怕是要被杀头的。

    “扬州皇爱戴百姓,是个明君,草民不敢妄加谈论。可若说这西山城是上等的安居之所,在下也不敢苟同。内城的那些豪门大少,强抢民女,仗势欺人,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想罢,那人继而说到。

    修真界以修为论高低,凡俗世间以权势分贵贱。西山城开城放民,涌入了大批的西北各地百姓。

    有人的地方就分贵贱。原本就有钱有势,有武力的豪门贵族,一进西山城就勾搭上了西山城城主,贿赂守备军,直接住进西山内城,占据豪华大院儿。

    平民百姓大多也只能在外城分个将就能住的地方。

    这是众所周知的,没人说罢了。此人,明显心中有怨,开了口也就停不下来。

    “尤其,是那鲍家的小少爷仗着自家与城主有着不浅的关系,家中有着武者势力,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抢夺他人之妻,更是将那民妇之夫当街打死,着实是可恶至极”

    说到最后,这人怒气上涌,声音又大了几分。

    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可言。贵贱之分自古便有,没有权势就只能卑躬屈膝,对豪门大户的颐指气使逆来顺受。若非受了极为不平的事,饮了些烈酒,这人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将此事说出。

    “兄弟,话可不能乱说,难道是你亲眼所见?不然胡乱编排内城的豪门世家,你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有人好心提醒,那人却不为所动

    “吃不了,兜着走?哼,老子就是说了又能怎样,大不了一死。此事何止亲眼所见!被打死的乃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被夺的是我兄弟之妻,我还需要什么亲眼所见?”

    说到最后过于激动,那人一阵剧咳,带出了不少鲜血。见到男子如此,众人也都知道此事多半为真。

    可大家也都是初来乍到,与这男子互不相识,连自己在这西山城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谁还会为了一时的正义,搭上自家人的性命呢?

    “唉,可惜了,这里不是三候城。否则有安国候震着,绝不会有人乱来”

    “说这些,丝毫无用。谁让山高皇帝远。要说啊,这安国候还是咱们西北的人呢”

    “你拉倒吧,安国候曾贵为南楚皇,可算不得咱们西北人”

    “是啊,那可是曾经的君皇,贵不可言,可不敢乱攀关系”

    “可不是,要我说这楚家也真厉害,不愧皇室出身,原本就有一个楚天人,本来以为废了,没想到重新崛起了”

    “一门三候,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安国候,和楚天人的天候之称都名副其实,可那盲候是怎么回事,也配封候?”

    “我说兄弟,你不会连盲候的大名都没听过吧?”

    “确实不太了解,难道这盲候还有什么不俗之处?”

    “不俗,何止是不俗啊,那简直就是天神下凡,神仙转世,比楚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才拉倒吧,还有这么神?”

    “你先别急,这兄弟还真没瞎说,要我说这盲候还真就是楚家三候中最可怕,最令人敬畏的”

    听到这人如此说,不了解楚瞳的人都不由得好奇这个盲候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纷纷开口

    “盲候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什么奇特之处,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好好给咱们讲讲”

    “关于盲候的事,我们也知道啊”

    “我们也知道”

    一时间,客栈二楼吵闹不堪,议论不断,了解楚瞳事迹的人纷纷开口。不一会儿,十五年前递休书,四句预言震世家,残体逆袭斩先天,力挽狂澜封盲候,等种种事迹纷纷被翻了出来,令那些不知真假的人都一时吃惊不已。

    楚镜在一旁听的暗自直笑。按照这些人的说法,自己二少爷简直就是世间无敌。只随便持剑一指,先天刘文远主动就将自己的脑袋送到剑下,实在是太扯了。

    至于讲述鲍家欺男霸女事迹的那名男子,在众人强行转移话题之时,就选择了沉默不语,直至此刻黯然离去。

    人生在世,本就不应凡事都靠他人相助,总需要自己去努力改变现状。如果不能改变,那么,就只能被现实压弯脊梁。

    注意到男子离去的,也仅有楚瞳,楚镜这对主仆。

    其他人就算注意到了,也装作没看到。如此也不能怪罪他们,没有人不想做个英雄,做个好人,可是相比于失去性命,冷眼傍观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好。

    英雄,还是给有实力的人去当吧。否则英雄没当成,自己反而成了狗熊,更有可能丢了性命。

    突然,客栈外面传来一阵呼和之声……

    客栈中,还在讨论着盲候楚瞳的一群人,听到吵闹,便停止了议论。

    好奇心使然,全都来到窗前向下张望,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楚瞳二人选择的位置本就靠窗,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外面发生的事。

    原来是那名与鲍家有着杀弟之仇的男子,在黯然的走出客栈之后,迎面撞上了一个少爷。

    这位少爷大约十六七岁,穿着花哨,身形消瘦,脚步虚浮,面色青黑,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正带着一群家仆好似在寻找什么人。被那男子一撞,直接坐倒在地上。

    “他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撞了本少爷,不想活了么?”

