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我是艾拉，是月之神，是永恒，是无上！
“现在怎么办？”
圣城之中，奥萝拉凝望着身形由虚化实，突然浮现在面前的月之女神，心中一阵胆寒。
就连【终焉-原子吐息】都无法将其泯灭，这着实出乎了她的预料。
林恩、哈罗夫、维托里奥同样如临大敌，不过【艾拉】在现身之后，全然没有对他们动手意思，就这么闭目悬浮在天穹之塔原本的位置上，身形如同水波一般不断流转，。
“她恐怕是出了什么问题，干脆趁现在杀了她！”维托里奥第一个发觉了不对，狠厉的出言说道。
看来他们打破天穹之塔并非毫无意义，的确是造成了一些效果，【终焉-原子吐息】虽然不足以杀死对方，但其余的手段未必没用！
【时空之刃】、【激光斩击】、【封禁之锁】、【电磁轨道炮】……
在场的四人毫不犹豫的使出了自己最强的手段，一同击向了站立不动的伪神艾拉。
“吾主！”
身受重创的苦修士拉瓦以及兰德尔此刻也看出了艾拉的状态不对，高声呼喊着的同时，调用其所剩不多的力量，毫不犹豫挡在了艾拉的身前，随后能量化的身躯急速膨胀，竟是直接炸了开来。
猛烈的爆炸在圣城之内响起。
两位圣徒依靠着传奇之躯的自毁时产生的能量波，硬是将几人的术法给挡了下来！
与神魂俱灭的教皇亚尔维斯不同，自爆的同时，拉瓦以及兰德尔的魂灵也被收割进了神国里。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既然九十万虔诚信徒的魂灵再加上整个教会的牧师、主教们都无法融合神格，那这个空缺就由他们来补上！
“醒来吧，吾主，您是一切万物之创造者，当登临神位，立于天上！”
正被入海般的祷告、咒骂以及信仰之毒弄得浑浑噩噩，甚至连身形都逐渐向着月之神狄安娜靠拢的艾拉猛地听到了这心中涌起的声音。
这是两位圣徒最为坚定的信念以及期盼，这徒增的力量相较于艾拉的本尊不过是千分之一二，但却如果黑暗中亮起的烛火，让险些沉沦的她重新清醒了过来，手中凝光为剑，挥动间，将天国中出现的明月斩破！
此时此刻，外界，圣城之中，维托里奥的封禁之锁已经掠到了身前。
相较于几乎是瞬发的【时空之刃】，以及速度快到了极致的【电磁轨道炮】与【激光斩击】，这符文之锁的速度显然是要慢的多，但也正因为慢，才没有受到两位圣徒自爆冲击的影响。
汹涌的不灭之炎已经在封禁之锁的内侧燃起，即便是一位传奇若是被困住也要被扒一层皮。
然而就在封禁之锁临身之际，一直闭目的艾拉突然睁开了眼，双眸闪烁如明月，深邃无比，冰冷的话语突兀的从她口中传出。
“我是艾拉，是月之神，万物的造主，是永恒，是无上！”
那清冷的声音在圣城之中不断响彻，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四周的元素开始涌动，原本崩散的天国投影再度降下。
临身的封禁之锁应声而断，直接从微观层面上被摧毁殆尽。
随后艾拉便伸出了一根手指，朝向维托里奥点了过去……
双方分明隔得极远，直线距离超过了五百米，但艾拉这一指就像跨越了时间与空间，转瞬间便到达了面前……
维托里奥只感觉亡魂大冒，无论是周身的魔法防护，还是领域在此刻仿佛都失去了作用，这一指来的太快，维托里奥只来得及避开脑袋，身体就直接在莫名的力量下被抹去了半边……
艾拉并没有继续追击，因为一道强烈的光柱已经朝着她轰了过来！
正是哈罗夫在危机关头发动了【终焉-原子吐息】！
这样的力量，就连艾拉都必须谨慎应对，身形很快就被淹没在了炙热的火流与能量波中。
林恩等人却是看的无比清楚，强大的核爆能量波被分开了！
就像是水流遇到了礁石一般，直接绕行了过去。
在场的众人具是一阵骇然，头一次有人强行抵挡住了核爆的侵袭！
果不其然，光柱散去之后，艾拉的身形丝毫未损，而后一步跨出便到达了林恩的面前，纤细的手指间星光闪现，只是在触及到周身的时候，却是被阻挡住了！
在肉眼不可视的微观层面上，一道稀薄的六边形晶体护盾挡住了星光与纤细的指节。
虽然仅有短短的两三秒，但已经足够了！
在一阵雷光闪烁中，林恩的身影以音速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数百米开外。
哈罗夫等人的支援也及时赶到。
同样闪烁着雷光的电磁炮率先到达，艾拉并没有躲闪的意思，无形的波纹自神格中浮现，天空中高悬的圆月也绽放出了夺目的光彩。
打向她的几枚电磁炮毫无预兆的突然换了一个方位，飞向了远处维托里奥和哈罗夫，但其中一枚却是越过了防护，险些打碎艾拉的大脑。
这自然不是因为她的力量不济，而是突然受到了干扰。
天空中明月与大日交相呼应，源源不断的魔力正从月圆中投射了而下，融入她的身体。
但艾拉情愿不要这些徒增的力量。
因为属于狄安娜的力量越强，她受到了侵蚀就越是严重，海量的祷告声正持续不断的钻进她的大脑里。
月之神的称号本是她为了取巧，增加融合神格概率的砝码，现在却成了最大的阻碍，狄安娜复苏的依凭！
忽然停止了攻势的艾拉，让哈罗夫等人获得了些许喘息了机会。
“和空间有关吗？”从对方的数次出手中，林恩隐约猜到了什么，当即便在心中默念道。
【071，连接魔网！】
下一刻，林恩便察觉到自己的算力开始飞速的增长。
这些天以来，魔网的使用人数已经翻了数倍，在上千位正式巫师，十数位大巫师以及三位传奇巫师的算力加持下，很快便突破了某个界限。
智脑中的精神力评级，也从七变为了八……
整个世界在林恩的面前已然是换了一番模样。
他看到了空间的曲线……
（PS：传奇就是高魔与低魔的分界线，之后会涉及到维度、量子、时空、四大基本力等等。今天得稍微整理一下剧情，因为还有些科普资料没有看明白不敢乱写，所以只有两千字，明天就是解密魔力由来、神以及这个世界的背景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神国崩溃，作茧自缚的艾拉！
空间是什么？
那是人为定义的，一个无比抽象的概念，纵然是以前世联邦的科技水平，也未能将其完全搞明白。
然而在这个异世界，魔力与精神结合的感知，却是让林恩以一种直观的方式看到了空间的存在。
一道道的紧密而有序的线分布在每一处，如密闭的网格般纵横交错，彼此勾连，并非静态的固化状态，而是呈现出了一种活性的扭曲！
弦理论？林恩下意识的想着，只是很快便发现自己所看到的景象，与弦理论并非完全对应的上。
又或者说空间在他的感知下，正在以一种自己可以理解的方式呈现出来！
这种扭曲感在艾拉的身旁最为严重，左右颠倒，空间紊乱，这便是刚才奥萝拉使用电磁轨道炮，结果反过来攻击了哈罗夫以及维托里奥的原因。
如果能够更进一步，将整个区域的空间曲线拉伸或是聚合，便能够增加或是缩短距离。
这便是艾拉刚才展现出来的能力！
之前哈罗夫曾试过运用力场魔法来破解圣城外的空间防护，却作用甚微，现在林恩却是明白了，因为对方对于空间的掌控力远比他们更强！
“是依托于神国吗？”林恩的心中暗自想着，在魔网的加持下，他不仅可以看到空间，更是能够看到这些纵横曲折的‘线’上附着了艾拉的魔力，这或许就是对方能够轻易影响、扭曲时空的原因。
而这些沾染了魔力的线到达了自己的身边就消失了。
这是周身的领域隔绝了艾拉的魔力，空间并不受对方的操控，只是在【神国降临】的压制下，无论是他还是哈罗夫等人，自身的领域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大约只有方圆三米左右。
现在算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应该还能再度扩张，但林恩并没有尝试，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拼得过艾拉。
唯一的优势就在于对方在明，自己在暗，或许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他需要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也只有一次！
林恩手腕轻动间，一道无形的波纹便传递了出去。
哈罗夫等人具是惊疑不定的望向了林恩，怀疑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艾拉自然也能察觉到这微弱的电磁波动，只是不解其意，也根本来不及制止，毕竟这玩意是以光速传递的，在知道的那一刻就已经晚了。
艾拉本就冰冷的脸色变得越发冷厉，望向林恩的目光中杀意更甚。
在火油之城的时候，她便了解到，巫师之地的变化几乎可以说全是由这个看上去年岁不过二十许的男巫一手造就的！
也是威胁最大，必须优先解决的对象！
心念转动间，艾拉便已经发动了对于空间的掌控，前方原本平直的线开始向内弯曲，林恩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了过去……
事实上他并没有动，只是双方的距离被缩短了，在外界看过去就像是被拽了过去。
这算什么？万象天引吗？
林恩在心中想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数枚铁球浮现在了虚空之中，在电磁力的推动下朝着艾拉直射而去。
他能够看到空间的曲率，自然也可以看到那根能够顺利越过力场防护，击中对方的“曲线”！
面对着飞驰而来的赤红铁球，艾拉张口了。
一道极寒的气息从嘴中吐了出来，刺骨的寒意与死寂仿佛能够冻结时空，飘过的瞬间，周遭的一切元素都被定住了，急速飞来的铁球，更是直接停滞在了原地。
这股寒意很快便向着林恩席卷了过来。
后者面色不变，因为他想要的支援已经到了！
一股极为强大的能量柱先发而至，恐怖的火流直接将大半个神国裹挟在内。
突如其来的打击完全超出了艾拉的预料，因为并非是位于神国内部的哈罗夫等人使用了【原子吐息】。
事实上，这一击来自于神国之外，正是阳炎炮！
刚才的电磁波并也不单单是发给哈罗夫、奥萝拉以及维托里奥的，同时也是再向外界的拉斐尔传达一则讯息——立刻发动阳炎炮！
不要犹豫，也无需瞄准，直接朝着他们开炮就行！
这则命令无疑是十分具有迷惑性，甚至连林恩都无法完全确定拉斐尔等人究竟敢不敢执行，因为此刻他们所有人都在阳炎炮的攻击范围之内。
好在这些场外的大巫师们判断局势的能力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出色，发动攻击时机也十分巧妙。
由于处在神国之外，阳炎炮在蓄势的时候完全避开了艾拉的感知，而在发动的那一刻，就算感知到也没有意义了！
因为光柱冲刷过来的时候，其直径超过了一千五百米，直接覆盖了大半个神国领域，根本就没有躲闪的可能。
所有人都被迫承受了这一波打击！
即便光柱的起始点距离这里很远，力量相对分散，但其力量依旧可怕！
维托里奥、哈罗夫以及奥萝拉在接到电磁波讯号后，便聚集在了一起，共同抵挡阳炎炮的侵袭。
林恩则是依靠着石墨烯护盾硬抗这一击！
他的感知在此刻被完全屏蔽了，只能感受到周身是无尽的光与热，外侧的磁场护盾在能量的冲刷下正在被迅速瓦解，那宛若二维造物的六边形晶体也在被层层剥离！
显然，林恩过于高看了石墨烯的防护能力，倘若现在真是在核爆的中心处，他这会已经死了！
好在跨越了如此远的距离，阳炎炮的威力被分散许多，这才勉强将其挡了下来。
不过同样在能量波的冲击下存活下来的还有那位月之神！
威力大损的阳炎炮连他们都杀不死，就更别提艾拉本尊了。
只是由于感知被火光与能量波屏蔽的缘故，纵然无惧无畏，艾拉也不敢随意出手，待到火光散去的时候，林恩已经借着刚才空间的拉扯，将双方的距离缩进到了十米之内。
“真实领域！”林恩完全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直接引动了识海中的小宇宙投影！
一片黑暗无垠的虚空降临在了神国投影之内！
若是平时，他根本就没有能力依靠领域反向将其压制，但现在不同！
和他们这些游离在虚空中，仅承受部分能量洗礼不同，整个神国投影几乎完整的承受了阳炎炮之威！
林恩清楚的看到，在海量能量的冲刷下，附着在空间曲线上属于艾拉的魔力减弱了许多。
这便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时机！
就在艾拉惊骇于神国投影被压制的同时，一个庞大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它的触手以一种十分怪异的角度深入了力场防护中，那满是吸盘的触手紧紧将艾拉的身躯捆缚了起来。
紧接着一阵来自荒古的低吼声自死亡之眼的口中响起。
这是痛苦的哀鸣！
一缕缕璀璨的星火自艾拉的周身燃起了，直接将庞大的兽影裹挟了进去，这种能够消融灵魂的火焰极为强大，纵然是死亡之眼也无法承受。
而林恩已经再度拉近了距离，竟是想要将手中黑乎乎、圆滚滚的铁球印到艾拉的脸上。
只是这片刻功夫，艾拉已经重新夺回了周身领域的控制权，神国投影再现。
见林恩面色肃穆，大有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架势，艾拉自然不敢让其靠近。
这一刹那，神格内波纹涌动，咫尺竟变天涯，以音速飞在空间内的林恩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距离对方越来越远。
此刻他就像是那只永远都追不上乌龟的阿基里德。
空间被拉长了！
林恩瞬间明悟。
艾拉此刻却已经没有心思再理会他了，因为一阵强烈的魔力波动从身侧传了过来。
却是哈罗夫以及奥萝拉的【终焉-原子吐息】已经蓄势待发！
识海中的神国再度泛起波纹，艾拉强顶着大脑中不断响起的祷告声，扭曲着周身的空间曲率。
两道恐怖的能量柱瞬息而至，却被扭曲的空间所影响，居中的月之神就如同处在急流的旋涡中心，外界水流涌动，内部却安然无恙……
但冥冥之中那种占据脑海的危机感并未消除。
既然威胁并非来自于外界那就必定是内部！
艾拉猛地转过了头，紧缚着她正被星火烧灼的死亡之眼，大嘴已经张了开来，内部尖牙隐现，一枚人头大小的银色圆球已然爆发出了夺目的光芒！
这正是铀-235的聚合物！
议会这数个月以来挖出来的铀矿石一共足够施展十五次临界点当量的核爆，除了三枚用于发射阳炎炮之外，剩下的都在这里！
刚才林恩手里的那枚反而是假货，这是以决死之意求生机，赌艾拉不敢让自己靠近！
毫无疑问，他赌赢了！
夺目的核爆之光在神国之内闪现，在外侧空间制造了力场防护的艾拉无疑是作茧自缚，因为那意味着绝大部分的核爆能量都被锁在了内部。
一论蔚蓝色的太阳在圣城升起，强大的能量在中心不断涌动，最后甚至突破了力场防护，如同太阳耀斑时那样将大量物质喷发了出去，随后又被两道【终焉-原子吐息】的能量波硬顶了回去！
他传讯让哈罗夫以及奥萝拉施展【终焉-原子吐息】，可不是为了攻击艾拉的，而是顶住这恐怖的核爆打击！
咔嚓……
伴随着一阵在灵魂中响彻的声音，周身的空间在快速崩裂！
神国投影被破开了！
“她应当死了吧？”哈罗夫望向了那直径不过十数米，内部却亮如白炽的小太阳，表情凝重的出言说道。
若是换一个人，在这样的打击下，必然是神魂俱灭，毫无逃脱的可能。
可对手是教会的伪神，刚刚表现出来的能力更是堪称恐怖，一时间哈罗夫竟是有些不确定起来。
林恩并没有回话，目光紧盯着核爆的中心点，爆炸持续了十数分钟才渐渐平息，视线所及之处已经没有了艳丽的身影。
被核爆打击的空域内，一枚怪异的多边形晶体依旧悬浮在那里，只是与之前相比变得暗淡了许多……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哈罗夫整个人都不好了，十次核爆打击的能量，即便这样都无法将其摧毁！
他已经想要骂人了！
因为艾拉的身影再度由虚转实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林恩、奥萝拉以及维托里奥的心中更是浮现出了跑路的念头！
此刻他们的状态已是奇差，接连的战斗再加上使用【终焉-原子吐息】，消耗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不过出了众人预料的是，艾拉却是先一步逃了！
身体化作了一抹流光，向着圣城以西的方向飞驰而去。
“拦住她！”林恩立刻便反应了过来，敌人先跑了，说明他们的手段并非没有用。
现在正是落井下石、上树拔梯的时候！
一连数十道激光束转瞬而至，从各个方向劈向了那道飞驰的身影，神格再度颤动将光束偏离了开来，但艾拉的脸色也是难看了几分。
现在她的魔力变得无比的微弱，神格内部的强弱之势也早已失衡，所以每一次动用神格的力量，自身都被同化一部分。
事实上，若非在核爆临身的那一刻，她将一部分魔力和魂体留存在了神格之中，这会早已经死了。
天空中的明月在源源不断的将力量灌输而下，艾拉具现在外的样貌更是在悄然发生改变，向着真正的月之神狄安娜靠拢。
必须远离这里，远离月亮，艾拉的心中只剩下了这唯一的执念……
“她的目标是圣山【阿瑠斯塔】！”哈罗夫立刻就分析了出来。
眼下林恩等人都是依靠着电磁场以超音速飞行，但依靠拉扯空间提速的艾拉，速度并一点不比他们慢，甚至要更快！
照这样下去，对方必然会先他们一步到达！
追击的几人都不清楚艾拉想要做什么，却都不愿意让其得逞，唯一还有些余力的维托里奥开始了【终焉-原子吐息】的蓄势。
大约三秒后，一道恐怖的能量柱瞬息而至，赶在艾拉到达之前，直接轰在了高耸的圣山之上！
第四百九十七章 魔力的由来与世界的真相！
核爆的威力何其可怕，被束缚成光柱径直轰下，高耸的圣山【阿瑠斯塔】在这强烈的能量冲刷之下如山崩般猛地震动了起来。
大半山巅被夷为平地，无数碎岩滚滚坠落，扬起的尘埃近百丈高。
如此集中的能量，完全能够将一座山打穿，但事实却出乎了维托里奥的预料，能量柱在轰进了山峰之后，没过多久便停滞住了。
就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一样……
待到光锥散去后，几人这才看清挡住了能量柱的东西是魔石。
大量的魔石！
林恩惊愕不已，他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也有一处魔石矿洞，而且距离圣城如此之近！
他们之前没有感受到丝毫魔力的波动，应该是艾拉刻意用神术做了些掩饰。
更为重要的是魔石矿洞的中央，他们视野的尽头处，海量魔力的会聚之处，是一个奇异不断涌动的魔力节点，犹如旋涡一般不断流转。
那是一扇时空门！
林恩等人立刻就明白了艾拉的打算，霎时间都用出了自己最强的手段，妄图将对方给留下来。
赤红的电磁轨道炮、无形的空间之刃、强大的第五能级激光束纷纷朝着对方轰了过去。
然而艾拉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的意思，神格涌动间，周身的空间扭曲之下，所有的攻击就统统被偏转、抵消！
前方原本处于封闭的时空门也再度运转了起来，旋涡不断扩大，很快便将临近的艾拉给吞噬了进去。
林恩等人大约过了半分钟才堪堪赶到。
依靠着电磁加速，他们的极限速度能达到一点五倍音速左右，但即便依旧比不上能够缩短距离的月之神艾拉。
掌控空间，这简直就是作弊一般的能力。
被激活时空门也在此时由扩张转为了收缩，这是要被关闭的迹象……
追还是不追？这个关乎生死的问题顿时环绕在众人的脑海里。
要知道以往从没有人能进入时空门后活着出来！
林恩与哈罗夫对视了一眼，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并不敢冒然追击，周身的魔力涌动，各分出了一个魔力化身，直接冲进了时空门中，打算看一看内部的情况再说。
下一秒，两具魔力化身消失在视野内，两人的脸上具是一变，面露骇然之色。
“怎么样了？”奥萝拉赶忙出言询问道。
“我的魔力化身消失了。”哈罗夫的脸色很是难看。
虽然他之前就知道时空门不能随意进入，但他现在可是踏入了传奇之境，即便是一具化身也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力量。
“是艾拉干的吗？”奥萝拉也是面色不定，有些怀疑是不是对方进入之后，守在时空门的另一端，然后反手将两人的化身给灭了。
哈罗夫并没有回话，而是转头望向了林恩。
“我的魔力化身也消失了，就在进去的那一瞬间！”林恩的表情同样凝重，为了谨慎起见，他给这个魔力化身的首要任务，就是过去后立刻用电磁波通讯将对面的消息给传递回来。
结果被时空门吸进去的那一刻，灵魂上的感知便被中断了！
按照他的猜测大概有两种可能。
第一，时空门的另一边无比的危险，或者有非常厉害的人在蹲守，化身一进去就被干掉，没有反抗的可能，更来不及传递消息。
第二，他们进入的地点有异常，完全屏蔽了他们的感知，所以联系直接被中断了！
这两种猜测都不是什么好事。
前者意味着他们有可能进不去，后者代表着他们一旦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
“这玩意究竟通向哪里？”林恩望向逐渐闭合的时空门，皱眉的自语着。
不过他倒没有指望哈罗夫等人能够回答，议会对于时空门探究、探索的记录他都有看过。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身旁的维托里奥却是在这时突然开口说道。
“那或许是魔力的由来，一切的起始之地！”
“魔力的由来？”“起始……之地？”
哈罗夫与奥萝拉具是惊疑不定的盯着维托里奥，同样是没有想到维托里奥会突然开口，而且是如此劲爆的话语。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哈罗夫并不想搞这些弯弯道道的东西，直接了当的出言询问道。
