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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悦南兮     红楼之挽天倾txt下载     红楼之挽天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宋皇后:她想一个人理理……

    金陵,宁国府

    贾珩起得身来,唤了一声,温声道:“紫鹃,去将衣服拿过来。”

    转头看向雪肩之下肚兜松松垮垮的少女,给黛玉掖了掖被子,低声道:“林妹妹,别着凉了。”

    黛玉脸颊玫红气晕团团,不由轻哼一声,星眸好似凝露一般。

    这会儿,紫鹃“唉”地应了一声,然后抱着一摞稍厚一些的袄裙过来,递给黛玉,不敢多看,只是默默伺候着黛玉穿上衣裳。

    贾珩这边儿也穿起衣裳,拿起几案上的青花瓷瓶的茶壶,在茶盅之内斟了一杯茶,仰头一口而尽,只觉口齿之间甜咸交织,也说不出什么感觉。

    这会儿,紫鹃已然伺候着黛玉穿好衣裳,坐在一方铺就这软褥的床榻上,似在回复力气。

    然后,紫鹃丰润脸蛋儿红扑扑的近前,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要绞动床榻上的被单。

    黛玉忽而转过脸,那张秀丽玉颜彤彤如霞,眉眼流溢着妩媚波光,樱颗贝齿咬着粉唇,颤声道:“我来吧。”

    其实,这对她有着莫大的意义。

    紫鹃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递过去一把剪刀。

    黛玉拿过剪刀,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地递给紫鹃,颤声道:“收好吧。”

    贾珩这会儿,落座下来,袭人眉眼低垂,丰丽脸蛋儿红霞似绯,端过一盆热气腾腾的铜盆,低声道:“大爷,洗洗手吧。”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多打点儿热水,伺候林妹妹洗漱。”

    袭人红着一张桃红明媚的脸蛋儿,“嗯”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去了。

    不大一会儿,黛玉在紫鹃的搀扶下起得身来,在贾珩身旁落座下来,婉丽眉眼之间明显多了几许成熟妇人的明媚和娇艳,星眸熠熠流波,低声道:“珩大哥等会儿晚一些,还去忙公务吗?”

    贾珩轻笑了下,道:“今个儿哪也不去,就在家里陪着林妹妹。”

    今个儿还能去哪儿?肯定是陪着黛玉,不然黛玉又该胡思乱想了。

    黛玉“嗯”了一声,柳眉星眼低垂而下,芳心只中涌起阵阵甜蜜,拿起一双竹筷子,说道:“珩大哥,一起吃饭吧。”

    今晚…珩大哥应该不会再欺负她了吧。

    贾珩温声道:“等明年预计就能向宫中求婚,到时候妹妹就能过门儿了,平常妹妹还是不要露出太多行藏,不然人家又该说闲话了。”

    黛玉黛眉之下,粲然星眸凝睇含情,略带含羞带怯地看向那少年,柔声道:“我会的。”

    贾珩见此,也不多言,明显感觉黛玉那种林怼怼的气势弱了许多。

    暗道,现在又暂时可以对黛玉镇压一段时间,不然再这样阴阳怪气下去,他实在顶不住。

    两人用着饭菜,不觉时间飞快流逝,贾珩也挽着黛玉的纤纤素手,上了床榻,盖过被褥,简单叙着话。

    此刻,被单、被褥已经撤换过,厢房中萦绕的道道旖旎气息已经彻底消散不见。

    贾珩轻轻牧着小羊,说道:“等以后天下太平了,就与妹妹四下走走。”

    黛玉似无奈,又似讥诮说道:“再说吧,那时候又不定有什么事儿了。”

    贾珩伸手抚着少女圆润光洁的香肩,低声说道:“林妹妹,咱们认识一晃也有好几年了,记得当初妹妹才没多大,眉眼郁郁,看着都让人心生怜惜。”

    玉带林中挂,金钗雪里埋。

    黛玉将螓首偎靠在贾珩怀里,眼前也有些恍然如梦,低声说道:“是啊,珩大哥。”

    当初,珩大哥为了她的身子弱,还请了宫中的御医会诊,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哼,只怕那时候就算计着她的身子,惦记着刚刚那一遭儿了。

    少女脸颊羞红如霞,宛如江南烟雨的星眸怔怔失神,方才那般灵欲之融,还有那无尽的怜惜,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承载了一种好似要将她融化的灼热和疼爱。

    黛玉却不知道,那是后世不知多少人对潇湘妃子的意难平。

    焚稿断痴情,听着宝玉和宝钗大婚的消息,而咳血而死。

    此生之后,再也不会了。

    贾珩看向眉眼绮韵流溢的少女,道:“林妹妹,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

    黛玉感受到那少年的怜惜目光,心神微震,芳心似琴弦拨动。

    两人叙着话,也不知多久,倦意不停袭来,帷幔中温香软玉在怀,混着醺笼中的袅袅麝香,贾珩拥着黛玉沉沉睡去。

    一夜再无话。

    ……

    ……

    翌日,天光大亮,东方的晨曦日光照耀在庭院中,黛瓦屋檐上残留的积雪也逐渐融化,汇聚而成的涓涓雪水滴落在青砖上,在青砖上浸润一片片水光。

    贾珩看向躺在怀里宛如一只小猫的黛玉,轻轻抚了抚少女额头的一缕垂落的秀发。

    思及那带着哭腔儿的轻哼低唱,以及宛如曲折回环的羊肠小道……也有些怔怔出神。

    绛珠仙草真是将一生的眼泪都还给他了。

    黛玉这会儿也似有所觉,琼鼻鼻翼“嘤咛”一声,弯弯睫毛颤抖了下,星眸缓缓睁开,颤动之间,柳叶细眉之下,星眸眸光盈盈地看向那少年,声音中带着几许欣喜和明媚,说道:“珩大哥。”

    贾珩起得身来,温声道:“林妹妹,时间不早了,起床吧。”

    经过一晚上的休整,黛玉肌肤白腻,重新又变成那个元气满满的少女。

    黛玉撑起一只胳膊,明丽玉容之上现出几许明媚。

    贾珩缓缓起得身来,然后穿上裙裳,唤了一声正在外面候着的紫鹃。

    而后,紫鹃端过一盆热水过来,服侍着贾珩洗漱。

    黛玉这边儿也穿好衣裳,妍丽如玉的脸蛋儿之上满是方作新妇的娇羞,不过相比昨日的不良于行,今天倒是平静了许多。

    然后,黛玉来到梳妆台前,倒也没有梳起妇人的发髻,而是一如往常,但瞧着铜镜中的那张明媚脸蛋儿,少女眉眼低垂,愈见娇羞、扭捏情态。

    贾珩道:“林妹妹,等上午我外出还有些事儿。”

    黛玉转过脸去,正在贴着口红纸,闻言,转过螓首,罥烟眉之下,星眼灵动非常,轻笑说道:“珩大哥去忙吧,我就不送你了。”

    贾珩看向那生动活泼的少女,心底也有些莫名的欣喜,说道:“嗯。”

    两人吃了早饭。

    贾珩也没有多待,离了宁国府,前往寻找晋阳。

    ……

    ……

    晋阳长公主府

    上午时分,日光温煦地照耀在庭院中,披落在怪石嶙峋的假山,以及飞檐勾角的楼阁上。

    后院,厢房之中,窗明几净,布置奢丽,内里则是暖意融融,恍若百花盛开的春天。

    晋阳长公主正在哄着襁褓中的婴儿,雍丽、丰艳的脸蛋儿上满是欢喜之色,而婴儿白嫩的脸蛋儿上笑意氤氲而起,似有些开心地伸出小手,想要抚着晋阳长公主的粉腻脸蛋儿。

    “殿下,卫国公到门口了。”怜雪快步进入厅堂,娇俏道。

    “回来就回来吧。”晋阳长公主似是不在意,轻声说着,然后继续哄着婴儿。

    怜雪:“……”

    这真是有了孩子,忘了男人。

    李婵月坐在不远处,明媚玉容上笑意萦起,声音却不无雀跃,说道:“我去迎迎小贾先生。”

    说着,将手里的一方琴谱放下,快步而去。

    不大一会儿,贾珩举步进入后院,看向那从抄手游廊缓步走过来的李婵月,温声说道:“婵月。”

    李婵月秀丽玉颜上萦绕着喜色,柔声道:“小贾先生昨个儿不是去兵部衙门,事情办妥了吗?”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事情办妥了。”

    不仅兵部的事儿妥了,黛玉那边儿也妥了。

    李婵月近前,挽着贾珩的胳膊,说道:“今天早上,潇潇姐派人递来了书信,说表姐和舅母要回来了。”

    贾珩惊讶道:“咸宁要回来了?”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甜妞儿,心底也有一些思念。

    两人说着话,缓步前往后宅的厅堂,此刻早春的日光披落在两人身上,恍若有一层金色纱衣。

    此刻,晋阳长公主坐在一张铺就着软褥的椅子上,正在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唱着童谣哄着婴儿。

    贾珩挽着李婵月的纤纤素手,进入厅堂。

    晋阳长公主雍丽玉容上现出喜色,凝眸看向那少年,道:“过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过来看看,待过了上元佳节,还得去一趟安庆府。”

    晋阳长公主螓首点了点,问道:“那你上元佳节打算在哪儿过?”

    贾珩道:“到时候再说吧。”

    现在他真是分身乏术,因为晋阳膝下还有孩子,他也不可能让人都聚在一起。

    “除夕是在这边儿过的,上元佳节,伱领着婵月去宁国府吧。”晋阳长公主玉颜雍丽、丰艳,轻声说道。

    “那也好。”贾珩也没有多说其他,落座下来,逗弄着襁褓中的婴儿。

    两人自从有了孩子以后,除了爱情之外,还有了一些亲情的维系。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你别总捏他脸蛋儿,长大该不俊俏了。”

    贾珩道:“那我握他的小手,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叫声爹爹听。”

    晋阳长公主幽幽说道:“得等一岁多了,不过那时候也是先唤妈。”

    贾珩笑了笑,目光莹润如水地看向那丽人,道:“也是,你陪着他最多。”

    有时候,他也享受与晋阳一家三口的时光。

    晋阳长公主柔声说道:“母后那边儿又催本宫回去了,说父皇那边儿遇了陈渊刺杀以后,心思忧虑不已,身体每况愈下。”

    贾珩说道:“等过了上元佳节,就回去吧,我让人送着。”

    晋阳长公主道:“你呢?”

    贾珩道:“去一趟安庆处理一下军屯的事儿,然后就回京。”

    他在江南也停留了不少日子了。

    晋阳长公主眉眼弯弯,美眸莹润如水,柔声道:“那也好。”

    两口子如平常叙着话,直到元春说道:“珩弟,外间的锦衣府卫说有你一封信。”

    贾珩起得身来,问道:“大姐姐,信呢?”

    元春将书信递将过去,丰润脸蛋儿上,美眸盈盈如水。

    “怎么了?”晋阳长公主问道。

    贾珩道:“没什么,是前翰林学士徐开的信,他在汝宁府任知府,这不是快过年了,就来问候问候,这一路路途太过遥远,信封刚刚才到。”

    说着,拆开信笺,开始阅览起来。

    晋阳长公主点了点头,面上若有所思,道:“那你是他的恩主了。”

    所谓恩主,就是荐主,政治背景和后台。

    “只能说志同道合吧。”贾珩道:“就是汝宁府这两年的变化,还有一些问候,我在想要不要举荐他前往台湾担任布政使,经略台湾。”

    台湾这等新设之地的巡抚人选,他更倾向于冯太后的亲眷,福建布政使冯正,而且徐开也不可能一下子升迁为巡抚。

    以其翰林院的清流身份,纵是超擢,也有个限度,新设之省的布政使倒是最为合适不过。

    晋阳长公主蛾眉之下的美眸闪了闪,问道:“你先前不是说要举荐冯家的表兄?”

    贾珩将信笺装入信封,笑了笑道:“是啊,最近已经上疏举荐了,等你真的回京,太后真的察觉此事,兴许能对我网开一面。”

    将人家女儿肚子搞大了,还生了一个孩子,太后知晓以后,多半会找他算账。

    “母后其实也没有太过在意冯家。”晋阳长公主玉容幽幽,轻声说道。

    难得他这般乖觉,她都做好回京以后,与母后抗争的准备了。

    贾珩道:“那也没法子了。”

    晋阳长公主抿了抿粉唇,柔声道:“母后她说不定也喜欢宝儿呢,只是这件事儿,如果皇兄知道,就不知他怎么作想了。”

    她还是担心皇兄那边儿知道以后,心底猜疑乍起,又引起新的事端。

    贾珩默然片刻,岔开话题道:“罢了,不提这些了,晌午了,该吃晌午饭了。”

    晋阳长公主点了点,也不再继续提及此事。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

    ……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就在贾珩在宁国府与晋阳长公主府之间往来不停时,不知不觉就到了崇平十六年的正月十二。

    金陵府,渡口——

    宋皇后在踏上了返航金陵的旅程以后,在陈潇一众府卫的护送下,重新登临金陵的这片土地。

    贾珩在一众锦衣府卫簇拥下,立身在渡口,举目眺望着一面面赤焰旗帜纷纷飘扬的船只,面容神色莫名。

    一段时间没有见甜妞儿,说实话,心底还真是念叨的慌。

    倒也不是贪恋那无与伦比的丰盈、弹软,还有那相处之时的谈笑宴宴。

    贾珩举目而望,只见二层楼船渐渐停靠在渡口上,湖面上涟漪圈圈,一位雍容、美艳的丽人在咸宁公主、陈潇的陪同下,从船上下来。

    而回头所见,倒是不见梁王陈炜的身影。

    原来,梁王留在了宋家,帮宋璟处置一些善后事宜。

    宋皇后因为尚服父丧,故而一袭素白色裙裳,外罩玄色披风,但无损其绝代风华。

    尤其是眉眼的柔弱凄然,无疑中和了以往的凌厉和尊崇,让人心生怜惜。

    宋皇后凤眉舒扬,抬起明亮剔透的美眸,目光盈盈波动地看向贾珩,不知为何,看向那眉宇坚定的蟒服少年,原本阴郁不散的心情,就变得欢喜、明媚。

    贾珩快行几步,朝着那宋皇后拱手道:“娘娘。”

    宋皇后一边儿在嬷嬷的搀扶下,抬步登上船只,一边儿柔声说道:“子钰。”

    这会儿,李婵月近前而来,挽着咸宁公主的素手,亲切唤道:“咸宁表姐。”

    咸宁公主笑了笑,细秀柳眉之下,晶然明眸打量着李婵月,打趣说道:“婵月,最近看着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

    估计这些天没少得先生滋润。

    李婵月闻言,那张俏丽、明媚的脸颊羞红如霞,被咸宁公主那一双打量的目光瞧的有些顶不住。

    表姐还能说什么,不就是想说小贾先生和她这段时间如胶似漆?

    宋妍没有听表姐在那闲聊,穿着一袭浅白色袄裙,身披狐裘大氅,目光盈盈如水地看向那少年,心底正自涌动着思念。

    宋皇后凤眸瞥了一眼表姐妹两人,目光落在那蟒服少年脸上,对上那带着几许怜惜的目光,芳心一颤,低声说道:“咸宁,婵月,上马车吧。”

    一众嬷嬷簇拥着宋皇后上了马车,然后向金陵的宫苑而去。

    金陵,宫苑

    这座自太祖、太宗朝定为陪都的宫苑,仍有宫人以及内监维护,而宋皇后进入宫殿中,又带了一批宫人和嬷嬷前来。

    此刻,名为“缀霞宫”的殿宇中,宋皇后入住其间,宫内早已打扫的焕然一新,并点着炭火盆,散发着腾腾热气。

    宋皇后落座在铺就在软褥的云床上,丽人恍若一株牡丹花,丰腴玲珑,那雪肤玉颜虽然不施粉黛,但雍美、丰丽依旧,反而多了让人怜惜的柔弱之态。

    丽人看向正在与贾珩叙话的咸宁,柔声道:“过两天就是元宵节了,你和咸宁还有婵月好好过节,这是你们成婚以后过的头一个元宵。”

    贾珩抬眸看向那丽人,目中不由抑制着关切,温声说道:“娘娘也要节哀才是。”

    因为有咸宁在这儿,他不能再不收敛、不收手。

    更别说,陈潇这会儿去领着锦衣府卫布置整个宫苑的安保事宜,不大一会儿,就会过来。

    宋皇后没有说话,只是秀丽蛾眉之下,宛如芙蓉花瓣的玉颜怔怔出神,幽幽叹了一口气。

    咸宁公主凑近而去,劝道:“母后,您也别太伤心了,纵是外公在天之灵,也不愿母后沉湎悲伤,郁郁成疾的。”

    李婵月柔声道:“舅母节哀。”

    众人又在一旁,劝慰了宋皇后一会儿。

    宋皇后点点头,看向几人,说道:“咸宁你领着婵月和妍儿,今个儿去你姑母那边儿歇着,母后在这儿也静一静。”

    她想一个人理理,等回了京以后怎么办才好,还有那小狐狸……

    宋皇后看了一眼那蟒服少年,不敢去对上那一双湛然有神的明眸。

    咸宁公主弯弯秀眉之下,清澈明眸中就有关切之色流露,说道:“那母后舟车劳顿,也好好歇歇才是。”

    宋皇后一手扶额,一手轻轻摆了摆,柔声道:“去吧。”

    贾珩而后也没有多留,带着咸宁公主与李婵月、宋妍三人出了宫苑,返回晋阳长公主府。

    嗯,只能等甜妞儿单独唤他询问魏王以及夺嫡之事了。

    ……

    ……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宋皇后:万一再珠胎暗结,天爷……

    金陵城,宫苑

    随着贾珩以及咸宁公主、李婵月离开宫禁,这位丽人看着空荡荡宫殿,不由幽幽叹了一口气。

    “娘娘,热水准备好了。”这时,一个身形窈窕静姝的女官进入殿中,对着丽人柔声道。

    宋皇后雪肤玉颜之上,神色幽幽闪烁,目中见着一丝怅然之色,道:“服侍本宫沐浴更衣吧。”

    “是,娘娘。”周围的丫鬟纷纷开口说道。

    说话之间,丽人在几个宫女的搀扶下,来到浴桶之前,此刻浴桶中放着花瓣,热气腾腾中,四周逸散着丝丝缕缕的清香。

    雪美人白璧无瑕,肤若凝脂,一头柔顺的如瀑秀发垂落在香肩之后,在女官侍奉下缓缓褪去衣裳,那冰肌玉肤的小腿,更是恍若羊脂白玉。

    贾珩这边儿出了宫殿,正好碰到一身飞鱼服的陈潇。

    “潇潇姐。”咸宁公主轻唤了一声,清丽玉颜之上萦起喜色。

    陈潇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那蟒服少年,说道:“殿宇四方的警卫都布置的差不多了,有些话给你说。”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道:“我随你过去。”

    说着,看向一旁的咸宁公主以及李婵月,说道:“你们先回去。”

    咸宁公主道:“那先生和潇潇姐先去忙。”

    因为陈潇一直是贾珩工作上的助手,咸宁公主也没有相疑,就带着李婵月与宋妍先一步返回晋阳长公主府。

    贾珩说话之间,随着陈潇来到一座庄严、奢丽的殿宇之前。

    贾珩道:“潇潇,怎么了?”

    陈潇眸光紧紧地盯着贾珩,低声说道:“那人在京中的刺杀没有成。”

    贾珩点了点头,道:“这事儿我知道,邸报上都写了。”

    陈潇柔声道:“宫中还赐了婚。”

    贾珩轻笑了下,看向那柳眉星眼的少女,说道:“是啊,乐安郡主,以后就是我的夫人了。”

    陈潇那张清丽如霜的脸蛋儿微微泛起红晕,轻哼一声,说道:“早就是了。”

    贾珩笑了笑,握着陈潇的纤纤素手,凝眸看向那清丽的眉眼,问道:“好了,你在这儿护着吧,我先回去了。”

    “你等等。”陈潇忽而唤住贾珩,凑近贾珩耳畔,低声说道:“她这几天倒是很念叨你,常常拿着一方帕子,睹物思人。”

    贾珩:“……”

    陈潇弯弯柳叶细眉之下,明眸粲然,静静地看向那少年。

    果然在太湖的石公岛上发生了不少事儿,否则,那位艳后不会拿着他的帕子……

    真是不成体统,眼前这人就是大号的人形春…药。

    因为陈潇身怀武艺,先前既然存了怀疑,就常常登上房顶,窥看宋皇后的一举一动。

    自也发现了宋皇后深夜之中的秘密。

    而先前贾珩在餐桌之下的相戏,一下子就在陈潇心底涌起,这下子就破案了。

    贾珩低声说道:“好了,也没有什么可说。”

    陈潇目光担忧,低声说道:“你自己最好警惕一些,但凡走漏了半点儿风声,就是塌天之祸。”

    贾珩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好了。”

    陈潇道:“另外就是辽东那边儿,葫芦僧和中山狼说,因为豪格兵败,女真方面已经打算与朝廷议和,使者已经去了神京城,近期应该会到神京。”

    贾珩想了想,说道:“最近也就在这段时间。”

    贾珩说完,也没有多留,正准备返回宁国府。

    忽而宋皇后的贴身女官念云,一袭女官服饰,自殿中行色匆匆的跑出来,一下子唤住了贾珩。

    女官身形窈窕,眉眼婉丽,见到贾珩,面上喜色难掩,说道:“卫国公,娘娘召卫国公一同用晚宴,有事相询。”

    贾珩:“……”

    陈潇嗔白了一眼那少年,如玉的脸蛋儿上既有无奈,也有几许羞恼。

    贾珩看向那女官念云,低声说道:“念云先去和皇后娘娘回话,我稍后就去。”

    陈潇冷哼一声,忽而缓行几步,凑到那少年的耳畔,低声说道:“去吧,我给你望风。”

    贾珩:“……”

    陈潇嘴角噙起一丝冷笑,说道:“这是心动了。”

    两个人已经进行到那一步了,她还能怎么办?

    贾珩没有多说其他,只是整容敛色,随着念云一路前往那宫殿。

    宫苑之中——

    丽人沐浴过后,已经换了一身宫裙袄裳,虽衣裙颜色素雅如兰,但原本雪肤玉颜的脸蛋儿上,无疑更多了几分红润。

    贾珩进入殿中,朝宋皇后行了一礼,低声说道:“见过娘娘。”

    宋皇后柳叶细眉之下,晶莹美眸凝露而闪,静静看向那少年,螓首点了点,轻声说道:“子钰,免礼平身。”

    贾珩道:“谢娘娘。”

    宋皇后柳叶细眉之下,美眸盈盈如水,凝视向那蟒服少年,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欢喜,说道:“子钰,坐。”

    贾珩道了一声谢,然后落座在圆桌对面的绣墩上。

    宋皇后问道:“子钰,这段时间在金陵处理新政,可还顺当?”

    贾珩沉吟说道:“回娘娘,顺当还算顺当,不过新政之事上遇到了军屯的麻烦。”

    其实,完全可以让宋皇后派陈然整饬军屯,或者主导新政,这样既能贯彻天子的意志,得天子器重,又能安定宋皇后的心思。

    宋皇后柔声道:“军屯?

    贾珩简单叙说了下经过,说道:“我亲自去一趟安徽,一省的军屯之事还算好料理,但随着时间过去,全国诸省的新政推行还有不少阻碍,势必还有诸般乱象,如今圣上推广新政,正是用人之际,魏王殿下也当为圣上分忧才是。”

    宋皇后心头一动,素手摆了摆,屏退了四方垂手侍奉的女官念云,美眸盈盈如水,柔声道:“子钰,还请细言。”

    贾珩凑近而坐,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圣上视四条新政为万世之基,自然希望后嗣之君也能延续此等治政思路。”

    宋皇后闻言,只觉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道:“那依子钰的意思是,就是让然儿他也帮着操持新政?”

    “娘娘说的不错。”贾珩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先前江南之地勋戚、士绅皆阻挡朝廷四条新政,楚王就从中多有奔走。”

    宋皇后秀眉之下,美眸闪烁了下,柔声道:“本宫先前听咸宁提及过此事。”

    贾珩凑近而去,落座在一旁的绣墩上,状其自然地挽过那只纤纤素手,只觉温软如玉,肌肤娇嫩。

    贾珩压低声音道:“娘娘,这等关乎我大汉中兴大业的新政,魏王同样也不能落于人后,圣上拣选关乎后嗣之君。”

    他现在能够感受到四周并无内监和女官,而且潇潇正在帮着望风。

    丽人却娇躯剧颤,那张妍丽玉颊泛起团团红晕,胸腔中一颗芳心颤抖不停,下意识挣脱了一下,嗔白一眼那少年,羞恼道:“你别…胡闹。”

    这人说着说着,就动手动脚的,也不怕人瞧见。

    “想你了,甜妞儿。”

    宋皇后:“……”

    听着那直白而炽烈的话语,宋皇后脸颊滚烫如火,芳心“砰砰”直跳,却在这时,

    “你,唔~”丽人刚要说话,却见那少年已经凑近过来,扶住自家的肩头,印在朱唇上。

    “嗯…”丽人鼻翼腻哼一声,也不敢声张,轻轻推拒了下,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眸,任由那云卷云舒。

    但却不敢声张分毫,只是一颗芳心乱跳,娇躯绵软如蚕,而那脸蛋儿上的红晕一直延伸至耳垂,莹润欲滴。

    幸在没有多久,那炙热和掠夺的温软、恣睢就倏然离去。

    宋皇后秀眉之下,妩媚流波的美眸缓缓睁开,隐有雾气氤氲升腾,樱唇莹润,低声叱道:“你…你真是疯了,让人瞧见一星半点儿,我们两个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连忙看了一眼木质锦绣屏风方向,幸在宫人和内监以为两人谈的是魏王的秘事,早早退至廊檐下,没有人前往偏殿,倒也并不相疑。

    其实两人所在的偏殿,所在的角落更是盲区。

    贾珩目光沉静,看向那丽人,说道:“娘娘来问计,总要付出点什么吧,放心,我都留意着呢。”

    他这只是收点利息。

    而且他方才同样警惕到极点,可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虽然他不是什么武道大宗师,但方才就对环境有所探查,五丈之外没有闲杂人等。

    其实,这种时候反而不会有人疑心,等到了京城,那是万万不能再与甜妞儿有太多亲昵了。

    不过能够感受到甜妞儿那种紧张之下的悸动,只怕这会儿都…泪眼汪汪了。

    甜妞儿,就挺有意思。

    丽人眉眼羞恼地看向那少年,嗔道:“就知道胡闹。”

    但心底也不知为何,却有一股难言的怦然和悸动,裙下的绣花鞋不由并拢了下。

    她这刚洗的澡……

    贾珩倒也没有太过分,迅速坐回原地,故意高声说道:“娘娘舟车劳顿,不如先用饭吧。”

    说着,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菜。

    宋皇后心底却余怒未消,眉眼蒙起羞恼,低声道:“你再这般对本宫无礼,本宫非要治你个不敬之罪不可。”

    贾珩喝了一口茶,神色淡淡说道:“娘娘不是也渴了。”

    宋皇后:“……”

    丽人那张雍美、丰润的玉颜酡红如醺,狭长、清冽的凤眸盯着那少年,不由抿了抿粉唇。

    见那少年神情微冷,丽人不知为何,又觉得芳心之中有些空落落的。

    原本珠圆玉润的声音萦绕起几许幽怨之意,说道:“如你所说,那本宫让然儿回去向宫中上疏,请求督办新政的差事。”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娘娘自己做主就好。”

    说话间,拿起筷子用起饭菜。

    这会儿真是有些饿了。

    见那又转而一副冷脸的少年,丽人芳心又是一阵气恼,不经意间语气婉转悠扬,似有些小女孩儿的嗔恼,说道:“那楚王那边儿呢?你是不是也给他出主意?”

    听着这亲昵语气,贾珩心头暗呼顶不住,故作诧异说道:“娘娘为何会认为我会为楚王出主意?”

    宋皇后被少年那双灼然熠熠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冷声说道:“甄家两个姑娘不是都许给了你?”

    这会儿的丽人,俨然是吃味不已的小女人情态。

    贾珩打量着那丰艳、雍丽如娇艳牡丹花的丽人,以轻不可察的声音低声说道:“可甜妞儿不是也将心许给了我了。”

    宋皇后:“……”

    小狐狸浑说什么呢?谁将心许给了你?你可别自作多情了,简直胡说八道,她这也是为了…然儿的。

    嗯,她就是为了然儿能够在夺嫡一事上取得先机,这才假意笼络。

    不是,这个小狐狸就断定了她不敢声张,才这样百般欺负她?

    贾珩抬眸看向那气度雍容、美艳的丽人,此刻感受到那丽人齿颊之间的香甜,心头也有些欣喜莫名。

    真是肤如凝脂,气质如兰的雪美人,坐在那里,就是一首诗情画意,就是一阙绮艳生动的柳永词,就是一株人间富贵花。

    让人忍不住徜徉其中,不能自拔。

    所谓二手法拉利,也比一手的五菱宏光更能吸引男人的目光,但无疑前者费油。

    似乎被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的有些不自在,宋皇后玉容微红,抿了抿那莹润微微的丹唇,颤声道:“子钰,你不能再这样放肆了,我将妍儿许给你,妍儿她青春靓丽……”

    贾珩默然片刻,点了点头,赞同道:“娘娘说的也是,妍儿是要年轻貌美一些。”

    宋皇后:“……”

    不知为何,闻听此言,丽人美眸闪烁之间,芳心深处又有些恼怒不胜。

    怎么说话呢你?嫌弃她老了是吧?