    这位少爷坐在地上头都没抬就开始叫嚷,只不过那声音在众人听来,实在是有气无力。

    说的话虽是嚣张无比,配上他那一副尊容还真就没什么威慑力。

    那男子在看清眼前这群人后,脸色大变,似惊恐,似仇恨,又好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握紧双拳,额头上青筋暴露。

    还没等男子的气势上来,先是一口污血吐了出来,正喷在了被下人扶起来的消瘦少爷头上。

    “啊呸,他妈的,到底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不但撞了我还吐我一身脏血,本少爷今天要活剥了你!”

    被吐一身血的消瘦少爷自然是大发雷霆,嘴里不停怒骂着。终于,抬起头看清了眼前的人,怒骂声戛然而止,沉默了大概一个呼吸,突然就似颠似狂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还以为是谁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第二十五章 路见不平就跳楼

    消瘦少爷抓住男子的衣领。

    男子也不吭声,也不反抗。

    只是握紧双拳,一双眼里充满恨意的死死盯着眼前的仇人。

    而消瘦少爷癫笑过后,突然就换上一副狰狞的表情,咬牙切齿,慢声细语的说道

    “正好,新仇旧怨一起算,这一次本少爷看你往哪儿逃”

    这副表情配上那瘦骨嶙峋的样貌,反而比刚刚那副嚣张的嘴脸,更令人毛骨悚然。

    旁观的人看到现在,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都瞬间明白了这位嚣张跋扈的消瘦少爷,就是西山内城鲍家的小少爷,鲍峥。

    “那婊子倒是硬气的很,到现在都不从本少爷,想必还等着你去救她呢吧?

    难道,她以为一个三级内力能在我鲍家掀起什么浪花儿吗?今天本少爷就斩了你的人头,带到那小娘们儿面前,断了她的念想,看看还有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我想要的,这世上就没有我得不到的”

    鲍峥的话已引起众怒。

    可即便心中不平,又能如何?尽管鲍峥有些嚣张过头,但是在这西山城,他鲍峥想要的,恐怕还真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外城居住的大多都是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即使有些身怀内力之人,但双拳终是难敌四手。面对鲍家的那些家仆,没有人敢说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所以此时,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服气,也要忍气吞声。

    鲍峥如此嚣张,围观的众人却是鸦雀无声,甚至大气都不敢喘,这个结果令他很是满意。松开抓住男子衣领的双手,准备退回家仆的保护圈当中。

    鲍家人让出缺口,好使自己的少爷退入其中。就在鲍峥松手的瞬间,男子突然暴起试图袭杀鲍峥,一身内力全部聚集在双臂之上,只要抱住鲍峥,就凭他那身子骨真的就要和这个世界说一句永别了。

    在男子马上就要得手的那一刻,鲍峥身后忽然闪出一个身影,一拳就将男子击得倒飞进了客栈,撞碎了好几张桌子,食客和掌柜的还有店小二都吓得东躲西藏,丝毫不敢出声。

    那救了鲍峥一命的人,是一名中年男子。

    正挺着胸膛挡在鲍峥面前,斜视天空,看样子丝毫不把众人放在眼中,嚣张的样子着实让围观的众人恨得牙痒痒。

    可是,依旧没人敢出声。

    毕竟,那人有着嚣张的资本。一身八级内力可不是说笑的,是鲍家的供奉之一,负责保护鲍峥的安全,每每鲍峥作恶的时候,这人都在他的身边。

    “妈的,胆子真是不小,还敢偷袭本少爷,你们都他妈的给我上,把他给我打的剩一口气就行,我要把他带回去,当着他的面儿办了那小娘们儿,再当着那小娘们儿的面儿,把他浑身上下每一寸骨头都给敲碎”

    鲍少爷面目狰狞的吩咐着,说出的话让围观的众人心中发寒。

    客栈二楼,楚瞳站在窗前,面色平静,斗笠下露出的嘴角,仍然保持着上扬,好像这天底下就没有能让他动怒的事情一样。

    楚镜一旁却是受不了了,已经被鲍峥的嚣张态度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出手宰了这个畜生。

    可当他抬头望向楚瞳时,发现二少爷那斗笠下的嘴角,不由得有些失神。

    他实在不明白二少爷为什么见到这样的事情,还能够保持微笑,令他觉得难以接受。

    楚瞳也感受到了他的变化,转眼看向他,开口说到

    “怎么?你很气愤,很想帮他?”