“刚才艾拉打开时空门的时候你们应该也感知到了才对。”维托里奥提醒道。
“是魔力？！”林恩心念一动，以传奇级别的感知，他自然能够察觉到在艾拉打开时空门的那一刻，大量的魔力从内涌现了出来，乃至于整片区域的魔力浓度提高了不少。
再结合维托里奥的话语，一个骇人的猜想不由的浮现在了林恩的脑海里。
数月前，他在铀石矿洞中，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那就是不少凸起的岩石出现了被魔力半同化的现象。
有没有可能，他一直弄反了，并不是魔石矿洞内积蓄的海量魔力造就了天然的时空隧道，而是从时空门另一边源源不断涌进来的魔力侵染出了魔石矿洞！
就像是他们这些传奇巫师，能以魔力、能量打造躯体一样，或许也拥有着某种条件能够将普通的矿石转化成了侵染魔力的魔石——魔力与物质的结晶体！
但这个猜想若是对的，那意味着一个恐怖的事实，这个世界的魔力有可能全都来自于时空门的另一侧……
“你确定？”奥萝拉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不确定……”维托里奥迟疑的说道。“这是我从神罚军统领古斯塔夫的脑子里搜索出来的情报，我也没有办法确认真假。”
维托里奥的表情并不比林恩等人好到哪里去，以往他们认为魔力就和元素一样，是构成这个世界的根本存在，然而却从古斯塔夫那里却得知魔力来自于世界之外。
要是这事情传出去的话，恐怕会在巫师中引起轩然大波，关于巫师的起源论也会被再度推翻！
维托里奥本想着等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将巫师之地内被封印的那个时空门打开一次，确认一下真假，看看是否有大量魔力涌入，才好说起这件事。
哈罗夫一时间也是心神震动，好一会儿才猛地出言询问道。“那艾拉呢？她也来自于时空门的另一端吗？”
艾拉拥有着开启以及关闭时空门的能力，而他们只能用炼金术勉强将其限制、封印，这差距显而易见。
“我怎么知道？”维托里奥摇了摇头，他从古斯塔夫脑子里得到的讯息有限，若非当初林恩带着伊维娜好好的刺激对方一下，他也没有办法从古斯塔夫那强烈波动的思绪中得到这些不知真假的情报。
顿了顿后，维托里奥又再度开口说道。“或许圣城的藏书室里会有关于时空门另一边的记录。”
如果艾拉来自于时空门外，就一定会对那边有所了解。
如果不是，那教会统治整片大陆数百年，也必然会对其进行一些研究，这些研究资料大概率会被记录下来，放置在隐秘的地方。
“圣城？”林恩回头看了眼早就轰然倒塌，陷入了地底的庞大城市，他觉得想要从这一片废墟里找到记载着时空门情报的资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惜了……”眼见着旋转的时空门彻底关闭，奥萝拉不由的叹了口气，这应该是杀死艾拉最好的机会。
由于天穹之塔被他们打爆的缘故，这位教会的伪神估计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才能趁势将对方击败。
“可我们根本没有干掉她的办法。”哈罗夫很是无奈的说道，刚才的战斗他们可谓是手段用尽，连如此高密度的核爆都无法将那个怪异的晶体摧毁。
他甚至想不到该怎么真正杀死对方，连艾拉为什么要突然逃跑都不知道，但凡她再坚挺几分钟，考虑跑路的就是他们了。
“总之先将这座时空门封印起来吧！”维托里奥双手合拢做了几个复杂的手印，一道道符文锁链便从周身的领域内飞射了出来环绕在时空节点的附近。
林恩也是上前，运用其些微操纵空间的手段，配合着维托里奥将周围波动的空间曲率扭转。
上一次封印巫师之地内的那个空间节点，他们动用了三位议长，九位大巫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将其搞定。
现在维托里奥突破了传奇，自然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在林恩的配合下，大约半小时的功夫，魔石矿洞内不断旋转的，空间旋涡几近停滞，最中央处仅留下了一个蔚蓝色的时空节点。
当然，这封印是否真的能够制止艾拉再度开门就不好说了。
这玩意最大的作用是时空门一有波动，他们就能够立刻感知到。
“分布在大陆内的其余时空门也都需要处理一下。”奥萝拉提醒着说道，否则对方可能会从其余的节点溜进来。
他们暂时找不到杀死艾拉的方法，也不敢冒然进入时空门内，那就只能想办法先堵住对方回来的路了！
在完成了时空节点的封印后，返回的途中，几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这次战斗的结果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心中的疑问更是不减反增。
林恩同样在心中想着之前见到的那个奇异晶体，这或许就是艾拉找到的，瓦解信仰之毒的办法。
神格吗？
林恩顿时想到了这个名词，便暂时将其作为这玩意的称谓。
它能够在核爆的破坏下丝毫不损，很有可能是涉及到了更为微观的力量。
与哈罗夫等人迷信于核爆那强大的威力，并认为其能够扫平一切不同，林恩十分清楚核裂变以及核聚变的局限性。
它不能摧毁的东西也多的去了，比如中子、质子，或者更微观的夸克、胶子等，还有就是空间……
纵然是百亿吨级别的核爆也没有摧毁空间的可能，顶多就是引起强烈的空间波动罢了，至于更大当量联邦并没有实验过，因为核爆质能转化的效率太低，实在浪费资源。
“几位议长大人，那个伪神怎么样了？她死了吗？”
眼见着林恩等人从圣城的另一边飞了回来，一众巫师们立刻便迎了上来，出言询问道。
“这点等回头召开会议的时候再说吧。”林恩扫了眼王国的士兵们，并没有在这里透露的意思，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出言赞赏道。“你们做的很不错，释放阳炎炮的时机也非常的准确。”
“刚才我们差点还以为是艾拉破解了电磁讯号，给我们发了讯息。”拉斐尔后怕的出言说道。
阳炎炮的威力他们可都清楚，这一发下去，不仅是那位教会伪神，林恩等人同样有可能被干掉。
做出开炮决定需要背负的压力可不是一点半点，没有人敢承当这个责任。
所以在接到传讯的那一刻，他们临时进行了一场投票，十三位大巫师，六人决定执行，五人反对，两人弃权……
感情开炮的决定是投票投出来的，林恩顿时哭笑不得，不过也能够理解，毕竟他的命令的确有些莫名其妙，当时的形式根本不可能有时间进行详细的解释，毕竟战机转瞬即逝。
“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大巫师阿拉德困惑的出言询问道。
他们好不容易到达了圣城前，本想着迎战教会最精锐的部队，结果林恩直接用地底核爆将整座城市都给轰塌了。
所以除了刚才放了一炮外，其他啥都没干成。
“现在得处理的事情可太多了，到处都需要人手，有伱们忙活的。”
林恩摇了摇头，吩咐几位大巫师们率领王国军队负责组织圣城内部各个区域的挖掘工作，这可是个巨大的烂摊子。
“尽量小心一些，或许会有枢机主教能在坍塌中存活下来！”“另外，如果发现活口，尽快拷问出教会的藏书库在哪里，优先把它挖出来！”
林恩补充着说道，随后便与维托里奥一同向着最近的时空门方位飞去，他们需要去将其余的时空节点统统封印起来。
而圣城的事情暂时就交由哈罗夫以及奥萝拉来处理。
第四百九十八章 林恩：难道我也是神？
“月之神，狄安娜，您是明月，是光，是永恒的存在，是生命的彼岸……”“伟大的主，我们虔诚祈祷，请赐给我们光芒吧……”
无尽的祷告声在艾拉的脑海中不断响彻，几乎要将她折腾到疯魔，直至进入了时空门后，这样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没有了月光的照射，神格的躁动逐渐平复了下去，艾拉才拥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
巫师议会的攻势来的实在是太快了，若是能再拖延一些时间，纵然那位月神在神格之中留下了一些后手，以她数百年来的准备和积累，也足以从容应付！
最为重要的是，一旦彻底融合、掌握了这个神格，她就能够以分布在帝国内的数千座教堂神像为核心，让神国降临在整片大陆。
到那时候她才算的上是一个真正的神！
就像是曾经的月之神狄安娜那样！
只可惜现在一切都毁了……
艾拉回头望了眼身后的时空旋涡，心中的怒意不断升腾，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将目光望向了这片冰冷、黑暗而混乱的位面。
用一种更准确的话说，这是一片正在衰亡的神国，月之神狄安娜的神域！
内部的物质与魔力持续不断的流失，再过数十或是上百年，它就将死去……
恍惚中，艾拉再度聆听到了祈祷与呐喊声，那声音很是奇特，并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种语言，不过自己却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
是有信徒在举行仪式呼唤月之神！
略微的犹豫后，漫无目的的艾拉便飞了过去，同时在脑海中整理着属于狄安娜的那部分零散的记忆。
之前融合神格的时候，从圆月中流转而下的并不仅仅只有魔力，还有一部分属于月之神的记忆。
某种意义上说，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接受的记忆越多，她被同化的就越快。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进入了时空门后，这种同化虽然没有消除，但也已经近乎停滞了。
显然对方的力量无法隔着时空门传递进来，至少现在‘死去’的月之神做不到这一点！
就在这思索的片刻功夫，呼喊声已经越发的靠近，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大片闪烁着荧光的魔植炽菇。
它们遍布整片区域，也成为了黑暗、冰冷的神国中为数不多还有光亮的地方。
在一处结冰的湖边，数以千计消瘦的人影正跪伏在魔植炽菇丛中的一块空地上，语调悲悯的朝着一个被临时搭建出来，简陋的祭坛祈祷着。
不过并非她的信徒，而是归属于月之神狄安娜的！
有那么一刻，艾拉想要动手将对方统统清除，但最终还是掐灭了这个想法，思索了片刻之后，便抬起了手，四周魔植【炽菇】散发出来的荧光便有序的聚拢了过来。
正跪地例行祈祷的莫科人们很快便发现了这个奇异的景象，表情或恐慌或惊愕，唯有主持仪式的大祭司无比的狂热的呼喊道。
“主，您终于归来了！”
聚拢的荧光逐渐凝聚出了一道人影，虽然与神像上月之神的面容略微有些不一样，但大祭司能够清楚感应到，自己已经重新恢复了施展神术的能力。
面前的人必然是月之神无疑！
其余的莫科人们也是无比的激动，纷纷跪伏在地狂热的高呼着，希望伟大的月之神能够降下神恩赐予他们光芒。
艾拉望着面前的齐刷刷跪倒在地的莫科人们，并没有冒然回应，而是转而出言询问道。
“只有你们了吗？其他人呢？”
在狄安娜的记忆中，这片神域无比的广大，要比教会执掌的帝国领土都要大上数倍，人口众多，即便迁移了一部分，留下来的数量也极为恐怖。
其主体为人类，副族才是莫科人、半身人以及一部分兽人和妖精……
但在她的感知之下，月之神狄安娜信徒的数量已经变的极其稀少，零散的分布在整片区域之内，面前这个部族已经是人数最多的了。
苍老的大祭司赶忙解释了起来，自从与这个世界的主位面隔绝再加上伟大的月之神失联后，神国内部就变得无比的危险。
首先是温度直线下降，到了能够轻易冻死人的地步，他们是好运找到了这片魔植炽菇丛，依靠它提供的些微光与热，这才存活了下来。
其次失去了神的庇护，再加上没有阳光，如何种植粮食便成了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之前他们这些残余的莫科人依靠着挖掘地底的植物根茎还能勉强过活，可现在能吃的都被他们吃的差不多了，每个月都会有上百人被饿死，只能够被迫冒着极大的风险进行狩猎。
部族圈养的肉畜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早就都已经死光了，外界的生物也不例外，剩下来的不是强大的魔兽就是精于躲藏、不畏寒冷的。
所以绝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是上去送口粮的。
艾拉不由的皱了皱，即便如此也不至于全都死绝才对。
“是死灵之主。”莫科人祭司语调颤抖的出言说道。“就在二十年前，死灵之主入侵了这片神域，残忍的屠戮了数以千万记的人，将他们变成了死灵……”
月之神的敌人吗？
艾拉很快便从那有限的记忆中找到了关于死灵之主的资料，两者的矛盾倒是算不上多大，狄安娜之所以将神域脱离主世界是为了独占那个新找到的位面。
而这片正在衰败的神域，显然十分的适合死灵生存，或许就是引发对方大举入侵的原因。
“伟大的主……请求您赐予我们光芒吧。”祭司将头颅深深的底下，声嘶力竭的哭喊、请求着。
艾拉沉默了一下，赐予光芒对于她而言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施展神术便能够制造出一片有光的区域。
只是这显然并不能解决问题，因为对方真正需要的是温度和粮食，而且这样做太过显眼了。
借助神格，她其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掌控这片神域却并没有这么做。
一来是担忧同化再度加深，二来容易暴露自己的存在。
但现在还有需要用到这些人的时候，收拢一部分信仰也有助于她恢复力量。
沉吟着，艾拉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抬起了手。
冰冷结冰的湖面立刻开裂，下方的水流源源不断的被抽调了出来，紧接着周身范围数百米的区域内风暴涌动，疯狂的向着艾拉的掌心涌了过来。
最后是雷……
艾拉心念一动，闪烁的雷霆炸响，将水与虚空中的各种元素调和在一起。
以虚空为锅，魔力为铲，将无机转化为有机……这正是林恩发明，随后又被她偷学过来的造面包术！
大约十数秒后，天空中下起了面包雨，一块块方形的面包砖从天空砸落而下。
后来觉得这样太慢了，供应数千人至少一个月的口粮，这得造到什么时候？
她并没有这个闲心将大部分精心浪费在这里，便直接简化了步骤，仅以水、二氧化碳、雷电为原料，制造淀粉，速度一下子快了数倍。
一团团白色的粉末很快便堆积成了一个小山！
艾拉见数量足够多后，便停下了手，开口说道。“这是赐予你们的食物！”
这虚空造粮的神迹，让一众莫科人愣在了原地，许多饥肠辘辘的人在听到了神言便忍不住的抓过了掉到自己身旁的面包砖，狼吞虎咽的啃噬了起来。
面包砖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口感十分的绵软，让吃了几十年植物根基的莫科人们几乎都要流泪了，顿时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艾拉暗自点了点头，巫师们弄出来的小魔法的确是有些门道。
否则她就只能使用神术甘霖之雨催化粮食的生产，不仅需要消耗更多的魔力，最关键的是，她手上没有合适食物种子。
在吃下了绵软的面包暂时顶住了饥饿后，莫科人的祭司赶忙带着众人，虔诚的感谢伟大的月之神狄安娜慷慨的赐予！
再度听到狄安娜的名字，艾拉不由的皱起的眉头，随后冷声开口，纠正着说道。“我的神名是艾拉，狄安娜不过是误读罢了！”
误读？
正带领着众人跪地朝拜的祭司整个人都傻了，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神名怎么可能出现误读？
虽然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莫科人祭司仍然记得那时每个人都口诵着狄安娜之名，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记错。
可面前仁慈、展现了神迹，赐予了他们粮食的月之神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彼此之间的联系也佐证了这一点。
难道真的是自己读错或者记错了？
若是换一位级别更高的神职者，必然能够意识到不对，但他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祭司，反倒是变得有些诚惶诚恐，甚至觉得会不会是自己一直念错了神名。
“我离开多久了？”艾拉突然出言询问道。
“主，您已经离开近七十年了！”半身人祭祀者饱含着热泪，微微颤颤的出言说道。
才七十年吗？艾拉不由的皱了皱眉，她自然清楚两个世界之间有着一定时间流速的差距。
可按照狄安娜记忆，一旦位面被捕获，两边的时间流逝便会逐渐趋向于一致才对。
尽管心中有些疑惑，艾拉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对她而言狄安娜部分记忆只能作为参考，说不定隐藏着陷阱，无法全信。
“这段时间我进入了另一个位面，所以暂时阻断了与你们的联系，说说吧，在我离开的七十年里，神国内究竟发生了哪些事情，我需要知晓每一件事情。”艾拉淡漠的看向了众人，眼神中闪烁着星光，让人不敢直视。
现在的形势只能用糟糕来形容，这片神域由于魔力与质量的流失已经濒临崩溃，还有个死灵之主正准备将其抢占。
甚至可以说对方已经成功了大半，狄安娜的信徒都快被杀光了。
一旦回到时空门的另一边，便需要面对复苏的月之神和那群动不动就施展【天穹陨落】轰炸自己的巫师。
可以说两边都是绝路，她需要更多的情报！
……
时空门的另一边，大宇宙，永恒之星，帝国境内。
对于圣城的挖掘工作，持续了足足半月有余。
这座城市实在是太大了，占地超过一百平方公里，纵然是运用了魔法加上机械的力量挖掘，半个月的时间也才堪堪挖了三分之一出来。
好在林恩等人要找的藏书室已经找到了，由于只是地底核爆塌陷的原因，里面的藏书并未受到太严重的破坏，议会也派了不少人专门从中查找关于时空门以及数百年前信仰之战的资料。
在这段时间里，对于帝国各城市征伐也并未停下，王国的火枪队们一路高歌猛进，很快便占领了帝国超过三分之一的领土。
能够进行的如此顺利，得益于守城的大部分牧师、主教甚至枢机主教莫名死去，再加上商人们透露情报，策反守军，喜迎王师的举措，几乎可以算的上是一路横推！
要不是林恩特意嘱咐，每到一个地方就进行一波清算，速度还会更快！
议会的高层们也都没有闲着，甚至可以说是提心吊胆，无比的担心艾拉会从时空门的另一边，重新杀回来。
纵然他们已经将所有已知的时空节点都给封锁了，也并非百分百的保险。
而哈罗夫、奥萝拉、维托里奥则是在琢磨着如何开发魔法以及进一步增进实力。
在圣城的一场大战虽然艰辛，却让他们有了不少的收获，传奇境界对于三人来说都非常的陌生，艾拉走的比他们更远，多少也是一盏指路的明灯。
这一战中，收获最大的自然就是林恩，借助着魔网的加持，他可是临时体会了一下八环巫师的强大，更是琢磨起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林恩早就发现自己的魔网和艾拉的信仰成神体系很是相像，都是通过调用其他人的算力来增幅自己的力量。
问题是，为什么自己不会受到所谓信仰之毒的影响？
某种程度上说，那些连接魔网的巫师就是自己的‘信徒’，但他调取这些人算力的时候，十分的顺利，从未出现无序的记忆冲刷自己大脑，造成意识混乱的现象……
第四百九十九章 量产巫师计划与被抹去的历史！
林恩思虑了一会，觉得自己能够免疫信仰之毒的影响大概是由于两种原因。
第一，他并不是通过信仰的手段来与那些巫师们建立联系的，所以当然不需要天天听祷告什么的。
第二，每次链接魔网的时候，都拥有着智脑作为中转点，若是真要较真起来，真正调用算力承当这一切的并不是他本身。
林恩一边思索着，一边在脑海中询问着智脑作为印证，很快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正如他猜想的那般，在调取算力的过程中，的确会不可避免的接触到这些人的记忆或是思绪，不过由于他的命令中并不包含这些东西，所以都被当成无用物给剔除了。
那么神格是否也是类似的东西？
又或者说他们该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实现这一点。
要知道智脑的出现完全就是个意外，这玩意本来是个植入脑部的辅助芯片，在联邦内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东西，每个新时代的人在出生的时候都会配备。
结果因为未知的原因，在他穿越的时候莫名的被量子化了，在获得了魔网的加持后，算力也被提高了一大截。
不过在资料库中，的确存在着类似的技术，那就是人脑量子计算机！
这是联邦最为尖端的科研研究之一，新人类计划中的一环。
由于科技的飞速发展，单纯的依靠人脑的记忆以及知识的传承，已经很难满足最新科研的公关以及需要了。
因为任何的尖端科研理论的一个小分支，往往花上几十年功夫进行深入学习都未必能将其掌握。