    贾珩抬眸看向那眉眼又见幽怨之意的美艳妇人,定定说道:“菀菀类卿虽好,仍然难及正主万一。”

    宋皇后:“……”

    推拉之间,丽人芳心转恼为喜,

    宋皇后丰美、明艳的玉容微微顿了下,芳心深处涌起阵阵甜蜜,但那张丰艳、雍丽脸蛋儿上反而却现出一丝不喜,幽幽道:“本宫已经人老珠黄,半老徐娘,哪能比得上妍儿这等青春妙龄的少女。”

    她昨个儿看那面铜镜,眼角似乎都有一丝鱼尾纹,似乎是因为父亲去世以后,心头郁结所致。

    贾珩声音轻不可察,目光落在丽人如玉肌肤脸上,说道:“甜妞儿正是盛花其时,宛如国色天香,美不胜收的牡丹花,让人忍不住迷醉其间。”

    我就图你年纪大,我就图你不洗澡……韵味儿足。

    宋皇后柳眉轻扬,清冽凤眸剜了一眼那少年,芳心涌起阵阵甜蜜,嗔怒道:“又说疯话。”

    丽人虽然口里说着“疯话”,但心底之中却不由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欣喜和甜蜜。

    怪不得这般不知轻重,痴缠不清……

    在这一刻,丽人就连心态似乎都年轻了许多,只是心底最深处还有一丝隐忧。

    两人就这样如平常一般,慢条斯理地用着饭菜,只是贾珩在餐桌下时而碰那双绣花鞋,时而引起丽人娇嗔薄怒。

    但有趣的是,那绣花鞋一会儿收回,一会儿又伸出。

    嗯,一边儿吃着饭,一边儿玩着小游戏。

    丽人艳媚眉眼间蒙起羞恼之色,似乎有些拿那少年无可奈何。

    这人怎么就这般缠人。

    丽人为了防止旁人起疑,又唤了女官过来撤换餐盘,这样见两人都是规规矩矩相对而坐,倒愈发无人相疑。

    或者说,贴身女官念云原就是宋皇后从宋家带出来,纵然心底存着一些狐疑,也不会声张分毫。

    说话间,两人又来到一旁的暖阁,隔着一方小几品茗叙话。

    宋皇后默然片刻,柔声道:“新政的确是陛下最为紧要看重之事,等到了京里,大概也就是举朝忙碌此事了。”

    贾珩点了点头,朗声道:“新政关乎我大汉中兴大计,不容怠忽。”

    提及崇平帝,贾珩也正色几分,轻声说道:“如新政大行,我大汉可再延续二百年国祚。”

    有些事儿倒也不能深谈,否则,情绪冷却下来,女人在床上都能把你踹下去,毕竟是多少年的感情。

    那种“城北徐公与我孰美”的操作,也是在情至浓时才能问出。

    宋皇后螓首点了点,目光有些恍惚,轻声说道:“陛下他这些年为了国事操劳,呕心沥血,本宫看着心头倒也不落忍。”

    贾珩默然了下,说道:“如今天下四海升平,外患稍去,正是我朝奋发有为,中兴大汉之时。”

    雍容华美的丽人细秀黛眉之下,那双莹润如水的美眸嗔白了一眼那少年,如何不知少年正在转移话题,不过倒不欲深谈,说道:“下午了,本宫也要歇息了,子钰也回去吧。”

    她真担心这个小狐狸,说着说着就开始胡闹……不定就胆大包天地欺负了她。

    万一再珠胎暗结,天爷,她胡思乱想什么呢?

    在惊鸿之间,那挺着大肚子的画面,竟是在脑海中闪回,继而丽人连忙将心底的纷乱思绪扫除。

    其实,这个时候的丽人,更多还是享受那种与少年郎谈天说笑的感觉,似乎心态也年轻了许多,倒还是不敢逾雷池半步。

    贾珩目光定定看向那丽人,拱手说道:“那微臣告退。”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说话间,蟒服少年在丽人的目送中,缓步出了宫殿,行走在廊檐上,深吸了一口气。

    此刻,理智的旗帜在情绪的海平面上重新飘扬。

    也开始反思先前的胆大妄为。

    刚刚立定身形,却见那两道剑眉斜飞入鬓的少女,双手抱着肩膀,恍若清霜的玉颜上不由现出几许冷峭。

    贾珩问道:“潇潇,怎么了?”

    陈潇剑眉挑了挑,清眸瞥了一眼那少年,冷哼一声,说道:“你真是不客气。”

    就仗着她帮着他望风是吧?

    贾珩面色沉静,叹道:“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虽然至尊至贵,号令六宫,但却独守空闺,长夜孤枕…这都是封建礼教的迫害。

    陈潇:“……”

    你是可怜她?你就是馋她身子!

    陈潇玉容如霜,压低了声音道:“行了,你记住,你是在玩火,玩火必***。”

    不过这样也好,等将来或许不用她劝说,他就心安理得地举起反旗。

    她就是让宫里那位知道,被亲密之人背叛的苦涩滋味,当年父王那般信任于他,视四哥为长兄如父,结果却连命都保不住。

    贾珩默然了一下,低声道:“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陈潇实在有些受不了那酸文假醋,抬脚作势踢了贾珩一脚,清斥道:“快走吧,咸宁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什么飞蛾扑火,在她眼里就是好色如命,无法无天。

    贾珩也不多言,目光温煦几许,看向那气质英丽的少女,轻轻拍了拍丽人的削肩,低声说道:“你也多注意一些。”

    陈潇点了点头,对上那凝视的目光,芳心深处不由涌起一股暖流。

    她和他夫妻一体,两人的命运早已牵绊在一起,不分彼此,将来纵是大祸临头,她们也是一同承担的。

    贾珩也不多言,出了宫苑,向着晋阳长公主府而去。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贾珩:我愿已成,不复奢求……

    晋阳长公主府

    此刻,晋阳长公主正在与咸宁公主、宋妍叙话,丽人丰润脸蛋儿上笑意微微浮起,低声道:“等大后天就是十五,本宫让下人准备了不少烟花,到时候咱们一起看烟花就是了。”

    先前,也已看过不少烟花,不过和他以及孩子,却没有过一次。

    众人正在说话之时,却听一位身形窈窕的女官进得殿中,禀告道:“公主殿下,卫国公来了。”

    贾珩说话之间,进入后院厅堂中。

    晋阳长公主抬眸看向那少年,轻笑说道:“忙完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过来看看你,说什么呢?”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说道:“刚刚和婵月、咸宁说,你们宁国府上元佳节怎么过呢。”

    贾珩道:“放点儿烟花,吃点元宵,热热闹闹就是了。”

    甜妞儿因为正居父丧之中,多半不会在宫中放烟花,而其他的地方倒不用迁就,毕竟不是国丧。

    不过说来,甜妞儿那边儿孤零零在深宫里,倒也颇为凄苦,他晚一些要不要去…安慰安慰?

    等上元佳节以后,他就要前往安徽处理军屯事宜,甜妞儿可能要在金陵待一段时间,也可能直接上京。

    毕竟,一国之母也不可能长时间在外面飘着,父丧事罢,自是要返回宫城,以后再想见,就不大容易了。

    晋阳长公主如翠羽的柳眉蹙了蹙,美眸打量着那少年,轻声说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贾珩道:“没有想什么。”

    晋阳长公主心头涌起一股狐疑,倒也没有继续深究,吩咐道:“怜雪,去让后厨准备午饭。”

    贾珩也不多说其他,落座下来,与晋阳长公主一同与李婵月、咸宁公主有说有笑着。

    ……

    ……

    辽东,朝鲜半岛

    在经过了多日的海上漂流以后,豪格所在船队终于到了朝鲜半岛,而立身在甲板上的豪格,抬眸眺望着那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陆地,目中现出一抹迷茫之色。

    “主子,我们这般回去,睿亲王那边儿……”正蓝旗的一个满人都统,低声道。

    多尔衮之所以没有严厉处置豪格,就是因为没有见到人,而并非是对豪格网开一面。

    豪格想了想,低声说道:“先在朝鲜养伤,其他的之后再说。”

    多尔衮兄弟两人打得什么主意,他还不知?就是多尔衮亲自领兵南下,也是一样吃败仗的结局。

    等他养好伤,再作计较!

    众人说着,向着朝鲜而去。

    此刻的豪格还不知道,因为自己葬送了几万朝鲜水师,朝鲜当地的官员对豪格也不怎么待见,而且迅速将消息递送至盛京城中的多尔衮。

    满清,盛京城

    宫苑之中,天穹之上,冬日朗照大地,而殿宇上的檐瓦积雪已经融化至薄薄一层,“滴答、滴答”之声响起,砸落在青砖上。

    多尔衮刚毅、黢黑的面容,“刷”地一下子阴沉下来,对一旁的阿济格说道:“刺杀计划失败了,这个陈渊到底可行不可行?”

    阿济格沉吟片刻,轻声说道:“这应该是出了差池,宫禁守卫原就非同寻常,拖延了这么长时间,因此就引起了变数。”

    多尔衮将心头的一股烦躁迅速压下,道:“这下子,汉人皇帝起了警惕,想要再行刺杀,大概就是不能了。”

    阿济格劝道:“也不能全寄望于刺杀。”

    多尔衮脸色难看,默然片刻,也不多说其他。

    “王爷,朝鲜传来急报,肃亲王豪格已经到朝鲜岛上。”不多时,一个正白旗的骁锐,快步进入殿中,朝多尔衮拱手说道。

    多尔衮脸色阴沉如铁,冷声说道:“给豪格送去旨意,让他速至盛京,他现在已经不是肃亲王了。”

    以为躲在朝鲜就没事儿了,简直是痴心妄想!

    那位汉人的卫国公曾经说过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

    阿济格道:“十四弟,兵部军器监的匠师已经在改进相关炮铳,但仍然达不到红夷大炮的射程。”

    多尔衮想了想,道:“派人去汉国的军器监,盗取图纸,等运送过来,再做仿制。”

    阿济格拱手称是。

    待阿济格离去,多尔衮捶了一下桌案,心头郁郁难解。

    不知从何时起,大清就开始诸事不顺,现在又折损了正蓝旗的不少精锐,国力愈发虚弱了许多。

    就在这时,外间的太监说道:“王爷,范先生求见。”

    范宪斗这会儿在太监引领下,跨过门槛,进入南书房。

    范宪斗快行几步,行了一礼,说道:“老臣见过摄政王。”

    多尔衮连忙离了书案,双手虚扶,热情说道:“范先生,快快请起。”

    然后,高声说道:“来人,看座。”

    范宪斗做受宠若惊之状,说道:“摄政王折煞老臣了。”

    多尔衮赞道:“范先生是先皇的两朝老臣了,如无先生勾画经纬,参佐机务,大清也无今日这般建国称极,称孤道寡。”

    范宪斗连忙说道:“王爷过誉了,也是两代先皇励精图治,雄才大略,老朽不过风云际会,附随骥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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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尔衮笑了笑,旋即,正色说道:“范先生,如今国事艰难,我八旗精锐又折损一旗,反观汉廷,自卫国公在平安州侥幸而胜以后,汉廷蒸蒸日上,于西北、藏地先后取得大胜,范先生觉得汉廷如何对付。”

    现在女真虽然没有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但清国高层也大多嗅到了一些江河日下的味道。

    范宪斗面色凝重,手捻颌下胡须,说道:“王爷,老朽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多尔衮整容敛色,说道:“先生请讲。”

    范宪斗道:“我朝太祖打败汉廷大军,彼时,汉廷承平日久,妄自尊大,贪官污吏横行,国内更是灾患不断。”

    多尔衮点了点头,说道:“当初我随父汗起兵,汉人朝廷的确是腐朽不堪。”

    “等到崇平即位,此人虽有励精图治之心,但性情急躁,志大才疏,未得其人,直到卫国公出世。”范宪斗冷声道。

    多尔衮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还是这卫国公是我大清心腹大患。”

    范宪斗道:“一日不除此人,大清一日不安,再无入主中原之心。”

    其实很多时候,中国古代的历史大多带着因人成事的色彩。

    多尔衮道:“先前汉廷故赵王之子陈渊,想要施展离间之策,最近又功亏一篑。”

    范宪斗道:“那就再想想别的法子,如卫国公这等臣强而主弱,迟早会有龃龉。”

    其实,范宪斗没有说错,因为如果宋皇后被贾珩染指以后,某种程度上君臣两人也就有了龃龉,当然随后还会有别的嫌隙生出。

    多尔衮默然片刻,说道:“此非一日之功了。”

    范宪斗道:“此外就是暂且休兵止戈,合纵连横,静待汉廷变故,彼等正在推行新政,定然掀起一场风波。”

    多尔衮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一来。”

    正如三国局面一旦形成,短时间也不可能决出胜负。

    待范宪斗离去以后,多尔衮心头焦虑不胜之时,殿外的廊檐之中,隐约传来熟悉的女子声音:“十四叔。”

    多尔衮循声望去,只见庄妃一袭朱红色衣裙,葱郁秀发梳成小把头儿,胳膊上挎着一个食盒快步而来,丰润玉颜上笑意嫣然。

    多尔衮心情一下子又转而变得欢快起来。

    ……

    ……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不知不觉,转眼之间就到了崇平十七年的正月十五。

    这一日正是上元佳节,金陵城中家家户户,门前的廊檐下,已经张悬起一盏盏彩色灯笼,而烟火已经冲上云霄,在夜空中绽放五颜六色的花瓣。

    甚至还有一些是“吉祥如意”的字,在夜空天穹中熠熠而闪,分外真切。

    而宁荣两府以及晋阳长公主的仆人、丫鬟,也早早忙碌起来,自大门到二门再到内厅,灯笼几乎一溜儿过去,灯火璀璨,恍若白昼。

    因为,先前除夕节时,贾珩是在晋阳长公主过的。

    故而,晋阳长公主让贾珩去宁国府陪诸金钗过上元佳节,贾珩一早儿就带着李婵月和宋妍过来。

    咸宁公主倒是没有过来,而是选择留在晋阳长公主的身边儿。

    金陵,宁国府

    此刻,庭院之中,四方的抄手游廊上已然悬挂起一只只彩色灯笼,五颜六色光芒随风摇晃不停。

    而后院的阁楼临湖而建,此刻岸边儿灯火迷离,随风摇曳不停。

    原本是要寻画舫前往玄武湖看花灯,但贾珩担心身边儿姊妹众多,照顾上多有不便。

    而且今天金陵城的达官显贵,前往玄武湖放花灯的人众多,担心出了纰漏,于是大家就在宁国府的后院放起花灯。

    幸在,在贾家在金陵城居住时,就在家宅后院修建了一方湖,湖水碧波澄莹,倒映星月。

    此刻岸边儿挂起的花灯在湖面上随风摇曳,灯影与水影交织一起,光影流波,波光粼粼。

    湘云这会儿更是在靠湖的地面之上,拿起火折子,点起了烟花,只听“嗖嗖”几声,硝烟弥漫之间,天穹亮光闪烁。

    湘云笑意娇憨,拍着小手,低声说道:“宝姐姐,林姐姐快看啊。”

    诸金钗看着那活泼可爱的少女,脸上多是现出温和的笑意。

    一旁的宝钗那白腻如梨蕊的脸蛋儿笑意萦起,目中带着关切,只是叮嘱说道:“云妹妹,小心一些,仔细别伤着。”

    探春笑道:“宝姐姐,我在一旁看着她呢。”

    贾珩此刻立身黛玉身侧,看向在前院仆人的燃放下,一道道激射至天穹的烟火,绚丽似云锦,璀璨如银河,心底也不由生出一股欣喜。

    这样的烟火盛宴,他也难得看过一次,整个崇平十六年都在南征北战,如今才稍得闲暇。

    黛玉抬起螓首,带着几许绮韵的柔弱依依眉眼之间笼起艳羡之色,星眸熠熠而闪,说道:“云妹妹真是天生的开心果。”

    怪不得,府上这么多女孩子中,他单单喜欢云妹妹,就这份天真烂漫,的确是少有人能及的。

    贾珩笑了笑,说道:“是啊,云妹妹她如果能一辈子这般无忧无虑,倒也挺好的,不知该让多少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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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轻笑了下,忽而转过脸来,问道:“珩大哥,你还记得崇平十五年的上元佳节,我们在会芳园放花灯许愿吗?”

    “崇平十五年?”贾珩面上不由现出回忆之色,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了?”

    黛玉目光熠熠而闪,柔声道:“珩大哥当初许的是什么愿?”

    贾珩笑道:“当初许的就是你们都能快快乐乐的长大,不用为俗事所扰。”

    彼时,他初至红楼世界,刚刚取得一些爵禄地位,面对周方这些鲜活、生动的青春面孔,心头难免生出万丈豪情。

    如今,他已经初步实现当初的心愿。

    黛玉弯弯柳叶细眉下,粲然星眸嗔白了贾珩一眼,低声道:“然后都嫁给珩大哥,是吧?”

    贾珩:“……”

    绛珠仙草,竞说大实话。

    不过,他当初真的没有许过这个愿。

    当初就是担心花灯又飘过来了,说:“你再换一个,我太难了。”

    黛玉星眸明亮闪烁,清声说道:“珩大哥知道我当初许的什么愿吗?”

    贾珩道:“什么愿?”

    黛玉脸颊两侧浮起浅浅红晕,柔声说道:“那时候希望能找一个如意郎君。”

    贾珩闻言,转眸看向那少女,轻笑道:“那现在林妹妹也算是如愿了。”

    黛玉忍俊不禁,弯弯柳眉之下,星眸粲然闪烁,转而轻哼一声,说道:“如愿是如愿了,但这如意郎君犹如天上明月,周方都是星星相望。”

    贾珩轻声说着,看向一旁的黛玉,拉了拉少女的纤纤素手,低声说道:“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你们才是明月,一轮一轮的明月。”

    暗道,这纵是有了夫妻之实,林怼怼的风采仍是不减分毫,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这会儿,香风弥漫,丰姿婀娜的凤姐从一旁过来,那张艳丽明媚的瓜子脸上笑意明媚,问道:“你们小两口说什么呢?”

    此言一出,周围的金钗都掩嘴笑了起来。

    而宝钗正在与宝琴叙话,丰润、白腻恍若梨花花瓣的脸蛋儿也现出浅浅笑意,看向那相拥而立的两人。

    黛玉黛眉之下,星眸含笑,打量着那人比花娇的丽人,说道:“也没说什么,说外祖母该在京里念叨着凤嫂子了,这荣庆堂可是冷冷清清了一年了。”

    “你们瞧瞧,这张利嘴,也就是珩兄弟才能降服的了。”凤姐弯弯柳叶细眉之下,丹凤眼中沁润着烂漫笑意,低声道。

    李纨在不远处,温婉、秀雅玉容上蒙起幽清之色,微微抿着粉唇,美眸含笑凝睇,只是一多半心神停留在那少年脸上。

    众人欢声笑语地说着话。

    而这时,黛玉则去寻惜春说话。

    贾珩这会儿看向宝钗,此刻目光凝望,四目相对,轻笑了下。

    宝钗云髻之下,那张丰润、明媚的脸蛋儿白里透红,彤彤如霞,恍若二月桃花。

    翠羽秀眉之下,那双水润杏眸中倒也流露出浅浅笑意,似没有再受先前赐婚一事的影响,但依稀可见脸庞轮廓清减许多。

    显然这段时间心绪不宁,睡得不大好。

    贾珩行至近前,轻声唤道:“薛妹妹。”

    其实,他心底还是有些愧疚的。

    他来自后世,有时候对名分并没有偏执之念,但也能充分理解宝钗对名分的执念。

    毕竟,这终究是一个以名分定高下的世道。

    宝钗那张恍若梨蕊的脸蛋儿上笑意萦起,唤道:“珩大哥。”

    贾珩道:“薛妹妹,咱们去湖边儿放个花灯吧。”

    宝钗螓首低垂,轻轻应了一声。

    然后,随着贾珩一路向湖畔的一块大山石旁行去,此刻那边儿已经乌泱泱的一群人。

    贾珩从一旁的丫鬟手里接过一个花灯,点起灯火。

    这会儿宝钗也拿过一个花灯,然后放在湖面上,寒风袭来,花灯随风飘荡,似承载着二人相识、相知的情谊,向着远处的湖面而去。

    这会儿,湘云笑道:“宝姐姐,快许愿呀。”

    宝钗双手合十,对着飘荡在湖面上的花灯许着愿。

    贾珩也在一旁静静看着那默默祷祝的少女,心头也有些欣然。

    宝钗缓缓睁开水润眼眸,转过螓首看向那少年,柔声道:“珩大哥,你怎么没有许愿?”

    “我愿已成,就不复奢求了。”贾珩笑了笑,目光温煦,轻声道。

    他现在纵不许愿,已经心想事成,如是再贪心不足,只怕是水满则溢。

    湘云好奇问道:“宝姐姐,你刚刚许的什么愿?”

    宝钗迎着湘云的明媚目光询问,轻笑道:“我许的云妹妹将来一定能够嫁一个如意郎君。”

    这显然是一个玩笑。

    湘云却芳心大羞,苹果圆脸脸颊通红如霞,一跺脚,轻声说道:“宝姐姐浑说什么呢,我不和你说了。”

    说着,余光瞥了一眼那少年,然后去寻宝琴、宋妍玩耍去了。

    贾珩笑着看向那身影,低声说道:“云妹妹这二年,也是大了,知道害羞了。”

    宝钗水润杏眸盈盈如水,柔声说道:“珩大哥,当年可知我在崇平十五年,许的什么愿?”

    显然,少女方才也听到贾珩与黛玉的对话,这次趁着机会相询贾珩。

    贾珩凝眸看向那少女,问道:“薛妹妹许的什么愿?”

    宝钗怔望着贾珩,美眸之中似有泪光点点,柔声道:“当初希望珩大哥在外打仗能平平安安的,大展宏图,在这大汉施展政治抱负。”

    当初,她从来没有想过名分,也不知怎么了,或许是母亲,或许是周围人的议论,也或许是他的承诺,让名分渐渐成了贴在她身上的东西。

    那时候,她也没有计较什么名分的,纵是做了他的妾室,能够一直陪伴着她,她也是甘之若饴的。

    贾珩面色微怔,捕捉到那眼角闪烁的泪光,轻轻握住少女的纤纤柔荑,温声说道:“薛妹妹自微末相随的情谊,我一直都是铭记在心的。”

    宝钗定定看向那少年,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再说其他。

    贾珩说了一会儿话,转而看向湖边正在放着花灯的诸金钗,转脸对袭人说道:“去给各房的丫鬟和嬷嬷,都小心一些,仔细别掉进水里了,这么冷的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让她们放一个,就别放了。”

    袭人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去通知嬷嬷和丫鬟去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贾珩:甜妞儿,我不会乱来的……(求月票!)

    宁国府,上元佳节

    贾珩拉过宝钗的纤纤素手,缓缓向着厅堂而去,此刻凤纨、云琴、探惜,迎春,兰溪俱在厅堂中相对而坐,有说有笑。

    黛玉正与探春叙着话,见到那两人,星眸眨了眨,笑了笑道:“我们这制了几个灯谜,珩大哥和宝姐姐也过猜猜。”

    贾珩迎着一众娇媚笑靥,轻笑说道:“你们几个猜,我玩不了这个。”

    他累了一年,不想再动太多脑子,哪怕是猜灯谜,也觉得有些费脑子。

    黛玉罥烟眉微蹙,星眸闪烁,柔声道:“那今天比赛谁猜对的谜多,可得有个彩头才是。”

    其实,崇平十七年的元宵节,如果按时间去算,正好应该是原著中元妃省亲的时间。

    而此刻的神京城中,同样也有一家正在归宁省亲,那就是吴贵人,其中疑云密布,暂且按下不表。

    贾珩想了想,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笑道:“我这块儿玉佩,是当初宫里赏赐的,谁猜的字谜多,这个玉佩就给她。”

    嗯,这个场景多少有些古怪,这好像是九五之尊的台词?

    不过,宫中以玉器、首饰赏赐给朝中王公勋贵,多是正常中事,比如北静王手里的鹡鸰麝香手串儿。

    甄兰、甄溪本来正在玩着九连环,闻言,抬起姝美脸蛋儿,凝睇看向那少年,甄溪稚丽的眉眼间涌起丝丝缕缕的欢喜,巴掌小的脸蛋儿在烛火映照下,五官精巧,肤色白皙。

    而甄兰目中则是现出一些跃跃欲试。

    几个人说话之间,就在一块儿猜起了灯谜。

    贾珩剑眉之下,清眸目光掠过几人的面容,温声说道:“你们玩着,我去看看妙玉师太。”

    他这会儿得去看看妙玉,等一会儿再去宫苑查看一下宫禁的守卫情况,谨防甜妞儿那边儿出什么事儿。

    黛玉罥烟眉蹙了蹙,不由撇了撇唇角。

    对那位正在后院安胎的妙玉师太,黛玉自然知晓肚子中的孩子就是眼前少年,故而先前才有花灯许愿挤怼之言。

    当然,也是两人成就夫妻之实以后,夫妻一体,亲密远超以往。

    在黛玉眼中,自就是卫国公连出家人都不放过,但却不知内里细情,那是拯救了一个在苦海中不停挣扎的迷途羔羊。

    凤姐笑道:“是得陪陪,我们这边儿热热闹闹的,她那边儿倒是冷清了不少。”

    湘云道:“那位妙玉姐姐,性情清冷乖僻……”

    还未说完,一旁的探春扯了扯小胖妞的衣袖。

    这怎么也是嫂子。

    想起嫂子,探春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谁让她姓贾呢?幸在珩哥哥许她婚事自主,可纵然如此,此生也无厮守机会。

    贾珩也不多言,然后离开一众有说有笑的金钗,前往妙玉所在的院落。

    厢房之中——

    灯火橘黄而照,灯火静谧柔和。

    妙玉在素素以及邢岫烟的陪同下,抬眸看向宁国府正在激射至天上的烟花,此刻烟花绚烂,宛如一朵徐徐绽放的莲花,在明净夜空中炽耀夺目。

    将艳尼那张不施粉黛,仍艳丽、娇媚的脸蛋儿,映照的白皙如玉。

    自怀有身孕以后,身形愈见丰腴玲珑的艳尼,轻轻转过身来,凝眸看向邢岫烟,道:“你去前院陪着他们就好了。”

    邢岫烟柔声道:“那天太吵闹了一些,我还是在这儿陪着妙玉师太罢。”

    妙玉看向眉眼岚烟云岫的少女,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伱这样是要吃亏的。”

    不说钗黛这等品貌上乘的,就说那些生动活泼的小姑娘,成天围绕着他,只怕以后愈发没有时间过来寻岫烟说话。

    倏而这时,就见一个嬷嬷进入厅堂,欣喜说道:“姑娘,珩大爷来了。”

    现在妙玉所在的院落,无人不知贾珩就是妙玉肚子中孩子的父亲。

    妙玉正自欣喜之时,忽而就见贾珩举步而入,迎着妙玉柳叶细眉之下的莹润目光注视,笑道:“和岫烟聊着呢。”

    妙玉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我们这些山野村妇,趁着上元佳节,在这儿看看天穹上绽放的烟花,也是头一次见识这般盛大的烟花了。”

    贾珩轻轻笑了笑,行至近前,挽起妙玉的纤纤素手,低声道:“那我这山野老叟,也过来一起看看。”

    邢岫烟看向亲密如夫妻的两人,眉眼中也萦起欣然。

    妙玉弯弯柳叶细眉,妍丽几如桃红芳菲的脸蛋儿两侧浮起两团浅浅红晕,似讥诮说道:“卫国公莺莺燕燕环绕,到这等清冷所在做什么?”

    贾珩近前,挽住妙玉的素手,说道:“过来看看孩子啊。”

    文青师太,现在真是挟子自重。

    或者说女人都这个性情,近之不逊,远则怨。

    贾珩道:“妙玉,过几天我去一趟安庆府。”

    妙玉闻言,螓首点了点,玉容现出关切之色,说道:“那你路上小心。”

    贾珩缓缓落座下来,拉过丽人的素手,轻声寒暄。

    此时,邢岫烟低声道:“珩大哥,你和妙玉姐姐先聊,我去洗个苹果。”

    说着,红着一张酡红脸蛋儿出了厢房。

    贾珩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轻轻抚了抚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只觉内里有孕育生命的悸动。

    妙玉眉眼明媚,芳心甜蜜不已,羞嗔道:“别摸了,他还没长大呢,真是一天摸几遍。”

    贾珩凝眸看向丽人,笑道:“我要摸到孩子长大呢。”

    真哪天不摸,不在意了,妙玉又不定怎么想。

    妙玉将螓首偎靠在贾珩怀里,反手握住那少年的温厚手掌,说道:“咱们什么时候回京?”

    贾珩沉吟道:“等我从安庆府回来,安庆府的新政,还需要我去一趟。”

    “嗯,那你一路小心。”妙玉柔声说道。

    就这般与妙玉依偎说话了一会儿,贾珩倒也没有停留,缓步向着远处的金陵宫苑而去。

    上元佳节,正是繁华喧闹环绕,而甜妞儿却怀丧父之痛,孤影望月,正是需要安慰之时。

    此刻正月十五的明月,大如玉盘,皎洁如银。

    宫苑之中,陈潇正在宫门处检视着宫墙四方的防卫,抬眸见到那马上的少年身影,不由皱了皱眉,吩咐一旁的锦衣府卫继续警视四周。

    “卫国公不在府中欢度元宵,深夜至殿中,所为何事?”陈潇柳眉挑了挑,按着绣春刀,只身一人迎上前去,问道。

    朗月之下,少女身穿飞鱼服,悬配绣春刀,周身英侠之气萦绕,倒像是讯问犯人。

    贾珩面色微怔,近前两步,低声道:“潇潇,我过来查看一下宫禁守卫。”

    陈潇乜了一眼那少年,轻哼一声,道:“宫禁守卫,我已经检视过,无须你再反复巡查。”

    真当她不知道他现在过来是打什么主意?

    偷香窃玉,色胆包天!

    贾珩低声道:“我再看看,你这锦衣小校,难道不识府中掌印都督。”

    陈潇面如清霜,默然片刻,轻声道:“我随你去。”

    与其让他冒险行事,真不如她一路跟着他,一路帮着他望风,以免为旁人发现,无故惹出一些祸端。

    贾珩面色不由怔了下,心底就有些涌动古怪,温声说道:“潇潇,周围的禁卫都安置妥当了。”

    “今个儿是上元佳节,外间人事繁乱,宫中倒是安静,不过你最好注意一下。”陈潇柔声道。

    贾珩脸色有些不自然,说道:“我注意着呢。”

    潇潇真是贤惠的忒过了,让人心疼了都。

    ……

    ……

    金陵,宫苑,缀霞宫

    夜幕深沉,月明星稀,天穹上不时响起烟花,继而五颜六色,绚丽明媚,而那已是数里外的远处。

    宫中因为某位至尊至贵的丽人正居父丧,自然没有这般喜庆,反而愁云惨淡,静悄悄的,而那位丽人也体贴一些宫人,就让内监、宫女出宫去观看烟花。

    丽人一袭素白色裙裳,外罩狐裘大氅,恍若一株国色天香的牡丹花,此刻,扬起梳着秀美云髻的螓首,美眸熠熠而闪地看向明净如洗的夜空,那张花树堆雪的玉容上,除却因多日哀戚而形的哀戚,几乎满是怅然若失。

    手里捏着的一方帕子,余温已凉,但那少年的气息似乎在身旁萦绕,挥之不散。

    那个小狐狸好像有两天都没进宫了,真是的,连进宫请安都不知道吗?