    “是的,这畜生太嚣张了”

    听到二少爷的问话,楚镜晃了晃头,把脑袋里的想法全都晃走,回答道

    “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楚瞳仍旧笑着问到

    “是”

    “那就去吧,少年,还等什么呢”

    说着,楚瞳突然就向着楚镜的胸膛一点,手掌如同黏在楚镜的身上,绕其背后就是一掌,将其顺着窗户就推了下去。

    此时,那男子已经被鲍家的人从客栈内拖了出来,生死不知。

    “扑通”一声,楚镜四肢着地的摔在了地上。发出的声音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鲍峥,差点没吓得又坐在地上,回过头来看着楚镜

    “你他妈谁啊,差点吓死本少爷,又来一个找死的是吧?”

    楚镜慢慢的爬了起来,活动活动了筋骨。虽然,楚瞳又狠狠地坑了他一把。不过,相比于让他出手教训眼前这个畜生,摔上一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没错,就是找死,但找死的人是你不是我”

    楚镜的话令围观的众人都愣了,面露迷茫,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看他一副书童打扮也不像是高手啊,难道他不知道鲍家的厉害么?

    客栈二楼的人,认出楚镜就是刚刚在他们身边一直默默吃饭的两人之一,在他们讨论盲候的传奇之时,也没有插嘴。

    众人看向二人原本所在之处,已不见了楚瞳的身影。

    鲍峥同样楞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鲍家的家仆也跟着少爷一起大笑。

    楚镜浑不在意,慢吞吞的说道

    “笑够了没有,笑够了就滚过来受死吧”

    “嘎?”

    鲍峥及鲍家众人听到楚镜的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那名八级内力的男子上前面对着楚镜说道

    “阁下如此猖狂,可敢报上名来,我寇鸿不杀无名之辈”

    “寇鸿?”

    “他是寇鸿,西北十大寇之一,凶名赫赫的莺飞盗大当家”

    “没错,就是他,来到西山城这么久竟然没认出是他”

    “他怎么会成了鲍家的供奉了”

    围观的众人也顾不上害怕了,霎时间,议论纷纷,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令人。

    本以为进了西山城,有了城主和守备军的保护能够安全,脱离山贼草寇的压迫。没想到此时才发现,以前凶名在外的贼首,早已进入西山城,当起了内城世家的供奉,实在令人惶恐。

    讨论声渐渐消失,无人接话,也没人再问为什么。

    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西山城的出现令寇鸿与他的莺飞盗无人可欺,于是改变策略与内城世家狼狈为奸,在这西山城光明正大的压榨百姓,搜刮钱财。

    “什么寇鸿,没听过。你,不够格,还是一起上吧”

    对于寇鸿的话和周围的议论,楚镜充耳不闻,漫不经心的说到。

    不仅惹怒了鲍家众人,就连围观的人也认为楚镜就是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傻小子,难道他不知道寇鸿杀人不眨眼么?

    所谓不杀无名之辈,不过是搭上了世家说出来给自己脸上贴贴金子罢了。

    看着鲍家蠢蠢欲动的样子,楚镜再一次挺了挺胸膛,嘴角也学着二少爷的样子开始上扬,脑子里不禁幻想着自己一身二重天的实力爆发开来,众人惊慌失措与崇拜的样子。

    突然,那脸上还没有完全盛开的笑容霎时间凝固,转眼间楚镜脸上的表情就比哭还难看。

    “卧槽你大爷”

    楚镜嗷的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这一举动把准备冲上前来的鲍家人都弄蒙了。围观者在一阵失神后,也是轰的一声笑了,出言嘲讽起来。

    楚镜的挺身而出,让一些有心为男子出头又胆怯的人心中一阵惭愧。

    人就是这样,自己明明想当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想当一个令人敬仰的英雄,却又总是瞻前顾后,最终不敢出头。

    当别人做了他不敢做的事情时,心中又会莫名的愤怒和嫉妒。愤怒对方抢走了自己的荣耀,嫉妒对方拥有自己没有的勇气。

    如若,那人是个真正的英雄,众人自然也就把愤怒和嫉妒永远的藏在心底。

    此时,转眼英雄变狗熊,众人自然开始发泄心中的愤怒和妒火。

    “妈的,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大人物呢,原来就是个胆小鬼”

    “就是,还大言不惭的说寇鸿不够资格”

    “真不知道是哪来的活宝,想靠这个在西山城出名么?”

