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不见，姜锦书看起来十分憔悴，脸色苍白，双眼充满了血丝。
“我找柏渊。”
后面两个字，说得十分不确定。慕初看了眼坐在办公室后面的墨琛。
这几天，这家伙装得跟真的一样。要不是她太了解他了，真的会以为墨柏渊坐在那。
“没空。”墨琛头也不抬：“年底事多，很忙。”
他人就在这，但却这样绝情。姜锦书眼泪差点又忍不住。
“柏渊？”
“我说过了。墨柏渊死了。”
“我不信。”姜锦书看着墨琛冷漠的眉眼：“柏渊是我儿子，我了解他。他不会就这样离开我的。”
“你了解他？”
墨琛放下手中的文件，嗤笑一声：“你多了解他？你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根本不在意他。你不过是把他当成一个，可控制的工具罢了。”
姜锦书无法反驳，这些年她对儿子确实关心不够。
“我不是故意的。我向你道歉。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能接受。我只求你让他回来。哪怕你要我的命也可以。”
“我说过了，他死了，回不来了。”
“我不信。”
姜锦书不停的摇头，突然就冲到了墨琛的面前：“你把他还给我。你把我的儿子还回来，我知道他不会走的，我相信他。你把他还给我。”
“你别发疯了。”墨琛用力挥开她的手：“我说了他消失了就是消失了。”
“我不信，我不信。”姜锦书又去抓墨琛：“你不是恨我吗？我把我的命给你。你让柏渊回来。”
“我要你的命干嘛？我就喜欢看你痛苦。你越痛苦，我越痛快。我越痛快，墨柏渊就越不可能回来。”
墨琛的话让慕初拧眉，再看情绪明显已经失控的姜锦书。
“你别再刺激她了。”
她的话没起到什么作用。姜锦书的情绪明显已经绷不住了。
“你恨我，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我只要你把儿子还给我。你把儿子还给我。”
“我杀你干嘛？我说过了，让你痛苦才是我想要的。”
姜锦书说不出话，她已经很痛苦了。可是墨琛还不让她解脱，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刺在她心上。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她捂着头，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明明只要墨琛一句话就可以让她解脱，可是墨琛明显不愿意。
“求求你，让他回来好不好？”
姜锦书最后一次哀求墨琛，他不为所动。
马上要过年了，墨氏这么大一个集团，年底事情特别多。
墨琛本来就不耐烦应付这些，被慕初盯着在这里处理集团的公事已经够让他烦躁了，更别提还要被姜锦书这样打扰。
他对姜锦书的话充耳不闻，反而在周亦进来汇报工作的时候，拿起文件跟着周亦去开会了。
姜锦书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墨琛又走了。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往外面走。
慕初有心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眼下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墨柏渊回来会好一点。
但是她现在也没找到墨柏渊回来的方法。
看姜锦书这个状态，她不是完全放心，让老郑上来送姜锦书回去。
谁知过了十分钟，老郑打电话说没看到姜锦书下楼。
慕初心下一个咯噔，姜锦书刚才的状态真的很不好，她不会是——
——宿主，检测到她还在这栋大楼，你要不上楼顶看看？
不用101说，慕初已经开始往外面去了。她抱着101，一边往电梯的方向走，一边给老郑打电话。
经过秘书办时，没忘记让他们通知“墨柏渊”。
如她所想，姜锦书真的上了顶楼。
此时已经是腊月底了，深城就算在南方，天气也是极冷的。
姜锦书的脸被吹得发红，她站在天台的边上，似乎下一秒就会跳下去。
“妈。”
顶楼风大，慕初往前走了两步，试图让姜锦书下来。
姜锦书听到她的话，转过身：“你别过来。你走开。”
“妈，你冷静点。”
慕初抬起一只手，表明自己不会靠近。
“妈，你别冲突。你这样不会有任何作用。”
“怎么不会？”姜锦书又往外站了一步，脚步已经到了边沿：“他恨我，你看不出来吗？他恨我。只有我死了，才能让他不再恨我。我死了，他就会回来了。”
“没有这回事。”
慕初将怀里的101放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步。
“柏渊没有恨你。真的。他理解你。他一直没有怪过你。”
“你别骗我了。”
姜锦书似乎是被抽掉了全部的元气，和活下去的动力。她声音很轻。
“我知道他有多恨我。我以前虐待他，又没有好好照顾他。他恨我是理所当然的事。”
慕初还没来得及接话。姜锦书就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我这一生，真的很失败。丈夫抛弃我，儿子仇恨我。婆婆不喜欢我。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理由活着。”
“我真的，很失败。”
姜锦书目光并不看慕初，她现在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柏渊消失了，回不来了。我这个当妈的，以前就对不起他。现在只能下去陪他。这一次，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不管出什么事，都不会再伤害他。”
“妈。你冷静点。”
慕初往前一步：“如果柏渊回来了呢？你真的不要冲动。你想想看，如果柏渊没有消失。他回来了，可是你却出事了，你就没想过，柏渊会多伤心吗？”
姜锦书看到她往前的那一步，她突然伸手：“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
“好，我不过来。但你也先冷静点，我已经在想办法了。柏渊一定会回来的。”
“不会的。”姜锦书摇头：“你没听他说吗？柏渊消失了，再不会回来了。”
更何况，她欠墨柏渊那么多，就算他真的回来了，又怎么会为她这个妈伤心呢？
“他一定会回来的。”慕初的手抚上自己的腹部：“他马上就要当爸爸了。他曾经和我说过，他很期待看到我的孩子出生。还有一个月，孩子就要生了。你想想看，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我？”
姜锦书终于有了点反应，她看向了慕初的肚子。
“孩子？”
“是啊。孩子。墨柏渊的孩子，你的孙子。”慕初又悄悄往前一步：“难道你不想看到他出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