    就在微风吹拂的深夜之内,殿前的玉阶上,一声幽幽叹息不由响起。

    一轮皎洁如银的明月照耀大地,月光如练,院子中的那棵梧桐树犹如光秃秃的枝丫,如纱似雾,而廊檐上的灯笼似晕下一圈圈的橘黄光影。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暗恨谁。”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

    丽人芳心一颤,缓缓转脸过去,看向那在朱红廊柱之间,提着一只灯笼而来的蟒服少年,玉容怔怔失神了下,芳心不由一惊,但雪颜玉肤的脸蛋儿上仍萦着雍容华美的气度,问道:“子钰不在府中陪着咸宁和婵月她们,到这里做什么?”

    贾珩温声说道:“过来看看娘娘,最近上元佳节,街上人事纷纷,嘈杂不断,就担心娘娘这边儿在宫里出纰漏,过来查巡夜。”

    此刻,金陵街上有不少百姓已经放起烟花,人流熙攘,不定就有什么歹人潜入宫中。

    当然,宫苑四周都有锦衣府卫以及江南大营兵马守卫,而宫中来来往也有锦衣府卫警戒、巡视。

    丽人美眸闪亮,看向那少年,心绪不由莫名明媚几许,弯弯秀眉之下,莹润美眸盈盈如水,粉唇抿了抿,终究没有开口。

    贾珩看向恍若一树梨花迎风而立,雪肤玉颜的丽人,轻声问道:“今日是上元佳节,娘娘怎么不前往偏殿中阁楼上观看烟火?这里风大,娘娘仔细别着了凉。”

    偏殿二层阁楼可观金陵城中的烟火,算是一处赏景所在。

    丽人原本想推辞贾珩所言,但话到了嘴边儿,不知怎么就转换了说法,声音珠圆玉润,轻声说道:“正要上去看看。”

    说着,两人前往一旁缀霞宫偏殿的阁楼。

    因为念云早早被宋皇后打发去歇息,一时并未在。

    阁楼之上,飞檐斗拱,周匝竹林掩映,竹叶和枝干之上还有一层薄薄雪花,颇见瘦冷清韵。

    此刻阁楼廊檐之上,悬挂着灯笼,不过更多是花灯,烛火微弱而闪,但也足够照明,而今夜无疑又是皓月当空,霜华满天,倒也不影响视线。

    贾珩面容沉静无比,沿着木质的扶手楼梯,随着宋皇后上了偏殿阁楼,此刻二人立身在阁楼上,登高望远,倒也颇得其时。

    此刻,隔着窗户眺望着天穹上的烟花。

    丽人眺望着远处的天穹,语气幽幽说道:“子钰,过两天,本宫就要回京了。”

    贾珩默然片刻,轻声道:“因安徽那边儿尚有军屯事务缠身,倒也不好在此地耽搁,就不能一路护送甜妞儿北返了。”

    那种一路护送进京,然后发生一些喜闻乐见之事的想法,其实非常不具有操作性。

    因为舟船之上嬷嬷、女官、内监人多眼杂,但凡有一星半点儿传出流言,那真就是塌天之祸。

    反而在金陵宫禁倒是最合适的时候。

    丽人丰姿娉婷,雪颜玉肤之上红晕团团蒙起,柔声说道:“子钰忙自己的事儿就好,嗯?”

    就在这时,却见那少年说话间已经凑近而来,揽过自家的丰腴腰肢,一下子拥了过来,低声说道:“甜妞儿。”

    丽人闻言,芳心大惊不已,转过一张俏丽脸蛋儿过来,那双妩媚流波的美眸之中不由现出丝丝羞恼,芳心一恐,颤声说道:“你别胡闹,唔~”

    然而,少年还没有说完,却见那温软、恣睢的气息已经凑近而来,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亲昵,噙住自家樱唇,寸寸攫取甘美。

    如狂风骤雨,乌云漫卷,似要将丽人蚕食殆尽。

    幸在两人就在里厢,并未投映在屏风上,倒也不虞被人发现。

    丽人原本轻轻推拒着,但随着时间过去,双手攀着少年的肩头,任由那少年水中捞月。

    直到秀颈、以及锁骨传来阵阵温热之感,丽人已有些方寸大乱,脸颊彤彤如霞,一直延伸至耳垂,白里透红,莹润欲滴,似沁润至耳孔般。

    直到最后微微睁开一线的凤眸低垂而下,凝眸看向伏在衣襟之处的少年,芳心羞喜之余,暗暗啐骂。

    这怎么给没有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不是,她不能再这般纵着他胡闹妄为了,这是……要遭报应的。

    然而,丽人还未推拒其他,阵阵发软的娇躯,却被拥至一边儿的椅子上,而后就是大氅丝线拨开。

    “子钰,子钰,我们说说话~”丽人还未多说其他,那少年再次凑至自家唇瓣,似要诉说千言万语。

    丽人玉容酡红如醺,晶莹美眸中不由现出一抹羞恼。

    丽人整理着胸前凌乱不堪的衣襟,脸颊嫣红如霞,轻啐一声,说道:“你…别让人瞧见了。”

    贾珩拥着丽人丰腴的娇躯,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弥漫在耳畔,低声说道:“甜妞儿,再次相见就是京城了,那时候再如现在这般,却已是不能了。”

    此刻,潇潇就在宫殿之下,他方才上阁楼的时候就瞧见了。

    丽人玉容羞恼,芳心惊惧,轻轻推拒着,低声说道:“你别胡闹,如是让人瞧见一点儿,你我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或许是微弱的昏暗光线,给了丽人一些胆气,没有制止那少年的更进一步。

    贾珩道:“甜妞儿放心,我都留意着呢,实在是这几天思念甜妞儿,几至夜不能寐,寸心如狂。”

    嗯,寸心如狂这个成语,还是他前世看诸葛村夫与玳姬的《大唐情史》学到的。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真是回旋镖了。

    丽人闻听那直白炽烈的情话,只觉芳心醺然不已,几乎要迷醉其间。

    子钰这般痴迷于她吗?

    丽人心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甜蜜与欣喜交织,还有一丝说不出的得意。

    感受到那少年正在心口肆无忌惮的掠夺,丽人心头不由幽幽叹了一口气。

    心神震撼之间,连忙按住那灵巧如蝶的手,娇躯已是酥软一团。

    贾珩剑眉舒扬几许,目光幽芒闪烁,不觉指尖微润,凑到丽人耳畔低声说道:“自山洞一别,已有多天,甜妞儿也有些渴了吧。”

    如他所料,已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忍不住让人留恋不舍,兰舟催发,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丽人此刻雪肩颤抖,那张雍丽、丰润的玉颜酡红如醺,丰腴玲珑的娇躯几乎绵软如蚕,几是瘫倒在那少年怀里。

    丽人这会儿白皙如玉的素手死死按住贾珩的手,凤眸清波流动,几是嗔怒交加,珠圆玉润的声音带着几许颤栗,道:“子钰,别闹了。”

    这个小狐狸,太过放肆了,怎么可以……

    她不能再一错就错了。

    可以说,这是丽人常在深宫束缚,以及最后的一丝理智底线,因为后果实在难以承受。

    贾珩见此也没有太多坚持,说道:“甜妞儿,我不会乱来的。”

    这会儿夜深人静,他也不好长时间与宋皇后独处,所以更多还是一次试探底线。

    否则,行事之间,颇为不便宜。

    或者说,今日这般进度条,他已是心满意足。

    本来就是步步蚕食。

    丽人弯弯秀眉之下,那双莹微微的美眸嗔怒流波,低声斥道:“你…你太放肆了,你再放肆,本宫诛你九族啊。”

    丽人声音略有几分细气微微,还不敢大声说话,而且偷偷看向远处的楼梯方向。

    贾珩面色微怔,说道:“那甜妞儿也断无幸免。”

    丽人:“……”

    丽人柳眉微挑,脸颊羞红,清斥道:“还不住手。”

    贾珩眸光灼灼,有些痴迷地看向丽人,轻声说道:“甜妞儿要不亲我一下?”

    真不得不说,这般年上丽人宛如小女孩儿一般娇嗔薄怒,那眉梢眼角流露的绮韵风情,真是让人心神悸动,几乎难以自拔。

    丽人:“……”

    这个混蛋他怎么敢的?让她主动亲他,简直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欲壑难填,得陇望蜀……

    丽人心头羞怒不胜,几乎是能将自己骂人的成语想了个遍。

    幸在贾珩也没有坚持,或者说见丽人柳眉星眼当真一股凤颜威仪,让人凛然不可侵犯,嗯,心头反而动心起念。

    不过,贾珩仍是如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那丰润微微的桃红唇瓣,在丽人嗔恼而视的目光,而后说道:“甜妞儿不用如此作恼,这不是也……”

    但见灯火之下,食中二指倏离倏合,藕断丝连,晶莹熠熠。

    贾珩眸光闪烁,暗暗思量说道,这都可以吹泡泡了。

    丽人雪肤玉颜彤彤如霞,芳心大羞不胜,几乎是羞怒不胜,一下子打掉贾珩的手,咬牙切齿道:“不许说。”

    这个小狐狸真是越来越欺负人了,就是见她好欺负是吧?频频相戏于她!

    她就应该板着脸教训他,下次等他请安时候,非要让他跪在地上,一直不起来。

    事实上,丽人母仪天下,还真能做到。

    ……

    ……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宋皇后:怎么能这般作践于她?

    金陵,宫苑

    缀霞宫

    长夜漫漫,皎洁明月高悬天穹,匹练月华照耀在的屋檐皑皑积雪上。

    上元佳节的烟火以及鞭炮声在宫殿远处传来,带着几分节日的喧闹,而殿中一片静悄悄的。

    那殿前的廊檐上,两只朱红色灯笼随风摇曳,似晕下一圈圈红黄不一的光芒。

    此刻,正自隐藏在暗中的陈潇,撇了撇嘴,宛如薄霜微覆的玉容渐渐浮起一丝红晕,有些说不出话来。

    无话可说,叹为观止,闻所未闻。

    虽然看过不少贾珩的秀操作,但这般仍是第一次。

    而偏殿,阁楼之上——

    贾珩面色微怔,轻轻扳过丽人的雪肩,看向那眉眼绮韵流溢的丽人,说道:“甜妞儿,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嗯,这句台词莫名有些熟悉?单立文版的西门庆,默默点了个赞?

    眉眼雍容华美的丽人,那犹似丹霞晕红的脸蛋儿满是羞恼之色,樱颗贝齿咬着粉唇,道:“你别得寸进尺,快些走,不然,本宫……喊人了。”

    丽人虽说着喊人,但丽人声音几乎却似乎轻不可察,并未太过声张。

    显然不想让贾珩再这般逗弄下去。

    贾珩也没有太过分,或者说,这本来就不是一下子能办成的事儿。

    毕竟是母仪天下的至尊至贵,关要时刻还是有理智的。

    现在再如何玩闹,终究是没有走到那一步,而且能够感受到丽人潜藏心底的忧虑。

    或者说,没有人不忧虑,毕竟是九五之尊。

    贾珩道:“可对我甜妞儿,真的情难自禁。”

    丽人脸颊羞红成霞,听着那少年炽热直白的情话,暗道了一声冤孽,柔声道:“你帮然儿谋事,本宫就做主…做主奖励伱一次。”

    现在已经吃了不少亏了,索性就让这小狐狸付出一些代价。

    这就是丽人的智慧,或者说沁润至本能的算计。

    贾珩:“……”

    还奖励,所以你是郑怡云?

    贾珩思量片刻,沉吟说道:“甜妞儿这个要求,未免强人所难了。”

    “也不让你亲自下场,你诡计多端…总有办法既保全自己,又能让…那人听从。”丽人抿了抿粉唇,目光灵动,轻声说道。

    只是提及宫苑之中的那位至尊时,脸色略有几许不自在,到了嘴边儿,竟然成了那人。

    至于先前所言,显然十分相信贾珩的能为或者说权谋手段。

    贾珩轻轻抚着那浑圆酥翘,比磨盘还要多出几许不凡来,刚刚轻拍了下,顿时引起那丽人怒目以视,只能收敛几许,温声道:“可甜妞儿,难道不应该支付一些定金?”

    “什么定金?”丽人蹙了蹙秀眉,目光羞恼而视,玉容似有不解,莹润美眸眨了眨,在灯火中映照下,竟有几许二八少女的俏皮意味。

    贾珩行至近前,在丽人耳畔附耳说了几句,也不知说的什么。

    丽人秀眉挑了挑,脸颊愈发羞红如霞,恼羞成怒说道:“你简直下流胚子…荒唐透顶。”

    她六宫至尊,母仪天下,岂能低头侍奉于人,这人简直是痴心妄想,想瞎了心!

    不,哪怕是这般亵渎,就已是百死莫赎,罪大恶极。

    丽人芳心惊怒,已有些震惊地说不出什么话来,仍有些不解气,掐了一下那少年,啐骂道:“你该死。”

    这位丽人出身名门大家,自小就被当做大家闺秀来培养,基本是循规蹈矩,虽然也曾从一些艳情画本之中增广见闻,但从未尝试过。

    而崇平帝又是一个性情严苛、呆板之人,循规蹈矩,视礼教章法为天条,哪怕纳了宋氏姐妹进宫,但仍视此为荒淫祸国之道。

    “不行,你现在就走,你太放肆了。”丽人仍有些不解气,弯弯凤眉扬起,那雍容丰艳的脸蛋儿宛如蒙起一层胭脂红晕,芳心已是羞恼不胜。

    她是不是太过惯着他了,怎么能这般作践于她?

    难道这般苦苦痴缠,就是冲着她的身子来的?

    她就知道,那什么喜欢,都是骗人的甜言蜜语!

    显然,于丽人而言,这简直是难以忍受之事。

    嗯,不过心底还是有一丝不该有的期待心绪。

    贾珩看向丽人,附耳低声,或者说图穷匕见道:“既然甜妞儿觉得是作践,要不我自甘下贱,伺候一下甜妞儿,以慰甜妞儿相思之苦。”

    丽人:“???”

    什么伺候,怎么伺候?

    这燕国地图的确有点儿长……

    贾珩轻轻捏着丽人的下巴,在其怒目而视中,飞快地亲了一下那脸颊,在耳畔低语了几句。

    说实话,纵然是凤姐、李纨都没有享受过他这般待遇。

    但甜妞儿毕竟是不一样的,毕竟是艳绝六宫,风华绝代,颠倒众生……身份加成。

    丽人闻言,目瞪口呆,娇躯微颤,芳心羞恼交加,啐骂道:“你…下贱。”

    那等腌臜、污秽…嗯,她也不是自己骂自己,不是,这人怎么能这样自甘下贱?

    但丽人不知为何,早已熊熊燃烧的心火,无疑火上加油,火势更壮三分。

    一颗芳心砰砰跳个不停,心底深处却隐隐有些期待。

    贾珩也不多言,抱起那丰腴娇躯,向着椅子上落座而下。

    丽人玉颜酡红如醺,秀丽眉眼几近绮艳如霞,眉眼萦着羞恼之色,恍若玫瑰花瓣的朱唇微微张开一线,想要清斥一声,但却一句话也发不出,然后就见那少年施为。

    在鹊桥相会,肌肤相亲的温热气息扑打而来时,丽人晕晕乎乎的脑海忽而闪过一念。

    她也不算失身吧……

    而后,丽人却《红楼之如遭雷殛》,柳眉微微扬起,一手扶住那少年的两边儿肩头,那张国色天香、恍若牡丹花瓣的脸蛋儿酡红如醺,艳丽无端。

    丽人似乎想起许多年,自己只有八岁大小时,随着宋父,带着妹妹宋舒在杭州府观钱塘江大潮,那汹涌如雷霆,乌云似城墙,心跳急促。

    那一天,钱塘江堤岸旁站了许多人,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那是从未有过的感受,犹如死寂多日的火山在星火点点中骤然喷发,淹没了整个庞贝古城。

    而丽人也不知如何作想,心神幽远,脸颊绮艳如霞。

    丽人不知为何,忽而觉得鼻头酸涩,狭长、清冽的凤眸之中静静流淌下两行清泪,那是多年方觅知音的欣喜,那是地牢暗无天日以后的得见天穹,在微弱烛火映照下,被橘黄柔光扑打的那张白皙玉容,珠泪涟涟,泪珠晶莹光泽泛起,恍若一副世间绝美的画卷。

    嗯,至此……已成艺术。

    丽人螓首扬起,恍若翠羽秀的眉之下,凤眸眸光迷离之间,粉唇轻哼一声,目光不由撇向几案上,只见那铜镜中隐约倒映一张雍美、丰艳的脸蛋儿,美艳动人。

    而眉眼之间似沉沦,似欢喜的绮丽凤韵,更是惊心动魄。

    她都有多少年了呢?

    也不知多久,贾珩拿过帕子擦了擦脸,或许是心有灵犀,或许是触景生情,或许是有意相戏。

    少年剑眉之下,喉头似是动了动,目光落在那脸蛋儿红若烟霞的丽人,口中喃喃道:“甜妞儿,宋人周密曾如是记载:方其远出海门,仅如银线,既而渐近,则玉城雪岭际天而来,大声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势极雄豪……杨诚斋诗云“海涌银为郭,江横玉系腰”者是也。”

    嗯,当初他十分喜爱读古文,这都是早自习时一口气背下来的,此刻一气呵成,酣畅淋漓。

    当浮一大白。

    丽人柳眉轻扬,睁开一线凤眸,芳心大羞,嗔怒道:“胡言乱语。”

    也是名门闺秀,从小琴棋书画培养起来,有着一定的文学造诣,如何不知这首小品文?此刻福灵心至,芳心羞恼不胜。

    暗暗啐骂,这人真是胡闹,竟对前人诗词如此篡改?

    不过……

    想起方才那童年的回忆,丽人玉颜雪肤上也有几许失神,其实,倒也有几许贴切?

    嗯,她胡思乱想什么呢。

    贾珩抱起丽人,看向那正自脸蛋儿嫣红明媚如霞的丽人,低声说道:“甜妞儿这些年真没少吃苦。”

    嗯,真就老中医系列,给丽人一点儿小小的舌尖震撼。

    丽人此刻余韵流散,容光焕发,见那少年似有异动,连忙拉下裙裳,柳叶秀眉下,晶莹美眸盈盈如水地看向那少年,分明已密布着痴迷之色。

    这样一个少年国公,那般屈身侍奉,她都已经人老珠黄了,就这般痴迷于她吗?

    还有那山洞之时相处的一幕幕,丽人心神有些恍惚。

    或者说到了此刻,虽非夫妻之实,但又与夫妻何异?

    丽人心头也不知什么滋味,只是既是感动,觉得有些得意,也有些惶恐,只心底一团乱糟糟的。

    这可如何是好?

    刚才真真是魔怔了,让他那样欺负。

    贾珩轻声道:“甜妞儿,真是人间尤物……”

    那媚肉之香,沁人心脾…简直难以想象,打住打住,再想几乎是要瞬间爆炸。

    说着,附耳说了几句。

    丽人摇了摇云髻斜别的螓首,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儿恍若牡丹花瓣,国泰民安,雍容华艳,因为先前之事而妩媚气韵寸寸流溢的玉容,蒙起坚定之色,说道:“子钰,你是答应过本宫的。”

    男人都是这样,太过容易得到的,往往不会珍惜,她不能这般由着他胡闹了,需要吊着他才是。

    而且她必须谨守最后的底线。

    贾珩面色微怔,目光闪烁之间,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

    丽人心底仍有几许顾忌,哪怕都到这一步了,这是他遇到的最棘手的一个。

    其实,丽人不知道一次以后,反而更为吊人,因为尝到了甜头儿,犹如提升了阈值,犹如摧毁了赌徒的金钱观,那么赢钱只是过程,输光才是结果。

    但丽人显然有自己的考虑,或者说算计,乃至…愧疚。

    毕竟是多年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动摇的。

    对这位身份尊崇的丽人,其实他真是熬鹰一样,一点点熬出,先前就不该京中有善…会宾客大宴。

    嗯,今天就是小品文专场。

    但正如猪八戒吃人参果,如果囫囵吞枣,也没有太多趣味可言,丽人就是大汉帝国皇冠上的明珠,而且是最璀璨的一颗,如果采撷而下,或许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神器易手?

    贾珩心思繁乱,想了想,对视着丽人的明眸,沉吟说道:“既是如此,我就不强迫甜妞儿了。”

    丽人看向那少年黯然神色弥漫,心头不知为何,有了几许愧疚,她好像有些薄情了?

    丽人眸光莹润,贝齿咬着樱唇,轻声说道:“也不是不…是实在太凶险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以后再说,还有妍儿…妍儿不是许给你了。”

    提及妍儿,丽人语气也有几许不自然,似乎先前的青春靓丽之言,让丽人也有些芥蒂。

    只是,丽人说话之间,忽而美眸瞪大,分明是那少年凑近而来,黑影遮蔽,一下子印在恍若玫瑰花瓣的朱唇上。

    啊……

    “轰”的一下,几乎是在丽人脑海之中炸开惊雷,将其震的外焦里嫩,难以自持。

    或者说,自从丽人长的这般大,何曾经受过这般戏谑,也不知多久,伸手轻轻推开那少年,柳眉之下,绮韵流溢的凤眸中满是嗔怒,檀口微微,雪肤玉颜上红若胭脂。

    “你…你……”

    丽人已然不知说什么好,呸呸不止。

    贾珩打趣了一下,目中带着几许莫名之意,柔声说道:“我都不嫌弃甜妞儿,甜妞儿总不能嫌弃自己吧。”

    其实,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正如学术化的语言——通过通俗化的定义渐渐消解宏大主题的神圣性,嗯,就是击溃丽人的心理底线。

    贾珩伸手轻轻抚了抚丽人那眼角方才残留的点点泪光,心头怜惜,宽慰说道:“甜妞儿,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现在他有意不提双方的身份差距,只是唤着独属于他和她的昵称,这本身也是一种心理暗示。

    她不是什么六宫之主,而是他的甜妞儿。

    丽人正自心神恍惚之间,对上那温煦目光,那张雍美脸颊羞红成霞,感受到脸庞处指尖抚过的温柔,芳心有些感动,但还有些羞恼,清斥说道:“你给本宫出去,本宫看见你就烦。”

    真是,简直作践她惯了,那都什么跟什么,怎么能如方才那般捉弄。

    贾珩笑了笑,轻轻捏了捏那丰润、粉腻的脸蛋儿,在丽人柳叶细眉之下的凤眸嗔怒以视中,低声说道:“那甜妞儿你早点儿歇息。”

    今天大抵已经心满意足,虽然船未入港,但港口已经实地勘测过,一看就是荒芜已久。

    其他的,的确不是一蹴而就的。

    丽人真是太可了,让人原地爆炸,尤其那种丰腴、柔软的娇躯,香气阵阵浮动,实在让人心神摇曳,不能自持。

    不愧是艳后,让人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可惜,这下子回京之后,再想如这般相戏或许就不大容易了。

    不过如果真要找机会,后续应该也能找得到。

    或者,他再晚一点儿去安徽的安庆府,或者想个法子,让丽人再托以忧郁成疾,再在江南稍稍多盘桓一段时间,给他一些推进度条的空暇。

    不过晋阳应该是先回去的。

    说来说去,丽人还是对那种事儿心存顾虑,毕竟是母仪天下的身份,让你吃点儿豆腐已是了不得,那时候还能反咬一口,逆臣调戏,那自身还能回头。

    而真要实质地迈出那一步,那真就是再无回头路,以后就纠葛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丽人已是母仪天下的身份,难免瞻前顾后。

    贾珩心思繁乱地出了殿中,来到廊檐之下,仍有些贪恋那一抹松软绒绒,还有那山河洪流。

    就在这时,一阵带着几许的凉风袭来,几乎让贾珩打了一个寒颤,回头望去,只见匹练月光之下,那位身穿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的丽人,冷哼一声,近前,低声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出来了呢。”

    贾珩面色微顿,压低声音说道:“怎么会?”

    陈潇冷笑一声,低声道:“说来说去,还是你实力不济,为人臣子,那艳后自然心存疑虑。”

    现在就是激发他的自立心思。

    贾珩默然了下,低声说道:“我良心也难安。”

    其实,心底还觉得隐隐对不住神京城中的那位,这也是他方才没有特别坚持的原因。

    否则,如果硬来,丽人自重身份,大概也不会声张,而是含泪屈从,但那样一步吃干抹净,可能就得不到丽人的心了。

    嗯,他不是这般想的。

    其实,人就是这样,如果宫中那位先对不起他,或许他也会心安理得一些?

    看向那神色变幻的少年,陈潇默然片刻,幽幽道:“你以后不许亲我。”

    其他人也就忍了,都是云英未嫁的少女,那妖后……真是顶不住。

    这人真是不可理喻,难以置信,怎么能下得去…总之,实在不忍直视。

    贾珩:“……”

    少年愣怔了下,旋即明白过来,面上神情有些不自然,低声说道:“这也没什么,宫中贵人,一天不知洗几次花瓣浴。”

    陈潇冷哼一声,没有继续理贾珩,说道:“你快回去吧。”

    贾珩回头看了一眼缀霞宫,心头也有些恋恋不舍。

    要不让甜妞儿在金陵多待几天,就说一起回去,再羁留几天,他再一路护送至京?

    真是让人欲罢不能放,如痴如狂。

    而此刻宫殿阁楼中的丽人,脸颊酡红,心神也有些羞恼,尤其是感受到,连忙收拾了一通,然后有些心虚地看向楼下,见始终并无动静,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应该无人发现才是。

    否则,那小狐狸早就有警觉才是。

    此刻,丽人心思繁乱之间,来到那梳妆台铜镜前,借着微弱的烛火,看向那铜镜中的雍美玉容,轻轻伸手抚了抚仍然发烫不止的脸蛋儿,不由暗暗啐了一口。

    真是疯了,怎么能那般,那般胡闹?

    而且,也太下贱了一些。

    她方才都是全程晕晕乎乎的,想要推拒,唯恐招来侍卫查看,而且后来如果不是她执意坚持着,只怕被那小狐狸吃干抹净。

    想起那啮骨入心之感,丽人容颜酡红如醺,凤眸渐渐失神,手中的帕子攥紧,素白骨节都有些发白,暗啐了一口。

    怪不得能够写出那诸葛孔明前往江东的回目,竟是这般巧…如簧。

    不行,她吃了这般大的亏,绝不能再让他含糊其辞了。

    再等几天,等炜儿回来一同上京。

    其实,根本不用贾珩绸缪留住丽人,经过此事以后,在没有得到贾珩帮着魏王上位的计策之前,丽人也不想就这般稀里糊涂的回去。

    万一贾珩翻脸不认账,等到了京城,丽人也无计可施。

    当然,是不是也在贪恋与那少年相处的点点滴滴,以及那怦然心动,这就不为人知。

    ……

    ……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贾珩:诸位……可知圣意否?

    金陵,宁国府

    贾珩快行几步离了宫苑,借着漆黑天穹的一轮朗月,在道道宛如匹练的月光照耀下,向着府中而去。

    只觉行走之间,脚下的步伐都不由轻快了许多。

    那眉眼之间集丰熟与雍丽的气韵,尤其是情至浓时的颤栗和悸动,还有那如小女孩儿般的娇嗔薄怒,让人心神难以自持。

    甜妞儿,真是太可了。

    此刻,宁国府门前的一盏盏灯笼已经悬挂而起,四下庭院,万籁俱寂,彼时已至亥时,原本闹着元宵的诸金钗也各自散去,回房歇息。

    贾珩想了想,决定去陪陪黛玉。

    自当初与黛玉成就夫妻之实以后,他也有几天没有好好去陪黛玉说话了。

    嗯,不管旁人再怎么说不喜黛玉,真关键时候,还是得寻黛玉,黛玉有事儿她是真上啊。

    别人挑起的火,还是得绛珠仙草的眼泪才能浇一浇。

    四四方方的庭院中,厢房之中,漆木高几上仍然亮起一盏灯火,一根红烛涓涓而淌,明亮摇曳闪烁的烛火,将一个削瘦、清奇的身影投映在窗扉上。

    那少女立身在几案之畔,罥烟眉似笼轻纱薄雾,而那宛如星河鹭起的明眸,眺望着天穹渐渐稀稀落落的烟火,那张白腻如玉的脸蛋儿,两团红晕阵阵泛起,而眉梢眼角萦绕起一丝妩媚、明艳的气韵。

    那是自及笄少女迈向人妇的标志,动静举止之间,都是道不尽的柔弱依依的风情。

    “姑娘,夜深了,该歇着了。”紫鹃端起一杯酥酪茶,缓步近前,声音不由轻柔几许道。

    黛玉眉眼精致如画,星眸闪亮熠熠,而那张明净如雪的玉颜,皎好宛如一轮天上明月,轻声说道:“珩大哥今晚是在妙玉那边儿留宿了吗?”

    先前,大家上元佳节在一块儿都有说有笑的,然后他就走了。

    紫鹃低声道:“那边儿有了身孕,大爷这会儿应该是陪陪她的。”

    只怕姑娘有了身孕,也是一样的,不过姑娘现在年岁还小,倒也不急着生孩子。

    黛玉蹙了蹙罥烟眉,灿然星眸明亮剔透,幽幽说道:“是啊,等过了上元佳节,这就又要出远门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这几天总是对他念叨的慌儿,但偏偏又见不到他。

    不是,这人是不是得了她的身子以后,好像就不来找她了。

    真是…好像宝姐姐也是这样?