    “不得不说,他现在还真是出名了,不过以后怕是要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了”

    “是啊,鲍峥和寇鸿都不会放过他的”

    “鲍家人已经追了过去,咱们也去看看吧”

    鲍家人和寇鸿的确已追着楚镜出了西山城。

    围观的人向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会儿纷纷跟了出去。

    就在所有人都对,客栈前那名生死不知的男子,失去关注时,一个头顶斗笠的身影在空气中一闪即逝,与其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名男子,只是没有人注意罢了。

    楚镜的脑海里此时一万只的草泥马奔腾而过,要不是楚瞳的出现,将他从半步先天调教成二重天,他真的要感叹自己跟了个坑人的主子。

    原来,就在他准备施展二重天实力的时候,发现一身的真气竟然不能释放,明明还在,可就像被什么堵在了身体里一样,无法释放。

    楚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清楚这定是楚瞳搞得鬼。

    一身真气都释放不出来了,让他和一个八级的内力高手,以及一群内力武者硬拼。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自己是愤怒不假,可自己不是脑袋有坑。

    没有丝毫犹豫,楚镜转身就跑。到了城外的荒郊,无法施展真气的楚镜,速度的确稍逊一筹,被寇鸿轻易的赶上。也不废话,寇鸿直接出手,一拳将楚镜轰倒在地。

    身为大盗头子的他,心胸可没那么宽广,被人大庭广众的当成小人物一般,他可咽不下这口气,恨不得将楚镜扒皮抽筋。

    随后追上来的鲍家人,一拥而上,将楚镜按在地上一顿暴揍。赶来的围观者在一旁窃窃私语。鲍峥得意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寇鸿心中忽然有些不安,对方在逃跑的过程中一直没用内力,按理说应该是个普通人,自己含恨一拳竟然没伤对方丝毫,有些蹊跷。

    何况,一群内力武者将其按在地上暴揍了这么久,对方竟还能时不时地发出惨叫,简直太诡异了。

    只不过除了寇鸿,其他人还没发现这个异常罢了。

    在众武者身下的楚镜一阵憋屈,自己一个二重天竟然被一群三五级的内力武者光天化日之下按在地上暴揍,传出去太丢人了。

    已经顾不上恨楚瞳了,心中怒火爆发,身躯猛的向上一扬,鲍家众人全部被击飞。有的修为差劲的落地就丧命了。这种情况把围观者和鲍峥全都看傻了。

第二十六章 西山城外撕大盗

    心中早有猜疑。寇鸿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掀翻众武者的楚镜重新挺直了身躯站在那里,看着寇鸿和鲍峥还有围观群众,咧嘴一笑

    “不好意思,刚刚脑袋一瞬间好像进水了”

    “现在才是好戏开场的时候”

    这一笑,众人不明所以,倒是远处突然出现的一道头戴斗笠,怀里夹个人的身影,无声的点点头。

    就在刚才,心中怒火无处发泄的楚镜,奋力将鲍家的武者全部掀飞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可不是大陆上那些没了内力就是废物的人。

    要知道,那一年的训练,自己可是无数次和堪比先天的凶兽,不动用一丝真气仅以肉身相博,尽管如此,后期被楚镜打得半死的凶兽已经超过十指之数。

    如今的楚镜不动用真气也可以和先天高手一较高下,怎么会怕一个区区的寇鸿。

    只是,习惯了真气战斗,一时忘记了自己的情况。看来二少爷之所以封住自己的真气就是要磨炼自己啊。

    心中豁然开朗,楚镜主动出击。

    一拳轰向寇鸿,刹那间的速度竟不比刚刚追逐楚镜时,寇鸿所展现的速度慢多少。

    寇鸿早有准备,也不慌张,内力喷发与楚镜硬碰硬对了一拳,只是他低估了楚镜这一拳的威力,右臂差点就被楚镜打废。

    本就是个狠人,寇鸿咬牙也不出声,快速退后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重新散发内力,暗黄色光芒在身上不断地喷发。