这也是需要在大脑中植入辅助芯片的原因，这东西能够在很大程度上解决基础知识储备的问题，再加上基因改造技术，大大提高了知识学习的速度。
基于这个理念，不少脑洞大开的科研人员都希望能够更进一步，结合联邦先进的量子计算机的技术改造人脑，打造一批拥有超凡智慧的新人类出来，并认为这个技术可以引发第七次科技革命！
可如何进行意识改造，是截止林恩穿越之前，联邦的科研工作者们都未能完全攻克的问题。
然而在这个星球上不同，从时空门另一边传递过来的魔力拥有着超乎寻常的力量，前世联邦做不到的事情，他们不是没有弯道超车的可能。
虽然林恩还不知道艾拉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得到神格的，但人脑量子计算机技术，或许能够成为巫师们的神格！
沾染着油墨的羽毛笔在洁白的纸页上不断划过，将这些思绪一一记录下来，这是接下来需要重点研究的课题。
当然，想要将这个联邦尖端的技术魔力化，恐怕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除了对于量子领域的深入研究之外，林恩估摸着还得在灵能领域上有所建树才行。
相对而言，借助智脑这个巫师群体内唯一的神格，增长自己的战力，以应对逃进了时空门另一侧，无比强大的艾拉显然是更为迫切的问题。
林恩的心中也早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它将其称之为魔网-量产巫师计划！
正当林恩想着的时候，门外一阵敲门声响彻了起来。
“进来吧。”林恩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随意的开口说道。
推门进来是菲利普，待看到了地上那散乱被丢弃的纸团，以及桌上堆满案头的研究笔记后，不由的感慨这位魔法之星不仅魔学的天赋超乎寻常，这努力的尽头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连天才都如此奋发，菲利普顿时有些汗颜，不过心中多少有些得意自己的眼光，几年前他力排众议，让林恩这个到达依耶塔仅仅数月的正式巫师成为了依耶塔学派的领导者，现在想来简直就是自己做过的最为正确的决定。
“院长大人，哈罗夫议长让我通知您参加今晚的会议，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公布。”菲利普顿了顿后，提醒着说道。
“好，我一会就过去。”林恩张开手，魔力之风吹拂而过，桌上杂乱无章的纸页立刻便飘荡着落到了一起。
看来议会又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
夜晚，圣城，临时搭建出来的魔法帐篷内，一众议员们都聚集于此，林恩毫不例外又是来的最晚的那一个。
只是倒也没有人在意这一点，他们都清楚几位议长们最近都在思索着对策。
林恩落座之后，并未急着说自己的想法，转而出言询问道。“对于帝国的战事怎么样了？”
“从我们接到的情报来看，一切顺利！”奥萝拉笑着回复道。
王国的军队已经一路打到了帝国的都城，而他们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接管各个城市。
因为驻扎那里的守军以及贵族们在大军抵达之前就统统跑路了，大概是准备集结起来做最后的抵抗。
“要不是林恩议长你提议清理每一座城市的贵族，对他们进行审判，这场战争恐怕早就结束了！”一位大巫师颇为遗憾的说道。
那个伪神设立的教会现在已经轰然倒塌，连圣城都被攻陷了，但凡是长脑子的都知道与巫师对抗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那些贵族们早就想要投降了，只要他们点点头，议会就能够兵不血刃的接收整个帝国！
唯一的条件就是保留贵族们一定的特权，作为交换，他们愿意付出大半的家产，并且配合议会清缴教廷的残余。
然而林恩的对于贵族的清算计划却破坏了这一切，一度导致整个帝国的大小贵族们团结一致，聚集起来负隅顽抗，最重要的还是他们动用影响力，在暗地里搞事情，让各地的治安队颇为头疼。
“我们是不是应该稍微放宽一些条件，尽快结束对于帝国的战争。”那位大巫师出言提议道，顿时取得了不少议员们的认同。
“不，我依旧坚持我的看法。”林恩摇了摇头。
诚然，现在退上一步，就能接手整个帝国，可如果不进行清算，那问题只会积累下来，延后爆发。
帝国的各大贵族只要还留在领地内，对于议会而言就是个巨大的隐患，会严重阻挠他的事务官选拔制度。
这些人在各个领地内拥有很强的影响力，现在因为怕死的原因愿意放下手中的权利，配合议会的工作，过段时间就不一定了，多半会演变成当地的士绅阶级。
使得各地的事务官们必须在一定程度上讨好这些前任领主才能顺利推行各种法令。
这显然不是林恩愿意看到的，既然要推行改革，那就做的更彻底一点，将帝国的两大统治阶级——神职者和贵族统统扫清，为他的知识晋升体系让道，也是用来讨好下层贫民们的工具。
基于这个想法，帝国的大贵族林恩一个都不能要，至于小贵族们若是识相的话，倒是可以放对方一条生路。
知识分子现在还是很缺的。
在这番解释之下，之前出言辩驳的议员们纷纷闭上了嘴。
林恩自然能看出这些为贵族们‘仗义执言’的议员们多半是收了好处，但见他们没有继续纠缠也就懒的在和这帮人计较。
“既然各位都没有意见，那就继续按照林恩议长的清理计划来吧。”哈罗夫强硬的揭过了这一茬。
正如林恩所说，外敌可要比内乱好处理的多，特别是现在他们势力占优的情况下，那些贵族们就算集结在一起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这是从圣城的藏书库里挖出来的一些资料，诸位都看看吧！”哈罗夫伸手敲了敲桌子，放在身前的一份份资料便四散到了每一位议员们的桌前，也将他们的注意力从对于帝国的战事中拉了回来。
林恩也认真了起来，他明白哈罗夫突然召开紧急会议，必然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公布，应该就和这有关。
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呈现在资料上的是一幅幅残缺的画。
在这些画中，林恩看到了时空门，看到了一座座壮丽的城市，也看到了许多人影跪伏在地祈祷祭祀的景象。
“这是壁画？”阿拉德迟疑着问道。
“大概率是，应该是由教会进行收集整理的。”哈罗夫点头说道。
“那上面画的又是谁？”一位议员指着其中一张壁画问道。
画面内是一个在圆月照耀下充满神性的身影……
在圣城之战中，他们亲眼见过艾拉的本尊，这壁画虽然有些残缺，但还是能够看出来两者的模样并不一样。
“那应该是月之神狄安娜！”维托里奥斟酌的念出了这个名字。
在场的巫师们都皱起了眉头，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个无比陌生的名字。
“是从古斯塔夫那里得到了情报吗？”林恩开口询问道。
被抓捕的这位教会高层一直都是他们十分重要的情报来源。
“不错！”维托里奥点了点头。
他以圣城陷落，艾拉落败‘死亡’的消息，好好的刺激了一下古斯塔夫，并再度从对方的脑海中套出了一些信息，其中就包括了这个名字。
根据这些情报，再加上从圣城的书库中找到的部分资料，他很是勉强的理出了一条线。
在未知年前，时空门突然出现在了这个星球上，大量魔力涌入，生物发生异变，伴随而来的还有那位月之神狄安娜。
对方以强大的神力轻而易举的征服了整片大陆。
维托里奥甚至怀疑所有的魔兽都来自于时空门的另一边。
但这位月之神很快便死了，原因没有被记录，事发应该十分突然，可以预见的是对方的神术体系因此崩塌，随后掌握了力量的灵能巫师们直接掀翻了对方的统治，再接着便是他们所知晓的信仰战争。
“那枚奇异的晶体我在古斯塔夫的记忆里看到过，应该是那位月之神的遗留物。”维托里奥解释着说道。
听着维托里奥的阐述，在场的巫师们具是议论纷纷，心中的疑惑非但没能得到解答，反倒是变得更多了。
时空门外究竟有什么？智慧生命是否起源于那里？
按照维托里奥的猜想，他们脚下的星球原本是一片荒芜没有魔力的大陆，那又是什么样的力量杀死了月之神？
要知道艾拉的实力他们亲眼所见，那枚晶体更是连核爆都无法将其毁灭的存在。
是这片大陆本身就存在的力量，还是说同样是来自时空门另一边的强大存在？
“难不成是太阳？”一位大巫师大开脑洞的说道，他能够想象到的最为恐怖的自然之力就是太阳了。
其大到难以想象的能量和质量，只要泄露出些许，就能够碾碎整个星球！
不过这个想法显然得不到太多人的认同，恒星力量再怎么强大也终究是个死物，只要对方不蠢到一头扎进太阳里，就不至于死去。
林恩则是在思索着这股杀死狄安娜的力量是否来自于这颗星球以外，星空更深处的存在。
在得知魔力可能来源于另一个世界后，他便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仍然存在于前世的科技宇宙之中，只是达到了另一个星系。
因为最重要的两个宇宙常数，光速以及万有引力常数完全对应的上，这应该不仅仅是巧合。
“既然那位月之神狄安娜也曾统治这片大陆，那为何此前我们收集不到任何关于对方的消息。”拉斐尔沉吟的说道，即便狄安娜神术帝国消失了，也总有大量遗址什么的。
“我想应该是艾拉取得了信仰战争的胜利，统治了这片大陆后，在有意识的抹去对方存在的证据。”哈罗夫回应道。
所以他们也需要做一样的事情，那就是根除教会在帝国的信仰基础！
这或许能成为杀死对方的关键，至少也能够削弱其力量！
在几人的讨论中，林恩也回过了神来，现在不是思考有没有外星文明的时候。
陨落的月之神虽然死因不明，但在教会统治的数百年里，这颗永恒之星都没有遭到来自星空的威胁，他们冒然遇到袭击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现在最大的威胁还是逃入了时空门另一边的艾拉。
想到这里，林恩便将早就准备好的策划书给拿了出来，上面正是他的量产巫师计划……
第五百章 魔网体系，打造人均巫师的魔法文明！
巫师是什么？
至今为止，议会还没能对其做出一个准确的定义，但通常来说拥有操控魔力的天赋，通过学习掌握规律并加以运用的人就会被称之为巫师。
想要培养出一个正式巫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是天赋这一环便能够刷下一大批人，平均培养时间在十年以上！
如此大的限制再加上漫长的时间，使得巫师这个群体的数量很难增加。
整个议会与帝国境内的巫师合在一起也仅有两万人不到。
而林恩的量产巫师计划，便是希望开发出一条新的晋升巫师的体系，突破天赋的限制，所有贫民仅通过知识的学习和积累便能获得成为巫师的机会。
“让没有魔法天赋的贫民成为巫师？这怎么可能？”在听完了林恩的量产巫师计划后，一众议员们具是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为什么不可能？”林恩出言反问道。
“没有魔力他们该如何施展魔法？单靠一个贫民那浅薄的精神力，恐怕连最为基础的零环法术位都没法凝结出来。”一位高瘦大巫师开口质问道。
“那就给他们魔力，再帮这些人凝结法术位不就好了吗？！”林恩随口回应着。
“胡扯！”高瘦的大巫师气得差点抽过去。
给他们魔力？怎么给？这玩意又不是面包吃下去就消化了。
更别提帮人凝结法术位这样离谱的事情了。
以往这位魔法之星虽然总能有些惊人的设想，但好歹还有点逻辑，这次已经不能用‘惊人’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照这么说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为巫师？
即便是拉斐尔、阿拉德这样与林恩熟悉的大巫师们，听到这话后也是直皱眉头。
林恩颇为无奈，具体的方案他都在策划书上写明了，结果一个个的都不看完就急着发表建议，只得摇头说道。
“这当然是有可能的，事实上，我的初步实验已经取得了成功！”
见林恩十分肯定，甚至直言有了初步的成果，原本嘈杂的会议室立刻就变得安静的下来，将信将疑的望着这位魔法之星。
“你是说莉迪雅？”奥萝拉心念一动，很快便猜到了林恩指的是谁。
在场的议员们当然也都知道莉迪雅是谁。
那可是整个魔法王国中，唯一一个半身人巫师！
更是林恩这位魔法之星的弟子，新式武器飞艇和战机的制造者，在整个议会内部都颇有名气！
众所周知，半身人根本就没有魔法天赋，莉迪雅却偏偏通过了学派的考核，还能够成功的施展出魔法。
之前拉斐尔等人都以为这是个特例，毕竟一个种族之中出一两个天才般的人物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直到现在听奥萝拉议长提起才纷纷醒悟过来，莉迪雅能成为巫师恐怕就是因为林恩所说的实验了！
意识到这点后，越来越多的巫师开始重视、翻看手中的策划书，林恩也出言解释了起来。
“我想你们之中，应该有不少人都看过【关于神术能量的分析与研究报告】，我所创建的魔网体系便是参考了那个伪神的神术体系……”
教会的神职者们与巫师不同，他们不需要学习知识，连体内的魔力都是【艾拉】赐予的，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通过特定的祷告仪式来锻炼自己的精神，提高对于主的虔诚。
只有枢机主教及以上的高层人员才需要拥有灵能天赋，普通的牧师、主教是个拥有虔诚信仰的普通人便能够担任。
林恩的魔网体系当然不是依靠信仰来衡量的，而是知识！
在他的预想之中，帝国领民们可以进入平民学院学习数、理、化、术法构型等最为基础的课程，成功通过考核的便有资格被纳入魔网，借助内部的算力以及在学院内所掌握的知识，在意识海中凝聚出法术位，成为一名光荣的巫师学徒。
接着便需要继续进入高级巫师学府攻读更为高深的课程，毕业后魔网便会为其开放更高的算力权限，能够如同正式巫师一般使用一些低环的术法。
这也就是极限了，和神术体系一样，一个没有任何天赋的普通人，穷极一生的努力上限到此为止，很难踏足到大巫师或是枢机主教的层次。
当然了，魔法世界可能性是无限的，要是有人能够继续改良、提高冥想的效率，说不定能拥有继续增进的可能。
至于那些无法通过考核的学员，自然只能放弃，连基础知识都无法掌握，说明并不适合成为巫师，可以转型成为技术工人什么的，反正现在到处都缺人。
林恩的解释十分详细，有艾拉的神术体系在前，也很好理解。
如果说教会是将所有信徒的算力集中到艾拉个人的身上，使劲的剥削。那魔网就是一个互助的平台，每个人分摊一部分算力出来，供给到终端，聚沙成塔，再分流出去，让原本不能施法的人拥有施法的能力。
很显然，里面作为关键的东西就是作为终端，将算力汇集起来的魔网。
这是林恩唯一隐瞒的情报，倒也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
因为研究出来的新术法本就是属于巫师个人的财富，除非对方愿意自行公布其原理，否则任何人都没有权利要求其分享。
“这样真的能行吗？”哈罗夫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在艾拉的神术体系中，信徒们只能是算力的提供者，而牧师和主教们虽然也能够通过与神的联系释放神术，但他们毕竟数量稀少，是以多数供养少数的策略。
而林恩则是想要让链接魔网的每一个人成为施法者，如果大家都调取算力施法，那岂不是就乱套了吗？
“魔网本身就拥有着庞大的算力，是我与【秘法学会】的同僚们对于意识研究的成果，另外也可以制定相应的规章制度，比如限制其每天施法的数量……”林恩神色自如的出言解释道，他当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平日里，由魔网辅助这些‘巫师’进行施法，必要的时候他就可以调取这些人的算力在增幅自己的力量，算是各取所需……
“那不会有信仰之毒的问题吗？”拉斐尔犹豫的出言询问道。
“他们又不需要信仰某一个人，哪来的信仰之毒？”不待林恩开口，阿拉德便反驳着说道。
林恩笑了笑，并没有回话，要说信仰的困扰那的确没有，但如此之多人的算力汇集到一起，光是那繁杂的思绪与杂念即便传奇巫师也未必能受得了，这就是智脑的意义所在。
“既然这是神术体系的模仿，那是否可以像教会的牧师那样，通过某种手段，直接赋予魔法？”提克突然想到了这点。
在场的一众议员们也是颇为期待的望向了林恩。
想要构建法术位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如果这可行的话，那岂不是说他们能够轻而易举的学会任何魔法。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们需要的可不是一群释放低级魔法的炮灰。”林恩耸了耸肩，他真正想要培养的是魔研人员和尖端领域的高级工人！
构筑法术位本就是一种锻炼精神力极好的办法，也是对于自身学识理论正确性检验，是不能被取代的步骤。
议员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被提了出来，林恩提出的魔网体系完全颠覆了众人的认知，让许多人都感到有些无法接受。
反对声与支持的声音各占一半。
有人觉得这是个增进议会整体实力，提高巫师数量的好办法，也有人质疑其危险性，将如此之多人的算力聚合在一起，会导致一些无法预期的风险……
还有人全盘反对，否决推行魔网，并认为依靠外力施法的人，根本就算不上是巫师，更是对于魔法的亵渎！
反对的声音比林恩想象中的要多出不少，至于原因他自然也清楚，这样的晋升体系触犯了现有巫师们的利益。
以往能成为正式巫师的都是天之骄子，就连学徒都是人上人，天赋决定一切，而现在就算是没有魔力天赋的普通人，在经过了认真学习后都拥有成为巫师的可能性，心里有些不平衡也是难免的。
林恩自然也有解决的办法，当即便笑了起来。“事实上，这个魔网体系不仅仅有利于普通的贫民，对于巫师而言的作用同样不小。”
“戈登议员，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滞留在三环巫师之境超过十年了吧？”林恩看向了反对最为激烈的那名议员，玩味的说道。“依我看，伱这辈子自行突破大巫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听到这话，名为戈登的男巫，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却又偏偏无法反驳，因为他自己也十分清楚这个事实。
三年前他曾耗尽财力进行大巫师的晋升仪式，结果失败了，十分勉强捡回了半条命，至今都有心理阴影。
林恩说这话可不是为了嘲讽那么简单，很快就出言解释起了魔网的另一个效用。
像戈登这样的到达了三环巫师极限的人，只要借助魔网的加持，就能够让精神力短暂的突破当前境界，提前感受更高层次的力量，从而大大提高晋升的可能性。
他之所以升级这么快，智脑的算力加持绝对是首功！
“你确定，林恩议长？”提克激动的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与提克一般惊愕的议员们多不胜数，即便是刚刚被嘲讽了一番的戈登此刻也顾不得那点小矛盾了，具是双目发红的紧盯着林恩，被困在大巫师之境，得不到晋升的巫师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如果说正式巫师是一道坎，那大巫师就是另一道坎，现在议会的巫师人数已经突破了两万，但大巫师连一百个都凑不齐！
“我很确定。”林恩点了点头，随后又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不过魔网只能让人有限度的感受一下四环巫师的境界，并非是帮助你们直接晋升。”
“这已经足够了！”提克斩钉截铁的说道。
其余的议员们也是兴奋无比，他们十分确信自己距离大巫师只差那么一小步，而魔网便能够为他们弥补这个差距！
对于这种想法，林恩只是笑了笑，这就和中彩票一样，他提高了中奖的概率后，每个人都认为自己一定会是那个幸运儿！
利益的赎买显然比一切言词都要管用！
在林恩阐述了魔网的另一种用法后，原本纷纷反对推行量产巫师计划的议员们，态度立刻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三位议长并没有参与之前的讨论，而是十分认真的看完了林恩的策划书。
这个计划几乎对每一个层次的巫师都有利，学徒们借助魔网的算力加持能直接成为正式巫师，三环巫师能够以此增加晋升大巫师的概率。
而大巫师们依靠魔网的算力加持，在日后晋升传奇塑造能量与魔力之躯的时候也更容易一些。
“除了未知的风险外，我想不到拒绝它的理由。”哈罗夫第一个发表了看法，这个方法虽然是对神术体系的复刻，但实施起来要温和的多。
“我个人同意这个计划，如果魔力以及那位月之神真的来源于时空门的另一端，那必然会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奥萝拉忧心忡忡的说道。
就如林恩所说，他们得要拥有批量的，源源不断‘生产’巫师的能力，才能够应对接下来越发复杂的局势。