    紫鹃抬眸看向那柳眉星眼之间蕴藏欢喜之意的少女,劝说道:“姑娘,大爷平常忙于公事,姑娘也不能太黏着大爷了。”

    黛玉妍丽玉颊微微泛起红晕,轻哼一声,道:“不知道在哪绊住了呢。”

    紫鹃看向那亭亭玉立的少女,正自娇嗔薄怒,芳心也有几许感慨之意。

    当初,姑娘只带着一个小丫头乘舟北上,孤苦伶仃,在府中小心翼翼,唯恐踏错一步,现在跟了珩大爷以后,比着刚进府时,要轻松自在许多。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袭人惊喜而略带娇俏的声音道:“大爷。”

    黛玉闻听此言,扭过螓首而去,芳心不由猛地一喜,樱颗贝齿咬了咬樱唇,转而看向那挑开棉布帘子进入厢房的蟒服少年。

    “林妹妹还没睡呢?”贾珩温声问道。

    黛玉粲然星眸凝睇而望,定定看向那少年,轻声说道:“睡不着,珩大哥这是从哪儿过来的?”

    “去了一趟宫苑,巡查一下宫禁守卫,就过来看看林妹妹。”贾珩轻声说道。

    他在来之前,已经洗了一下手、漱过口,确定不会出现交叉感染。

    黛玉星眸粲然,凝眸看向那少年,问道:“珩大哥,今天怎么没有陪着妙玉姐姐?”

    贾珩轻轻一笑,近前,握住那少女的纤纤柔荑,只觉触手肌肤细腻,注视着那双顾盼神飞的明眸,轻声说道:“今个儿是上元佳节,我过来,自然是来寻妹妹共渡元宵的。”

    黛玉性情冷僻,其实尤为需要陪伴,而且相比别人的二手法拉利,这才是自己培养的民族品牌,苦心经营而来。

    黛玉那张秀丽脸蛋儿两侧渐渐泛起红晕,那双粲然明眸不由浮起几许羞意,颤声道:“珩大哥。”

    贾珩低声道:“妹妹,今个儿可和姊妹猜了灯谜,究竟谁猜对的最多?”

    这会儿,紫鹃笑了笑,说道:“我们姑娘猜的最多。”

    贾珩笑了下,温声道:“那块儿玉佩终究是妹妹得了。”

    这会儿,黛玉从怀中取出玉佩,罥烟眉之下,那双粲然星眸明亮熠熠,显然有些欣喜莫名。

    黛玉摇了摇螓首,轻声说道:“可惜珩大哥上元佳节也不在。”

    贾珩柔声说道:“我不在,你们几个才玩的高兴吧。”

    “天天与云妹妹、探妹妹一块儿玩的,但珩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除夕节不在这儿,现在又不在府中。”黛玉眉眼弯弯,星眸粲然闪烁,柔声说道。

    贾珩道:“今个儿,灯火迷离,也可以共赏天穹星火。”

    黛玉星眸似露水闪烁,道:“都已很晚了。”

    贾珩伸手轻轻抚着少女那张线条柔媚的脸蛋儿,拥过黛玉的纤纤腰肢,来到一旁,轻声道:“咱们也歇着吧。”

    说着,拉了一下少女的纤纤素手,目中也现出几许欣喜。

    这会儿,紫鹃和袭人端来一铜盆热水,内里热气腾腾,似倒映彤彤而闪的蜡烛。

    这会儿紫鹃给黛玉洗着脚,而袭人则是帮贾珩洗脚,少女正在撩起水花的纤纤素手甚至都有几许颤抖,或者说心头有些莫名的激动。

    这就是身份的荣耀光环。

    黛玉柔声道:“珩大哥去安庆府那边儿处理政务,得需要几天?”

    贾珩道:“也没有几天了。”

    无非是以雷霆手段立威,凡是阻碍新政大行的相关人等,都要负相关责任,而后就是上疏神京,开始对全国的军屯事务开始梳理。

    魏王陈然那时候就可以以计策而行,这样也算是他没有违背与甜妞儿的约定。

    毕竟,丽人先前都让他这般欺负了。

    黛玉明眸闪烁,轻声说道:“珩大哥,那我和宝姐姐她们等珩大哥回来,再一同返京好了。”

    贾珩点了点头,捏住那纤纤素手。

    待紫鹃和袭人端着铜盆离去,贾珩凝眸看向那一双琉璃玉足,恍若新发之笋,不由握住了那光滑细嫩的玉足。

    黛玉眉眼顿时氤氲起一抹羞喜之意,只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有些迅速起来,柔声说道:“珩大哥,咱们早些歇着吧。”

    她看一些话本,听说前明士绅喜欢裹着小脚的幼瘦少女,难道珩大哥也有这般的癖好?

    贾珩笑道:“我给林妹***,足上凡有百穴,或许可以舒经活络,延年益寿。”

    或许,可以让咸宁送一双蚕***来?

    黛玉容色微顿,脸颊不觉羞红如霞,颤声道:“珩大哥,唔~”

    幸在这时,那少年凑近而来,又是噙住那两瓣莹润桃红,光泽微微,衣裙自肩头垂落。

    几乎如以往不知多少次一般。

    黛玉星眸凝露,似倒映着那少年的身影,声音中有着一股糯软和柔媚,轻声说道:“珩大哥,你也给我说说罢。”

    贾珩目光在少女那水光莹润的粉唇,流连盘桓几许,剑眉倏扬,徐徐说道:“去安庆府,主要是推行新政的,清丈田亩事涉军屯,而军屯却有几许不顺利……”

    真是属羊的少女,而羊一向是被称为西方恶魔。

    黛玉秀丽、温婉的罥烟眉蹙了蹙,妍丽如玉的玉颊两侧不由浮起两朵俨然红晕,而秀气、白腻的琼鼻之下轻轻腻哼一声,弯弯睫毛颤动下,一双晶莹星眸凝露而闪,似要将那二进宫的少年的削刻面容映入心湖,颤声道:“珩大哥在外面,万事小心。”

    贾珩凑近少女的丹红唇瓣上,轻声道:“妹妹,我会的。”

    此刻,高几之上,一根蜡烛烛影摇红,蜡泪涓涓而淌,而整个室内只有两人的亲昵之声。

    窗外,上元佳节的夜空,在远处还有零星一二的烟花在天穹中绽放,那轮皎洁如银的明月之下,屋檐上皑皑覆盖的白雪已经融化,反射照耀而去,似斑驳、细碎了月光。

    也不知多久,贾珩相拥黛玉的温软娇躯,轻轻亲昵一下那雪肌玉肤的粉腻脸蛋儿,轻声道:“林妹妹,等到了京中,我就会想法子让宫里赐婚的。”

    黛玉罥烟眉微蹙,星眸微睁一线,似有惊人的波光涌动,少女轻轻“嗯”了一声,双手不由扶住贾珩的后背,素手十指纤纤。

    直到了此刻,黛玉其实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嫁给贾珩。

    毕竟,纵是少女再是不谙世事,现在也经了人事,也知道这般无媒苟合,已为世人所不容。

    贾珩伸手轻轻抚着少女身前的大片雪白肌肤,只觉心头熊熊火焰方熄灭下来,低声道:“林妹妹,我有些累了。”

    黛玉:“……”

    什么意思?

    这时,那少年却在自家耳畔低语几声,黛玉一张粉腻如雪的俏丽脸颊,近乎彤彤似火,颤声说道:“珩大哥怎么能那般?”

    乾坤颠倒,实在不成体统。

    贾珩轻轻拍了一下那远不如凤纨浑圆的酥翘,却引来少女嗔怒以视,又附耳低语几句。

    黛玉罥烟眉微蹙,熠熠星眸瞪大几许,绮韵流波的美眸,似是有些不可思议,低声道:“珩大哥,这……”

    这也太作践人了。

    不过鉴于方才不成体统,似乎也是一场作践,少女那巴掌大的脸蛋儿绮艳如霞。

    然而,少女还未说完,却被贾珩烙了个饼子,自秀颈缠绕的红绳系成了一个蝴蝶结。

    黛玉刚要说话,忽而琼鼻轻哼一声,贝齿咬着樱唇,一颗芳心不由羞怒交加。

    也不知多久,似乎到了后半夜,贾珩轻轻拥住黛玉的绵软娇躯,只觉阵阵馥郁芬芳在鼻翼浮动不已,低声说道:“妹妹。”

    黛玉咬了一下贾珩的手,明亮剔透的粲然星眸恍若一泓清泉,嗔怒道:“珩大哥就会胡闹。”

    方才也不知什么滋味,听到那潇湘竹节不停折断的声音,既觉得羞耻,又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触。

    贾珩而后也不多说其他,面色微顿,低声道:“妹妹,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歇着吧。”

    黛玉玉颜明丽,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将螓首依偎那少年怀里,不多久以后,耳畔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贾珩心头不由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安宁之意。

    翌日,天光大亮,道道金色晨曦照耀在院墙之内,透过窗棂,照耀在帷幔四及的床榻上。

    贾珩转眸看向枕边儿的少女,轻轻捏了捏那少女的粉腻脸蛋儿,继而耳畔传来一声“嘤咛”,旋即星眸睁开些许,在这一刻明亮剔透,犹如星辰。

    只是眉眼之间涌起羞恼之意,轻声道:“珩大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贾珩温声说道:“巳时了,妹妹,咱们先起来吧。”

    也是昨晚两个人在一起折腾的有些久了。

    贾珩说着,伸手搀扶起黛玉,只觉少女绵软如玉的娇躯轻盈无物。

    而后,贾珩又去唤了紫鹃过来,说道:“伺候你们姑娘起床。”

    紫鹃红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蛋儿过来,然后服侍着黛玉起身。

    黛玉穿好衣裳,星眸盈盈如水,似有潇湘烟雨雾气润生,柔声道:“珩大哥今个儿还有公务吗?”

    贾珩低声道:“今个儿准备将安徽军屯的田亩账册梳理一番。”

    先前从兵部抬走了一些安徽军屯的田亩清册,这几天正是拿出来审阅一番。

    黛玉正要起身,忽而罥烟眉微微蹙起,那张妍丽、明媚的脸颊晕红团团,不由嗔恼地拍了贾珩一下,星眸中光芒闪烁。

    似在说,你干的好事儿。

    贾珩也没有多说其他,与黛玉一同用过早饭以后,然后神情默然地起身去了书房。

    此刻,宁国府,后院书房之中——

    探春与甄兰已在书房中等候许久,忽而这时,两双或英媚、或明亮的眸子,抬眸见到贾珩,欣喜地唤道:“珩大哥。”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说道:“三妹妹,兰妹妹,你们吃过早饭了没?”

    探春英丽脸蛋儿上满是欣喜之意,轻声道:“珩大哥,刚刚已经吃过了。”

    贾珩笑了笑道:“三妹妹正好过来,帮我整理一下屯田清册的资料,等会儿我要查看一番。”

    甄兰恬静玉容上流溢出丝丝缕缕欣喜,柔声说道:“珩大哥,我也过来帮忙吧。”

    贾珩点了点头,道:“嗯,过来吧。”

    而后,甄兰与探春帮着贾珩将在地上的箱子中的簿册,重新整理一番。

    甄兰道:“珩大哥,这些军屯田亩清册,看着有些多,不如找个书吏,点查一番,如何?”

    贾珩道:“我刚才已经让人去锦衣府相请书吏过来。”

    甄兰低声说道:“军屯事涉全国,积弊之深,并非一日之功,珩大哥打算从安徽都司屯田入手吗?”

    可以说,这位眉眼五官肖似甄晴的少女,一有机会就向贾珩展示自己在政治方面的独特见解。

    贾珩道:“安徽只是开始,后续整治军屯之事,在诸省还当有所推行。”

    甄兰清丽玉颜上渐渐现出一抹忧色,温声道:“事关地方卫所,牵涉众多军将,珩大哥还是多多慎重才是。”

    贾珩低声道:“兰妹妹放心,我会注意的。”

    探春在一旁听着两人叙话,英媚的双眉蹙了蹙,清眸之中现出一丝艳羡。

    最终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

    ……

    ……

    乌奔兔走,日升月落,不知不觉,自上元佳节以后,时光匆匆,转眼就又是三四天的时光过去。

    贾珩在这几天特意没有去寻宫苑中的那位丽人,而是往来于宁荣两府以及晋阳长公主府之间。

    崇平十七年,正月十九。

    前往安庆府衙的官道上,融化后的雪水横流四溢,道路泥泞不堪,而近百骑衣甲鲜明的骑士,挽着缰绳,快速而来,簇拥一道蟒服少年的身影。

    其实,在平行时空的满清,自康熙年间,拆分江南省分置安徽、江苏两省以来,因为安庆所在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难以辐射皖北等地。

    是故,安徽等地三司官员就暂且将官署寄居在南京办公,虽被两江总督、江苏巡抚多次催促,但仍是羁留南京,所以“徽京”之称,古来有之。

    如同却把杭州作汴州的“豫杭”一般。

    而满清之时的安徽官员一度曾想将府衙驻扎在合肥县,但始终未能如愿。

    故而,如今大汉新设衙辟署的安徽一省,府衙则是设在安庆府,组织架构以及官署办事还存在一定程度的混乱。

    所谓,威信不立,虽令不从,自然太平府卫指挥使与都司顾左右而言他,也就不足为奇。

    如是李守中请王命旗牌杀人,倒也能立一下威严来,但毕竟是清流出身,缺乏一些霹雳手段。

    贾珩则在大批锦衣府卫的陪同下,来到这座临时官衙。

    安徽巡抚李守中以及大批三司官员,一袭各色官袍,几乎黑压压地迎候出来,远远看向那少年,拱手齐声说道:“下官等见过卫国公。”

    贾珩除卫国公之爵外,尚是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军机大臣,并非单纯的国朝武勋。

    而安徽都司都帅岳泰,在早春清晨的寒风拂面之时,心底却不由起了一阵凛然寒意。

    而其他安徽布政使等人,目中也有几许凝重。

    这位李大人,难以斩开掣肘,就请动了这位当朝武勋。

    贾珩在锦衣亲卫李述的陪同下,“刷”地下得马来,伸手扶住李守中的胳膊,一出言就似是呵出了团团热气,高声道:“诸位,今个儿天冷儿,都免礼吧。”

    众人纷纷起得身来,有一些熟悉贾珩的还好,而安庆府本地官员,脸上则是有几许讶异。

    这卫国公,真是年轻的过分了。

    李守中伸手相邀,低声说道:“卫国公,还请至官署之中说话。”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多言,随着李守中以及岳泰前往官署。

    此刻,官厅之中炉火熊熊,除却三司官员外,还有一些巡抚衙门的书办,垂手侍奉,大气都不敢喘。

    贾珩没有落座在巡抚的主座上,而是在一张靠背梨花木椅子上落座下来,仆人近前,奉上热气腾腾的香茗,然后弯腰徐徐退去。

    贾珩将茶盅品了一口,“啪嗒”放在一旁小几上,在寂静不已的厅堂中显得颇为瞩目。

    少年弯弯剑眉之下,一双锐利如剑的目光,扫过衙署中的诸位官员,轻声说道:“年前年后,圣上在京中多次颁布诏旨,督促新政,安徽也在试行新政之列,如今田亩清丈多有不顺,新政之事几近停滞不前,诸位身为安徽地方父母,代天子牧守一方,可知圣意否?”

    此言一出,官署厅堂中,宛如一股寒风吹过,在座一众诸官员,脸上皆微微色变。

    第二更估计写不出来了,主线剧情还是有些卡。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宋皇后:……故意不来看她!

    安徽,安庆府

    一众落座在梨花木椅子上的安徽官员,面容皆是微微色变,一时之间,如坐针毡,背渗冷汗。

    贾珩沉静面容之上煞气腾腾,两道锐利目光逡巡过下方一众安徽三司的官员,沉声道:“安徽都司都指挥使,岳泰何在?”

    这时,从梨花木椅子上起身得一个中年武官,其人肚子高高腆起,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庞现出丝丝惊惧之意,拱手道:“下官岳泰,见过卫国公。”

    贾珩面色淡漠,冷声道:“岳都帅,太平府卫指挥使谢建,其人侵占军屯粮田,在卫所之内横行不法,于两江总督衙门拣派干吏清丈田亩之时,纵容手下士卒打伤官吏,更于巡抚衙门察问之时,知法抗法,岳都帅,你可知此事?”

    听着那少年疾言厉色地质问,岳泰心底不由震撼莫名,抱拳说道:“卫国公容禀,谢建本人为卫指挥使,掌太平府卫所军屯粮田事务,纵要清丈田亩,按制也当由兵部拣选干吏梳理事务。”

    说到此处,抬眸观察了一眼贾珩的神色,续道:“先前巡抚衙门派人清丈田亩,军卒粗鄙,对巡抚衙门小吏颇为无礼,是故,双方发生口角,而巡抚衙门派人察问,因卫所尚有断事司,以官员掌理刑名,并非有意推搪,还请卫国公明察、善断。”

    贾珩沉吟片刻,厉声道:“巡抚抚理一省军民事务,自然有权过问本省军屯事务,何况督问新政乃是国策,据安徽巡抚所禀,改由都司出面,提讯相关案犯,为何如今案犯仍未到案?安徽都司为何没有派断事司刑吏随同查察?尔岳泰是何居心?”

    岳泰面色倏变,心底忽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拱手道:“下官……”

    贾珩沉吟许久,冷声道:“岳都指挥使,你可是原安庆府的卫指挥使吗?”

    当初,江南分省安徽之后,巡抚以及三司官长人选当中,因为,贾珩已经举荐了李守中担任一省巡抚,而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就没有插手,反而是由当地官员逐级拣选。

    故而,这岳泰其实不是贾珩统帅的江南江北大营出来的将校,而是安徽都司系统拣选出来的官吏。

    岳泰愣怔了一下,叙道:“下官先前曾是安庆府卫指挥使。”

    贾珩道:“安庆卫,屯田两千四百五十三顷,每年向兵部交给的粮饷多少?不过米粮两万单”

    岳泰道:“卫国公,近些年天灾连绵了,下官……”

    贾珩打断其人话头儿,冷声说道:“岳泰贪墨军屯粮田,纵容包庇部属,于朝廷国策施行敷衍塞责,来人,扒了他的官服,下去佩刀!”

    “是。”

    周围身穿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府卫,面色一肃,高声应诺。

    然后,就近前打了岳泰头上的官帽,扒去岳泰的武官袍服。

    贾珩凝眸看向面色默然的李守中,暗道,对付这等人,我只示范一次。

    其实,李守中也就是没有担任过地方官,所谓灭门的县令,破家的知府。

    至陈汉崇平年间,巡抚已经渐渐成为事实上的一省头脑,可以请王命旗牌,威压三司。

    也就布政使因为大小相制之策,还能分庭抗礼几分。

    岳泰此刻面容不由倏变,挣扎着正在按着肩头的锦衣府卫,脸红脖子粗,说道:“卫国公,岳某是朝廷命官,身上的官位乃是朝廷授予,你有什么权力拿办本官?”

    贾珩面色一肃,冷声道:“本官奉圣上所命,执天子剑督问新政,凡有阻碍新政者,皆有酌情处置之责,你于朝廷推行国策之时,推搪敷衍。”

    岳泰还想稍稍挣扎几下,但却被周围几个府卫按着两侧的胳膊,说话之间,快步带出外间。

    而厅堂中的安徽官员,皆是脸色难看,面如土色。

    看向那威福自用、杀伐果断的少年国公,心底不由一阵惊惧莫名。

    贾珩看向在场一众安徽官员,最终看向随行而来的董迁,沉声道:“董将军,由你暂领都司兵马。”

    董迁抱拳称是。

    李守中两道浓眉之下,目光震惊地看向那雷厉风行的少年,心底也有些震动。

    一省都司,却是说拿下就拿下,这是何等的权势煊赫,何等的威福自用?

    只是这样,或许会有科道言官弹劾?

    弹劾难免有之,但完全站不住脚。

    眼前之人是军机大臣,本来就直管都司,又得督问新政之权,拿下一省都司,而后上疏弹劾,当在情理之中。

    贾珩面色阴沉如铁,冷声道:“新政乃是朝廷国策,因江苏一省,内有皇亲国戚无数,勋戚尚能理解朝廷大义,而安徽地方士绅仍在阻碍新政,乃至蔓延至军中屯田事务。”

    此言一出,下方的诸位安徽官员,心头不由都是一凛。

    朝廷这是要动军屯了,纵然地方卫所敢于闹事,但有眼前这位能征善战的卫国公在,想来也翻不出任何大的浪花。

    贾珩道:“最近安徽方面,地方官员暂缓地方新政的清丈推行,当集中人力物力,先行清丈卫所田亩,查清隐田、匿田。”

    先清查军屯,那下一步就是用卫所兵马,为新政保驾护航。

    他此行之前,还调拨了一支江南大营的精锐前来,大约有六千人,用来弹压地方府卫可能出现的动乱。

    一般而言,朝廷威权正盛,地方卫所军官根本造不起反,但也要谨防哗变。

    安徽下方诸官员,面色默然。

    贾珩沉声道:“本官已经派人前往太平府,带谢建至安庆府一并问罪,新政乃是国策,不容任何人动摇。”

    见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李守中缓和了一下气氛,说道:“卫国公,天色不早了,不如咱们先去至偏厅用饭。”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李大人请。”

    此刻,安徽地方官员闻言,皆是心神之中惊惧莫名。

    待偏厅用过饭菜以后,一众安徽官员心事重重地散去,而贾珩以雷霆手段处置安徽都指挥使岳泰,提出要整饬军屯的消息也渐渐扩散出去。

    贾珩则与李守中进入书房叙话。

    两人分宾主落座,仆人奉上香茗,躬身一礼,而后,徐徐退去。

    李守中眉头紧锁,面容上萦带忧虑之色,道:“子钰,方才如此雷霆处置安徽都帅,是否会引起地方卫所军心浮动,进而引起动乱?”

    贾珩放下茶盅,说道:“伯父勿忧,军将平常在卫所欺压士卒,多是不得人心,纵然真的敢裹挟心腹部属作乱,也无多少人在身后跟随马,此次前来,我已从江南大营抽调了骁骑锐士,备有弹压手段。”

    李守中心头微松,道:“子钰虽能镇压、平伏,但地方卫所一旦出乱子,恐有碍观瞻。”

    这就是文臣的考量角度,理政视事多以清誉为要,遇到了事儿,先想着捂盖子,尽量不给上面添麻烦。

    贾珩道:“伯父放宽心,大乱之后方有大治。”

    李守中面上若有所思,说道:“那地方士绅清丈田亩一事就停一停,先行清丈军屯田亩,阻力或许也少一些。”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安徽本省的军屯田亩之数其实不多,要不了多久,就能清查出来,到时候,再以整顿过的卫所兵马,帮忙清丈民田,那时候就可化解祸乱于无形了。”

    李守中心下恍然,道:“子钰这是先军屯而后民田,只是,军屯牵涉卫所,还是当缓缓图之。”

    贾珩道:“伯父无非是担心豪强士绅与卫所兵将勾结闹事,滋生事端,而军屯清查不是一朝一夕,不会全国一下子铺开。”

    如果全国铺开,的确容易出酿出乱子,因为不是每个地区执行的官吏,都能如他一般调动整个大汉的“军警宪特”,也不是每个地区的卫所武人,都会束手就擒。

    其实,他现在也不怎么赞成崇平帝一下子在全国铺开新政,但邸报登载崇平帝的旨意,甚至还特旨简拔高仲平入阁。

    而先一步解决安徽,安定江南,也是先一域而推广全局的思路。

    ……

    ……

    安徽,太平府,卫指挥衙门——

    官署后院厅堂中,人头攒动,气氛热烈,几位军将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太平卫指挥使谢建正在与几个宾客饮宴,怀里搂着一个容貌娇媚、妖艳的女子,大手不时伸入那女子衣襟之中,时而引起那女子的娇嗔薄怒连连。

    “喝,今个儿天寒地冻的,一同喝点儿酒,喝!”谢建手里拿起一个酒盅,朝着周方太平卫所的军将,邀请说道。

    “指挥使,前日都帅说那李老儿去了金陵告状,那卫国公说不定会亲自前来安庆府,让我们最近好生提防一些。”一旁的卫指挥佥事关仲立,雄阔、方正面容之上忧色密布,劝道。

    “他卫国公再厉害,他还能管到我太平府这边儿来?”谢建张嘴之间,酒气熏天,高声道。

    另一侧的千户史伯章,面色不由迟疑了下,高声道:“指挥使,那打人的要不交出去?”

    谢建冷斥了一声,沉喝打断道:“放屁!”

    其实,那打人的小校乃是太平府的一位百户,因为生的一个姿容绝艳的好妹妹,将其妹嫁给了谢建做小妾,先前阻拦安徽巡抚衙门清丈田亩,就是因为那田亩乃是其名下的粮田。

    陈汉立国百年,军屯之制,事实上已经败坏殆尽,卫所军将事实上成了军事地主。

    谢建面色如铁,冷声说道:“那巡抚衙门的小吏不是还没死,多赔他一些钱,也就是了,就说断事司已经处置过相关案犯。”

    “就怕那位李中丞不依不饶啊。”卫指挥佥事关仲立,担忧说道。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如果真的再不依不饶……”谢建目中现出一抹狠色,让两位下属心头一凛。

    这可是朝廷的二品命官,一省封疆大吏!

    就在这时,一块块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传来阵阵骚动,似是马蹄声乱,人吼马嘶之声。

    只见宽敞、干净的街道上,铁骑策马奔腾,“哒哒”的马蹄声踏过青石板路,大批打着红色旗帜的骑军汹涌而来。

    “是锦衣缇骑。”路边摆放东西的摊贩见此,纷纷议论不止,不过大多如躲避瘟神蛇蝎,迅速向一旁散去。

    而黑压压的锦衣缇骑在刘积贤的带领下,并没有多久,就来到谢府门口。

    为首之人正是刘积贤。

    一队队身穿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缇骑,一下子就包围了太平卫指挥使官署。

    “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谢府门口的兵丁见状,大惊失色,按着腰间雁翎刀,壮着胆子,颤声询问。

    刘积贤沉喝道:“奉卫国公之命,拿捕太平卫指挥使谢建至安庆府衙门问话,来人,进去拿人!”

    随着一声令下,大批锦衣缇骑撞开门丁,二话不说,如潮水一般涌入官署。

    此刻,从高空看去,只见四四方方的院子,两重进的院落,锦衣缇骑手持兵刃,开始抓捕相关案犯。

    后院厅堂正在饮宴的谢建正在与几个手下军将饮酒,听到前院的嘈杂之音,就是皱了皱眉。

    这时,一个兵丁惊惶地闯进屋内,高声说道:“大人,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锦衣缇骑。”

    谢建脸色“刷”地一下子煞白起来,缓缓起得身来,凝眸看向那大批而来的锦衣缇骑。

    “你们要干什么!”谢建或许是酒壮怂人胆,霍然起得身来,沉喝一声道。

    未等谢建多言,周围一众士卒已经死死按住了谢建以及几位随从,不容其人动弹分毫。

    不大一会儿,刘积贤在锦衣府卫的簇拥下,缓步进入厅堂,看向正在饮酒作乐的谢建等众人,目光在如鹌鹑一般瑟瑟发抖的歌女脸上略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将这几人带走!押入太平锦衣千户所!”

    随着太平府指挥使谢建和手下兵丁,被锦衣府卫带走,恍若一颗惊雷在整个太平府炸响,迅速引起了轰动。

    小地方本就是人情社会,甚至渐渐传出一些绘声绘色的说法。

    比如,谢建是在床上陪着小妾睡觉时,被锦衣府的缇骑带走的。

    另一边儿,随着贾珩来到安庆府,安徽巡抚衙门也派出大批吏员,清丈安庆卫之下的军屯粮田。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一日,贾珩在官署中,手里看向陆陆续续递送上来的账册汇总,低声说道:“触目惊心。”

    京营吃空额,地方卫所不仅吃空额,而且事实上成为了地主豪强,强抢民女,横行不法,地方官府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尤其是安徽这样江南省份,承平已久,地方卫所更为腐朽,一卫五千六百人的定制,只有两三千人,已经成为地方军将的私仆、家丁。

    如安庆卫指挥使,也就是先前被贾珩派人拿下的岳泰,其人几乎将安庆府下所屯田亩的收成的一半,揣进自己的腰包。

    李守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国朝承平百年,积弊之深,已至脏腑、骨髓,先前子钰虽想方设法为国帑开源,但地方官府、卫所靡费无度,仍是难治根本。”

    贾珩沉声道:“伯父所言不错,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如不遏制弥漫上下的贪腐无度,纵是有十个海关,十个两淮盐税,财用也会不足!而国帑每年岁支近两千万两,供应官吏、军卒,而地方卫所得地方百姓上缴民赋供养,可如真有大事,却无人可用,肥益的都是这些地方军将。”

    李守中沉吟道:“子钰所言不错。”

    贾珩此刻尚在安庆府,在李守中等一众安徽官员的陪同下,视察安徽都司的营盘驻地,主要也是安稳军心。

    此刻,安徽都司的营盘驻地——

    董迁已与手下军将接管了这座大营,在这几天内整饬营务,梳理人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这会儿,董迁率领一众军将迎接出来,拱手回禀道:“节帅,都司兵马含安庆卫三千人,都司兵马两千,合计五千兵丁,目前正在清点兵额,整饬军务。”

    贾珩点了点头,在董迁的迎候下进入中军营房,道:“安庆卫相关兵马得实额补充,恢复兵制操演,屯田除自给自足外,尽数交割至兵部,由巡抚衙门综理粮饷。”

    这也是巡抚的全称,兼理粮饷,对一省军屯事务自有着职权。

    其实,吃空额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上下不支付军饷,而不用担心军卒闹将起来。

    董迁点了点头,拱手称是。

    ……

    ……

    金陵,宫苑,缀霞宫

    已是崇平十七年的正月二十,天气已经暖和许多,殿内庭院中的积雪早已融化殆尽,朱檐碧甍经过雪水冲刷过后,明净纤丽,一尘不染,蜿蜒起伏的屋脊宛如苍龙,似要飞向碧空如洗的天穹。

    依然是那座阁楼,丽人着一袭百合色云岫对襟宫裳衣裙,满头葱郁茂密的秀发似是挽成一支精美、大气的云髻,那宛如芙蓉花的玉颜肌肤上,似是蒙起无尽怅然之色,丽人倚阑伫立,眺望着嶙峋的假山山石怔怔出神。

    故地重游的丽人看了一眼铜镜,似是那一天的场景历历在目,脸颊微红,而黛青秀眉蹙起,熠熠妙目之中神色幽幽,而芳心之内已然有些幽怨不胜。

    那小狐狸,真是个没良心的。

    难道占了她的便宜,就觉得心满意足了,然后他就…腻了?