    侧对着楚镜,寇鸿弯腰,双拳齐出,左脚将地面都踩出一个脚印,右脚旋转脚面,用力一蹬,整个人瞬间弹向楚镜,周身光芒愈渐凝实,声势不小。

    “啊,这是寇鸿招牌绝技,黄阶武技,蛮牛冲,距离越远威力越大,这一撞足以把这人撞的粉身碎骨”

    围观众人一阵惊叹议论,鲍峥也是得意非凡,好像施展出黄阶武技的是他一般。

    梦想是好的,但结局往往出乎预料。

    且不说已经想起了楚瞳的教导,楚镜能不能让寇鸿的蛮牛冲撞在自己的身上。

    就是撞上了,楚镜的身体也不是一个,受了伤的八级武者不能全力施为的黄阶武技所能伤着的,就算先天真气不能释放,好歹也是在体内储存,依旧保护着楚镜的身体和脏腑。

    更何况,楚镜的肉身也是被楚瞳锤炼过的,效果巨大。

    楚镜并没有硬碰硬,现在的他,脑海里清晰的记着楚瞳的话,

    “大陆上的武技交战中,最大的破绽,就是连贯性不够。毕竟整套的武技太少,武者每一次不同的武技施展,都需要短暂的停顿重整内力的运行,和改变自身姿势以方便施展不同的武技

    而生死战斗期间最不能停顿,所有的打斗一气呵成。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只在一息之间,占据先机恰恰就是胜负的关键。”

    正因为记得楚瞳的话。刚刚寇鸿退后的时候,楚镜丝毫没有停顿,一直逼近。

    等寇鸿一切准备就绪弹射出来时,二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根本达不到蛮牛冲最佳的效果。这个时候,寇鸿就已经注定落败了。

    两人即将接触之时,楚镜身体侧身一矮,右脚划着地面向着寇鸿的脚一戳。

    蛮牛冲期间的寇鸿,下盘本就不稳,楚镜这一戳,寇鸿瞬间腾空而起。瞅准机会的楚镜双手一举,抓住寇鸿,瞬间就破了蛮牛冲。

    楚瞳在远处一看,差不多了,一道灵气弹射而出,打中楚镜的穴位,瞬间就帮其恢复了先天真气的运行。

    感到体内变化的楚镜,先天真气喷薄而出,双手一用力,就将寇鸿的身体撕成两半,然后像扔垃圾一样的扔在地上,吓得围观众人倒退一步,一时间鸦雀无声。

    一代西北大盗就这样死无全尸。

    别看鲍峥平日里嚣张跋扈,但他可不像当年南楚的三皇子那样不知进退,非要被人狠狠地收拾一顿,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原来在高手眼里一文不值。

    鲍峥是个聪明人,欺负的向来都是鲍家能够解决的人,相比于脸面,对于鲍峥来说性命更重要。

    因为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报仇,只有活着,他才能继续像如今这样享受荣华富贵。

    鲍峥看的清楚,楚镜刚刚周身散发的是先天真气。对方竟然是个先天高手,鲍家虽然也有先天,但毕竟此时不在身边。

    心中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鲍峥悄悄的后退,为了不引起那名先天高手的注意,他都没有叫上鲍家的下人。

    天不如人愿,楚镜自然关注着他。对于鲍峥,他心中是相当的讨厌。身为如今扬洲顶级世家的二重天高手,一个鲍家也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这让楚镜怒火冲天。

    再加上鲍峥所做的那些事,确实触动了他心中的底线,并不打算轻易的放过对方。

    身形一闪,挡住了鲍峥的去路,围观的人已经退到西山城内,远远的观望,不敢离得太近。

    那可是先天高手,刚刚他们肆无忌惮的嘲笑了对方一番,生怕对方秋后算账,下意识就躲的远远的。

    “鲍少爷不是一直命人追着我不放么,这会儿急着去哪儿啊?”

    鲍峥一看楚镜挡住了去路,顿时吓了一跳,冷汗淋漓,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前辈见谅。追着您不放的是寇鸿,不是我,请前辈明鉴”

    看着脚下的鲍峥,楚镜有些意外。这鲍峥嚣张跋扈如同当年的皇三子。欺男霸女,可恨之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番拦住其去路,本以为对方定会出言威胁,没想到竟如此的胆小,直接就向自己跪地求饶,与刚才在城里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真是天差地别啊。

    “我杀了你鲍家的供奉,打了你的脸面,鲍少爷不应该把我剥皮去骨才能解心头之恨么?”