“我觉得可以进行一些先期的试验，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再考虑大规模推行。”维托里奥相对谨慎一些，但也还是同意了下来。
有了三位议长的表态，再加上近九成五的议员大力支撑，推行魔网的方案毫无意外的被通过了。
林恩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的笑容。
要知道帝国拥有着整整两千万人口，假设有二十分之一的人适龄并通过考核加入这个体系，那就是一百万个魔网的用户！
如此庞大的算力加持，或许能够让他的精神力跨越到一个全新的层级。
当然，这是未来三到五年的计划，魔力基站的铺设，知识的普及都需要大量的时间。
而短期内能够实现的，就是将帝国境内两万名巫师的算力统合到一起。
到时候艾拉拥有神格，他掌握智脑与魔网，未尝没有一战的可能！
第五百零一章 光波动说与双缝干涉实验
在圣城旁的临时会议，持续了足足数个小时才宣告结束，散会之前哈罗夫再度宣布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三个月后，议会会召集整个帝国的巫师，在王都举行一场最为盛大的学术研讨会！
对此，林恩也是十分的感兴趣，攻伐帝国的这一年多时间里，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关注魔学的发展情况，但从初代相机的问世就能看出，关于基础魔学理论的发展和革新从来没有停下过，甚至有了爆发式的增长。
不出意外的话，此次的学术研讨会势必会十分的热闹，也能够促进交流。
魔学的发展光是闭门觅句可不行，每一项成果都必须要经得起实验以及大众质疑的理论。
这接连的震撼消息，即便是散会之后，一众议员们的讨论也并未停歇下来，被提起最多的自然就是林恩量产巫师计划。
不得不说这位魔法之星总是能提出一些十分惊人的设想，要是能够成功的话，这片大陆会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多出数以十万计的巫师！
“林恩议长，不知道魔网的建设和研究现在完成了多少？是否还需要人手，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够运用上？”提克在走出了会议室后，便满怀热忱的出言询问道。
突破当前层级，成为大巫师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十分关心魔网建设的也并不只他一个，许多议员们离开座位便迫不期待的上前与林恩这位魔法之星套起了近乎。
虽然按照林恩的说法，魔网在建设完成后，每一位巫师都可以加入进来，借助它的力量体会更高层次的境界。
但只要是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到，魔网的算力必然是不够用的，否则林恩也不会说出限制新派巫师每天施法次数的话语。
而帝国境内等待晋升的三环巫师至少有五千位，人人都想要调取更多的算力，感悟大巫师的力量，这必然会有个先来后到的问题。
谁都不希望成为等候的那一位，这一排队就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年了。
所以讨好林恩这位魔网创建者就变得尤为重要，说白了调取算力帮助自己晋升，还不就是对方一句话的事情！
在众人热情的簇拥与马屁声中，林恩也是疲于应付，他向来不太喜欢这样虚伪式的交集。
要是魔学辩论，他倒是可以与这几百个议员说上三天三夜不停嘴。
“大体的术法模型构建已经完成了，最近我正在开发一种能够让每一位巫师随时随地连接魔网的魔法，应该三天之内就能有成果……”
林恩简洁的回应着众人的问询，其实通过秘法之戒就能直接连上魔网，但这么搞实在是太明显了，很容易让人起疑心，所以他结合魔力投影在意识传输上运用开发出一个小魔法，专门用于魔网的链接。
就像是魔法版的互联网一样，魔力就是传输器，只不过链接的不是电脑，而是一个个巫师的大脑！
“至于调用算力感悟境界的先后顺序……”林恩犹豫了一下，正如提克等人所想的那样，魔网的算力的确不可能同时供应给这么多人。
想要让一位三环巫师短暂的触及到大巫师的境界并不容易，当初智脑可是抽干了九位三环巫师的算力，才让林恩短暂的体会了一下大巫师的层级。
战后，这九人的下场不是当场死亡就是变成了植物人。
按照林恩的估计，在不影响日常生活的情况下，至少需要调用三十位同级别巫师的算力才行。
每天能让十位三环巫师感应一分钟大巫师之境就不错了，毕竟也不能将所有的算力都浪费在这里。
这些名额分配，林恩也不打算徇私舞弊，他才刚刚当上议长，搞这套难免会给人留下一个不太好的印象。
林恩很快便想出了一个相对公平，又能激励众人积极性的办法。“干脆就以贡献来评定好了，无论是战功、魔学理论的研究还是新魔法的开发都能换成相应的绩点，以绩点来购买魔网的使用权限！”
“那使用一次需要多少绩点？战功又如何换算？”一位议员皱着眉头问道。
“这是你们应该考虑的问题。”林恩耸了耸肩，详细的章程当然要由议会商量拟定，自己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他只负责说同意，或是将其打回去重新修改！
提供算力的加持也只是魔网诸多功能中的一个，其余的还在开发之中，林恩希望有朝一日，魔网能够涵盖方方面面，做到真正的名副其实！
在给出了魔网使用权限的要求后，林恩摆出了一副铁面无私的架势，拒绝了不少人套近乎般的宴会邀请。
现在形势这么危机，跑路的艾拉随时有可能打回来，你们居然还有闲心举办歌舞宴会？
今天的冥想完成了吗？现有的魔学理论都学会了没？微积分和电磁方程又掌握了多少？
在林恩的三连问之下，围聚在身旁的议员只得无奈的散去，他们明白想要依靠取巧的手段从这位魔法之星那里获得一些先机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林恩也趁着这会稍微透露了一下，他正在说服【秘法学会】的高层人员，看看能不能将魔网与小宇宙关联起来，实现互通互助，也算是给众人先打个预防针。
……
林恩的量产巫师计划以及三个月后将要举办学术研讨会的消息，在魔法日报的宣传之下，就如同风一般的传遍了整个帝国。
之前因为战争推进顺利而有些懈怠的巫师们，立刻就支棱了起来，一个个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特别是那些已经快到达了寿命极限的三环巫师都纷纷看到了新的希望，一旦晋升成为大巫师不仅能够延长寿命，更是可以顺利进入议会，一跃成为掌握权利，可以参与重大决策的议员。
即便像阿拉德这样的大巫师们也没有闲着，他们虽然不需要感悟境界，但日后晋升传奇的时候，说不定也需要调动魔网作为助力。
传奇晋升仪式所消耗的魔力以及能量也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些议会都不会白白提供，得拿出实打实的功绩来换取。
现如今对帝国的战争已经临近结束了，没有那么多再捞战功的机会，所以接下来的学术研讨会就变得尤为重要，若是能够获得几枚学术荣誉勋章，那必定能够优先申请到魔网的使用权限。
由于近几年来光学、电磁学、力学、引力以及奥数学的发展，能够攻关的领域可谓是多不胜数，任何一个分支的精进都足以拿到一枚晨星勋章，若是有突破性的进展那银月勋章就稳了！
也有一部分巫师将希望放在了寻找【元素周期表】上空缺的数十种新元素上，反倒是近段时间以来，连战连胜的王国火枪队变得无人关注。
无非就是今天打下了几座城，明天哪里又出了叛乱。
绝对的科技压制，再加上教会神术体系的崩溃，即便整个帝国的大贵族们十分罕见的团结一致、共同进退也制止不了军队的接连溃败。
在魔法王国转守为攻的短短一个月时间里，便已经发生了七次士兵临阵哗变的情况——面对着刀砍不烂、弓箭无法破防的装甲洪流以及那遮天蔽日的飞艇海，没有了神术加持的帝国军队只能用一触即溃来形容。
为了改变这种不利的战况，帝国的皇族以及大贵族们也想出了不少的战术。
比如派遣一支值得信任的亲卫队诈降，再从内部爆破，掀起混乱，从而外合攻、以弱胜强！
结果这些派过去诈降的亲卫们在王国治下的城市待了一段时间后，就干脆直接投降了，将他们卖了个干干净净。
没办法，谁让那边给的待遇太好了，即便是当俘虏也比在帝国当个大头兵的待遇要强得多，听说被派去挖矿和修路的俘虏们不仅能够吃得饱饭，每个月还能有两天休假。
要是愿意好好接受改造，还有被放出来重新做人的一天。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士兵会想要打看不到丝毫胜算的战争。
与此同时，火油之城，几近干涸的厄尔斯湖畔，耗光了魔力提取出了数千克氚、氘元素的雷霆巫师们，将剩余的精力都花在了学术的研究上。
相比起其余参与了对帝国战争同僚们，他们待在大后方虽然避免了阵亡的风险，可也少了获取战功的渠道。
至于苦劳当然也是有的，聚变反应堆能够顺利运行，少不了他们不辞辛苦的努力，这一座快要被电离完的厄尔斯湖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功绩由这么多人一分摊，能到达每一个人头上的就变少了，想要从中脱颖而出，顺利拿到晋升大巫师或是传奇巫师的名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位于安全地带并非全无好处，也意味着拥有充足的时间和资源搞学术。
掌握雷霆术法的他们在电场、磁场的研究上拥有着天然的优势，不过同样精通雷系魔法的杰弗里倒没有选择将精力花费在电磁学上，因为专研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自己必须另辟蹊径。
而且他对于研究光学更加的感兴趣！
光是什么？
按照巫师们以往的认知，光有可能是一种极其微小的元素，肉眼无法看见。
据说这个假说起源于一位研究光学的大巫师，他某一天在洗澡的时候，光线透过窗外照射进来，透过浓雾，他‘看到’了颗粒状的光！
但杰弗里并不认为，这不过是光照射在飘散的尘埃上形成的自然现象，林恩议长的打造的云室就能够很好的解释这个现象。
还有另外一点，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那就是光所具有的扩散现象完全不符合所谓的元素论！
这必然是错误的！
杰弗里感觉自己摸到了通向真理的大门，野心也是急剧膨胀。
要知道光学是个非常关键的领域，身为魔法之星的林恩更是承诺过，谁能弄懂光的本质，谁就能够得到一枚日冕勋章的提名！
凭借这个功绩他就能够成为几位议长之下第一个晋升传奇的人！
“老师，第三十五号实验已经搭设完成了！”
正当杰弗里幻想着的时候，几位巫师学徒小心翼翼的出言说着，他们的面前已经摆好了七个实验装置。
每个实验装置内都被安装了一个激光发射器，能够分别射出红、绿、蓝、橙、紫等七种不同的色光。
而发射器的后面都有着数个挡板，挡板中间被钻出了大小不一的孔洞。
杰弗里走到了实验桌前，格外仔细的观察着，光线在穿过这些隔板孔洞后的散射现象，看没几分钟，眉头便已是紧皱了起来，百思不得其解。
当一束光穿过直径较宽的孔洞时，光线的路径会呈现出一个非常标准的圆锥形状，这十分符合光是以平行路径传播的常识。
而在穿过一道十分狭窄的缝隙时，却是另一种情况，光的散射范围明显的增加了，挡板的后方不仅出现了一个直径比原光束范围更大的圆锥，连四周的阴影处都出现了淡淡的成圆环形的光圈。
杰弗里沉思了许久，手中拿着白纸上写满了之前实验是总结出来的规律，有三处被着重画上了圈，是可以确定的。
第一，单色的光不可再分。第二，同一介质对各色光的折射程度各不相同。第三，各色光都具有扩散现象，并且不会因为其强度的减弱而消失。
现在就是探究第四个重点的时候，也是最为关键的，对于光扩散现象深入研究。
杰弗里的手紧握着一支沾墨的羽毛笔，却良久都没能有动作。
“老师，要不要在挡板上多加几个孔洞试一试？”一位男巫突发奇想的说道。
他们之前实验的一直都是单孔挡板，如果换成双孔，甚至三孔呢？
“我们还可以把圆洞换成其他的形状，比如三角、长方形什么的，或许会有新的发现……”另一位学徒也是出言建议道。
杰弗里顿觉眼前一亮，这两点他倒是还没来得及尝试。
“那就试一试吧。”
第五百零二章 光电效应与世界是波动的！
在杰弗里发话之后，学徒们立刻便忙活了起来。
有着魔法的助力，对挡板做个简单的改良再容易不过，前后不过数分钟的功夫就已经完成了。
挡板从一个孔洞变成了两个孔洞，其形状从圆形换成了方形。
当强烈的光束从发射器内飞射而出，并穿透了两道极为细微的缝隙之后，在场的众人脸上具是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因为孔洞后方的黑墙上竟然出现了九道较为清晰的长方形光斑，中间的光斑最为明亮，其余两侧的光斑亮度依次递减。
“怎么会有这么多光斑？”
刚才那名提议的学徒顿时愣在了原地，如果光真的是沿着直线传播，那么一束光在同时穿过了两道的孔洞后，墙壁上应该也只会出现对应的两道形状与孔洞相同的光斑条纹才对。
即便是因为光碰到了物体之后发生了折射现象，也不应该出现这样奇特的现象——更别说最为明亮的那道光斑竟是位于两个孔洞的中央，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这个发现同样让杰弗里感到无比的惊奇，脑海中已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又偏偏想不到关键的地方。
“这就像是水波一样……”身旁的一位矮个子的男巫喃喃的自语着。
杰弗里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后转过头，死死的拽着那名男巫的衣领，激动的出言询问着。“水波？什么水波？”
那名矮个子的男巫被突然变得激动无比的杰弗里给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回应着。“就是水的波纹，老师……”
“给我演示一遍，你刚才说的水波……现在！”杰弗里一把将男巫给松了开来，用【法师之手】拽过了一个水盆放到了桌子上，激动的出言说道。
矮个子的男巫也丝毫不敢怠慢，拿过了一面实验室内的双孔挡板，放入了水盆中，就这么静置了几分钟，待到盆中的水流完全平缓后，便伸出手点在水面上。
“就像是这样！”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一道道的水波从以手指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很快便碰到了挡板的缝隙。
震动的水波在通过缝隙后，立刻分裂出了两道新的波纹开始以缝隙为圆心成半环形向着内部扩散。
由于两道缝隙距离很近，产生的水波很快便碰撞在了一起，彼此开始干涉、抵消或是融合。
“是波峰和波谷……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杰弗里看到水波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脸上顿时露出了极为惊喜的神色，怪不得刚才自己会有一种熟悉感，因为这和使用力场魔法搅动时空产生的波纹很是相像。
这一刻，他仿佛已经看到一枚日冕勋章在向着自己招手了！
“老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身旁的几位学徒脸上满是困惑的表情，他们完全没有看懂，也不太明白杰弗里为何会变得如此的激动。
杰弗里心中涌起的兴奋之情难以抑制，立刻给一众学徒们解释了起来。“你们可以将水面上扩散的波纹当成光线，这就容易理解了……”
水波会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涟漪。
有些地方会隆起，是为波峰，有些地方会凹下去，是为波谷。
若是像刚才那样同时出现了两道强度相等的波纹，那相遇的时候就会彼此干涉。
当两个波纹的波峰相遇时，产生的干涉波就会变得比之前更强，而波谷与波谷相遇时，水面将会由于两个波谷叠加而凹陷的更深。
此外，还有另一种情况，当一列波的波峰与另一列波的波谷相遇时，两者便会互相抵消。
光也是如此，当一束光通过了两道裂缝之后，同样会相互干涉，所以才会产生亮、暗光线不断交替的奇特景象。
亮的地方就是波峰，暗的地方就是波谷……
在杰弗里的解释之下，一众学徒们连忙看向了水波，很快就发现两道水波碰撞后，出现波峰的地方正好就是之前光斑亮起的方位，两者几乎一模一样！
“如此一来光的散射和反射现象也有了解释，你们看那些水波，在碰撞到物体之后，力量会被削弱一部分，然后再反弹过来……”
杰弗里越说就越觉得自己的光波动理论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完全可以解释光的每一种自然现象。
“所以说光绝不是由一颗颗细微的光元素组成的，其本质是一种波，就和搅动空间以及磁场所产生的波纹一样，是连续且不可分割的存在！”杰弗里斩钉截铁的总结道。
这绝对是足以震惊整个魔法界，解密光之本质的研究成果！
聚拢在杰弗里周围的巫师与学徒们也同样是兴奋不已。
可以想象三个月后，他们在学术研讨会上拿出这个理论，会掀起何等的惊涛骇浪，他们的老师杰弗里毫无疑问能够获得一枚日冕勋章，而他们这些辅助人员说不定也能得到一枚晨星勋章作为奖赏。
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就在一众学派巫师们欢天喜地的拍着马屁的时候，也有人忧心忡忡的出言提议道。“老师，要不要先将一部分成果发布出去，我听闻有很多学派都在研究光学，这个现象既然我们能发现，其他人未必想不到。”
闻言，杰弗里立刻就警惕了起来，赶忙出言说道。“伱说的不错，我现在就起稿，你们最快整理一下这些天的研究笔记，最好能在中午之前就将论文整理出来。”
“还有去帮我把魔法日报的编辑罗尔找来，我记得他最近在火油之城驻足，要是够快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今晚发布的魔法日报！”杰弗里语速极快的出言吩咐着。
这个实验其实并不难做，水波理论也算不上有多难想，杰弗里很清楚之所以他是第一个发现者，完全得益于自己留在大后方提炼氘、氚元素，有十分充足的时间搞学术研究。
现在对帝国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大家的时间也都空了出来，要是等到三个月后的学术研讨会，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截胡。
总之先发布一部分研究成果，占个位置再说，决不能让别人先将这个荣耀给抢了去！
杰弗里奋笔疾书，花了数个小时的功夫，顺利的赶在中午前将论文整理完成，心情顿时好到了极点，给实验室内的学派巫师们每人发了十枚魔法金币作为先期的奖励！
至于几位出言提醒，给了他灵感的男巫，杰弗里更是拍着胸脯承诺，一定会力保他们拿到一枚晨星勋章！
“现在安东尼他们应该还在研究磁场和电场的变化吧？”杰弗里颇为得意的想着，那边可是有整整三位大巫师，直到现在都还没能将电磁场琢磨透彻，结果他先行一步弄懂了光的本质。
杰弗里无比期待今天的魔法日报发布之后，他们会是种什么样的表情。
与此同时，火油之城内，被杰弗里心心念念着的大巫师安东尼等人正在实验室内焦急的踱步，目光不时的凝望向面前四则精妙的公式，皱眉沉思着。
这些公式正是林恩在小宇宙内亲笔写下的麦克斯韦方程组！
当初安东尼便觉得这四则公式无比的深刻，在经过了深入研究之后，更是惊奇的发现，这简直就是雷霆术法的圣经！
将每一则公式拆解开，其算式都足以铺满数张纸页，他们对于电场、磁场的研究和实验，也足以证明这些算式的精确性。
按照一些雷霆巫师们的话说——真理正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跃然于纸页上！
而现在他们所探究的就是雷电在不同介质内的传播速度问题。
与光一样，雷霆的速度也是快到了极致，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甚至能达到每秒上万公里！
但这显然并不是极限！
在试验过了数十种不同的物质后，安东尼发现雷霆在导体上的传播速度极快，为了进行一个准确的实验，他们制造出了数根长达十公里，由不同材料制作而成的导体，准备用实践来论证它的速度到底是多少。
这个实验应该今天就能有结果了！
正当安东尼的心情越发急躁的时候，紧闭的实验室终于被打了开来，数十位雷霆巫师鱼贯而入，其中一人高兴的说道。
“实验已经测出来了，安东尼大师。”
“它的传播速度是多少？”还不等安东尼的开口，一旁的雷霆巫师们便急切的出言询问道。
“是每秒二十九万九千公里！”那人出言回复道。
“二十九万九千公里……”安东尼不断呢喃着，这个速度怎么听起来那么的熟悉。
“你们确定没有弄错？那不是和光的速度差不多吗？”女巫芙拉一头雾水的出言说道。
“当然没有弄错，我们都测试了上百遍了！”大巫师桑切斯翻了翻白眼，电流在各个导体中传播速度都一样，就是由于电阻的问题，最终传递过来的电流强度不同。
为了确保其准确性，桑切斯甚至还亲自上手，凭借大巫师的那出色感知和算力来判断电流到达的一瞬间。