    男人本来就是喜新厌旧的,她毕竟……人老珠黄了。

    丽人轻轻抚着微微发烫的脸蛋儿,一时间,芳心心绪复杂。

    因为,自从上元佳节之后,贾珩就好像没事儿人一般,再也没有进宫给宋皇后请安。

    这…犹如断崖式分手。

    可以说,刚刚“死灰复燃”的丽人,正是上头儿的时候,心头难免幽怨不胜。

    而咸宁公主与李婵月、宋妍三个,倒是时常进宫晨昏定省,请安问好。

    丽人那张雪腻玉容怔怔失神,手里的帕子攥紧来回,蹙眉幽思起来,抿了抿粉润唇瓣,不由轻轻啐了一口。

    暗骂,这个小狐狸,他定是故意的。

    故意不来看她!然后让她念叨着……

    其实这几天,只要一闭上眼眸,丽人就会想起那天啮噬入心的一幕幕,因为在丽人三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那般玄奇际遇。

    好似三魂六魄都要…吸出来了。

    丽人渐渐面红耳赤,心神之中颤栗不已,而雍丽、丰艳的眉眼间,满是嗔怒交加。

    原来以为他是自甘下贱,但看那天的架势,明明是乐在其中,蓄谋已久,早就等着那一遭了。

    这个小狐狸……

    她一开始就不该纵着他!

    那般,与宫中私下传言的宫女和太监“对食”,也没有什么两样,几与夫妻何异?

    就在这时,女官念云在阁楼之下似乎打断了丽人的思绪,轻轻柔柔的声音动听悦耳,穿屏过帘:“娘娘,咸宁殿下来了。”

    宋皇后闻言,转过丰腴玲珑的曼妙娇躯而来,连忙下了楼阁,来到正殿。

    秀眉之下,美眸凝视向自殿外进来的咸宁公主,落在少女樱唇上,目中神色略有几许凝滞,连忙躲开。

    “咸宁,过来了。”丽人雪肤玉颜的脸蛋儿明媚如霞,轻笑一声,说道。

    “我和婵月、妍儿过来看看母后。”咸宁公主一袭青色衣裙,身姿娉婷,眉眼婉丽,缓缓进入殿中,柔声道:“母后什么回京?”

    此刻,李婵月、宋妍看向那衣衫清素的丽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丽人更为丰艳、明媚,几至惊心动魄。

第一千二百章 宋皇后:……真是够薄情的。

    宫苑,缀霞宫

    宋皇后招呼咸宁公主、李婵月、宋妍等人在殿中落座下来,玉颜上笑意微微,柔声说道:“今个儿怎么得闲了。”

    咸宁公主声音娇俏说道:“母后,先生前些时日去了安徽,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姑姑已经返京了,我们就过来看看母后。”

    晋阳长公主已经先一步在夏侯莹以及锦衣府卫、江南大营骁骑的陪同下,乘船返回京城。

    宋皇后雪肤玉颜微微失神,抿了抿莹润粉唇,柔声道:“本宫在这儿,倒是没有见到你姑姑一次,她身上的病可大好了?”

    先前,晋阳长公主对外一直托以病疾,实际是在府上坐月子。

    咸宁公主柔声说道:“姑姑她身子骨儿已经大好了,临行之前还问母后什么时候回京呢。”

    宋皇后默然片刻,幽幽说道:“我在这儿多待一段时间,等你六弟回来也不迟。”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柔声说道:“路上多不太平,不若等先生回来,再行护送母后上京?”

    宋皇后螓首点了点,说道:“那也好,对了,子钰在安徽那边儿,事务处理的怎么样?”

    咸宁公主沉吟道:“军屯上的事儿,对先生而言,也是小菜一碟。”

    自从贾珩在崇平十六年,先后打败了女真人、和硕特人、准噶尔人以后,在兵事上,大汉几乎没有怀疑贾珩的能为和手段。

    宋皇后弯弯秀眉之下,美眸熠熠流波,柔声道:“也是,不过也不能大意了。”

    那小狐狸口舌伶俐不说,还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听说当初他还只是柳条儿胡同中的一个庶支少年,如今却已是一等国公。

    其实,这位至尊至贵的丽人,不会为贾珩的所谓一等国公爵位动心,更多是为其才华横溢而致今时今日的地位而心动。

    见宋皇后忽而走神,咸宁公主幽丽容色浮起一丝诧异,声音娇俏说道:“母后,先生他会小心的,母后这两天也不妨出去散散心,省的一直待在家里,容易郁结藏心,对身子骨儿也不好。”

    宋皇后收回神思,柔声道:“只是一个人随便走走,未免没有什么趣味。”

    说着,目光又失神片刻,不知想起了谁。

    “我和妍儿还有婵月不是来陪母后了?”咸宁公主眉眼盈盈如水,晶莹明眸笑意浮动,轻声说道。

    宋皇后闻言,轻笑了下,说道:“今个儿天暖和许多,正好一同去宫苑走走。”

    然后,在咸宁公主以及李婵月、宋妍的陪同下,前往后院的花园欣赏早春之景。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欣赏的,正值早春时节,春寒料峭,微风吹拂着树木光秃秃的枝丫,而八角凉亭之中,四方垂及的黄色帷幔,则是随风摇动。

    咸宁公主晶莹玉容肌肤胜雪,弯弯柳叶细眉下,清眸眸光明亮剔透,柔声道:“母后,这会儿花还没开,看着倒是还有些恍惚一些。”

    “再有个把月,花就会开了。”宋皇后白腻莹润的雪肤玉颜,也不由现出一些轻快,柔声说道。

    宋妍忽而雀跃道:“表姐,你看那棵老树,好像发芽了。”

    宋皇后:“……”

    什么老树发芽了?伱说谁呢?

    不过,丽人顺着宋妍的纤纤手指指去,只见靠近湖畔的一棵老树,果然在枝头上发了一些新芽儿。

    丽人芳心微动,莹润如水的美眸涌动着复杂光芒,她或许就是那棵老树?

    咸宁公主柔声说道:“许是天气暖和了一些,再有一段时间,春天到了。”

    李婵月翠羽黛眉之下,那双藏星蕴月的眸子,莹光如水闪烁,不由抿了抿粉唇。

    她不管什么老树发芽不发芽,她是有些思念小贾先生了。

    众人说着,就在花园中游玩着。

    ……

    ……

    安徽,安庆府

    贾珩在董迁等一众军将的陪同下,视察安庆府城的城防以及营盘驻守情况,而后几天就是对整个安庆府城的军中人事进行梳理,对军务进行整饬。

    以大汉近些年威震天下的名将卫国公坐镇安庆府城,整饬军屯事务,军心所向,将校畏惧,倒也没有引起什么大的骚乱。

    而时间飞快,这一日,贾珩正在在军营内,视察安徽都司募训兵丁的演练情形。

    董迁此刻正在与一众将校,训练补充入安徽都司的士卒。

    “都督,宣州府传来的消息。”这时,锦衣亲卫李述快行几步,躬身一抱拳,将手里的一份笺纸递给贾珩。

    贾珩放下茶盅,接过笺纸,迅速阅览了下,旋即,皱了皱眉,沉声道:“宣州卫出现了哗变?”

    原来,就在两天前,宣州卫的兵丁在指挥使魏怀中的“唆使”下,对抗前去清丈田亩的府县官差,双方发生剧烈冲突。

    宣州府卫就发生一场小的哗变,府卫兵卒绑了前来清丈田亩的府县官员。

    不过,卫指挥佥事蒋立成领兵及时制止。

    但总归这是一场恶性事件。

    李述道:“先前,贾菱贾将军已经率领骑军前往宣州,配合当地卫所兵丁弹压乱军,宣州卫指挥使其人自杀于家中。”

    到了贾家今时今日之地位,已经不需要事必躬亲。

    贾珩冷笑一声,说道:“以死相逼,真是好大一场戏!”

    只怕这里面还有一些隐藏的算计。

    贾珩沉吟片刻,吩咐道:“给贾菱传信,让他领兵弹压局面,接管宣州卫,对内情形妥善处置,凡涉事将校尽数擒拿,交付有司问罪,虽前指挥使畏罪自杀,但贪墨粮田之罪状,一个不少,尽数披露,公之于众。”

    这些倒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地方卫所系统面对清丈田亩的反弹,想要以此来动摇整饬军屯的决心。

    “最近知会安徽诸卫府的军将,凡卫所军将侵占军屯粮田,如投案自首,悔罪认罪这,贪墨所得一体退还,只是罢免军职,不再问罪。”贾珩想了想,沉声道。

    倒不是为了安徽一省,而是为了后续查察全国的卫所军屯事务,得以全面整饬。

    不过此事,等会儿要给崇平帝具体写就一封奏疏,再作言明。

    其实,先前在他拿捕安徽都指挥使岳泰之时,他就已经上疏给崇平帝,道明了在安徽抚军的背后缘由。

    说来,在江南许久了,也该回京了。

    贾珩念及此处,沉静面容不由恍惚了下,目光一时怔怔失神。

    这次江南与甜妞儿出了先前那些事儿…他的心头还是有些愧疚的。

    贾珩沉吟片刻,吩咐锦衣府卫准备奏疏,准备提笔书写奏疏。

    大致在奏疏中叙说,在全国范围内清查军屯事务的必要性,以及新政在诸省可能引发的动乱隐忧,并谏言不用发足狂奔,而是小步快行,以稳妥为要。

    将奏疏封以密匣,着锦衣府卫递送至京。

    而随着时间流逝,安徽省内诸卫所的官吏受军屯贪墨一案牵累,不少卫指挥使、卫同知等低阶官员相继落马,整个安徽都司卫所系统,几乎是被贾珩清洗了一遍。

    而地方卫所一下子空缺了不少官职,反过来又用来安抚地方卫所的军将人心。

    贾珩在这段时间,以廉勤为标准考察人选,详定贤愚,报送兵部,并没有借机安插亲信。

    事实上也没有太多必要,地方卫所兵将在权力的金字塔的博弈阶段,所能起到的作用非常小。

    而且,如此安插党羽的行为,还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授人以柄,引起崇平帝的警惕。

    其实,根本不需要他多此一举,这些被他提拔过的将校,在他得势之时,也会以他的门生自居。

    到了这程度也就够了,真到了权力的核心圈层你死我活之时,地方大员能够保持中立态度,都是一种莫大的优势。

    转眼之间,这就又是半个月过去,崇平十七年进入了春寒料峭的二月早春,气候愈发暖和,陌上杨柳已见点点翠绿之意,春意昂然,生机勃勃。

    这一日,春日明媚,风吹麦田,碧波成浪。

    巡抚衙门——

    贾珩与李守中等安徽官吏济济一堂,相议近来的军屯事务,算是贾珩离开安庆,临别之前的总结会。

    经过这段时间近距离的事务观摩学习,安徽地方府县官员,多是对这位卫国公的雷霆手段心服口服。

    贾珩面色幽沉几许,锐利目光逡巡过下方一众官员,沉声道:“这次清查军屯隐匿田产,理清人事关要,诸位大人想必皆知内里关节,而后,地方府县当严格执行朝廷新政,清丈田亩,登记造册,明年夏粮之时,按田亩纳税,本官在神京城中听诸位的好消息。”

    一众安徽官员闻言,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连忙出言附和着。

    然后,贾珩看向身旁不远处的李守中,温声道:“李大人,如今天气马上会进入二月,新政事务在诸省全面铺开,安徽一省也当紧赶慢赶,不可再落于他省之后了。”

    现在,时令季节已经进入了早春,还不知甜妞儿回京了没有,这会儿应该是没有的,否则,锦衣府那边儿会有飞鸽传书过来。

    说来,已经半个月没见甜妞儿,说实话,他也有些想念那一抹松茸柔软与酥糯甘美。

    尤其是将丰腴柔软的娇躯尽数拥在怀中的欣喜,埋首沉浸在雪圆之中。

    真就玉带林中挂,金钗雪里埋。

    或者说,纵然不占甜妞儿便宜,仅仅在一块儿与丽人说笑,也为那丰熟眉眼之间的妩媚气韵所动。

    尤其是娇嗔薄怒的那种反差感,有时候他怀疑是不是甜妞故意的,抑或是媚态天成。

    不怪潇潇时常会说丽人就是艳后。

    真是宛如有毒一般,这才离开没有多久,就已让人念念不忘。

    李守中整容敛色,朗声道:“卫国公放心,处置新政事务,安徽定然迎头追赶,想安徽为南方诸省试点之省域,如今却与诸省并发推行新政,我等也很是羞愧。”

    此事,他颜面之上也颇觉无光。

    “李大人不必自责,安徽刚刚分省置衙,诸般事务多有不顺,也是情有可原之事。”贾珩面色微顿,朗声道:“我让董将军留在这里,如有什么事儿,李大人可向董将军叙说情况。”

    这会儿,董迁连忙在一旁起得身来,面色一肃,拱手说道:“凡新政有不顺之处,还望李大人只管吩咐。”

    李守中闻言,心绪虽有激动,但面上神色尽量保持着平静,稍稍颔首了下,说道:“好,好。”

    这就是为安徽一省推行新政准备的坚实后盾。

    而以安徽布政使虞志邦为首的安徽官员,见得这一幕,心头不由微微一动。

    这就是留下军将帮助李守中应对乱局。

    贾珩目光掠过在场一众安徽官吏,最终投向李守中,说道:“既是如此,那本官也就不在这里多留了。”

    原来就是临时过来灭火的,现在熊熊火势已经被有效遏制,他不可能在此一直待着。

    其实,到了他今时今日之地位,更多还是视察某地,然后紧急处理突发事务,如以往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都亲力亲为,其实已经很少了。

    当然,主要也是安徽的事务比较好处置,卫所屯田,强势弹压即是,并没有酿成太大乱子。

    这不过是江南士绅的又一次试探。

    李守中点了点头,然后一路相送贾珩出了府衙,在锦衣缇骑的簇拥下,翻身上马,锦衣缇骑浩浩荡荡地出了安庆府。

    而随着贾珩离开安庆府,安徽省的地方官员也都纷纷长松了一口气。

    终于送走了这位瘟神。

    不过,待看到一旁身着武官袍服,面容冷峻的董迁,目光闪烁之间,心头又有些凝重。

    卫国公虽然离开,但还是留下了一把刀给李守中,帮助其扫清新政阻碍。

    这时,李守中看向周围的一众官员,沉声道:“诸位,这一个月,省内诸府县清丈田亩,登记造册,不得再有敷衍,新政乃圣上和庙堂衮衮诸公瞩目,如本省能领先诸省,不仅是本官面上有光,诸位在履历之上也是光耀一笔。”

    李守中虽然威逼不怎么会,但“画大饼”的利诱之道,在当学官时,就已经熟稔于心。

    “是,大人。”

    在场安徽一众官员打起精神,齐声应道。

    ……

    ……

    金陵,宫苑,偏殿阁楼——

    二层阁楼之上似有琴瑟音乐响起,琴声依依,在霞光旖旎烂漫的傍晚时分,似飘扬至宫阙重重的殿宇之外,时而有早归的燕子,在廊檐之间啄起春泥,黄莺在冒着新芽的树木之间唧唧咋咋。

    莺啼燕语,不知不觉,春天到了。

    宋皇后一袭百合色素雅衣裙,云襦广袖,雍容典雅,而丽人身形丰腴玲珑,精美云髻之下,那张雍美、丰润的玉容恍若牛奶洗过一般,肌肤白嫩,玉璧无暇,而纤纤素手轻轻抚着琴瑟,恍若葱管。

    有道是要想俏,一身孝。

    这位雍容华艳的丽人,因是正居父丧,就换了一身颜色素雅的宫裳,周身就有一股凄然哀婉的人妻气韵笼罩。

    而窗外道道金红霞光披落在螓首和肩头,在白腻、莹润的耳垂上稀疏而下,那颗银色耳钉熠熠闪光。

    那张容颜娇媚如春花的雪肤玉颜上,不由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

    那小狐狸真就半个多月毫无音讯。

    离家这么久,也不给咸宁书信一封,真是够…薄情的。

    丽人这般想着,转眸看向一旁高几上的铜镜,雪肤玉颊两侧不由浮起团团红晕,明艳一如胭脂。

    显然那一天自家喜极而泣,梨花带雨的一幕,在丽人心湖中再次浮现。

    哭了不说,还让那个小狐狸瞧见了。

    她可真是臊死了……

    不过那脸颊处似仍残留的温柔以及那道融化人心神的目光,却让丽人芳心微颤。

    其实,对这样一位年至三旬,枯木死灰的丽人而言,根本就抵挡不住那等青春活泼的气息接近,因为就恍若一团炙热火焰,能够融化丽人。

    倒也不怪宋恬,这种基本属于…你跺你也麻。

    就在这时,念云缓步进入二楼,柔声说道:“娘娘,晚膳准备好了。”

    丽人正自心绪起伏,闻言,心头不由一惊,雪肤玉容微顿,柳眉倒竖,晶莹凤眸不由现出一丝愠怒,娇斥道:“谁让你上来的?”

    念云闻言,玉容“刷”地苍白如纸,“噗通”一声跪将下来,轻声说道:“娘娘恕罪,奴婢并非有意闯将上来,还请娘娘恕罪。”

    宋皇后摆了摆素手,语气舒缓几许,脸上重又恢复雍和之态,道:“好了,你伺候本宫也许多年了,当知本宫的脾性,喜静独处,下次没有本宫允准,不得随意闯入。”

    她也不知为何有些发火,这几天总是有些忍不住心头的烦躁。

    都怪那个小狐狸。

    他还真的在安庆府一去不还,吃干抹净走人是吧?答应给她出主意帮然儿谋事,就简单说了军屯之策,后续如何操作,完美全都没有说全。

    丽人玉容宛如清霜薄覆,芳心深处渐渐生出一股怨怼。

    这个小王八蛋,当初那般作践她。

    丽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迅速下了阁楼,此刻天穹已经暮色四合,廊檐下一队队宫女挑起八角宫灯,点了蜡烛,重又挂上。

    丽人在一张方形几案后落座下来,目光扫过桌案上琳琅满目的菜肴,虽饭菜香气勾动食欲,一时间却没有多少胃口。

    丽人定了定神,拿起一双竹筷,开始用起饭菜。

    另一边儿,傍晚的金陵城,西方天穹已为晚霞映照,而彤彤晚霞照耀在城头上,一面面火红旗帜迎风飘扬,马蹄纷至沓来。

    正是前往安徽,现在返回的大批锦衣缇骑,正在簇拥着一个蟒府少年,快马赶至金陵城。

有点事儿, 请一天假

    今天出来办点事儿,还在回去路上,今天估计写不出来了。

    请个假,正好酝酿一下情绪。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宋皇后:不是,他怎么能?不行,不行……

    不妨让时间稍稍倒退一些,就在贾珩在缀霞宫与宋恬共度上元佳节之时,神京城中的吴贵人家也在迎接省亲。

    神京城,吴府

    此刻,自大门而至仪门、二门,一路灯火,火把如龙,映照得厅堂灯火辉煌。

    明净如洗的星空天穹上,一轮皓白明月朗照大地,明耀如练的月光,轻轻洒落在大地上,静谧无声。

    伴随着纸屑纷飞以及硝烟弥漫,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庭院廊檐前悬挂的一只只灯笼随风摇曳不停。

    吴贵人在宫女的伺候下,从轿子中出来,那碧玉斑斓的滴翠玉冠下,明额上流苏轻覆,而丽人容颜明媚,肌肤胜雪,在上元佳节的灯火映照下,愈见华艳生光。

    “娘娘,到了。”女官道。

    这时,吴家众诰命夫人在吴天佑的诰命夫人的带领下沿着一条铺就得红地毯相迎,吴夫人看向那丽人,声音欢喜明净,轻声道:“见过娘娘。”

    说话之间,众人将那丽人迎至一座专门用来举行庆典的殿中,此刻灯火如昼,花灯彤彤。

    吴贵人落座下来,接受下方一众诰命夫人的贺礼。

    “我等见过娘娘。”下方诸诰命夫人开口说道。

    吴贵人将清冷目光掠过在场一众诰命夫人,一时间,神情就有些恍惚,丹唇微启,说道:“都平身吧。”

    虽然易容成了这吴贵人,但因为已有五六年未曾出宫,对眼前吴家一众媳妇儿和诰命夫人并不相识。

    好在这位丽人心智超群,已从不少满头珠翠的诰命夫人当中,通过站位以及命服颜色,大致瞧出哪一位是吴贵人的母亲。

    这会儿,众诰命夫人缓缓近前,哭泣而望。

    吴贵人则起得身来,搀扶着满头银发的吴夫人,说道:“母亲,今日是佳节团聚,共序天伦的日子,如何哭了起来?”

    相比元妃省亲之时的泪光朦胧,这位丽人脸上并未挂着泪痕,声音虽以低沉、哀戚,但似乎仍带着几许刻意。

    吴夫人头发灰白,伸手抹着脸颊上之上的晶莹珠泪,柔声说道:“一晃五六年未见,你在宫中也不知过得如何。”

    吴贵人柔声道:“在宫中还好,宫中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对女儿很是照顾。”

    相比“没有多少意趣可言”的元春,吴贵人看眼前一众吴家诰命,自然也没有多少感情。

    而后,一众诰命寒暄着。

    吴贵人与吴夫人叙话,一直到三更天时分,这位丽人也在宫中内监的催促中,缓缓出了吴府,在众轿夫的抬轿之下,向着宫苑而去。

    此刻,街道两侧的灯笼随风摇曳,流泻而出的橘黄光芒如水一般浸染过竹帘,照耀在丽人莹润如玉的肌肤上,而在明暗交替之际,灯火似乎穿透了眼角的人皮面具,在脸型上依稀可见一二许秦可卿的轮廓。

    吴贵人或者说白莲圣母,轻轻挑开帘子,清幽的目光看向那宫苑之上“嗖嗖”而起的烟火,樱唇莹润微微,最终幽幽叹了一口气。

    ……

    ……

    光影交错,犹如一本泛黄封皮的时光之书“刷刷”翻过,时间又再次来到崇平十七年的二月初。

    春寒料峭,晚风寒冷。

    金陵,宁国府

    暮色四合之时,迷离灯火映照出宁国府的桐油金漆匾额,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贾珩也重新返回了宁国府。

    “大爷回来了。”晴雯抬眸看向那花厅中的少年,惊喜说道。

    贾珩笑着看向亭亭玉立的少女,目光在晴雯那张秀丽的脸蛋儿上盘桓了下,轻声说道:“你准备点儿热水,我等会儿还有些事儿。”

    随着他接近金陵城,那种对甜妞儿的思念,倒也愈发强烈起来,等会儿先去看看甜妞儿。

    晴雯一边儿提起茶壶倒茶,一边儿柔声说道:“大爷,这是从哪儿回来的?”

    贾珩接过晴雯递来的茶盅,问道:“安庆府,最近这段时间,家里怎么样?”

    晴雯眉眼含笑,柔声道:“挺好的,雪都化了,几个姑娘今个儿还放着风筝呢。”

    相比贾珩每天带回来一身脂粉香气,这种自外间风尘仆仆,风餐露宿,无疑更让晴雯心头安宁许多。

    贾珩轻轻拉过少女的素手,笑问道:“你放风筝了没有。”

    晴抿了抿粉唇,轻声道:“放了。”

    然后那少年凑近过来。

    晴雯此刻连忙闭上粲然眼眸,只觉一阵心满意足。

    这么多年,公子还是依然喜欢她的。

    而后,贾珩在晴雯的侍奉下沐浴一番,洗去一身的风尘仆仆,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裳,前往宫苑。

    这时,贾珩来到宫苑之前,抬眸之间,正是看向眉眼英丽的少女,低声唤道:“潇潇。”

    陈潇蹙了蹙秀眉,那宛如清霜薄覆的玉容上,泛起一丝讥诮之色,冷声问道:“安徽那边儿的事都办妥了?”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都办妥了,就是过来进宫看看伱。”

    陈潇横了一眼贾珩,幽幽道:“睁眼说瞎话,你是看我的吗?”

    只怕是刚刚回来,就前去寻找那位艳后,也不知他怎么就这般念念不忘。

    贾珩面色微滞,伸手拉过少女那只纤纤素手,问道:“潇潇,吃过晚饭了没?”

    陈潇反手拉过贾珩,说道:“吃过了,随我过来,寻你有点儿事儿。”

    贾珩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陈潇的居所,一座造型古拙的偏殿,正是夜幕低垂之时,细碎而斑驳的灯火隔着窗棂,照耀在一放漆木几案上。

    陈潇按住那少年想要捉怪的手,说道:“山东那边儿最近可能要出事儿。”

    贾珩抱着少女,低声说道:“山东?”

    陈潇道:“山东那边儿刚刚遭了一场雪灾。”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这几天,我也从邸报中也看到了,近来山东遭了雪灾,听说孔家捐粮一百万石,解危纾困,除此,应该没有别的事儿了吧。”

    许多时候,明明谈了条件,比如子女入学,偏偏要在外面说什么校友捐献,这都是一样道理,如果太过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就不好听。

    “没有那么多粮秣,而且因为雪灾的事儿,百姓出了一些乱子,现在倒是被弹压下来。”陈潇秀眉弯弯,明眸现出一抹羞恼之色,垂眸看向那对这雪梨大快朵颐的少年。

    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胡闹。

    贾珩定了定心神,问道:“最近白莲教那边儿会有新的乱子?”

    陈潇晶莹玉容上笼起一抹凝重之意,低声道:“卫所不少兵丁出身穷苦,不少都承教中恩惠。”

    贾珩面上若有所思,心神一时飘远。

    这已是潇潇给他的暗示,当初白莲教刺杀忠顺王,在京中兴风作浪,他当初派遣京营将校剿灭过一次,但没有想到已经渗透了地方卫所系统。

    “想什么的呢?”陈潇剑眉微竖,冷眸中现出一抹羞恼之色。

    贾珩道:“没什么的。”

    陈潇柳眉挑了挑,目光幽幽,柔声说道:“不过我不建议你提前制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山东大乱以后,他才能再有用武之地。

    贾珩皱了皱眉,讶异片刻,道:“为何这般说?”

    “你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但凡有一星半点儿传出去,你觉得宫中那位可还容你?”陈潇脸上涌起一股讥诮之色,问道。

    对那艳后又搂又亲的,还做了那般“苟且”之事。

    她纵着他,可不是她要助纣为虐。

    贾珩剑眉挑了挑,沉静目光晦暗几分,温声说道:“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潇轻声说道:“山东这边儿,如果能够乱起来,你也能顺势脱离京中的夺嫡漩涡,否则,你占了甜妞儿…那么大便宜,这都是怎么回事儿。”

    在她看来,魏王也好,楚王也罢,这些人最好斗的你死我活,然后眼前之人才有机会。

    贾珩面色就有些不自然,低声道:“你…你别叫甜妞儿。”

    “你一口一个甜妞儿喊得亲热,反过来,却不让我喊了…唔~”陈潇刚要说话,却见那少年已然迅速凑将过来,温软和柔润抵近,赫然已经噙住了自家唇瓣,将后半截话儿头都给堵了回去。

    少女轻轻挣扎着贾珩的胳膊,不大一会儿,纤纤素手握紧粉拳,轻轻捶了贾珩几下,晶莹玉容羞红成霞,美眸蕴怒不已,嗔恼说道:“给你说过了,你别亲我。”

    她是看着那……

    呸呸。

    少女轻轻啐了几口。

    贾珩道:“我非亲。”

    真是反了天了。

    过了一会儿,陈潇将螓首依偎着少年怀里,清眸中现出几许羞恼。

    贾珩轻轻抚着陈潇的脸蛋儿,低声道:“刚刚让你别乱喊,仔细隔墙有耳。”

    当然两人声音都小,毕竟是金凤未动蝉先觉的“武道大宗师”,这会儿殿外的确是没有人的。

    陈潇蹙了蹙秀眉,清眸晶莹剔透,轻声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办?你等会儿是不是还想一错再错呢?”

    贾珩目光稍稍失神几许,说道:“也不能这般说罢,只能说孽缘深重,难以割舍。”

    陈潇已经不想说话,玉颜酡红,抿了抿粉唇,柔声道:“那你去吧,我再给你望望风。”

    碰到这样的还能怎么样,无非是由着他的性子胡来罢了。

    贾珩默然了下,深深看向陈潇,然后前往缀霞宫。

    ……

    ……

    宫苑,缀霞宫

    丽人正在用着晚饭,吩咐一旁的女官道:“去将乐安郡主唤过来,一同落座吃饭。”

    女官念云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出了殿中。

    未几,念云快步进来,柔声道:“娘娘,卫国公从安徽回来,给娘娘请安。”

    正在用着饭菜的丽人,心神不由剧震,细秀柳眉下,那双妩媚流波的凤眸中光彩熠熠,忙道:“去将人唤过来。”

    这个小狐狸,这是从安徽回来了。

    念云轻轻应了一声是。

    不大一会儿,只见一袭织绣金线蟒服的少年,快步而入,躬身一礼,道:“微臣见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那股熟悉的媚肉之香,犹如沁人心脾的毒药,正在散发致命的吸引力。

    不过他简单扫了一眼,发现甜妞儿脸色比着他离开之间,似乎憔悴了一些。

    丽人凤眸眸光莹莹地看向那少年,那张雪肤玉容不知为何泛起一层浅浅红晕,芳心不由涌起一股欢喜,还有几许幽恨之意,点了点螓首道:“子钰,免礼平身罢,那边儿有绣墩,可曾用过晚饭没有,如果没有,可以一同用饭。”

    贾珩整理了下衣襟,说道:“微臣谢娘娘赐宴。”

    丽人玉容蒙着一丝浅浅的喜色,丹唇微启,又开口道:“安徽的事儿,可办妥了?”

    贾珩道:“回娘娘,军屯诸事已经料定。”

    丽人黛眉之下,那双眸光潋滟的美眸凝视向那少年,声音珠圆玉润道:“那江南也就没有什么事儿了,什么时候回京城?”

    贾珩道:“微臣想着这几天就回宫,娘娘呢?梁王可曾回来?”