    虽然对方的表现与自己心中所想差别甚大,但无论怎样,楚镜都没有打算放过鲍峥。

    楚镜本就是机灵古怪,善于打脸的人,当年在牧城可是羞辱的云家大爷云欢脸都黑了,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敢,不敢,前辈杀他乃是为民除害,鲍家收留寇鸿也是受他蒙蔽,我根本不知道,他竟然就是莺飞盗的大当家。此番,我鲍家不但不会找前辈的麻烦,还要感谢前辈呢”

    楚镜现在是真的意外了,看不出来这鲍家小少爷,为了活命什么都不在乎啊,脑子也反应奇快,这话说的楚镜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了

    “让他带我们去鲍家,把这位兄弟的弟妹放出来”

    看事情差不多了,楚瞳扶着那名与鲍家有仇怨的男子,走了过来。

    男子已经转醒,看着跪倒在地的鲍峥一脸恨意未减。

    “二少爷”

    虽然刚刚又被楚瞳摆了一道,但终究是自己的主子,何况楚镜自认为已经明白楚瞳的用意了,见楚瞳过来,依旧是恭敬的行礼。

    很多人早就知道这名先天高手还有一名同伴,当时还有人找寻过他的身影,却没有找到,如今也没注意到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鲍峥没想那么多,即不在乎男子的目光,也不在意楚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只知道杀了寇鸿的这名先天高手管对方叫少爷,那就证明自己是死是活还要看这名后出现的斗笠男子。

    所以,鲍峥立刻掉过头来对着楚瞳一阵叩拜,嘴里还说着

    “是,我这就带你们去鲍家,这就放了这位兄弟的弟妹”

    对于鲍峥来说,别看他才十六,可玩儿过的女人着实不少,即便如此,也从未见过如男子弟妹那般美丽的女子,看一眼便能腐心蚀骨,令鲍峥如同着魔一般一定要得到。

    听闻对方想要带走那女子,就如同挖鲍峥的心肝一般,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的命都握在别人家的手里,还能说什么呢?

    鲍峥心想,等到了鲍家,自己安全了,就将这三人通通除掉。

    家族中可不止一两个先天,就算这斗笠男子也是先天,鲍家同样不怕。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嘛。

    如此想,鲍峥那肉痛的感觉也好了许多。

    “起来吧”

    楚瞳吩咐着。

    有楚瞳说话,楚镜自然站到一边,保持沉默。

    没人的时候楚镜还能和楚瞳顶撞两句。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知道尊卑的。

    听到楚瞳的话,鲍峥连忙起身,满脸堆笑的看着三人。

    眼中恨色,一闪而逝。

    楚瞳看了看鲍峥的面相,惊疑了一下,又注意到了对方眼中那道一闪即逝的厉芒,平淡的开口说道

    “你还是收起心中那点儿心思吧”

    楚瞳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话,差点吓的鲍峥重新坐在地上。

    只是心怀一丝侥幸,期望对方说的话不是指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件事。

    若自己表现慌张,岂非不打自招。鲍峥强装镇定,疑惑的看着楚瞳。

    楚瞳没有看他,转身率先离去

    “带路吧,我知道你脑子里想的是回到鲍家,命鲍家高手将我们三人全部除掉”

    听到这话的三人表情不一。男子脸色淡漠一副本应如此的样子。就是不明白救下自己的这人,既然已经猜到鲍峥的想法,为何还要自投罗网。楚镜则是一脸惊怒,就要一掌拍死鲍峥。

    鲍峥一听到对方果然已经知道自己的想法,再看一脸惊怒的楚镜便直接的坐在了地上。

    “住手,这会儿他的倚仗应该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了,走吧”

第二十七章 楚瞳阵对元婴妖

    仍是没有回头,楚瞳慢慢的向西山城走去。男子在一旁疑惑的看着楚瞳,不知道这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楚镜知道自家二少爷的神奇之处。十多年前就能预知当年那场楚家的危机,此番开口,鲍家必然是出大事了,他怜悯的看了地上的鲍峥一眼。

    鲍峥心中突然一阵惶恐。不知为什么,斗笠男的这句话传入耳中后,他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想法就是鲍家出事了。竟然都没有怀疑是否对方在故意吓唬他。加上楚镜脸上的表情,令鲍峥也顾不上自己的危机了,大吼到

    “你什么意思”