一连数十次，他都快被电麻了，所以无比的确定这个数值绝没有弄错！
“可是……怎么会这么巧？”在场的巫师们面面相觑。
上次他们依靠齿轮转动测试出来光速为每秒二十九万九千五百二十公里，两者的差距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完全一样，只是速度太快了，超越了他们的反应能力，所以测试的时候会有些微的误差。
安东尼也绝不相信这仅仅只是个巧合那么简单，两者之间必然拥有着更为深刻的关系。
这一点，他在研究麦克斯韦方程组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
忽然间，安东尼猛地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指着桌上的麦克斯韦方程组，激动的大喊道。“我明白了……光就是电，光就是电啊！”
“光就是电？”桑切斯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虽然电流在导体速度与光相似，可也不能如此武断的下结论吧？
要知道雷霆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就远不如光，再比如他们可以勉强感应到电流，却根本感应不到光元素！
安东尼无比狂热的出言解释道。“听我说，光或许就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的电，两者就像是磁场和电场的关系一样！”
“就像是遍布火油之城的电灯一样，电在进入了灯芯之后，就被以光的形式消耗掉了，又或者说这些电被转化成了光发散了出去！”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出错的话，电可以转化成光，那聚集的光束也一定可以被转化成电流！”安东尼激动的拍着桌子。
“快，马上进行实验！”
数百位雷霆巫师立刻就忙活了起来，用了足足一个晚上，在尝试了无数种材料之后，成功的搞出了一个简陋的太阳能装置！
正如安东尼想得那样，光束在照射到了这个装置后，就被源源不断转化成了电！
亲眼目睹着电机成功发动，整个实验室内顿时爆发出了剧烈的欢呼与鼓掌声。
“老师，你是对的，光就是电，电就是光！”芙拉也是与有荣焉，看来参透光之本质的这枚日冕勋章他们还是拿定了！
桑切斯则是在一旁补充道。“我敢说光多半就是更为微小的电子，雷电就像是那些放射性元素那样，在被激发出来之后，便会不间断的向着四周抛射自身能量，直至消耗殆尽。”
“真是精妙的想法，看来我们要不了多久就能将光粒子，又或者说更微小的电元素给找出来了！”安东尼赞赏的出言说道。
这个发现一定会引爆整个魔法界，而他们的名字也必然会被印刻在魔法史上！
然而，就在众人欣喜着的时候，实验室的大门却是被撞了开来。
安东尼颇为不满的转头过去，发现推门进来的是自己另一位弟子——卡加尔。
卡加尔的手里抓着几页报纸，在急匆匆的进门后，便喘息着说道。“老师，您快看看今天的魔法日报，大巫师杰弗里阁下说……他已经成功解密了光的本质！”
第五百零三章 波动与粒子之争，蔓延王国的骂战！
突然闯入的卡加尔带来的这则消息无疑是震撼的！
原本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雷霆巫师们立刻就纷纷变了脸色。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这么快？”桑切斯的面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们这里数百号雷霆巫师，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解析麦克斯韦方程组，并制造出了长达十公里的导线，才准确的测出了电流在导体中的传播速度与光速相等，进而推导出了光电之间的联系。
而杰弗里只带着十几个学派的巫师和学徒，怎么可能赶在他们之前发现光电效应？
安东尼赶忙一把夺过了卡加尔手里的魔法日报查看了起来，待看到了上面的标题后，整个人不由的愣住了。
【光元素不过是无知者的妄言，对光干涉、衍射现象的阐述与论证——光具有波动性！】
下方洋洋洒洒的魔学论文占据了整页的篇幅，上面阐述的论点只有一个，光并非是以往他们所认为的元素，而是一种依托于某种介质传递的波！
就像是水波、声波一样！
“胡言乱语，光怎么可能是波！”安东尼才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的破口大骂道。
桑切斯凑上来看了几眼后，同样被气得够呛。“光元素不过是无知者的妄言？他怎么敢这么说？”
就在一分钟前，他们还在为发现了光电效应感到欣喜，认为光子就是更为微小的电子，现在距离找到真正的光元素就差最后一步！
现在杰弗里突然跳出来说，光元素根本就不存在，那都是假的，其实光是一种连续的波而并非粒子，这如何能让众人接受？
简直就是在当众打他们的脸！
“我看他是想拿日冕勋章想疯了！”另一位同样精通雷霆术法的大巫师，很是不屑的说道。
光怎么可能是一种波？要知道他们可以将光一束一束的发射出去，之前的试验也已经证明光是沿直线传播的，它的反射现象也同样是光粒子存在的最好证明。
最为重要是，根据他的光电转化理论，光其实就是更为微小的电！
而正负电荷是早就被发现并且确认的存在，这更加证明了光元素论就是无法驳斥的真理！
“不要着急，各位，杰弗里不过是在哗众取宠罢了，等我们明天将光电转化理论发表出来，所谓的波动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料！”安东尼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出言说道。
桑切斯也是点了点头，一个注定要被戳穿的小丑罢了，的确不值得他们花费太多的功夫。
一众雷霆巫师们也不再理会报纸上的胡言乱语，纷纷回去整理自己的笔记，准备这两天就将部分研究发表出去，怼死杰弗里！
与此同时，光的波动论学说也随着【魔法日报】的刊印传遍了魔法王国！
虽然近几年以来，王国境内已经多了十数家新的报社，【魔法日报】早已经不再具有以往的垄断地位，但作为议会的喉舌，得到了官方承认的权威报纸，其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觑。
几乎每一位热衷于魔学的正式巫师都会定期购买一份【魔法日报】，因为上面时常会记录一些新奇有趣的魔学论文，也不乏现今魔学理论的尖端成果。
而杰弗里的光波动论学说一经发出便引起了不少巫师的注意。
因为这个理论十分的完善，杰弗里以水波与声波的运转原理，深入浅出的阐释着光是如何以波的形式进行传递的，并以此解释了光的干涉以及衍射现象。
更让人信服的是，这篇论文直接给出了详细的实验论证方法，只需要一块被戳出两个孔洞的挡板和一个光束的发射装置就够了，十分的简单。
即便是那些并不会雷霆以及光魔法的巫师，也可以做几个凹凸透镜，利用聚焦阳光来完成这个实验。
对于这种稍微动动手就能完成的试验，亲自上手实验的巫师自然是多不胜数。
按照那位魔法之星的话说，实践也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理论，自然没有亲自实验来的靠谱。
也正是这一则简单的试验让杰弗里的波动学说声名大噪！
因为实在是太像了，光线在穿透了两道缝隙之后，浮现出来的干涉条纹，的确与水波所产生波峰与波谷的方位完全一致！
难不成光真的是一种波？
这个疑问在越来越多巫师的脑海中浮现，以往对于光的认知完全来源于各种猜想，即便连传奇议长都感知不到这东西的存在，直至身为魔法之星的林恩进行了一场光速测算实验，才算是揭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
正当王国的巫师们逐渐认可了这一说法的时候，第三天的傍晚，安东尼等人联合发表的光电效应以及光粒子理论腾空出世，直接让人惊掉了下巴！
光竟然就是电，电竟然就是光？
在这些雷霆巫师们的阐述中，光是一种高速、极其细微的粒子流，而电子正是由这些光粒子组成的，所以两者的传播速度才会显现出高度一致。
之所以电会发光，是因为当雷电被激发的那一刻，就如同放射性元素那样，开始以光的形式向外发散自己的‘能量’。
这无疑与杰弗里提出的波动学说完全相反，但安东尼等人同样给出的有力的证据——他们成功的搞出了一个光电转换装置！
所用到的材料是硅！
只要用强度足够大的光照射硅板，就能够源源不断的产生电流。
这个理论完美解释了激光魔法的运作原理。
如果光就是细碎的电，那大量的光被注入到核外电子内的时候，它的能量就会激增，从而跃迁到更上层的轨道内，随后再将多余的能量以光的形式直接发射出去！
一众雷霆巫师们还给光元素起了个新名字，就叫做光电子！
甚至在【魔法日报】中直言，内燃机、发电机的技术都已经落后了，搞这么麻烦干什么，以后每个城市的上空放一块巨大的硅板，直接用天上近乎无穷无尽的阳光来发电，那岂不是完美？
在洋洋洒洒的解释了一番光电效应后，安东尼还亲自着笔花了不小的篇幅来驳斥杰弗里的波动学说。
波是什么？是震动在某种介质中的传播过程，比如将一块石头丢进水中，直接排开了水面，紧接着前面的水分子推开了后面的水分子，力就这么被传递了出去。
这意味着波的传递必须要有介质，无论是声波还是水波都不例外，但光不同，它却能够在空无一物的真空之中传递。
所以光波论完全就是胡扯！
“什么狗屁的光电子！”杰弗里之拿到了新一期的【魔法日报】后，面色顿时黑了下来。
他的波动学说刚发表两天，安东尼等人就搞了一个什么光电子论出来拆台，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出于嫉妒，恶意的学术打压！
毕竟他一个人，带领着十数位学徒就完成了对光之本质的研究，惹人妒恨也是正常的！
不过出于谨慎，杰弗里还是让底下的学徒们把记载在【魔法日报】上的光电实验给做了一遍。
前后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几名学徒小心翼翼的出言汇报道。
“老师，我们已经试过了，光好像真的可以发电……不管是多色光还是单色光，只要强度足够都能制造出电流。”
杰弗里整个人不由的愣了下来，眉头紧皱了起来。
难不成光真的是电？
自从那位魔法之星的星系轨道式元素模型提出后，电子的存在就已经被证实了，它就像是行星围绕在恒星周边一样，绕着原子核做圆周运动。
如果说光就是电，那它就应该是粒子而不是波……
杰弗里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丝的动摇，但很快便重新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波动论绝对是无可争议的真理，毕竟实验的结果就放在那里！
不管是不是巫师，是否精通电学与光学，只要搭建一个实验台都可以完美的将这个实验复刻出来！
至于所谓的光电效应，杰弗里觉得那或许就是正常的光电能量的相互转化现象罢了！
与其说是光发电，倒不如说是那块硅板在发电！
木头燃烧还能生火呢，难道说木头就是火？
想到这里，杰弗里便让一名学派巫师去将留守在火油之城内，与自己交好几位大巫师给请过来。
现在他的波动学说遭到了妒忌者的恶意打压，光凭他一个人势单力孤，恐怕难以维持波动论的权威性，需要更多的人出面站台才行。
大约三天后，杰弗里便联合数位大巫师们发表了新的关于波动论的研究成果，并打上了相应的补丁。
以他们现有的能力制造的真空领域并非是完全空的，也有可能存在着某种他们暂时没有发现的细微元素，又或者空间本身就是光的介质！
比如力场魔法产生的扰动，就是以空间作为介质的！
此外，作为回应，杰弗里同样写了一整页的篇幅，来驳斥安东尼的粒子论——如果光是更加细碎的电子，那大量的光聚集在一起就一定会产生磁场！
结果在他联合数位大巫师搞出来的真空试验场上检验过，聚集起来的光束根本就没有产生预期的磁场现象。
这番言论一发出，便直接重创了安东尼提出来的光电效应……
毕竟电生磁，磁生电是每一位雷霆巫师都知晓的底层逻辑！
王国的舆论也再度逆转，越来越多的人又开始重新相信杰弗里的波动论了，因为实验的结果就放在那里，这是做不了假的。
“现在怎么办，老师……”看完了新一期的【魔法日报】，芙拉也是有些慌了神，特别是在紧急做了一番实验，确认了聚集的光束无法产生环绕磁场后，她就更慌了。
安东尼在实验室里不停的踱步，脑海中思索着自己的光电效应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光束无法产生环绕的磁场。
“会不会是单独的光粒子能量不够，所以并不足以产生磁场。”桑切斯沉吟的出言说着。“也有可能是产生的磁场太过微弱我们感知不到。”
“有这个可能！”安东尼点了点头，总之还需要更多的试验来论证这一点。
在杰弗里的一番批判之下，每个人都是干劲十足，力图找出任何一点有利于粒子论的证据！
经过了数天的苦心研究之后，安东尼并没有找到光束的磁场效应，却放出了另一个大杀器，他们研究出了解释光衍射现象的粒子学说理论！
根据他们的猜想，电是由大量光电子构成的，在电被激发出来的一瞬间，就像是一个炸弹一样爆发，将内部所有的光粒子向着四面八方抛射出去。
只是这些发散的光粒子数量太多，也实在是太密集了，所以才会产生类似于波的现象。
并且这些蕴含了充足能量的光粒子团还有可能出现再度‘爆炸’扩散的可能，比如遇到了无法通过的缝隙……
直到变为单个的粒子态这种伪‘波动’性才会消失。
至于这个距离嘛……雷霆巫师们认为从电开始发散，到稀薄为单独光粒子的距离，可能是一亿公里，也有可能是超过十亿公里，毕竟光的速度那么快，再怎么说也得它跑上几分钟才消停不是？
看到报纸的杰弗里差点没被直接气死。
一亿公里？那岂不是得要绕永恒之星整整两千五百圈？他去哪里找那么大的试验场地？
对方这分明是要杜绝他以实验反驳粒子论，就算他想办法解决的距离的问题，安东尼等人也可以说自己测出来的数据不够精确。
杰弗里心中的怒火不断升腾，当即睡也不睡了，实验也不做了，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花了整夜的时间写了上万字，怒斥这个理论完全就是没有丝毫事实依据的空想！
双方的骂战就这么持续了一个多月，非但没有停下，还出现了愈演愈烈的趋势，从一开始的三至七天一回复，以严谨的试验反驳对方的理论变成了现在单纯的反驳与谩骂。
身为【魔法日报】编辑罗尔高兴的都要笑疯了，各个花边小报更是毫无底线的开始了站队互喷，报纸的销量每天都在飞速的攀升……
第五百零四章 第一次魔法危机，崩溃的光电理论
【世界是波动的，论光于真空中传播的推论。】、【震惊，光衍射现象的最新解释，波动说不过是小丑的妄言！】、【粒子论的最大疏漏竟是这个，光学已经岌岌可危！】……
火油之城，光学魔法实验室内，格伦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模板，忍不住的出言吐槽道。“罗尔你也真是的，现在外面已经吵得够凶了，你把这些东西发出去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你看这才一个半月的时间，我们收到的光学论文就已经比之前一年还要多了！”罗尔笑吟吟出言回复着，随后又一脸无奈的继续说道。
“而且无论是安东尼大师还是杰弗里大师，我可都得罪不起，他们写什么，我发什么就是了！”
罗尔表示自己最多只是负责起个吸睛标题并稍微润色那么一下下！
格伦很是无语，却也不得不得承认竞争的确是魔学研究的最大动力。
这些天以来，支持粒子以及波动学说的巫师们对于光的各种特性展开了无比细致的研究，并给出了大量的猜想。
有些猜想完全就是天马行空毫无逻辑可言，但也有不少理论拥有着实验依据作为支撑，这些论点只要被证实，都能拿到一枚晨星甚至是银月勋章。
见格林已经充分的理解了自己的苦衷，罗尔便笑着拿过了他手里的模板，转而递交给一旁的助手，让他加紧刊印。
昨天他们足足印刷了九十万份报纸，发完王国治下以及新占领的各个城市，结果几小时内就被抢购一空，这说明印的还是不够快！
“对了，格伦，我听闻昨晚光电学说的创始者之一桑切斯大师亲自拜访了伱，是这样吗？”罗尔突然八卦的出言询问道，手已经不自觉的拿起了笔，俨然一副随时准备记录的模样。
用脚想也知道桑切斯大师一定是想要拉拢格伦这位名声大噪的聚光魔法开发者。
要是同意了的话，绝对会是个很大的爆点！
格伦虽然只是一位三环巫师，但在上一次学术研讨会上搞出了震撼人心的千面镜测量光速计划，并误打误撞的弄出了聚光魔法，获得了那位魔法之星以及诸位议长们的赏识，潜在的影响力并不比一位大巫师差。
听罗尔问起这事，格伦不由的苦笑了一下，事实上并不只是桑切斯，主张光波学说的几位巫师也找过他，并向他详细的阐述了波动学说的优越性，不过他两边都没有应答。
一来是不想被卷起这场争端之中，二来两个学说都有着无法解释的光学现象。
比如光波学说对于光的色散、衍射、干涉、叠加等效应解释的很好，但在解释光电效应、小孔成像上十分的弱势。
至于那些信奉粒子学说的巫师们搞出来，用于解释衍射现象的电元素爆炸论，格伦觉得一点都不靠谱，这完全就像是为了解释现象而硬凑出来的理论，没有切实的实验作为证据。
在弄清楚之前，格伦觉得还是不要随意站队为好，免得最后翻车。
本想搞个大新闻的罗尔只得颇为失望的将纸笔给收了起来，转而询问起了光照摄影技术的进展。
这是格伦一年前发现的一种光学现象，用一个带有小孔的板遮挡在墙体与物体之间，墙体上就会形成物的倒立实像。
格伦很确信自己应该不是第一个发现这种现象的人，但绝对是第一个将其利用起来的巫师！
距离火油之城不远的地方有石油产地，他在轮班值守的时候意外的在那里找到了一种对光线极其敏感的沥青。
这种沥青在光线的照射下会硬化，并根据光照程度的不同，硬化程度也不同，运用这种特性，结合小孔成像的原理，他成功的制作出了第一代光照摄影机。
问题在于用这种沥青制作感光板实在太过麻烦，照出来的影像也难以复制，不利于大规模传播。
所以这一年以来格伦都在尝试用不同的元素制造感光设备，以改进光照摄影机，现在已经升级到了第三个版本，照片的复制问题已经初步得到了解决。
第一次大规模使用，便是用在了瓦解帝国领民信仰的舆论战上。
“关于摄影机的改进，我已经有了一个的方案，可以通过显影术进一步的增加照片的清晰程度，还有林恩议长开发的印刷魔法说不定也能用在图像的复制上……”
格伦侃侃而谈的说着光学摄影的最新成果，兴起之时更是要给罗尔演示一下自己的开发出来的显影魔法！
罗尔也是极为感兴趣，毕竟摄影技术每精进一步，【魔法日报】就会卖的更好一分，在格伦的指令下，很快便站到了一块感光屏上。
“就像是这样！”格伦伸出了右手，闭目开始感应、制造电流。
他并没有办法直接制造出光，只能通过电发光现象来间接操控光束。
当然了，按照粒子学派的说法，光电很可能是同一个东西，只不过光是比电更为微观的存在。
罗尔饶有兴致的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只是出乎他预料的是，格伦迟迟没有动作，而且面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怎么了，格伦？”罗尔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心中隐约有些担忧自己的安全问题，该不会是这个魔法出了什么差错吧？
“电荷……电荷呢？电荷不见了！”格伦猛地睁开了眼，惊骇的出言说道。
“什么？”罗尔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电荷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就是带正负电的物质，一般而言雷系魔法就是依靠着人为制造这种电位差来施展的。
“电荷不见了，我突然感知不到它了！”格伦的双目赤红一片，声音在隐隐的颤抖，他现在连最简单的电流都无法制造，所有的雷系魔法一个都用不了！
“格伦，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罗尔皱了皱眉头，但见格伦如同疯了一般的跑到了一侧的电机旁，将手给伸了进去，用肉体感应电流，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罗尔赶忙快步跑了过去，却也不敢打扰格伦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电流的侵袭下，身体无意识的快速抖动，足足过了好几分才颓然的停下来。
“怎么样？”罗尔担忧的问道。
“电是存在的……电是存在的！只是我没有办法控制它了！”格伦喃喃的自语着，脸上满是不解与困惑之色。
“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罗尔宽慰着出言说道，他觉得有可能是格伦这些天以来没日没夜的进行研究，导致精神萎靡。
“不，我很好，非常好！”格伦强硬的出言说着，神色癫狂的伸出手，一团爆裂的火球便在掌心浮现。
这正是二环术法【炎爆术】……
显然，他的精神力并没有衰弱到无法施展魔法的地步。