    等回宫以后,所冒的风险就比较大了。

    丽人点了点螓首,玉颜笑意浅浅,柔声说道:“炜儿这会儿尚在杭州府,可能要跟他舅舅一同回京了,本宫到时候与咸宁、婵月一同上京。”

    贾珩说道:“那等那时候,我护送娘娘回京。”

    沿河行船,人多眼杂,什么也不可能发生。

    丽人抬眸看向那少年消瘦的面孔,低声道:“先不说这些了,子钰这一路风尘仆仆,也该用晚饭了。”

    贾珩轻轻点了点头,只是到了一声谢。

    丽人拿起一双竹筷,夹起碟子上的菜肴,小口食用着,丽人举止秀气,不过随着时间过去,黛眉蹙了蹙,妍丽玉容上有些失神。

    以往都是偷偷在桌下相戏,现在也没有了……

    再想起方才那少年的一本正经,丽人芳心深处幽怨更胜几分。

    倒不是丽人非要让贾珩痴缠,而是习惯了那等…惊险,眼下却突然被“断崖式分手”,难免患得患失。

    就这样,在一众女官和嬷嬷的远远侍奉下,两人规规矩矩的吃了个晚饭。

    贾珩拿过帕子擦了擦嘴,离座起身,拱手说道:“娘娘,如无他事,微臣先告辞了。”

    宋皇后:“……”

    不是,你是认真的?你这个时候走做什么?就过来蹭顿饭?

    丽人愣怔片刻,柔声道:“子钰,本宫有些关于魏王的事儿单独问你。”

    真想一开口就将这人撵走,但心底深处又有几许舍不得。

    贾珩面色微变,低声道:“娘娘,魏王他……”

    甜妞儿果然也有些想他了。

    丽人黛眉紧蹙,道:“本宫有话问你。”

    说着,也不多言,起身离了正殿,径直向着偏殿而去。

    贾珩也只好跟随。

    而在宫中旁观人眼中,就是宋皇后因为魏王,想咨贾珩以机密之事。

    进入偏殿,丽人转过螓首,看向贴身女官念云,吩咐道:“念云,你先下去吧。”

    念云闻言,朝丽人盈盈福了一礼,柔声道:“是,娘娘。”

    说话之间,徐徐而退。

    这个时候的念云,其实更多还是觉得两人要讨论一些关于魏王夺嫡的机密。

    偏殿,阁楼之上——

    贾珩随着丽人来到二楼最里厢靠窗的暖阁,此刻,轩窗之外竹林的风声呼啸,料峭春风拂面。

    “跪下。”丽人的清斥声音响起。

    贾珩:“???”

    甜妞儿又想搞什么名堂?跪地服务?这个有些过分了。

    见那少年错愕,丽人凤眸中涌动着一丝有趣,珠圆玉润的声音中却满是一本正经,轻声说道:“子钰,你跪下,本宫要审你。”

    贾珩道:“是,娘娘。”

    说着,却并未跪下,而是近前而去,一下子拥住了丽人的丰腴娇躯,附耳道:“甜妞儿,我渴了。”

    丽人这会儿感受到那少年的抵近,娇躯轻轻挣了下,脸颊羞红如霞,芳心之中却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才是她熟悉的样子。

    真让这位母仪天下的丽人主动相迎,她还真拉不下脸。

    只是恍惚片刻,丽人玉容羞红,呼吸已经略有几许急促,妩媚流波的美眸中现出羞恼,柔声道:“你先别胡闹~”

    然而,那少年已经凑近而来,温软、炙热气息袭来,恍若江河洪流,湮灭一切。

    而后前襟之处传来的熟悉触感,却让丽人心神震颤。

    贾珩堆着雪人,低声道:“甜妞儿也想我了吧。”

    丽人玉容染绯,贝齿咬着樱唇,声音带着几许嗔恼,柔声道:“你答应本宫的事儿还没有办呢。”

    当初明明答应了她,要帮着她给然儿出主意。

    贾珩故作诧异说道:“什么事儿?”

    此刻丽人周身那种腌入味的香气,几乎充斥在他的鼻端。

    丽人轻轻拧了下拨弄是非的手,粉腻脸颊羞红成霞,低声道:“你别装糊涂。”

    只要腻在一块儿,就知道占便宜。

    贾珩面色微讶,低声说道:“甜妞儿稍安勿躁。”

    丽人玉颜染绯,恬然明媚,柔声道:“你都收了定金答应了,你让本宫稍安勿躁?你欺负本宫的时候,怎么不说稍安勿躁。”

    贾珩暖着手,低声道:“什么欺负,说的甜妞儿没舒服是的。”

    丽人:“???”

    谁舒服了?啊,这个小狐狸,简直太无法无天了,她让他伺候了吗?是他非要心心念念的样子,而且还甘之若饴。

    丽人一时间有些羞恼,道:“你别碰本宫,也不知是谁自甘……”

    贾珩道:“好了,是我自甘下贱,俯首贴耳。”

    还真是俯首贴耳。

    贾珩心神微动,轻轻托着丽人比磨盘还要丰腴几许的丰圆、酥翘,低声说道:“甜妞儿,这次处置军屯就是一次机会,让然儿……”

    丽人蹙了蹙秀眉,美眸现出羞恼,颤声说道:“什么然儿?你别唤然儿?”

    贾珩道:“那就让魏王多操持一下军屯事务。”

    说着,金钗雪里埋…真是顶不住。

    丽人这会儿双手轻轻扶着少年的两侧肩头,螓首秀发别着的一根金钗流苏摇晃不停,扬起秀美的螓首,娇躯颤栗不停,柔声道:“整饬军屯原就是十分得罪人的事儿呢。”

    也不知为何,声音尾音就有几许婉转。

    丽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傻白甜,知道整饬军屯容易得罪地方卫所的军头儿。

    贾珩似乎有些犹疑,声音变得支支吾吾,低声道:“那就让魏王帮着朝廷推行新政,你别又说得罪文官,总得选一个人。”

    说着,扶着丽人坐在暖阁旁的软榻上。

    丽人在缓缓落座下来,凝眸看向那容颜清隽,正自忙的不亦乐乎的少年,那张雍美、华艳的脸蛋儿也已经彤彤如火,忍着芳心的一股羞意,低声道:“你再想想法子,大不了,本宫再…再施舍你一回。”

    后面的话语声音轻不可察。

    他既然自甘下贱,让他自甘下贱就是了。

    贾珩:“……”

    所以,再让他伺候一遭儿?究竟是谁是施舍谁?

    贾珩道:“甜妞儿是不是应该再支付一点儿利息。”

    他从来都是砍头息,利滚利,九出十三归。

    贾珩说着,也没有多言,而是蹲下身来,凑近而去。

    这次临行之前,他要给甜妞儿一个难忘的回忆。

    丽人这会儿已经熟悉了那少年的施为手段,芳心震颤片刻,就如往常一般闭上狭长、清冽的美眸,丽人的睫毛细密,弯弯而长。

    而素有雪美人之称的脸蛋儿,虽丰润、明媚,此刻却已是红若苹果,妍丽明媚。

    她这样也是为了然儿,再说上一次就有过了,也是看子钰可怜,毕竟山洞之中温水相渡,如今也算是滴水之恩,报以涌泉了。

    丽人胡思乱想着,此刻思绪纷飞,芳心一跳,在心底轻啐了自己一口。

    这叫什么话?这等不成体统的话,她怎么能……

    丽人此刻玉颜酡红,琼鼻鼻翼中轻哼几声,秀发别着的金钗流苏,仍在轻轻摇晃不停,也不知多久,忽而流苏轻轻一顿,继而是疯狂摇摆。

    也不知多久,丽人娇躯颤栗,凤眸迷离几许。

    也不知怎么想的,歪过螓首之时,又忍不住瞥了一眼那铜镜,只见那张酡红如霞的脸蛋儿红若胭脂,艳冶动人,尤其是眉梢眼角流溢着惊心动魄的绮韵,连丽人自己都微微一愣神。

    这一次虽然鼻头一酸,倒是没有如先前那般流淌下眼泪,就是那般恍惚之间,看向那红润粉唇微张,细气微微。

    光洁圆润的下巴,稍稍扬起,白腻如雪,犹如天鹅。

    但不知为何,丽人心底却涌起一股没来由的怅然若失。

    然而就在这时,丽人忽而睁开眼眸,却是惊鸿一瞥之间,为那身怀利刃,杀心自起的少年一惊。

    不是,他怎么能?这个小狐狸…不行,不行!

    先前毕竟没有真的那一步。

    丽人嘤咛一声,正要撑着绵软如蚕宝宝的身子制止,而粉唇微启,说话制止,却在这时,丽人心神一震,美眸瞪大,继而如遭雷殛,娇躯颤栗不停。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宋皇后:他是不是又想拿捏起来了?(求下月票!)

    金陵,宫苑,缀霞宫

    崇平十七年的二月,早春时节,春寒料峭,凉风吹动着窗口的风铃。

    殿外,正在廊檐下执刀望风的陈潇,那张清冷、明丽的玉颜渐渐蒙起一层霜意,心底不由暗暗啐了一口。

    而二月早春的枝头儿,已然吐出了一些嫩绿之芽儿。

    贾珩这会儿抱着娇躯丰腴,绵软如蚕宝宝的丽人,心神不禁有些恍惚,剑眉扬了扬,低声道:“甜妞儿,我会好好待你的。”

    这甜妞儿真是让人顶不住,也不知是不是他多日渴盼,一朝心愿得偿,太过激动,他刚才差点儿…得亏是提了一下。

    只能说还是得历练,他本来已经经过晋阳长公主、晴雪凤纨这样的历练,差点儿在丽人这儿翻了船。

    记得第一次见到丽人之时,他就觉得心神震颤莫名。

    “你,你……你怎么能?”丽人弯弯柳眉蹙紧,心神不由震撼莫名,盯着那少年。

    此时此刻的亲密无间无疑让丽人心神颤栗,芳心更是紧张万分,眸光潋滟的凤眸之中见着羞恼,低声说道:“出去,你…你赶紧给本宫出去,本宫一点儿都不想看见你。”

    贾珩神情默然,紧密相拥之时,倒也能感受到丽人的慌乱,目光不由紧了紧,眉头倏扬几分,面色一时间又有些恍惚,说道:“嗯嗯。”

    真是殿外一轮明月皎洁,霜华满天,转眼之间,已是进入了春江水暖的二月早春,你品,你细品。

    然而,正如向星爷和达叔挑衅的方唐镜…你打我呀。

    贾珩显然不怎么讲信用,已是出尔反尔,甚至还有些变本加厉,目光深深几许,恨不得与丽人融为一体,低声道:“甜妞儿,然儿帮着推行新政要好一些,不要怕得罪文臣,我以后会好好看顾他的。”

    丽人:“……”

    不是,你还喊然儿?不是,这个小狐狸,她上了他的当了。

    她以为只是一点儿利息,结果他连本金都想要收走。

    至于男人这时候的话,听听就好了。

    可现在木已成舟,丽人一时间也有些茫然无措。

    丽人秀眉紧蹙,那张靡颜腻理的脸蛋儿酡红如霞,愈发有着国色天香的牡丹花,弯弯柳叶眉下,那双绮韵流溢的美眸惊怒不已,而琼鼻中连连腻哼一声,檀口微张,烛火映照下,隐见晶莹靡靡。

    这个小狐狸,就不能…真是胆大妄为,不知轻重。

    又是难以言说的感觉,丽人轻轻“嗯哼”一声,已经听不清贾珩说什么,脸蛋酡红如霞,除却轻哼几声外,犹如装死一般。

    这个小狐狸…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为何,丽人忽而百感交集,琼鼻中不禁又是一酸,晶莹美眸之中又隐见泪光闪烁。

    丽人心底深处的恐惧渐渐被驱散,只觉心神迷迷糊糊,不知何往,三十多年的时光,似在眼前如走马灯闪过。

    闺阁少女之时的文静,大婚之夜的羞涩,封为皇后的狂喜……最终在深宫之中宛如一潭死水,宛如行尸走肉般。

    只是随着时间过去,耳畔响起那干柴燃烧的哔啵哔啵的声音,更是让人面红耳赤。

    那白腻如玉的天鹅秀颈上已经密布起汗珠,而酡红玉颜灯火摇曳之中,娇媚明艳,犹似春花皎月。

    正自思量之间,丽人忽而芳心一惊,遽然而起,连忙伸手搂着那少年的脖子,嗔怒说道:“你,你别放肆!别让人瞧见了…”

    事到如今,她…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贾珩轻轻凑近丽人耳畔,低声说道:“甜妞儿,你小点儿声。”

    此刻,他也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触,温香软玉,媚肉寸寸,真想就此醉倒在这坛醇香老酒中。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什么王图霸业,荣华富贵,在这等绝色妖娆的红颜面前,一时间竟有些味同嚼蜡起来。

    尤其是这是天下至尊至贵,母仪天下,端庄华艳的丽人。

    一念至此,贾珩目光恍惚了下,剑眉又倏扬三分,心神渺渺,不知所归。

    贾珩正面抱起丽人,因是膂力过人,倒也轻而易举,而垂下的素色裙裾,在灯影下斑驳陆离,而两瓣雪圆在灯火下白皙映照,炫耀人眸。

    丽人在过往的岁月中,几时见过这般大阵仗,心神摇曳,连忙闭上嘴不敢声张,柳叶细眉之下,那双晶莹美眸中现出一丝慌乱和难以置信。

    这个小狐狸就不怕伤着吗?

    然而,不大一会儿,就已云霄飞车,魂飞天外。

    那是许多年前的秋千架,荡悠的是丽人逝去的青春,也是丽人对自由的向往。

    也不知多久,贾珩凑到丽人那张粉腻脸蛋儿近前,看向那秀气挺直的琼鼻,莹润微微的丹唇,低声说道:“甜妞儿肌肤胜雪,宛如雪娃,真是让人爱煞的骨子里呢。”

    “哼,你又胡说八道~”丽人轻哼一声,随口说着,却不知有些小女孩儿的娇嗔薄怒,无疑引起少年更为爱惜的亲昵。

    丽人芳心羞恼不胜,低声道:“你…你…”

    “甜妞儿,我什么?”贾珩低声说道。

    此刻,丽人已经不想理那少年在耳畔的胡言乱语,只是感受到那耳畔的温热气息,芳心震颤莫名,心底不由浮起一念。

    这个小狐狸,就这么馋她的身子?瞧把他稀罕的跟什么似的。

    也是,她在宫中,也隐隐听到一些雪美人之类的称呼。

    而提及宫中,丽人心底又不由涌起一丝慌乱,而慌乱之后,丽人这会儿也暂且忘却了那些担忧和恐惧,既不去想明天,也不去想以后。

    贾珩声音低沉而有力,说道:“记得当日初见甜妞儿之时,甜妞儿给我做了一盒桃花酥,那时候就觉得这般兰心蕙质,真是贤妻良母,只恨不能早生二十年,与甜妞儿喜结连理。”

    虽然提及初见,但他断断不会提及那位,或者说这都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不然,这情绪就有些冷了,而且他的确良心难安。

    丽人只是装死,根本不理那少年的“胡话”,妩媚流波的美眸迷离之间,芳心却有些思绪飘远。

    果然,这小狐狸早就是包藏色心,蓄谋已久了,那时候就打着她的主意。

    亏陛…那人,那般信重他。

    事实上,不同于甄晴“那人”是心态的转变,而丽人的“那人”则是羞愧,以及心底潜藏的恐惧和担忧。

    就在这时,丽人忽觉心神一空,玉容微顿,睁开一线的美眸不由见着羞恼之色。

    他是不是又想拿捏起来了?

    在深宫中多年的丽人这几天显然也明白了贾某人“断崖式分手”的用意,就是为了拿捏。

    但丽人却不知贾珩现在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哪里还会花时间拿捏?

    或者说,真的拿捏也不是这个时候。

    钓个鱼也得先打窝呢,赌场杀猪盘也是先让人赢,拿捏也要在以后。

    忽而这时,丽人心神一惊,又觉得被烙了个饼子,独钓万古,背对苍生。

    丽人玉颜明艳绮丽,但心头却已嗔怒不已,晶莹靡靡的樱颗贝齿轻轻咬着粉唇,回首看向那少年,羞嗔道:“你别太过分了,嗯~”

    虽然没有接触过,但诸般图册,丽人也是见过不少的。

    还未说完,却见那少年轻声说道:“等回京以后,宫阙深深,就不好去见甜妞儿了,得让甜妞儿好好度过江南的时光。”

    今天他肯定要好好招待甜妞儿,让她留下此生难忘的美好回忆,甚至在宫中也能时常翻检这些记忆。

    丽人那丰盈玉颊玫红气晕团团,正要说话,却蹙了蹙眉,心神羞恼万分,暗道,简直不成体统。

    但实在拗不过那少年,而后秀眉微蹙,继续装死。

    只是那比方才还要面红耳赤十倍百倍的声音在丽人耳畔响起。

    不知何时,窗外那轮皎洁明月掩去,似起了一阵秋风,竹叶飒飒之声不绝于耳。

    忽而这时,丽人芳心一惊,莹润如水的熠熠妙目当中,现出一抹羞恼,暗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这是被当成了小孩子了?

    丽人妍丽、明媚如芙蓉花的脸蛋儿两侧微微泛起红晕,弯弯柳叶细眉下的明眸中,不由现出一抹羞意,压低了声音,颤声道:“子钰,你别…别胡闹了。”

    此刻,却被那少年抱着来到梳妆镜前,丽人缓缓睁开眼眸,赫然见到铜镜之中影影绰绰的旖旎情状。

    丽人只觉愈发难为情,尤其是那带起,娇躯几乎软成了一团泥,芳心深处可谓大羞不已。

    缀霞宫,宫殿之外,陈潇英秀明丽的眉眼之间,涌起一抹冷峭。

    这人真是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这都是她先前没有见过的样子,他这是使出压箱底的本事了,平时也没有见他,真是可恶……

    也不知多久,贾珩低声说道:“甜妞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丽人这会儿轻哼一声,已经有些不想理会贾珩。

    贾珩拥着丽人的丰腴娇躯,嗅着那沁人心脾的暖香,看向那容颜娇媚的丽人。

    丽人低声说道:“你……你别闹了。”

    丽人已经对贾珩无可奈何,委实不知说什么才好,晶莹美眸凝睇而望,柳眉之下的妙目之中,涌起丝丝狐疑。

    这个小狐狸方才一会儿在梳妆台,一会儿在轩窗前,他就不能安生一些吗?

    而且,这个小狐狸怎么能……

    此刻,丽人感受到那阵阵异样,狭长清冽的凤眸现出一抹羞恼,心底涌起一股担忧。

    如是有着孩子,真不是闹着玩的。

    贾珩低声说道:“甜妞儿,真想抱着你抱一辈子,抱到天荒地老。”

    丽人:“……”

    这人就这么稀罕她的身子呀?她都人老珠黄了,竟然还这般痴迷。

    明眸瞧见窗外,低声道:“天色不早了,你…你早些回去吧。”

    贾珩道:“天色还早,甜妞儿,我要不五更天再回去。”

    真想与甜妞儿互诉衷肠到三天三夜。

    “赶紧走,这么久……别人该起疑了。”丽人此刻也有些反应过来,芳心就是一惊,连忙推开,颤声说道:“让人瞧见了,我们都得死。”

    这时候,也没有什么逆臣调戏不调戏了,一国之母不以死保全清白,最终难免要被病逝,而且就连魏王、梁王都会蒙羞。

    贾珩看向丽人,心头仍有些恋恋不舍,低声道:“好吧。”

    这会儿外面天色都快三更天了,这都快两个时辰了,或许女官也有些起疑?

    不过丽人先前已经屏退了女官,这段时间他倒是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整个缀霞宫都静悄悄的,唯有陈潇在下方巡夜,一定程度上潇潇的存在也能释一些疑。

    丽人那张艳丽明媚的脸颊彤彤成霞,忽而秀眉微蹙,容色微微一愣,也不知感受到什么,轻轻暗啐了一声。

    贾珩面色沉静如水,凑到丽人耳畔,低声说道:“甜妞儿,要不等晚一些,我到你寝殿寻你?”

    丽人:“……”

    不是,你晚上还来?都没有见她都站不稳了吗?

    丽人那张丰润、明媚的脸蛋儿玉颜酡红,樱颗贝齿咬着樱唇,颤声说道:“子钰,快走吧,别再胡闹了。”

    找不找她的事儿两说,现在真是待的太久了,虽然已经屏退了女官和内监,但时间越长,越容易起疑。

    贾珩也多言,整理好衣襟,看向那张丰艳雍丽的脸蛋儿,轻轻捏了捏那丰润明艳的脸蛋儿,在丽人带着几许嗔怒的眸光中,凑近那朱唇,依依不舍地亲昵了下。

    感受着那眉眼清峻的少年对自家“爱不释手”的喜爱,丽人心底既有些羞恼,心底又有些得意,还有些慌乱,只是任由着少年道别。

    贾珩想了想,说道:“甜妞儿,我要不帮你收拾收拾。”

    丽人明眸闪烁,芳心一跳,轻声说道:“不用收拾,你离开就好。”

    说不得这小狐狸又欺负人。

    贾珩轻声道:“不收拾好像也不行,女官上来收拾,肯定会瞧出端倪的。”

    此刻,丽人就有些欲哭无泪,低声道:“本宫下过令,没有人上来的,你你快走,你在这儿待得越久,越容易让人起疑。”

    这时间待得太久了,她现在就担心方才是不是已经有人发现了。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既然没有人上来,我等明天再走?别人也不知我什么时候走的。”

    丽人:“……”

    清斥道:“你…你欺负人没完了是吧?”

    芳心中也有些欢喜,真是的,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贪得无厌的无赖。

    丽人珠圆玉润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惊人的酥糯,颤声道:“快走吧,实在太险着了,落在宫人眼中,不定怎么起疑。”

    虽说宫中都是她的心腹,纵然真的起疑,应该不会乱说,但也难保万一。

    贾珩看向那心神担忧不胜的丽人,对上那一双妩媚流波的美眸,低声说道:“那甜妞儿你一切小心。”

    丽人对上那温煦的目光,感觉到其中的爱恋之意,不敢多看,只觉心头愈发有些慌乱。

    贾珩说着,再不多待,离了厢房,绕过一扇木质画轴的刺绣仕女屏风。

    此刻,暖阁的软榻之上,丽人细气微微,眉眼眯起,那张粉腻如春花的玉容满是羞恼,转眸之间,忽而看见那菱花铜镜上花了的镜面,一时间羞愤欲死,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他方才就是故意相戏,否则断不会……最后,还敢取笑她!

    转而之间,丽人又有些心乱如麻。

    吃了这般大的亏,这可如何是好?

    而且看那小狐狸,显然不是一次就能罢休的,以后断不能再由着他胡来了。

    还有,然儿的事儿。

    丽人只觉心头乱糟糟,而且这都是刻意没有去想某位九五至尊。

    ……

    ……

    贾珩此刻,面容沉寂,大步离了缀霞宫,只觉神情气爽,步伐轻快,看向那下方迎至近前的陈潇,面色就有几许不自然,说道:“潇潇。”

    “人都我已经打发下去歇息了,我在外面帮你盯着,不会有人起疑的,早些回去吧。”陈潇蹙了蹙秀眉,低声说道。

    陈潇是乐安郡主,由这一位宗室之女亲自盯着,甚至内监和女官都不会怀疑。

    毕竟谁也不会觉得一位儿子年龄与卫国公仿若的丽人,能够什么事儿。

    当然,这只是不容易无端联想,但也不能太肆无忌惮。

    贾珩默然了下,目光感激地看向陈潇。

    陈潇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少年,凑到少年耳畔,低声道:“你良心安不安?”

    贾珩:“……”

    陈潇面色幽幽,冷声道:“好了,快回去吧。”

    贾珩轻声道:“我要不在宫苑中巡巡夜,谨防歹人行刺。”

    陈潇:“……”

    还真是没有闹够?等会儿二次返场?真想把人闹的第二天起不了床?然后让女官怀疑。

    “我看,真正想要行刺的是你吧。”陈潇玉容如霜,细长眉眼挑了挑,冷斥说道。

    见少女神色不善,贾珩面色一肃,也有些怵头,轻声道:“好吧,潇潇,那我回去了。”

    甜妞儿大抵是恍如在大海上喝海水,仅仅喝了一口,后面就越喝越渴,难以自拔。

    这会儿竟又有些意犹未尽,心火燎原。

    甜妞儿,简直有毒。

    真是祸国殃民的绝世妖娆,怎么说呢,他最大的感受就是内媚,甚至应该是前人不曾体验过的内媚,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他天赋异禀。

    贾珩定了定心神,也觉得良心隐隐有些作痛,不敢多想,也不好多待,就是大步离了宫苑。

    陈潇目送少年快步离去,轻轻摇了摇头,凝眸了一眼阁楼,目中不由现出一抹杀机。

    等以后大局抵定,这女人是真不能留了,祸国殃民,红颜祸水,而且也会影响他的名誉。

    少女显然看出贾珩脸上的沉溺和贪恋,以贾珩心志,竟然沉溺至这步田地,乃至“色令智昏”,陈潇心头如何不起杀机?

    在少女心头,贾珩可是将来要做一代圣皇的人。

    却说贾珩离了宫中,已是亥正时分,万籁俱寂,冷风拂面。

    少年骑上一匹枣红色骏马,手挽缰绳,乘着月光,就向着宁国府返回。

    宫苑其实离宁国府不远,没有多少时间就返回家中,贾珩来到书房,心神仍有几许难以自持。

    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触,如饮佳酿,沉醉其间,回味无穷,让人不能自拔。

    贾珩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想要寻本书册阅览,拿起又转而放下,却仍有些心不在焉。

    这回去以后,可要如何是好?他肯定念叨的慌,真是《我为甜狂》?

    贾珩定了定心神,不由将心头的纷乱思绪尽数斩断。

    他能感受到丽人其实也比他强不了哪儿去。

    想起方才丽人情动之时的婉转迎合,贾珩剑眉之下,眸中神色敛藏几许,心底就有些古怪。

    这会儿,正在贾珩回味之时,隔着一架仕女屏风之外,隐隐传来少女的声音,说道:“公子,是你回来了吧。”

    不大一会儿,晴雯手里捧着一个烛台,橘黄灯火渐渐及近,低声道:“公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公子怎么没有开灯?”

    只见在稀疏星光映照之中,少年那半张俊朗白皙的面孔,似乎隐藏在一团昏暗中,让人看不大清。

    贾珩心神抚平,目如星辰璀璨,低声道:“晴雯,帮我准备点热水,洗个澡。”

    “这般晚了。”晴雯低声说着,凑近而去,却嗅闻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靡靡气息,少女妍丽无端的玉容之上,不由现出几许羞恼,柔声道:“公子这又是从哪回来的?”

    “就是刚刚去见了咸宁她们。”贾珩低声道。

    晴雯撇了撇嘴,说道:“那公子怎么不在公主府过夜?”

    贾珩轻轻拉过少女的纤纤素手,笑了笑道:“我这还不是念着晴雯?”

    “花言巧语。”晴雯抽了抽鼻子,似是嗅闻到了什么,眉眼之中不由蒙起一丝羞意,娇躯都要软成一团,羞嗔道:“公子等着,我去给公子准备热水去了。”

    这不是又是从哪个骚狐狸床上回来的。

    贾珩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微动,轻笑说道:“嗯,去吧。”

    这一天天的,他是真的累。

    不过,甜妞儿的确是太香了。

    ……

    ……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宋皇后:这回京以后,可如何是好?

    缀霞宫,宫苑

    深夜时分,如银月光如匹练般,静静照耀在殿前的玉阶上,澄莹如水,光可鉴人。

    而直到过了一刻钟,丽人似乎才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轻轻抚了抚微涨的小腹,那张雍丽、丰润玉容上满是羞愤之色。

    这还是已经孕育了两个子嗣的丽人,否则,估计就先前那一遭儿,她还要再折腾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丽人起得身来,正要收拾着方才的战况,只是待行走之间,又觉阵阵异样,不由并拢了脚踝,那张丰润如雪的脸颊滚烫的厉害,不由暗暗啐骂了一声牲口。

    不过,芳心深处又有些欣喜和自得。

    怎么就那般痴迷她的身子?

    就这样,丽人拖着绵软如蚕的娇躯,又是忙活了半个时辰过去。

    丽人终于将身上的东西收拾停当,而后打开三足六耳的铜兽熏笼,朝里间塞进各式檀香与香料,然后点燃火折子,青烟袅袅几许,然后就打开了窗户,渐渐开窗通风。

    而后,丽人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下了阁楼,朝后殿寝宫而去。

    行不多久,念云正在屏风一旁的暖阁中轻轻打着瞌睡,忽而听到脚步声音,猛地惊醒而起,连忙垂手侍立,低着头唤道:“娘娘。”

    “准备热水,本宫等会儿要沐浴。”丽人芳心震颤,声音尽量平静,但还是有着几许惊人的酥软和柔腻,而那张娇媚如花的脸蛋儿因为逆着光,倒也看不大真切。

    念云倒不疑有它,或者少女纵然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还是将装聋作哑做到极致,这是在吃人的宫中生存下去的规则。

    待念云忙碌而毕,丽人进入偏殿里厢,一个人进入浴桶,撩起裹挟着花瓣的热水,在酥软雪白的大团肌肤上流淌而过,也洗刷过先前那少年的痴缠痕迹。

    而丽人素手轻轻抚过盈月之时,那张雍丽、丰润的玉容上,不由现出几许羞恼。

    那个小狐狸,真是胡闹……

    想起那少年恨不得将自己揉进身体的贪婪与热情,丽人一颗芳心只觉砰砰直跳,难以自持。

    丽人雪颜玉肤之上现出一丝羞恼之色,轻轻啐骂了一声道:“混蛋。”

    怎么能那般将她摆弄着,她是天下至尊至贵的女人啊,在他手下,竟然简直如玩物一般。

    丽人晶莹如雪的玉容怔怔失神,樱颗贝齿轻轻咬着樱唇,待想起那少年对自己的痴恋,丽人心神就愈见异样。

    丽人说着,伸出纤纤素手抚着粉腻的玉颜,眉眼之间涌起一抹羞喜。

    她容颜尚在,她还没有老。

    丽人洗罢澡,穿上衣裳,躺在床榻上,仍有些激动难眠,彤彤如火的脸蛋儿密布晚霞,方才的一幕幕在心神中闪过,眸光怔怔失神,竟有些痴了。

    最终在心底竟忍不住幽幽一叹。

    这回京以后,可如何是好?