    没有人回答他,楚镜直接上前拎起鲍峥便去追赶楚瞳。

    鲍家毕竟是内城的顶尖家族,即使鲍峥此时双目失神,无心指路,旁边的那名男子也知道鲍家在什么地方。

    四人一路无话,不多时便到了鲍家。

    鲍家不愧是西山城的头号大家族,还和城主关系匪浅。无论是坐落的位置还是院子里的豪华程度,都绝对是西山城内一等一的。

    只是此时的鲍家,大门敞开无人把守。一进院内就可以看到,满地死尸。所有的死尸都已经是一副皮包骨模样,明显是被吸光了精血元气。

    除了楚瞳,其余三人都被这场面吓了一跳,鲍峥更是发了疯的哭嚎。

    此人嚣张跋扈,无法无天,却对鲍家的亲人长辈在意非常。

    他知道,他可以无法无天就是因为有鲍家做后盾,如今鲍家灭门,那他今后可该怎么办啊?

    楚瞳一看这场面,心中已是有数,双手暗中摆动,手上瞬间多出数颗灵石。男子心系自己弟妹的安危,抓住鲍峥摇晃,怒吼着问到

    “我妹妹在哪里?我妹妹在哪儿?”

    鲍峥也不回答,只是一门心思的疯癫乱嚎。这时楚瞳说到

    “跟我走吧,我知道你妹妹在哪儿”

    楚瞳神魂强大,神识早就覆盖整个鲍家。

    话音未落,楚瞳带头向鲍家院内深处走去,男子急忙跟上,楚镜又一次拎起鲍峥同样追了过去。

    到了一间房前,楚瞳先是停下,叮嘱了一声

    “小心”

    然后便推开房门率先进入房间。

    众人进入房间,东张西望,在床边看到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罗衫半解,露出大片光滑洁白的肌肤。

    本是两眼无神的在那里发呆,听闻有人进屋,便转眼看了过来。

    一双美目流连在几人身上,本就绝美的容颜,更添妖艳之色。

    那一直在楚镜手中哭嚎的鲍峥,一见到女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随后便挣脱了楚镜的束缚。

    女子的容貌让楚镜也有些失神,一时不察,便被鲍峥挣脱了出去。

    幸好有楚瞳在一旁掐了一下二人的虎口,惊醒了二人,不然怕是也要陷入其中。

    转醒过来,二人后怕不已。

    就在鲍峥到了那名女子面前,作势要扑上去的时候,那女子一挥手,只刹那间,鲍峥就变成了,如同外面那些尸体一样倒在了地上。

    “妹妹,你?”

    男子见状不由得开口,很显然这女子就是男子的弟妹,只是此时,恐怕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已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儿了。

    那女子也不搭理男子,一双妖艳美丽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楚瞳说道

    “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凡城里,还能遇见一个金丹期的小哥哥,真是令人意外的很啊~”

    见女子不理自己,男子又开口唤了一声

    “离月,你在说什么?”

    “她已经不是你口中的离月了,你还是节哀吧”

    楚瞳没有理会女子,对着男子说到

    “原来她叫离月,真是好名字,以后本姑娘就叫离月了,哈哈哈”

    这离月本就绝美妖艳,声音更是腐心蚀骨,此时娇笑起来,楚镜和男子差点又被摄了魂去。

    “能够施展夺舍,姑娘在九洲之上也算是大妖了,何必和一些凡人过不去呢?”

    楚瞳又一次出手唤醒了二人,开口说到

    “你怎么知道我是妖?”

    听到楚瞳的话,离月脸色微变,尖声说到

    楚瞳听到离月没有否认,便知道自己猜测不错,

    “诚然,只要修为达到元婴境,肉身破碎,元婴不灭无论是人是妖都能够施展夺舍。但时间不能太久,否则一样要烟消云散。

    姑娘也说了,在这凡城之中遇到我这么个金丹期都够意外的了,又怎会轻易的出现一个元婴期,并在这里身死呢?

    若是一个身死多年,寄居外物而存活到现在的元婴,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至少要有一个曾经的名字,你却要以离月之名自称,证明你不曾拥有人名。

    这西北又连着万妖山,所以我想你是妖的几率可能要大一些,就出言诈了你一下”

    楚瞳不紧不慢的说着。离月听后面露怒色,自己一个元婴期大妖竟被一个小小的金丹给耍了

    “小哥哥倒是挺聪明,不过”

    离月先是媚笑的说着,随后神情一厉,一掌轰向三人,灭了鲍家数百口,离月也是杀得兴起,一时忘了规矩。

    “越是聪明的人死的越快”