不等罗尔回话，格伦便急切的喊来了自己的助手，让他施展一次雷霆术法，任何一种都可以。
在听到了格伦这个古怪的要求后，助手也是一头雾水，然而在尝试了一番后，脸上显露出了同样骇人的神色，崩溃的大喊道。“电荷呢？电荷去哪里了？”
罗尔与格伦对视了一眼，一股寒意顿时从脚底涌上了心头，立刻放下了手上的一切事务，赶忙写了封加急信件，送到圣城去，将这个诡异的情况上报给诸位议长。
事实上，现在魔法议会的案头上早就被类似的信件给堆满了，如格伦这样突然发现自己失去雷电操控能力的巫师并不在少数，而且就像是瘟疫一样在快速传播……
经过了一番探查，议会内部很快便有了结论，只要有巫师对光电的性质产生质疑，就会立刻失去在元素视界内感知电荷的能力。
最让他们感到困惑不解的是，那些单纯坚信粒子或是波动学说的巫师们都拥有着正常的施法能力，反倒是看热闹的巫师们几乎全军覆灭。
程度轻一些的，只是间歇性施法障碍，程度最为严重的就像是格伦一样，完全丧失了感知电荷的能力。
恐慌的情绪在整个王国蔓延，这种名为施法障碍的‘病症’以往从未有过，大部分巫师不管有没有受到影响心中都是担忧不已，这些担忧、恐慌的情绪很快便转为了对于波动学说的愤怒。
本来大家施法都好好的，结果杰弗里的波动论一出，直接给他们整不会了，现在连雷霆术法的释放都成了问题！
十数位粒子派的大巫师隔天便联合发文，在【魔法日报】上怒斥波动论完全就是动摇魔法根基的歪理学说！
再加上众多中立派的抨击，一时间本就处在劣势的波动学说甚至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直到一则重磅的消息直接炸穿了众人的认知！
没有任何预兆，安东尼突然转头信仰了波动学说，并发文表示找到了新的证据，甚至在这个基础上发现了一种全新的可以解释原子构造的新模型！
得到这个消息的桑切斯、阿拉德等一众粒子派的大巫师们整个人傻了，他们正要借势将波动轮扼杀在摇篮之中，让魔学重归正统，结果安东尼这个发现了光电效应的头号功臣，居然叛变了！
“安东尼这是疯了吗？”桑切斯气得直跳脚。
粒子派数月以来的成果就这么直接被毁了，气急败坏的桑切斯恨不得把安东尼直接干掉。
“难道光真的是波动的？”阿拉德无比的困惑，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安东尼突然转投波动派的原因。
“你忘了我们的研究了吗？阿拉德？”桑切斯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们已经成功用粒子论‘解释’了光的每一种现象，现在就只差几个决定性的证据了！
更何况安东尼还大放厥词的说找到了新的解释元素内部构造的模型。
这简直就是疯了，要知道林恩议长的星辰轨道式元素模型可是得到了所有巫师的一直认同，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任何一个看到了轨道模型的巫师，都会毫不犹豫的认可这就是元素的终极形态！
还有光电本是一体，难道元素内部的电子也是波动的不成？
桑切斯绝不相信这种歪理学说，但安东尼这个光电效应提出者的‘叛变’造成的影响依旧是可怕的，大量信奉粒子派的巫师具是心神动摇，瞬间失去了感知电荷的能力。
这场波及面越来越广的争端，已经隐隐超出辩论的界限，自然也早就引起了哈罗夫等人的注意。
就连正在埋头研究量子理论的林恩都收到了汇报。
“施法障碍吗？”在听完了菲利普等人描述后，林恩也是颇为意外，没想到粒子和波动之争竟然导致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院长大人，您应该没事吧？”菲利普忍不住的出言询问道，现在接近半数的人都被废去了感知电荷的能力。
“当然没事……”林恩挑了挑眉，周身电光环绕，这正是雷系术法——【电磁屏障】！
见这位魔法之星无碍，菲利普等人纷纷松了口气，要知道现在近半的巫师都失去了施展相应术法的能力。
许多支撑光粒子学说的巫师，甚至阴阳怪调的给这种施法障碍起了新的名词叫做‘波动瘟疫’，意为波动学说是这次魔法危机的源头，并且会像瘟疫一样传播。
林恩在一番思索后，隐隐猜到了这场魔法危机的原因。
安东尼开发出来的‘电疗感应’法，虽然使得巫师们拥有了感知以及控制电荷的能力，但说白了这只是一种取巧的手段，他们本身对于电的了解十分的有限。
这就像是个孩童勉强凭借着肌肉记忆学会了走路和奔跑，现在突然冒出了两个人，彼此争执着，硬是要告诉这个孩童走路的时候，是先迈左脚更科学还是先迈右脚更科学，又应该操控哪一根腿部神经，迈步多少度才最为合适，直接把本来会跑路的孩子给整懵了，现在干脆连走路都不会了……
PS：回应一下部分人的询问，这本书的魔学进程虽然在一定上参考了现代科学的发展，但基于巫师本身拥有着感知、操控元素的能力，所以不可能直接按照历史的流程来。比如之前在解释万有引力的时候，为什么要稍微提了一嘴引力的本质空间的扭曲——因为巫师拥有感知空间的能力，所以是必定能发现两者的联系……现在解释波动论的时候也一样，巫师们知晓引力波的存在，那就不需要虚构出以太这种物质作为光波的载体。至于黑体辐射，那玩意写起来就太长了，后面会稍微提及。另外，除了历史上就有的那些科学猜想之外，我还会写一些查资料的时候看到的纯脑洞的理论，比如上面光电元素爆发学说，其脱胎于【原子核衍射假想】，我个人觉得挺有意思，所以就更改着写了上去，错误的理论后面都会由主角进行更正。
第五百零五章 安东尼：没有人比我更懂麦克斯韦！
林恩定了定神，从对于‘施法障碍’的猜想中缓过了神来，也是略显担忧的出言询问道。“现在议会是什么看法？他们想到办法制止这起骚乱了吗？”
菲利普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事实上现在议会已经乱成了一团，像这样突然失去感知某种元素的能力，在魔法史上从未发生过。
据说维托里奥议长召集了不少，对他们进行了身体以及精神层面上的检查，暂时还没有什么新发现。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些人全都对光电的本质产生了质疑，甚至有不少人直接参与讨论过波粒之争，在报纸上发表过几篇论文。
菲利普顿了顿后，又继续出言说道。“现在倒是不少支撑粒子学说的巫师们建议对波动论进行封禁，以制止‘施法障碍症’继续蔓延……”
议员们也正在考虑这个建议，毕竟这次的争端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这种古怪的‘施法障碍’更是令不少巫师感到胆寒，就连几位议长们都对此表示了担忧。
虽说现在教会的主力早已经崩溃，可逃亡域外的艾拉始终是个极大的威胁。
而雷霆术法现在可是整个魔法体系中十分关键的一股力量，在情报的传递上拥有着很大的优势，衍生出来的电磁场也是约束核力量的重要因素！
“所以几位议长大人也让我来问问您的建议。”菲利普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决不能这么做！告诉他们，我明确反对封禁波动学说！”林恩直接否决道。“我们不是教会，不能制止正常的魔学研究探讨……”
“而且……现在封禁也已经来不及！”
经过这近两个月的争端，再加上两个学派相互拉人头站台背书的操作，近七成的大巫师与他们所率领的学派都被卷了进去，再加上那些原本在看热闹，最后却莫名遭殃雷系巫师以及那令人胆寒的施法障碍’，更是让这场争端变得人尽皆知。
他们就算明面上封禁了波动学说也无法制止巫师们在私下里进行研究，所以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让他们争论，思想的碰撞也有助于打破常规。
不过林恩也让菲利普回复议会，让他们操控舆论稍微控制一下争端烈度，免得造成大规模流血冲突事件。
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往魔法史上因为学术争端造成的冲突从未少过。
比如二十多年前，关于火元素本源的争论就差点让两个对立的学派火并，最后还是大巫师阿拉德凭借着新开发出了六环魔法【火元素风暴】，在单挑中击败了对手，才迫使对方‘心服口服’。
即便是在前世，光的波粒性质之争，也让一众名列教科书上的大佬们互喷整整三百年！
究其原因就是两个学说的矛盾以常识来论证的话，几乎是无法调和的。
波是什么？
是在空间以特定形式传播的物理量或物理量的扰动。
说的更简单一点，在巫师们的眼里，这玩意是连续且不可分割的存在。
而粒子是指能够以自由状态存在的最小物质组成部分，是一颗一颗的！
正因为此，因为你不能说一个东西是连续又是分散的，大脑根本无法想象那样的存在，就像你不能说一只猫既活着又死了一样……
可偏偏微观世界就是这么磨人，需要完全丢弃宏观世界所谓的常识，才能窥见其中的奥妙。
林恩摇了摇头，不由望向了放在桌上的手稿。
这段时间以来他也对微观领域进行了初步的研究和实验，本想着找个机会先发表一部分论文的，可现在莫名出现的‘施法障碍症’却是让他犹豫了起来。
要是将这些关于量子叠加态以及纠缠态的研究成果发布出去，那影响的可就不仅仅是雷系巫师那么简单了，说不定会有大批的元素巫师直接失去施法的能力。
那才是真正的魔法危机！
林恩正想着，一只体格壮硕的加尔德猎鹰突然从大开的窗户内飞了进来，滞留在了案头，脚上还挂着一份白色的信件。
林恩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一只通讯鹰。
尽管现在由巡逻飞艇构成的临时通讯基站已经遍布了大陆，实现了在十五分钟之内的全国紧急通讯，但一些隐秘的消息并不方便用这种方法传递，不少学派都还保留着圈养通讯鹰进行交流的传统。
一旁的菲利普这时留心到了这只加尔德猎鹰右侧漂亮的羽毛上，被刻上一个闪电的印记。
“这个标志，应该是安东尼大师的吧？”菲利普饶有兴致的说道，最近几天这位‘电疗感应法’的创始人，光电效应的提出者可谓是名声大噪。
作为光粒子学说的扛鼎人物，居然转头信奉了波动学说，让不少看热闹的巫师都傻了眼。
菲利普的心中也更加偏向于光粒子论，实在无法理解对方为何会突然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或许真相就在这份信件里。
林恩随后拿过了被密封严实的信件，在通过了信封上的识别小魔法后，便将其展开阅读了起来。
安东尼在这封信上详细的阐述了他们在这段时间里，对于电场以及磁场的研究，并表示自己已经破解的麦克斯韦方程组的第四个算式，并且从中推导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光是一种具有独特频率的电磁波。
并成功的用这种方法制造出了光！
“怪不得……”林恩笑了笑，他可以想象安东尼当时崩溃与惊喜交加的情绪，既然明白了光是电磁波，那突然选择拥抱波动学也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此外，在信件中，安东尼还狠狠的拍了一波马屁，表示这些研究成果都是基于他的麦克斯韦方程组以及微积分公式推导出来的，随后又委婉表示自己发现了一种新的解释元素内部构造的模型，可能与他之前提出来的星辰轨道式有一些十分微妙的不同……
林恩当然知晓这个微妙的不同多半是天差地别，安东尼写信的目的，显然是来试探他的口风的。
估计是担心自己反对，甚至动用影响力封杀，所以先来问一问自己的意见。
林恩好笑的摇了摇头，思虑了片刻后，便提笔写了一篇回复信件，肯定了安东尼在电磁领域上的研究成果，并表示支持对方提出更加新颖的原子模型来解释微观现象。
在最后又斟酌着加上了“光与电的确有着一定的波动性质，但其表现出来的粒子特性也不能忽略”的暗示。
心中无比好奇的菲利普悄悄的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而后瞳孔紧缩，正好看到林恩在撰写的最后一句话，顿时心神震动。
难不成院长大人竟然也支持波动学说不成？
另一边林恩已经将信封放好，系到了通讯鹰的脚上。
见状，菲利普连忙告辞离开，只是在走出了房门后依旧有些心神不宁，当即便想要施展电磁通讯魔法找自己的几位好友讨论一下。
然而这次施法却失败了……
菲利普猛地睁开了眼，面色一阵惨白，他突然发现感知不到电荷与磁场了。
“完了……”菲利普喃喃的自语着，自己竟然也染上了‘波动瘟疫’！
……
数小时后，火油之城，一间奢华的庄园内。
深处舆论旋涡最中心的两位大巫师，安东尼以及杰弗里都聚集在这里。
“你觉得林恩议长会认可我们的波动理论吗？”杰弗里略显不安的出言询问着。
在他看来波动学说最大的障碍无疑就是这位魔法之星！
得益于安东尼提出来的光电效应，将这两个玩意绑在了一起，再加上某人突发奇想准备以波动学说重新改良元素内部构造的模型，这就与林恩议长提出的部分魔学理论产生了严重的冲突。
对此，杰弗里也很是无奈，甚至有些怀疑允许安东尼加入光波动学派是不是一个正确的抉择。
要知道议会一直在考虑给林恩议长颁发第二枚日冕勋章，以赞赏其在元素以及光学领域上做出的卓越贡献。
在如此关键的时候，他们横插一脚，说这位魔法之星的部分研究理念是错误的，这换谁不感到窝火？
杰弗里毫不怀疑林恩议长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够封杀他苦心专研出来的波动学说，对方在魔法领域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了！
自由落体定律、万有引力、光速测算、地转偏向力……可以说近些年来魔学的飞速发展，完全依托于这位魔法之星提出来各种的魔学理论，而且这些理论此前几乎从未出错过！
“应该会吧。”安东尼迟疑的出言回复道，他的光电理论本就是从麦克斯韦方程组中推导出来的。
光就是电磁波这一点，他能想到，告诉了他这个公式的林恩应该也能想到才对。
虽然这么说着，但安东尼的心中也是有些没底，毕竟让一个魔学的权威人物，主动承认自己研究理论是错误的，放弃唾手可得的荣耀，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正忧心着，一道尖锐的鸣叫声在庄园的上空响彻了起来，安东尼抬起头便看到自己的信使飞了回来。
“快看看！”杰弗里也是十分的急切，这只加德尔鹰才刚刚落下，便赶忙让安东尼查看信件。
安东尼的动作同样不慢，在破解了上面布置的警戒魔法之后，就将信件给打了开来，看了一阵，脸上表情逐渐从凝重转为了放松。
“怎么样？”杰弗里问道。
“妥了！”安东尼一句话就让杰弗里躁动的内心安定了下来，随后也不在意的将信递了过去。
杰弗里接了过来，仔细的扫视了几眼，待看到最后那句‘光与电的确有着一定的波动性质’后，脸上也是浮现起了些许的笑意。
至于后半句话语，杰弗里倒是没怎么在意，总不能指望这位魔法之星在信上主动承认自己的元素模型有误吧？多少也得要找个台阶下不是？
事实上，林恩议长能够如此直白的认同波动学说就已经完全出乎杰弗里的预料了！
“我之前就说过了，林恩议长十分的开明，并非是那种固执己见，在暗地里使绊子打压反对学说的人。”安东尼笑着出言说道。
他记得这位魔法之星曾多次公开表示，欢迎任何人用严谨的实验结果来反驳他的魔学理论。
杰弗里苦笑了一下，客套话谁不会说，他的波动学说可是在议会那里碰了不少壁，大多数议员都是粒子学派的坚定支持者，要不是安东尼突然反水，现在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杰弗里大师！”一位学徒轻轻敲门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随后恭敬的出言汇报道。“我们刚刚收到了议会的通知，今年的学术研讨会将提前半个月举行。”
“看来议会那边已经等不及了！”安东尼挑了挑眉头，不过也对，超过半数的雷霆巫师失去了感应电荷的能力，也由不得议长们不急。
杰弗里微微颔首，也是时候结束这场持续了许久的争端了。
什么波动瘟疫，他觉得那应该叫粒子失衡症才对！
……
两周的时间转瞬而过，自从安东尼这个粒子学说的关键人物突然转投波动学说的震撼消息后，整个魔法王国的舆论反倒是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这自然是因为议会加大了报纸的言论审核制度，至少像之前那样互喷的骂战是没办法再光明正大的发在各大报纸上，想要发表有关光学和电学的论点，必须要有严谨的逻辑推导或是实验论证才行。
如此一来连报纸的销量都少了许多，让各大报社的编辑一阵唉声叹气。
不过这样平静显然只是流于表面，暗地里的争端仍然在继续，只不过两大学说都在积蓄着力量，准备在今年的学术研讨会上彻底的驳倒对手……
就在这样的暗流涌动之下，九月悄然到来，整片大陆上数以万计的巫师都纷纷赶往王都，准备参加这场有史以来最为盛大的学术盛会！
第五百零六章 重力永动机与光学摄影
九月，凉爽的秋风徐徐吹去的夏日的炙热。
经过了数个月的大战，整个帝国的东部、中部以及南部地区都已经被尽数占领，按照议会最为乐观的估计，最多再有两个月，对帝国的战事就能够彻底结束。
同时铁轨也被一节节的修了过来，如同一张纵横交错的大网，将东部地区每一座主要的城市笼罩，未来还会拓展到整个帝国，也为这次学术研讨会的举办提供了便利。
一辆满载着乘客的魔法列车在响亮的鸣笛声中，开出了还未修建好的站台，以极快的速度驶向了王都的方向！
滚动的车轮不断的碾过铁轨，发出道道轰隆隆的声响，车厢也在隐隐的晃动，但这种新奇感却足以让人忽略这些微的不适。
带着学徒刚刚落座的中年男巫肖恩，眼见着窗外密集的树丛快速的消失在视野之内，不由的出言感叹道。“真是了不起的炼金造物……”
他们身下的这辆列车的身长超过了七十米，可以搭乘近千人，以百公里的时速前行。
据说从帝国的中部，一路到魔法王国的都城，仅需要九个小时的时间！
这还包括了中途停靠在其余城市的时间，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老师，你说王都的夜晚真的能和白天一样明亮吗？”坐在肖恩身旁，模样不过十一二岁的学徒忍不住的出言询问道。
之前他们一直身处在帝国境内，却已经听来往的商队说了非常多关于魔法王国的事情。
在那些游商的诉说中，王都几乎就是人间天国，食物是用魔法制造出来的，连平民都穿着精美无比的衣服，各种新奇的炼金造物琳琅满目，出行乘坐也不是马车，而是驾驶一种后面会吐烟的钢铁巨兽……
相较之下，他们所处的帝国城市简直就是粪坑，即便是倒塌前的圣城也不例外，除了占地面积之外，其他都是远远不如的。
“当然可以。”肖恩笑着出言解释道，“我听说那是魔法之星林恩议长的杰作，将强大的雷霆之力束缚在一个灯泡里，用电来制造光……”
年幼的学徒幻想着那样的场景，恍惚间，天色突然暗淡了下来——列车驶进了一条漫长而又黑暗的隧道，以这辆列车的速度，也足足过了十余秒才重建天日。
如此强烈的光暗变化让车厢内的巫师们多少有些惊讶，正靠着窗的肖恩好奇的将脑袋透过窗户看了过去，身后是一座巨大的山峰！
“是绝望之峰迪斯皮尔！”肖恩很快就辨认了出来，这是帝国境内第二高耸的山峰，因其山势陡峭才得到了这个名字。
这辆列车竟然是直接穿山而过，怪不得会突然觉得四周暗了下来。
在肖恩的视线注视之下，山腹地带竟多出了一条贯穿前后的巨大隧道，看上去颇为的壮观。
他记得王国的火枪队三个月前才打到这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一整座山掏空！
车厢内上百位巫师也是议论纷纷，其中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巫颇为得意的出言说道。“制造出这个隧道的是阳炎炮，目前议会的最为伟大的炼金造物之一，只用了一击就将这座山给炸穿了！”
肖恩等人具是面露惊愕之中，一击轰穿绝望之峰？
那究竟是何等强大的力量才能做到这般夸张的事情。
也有不少巫师出言质疑，认为这肯定是道听途说，过于夸大其词，说不定这是由大巫师们用魔法一点一点挖出来的。
女巫撇了撇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一座绝望之峰算什么，整个圣城都在诸位议长与那位伪神的战斗中被轰塌了。
这门阳炎炮原本是用来对付帝国残余军团的，结果那些贵族们的表现一个比一个拉胯，交战可谓是一触即溃，根本就用不上这门大杀器。
反倒是修路的时候遇到了不少的麻烦，特别是帝国中部地区遍布崇山峻岭，要是绕道修路的话，无疑是费时费力。
于是乎维托里奥议长突发奇想，直接将闲置的阳炎炮用在了修路上，一炮下去可谓是遇山开山，遇林毁林，简直不要太好用！
肖恩并不对这位女巫的话语抱有丝毫的怀疑，因为他听闻王国的传奇巫师们用一个强大的魔法制造了一片蔓延十数公里的死亡之地，那显然更为夸张。
九个小时的路途并不算太过遥远，在首次乘坐列车的兴奋逐渐退去后，列车便已经缓缓停靠在了王都的站台内。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
之前说话的那位女巫率先起身走出了列车，其余人这才纷纷跟上。
肖恩并没有立刻行动，而是从行李箱中拿出了一件最好的蓝色长袍换上，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带着自己的助手兼学徒踏出了这辆列车。
“欢迎来到魔法王国！”