    所谓由俭入奢易,吃惯了大鱼大肉,粗茶淡饭自然难以适应。

    ……

    ……

    金陵,宁国府

    翌日,天光大亮,道道金色晨曦穿过雕花轩窗,照耀在高几上、屏风上,以及羊毛地毯上,也落在那沉睡中的少年脸上。

    贾珩缓缓醒转过来,一身织锈金线的黑红蟒服,立在窗前,伸手缓缓推开窗户,抬眸看向东方天穹,金红朝霞,霞光万道,可谓绚丽难言。

    贾珩只觉神清气爽,两道锐利剑眉之下,沉静目光中蕴藏着几许欣喜。

    昨晚与甜妞儿相处的种种欣喜和亲昵,实在是沉迷其中,欲罢不能。

    尤其是丽人虽然已是三十多岁,但言谈举止之间,那宛如小女孩儿的娇嗔薄怒,更是让人怦然心动。

    真是想和甜妞儿就此长相厮守一辈子。

    这会儿,晴雯玉容微顿,扭着水蛇腰,自外间过来,声音中满是酥软娇媚,问道:“公子,起床了。”

    贾珩问道:“晴雯,什么时候了?”

    晴雯嗔白了一眼那少年,低声说道:“这都巳正时分了,公子看来昨晚没少劳累,平常哪有起得这么晚?”

    贾珩:“……”

    不过话说回来,他真是为甜妞儿劳心劳力,就为了给丽人一个刻骨铭心的体验,真是当最后一次来办的。

    晴雯弯弯细眉之下,清眸眸光灵动如水,柔声说道:“等会儿早饭就端过来了,我先伺候公子洗漱吧。”

    贾珩起得身来,拉过少女的纤纤素手,低声说道:“晴雯,天天胡说什么呢。”

    晴雯玉颊羞红成霞,两侧脸颊几乎彤彤如火,轻哼一声,说道:“公子,昨晚还不是不让我服侍的吗?”

    昨天贾珩洗澡之时,担心晴雯起疑,并未如往常一般让晴雯侍奉,而少女显然为此事心情郁郁难解。

    贾珩道:“都这么大了,也不好总是那般了。”

    晴雯闻言,芳心一惊,旋即感受到衣襟中传来的熟悉之感,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

    贾珩温声道:“等过几天再说吧。”

    晴雯欣喜地“哎~”了一声,旋即再不多说其他。

    就这样,贾珩与晴雯在一块儿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倒也没有多待,待用罢早饭,就来到书房,挑帘进入厅堂。

    一扇扇锦绣屏风围挡的书房之中,这会儿甄兰一身素色衣裙,已经在里厢中书案之后阅览书籍,或者说,甄兰知道贾珩从安徽返回之后,就知道贾珩一早起来,特意要在书房守株待兔。

    甄兰听到外间动静,抬眸看去,那双柳眉之下,粲然明眸凝睇而闪,看向那少年,目中不由带着几许惊喜之意,轻声说道:“珩大哥,早呀。”

    贾珩点了点头,轻笑道:“兰妹妹也早儿,这是看什么呢?”

    甄兰道:“这不是看看近来的邸报,朝廷最近要全力推行新政呢。”

    贾珩点了点头,笑着打趣说道:“那要不我举荐宫中?给兰妹妹一个地方官儿做,也帮着推广新政。”

    甄兰眉眼娇羞不胜,柔声嗔了一句,说道:“珩大哥。”

    贾珩也来到几案之后落座,拿起几案上的书册。

    甄兰问道:“珩大哥,安徽那边儿的军屯结束了吧?”

    贾珩翻阅着书册,温声道:“都料理妥当了,等明年就在几个省逐渐铺开。”

    甄兰秀眉微蹙,那双肖似甄晴的狭长、冷艳的明眸中,渐渐涌出一抹担忧之色,柔声道:“珩大哥,这件事儿应该不大好办吧。”

    贾珩道:“慢慢来吧,对了,这两天就回京了,你也好生准备准备。”

    自崇平十六年西北之战结束以后,他南下收复台湾,清剿海寇,中间又与甜妞儿有了一些羁绊。

    总之,不虚此行。

    不过,如今也到了回京的时候了。

    其实,有些不知如何面对那位九五至尊。

    只能暂且不去想,整个崇平十六年,他奔波劳苦,先前那一遭儿算是…回报吧。

    贾珩这会儿,拿起一本书开始翻阅起来,将心神之中纷乱思绪扔到一旁。

    甄兰目光莹莹如水,凝眸看向那少年清隽的侧颜,俏丽小脸渐渐蒙起一丝玫红红晕,声若蚊蝇道:“珩大哥,我…我伺候你吧。”

    这么久不见,人家常说小别胜新婚,珩大哥回来之后,也不亲亲她吗?

    贾珩凝眸看向容颜清丽的少女,拉过纤纤柔荑,将眉眼清丽的少女一下子拥入怀里,低声说道:“兰儿妹妹。”

    甄兰一张巴掌大小的脸蛋儿,已然羞红成霞,弯弯秀眉下,那清澈明亮的眸光盈盈如水,颤声道:“珩大哥,唔~”

    还未说完,少女就是觉得熟悉的温软气息再次抵近,唇瓣上渐渐一软,少女妍丽脸蛋儿渐渐浮起红晕,芳心中不由涌起阵阵甜蜜。

    贾珩轻轻笑了下,道:“兰妹妹,这几天是想我了吧?”

    甄兰眉眼弯弯成月牙儿,脸颊羞红如霞,轻声道:“珩大哥,一晃也有半个月没见了。”

    如果算上她当初过门儿,好像自从那天以后,她归宁返家,他就很少碰她了。

    贾珩温声道:“那今个儿多多陪陪你。”

    说着,拿起几案上的一本薄薄书册,开始翻阅起来,纸页“刷刷”之间,神情沉静。

    甄兰玉容微顿,齐若编贝的樱颗贝齿咬了咬樱唇,精致如画的眉眼间现出一抹羞涩,然后低下身去,凑到贾珩近前,忙碌一段时间,缓缓低下身去。

    贾珩垂眸看向那钻入书案底下的少女,心头有些无奈,拉了一下少女,说道:“兰儿妹妹,晚上多陪陪你。”

    他这会儿还要看书。

    “珩大哥到了晚上,又不知跑哪儿去了。”少女眉眼低垂,语气幽幽说道。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府上除了年龄小的,只怕他在哪里过夜都有可能,更不用说外面还有那些人。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咱们一块儿看书吧。”

    说着,拥过香气扑鼻的少女,拿起锦衣府递送而来的大汉卫所分布图,以及相关兵丁的情况。

    甄兰脸颊羞红,小手解开一些衣襟,方便那少年就近暖手,柔声道:“珩大哥,安徽的军屯事务整饬过,江苏这边儿的卫所还没有整饬过呢。”

    贾珩温声道:“江苏这边儿原本不少兵丁都在江南、江北大营驻防,而地方卫所仅仅是城防体系的补充,先前就已稍加整饬,倒是浙江等东南沿海,兵丁久不演训,需得重视一番才是。”

    甄兰红着秀美脸蛋儿,又道:“我伺候珩大哥吧。”

    贾珩:“……”

    不是,你就这么想伺候我?

    “好吧。”贾珩轻轻捏了捏那粉腻的脸蛋儿,低声道。

    甄兰眉眼低垂,眸中现出一抹羞意,说话间,钻进书案之下。

    贾珩面色却有些古怪,只得拿起手中的书册,细细观瞧。

    不得不说,这是比红袖添香夜读书还要高级一些的享受。

    过了一会儿,殿外传来少女的明媚声音:“珩哥哥在屋里吗?”

    说话之间,探春自外间而来,手里拿着一个簿册,英媚、明丽的玉颜上笼着笑意,道:“珩哥哥果然在书房。”

    贾珩脸上现出一丝不自然,定了定心神,笑问道:“三妹妹有什么事儿?”

    探春落座下来,英媚玉容上现出笑意,低声道:“这段时间,我写了几篇关于巩固海疆的策论,珩哥哥帮我看看,指点一下我呀。”

    也不能让那个甄兰专美于前,她这段时间也看了不少兵事方面的资料,心头也有了一些看法。

    “哦?拿来我看看。”贾珩闻言,眉头皱了皱,轻声说着。

    旋即,从那少女手里接过策论,忽而手中一顿。

    这个甄兰,可真是调皮。

    探春倒不疑有她,英丽玉容之上现出一抹笑意,柔声道:“珩哥哥,我写的在怎么样?”

    贾珩拿起笺纸阅览起来,脸上现出一抹赞赏之色,温声道:“这上面写的挺好的。”

    探春英媚玉容之上现出一抹欣喜,温声说道:“珩哥哥,都是我这几天读书的一些思考。”

    贾珩笑了笑,说道:“那我可得好生看才是。”

    探春轻轻“嗯”了一声,问道:“那珩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啊?”

    贾珩眉头紧皱,低声道:“就在这两天罢,三妹妹,嘶…你也回去好好收拾收拾。”

    探春“哦”了一声,螓首点了点,见那少年神情古怪,明眸流波的妙目之中却不由现出一抹狐疑,道:“那珩哥哥,我先回去了。”

    “去吧。”贾珩点了点头说道,目送探春离去。

    而探春起得身来,忽而猛地转身,快步行到贾珩身边儿,柔声道:“珩哥哥,我还有点儿事儿~呀?”

    少女说着,就别瞥见那甄兰支支吾吾,口不能言的一幕。

    探春一张英媚、明丽的脸颊羞红成霞,几乎是娇躯酥软半边儿,似嗔似羞说道:“珩哥哥,你怎么这样啊?”

    贾珩抬眸看向那玉容明媚,目光几乎挪不开分毫的少女,故作从容地抚了抚甄兰的脸蛋儿,稍稍遮盖了一下,说道:“你兰姐姐她胡闹,好了,你别看了,仔细长针眼。”

    探春:“……”

    少女脸颊滚烫如火,连忙躲开目光,羞恼道:“珩哥哥,就会胡闹,我…我走了。”

    说着,就要离开,但余光仍是不由偷瞥了一眼。

    只见那眉眼明丽的少女,脸颊鼓起,团团粉腻晕红散开,而一双柳叶修眉之下,粲然明眸莹润如水,还对探春抛了一个眼神。

    妩媚流波,道不尽的绮丽风情。

    探春芳心猛地一跳,轻哼一声,心底暗啐了一口骚蹄子。

    贾珩温声道:“三妹妹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倒也知道害羞了。”

    “是珩哥哥你不知羞。”探春正自转身离去,脸蛋儿羞红如霞,羞恼道。

    书房里都…还有甄兰,真不愧是生的一张狐媚子脸蛋儿。

    但那视觉冲击强烈的一幕却如挥之不去的阴影,在少女心头来回闪烁。

    贾珩这会儿,目送着探春离去,看向那少女,声音也听不出喜怒:“你是故意的吧?”

    甄兰这会儿换了一口气,扬起那张娇媚如花的脸蛋儿,轻轻抿了抿莹润微微的唇瓣,低声道:“我…我哪有?”

    贾珩捏了捏少女粉腻的脸蛋儿,就有些无奈,低声道:“你这个当嫂子的,还吃小姑子的醋呢。”

    甄兰:“……”

    少女眉眼涌起娇羞之态,分明隐藏的心思一下子被拆穿。

    “她这般大了,也该嫁人了才是,天天黏着你,也不像。”甄兰目光莹莹,幽幽说道。

    她才是与他有着肌肤之亲的夫人,那小姑子只能说是族人,总归是要嫁人的。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我已经许了她的婚事,将来她自己做主,她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甄兰轻哼一声,柳叶细眉之下,那双肖似甄晴的明眸妩媚流波,嗔白了一眼少年,轻声说道:“如果她喜欢的是…她的珩哥哥了呢?”

    贾珩:“……”

    而后,那少女再不多言,粉唇张开,弯弯柳眉之下的晶莹美眸,抬起,似是时不时打量少年的神色。

    贾珩轻轻撩起少女清丽脸颊垂落的一缕葱郁秀发,低声道:“你啊。”

    甄兰脸颊粉腻,支支吾吾,却没有说话,听着那少年带着几许宠溺的无奈语气,芳心却有几许欣喜。

    她毕竟是他的女人,远非寻常人可比的。

    两人耳鬓厮磨叙话。

    探春容色微顿,脚步略有几许慌乱地离了书房,那张白腻如玉的脸蛋儿仍有几许滚烫如火,一颗芳心砰砰直跳,已是有些羞恼不胜。

    珩哥哥真是的,他怎么能那样呀?

    那方才惊鸿一瞥之间,那实在有些灼目的一幕。

    少女芳心涌起一股娇羞,真是胡闹,那个兰妹妹既然能这样,她…也不能让人专美于前。

    嗯,她胡思乱想什么呢。

    但正如“不要想什么”,偏偏就会想什么,脑海中那张沉浸其中,目光痴迷的面孔怎么就成了自己。

    及至半晌午时分,晴雯站在屏风之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向两人,柔声道:“公子,咸宁公主还有小郡主来了。”

    贾珩道:“兰妹妹,好了,别闹了。”

    甄兰那张娇媚的脸颊羞红如霞,缓缓起得身来,拿过一方粉红帕子擦了擦嘴唇,柔声道:“珩大哥,这全国各地的卫所情况,都了解清楚了吧。”

    她正说与他…不想,那两位竟然来了。

    贾珩道:“大概的情况,已经清楚了。”

    一心二用,对全国卫所的情况大致有一个了解。

    整理了一下衣襟,起身出了书房,来到外间,恰逢碰到咸宁公主与李婵月自回廊中快步而来。

    咸宁公主清丽明净的眉眼中现出一抹欣喜,清声道:“先生从安徽回来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昨个儿回来的,这两天正在打点行囊呢。”

    “姑姑刚刚还说呢,这会儿天气暖和了许多,其实可以上京了。”咸宁公主柳眉之下,眸光明亮闪烁,柔声道。

    贾珩点了点头,道:“这两天就准备走吧。”

    李婵月柔声道:“舅母那边儿也要启程返京,先生一同沿路护送吧,省的歹人再来刺杀。”

    贾珩道:“我正有此意。”

    先前担心甜妞儿看到晋阳的丰腴之态,根据经验察觉出一些端倪,但如今甜妞儿自己掩藏都尚且不及,也无所谓察觉出端倪。

    贾珩说着,凝眸看向在李婵月身旁娴静而立的宋妍,笑问道:“妍儿表妹也在?”

    宋妍抬眸之间,不由瞪了一眼贾珩,那张粉腻如雪的玉容浮起两朵浅浅红晕,柔软道:“珩大哥,我都来了有一会儿了,珩大哥才瞧见我。”

    咸宁公主、李婵月:“……”

    贾珩抬眸看向那眉眼弯弯如月牙儿,明眸晶莹剔透的少女,低声说道:“妍儿妹妹,身上原来也有古灵精怪的一面。”

    毕竟是高门贵女,虽然性情淑婉温宁,但未必没有古灵精怪,先前被他占了便宜以后,就动不动瞪他。

    宋妍却有些害羞,那有些肖似宋皇后的玉容嫣然明媚,嗔怒道:“珩大哥只是平常不留意罢了。”

    他平常一多半的心神,都放在咸宁和婵月姐姐身上。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宋皇后:哼,她都觉得美艳不胜……

    金陵,宁国府

    咸宁公主秀眉微蹙,眸光盈盈如水地看向那少年,低声道:“先生,回程之前是不是要给父皇写一封奏疏,报告返程之事?”

    贾珩此行收复台湾,击退女真豪格来犯,还是立了大功的,虽然让崇平帝赐婚给“蒙混”了过去,但该有的出迎凯旋王师之礼,崇平帝也不会不给。

    贾珩近前拉过咸宁的素手,道:“我先前上疏言及军屯积弊时曾提及过,等会儿再写一封奏疏,着人以六百里加急递送京城,就说护送皇后娘娘以及长公主返京。”

    至于班师之说,就不用提了。

    咸宁公主轻柔地“嗯”了一声,低声道:“那我也派人去宫中知会母后。”

    两人说话间,少女快行几步,牵挽着贾珩的手,来到书房之内。

    这会儿,甄兰已然简单收拾好,除却一张脸蛋儿红扑扑,仍有些媚眼如丝,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而晴雯则是给几位贵女奉上香茗。

    咸宁公主清声道:“先生,自父皇下诏诸省,新政在北方诸省如火如荼,先生作为主事之人,明年也会厉推新政吧。”

    贾珩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说道:“诸省操持新政,地方官员难免躁切行事,只怕会酿出一场场乱子来。”

    崇平帝唤高仲平特旨入阁,如今看来,就是吊着天下疆臣督抚的胡萝卜,势必引起地方官员对新政的追逐、投机。

    咸宁公主眸光闪烁了下,道:“如果真出了乱子,先生也好前往弹压。”

    贾珩点头道:“是啊。”

    那时候才是他存在的价值,真要一帆风顺,他作用降低,那帝王猜忌也会接踵而至。

    潇潇先前知山东之事而纵容,也是此番缘由。

    李婵月藏星蕴月的眸子明亮剔透,柔声说道:“小贾先生,等回到京里,正好是的阳春三月了,那时候小贾先生可以多歇歇,去年一直忙着打仗。”

    贾珩点了点头,笑道:“等到了京里,可以踏踏青。”

    整个崇平十六年都在打仗,的确没有怎么游玩过春景。

    与咸宁公主说了一会话,甄兰柔声说道:“珩大哥,这都晌午了,不如一同吃点儿饭。”

    贾珩低声说道:“让后厨准备一些吧。”

    与咸宁公主还有李婵月用过饭菜,至于甄兰,已经寻了个理由离去,显然不想在宫主与郡主跟前儿陪着小心。

    咸宁公主道:“先生,妍儿在这儿,我和婵月就先回去了。”

    其实这段时间,宋妍也是在金陵宁国府,与一众金钗还是有说有笑的。

    贾珩温声说道:“妍儿在这儿也好。”

    嗯,这次回京以后,他觉得必须要找个可解相思甜妞儿的慰藉,妍儿就很好。

    不过,这样对一个对他情窦初开的少女,似乎也不太好,还是尽量多发现一些宋妍的美。

    这会儿,宋妍被少年那双目光打量的多少有些不自在,轻声说道:“珩大哥,我去找溪儿妹妹去玩了。”

    贾珩默然片刻,低声说道:“妍儿妹妹,等会儿和你有些话单独要说。”

    宋妍闻言,原本转身离去的娇躯宛如定在原地,转过脸来,明眸满是羞喜。

    贾珩拉过宋妍的纤纤素手,低声道:“妍儿妹妹,再过几天,就快回京了。”

    宋妍有些害羞垂下螓首,纤声道:“珩大哥。”

    贾珩道:“以后,要不妍儿妹妹也住大观园罢?”

    “啊?”宋妍闻言,芳心剧颤,眸光莹润如水,低声说道:“我住过去,也不大合适吧。”

    贾珩诧异了一下,柔声说道:“先前,妍儿妹妹不是在园子住过一段时间?”

    说着,看向那容颜明净,眉眼弯弯的少女,而后轻轻拉过那少女的素手,触感肌肤细腻,白皙如玉。

    他先前都是盖过章、存过档的。

    宋妍白腻脸蛋儿不由浮起浅浅红晕,低声说道:“珩大哥。”

    贾珩伸手抚了抚少女的头,柔声说道:“这段时间不见,妍儿妹妹又长高了一些。”

    宋妍:“……”

    不是,你当我是小孩儿是吧?

    “珩大哥,摸头长不高的。”宋妍眉眼羞喜,低声说道。

    贾珩拉过宋妍的素手,进入一旁的厢房,轻声问道:“妍儿,上元佳节的时候,玩的什么?”

    或许真是有些爱屋及乌,也或许是另外存着一些想法。

    宋妍芳心娇羞不胜,柔声道:“就是猜猜字谜什么的,还有放放花灯,珩大哥后来怎么走了?”

    贾珩低声说道:“是啊,当初有些事儿。”

    少女那种身上青春靓丽的气息,虽然没有甜妞儿丰熟,但在怀中四溢,足以让人心神抑制不住的欣喜。

    怎么说呢,没有女人永远十八岁,但永远都有女人十八岁,而且相比甜妞儿,他没有拥有过她的十八岁,如今宋妍也算是某种心理上的代偿。

    宋妍被那少年目中的炙热目光凝视,芳心微颤,柔声说道:“珩大哥,唔~”

    少女还未说完,却见那少年已经缓缓凑近而来,一下子印在自家的柔润唇瓣上。

    宋妍弯弯而细密的睫毛轻颤了下,微微闭上那双粲然明眸,粉腻白皙的脸蛋儿上不由涌起几许羞喜。

    倏而,贾珩看向粉腻脸蛋儿如苹果彤彤的少女,在那肖似宋皇后五官上隐隐可见一些丽人的轮廓,轻声说道:“妍儿,这段时间不见,真是想你了。”

    宋妍弯弯柳叶细眉之下,明眸眸光盈盈如水,玉颜酡红如醺,轻轻拨着贾珩的手,颤声说道:“珩大哥,还请自重。”

    贾珩:“……”

    这话说的?

    贾珩说着,抱着宋妍的幼小娇躯,脸上就有几许欣喜,低声说道:“妍儿想我了没?”

    宋妍玉颊羞红,却未应着,直到衣襟中传来阵阵异样之感,酥糯声音这才颤抖几许,颤声道:“想,想。”

    再不想下去,她都要被…揉坏了吧。

    这以后真的没法嫁别人了。

    贾珩目中异色涌动,低声道:“妍儿妹妹在大观园中不妨多待二年,和府中的众姊妹多玩两年。”

    宋妍娇小、可爱的脸蛋儿羞红如霞,眉眼甜美而柔婉,低声说道:“珩大哥,人家会说闲话的吧。”

    嗯,毕竟是名门贵女,家教甚严,不是黛玉这等在府中不谙世事的少女可比。

    贾珩想了想,低声道:“倒也没什么,我到时候想办法在皇后娘娘求赐个婚就是了。”

    宋妍闻言,粉腻脸颊几近彤红如霞,两瓣莹润粉唇不由“呀”了一声,芳心之中,团团娇羞与欣喜交织,心底还有一丝甜蜜涌起,眸光闪了闪,柔声道:“珩大哥如是向姑母说了,我随珩大哥一起去求姑母。”

    贾珩:“……”

    这是担心被他糊弄了?只能说不愧是名门闺秀,警惕心十分强。

    宋妍温婉眉眼之间不由蒙起一丝羞涩,颤声道:“珩大哥,不过祖父那边儿丧事在身,我也不好完婚的,还得等三年才是的。”

    真要欺负了她,不给她一个交代,姑母那边儿应该不会愿意的。

    贾珩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捏了捏那少女的粉腻脸蛋儿,柔声说道:“那正好妍儿在大观园待着。”

    宋妍“嗯”了一声,也不再多说其他,任由那少年不时亲昵着。

    或者说原本就难以拒绝少年的亲昵之举。

    过了一会儿,宋妍轻轻按着裙裳的前襟,弯弯柳叶眉之下,那双粲然明眸眸光柔润如水,颤声说道:“珩大哥。”

    她再这样被珩大哥轻薄下去,以后真的没脸见人了。

    说着说着,还想亲她的…

    贾珩低声道:“好了,妍儿,咱们不闹了,就是喜欢妍儿,真是白的给雪一样。”

    不仅是白,而且肌肤细嫩,恍若娇花,比之甜妞儿都要细腻几分。

    宋妍闻言,芳心羞喜不胜,脸颊却已然彤彤如霞,白里透红,粲然清眸之中涌起羞恼,低声说道:“珩大哥还请自重。”

    贾珩道:“好,我自重,我自重。”

    说着,缓缓松开宋妍的纤纤素手,然后转身向一旁过去。

    宋妍:“……”

    不知为何,心底竟有几许失落。

    这人…

    少女莹润如水的明眸隐有波光闪烁了下,静静看向那转身提起茶壶,在一个茶盅中斟茶的少年,一时间怔怔失神。

    宋妍柳叶细眉弯弯,粲然眸光萦绕着几许忧色。

    贾珩转过脸来,轻声问道:“妍儿,你平常都做什么?”

    也是再一块儿培养培养感情。

    宋妍玉颜酡红如霞,柔声说道:“最近跟着咸宁姐姐学跳舞呢。”

    贾珩笑了笑说道:“那你好好学罢,跳舞之后,气质高挑明丽。”

    话说,如果从咸宁那边儿找一双渔网袜子给甜妞儿穿,嗯,他这绝对顶不住。

    不行,真是要炸。

    少年端起茶几上的茶盅,轻轻喝了一口茶,这才压下心底的诸般繁乱思绪。

    宋妍玉颜酡红如霞,樱颗贝齿咬着樱唇,柔声道:“珩大哥,我个头儿低一些。”

    贾珩拉过少女的白皙素手,轻声说道:“妍儿以后还长个儿的嘛。”

    宋妍轻轻应了一声,雪腻脸颊明媚动人,温声说道:“珩大哥别欺负我,我担心太早儿…长不高的。”

    说到最后,少女声音微颤,明眸中已满是娇羞之意。

    贾珩再次拥住少女的瘦小娇躯,轻声道:“谁说的?怎么可能长不高呢?”

    不过他的确没有伤害宋妍的打算,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宋妍一张秀丽、明媚的脸蛋儿粉腻如霞,明眸莹润如水,颤声说道:“珩大哥,我看医书上是这般说的。”

    贾珩目光定定地看向那少女,默然说道:“那我以后,再不碰妍儿一根手指头儿。”

    宋妍:“……”

    珩大哥这…她是这个意思吗?什么时候不让他碰一根手指头了?这人……

    少女芳心忽而涌起酸涩,鼻头一酸,翠羽细眉之下,清眸眸光泫然欲泣。

    或者说,这个年龄的少女,正是恋爱脑上头儿的时候,忽而被拉扯了一下,犹如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难免患得患失。

    贾珩伸手抚了抚少女的脸蛋儿,温声道:“好了,我有分寸的,你把珩大哥当什么人了。”

    宋妍凝睇含露地看向那少年,却见这时,少年又凑近而来,一下子亲在自家的一侧脸颊上。

    贾珩暗道,这肌肤倒真是光滑细嫩,恍若初生婴儿,温声说道:“妍儿,刚才逗你呢。”

    宋妍芳心羞喜,闻言,垂下螓首,轻轻“嗯”了一声。

    或者说,少女这种乖乖女,除了小黄毛外,原本就有些享受贾珩这种带着宠溺的爹味调教。

    或者说,有少年感的爹系男友?

    说白了就不是高富帅上演霸道总裁爱上小娇妻?

    两个人又稍稍腻了一会儿,贾珩也没有再欺负宋妍,而是由着宋妍去寻湘云玩闹去了。

    望向外间的天色,已是午后时分,想了想,决定去看看宝钗。

    宁国府,后宅,宝钗所在的庭院之中——

    宝钗一袭粉红色连衣裙,葱郁秀发梳成精美云髻,丽人手里正自拿着针线缝制着一件春裳,从颜色而言,分明是为贾珩缝制。

    宝琴在一旁歪着螓首,一手托着腮帮,则是凝眸看向宝钗。

    莺儿面色微顿,柔声道:“大爷自从上元佳节之后,好像就再没有找过姑娘了。”

    宝钗将手里的线头儿迅速咬断,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上红晕团团,轻声说道:“他这段时间不是去了安徽,现在没有回来,也是有的。”

    “大爷好像是回来了。”莺儿低声说道。

    宝琴水润杏眸之中不由现出讶异之色,说道:“珩大哥回来了吗?”

    宝钗放下手中正在缝制的春裳,黛青郁郁,恍若翠羽的秀眉之间就有些作恼之意,说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看看。”

    莺儿道:“姑娘,那位公主和郡主好像也去了前院。”

    宝钗玉容微顿,目中现出一抹犹豫,终究还是柔声说道:“那也该去看看的。”

    宝琴柔声道:“姐姐别去了,不如等珩大哥忙完了,再来找姐姐。”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却听外间传来娇杏的声音,道:“珩大爷,你来了。”

    宝钗与宝琴面上都是一喜。

    ……

    ……

    金陵宫苑,缀霞宫

    直到半晌午,躺在床榻上甜甜睡去的丽人,才起得床来,撑起一只藕臂,那绵软如蚕宝宝的身子恍若面条一般,刺绣的芙蓉花的锦被滑落,大片雪白酥软现出,白皙惹目。

    丽人刚刚一动,忽而就觉心神有异,蹙了蹙秀眉,不由在心底暗暗啐了一口某人。

    “念云。”

    女官念云快步而来,在一旁垂手侍立,柔声唤道:“娘娘。”

    丽人声音中有着惊人的酥腻,道:“念云,去准备一些干净的换洗衣裳过来。”

    女官轻轻应了一声是,然后举步离了厅堂。

    丽人说话之间,开始窸窸窣窣穿起裙裳,回眸之间,却见丰圆酥翘见着红印,柳眉挑了挑,美眸中嗔怒流波。

    眼前难免回想昨晚那抵死纠缠,蚀魂消骨的一幕幕,丽人美眸中羞恼流波,心底倒是暗骂不停。

    那个小混蛋,等回头再找他算账,真是没轻没重的。

    等女官准备好相应裙裳,服侍丽人起来,来到梳妆台前换上精美的云髻,道:“娘娘最近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

    分明是丽人眉梢眼角无声流溢的动人绮韵,还有那张愈见艳丽无端的脸蛋儿,几乎国色天香的牡丹,雍容美艳更甚三分。

    丽人此刻看向菱花铜镜之中的那张犹如花朵得蒙浇灌的脸蛋儿,不得不说,雪肤玉颜莹白如奶昔,恍若婴儿般娇嫩,吹弹可破。

    尤其经一夜过去,丽人原就丰艳雍容的脸蛋儿白里透红,娇媚明艳,几至不可方物。

    丽人心头就有些触动,怪不得那个小狐狸那般痴缠迷恋这身子,她都觉得美艳不胜,哼。

    其实,可以说犹如一株将要枯萎的花朵,一下子得了甘露滋润,重新焕发了生机。

    宋皇后玉颜酡红如霞,轻轻“嗯”了一声,柔声说道:“伺候本宫梳妆吧。”

    “是,娘娘。”女官念云轻声说道。

    待丽人洗漱而毕,用过中饭,咸宁公主以及李婵月也派人递送来了将要启程的消息。

    宋皇后听闻此言,一时怔怔失神。

    怪不得那小狐狸非要说什么最后一次,早知道这般仓促,昨晚让他多待会儿了……

    嗯,不是。

    丽人芳心怅然之意无穷不尽,那张人比花娇的芙蓉玉颜上现出幽幽之色。

    ……

    ……

    而随着时间流逝,远在神京的崇平帝也收到贾珩在安徽书写的关于整饬军屯事务的奏疏。

    大明宫,武英殿

    诸军机大臣、司员、内阁阁臣垂手侍奉,面色肃然,共议军政事务。

    崇平帝一袭明黄色龙袍,头戴翼善冠,冠正中一颗翡翠宝石镶嵌其内,正是碧波澄莹,绿意盎然。

    中年皇者拿过贾珩所上的一本奏疏,眉头拧了拧,朗声说道:“卫国公上疏,安徽一省军屯事务得以理清,岁增军屯粮秣一百六十万石,如果诸省军屯可得利用,朝廷每年兵部节省国帑五六百万两,这军屯粮田之贪墨,是得好生查一查才是。”

    下方的军机大臣如施杰,手持象牙玉笏,拱手说道:“圣上,微臣愿领命清查地方卫所军屯弊政。”

    崇平帝放下奏疏,淡淡说道:“京中还有不少军机枢务需得施卿操持,朕再物色其他人选。”

    这时,魏王自告奋勇说道:“父皇,儿臣愿出京,严查军屯弊政。”

    崇平帝瞥了魏王一眼,沉默片刻,道:“你先前未在兵部履任,不知军屯事务细情,贸然前往,恐有纰漏。”

    魏王心头一急,辩白说道:“父皇,儿臣先前在西北督军,也曾对西北边镇军屯田务思量过,也有一些整治心得。”

    “押运粮秣还与军屯事务不同。”崇平帝面色淡漠,沉声说道。

    魏王陈然闻言,张了张嘴,还要再说其他,但见崇平帝脸色威严,心头一突,不敢再相询。

    崇平帝面色淡漠,目光逡巡过下方阁部重臣,道:“军机处拟旨,以楚王陈钦襄赞卫国公收复台湾有功,加兵部尚书衔,入军机处行走,明年点检军屯田务。”

    魏王陈然闻言,心头不由一惊,只觉手足冰凉,心底震撼莫名。

    父皇此举,究竟是何用意?难道是他最近与一些科道清流走的过近,故而警告于他?或者说,父皇又有些属意楚王?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宝钗:那样就是他的长子了。

    神京,宫苑

    随着军机大臣施杰领命,下方的诸阁臣脸色复杂莫名,心头颇为不平静。

    看来,天子已经开始着力培养几位藩王,只是齐王似乎有些被排除在外?

