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数百亿的不稳定因素丢进虚拟世界吗？”林恩嘲弄的说着，为了保住自己手里的财富和权力，看样子联邦的高层已经是不择手段了。
只是林恩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行之有效的策略，能够让绝大部分人自愿进入，沉迷其中。
至少要比屠杀来的人道一些。
“所以说他们最后又玩砸了？”林恩望向科尔曼再度出言询问道，按照对方的说法，第二世界应该是用来糊弄统治平民的工具，以确保高层的持续统治不受到威胁，现在却是全人类都投入了其中，显然是出了什么差错。
“毫无疑问，当初我们低估了第二世界的诱惑力！”科尔曼开口解释道。
即便是在联邦掌握着权利的高层人士，生活中也难免有不如意的地方，权利的争夺更是无比的残酷。
所以不仅大量底层纷纷投入了第二世界，这股风潮也很快侵蚀到了中层乃至于部分高层，特别是他们的子嗣。
意识上传技术彻底完善后，更是有大批的底层民众彻底的放弃了现实世界，让自己真正的进入数据化的虚拟空间。
随之而来的是比阶级割裂更为激烈的冲突，因为那些准备将自己的思维上传的民众纷纷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处于现实的联邦高层几乎对他们的一切拥有着绝对的掌控权，随时可以修改自己的记忆，甚至是关闭整个第二世界。
这无疑是让大量的底层民众感到了深深的不安与恐惧，要求人工智能直接管理联邦的呼声越发强烈。
相较于可能发生的智械叛乱，他们更加不信任人类的统治。
“难道联邦就这么任由局势这么恶化下去？”林恩颇为意外。
科尔曼摇了摇头，等到那些将第二世界当成救命稻草的联邦高层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近九成的联邦公民已经对虚拟世界形成了高度的依赖，没有人能再停止这种趋势……
“不过为什么要抵制？”科尔曼突然笑了起来。“没有人能够制止全人类进入新的世界，在那里所有人都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实现自己的那荒谬到极点的梦想……”
科尔曼滔滔不绝的说着现在第二世界发展，现如今那里已经发展成了另一个宇宙，一个数据化的宇宙，他们在内部建立了全新的制度，成为低维智能世界的造物主！
听着科尔曼的话语，林恩不由的眉头紧皱。“所以说，你们就这么放弃了整个物质世界？”
林恩很难理解这样的抉择，不过能够想象到当初联邦的内乱一定是对整个社会的思潮造成了重大的冲击。
“不是放弃，而是选择了一条更为便捷的道路！”科尔曼纠正道。
完全解放人工智能的潜力后，曲率引擎技术也随之突破，短短一千多年就已经将联邦的势力拓展到了半个银河系，击败了数百个行星乃至于星系级文明，这其中不乏有科技水平超越联邦的强敌。
这绝不是人类所领导的联邦能够做到的。
而进入了第二世界的人类，也能够在智能文明的保护下安稳的享受自己的人生。
“你们就不担心人工智能最终脱离掌控吗？”林恩好奇的问，全人类进入虚拟世界在内部发展文明，无疑是将所有人的命运都交到了人工智能的手里。
他相信在宇宙内，能发展出人工智能的文明绝不是少数，但像人类这样疯狂将整个物质世界让出去，交由智能统治的，只怕是少之又少。
“脱离掌控？”科尔曼摇了摇头，无比自信的说道。“不，当然不会，保证第二世界的运行是零号存续下去的意义！”
人工智能与生物不同，后者经过了自然抉择，基因中都带有着利己以及排外的因素，前者却属于人造物，他们能够像编辑基因一样编辑人工智能的核心数据。
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与虚拟空间融为了一体，成为了其中的一部分数据。
“至于放弃物质世界……”科尔曼顿了顿，随后反问道。“又有谁能肯定现实物质宇宙不是更高维度文明手里的玩物？”
林恩沉默了一会，这个可能的确存在，成为了主神之后他就拥有了制造一个完整小宇宙的能力，更高级的文明未必没有制造一个宇宙的可能。
不过……林恩转头望向了面前这个虚幻的宇宙，视线穿过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看到了那些正沉浸在无数个世界的人类。
过了一千多年，人们依旧沉浸其中，乐此不疲，似乎可以永远持续下去。
但在林恩的眼里，所有的世界，所有的人类都是一串串的数据流，与其说是联邦的民众进入了第二世界，倒不如说是‘零号’根据这些记忆数据在虚拟空间中复刻出了一个性格、思维都一模一样的数据人类。
即便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说着人工智能绝不会脱离掌控的科尔曼也仅仅是数据的拟态。
名为人类的文明早已经消亡，现在留下的只是过往的躯壳。
“是时候为这一切画上一个句号了！”林恩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话音落下的瞬间，神域便已展开，面前幽静、庞大的宇宙空间顿时震颤了起来，空间裂开了一道道的缝隙，黑洞肢解，恒星崩灭，密密麻麻的数据乱流开始在宇宙内浮现。
“你这是在做什么？快停下！”科尔曼惊恐的大喊着，他主动邀请林恩进入第二世界就是希望以非战斗的方式取得和平。
刚刚两人一直商谈的不错，科尔曼丝毫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瞬间翻脸……
林恩并没有理会科尔曼，神域扫过，对方便已经被肢解，化作了一段杂乱的数据流。
如此强势而直接的攻击，也迎来了金属‘大脑’最为强烈的反击，只是附近的时空早已被林恩封锁，得不到外界的支援的虚拟空间，只能在林恩霸道的强压下层层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