一道洪亮而又热情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开口的自然是负责迎接这辆列车的西奥多，他的手中正拿着一张长长的名单，逐一确认着每个人的名字，随后便引导着他们前往乘车地点。
“请往这边走先生们！”
肖恩行走在拥挤的人群之中，一只手紧紧抱着他的行李箱中，里面装的是他这辈子的研究成果，也是此次参加学术研讨会的目的。
身旁年轻的学徒却是在左右环视，这座城市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新奇的。
他看到了装潢精美列车站台，宽阔、整洁又略显拥挤的繁华街道，穿梭在道路上造型奇特又速度飞快的炼金汽车，冒着滚滚浓烟的炼金工坊……就连脚下列车站台的砖石都光滑的就如同镜面一般，踩在上面心中不由的涌起一阵破坏了艺术品的负罪感。
在夕阳的余晖彻底落下之前，一道道明亮的光从竖立在街道两旁的立柱顶端亮了起来，将到来的黑暗提前驱散……
那椭圆形灯具内是一抹被加热到呈现出白炽色的灯丝，十分形象的展示着什么叫做将雷电困在一个灯泡里。
耳边，舒缓的歌声不知从何而起，那悠扬的曲调似乎蕴含某种特殊的律动，令人沉醉其中。
“这是谁在奏乐？”一位炼金师好奇的问道，这附近根本看不到乐队在弹奏乐曲。
“哈哈，这是风在奏乐，由魔法弹奏的曲目！”西奥多笑着出言解释道。
鉴于教会的圣城终日响彻着嘹亮的圣歌，这座王国都城作为议会的牌面，当然也不能在这方面落了下风！
说起来并没有什么稀奇的，所谓的声音是由物体振动产生的声波，在结合林恩院长的共振原理，只要在遍布王国的雕像上都放置一面特质的竖琴，施法弹奏其中一面，声音便会自发的在王都的每一处响彻。
而这覆盖整个王国的魔法曲目，自然就是波动学派的杰作！
西奥多一边解释着，一边带领着众人乘坐上了一辆辆早就备好的炼金汽车一同前往魔法研究院。
等他们一同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了。
肖恩满怀着激动的心情踏入了展厅内，这里大的出乎预料，一排排座位成环形以阶梯的形式排列，头顶处上百盏魔法灯将内部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他们显然是最后一批到达，数以万计的巫师已经聚集在了巨大的展厅内，交流谈论着在各个魔学领域上的见解和研究。
不过也并非都是这般和谐，争执与怒骂声此起彼伏，好在没有人胆敢在这展厅内动手。
无比拘谨的肖恩并没有参与讨论的意思，带着自己的学徒一同，在较外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竖耳聆听着周围巫师们的讨论。
今年的学术研讨会似乎格外的隆重，不再是像以往那般由大巫师们负责主持，几位传奇议长们一个不落全都到了，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肖恩立刻便将视线转向了议长的席位，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位于魔学最顶端的几位传奇议长们的真容，位于中央那道身影尤为显眼。
肖恩明白那应该就是声名响彻整个帝国，令教会闻风丧胆的魔法之星林恩议长。
正想着，那位格外年轻的议长便看了过来，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诸位，都请静一静吧！”
无比响亮的声音顿时响彻在整个展厅内，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压迫力，瞬间便让喧哗与争执声戛然而止。
短短一秒的功夫，偌大的展厅内便只剩下了不断响起的回音。
算起来，林恩这已经是第二次担任评判员，对于各种流程自然是十分的熟悉了，简略的说了一番客套话，对于诸多远道而来的巫师们表示欢迎后，便宣布此次的魔法研讨会正式开始！
一位老巫师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带领的数位学徒则是抬着一个透明箱子走上展厅。
箱子内部放置着一个十分精巧的装置，主体是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巨大齿轮，每个齿节都被做成了斜坡的形状，内部安装着四十根活动短杆，每个短杆的一端都装有一个质量为二十千克铁球，正沿着转轮辐条向外运动。
“这就是我的研究成果，一个真空重力永动机！”那名上台的老巫师颇为得意的给众人介绍着自己的伟大发明！
现如今魔法界已经有了很多的动力装置，比如蒸汽机还有改进版的内燃机，但毫无例外都需要消耗能源。
所以他一直在思索，能否找到一种方法，不需要添加任何燃料，就能够源源不断输出动力！
于是乎这个永动机就诞生了，它运用的是星球本身的重力，使用了不对称框架结构，使得框架两侧物体的重力形成偏差，重的一侧拉动轻的一侧，产生周而复始的机械运动。
为了尽可能的消除外力的影响，他还特意哀求一位大巫师抽空了装置内部的元素，使得让这台仪器能够持续不断的运转！
望着面前这奇特的永动机，在场的巫师们也是颇为感兴趣。
虽然现在这玩意的能够输出动力有限，但如果将它放大一百倍甚至一千倍呢？
那产生的动力说不定就可以供应一整座城市了！
坐在评判席位上的林恩则是翻了翻白眼。
好家伙，连永动机都出来了！
说白这玩意就和他证明星球自转的傅科摆是一个路子。
傅科摆在真空不受任何干扰的情况下，借助重力的影响，的确能够做到理论上的‘永动’。
但这台永动机显然还差得远，而且这玩意最大的问题在于它根本输出不了太多的功率，效率也远不如运用水力、风力以及太阳能。
如果这也能算永动机的话，那借助水流运行的水车岂不是也成永动机了？
林恩三言两语间，便将这个‘永动’装置的缺点一一挑明。
肖恩等人这时也留意到，这台永动机转变速度正在逐渐变慢，大巫师们更是粗略估算出最多两天这玩意就会自己停下来，显然距离‘永动’一词还差得远。
倒是维托里奥打着圆场，表示利用星球重力来提供的源源不断动力的想法很有新意，只是这个永动机并没有太多的实用价值。
在众人的‘挑刺’之下，原本信心满满的老巫师一阵脸红耳赤，不断推脱的说自己的永动机拥有着非常大的潜力，只是还需要继续的改进，最后下台的时候脸上满是愤愤之色，显然自己的‘伟大发明’这般不受重视，让他颇为气愤。
紧接着便是格伦拿着自己的新式相机走上了台前，给众人演示了一遍，伴随着一阵跃起的闪光，在魔法的作用下，一张黑白色无比清晰的照片很快呈现在了每个人的面前。
这种能够将现实刻印到‘画’上的炼金仪器，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之前报纸刊发的时候他们就惊异于上方栩栩如生的图画，如今在格伦的解释下才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小孔成像吗？真是不错的思路……”奥萝拉笑着的说道。
知道这个自然现象的人不少，光粒子学说的巫师们更是将其当成光沿直线传播最直接的证据之一，但能够想到将这个现象利用起来的，格伦的确是第一个。
对于这个新发明，林恩等人不约而同的给与了高度评价，当即就决定授予其一枚晨星勋章，以表彰其功绩……
第五百零七章 拟态干涉条纹，粒子学说的大胜利
此次的学术研讨会一连持续了数个小时，不断的有巫师上台阐述自己的发明或者魔学理论。
其他的不说，光是永动机就出现了三款，显然巫师们对于制造无限动力十分的热衷。
最靠谱的一个就是磁力永动机，使用十数个永磁体来提供动力，预计能够运用十数年之久，不过这玩意仍旧是被林恩给否决了。
毕竟有这些强磁体，他们为什么不直接用来造发电机呢？
那效率岂不是更高？
不过巫师们的脑洞也并非总是这么坑，时隔一年有余，各项魔学理论的成果只能用井喷来形容，特别是体现在奥数、力学、元素以及电磁学的领域上。
在这数个小时里，林恩、哈罗夫等人便已经给出了六枚晨星勋章，要知道这仅仅是研讨会开始的第一天罢了。
肖恩是第三十六位登台的人，也献上了自己的发明——一座用于计时的机械摆钟！
现如今，巫师们使用的计时方法依旧是沙漏法，即根据流沙从一个容器漏到另一个容器的时间完成计量。
但不同的是，巫师们制作的魔法沙漏内装盛的是一种特殊、附着了魔力的时之沙。
这玩意拥有着两个重要的特性。
第一在特质的沙漏内，会以每秒十粒沙的速度下落，第二就是在巫师特有的精神感知下尤为明显。
这就意味着，巫师们只需要触碰沙漏，就能够通过精神力得知剩余沙子的数量，其算力也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分辨出现在所处的时刻。
其精度能达到零点零一秒左右。
而肖恩制造的机械摆钟利用的则是单摆的等时原理。
所谓的单摆是指能够产生往复摆动的装置——将细绳的一端悬在天花板上，另一端放置一个小球便构成了单摆。
随后只要给其施加一个最初始的力，在重力的影响下，下方的小球便会开始来回的摆动。
而且根据他发现的规律，小球来回摆动所用的时间仅和摆线的长短有关，并不会受到摆动幅度大小的影响，这种稳定性就成了计量时间依据……
肖恩直接将整个摆钟给拆了开来，指着里面的齿轮、摆轮、发条、游丝，详细的解释着它的运作原理。
简而言之就是由摆锤的力带动着齿轮，转动一圈就代表了一分钟！
林恩在听完了肖恩的叙述后，便明白了这是个比较初级的摆钟，大概是刚被研发出来的缘故，其结构十分的简陋。
随意指出了其中几处需要改进的地方后，林恩又笑着再度出言说道。“依我看，不如直接将表盘内部的齿轮数量增加到三个，小齿轮每转动一圈，带动中齿轮转动一刻，而中齿轮转动一圈则带动大齿轮转动一刻，我将其称之为秒轮、分轮和时轮！”
肖恩顿了一下，面露惊喜之色，很快便明白这样做的好处，如此一来就不必专门去计算表盘究竟转了多少圈，一眼就能看出现处于几分几时几秒。
“感谢您的提议，林恩议长，没想到您在炼金学上也拥有着如此高的造诣。”肖恩微微鞠躬致谢道。
之前他在帝国境内，听闻的都是这位魔法之星在魔学研究上的天赋有多么的出色，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的全才。
“事实上，林恩议长才是整个魔法界炼金学最为精湛的巫师，我这个魔法造物者的称号，早就名不副实了。”位于评判席上的维托里奥，颇为惭愧的说着。
在短短几年内搞出了飞艇、战机、魔法列车、钢铁巨舰的林恩，才更加贴合魔法造物者的名号。
自己开发的阳炎炮固然也很犀利，但只是拾人牙慧，用炼金的手段重现【终焉-原子吐息】罢了。
“其实我的炼金术很一般，充其量只是在工程学的研究上有些心得罢了。”林恩摇着头笑了笑，他十分清楚自己不过是占着见识广的优势而已。
即便他不提醒，肖恩也能在一遍遍改良中将其彻底完善。
林恩很快便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与哈罗夫等人商讨起了，是否应该授予肖恩晨星勋章的提名。
这种新的计时方式，几人都很是看好。
它的精度固然并不如魔法钟，但最大的价值在于不需要魔力，也就是说即便是普通的平民也可以使用，结构也并不复杂，极具普及的价值。
这才是运用重力势能的典范，比那几个所谓永动机靠谱多了。
林恩也是点了点头，这个摆钟在他看来蕴含的意义比它的作用更为深刻，代表着计时装置的革新。
在将研究目标逐渐深入微观领域后，精度仅有零点一秒的魔法沙漏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必须精确到千分之一秒，甚至万分之一秒才行。
面前这个叫做肖恩的男巫，或许就是个不错的研究新型计时器的研发者。
鉴于此，林恩也不吝啬奖赏，直接授予了对方一枚晨星勋章。
肖恩受宠若惊的站在原地，目视着这位魔法之星为他亲手带上勋章，激动的脸色泛红，他还从未享受到如此尊崇待遇！
再度鞠躬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后，肖恩便在众人极为羡慕重新落座，身旁几位巫师更是主动热情的和他攀谈了起来。
“那么下一个是桑切斯大师的光粒子散射实验。”哈罗夫看了眼手中的名单，宣读着说道。
闻言，在场的巫师们具是精神一震，他们明白这才是此次学术研讨会的重点。
光粒与波动的学说争端已经持续了数月，而且这并不单单是理论之争这般简单，事关一枚日冕勋章的归属，任谁也不可能放弃。
万众瞩目之下，桑切斯起身走到了展台上，先是对着一众议长们鞠躬致敬后，便阐述起了他的光粒子论。
这与之前在【魔法日报】上发表的那些论文一般无二，其根本的论点就在于，光是由一颗颗的微粒构成的，数量极多，纵然是一束直径为0.1毫米的光束内，蕴含的光粒子也是数以亿计！
边说着，桑切斯抬起了右手，在掌心制造了一个微红色半透明魔力小球，内部大量的拟态元素在不停涌动，以此来模拟光电子的存续形态。
就在这时，一位支持波动学说的巫师突然嗤笑着开口打断了桑切斯的话语。
“等等，桑切斯大师，你刚才说光就是电，电就是光，甚至认为电是由更加细小的光粒子构成的……”
“可点燃的蜡烛也能持续发光，难道这代表着蜡烛能够持续产生电不成？”
偌大的会议室内，顿时便响起了一阵哄笑声，蜡烛自然是没法用来发电的……不过有些人却没有笑，桑切斯当然也没有，反倒是颇为无奈的叹息道。
“不知道你是王国的巫师还是帝国的巫师？”
“我来自于钢铁之城塞尔托德……”那名男巫面色不渝的出言说道。
塞尔托德是位于王国东部地区的一座重城，被‘收复’的时间较晚，之前一直处于大贵族们的治下。
在隐性的巫师群体划分中处于中下的层级。
虽然大家都是巫师，但相互之间的成见依旧存在。
比如出生于巫师之地的巫师看不起出生于王国的巫师，认为他们都是一群没有接受过系统性魔学教育的蛮子，而王国的巫师则看不起帝国的巫师……
即便议会在有意的消除地域之别，却还是免不了出现这样的矛盾。
桑切斯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话语可能会招致某些误解，赶忙摇头说道。“总之我建议你买一本阿拉德大师的著作【火焰的本质】，再好好看看林恩议长的【论元素内部构造，电子轨道模型】，免得再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火是什么？是物质燃烧过程中所进行的氧化反应，如果温度足够的话，那就是一团高温等离子体……”
“而且电子存在于每个元素的内部，我以为伱们每个人都应该知道这些常识才对……”
桑切斯不屑的望着那名男巫，别说是蜡烛了，理论上温度足够，所有的物质都能电离化！
听着这番话，刚刚还在哄笑的巫师们具是尴尬不已，那名开口的男巫更是被怼的哑口无言。
桑切斯解释了一句后，便不再理会这些无知者，继续说起了自己的粒子论，并以刚才格伦演示过的小孔成像作为依据。
在学徒们的努力下，一个简易的实验台很快便搭建完毕。
上面只有三样东西。
左侧是一根蜡烛，中央是有一个细小孔洞的隔板，右侧是一堵石墙。
桑切斯将蜡烛点燃，对面的石墙上立刻就浮现出了一个烛火形态的光斑，不过是倒立着的。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烛火散发出来的光由无数的光点组成。由于焰火的直径比孔洞大，所以烛焰上部发的光点沿直线通过小孔，便会照在墙体的下方，而烛焰下部发出的光，则会照在石墙的上方，所有光斑结合在一起便组成了一个倒立着的烛焰！”
“如果光是波，那它就不可能显现出这样倒立着，模样、大小都完全对立的清晰影像！”桑切斯高声的出言说着。“所以毫无疑问，光是沿直线传播的微粒子！”
桑切斯的声音在展厅内不断的回荡，在场的巫师们看着石墙上显眼的烛影议论纷纷。
“那你又该如何解释，光的干涉和衍射问题？”一直沉默着的杰弗里终于按奈不住的开口了，而且一问便是粒子派的死结。
“这正是我接下来的准备做的实验！”桑切斯的嘴角显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笑容。“只要一个简单的模拟一切就清楚了！”
桑切斯直接让人将蜡烛撤掉，并将中间的挡板换成双缝的，随后又在左手处再度制造一个泛着蓝光的元素团。
“现在我假设它们就是光电子！”
桑切斯举着一红一蓝两个元素团，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将其射向了挡板的两道缝隙！
这两团粒子元素在撞到了直径更小的孔洞后，外侧的保护膜便直接爆裂了开来，内部的魔力拟态元素开始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由于爆炸源同时有两个，而且距离非常近，许多散射的红蓝元素很快便彼此撞击、融合在了一起，威力也变得更为强大。
前排的巫师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紧盯着那堵石墙。
红绿色的拟态元素击打在墙体上，留下了道道醒目的坑洞，大约三秒后，结果便已经出来了，散射元素的落点被集中在了几个区域上，竟形成了九道由撞击坑洞形成的条纹。
这些条纹的中间并非没有坑洞的存在只是数量相对较少。
“干涉条纹，这就是干涉条纹！”肖恩惊愕的出言喊道。
越来越多的人反应了过来，如果将这些坑洞比作散射过来的光粒子，那坑洞密集的地方便是光线最亮的区域，其余的地方则是相对较暗。
也就是说，即便光是粒子束也有可能出现光干涉、衍射现象！
意识到这一点，支持光粒子学说的巫师们具是激动不已，桑切斯的实验无疑是排除了粒子论最大的阻碍，一时间欢呼与鼓掌声在展厅内响彻不断。
大巫师阿拉德更是直接宣读了结果，高声的大喊着。“这就是粒子论的胜利！”
桑切斯洋洋得意的将目光转向了杰弗里与安东尼。
“不得不说，这个解释十分的巧妙，桑切斯！”安东尼不由的出言感叹道。
桑切斯提出的光电子爆炸论他看过，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把这个实验给搞出来了，虽然仅仅只是一种拟态光子的实验结果。
“我很遗憾你放弃了一个正确的道路，安东尼。”桑切斯轻笑着出言说道。“现在悔改还来得及！”
安东尼却是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只可惜，这个理论是错误的！”
见安东尼依旧执迷不悟，桑切斯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只是还不等他回话，安东尼便再度开口，斩钉截铁的说道。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光的本质，它其实……是一种电磁波！”
第五百零八章 踏入量子的领域前，请先丢掉脑子里的常识！
安东尼的话语让正欢天喜地庆祝着胜利的粒子派巫师们纷纷顿柱了。
“安东尼大师，你确定？”一位支持波动学说的巫师激动的站了起来，随后又迟疑了一下。“可是，这怎么可能？”
显然这个说法，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肯定。
电磁波是什么？是由电场和磁场交替变化而产生的一种波动现象。
整个王国的通讯系统就是依靠电磁波运用的，所以精通电学的巫师们对此都不陌生。
正因此，他们才感到难以置信，如果按照安东尼的说法，光是电磁波，那他们进行通讯的时候，应该会出现一条无比明显的光波才对！
“准确说光是一种处在特定频段上的电磁波。”安东尼加大了几分音调，压下了场上杂乱无章的质疑声，随后进行出言解释道。“而其他频率的电磁波由于无法被我们的眼睛接收到，所以才看不见！”
“你的意思是光波就像是声波一样？”哈罗夫心念一动，很快就理解了安东尼话语中的潜在意思。
因为有一个差不多，他们又很熟悉的东西，那就是由物体振动而产生的声波！
由于人耳本身的局限性，所以只能够听见频率是二十到两万赫兹左右的声波，一旦超出或是低于这个频率，就听不到了。
至于这个赫兹是指每秒周期性变动重复次数的计量，在林恩撰写的【声音的秘密——共振原理】中有详细的描述，据说是以【秘法学会】中一位已经逝去，研究声波的学者来命名的。
“不错！”安东尼点了点头。“根据我的试验，可见光的频率大概在四百到七百赫兹左右。”
“也就是说我们完全可以通过释放电磁波的手段，来制造光！”
“就像是这样！”安东尼抬手间，电场与磁场交替变换，一道耀眼的光束便从指尖飞射了出去。
“光，真的是光！”一众粒子学派的巫师们惊骇的望着这一幕，脸色更是惨白一片，因为这意味着安东尼并没有说谎，光的确是电磁波。
桑切斯与阿拉德的面上也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林恩倒是对安东尼以电磁场快速交替发射光束的手法十分的感兴趣，这意味着今后使用激光术法的时候可以节省掉许多的步骤，从而大大的提高光系魔法的发动速度。
这也正是发展魔学的必要之处，自己只需要指明一个方向，总有厉害的人能将其推陈出新，否则光靠他一个人，想要将诸多科研理论尽数魔法化，并挖掘出潜力那还不得累死。
“我想现在各位议长应该可以下达结论了吧？”杰弗里笑吟吟的出言说道。
安东尼的研究无疑是光波论最为直接的证据，即便桑切斯，也无法改变光是电磁波的事实！
唯一让杰弗里略感遗憾的是，日冕勋章只有一枚却需要给他们两个人分，说不定会被拆解成几枚银月勋章，这样一来自己与这个魔法界的最高荣耀就要失之交臂了！