    离月的威压一释放出来,攻击还没到,楚镜和男子就已经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楚瞳仍旧镇定无比,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也没有带二人躲避,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终于,离月的攻击到了。

    并未在意三人的下场,闪回床边坐着。

    好歹是一个元婴大妖,就算不是全盛时期,若连一个金丹期的小家伙都解决不了,那她也不用活了。

    她这一族本就聪慧,从来不会因为大意给自己埋下祸根,即使对方只是一个金丹期,她依旧用了如今的全力,想必三人已经化为尘埃了吧。

    “轰隆”一声巨响

    坐在床边回过头来,想要欣赏三人下场的离月,却是蹭的又站了起来。

    因为三人仍旧保持原样,那名头戴斗笠的金丹男子依旧站在那里,其余二人坐在地上,面带疑惑,怕也是不知自己三人为何没有死吧。

    “小哥哥不简单啊,姐姐我倒是小看了你”

    刚才轰隆一声巨响,自己的攻击断然是成功了。从其余二人的表现来看,三人既然没事,应该就是这名金丹修士的手段了。

    “该死,自己刚刚转身,没有注意那人是如何出手,使用的何种手段挡住了自己的攻击。还是大意了,这个金丹不可小觑。

    至少刚刚那一击对方应付的并不吃力。没看对方连动都没动,却完好无损,衣角都没有损伤半分吗”

    心中诧异对方的实力,离月表面上仍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无妨,万妖山小看我的妖怪多了,不差你一个,只是,他们的下场不太好”

    楚瞳的斗笠下依旧是那天塌不惊的表情。

    虽然心中好奇,在西北竟然有人能让一个元婴期的大妖丧失本体,但他依然不担心那个小丫头。那丫头的实力可不是大陆上能够达到的。

    离月听到楚瞳的话,正惊异于对方为何如此说,好像与万妖山有着极大的渊源时,四周景象突然一变。

    一眼望去白茫一片,目光所及之处俱是是雪山围绕,天空中巨大的雪花飘落,仿佛这里的天空都是白雪凝结而成,中间一个巨大的冰湖。空气中冰寒刺骨。

    “雪域”

    一直保持镇定的离月,突然大惊失色,尖叫一声。

    “万妖山出了什么事,你一个元婴期大妖怎么会轻易丧失本体,西北境内好像还没有这般实力的人吧”

    虽然楚瞳诈出对方本体是妖,但究竟是不是万妖山的,并且是什么时候丧失本体的,楚瞳就无从得知了。

    如果是十五年之前对方就已经离开万妖山,又或者根本就不是万妖山的,那么也只有大战一场了。不过,那样的话至少不用担心小丫头。

    可如今对方既然认出雪域,并且叫出了这个名字,必然就是十年之内才丧失本体的,那么万妖山很有可能真的出事了。

    毕竟是那一族,刚才不过事发突然,一时失态而已。

    回过神来已经知道对方必然是一个阵法师,眼前的景象不过是幻境而已。

    感受到与雪域如出一辙的寒冷,离月知道对方的阵法修为至少是大师级别。

    大多时,幻阵都是由中招者心中所想而幻化出来,但眼前这个雪域,离月知道并非自己心中所想。

    而是,对方故意幻化出来给自己看的,那么就说明对方知道雪域,并且去过,亲眼看到过雪域的景象,否则即使再高明也不会幻化的如此之像。

    既如此,离月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一个人影,又听得对方如此关心万妖山,聪明如离月几乎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但,眼前的人明明是金丹期啊,又怎么可能是那个人呢?

    如此想着,离月口中说道

    “你怎么能够幻化出雪域,又为何如此关心万妖山”

    虽然还无法确定对方就是那个人,但自己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轻浮,出言调戏对方了。

    楚瞳何其聪明,在暗中观察离月的神色,再结合对方语气的变化,对方八成认识自己。

    从一进门就闻到了屋子里那刺鼻的味道,虽然没有用神识窥探对方的本体,但也几乎可以确定对方是谁了

    “小七,不用怀疑了,就是我”

    说着,楚瞳摧毁幻阵,房间瞬间恢复成原先的模样,楚镜和男子两个人已经昏迷。

    重新出现在离月面前的楚瞳摘掉斗笠,露出真容。离月看清楚瞳的面貌,瞬间惊喜的叫到

    “少爷”

    “少爷,快和我回雪域,小姐可能出事了”

    本来还想细问事情经过的,没想到离月开口就是这番话,瞬间楚瞳的脸色也变了

    “难道小丫头真的出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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