“等等……诸位议长，我还有一个疑问！”正当杰弗里想着的时候，阿拉德突然站了出来，开口打断道。“如果光是一种波，那又该如何解释它所展现出来的粒子性？”
杰弗里颇为不耐烦的出言回复道。“这不过是一些旁枝末节，事实就在面前，你总不能否认光就是一种电磁波吧？至于光波的奥秘绝不是几个月就能够摸索透彻的，我们只要顺着正确的思路研究下来，终有一天这些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位于评判席位上的哈罗夫也是点了点头，现在先把光的本质问题搞清楚了，解决了雷系巫师们的【施法障碍】，之后的慢慢研究也不迟。
然而阿拉德却是不依不饶的说道。“即便光是电磁波又如何？伱怎么能证明电磁波并非是由粒子构成的？”
“要知道任何波的传递都需要介质，但唯独电磁波并不需要，我早就怀疑它不是真的波，而是粒子！”
阿拉德的脑洞，直接把安东尼给整懵了。
电磁波是粒子？
开什么玩笑，这玩意可是实实在在以波的形势传递的！
不过这个解释也让信奉光粒子巫师们重整旗鼓，毕竟粒子论可以解释光干涉与衍射现象，但桑切斯和安东尼却无法解释用光波论解释小孔成像的原理。
所以说不定这电磁波……它也是粒子！
容纳了上万人的大展厅很快便吵成一团，争执与议论声接连不断。
评判席上的哈罗夫、奥萝拉以及维托里奥具是眉头紧皱，之前在安东尼提出光是电磁波的时候，他们都以为这段争端已经告一段落了，结果阿拉德突然开口，又让几人迟疑了起来。
“如果没有其他更有力的证据能论证光是粒子的话，那我认为还是杰弗里大师与安东尼大师的波动论更加贴合光的本质。”哈罗夫沉吟着出言说道，精通力场魔法的他自然更偏向于波动论。
毕竟这两者的相似之处也不少，说不定与他们施展力场魔法那样，空间就是电磁波的介质所在。
维托里奥点了点头，同样认为波动说论点更加可行一点。
一旁的奥萝拉倒是否决道。“不能这般轻易的下定结论，光的许多特性还有待商榷。”
显然，她支持的是光粒子说。
几位议长们齐齐表态之后，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了林恩。
作为自由落体定律、万有引力以及元素轨道模型的提出者，这位魔法之星在魔学研究上的权威性毋庸置疑！
就在上万双目光的注视之下，林恩望向了安东尼，缓缓出言说道。“你的研究十分正确，光就是一种电磁波！”
此言一出，一众信奉光波的巫师们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来林恩议长也是更加支持他们的光波论。
桑切斯和阿拉德等人面色变得很是难看，有着哈罗夫、维托里奥以及林恩三位议长为光波论背书，恐怕这场研讨会结束之后，光粒论就要被丢到垃圾堆里了。
“这正是基于您的麦克斯韦方程组推导出来的！”安东尼的脸上浮现出了些微的笑意。
杰弗里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之前他就已经看过了林恩给安东尼的那封回信，很清楚这位魔法之星的态度。
只是出乎两人预料的是，林恩在说完后便再度突然转向了桑切斯，赞赏的说道。
“你的论点也很不错，正像是，光的确有着部分粒子的特性，电磁波就是粒子的猜测也十分的大胆……”
正叹息着的桑切斯听到了这话后，猛地抬起了头，不可思议的望向了这位魔法之星。
安东尼脸上的笑意则是顿住了，有些搞不明白林恩议长为何突然出言认同桑切斯的观点。
难不成对方是觉得光波论还有着一些漏洞，所以打算先拖延一段时间，再下结论？
哈罗夫同样想到了这一点，提高了几分音调，出言提醒着说道。“林恩议长，如今【施法障碍】正在整个王国中蔓延，对于光之本质的探讨最好在此次研讨会上便有个定论！”
“不，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哈罗夫议长。”林恩摇了摇头，望向了展厅内一众的巫师们，笑着出言说道。
“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光，它即是粒子也是一种波？”
林恩的声音不算大，却十分准确的传达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不过每一个听到这话的人都不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光即是粒子也是一种波？
“还请谅解我的冒昧，您可否解释一下下这是什么意思？”杰弗里皱起了眉头，无比困惑的说道。
“难道就像是一根绳子那样，表面看上去是连续的，实际上却是由一个个元素构成的？”阿拉德脑洞大开的说道。
桑切斯点了点头，这听起来很合理，和他的光电子爆发理论，完美的对应了这位魔法之星刚才的话语。
最重要的是，这意味着，粒子论才是真正的核心，波是由大量分散的粒子构成的。
然而林恩语调平缓的否决了阿拉德的脑洞。“我的意思是说光同时具有着粒子和波两种特性，就像是我们在刚才的实验中所看到的那样。”
“既是粒子也是波？这不可能，更不符合常理！”杰弗里忍不住的出言说道。
一些来自帝国的巫师们更是对这位声明显赫的魔法之星极为失望，之前轮到林恩开口的时候，他们都在期待着对方能够提出什么惊人的论点，好结束这场持续了数月的波粒之争。
结果现在看来，惊人的确是挺惊人的，可是其论点简直毫无逻辑可言，只能用奇葩来形容！
波就是波，粒子就是粒子，两者存在的形式完全不一样。
比如他们释放一道高频震波，可以将一堵墙切分成两半，一颗高速撞击的粒子只能在墙开一个大洞。
再比如一道波可以同时通过好几个缝隙，甚至分裂出更多的微波，但一颗粒子可以吗？
当然不可能做到！
林恩并没有因为众人的质疑而感到生气，稍稍加大了音量，压下了众人的议论声。“杰弗里大师，你认为常理是什么？”
“常理自然就是符合逻辑也符合我们所有人认知的常识……”杰弗里皱起了眉头。
“不错，说白了它就是由我们以往的认知总结的经验罢了。”林恩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道。“可这未必正确！”
“比如在我们丈量星球周长，用摆锤实验证实星球论之前，所有人都认为我们脚下的星球其实是一片平整的大陆不是吗？”
杰弗里顿时被噎了一下，别说是几年前了，至今为止都有许多人并不相信脚下的大陆是一个圆球，因为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一旁阿拉德反驳的出言说道。“可这次不一样，您的不仅仅是不符合常识那么简单，它甚至……甚至不符合逻辑！”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之处！”林恩点了点头，竟是同意了阿拉德的话语，只是下一刻便再度开口。“因为微观世界不能以常理来论证！”
“近段时间以来，我也正在研究这些微观的粒子现象，并发现了一些规律。”
“根据我的研究，不单是光，电子、质子等微观元素都存在着类似的波动现象……我给它们起了个新的名字，叫做量子！”
“是的，你们可以理解为，一种拥有着波动特性的粒子！”林恩斩钉截铁的说道。
在场巫师们，包括哈罗夫等议长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能否让我们看看您的研究手稿？”安东尼急切的说道，他相信林恩绝不会无的放矢，更不可能在如此重大的场合上自毁声誉。
但这个理论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他需要看到更严谨的试验论证，而不仅仅是一番话。
“没问题！”林恩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下来，随后手指在点了点，放置在案桌上堆叠整齐的纸页便一页页的飞了出去，落在了展厅内每一位巫师的手上。
安东尼也得到了一份，一开始还以为是研究手稿，扫了几眼却惊奇的发现并非像自己想的那样。
“这是什么？一份免责声明？！”奥萝拉颇为奇怪的看向了林恩，开口问道。
“我有些担心公布这些微观现象，会导致一些比【施法障碍】更加严重的后果，所以便有了这份免责书，你们可以自行选择是否聆听我的量子论！”林恩简洁的说着。
要不要这么夸张？
哈罗夫的脸色不由的抽动了一下，后果竟然比【施法障碍】还要恐怖？
在场的巫师们一阵哗然，有人觉得这位魔法之星是故作姿态，装神弄鬼，也有人惶惶不安，之前因为对于光本质的争论已经导致许多人丧失了施展光电术法的能力。
“总之，我会在明天学术研讨会上先用实验论证量子所具有的波动以及粒子特性……愿意来的人就在免责书签一个名字吧！”林恩耸了耸肩，接着宣布今天的学术研讨会到此结束，随后便不再理会还处在困惑中的巫师们，径直离开了会场。
他的试验装置还差最后一块拼图没有完成，那就是该用什么样的手段发射单一的光子或是电子，并让它朝着特定的方向前行，这是实验最大的难点，尤为重要的一环！
第五百零九章 恐怖的双缝干涉实验
在林恩宣布研讨会结束后，走出了展厅的巫师们依旧没能从光波与光粒论的争端中回过神来。
“你真的认为波动性和粒子性能够同时存在吗？”“这简直就是胡扯，一个东西即是连续的又是分散的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出自魔法之星林恩议长之口，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谁有会在上万人的研讨会场上，自毁声誉？”拉斐尔出言打断了众人的争论，他对于这位魔法之星的研究十分的信任。
“即便是魔法之星又如何？难道声明显赫就不会出错了吗？”一位来自帝国的大巫师嗤笑着出言说道，只要是个人就必定会有疏忽的地方。
光学从确立到现在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谁也不敢说自己能够将其完全搞清楚。
相较于普通巫师之间的争论，安东尼则是看着手里的这份免责声明久久不语。
上面的内容十分的简短，就是在说签署协议者，自愿承当一切聆听量子论所导致的后果，但……这背后的含义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老师，我们究竟签还是不签？”芙拉迟疑的出言询问道，脸上浮现出了几许担忧的神色。
她并没有安东尼那般坚定的信念，所以早就失去了感知电荷的能力，对于【施法障碍】的认识很深，心中不由的生出了几许退缩之意。
“签，当然得签！”安东尼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相信自己的研究是绝对正确的，光就是波，而且是电磁波！
安东尼的指尖亮起了一抹魔力荧光，以此为墨在免责声明上签了字，随后便递给了芙拉，让她去交给林恩。
“是，老师！”芙拉见安东尼已经下定了决心，便也不再多说，在自己那份免责声明也签上了名，随后便拿着两份声明返回了展厅。
待到芙拉离开后，安东尼闭上了眼，大约两三秒后，突然松了口气，神情放松了许多……他依旧能够使用雷电术法，这很好，非常好！
另一边，上门求见林恩议长的芙拉却是碰了壁，因为想要找这位魔法之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有关系好，专门过来讨论光电学说的拉斐尔等人，也有一些准备了厚礼打算与这位新晋议长套套关系的巫师，再加上他们这些来递交免责声明的，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正在烦心该怎么发射单一的粒子林恩，当然不会在这时候将时间和精力花费在这里，以制造实验器材为名一律闭门不见。
即便是几位议长们的求见也不例外——林恩直接给了他们几份研究手稿打发了事。
微观和宏观完全就是两套理论，逐一进行解释不仅费时费力，对方还不一定能听懂，还是等明天的学术研讨会再一同讲述为好，免得要重复解释好几遍。
琼尼和艾洛克就守在门口，歉意的告知每一位想要求见的人，林恩议长正在为明天的研讨会做准备，并收下他们带来的免责声明。
两人的努力也让位于房间内的林恩得以清闲，开始思索着该如何发射粒子。
最开始他的目标是用炼金术的手段复刻出联邦的微粒子提取仪，可花了半个月的功夫才发现那玩意难度太高，哪怕他现在能实现原子级别的操控，也搞不定。
不过想想也正常，这玩意除了运用强磁场外，还用到了量子技术……
所以林恩只能考虑一些相对古老的办法——比如热场发射电子枪！
……
一夜的转瞬而过。
只是这一个晚上并不安宁，没有多少人能够睡得好觉。
好在身为巫师，区区熬夜算不了什么，有时候为了专研一个术法，奋战几天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几乎是隔天一早，大展厅内便已经坐满了人。
安东尼也已经到了，目光扫过了一排排的大展厅，大约只有三成的座位是空着的，看来被免责声明吓退的人并不多。
不过也对，关于光之本质的争论今天便要见分晓，只要还有求知念头的巫师，都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那些退缩的人，安东尼很是不屑，丧失了为寻求真理一往无前的信念，他们的魔学道路只怕是走到头了！
上午大约八点，几位议长也都已经悉数到场，林恩自然也不例外，顺带还让艾洛克等人将他的试验装置给抬了出来。
“那不就是我的双缝干涉实验嘛？”杰弗里惊奇的出言说道。
安东尼等人也是将其给认了出来，毕竟两者实在是太像了。
都是左边发射装置，中间是隔板，右边感光屏。
在众人的议论之下，林恩也是点了点头。“不错，这正是双缝干涉实验，准确说我对它进行了一定的改造！”
“左边的装置，我叫它热场发射电子枪，由灯丝、阴极、栅极、阳极、偏转线圈五个部分构成……”
林恩挥手间，无比精准的将外壳给切分了开来，却没有伤到内部的结构分毫，随后便给众人解释起了它的运作原理。
所谓的灯丝并不是火狮的毛发，而是钨丝，其通电后会将电能转变成热能并对阴极进行加热，从而释放发射出大量电子。
这些电子会被栅极阻隔，通过调整其与阴极的相对位置便可以控制电子束通过的多少，最后在阳极产生的电场下进行加速，由偏转线圈调整方位，最后逐一的将电子发射出去。
林恩的讲解十分的专业，许多名词在场的巫师们都听得云里雾里，好在是最后那段都听懂了，这位魔法之星找到了发射单个电子的方法，并准备以此来进行实验。
“可是……不应该是光子吗？”一位年纪不大的女巫小声的嘀咕着。
这声音很轻，但在场巫师们哪个不是耳清目明。
林恩则是翻了翻白眼，发射单一的光子可要比电子更加麻烦。
“没事，都一样！”林恩笑着出言说道，同为微观粒子，都具有着量子现象。
林恩解释了一句后，便不再多言，望向众人再度开口说道。“我的实验很简单，就是通过电子枪，将电子逐一射入双缝之内，再通过后方特质的荧光屏便能够观察它的分布图像……”
“你们认为一个个粒子穿过双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林恩突然出言问道。
在场的巫师们沉思了一会，很快便有了结论，格伦第一个将其说了出来。“应该会像小孔成像那样，在后方映射出相应的影像！”
“那就试试看吧！”林恩并没有赞同或是否决格伦的话语，直接启动了热场发射电子枪，在众人的瞩目之下，钨丝受热亮了起来……
在不可视的微观领域下，一颗又一颗被加速的电子，以速度极快的撞向了前方。
由于孔洞十分细微，想要通过并不容易，所以这些电子大多数都打在了隔板上。
就这么等待了大约五秒后，哈罗夫凝重的开口说道。“它过去了！”
阿拉德等人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位于隔板后方的感光屏，随后才察觉到那上面的确突然亮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小点。
这意味着林恩的热场发射电子枪，成功的将单个的电子打到了后方特质的感光屏上。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进，感光屏上的光点在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只是并非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出现两个缝隙的倒影，光点大致分布在了九个条形的区域内……其余的区域虽然也有光点，但数量极少。
“这是……这是干涉条纹？！”安东尼望着面前的一幕，脸上满是惊愕的神色。
其余的巫师们同样感到不可思议，甚至于前排的几位大巫师都是有些按奈不住的靠近了几步，近距离的确认这并非是幻术，自己的眼睛也没有出问题。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维托里奥皱着眉头，喃喃的自语着。
“哈哈哈，光粒是对的，我的光粒论是对的！”桑切斯无比兴奋的大喊着，这说明粒子也能够产生波动的现象！
“蠢货！”安东尼直接打断了桑切斯的话语。“如果电子真的是一个一个通过孔洞的，那又是什么东西影响了它的轨迹？”
桑切斯的笑声戛然而止，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前他的粒子散射实验能够成功，是凭借着数量的优势，通过让两个爆炸的元素团内的粒子相互碰撞才模拟出了类似于波动的路径。
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电子是一个个通过缝隙的，正常来说不会受到任何干扰才对，然而事实却是这些电子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就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这些电子以波的路径落到了这些定点上。
桑切斯的背后泛起了一丝的寒意，究竟是什么在影响这些微观的粒子。
“会不会是那个电子枪有问题，其实一次发射的电子并不只是一个，而是很多个……”一位大巫师突然想到了这点，只是在一众巫师的注视下，声音变得越来越小，随后更是直接中断了。
毕竟这是在当面质疑那位魔法之星的试验。
不过在很快人看来的确是一个解释的方法，假设有很多电子通过了孔洞，然后它们相互之间产生了影响。
虽然这么猜测很离谱，也无法解释为何感光屏上为何只会逐一的亮起光点，电子又为何会恰好处与波动轨迹相同的路径上，可也勉强是一种解释。
“既然大家都有疑惑，那不如你们都进入魔网，我带伱们亲自‘看一看’不就好了吗？”林恩笑着出言说道，紧接着便将他近期开发出来的，连接魔网的术法公布了出去。
这是一种十分简单的灵能魔法，难度并不高，只要是正式巫师这个层级就能够使用。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展厅内的巫师便已经将这个魔法掌握。
智脑的提醒音在他的脑海中响彻的起来，连接魔网的人正在变得越来越多。
即便绝大部分巫师都是刚刚连上魔网，能够调动的算力微乎其微，但也架不住人多，依旧是将林恩给‘撑’到了……
精神力的层级也从七提高到了八。
他的灵魂强度有些跟不上算力的快速增长。
林恩花了十数秒进行适应，随后便展开了自己的领域，将整个大展厅囊括了进去，在魔网的链接下，在场所有的巫师都暂时获得了感知电磁场的能力。
同一时间，在十分之一秒内，热场发射电子枪再度发射了‘一颗’电子。
前排正紧盯着实验的格伦，瞬间感知到了电磁场的扰动，这种扰动十分微小，但在魔网提供的巨大的算力下，却无比的清晰。
这枚‘电子’十分好运的穿过了右边的缝隙，击打在了感光屏上，屏幕对应位置也亮起了一道细微的光点。
“真的，真的只有一个电子！”安东尼无比的困惑，虽然他们并没有真的看到或是感应到电子本身，但却通过这玩意所产生的扰动，观察到了大致的轨迹。
粒子的确是以直线传播，后方感光屏上亮起的光点也是实打实的证据。
可是又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怪异、类似于波动所产生的干涉条纹？
与安东尼一样对此感到疑惑的巫师们，都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他们要亲眼见识一下，究竟是什么影响了电子的运动轨迹。
热场发射电子枪一刻不停的射击，在安东尼等人的‘紧盯’下，每一个好运的‘电子’如实的穿过了其中一道缝隙，路径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说好的偏转呢？
照这样下去，那类似干涉条纹的光点又是怎么形成的？
安东尼的表情越发的困惑，就在这时一阵惊呼声突然在展厅内响了起来。
“快看，感光屏…感光屏…变了！”
安东尼瞳孔紧缩，这才留意到不知何时，屏幕上的图案已经逐渐由九个条纹状变成了两个……
看到这样情景，就连哈罗夫、维托里奥以及奥萝拉都有些坐不住了，六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变化的感光屏，紧接着又转向依旧安静坐在评判席上的林恩。
林恩耸了耸肩，十分的平静的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我的电子发射枪就放在那里，没有人动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