    崇平帝沉声道:“前些时日,山东方面上疏报送雪灾,朕命户部参详拨付米粮,以纾灾情,进展如何?”

    这会儿,齐昆手持象牙玉笏,朗声道:“圣上,山东方面言及,雪灾没有造成太大伤亡,故本省能够克服,藩司已经调拨米粮,赈济百姓,但希望朝廷酌情蠲免今年的夏赋。”

    崇平帝皱了皱眉,轻声说道:“派御史至山东,详加探察吧。”

    韩癀拱手说道:“圣上,女真的使者已到驿馆,要向朝廷求见圣上议和议事,未知圣上几时召见?”

    崇平帝道:“前些时日以水师再乱我东南沿海,大败亏输之后,就想着求和,彼等狼子野心,前倨后恭,大汉不与彼等禽兽议和,让使者回去。”

    赵默闻言,道:“圣上,今岁朝廷大举新政,不宜与其再多作争执,如能议和,微臣以为于我朝修革内政,也是一桩好事,微臣请圣上三思。”

    这时,韩癀也道:“圣上,暂修和约,于我朝也得喘息之机。”

    “和议条件是什么?”崇平帝道。

    先前两国事实上已经是休战状态,女真这次突然求和,显然要开出一些条件。

    韩癀道:“回圣上,只要我朝开通互市,允许女真购置米粮,女真应允不再南下侵犯汉境。”

    崇平帝皱了皱眉,冷声道:“纵然不开通互市,彼等还有南侵之力吗?”

    他大汉根本不需与女真开通互市,经过几次战事,他们可还敢南下?

    可以说,从平安州大捷,再到西北大捷,以及海战的两场胜利,给了崇平帝充足的自信。

    韩癀道:“女***力尚存,正如穷凶极恶之饿狼,一旦明年再次南下猎觅血食,微臣担忧影响我朝新政诸事。”

    这时,施杰拱手道:“圣上,李阁老前日临行前提及,辽东今年也遭了雪灾,女真乏粮,想来以此与我大汉互市,渡此时艰。”

    前日李瓒去了一趟山西,视察边务。

    随着边情的舒缓,这位内阁次辅也不用一直坐镇在北平府。

    崇平帝道:“先拖一拖女真使者,待卫国公至京以后,再论和议之事。”

    此事,他还要再思量思量,女真正在乏粮,正是坐观其百姓饿毙,弱其国力之时,再与其互市,无疑养虎为患。

    赵默沉静面容蒙上一层阴霾,说道:“国家军政大计,悉决于圣上,如卫国公一日不在,朝野难道要等候卫国公一日?”

    此言一出,武英殿中诸阁臣、军机面色皆是一震。

    幸在这是一次在武英殿举行的规格较高的军政事务,此地并无科道。

    这会儿,兵部侍郎施杰见此,连忙开口打了个圆场道:“赵大人,这次女真能派使者议和,也是多赖卫国公在战场一再挫败女真来犯之兵,赵大人,这满朝文武也无人如卫国公这般对女真知之甚深。”

    赵默闻言,一时默然。

    崇平帝面色淡漠,瞥了一眼赵默,说道:“内阁拟旨,待军屯事务料定,召卫国公返京。”

    可以说,贾珩离京城也有一段时日了,南方诸事不说平靖,但已无大事,的确到了返京之时。

    下方的内阁阁臣领旨,唯有赵默脸色苍白,心头一片悲凉。

    而后,崇平帝看向施杰,朗声说道:“九边将校、兵丁可得整饬?”

    这段时间,贾珩虽然不在京城,但大汉的军机处也没有闲着,派人开始全力整饬九边边务。

    从蓟镇、宣府、大同、太原、榆林等诸军镇,一直到西北的宁夏,经过几次战事以后,尤其是贾珩打了好几次胜仗以后,大汉九边边镇军头儿势力正是薄弱的时候。

    施杰拱手道:“边军边将演训、整顿,相关兵额已得清查,尽数登于簿册。”

    崇平帝沉吟道:“九边乃是防御东虏之防线,不能再如往常兵骄将惰,先前虽打了胜仗,但多赖京营出力,着九边边将多加演训,提升军卒战力,待卫国公返京以后,查问检视。”

    施杰连忙拱手称是。

    于是,朝议一直到近晌时分,崇平帝才散去朝会。

    而魏王这边儿,也离了大明宫,乘坐一辆高辕马车驶出了宫苑,返回魏王府,落座在花厅的梨花木椅子上,脸色阴沉不定,现出思索之色。

    显然,楚王的入值军机处,让魏王颇为忧心。

    魏王府长史邓纬一路跟随,到了王府花厅,关切问道:“王爷今日入宫议事,圣上都谈了什么?”

    魏王放下手中的茶盅,忧心忡忡说道:“楚王入军机处行走,清查地方卫所军屯田务,我向父皇毛遂自荐,却被父皇拒绝了。”

    原本以为他先进军机处,预知机务,已领先一步,谁知道楚王也没有落后。

    或者说,楚王陈钦也是跟着子钰南下,才得的这般机会?

    邓纬闻言,眉头皱了皱,低声道:“这倒也不奇怪,圣上如今也在磨砺诸藩,看来圣上就在殿下与楚藩之间犹疑不决,至于齐藩,或已出局。”

    魏王陈然道:“是啊,毕竟先前做了那般多错事,父皇早已对齐王失望透顶,倒不足为虑,本王现在就担心这楚王兄南下与子钰…达成了什么默契。”

    邓纬温声说道:“王爷放宽心,以卫国公之城府,断不会早早表态,况且从咸宁公主那论起来,王爷才要亲一些。”

    “这都不能说,咸宁和甄家的两个姐妹,都大差不差的。”魏王却没有听进去这话,那张白皙如玉的面容之上,忧色不减。

    当然,这位藩王却不知道,从宋皇后那论起,自己已经占了上风。

    而就在魏王府相议朝局之时,齐王府——

    齐王陈澄也收到了军机处议事的结果,胖乎乎的白腻脸庞上,满是恼怒之色,“啪”地打了一旁的小几,但听茶盅铛铛响。

    “王爷。”齐王府长史窦荣面色微变,劝道:“王爷息怒。”

    陈澄面色阴沉,绿豆大的小眼中闪烁着凶光,道:“人人都去军机处,唯本王进不得?我在户部兢兢业业。”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彻底放弃了,再也无缘大位,而前不久说好的计划,似乎也中途夭折。

    说好的刺杀之后,在送丧之时发动……后续一连串的事情,皆是化为泡影。

    原本,如果上皇驾崩下葬,崇平帝肯定要送葬至恭陵,而那时正是齐王、忠顺王一脉发动的时候。

    而且贾珩正好不在京城,因为上皇遇刺,锦衣府一片混乱,正是防守疏漏的机会。

    结果,第一步刺杀就没有完成,后续之事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不过,这等计划幸在还没有败露,否则肯定还会引起警惕。

    窦荣道:“王爷,此事还是先等等,或许王爷可以在新政上,再次重获圣眷,毕竟王爷眼下还在户部,仍是大有可为。”

    齐王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还能如何大有可为?”

    窦荣想了想,说道:“王爷,如今新政如火如荼,王爷不如也帮着操持一番,重获圣眷?”

    齐王点了点头,道:“此事,本王也想过,父皇既然如此重视新政,本王也索性顺水推舟,促成此事,但不能离京城太远,最好就在关中之地,父皇眼皮底子下。”

    窦荣道:“王爷所言甚是,王爷可以上疏,就说关陕新政如火如荼,王爷可去督问新政。”

    齐王眼前一亮,说道:“此计倒可一试。”

    ……

    ……

    金陵,宁国府

    宝钗与宝琴闻言,姐妹二人凝眸看向那身形挺拔的蟒服少年,举步进入厢房。

    “珩大哥。”宝钗与宝琴唤着贾珩。

    贾珩笑道:“宝琴妹妹也在这儿玩呢?”

    宝钗起得身来,玉容明媚,笑道:“珩大哥,刚刚宝琴还念叨着你呢。”

    宝琴水润眸光现出一抹羞意,娇俏说道:“珩大哥没有去陪着咸宁姐姐和婵月姐姐?”

    贾珩轻笑了下,说道:“她们两个已经回去了,这两天我打算带你们返京,过来与你姐姐说说话。”

    说着,近前,拉起宝钗的酥软柔嫩的素手,道:“薛妹妹半个月没见,清减了许多。”

    宝钗原本是丰腻、粉红的脸蛋儿,如今已经看出一些清晰的轮廓,显然这些时日,有些心力憔悴。

    似乎当着宝琴的面,宝钗被拉着手就有些羞,丰润如梨蕊的脸蛋儿泛起胭脂红晕,绮艳动人,柔声说道:“珩大哥,江南这边儿的事儿都忙完了吧。”

    贾珩点了点头道:“该忙的都忙完了,咱们这次就直接回京了。”

    宝琴这会儿抿了抿粉唇,柔声道:“珩大哥和姐姐说话,我先回去了。”

    宝钗弯弯翠羽秀眉之下,杏眸凝睇而望,轻声说道:“你不是念叨着你珩大哥,不妨在这儿多坐一会儿。”

    宝琴:“……”

    姐姐什么意思?虽说姐姐已经知道她喜欢珩大哥,而且还应允了她,但这样两姐妹都陪着珩大哥,不成体统吧?

    贾珩笑道:“宝琴妹妹她也大了。”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眸光含笑,柔声说道:“你既喜欢她,她正好这二年也定亲了,不妨一同接到府上就是了。”

    贾珩一时默然几许,轻轻攥着丽人的丰软、柔腻的小手,低声说道:“她年岁还小,这些以后再说。”

    宝钗也是兰心蕙质的。

    听着两人叙话,宝琴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红若烟霞,垂下螓首,只是时不时瞧了一眼贾珩与宝钗。

    贾珩想了想,看向宝琴说道:“琴妹妹,你先回屋吧,我与你姐姐在这儿单独说会话。”

    “好。”宝琴应了一声,心头不由有些失落,然后不再多说其他。

    贾珩握住宝钗的素手,看向一旁的春衫,拿将过来,低声道:“薛妹妹,这是给我做的春裳?”

    宝钗柳叶细眉下,水润杏眸宛如凝露般,拿起衣裳,说道:“这几天,天暖和了,就给珩大哥做了一身袍子,也不知珩大哥穿上合身不合身。”

    “等会儿我试试。”贾珩接过衣裳,端详片刻,温声说道:“妹妹的针线倒是愈发好了。”

    宝钗翠羽秀眉之下,眸光盈盈地看向那少年,笑道:“珩大哥,唔~”

    还未说完,却见那少年一下子凑近而来,熟悉的亲昵和温热气息扑打在脸上,比之往日带了更多的怜惜和不易觉察的愧疚。

    宝钗心神剧震,感受着那少年的亲昵和欢喜,一时恍惚失神,旋即,连忙将双手搂着他的脖颈。

    过了一会儿,看向那玉颜酡红,细气微微的少女,贾珩道:“这段时间,真是委屈薛妹妹了。”

    宝钗那张丰腻脸颊嫣红明媚,颤声道:“珩大哥,我没有觉得委屈的。”

    贾珩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目光温煦地看向宝钗,低声说道:“等到了京城,我都不知该怎么和咱妈说,她给你来书信了吧?”

    宝钗听到那少年的亲昵称呼,芳心中不由涌起阵阵甜蜜,嗔怪说道:“我还没过门儿呢。”

    贾珩轻笑说道:“咱们早就是一家人了,再过一段时间,非要让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不可。”

    宝钗脸颊彤彤如火,轻哼一声,螓首偏转一旁。

    其实,她也想帮他生…一个大胖小子来着。

    那样就是他的长子了。

    嗯,从宝钗的视角,自然不知甄家姐妹以及晋阳长公主,而咸宁公主以及李婵月过门半年,肚子都没有动静,而秦可卿又只得了一个女儿。

    所以,如果自己能够先生下一个儿子,无疑是有优势的。

    少女轻轻“嗯”了一声,柔声道:“珩大哥,妈那边儿是来了书信。”

    贾珩问道:“书信怎么说的?”

    宝钗感受到衣襟处金锁传来的阵阵异样,柔声说道:“倒也没说什么,我都写了回信了。”

    贾珩暖着手,只觉指间肌肤柔腻,似乎随着年龄渐长,愈发丰软三分。

    说着,凑到丽人耳畔,轻声道:“催你名分的事儿了吧,等回京以后,我好生解释一番。”

    宝钗柳叶细眉之下,眸光盈盈如水,樱颗贝齿咬着两片粉润唇瓣,说道:“珩大哥,以后断断不要再提名分的事儿,珩大哥如是再提,我真真是没脸了。”

    贾珩秀眉之下,目光温煦地看向那“淡极始知花正艳,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少女,柔声道:“这几年,真是委屈薛妹妹了,其实上次之后,对薛妹妹,我也颇为愧疚的。”

    宝钗颤声道:“珩大哥千万别说这样的话。”

    贾珩伸手搂过丽人的削肩,低声说道:“不过,薛妹妹可以放心,先前那封奏疏我已经递送上去了,新政之功,我分毫不取,唯有请宫中赐婚你和林妹妹。”

    宝钗听着少年之言,轻轻应了一声。

    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她与颦儿一同嫁给他倒也正好。

    贾珩附在少女的耳畔,低声道:“妹妹,我看看金锁。”

    自从两人成就夫妻之实以后,这种开锁之言,他已经很少去说了。

    宝钗玉颜酡红如醺,丰腴玲珑的娇躯绵软一团,芳心剧颤,低声道:“珩大哥,这天还没黑呢。”

    但还是任由着那少年胡闹着,只觉阵阵颤栗袭遍身心,让少女心神摇曳,不能自持。

    或者说,自从先前成就夫妻之实以后,宝钗也没有再与贾珩好好相处过,同样是聚少离多。

    不大一会儿,却见那少年已经凑近而来。

    “天还没黑呢。”宝钗心下慌乱不胜,嗔怪说道。

    虽是如此,但对于贾珩,这位容止丰美的少女向来是无法拒绝的,或者说,在夫为妻纲的这个时代,只能由着男人的性子。

    贾珩轻声说道:“薛妹妹,这都快傍晚了,再等一会儿,快天黑了。”

    这段时间,的确是有些冷落宝钗了,或者说自他从粤海回来,赐婚之事落空,他就没有碰过宝钗了。

    如果不是上元佳节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只怕宝钗都会胡思乱想,是不是他因为赐婚一事厌烦她了。

    但实际是陷入在甜妞儿编编织的温柔陷阱中,完全抽不开身。

    此刻,也有些感受到宝钗流溢的思念,早已情难自禁。

    毕竟是热毒藏身的蘅芜君。

    宝钗丰腻、白皙的玉容上酡红如霞,轻声道:“珩大哥,妈上次的书信说,这段时间,哥哥与夏家小姐的亲事已定下了,等哥哥他从五城兵马司一出来,就行完婚。”

    贾珩拥住宝钗的丰腴腰肢,撩起垂落的裙裾,故人相逢,执手泪眼,紧密相拥之时,只觉温润不胜。

    贾珩眉头舒扬三分,附在少女耳畔,低声道:“先前不是说要将夏家女许给宝玉?”

    宝钗如遭雷殛,那双水润杏眸盈盈如水,酥软如水的声音竟然略微打了几许颤儿,道:“老太太…那边儿不大同意。”

    贾珩默然了下,徐徐说道:“这夏家乃是宫中桂花局的夏家,背后还有一个六宫都总管太监夏守忠,正好接办皇商的事务,不过听说这位夏家千金,性情刁蛮强势。”

    宝钗抿了抿粉润唇瓣,细眉轻扬,水润杏眸略有几许恍惚,柔声道:“哥哥一向荒唐,如今能得一位厉害的嫂子管束着他,倒也是一桩好事儿。”

    贾珩目光深深,轻轻托着两轮丰圆满月,说道:“就怕新媳妇儿过门以后,闹得你家里家宅不宁的。”

    夏金桂如果嫁给薛蟠,过门之后多半还会如原着一般作妖。

    但因为甜妞儿的缘故,他也不可能徒做“恶人”,拆散这门亲事,否则以后夏守忠在他和甜妞儿亲热之时,万一使个绊子?

    贾珩思量片刻,也不多言,凑到那两片莹润粉唇,低声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

    说着,抱着宝钗的丰腴娇躯,遽然而起。

    宝钗正自心神恍惚、水润杏眸迷离之间,忽而容色倏变,颤声说道:“珩大哥,你仔细别…别伤着了。”

    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她可真就是魅惑爷们儿的狐媚子了。

    贾珩道:“薛妹妹,没事儿的。”

    毕竟,体态更为丰腴玲珑的甜妞儿,他都抱过,宝钗这种幼年体,还是要差上许多。

    宝钗这会儿已有些心神慌乱,但正因为心悸不已,反而紧张万分。

    旋即,两人再不多言,唯有春日午后的日光透过雕花轩窗,照耀在高几上,映照的茶盅之中的热水,涟漪圈圈荡漾而起。

    过了一会儿,贾珩垂眸看向身旁丰腻玉容白里透红的少女,心头倒也有几许莫名的欣然。

    甜妞儿虽好,但毕竟没有见证过成长,而宝钗这种一手养大的,却另有一番成就感。

    宝钗丰腻、白皙的脸蛋儿团团玫红,在日光映照下,颗颗汗珠晶莹滚落,一直流淌至脸颊的下巴,汇聚至雪肌玉肤,声音酥糯而娇羞:“珩大哥~”

    贾珩凑到丽人的耳畔,低声道:“薛妹妹还是唤我珩哥哥吧。”

    暗道,等下次非要让甜妞儿,也喊他珩哥哥不成。

    至于夫君…这个估计要被踹到床下。

    不过,念及此处,无疑心神一悸,如果让甜妞儿唤夫君,的确…顶不住。

    宝钗忍着娇羞不胜,似乎感受到那少年的不停催促,莺啼婉转的声音带着嗔羞道:“珩哥哥~”

    这平日里都是云妹妹、三妹妹她们唤的。

    然而这时,庭院中传来一把熟悉的清泠悦耳声音:“宝姐姐在屋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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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黛玉:这都什么跟什么?

    金陵,宁国府

    后院之中,西方天穹上的道道金红晚霞,穿过雕花轩窗,披落在两人身上,恍若一层金红光芒,宛如神仙中人。

    听到屋外那熟悉的娇俏声音,贾珩心头不由一惊,低声道:“是林妹妹。”

    他倒不觉得黛玉知道他在宝钗这儿,应该只是是过来瞧瞧宝钗。

    宝钗此刻听到黛玉的声音,已是慌了神,翠羽秀眉之下,睁开一线迷离闪烁的明眸,只觉心神悸动难言,紧张不已,颤声道:“珩大哥,放我…我下来吧。”

    这要让颦儿瞧见,她该怎么见人?

    “薛妹妹…嗯?”贾珩却面色古怪了下,心头更为稀罕了几分,低声道:“薛妹妹,这就放下。”

    宝钗:“……”

    还不放下呢?这她要怎么见人才好。

    霞光映照间,那雪白肌肤,似有涓涓而过,浸光莹莹。

    而后,就听到莺儿与黛玉的对话声音:

    莺儿的声音无疑带着几许惶急,似乎阻拦着径直而入的黛玉,急声道:“林姑娘,珩大爷他刚刚过来看姑娘,正说话呢。”

    黛玉轻笑了下,罥烟眉挑了挑,星眸灵动闪烁,说道:“我说你在外面站着做什么,原来是珩大哥回来了。”

    她刚才听紫鹃说珩大哥回来了,原以为去了妙玉院落,不想在宝姐姐屋里。

    少女一时间倒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这会儿天色不过傍晚时分,夜幕还未降临,而西方天穹晚霞满天,说话之间,就举步向里厢而去。

    莺儿刚要拦阻,少女已然挑帘进入厢房。

    这会儿,黛玉绕过一架芙蓉花玻璃围挡屏风,俏丽玉颜上笑意弥漫,轻声道:“宝姐姐在屋里…嗯?”

    分明看到慌乱的两人,而放下的那恍若大白鹅一样的身子,两团白皙耀目,惹人瞩目。

    顿时,那张俏丽玉颜笑容逐渐消失,星眸震惊片刻,“刷”地羞红成霞,芳心羞恼不胜。

    这都什么跟什么?

    心底不由暗暗啐了一声,这还白天呢,珩大哥就…就这般荒唐起来?

    连忙转过来一张通红的脸蛋儿去,弯弯罥烟眉蹙起,星眸中满是羞嗔之意,嗔怪说道:“珩大哥这一回来就知道欺负宝姐姐。”

    毕竟是经了人事,如果是以往,定然娇羞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贾珩接过话头儿,低声道:“嗯,那下次应该先欺负欺负林妹妹才是。”

    黛玉:“……”

    胡说什么呢?这人真是…不知羞耻的吗?

    少女娇媚玉容几近羞恼不胜,道:“不理你们了。”

    说着,终究是面皮薄一些,转身之间,拔腿欲走。

    这会儿,贾珩已然整理好衣襟,起身,伸手拉过黛玉的纤纤素手,柔声道:“林妹妹,这两天该回京了。”

    而此刻的宝钗,正是慌乱地整理衣襟,那张容止丰美,恍若梨蕊雪白的脸蛋儿同样羞的通红一片,翠羽细眉蹙紧,那双水润杏眸中满是生无可恋的羞意。

    刚刚都让颦儿瞧见了,她那番“丑态”都落在颦儿的眼里了,她这以后该如何面对她才是?

    黛玉一张妍丽玉颊滚烫如火,罥烟眉下的星眸已然嗔恼不胜,柔声道:“珩大哥…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方才简直将宝姐姐当作小孩儿,哪里能是那个样子?

    黛玉这会儿,已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会儿被牵挽着素手,黛玉脸颊羞红,芳心大羞,一下子挣开贾珩的手,颤声说道:“你陪宝姐姐说话吧,我…我先回去了。”

    这儿真是没法呆了。

    而且她总感觉他等会儿还可能欺负了她去,这和宝姐姐一块儿受欺负。

    少女说着,红着一张俏丽脸蛋儿,出了厢房。

    贾珩也没有再挽留,暗道,相比宝钗,绛珠仙草的性情,总归是更为害羞,其实已经好很多了,底线都是这么一步一步试探出来的。

    只能等哪天两人凑在一块儿时,再做谋划了。

    这般想着,不由将宝钗拥在怀里,鼻翼之下渐渐浮动着略带几许甜腻的馨香,宝钗不愧是有杨贵妃之称,绵软白腻,恍若棉花团一般,让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宝钗那张白腻玉颜几乎红扑扑的,骨节莹白的纤纤素手不由攥起粉拳,捶了一下贾珩心口,精致眉眼间不由蒙起羞恼之色,嗔怒道:“珩大哥刚才真是胡闹,颦儿她还在呢。”

    刚刚颦儿还在,他还又…不依不饶的。

    贾珩凑到少女耳畔,低声说道:“刚才薛妹妹可不是这么说的,可是一直好哥哥的唤着。”

    宝钗:“……”

    贾珩轻轻捏了捏少女丰润白腻的脸蛋儿,柔声说道:“好了,等下次,薛妹妹再瞧着林妹妹就是了。”

    宝钗:“???”

    所以,闹了一圈儿,这才是他的真正用意吧?

    果然爷们儿就是爱色贪欢的,想的就是左拥右抱的主意,或者那位咸宁公主和小郡主养刁了他的胃口?

    少女心底胡思乱想着,芳心之中又起了一层羞意。

    贾珩轻轻捏了捏宝钗那丰腻、柔嫩的脸蛋儿,柔声道:“好了,薛妹妹,这会儿都有些天黑了,咱们吃点儿饭。”

    这说着说着,就与宝钗闹了半个时辰。

    宝钗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将秀发如云的螓首依偎在那少年怀里,几乎绵软一团,芳心中羞恼与甜蜜交织在一起。

    罢了,等将来她与林妹妹还是要伺候他的。

    而此刻,暮色四合,华灯初上,重重夜幕垂降之时,周匝庭院之内,几近万籁俱寂,唯有早春的冷风吹动着廊檐下的灯笼,发出阵阵沙沙之音,衬的夜色愈发静谧。

    这会儿,在屏风之后立着的丫鬟莺儿,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声音中略有几许慌乱,说道:“姑娘,大爷,该用晚饭了。”

    宝钗此刻那张丰腻脸颊红若胭脂,柔声道:“珩大哥,先用晚饭吧。”

    贾珩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与宝钗一同用饭。

    宝钗容颜娇媚,柔声说道:“珩大哥吃完饭,要不去陪林妹妹吧。”

    她是真有些怕了,等会儿不定又变着法子的折腾她。

    贾珩夹了一筷子菜,轻声说道:“以往没少陪她,今个儿就多陪陪你,你也多吃点儿肉,这段时间都瘦了。”

    他方才也是逐渐让黛玉适应,总有兼得钗黛之美的一天。

    只要得逞一次,后面的也就水到渠成了。

    宝钗柳眉弯弯,芳心之中不由欣喜莫名,微微“嗯”了一声,柔声道:“珩大哥,回去之后,南方这海贸的事儿,该如何办才好?”

    贾珩道:“海贸的事儿交给薛世叔还有薛蝌就好了,这段时间多派一些管事的嬷嬷,然后你也在京里也多操心一些。”

    薛家的确是贾家商业版图的一部分。

    两人用罢晚饭,饭后品茗,倒也没有多说其他,上床歇息,自不再提。

    ……

    ……

    而夜色迷离,万籁俱寂,另外一座庭院中,同样是朗月高悬,月光薄如纱雾。

    厢房之中,橘黄灯火如水一般侵染了整个厢房,将那少女秀美的身影投映在帷幔上。

    探春坐在床榻上,一张粉腻如雪的脸颊彤彤似火,目光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姑娘,洗脚吧。”侍书近前,就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端过来,说话间,蹲下身来,给探春去着鞋袜。

    探春“嗯”了一声,然后抬眸看向侍书,低声问道:“侍书,这会儿都什么时辰了?”

    侍书道:“姑娘,这会儿都亥时了。”

    探春抬眸看了窗户,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柔声道:“都这么晚了啊?”

    少女将一双莹白娇嫩的小脚落在铜盆之中,集丰润与英丽气韵于一体的脸蛋儿仍萦着羞恼之色。

    珩哥哥怎么能那般胡闹呢,还有甄家三小姐,真是狐媚子,那样勾引着珩哥哥,都让她给带坏了。

    还有那个示威的眼神,分明就是气她呢。

    还有那惊鸿一瞥之间的庞然大物……最终化成那少年一句话,三妹妹大了,知道害羞了。

    她是不小了呀,以后这都怎么嫁人呀?

    少女一时间又羞又气,那张原已红润如霞的玉颊不由再滚烫几分,几乎心乱如麻。

    思量片刻,转而想起贾珩当初的承诺,少女攥了攥帕子,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从小到大,她是跟着他一块儿长大的,她如何还能喜欢上别人?

    或者说,少女并不知道元春已经早行一步,因为世俗压力,并不敢迈出这一步。

    待少女心不在焉地洗了脚,躺在床榻上,盖上一双锦被,清丽脸颊上更为怔怔失神,翻来覆去,似是怎么也睡不着。

    ……

    ……

    翌日,晨曦微露,朝霞烂漫,而早春二月的春风吹动着发了芽的柳树,新芽嫩绿,翠意盎然,一派生机勃勃之态。

    而厢房之中,贾珩转眸看向一旁玉容丰腻,睡颜甜美的少女,略有几许失神。

    掀开被褥,起得身来。

    而后,在宝钗的侍奉下,起得身来,换上一身新的蟒服,来到厅堂,唤着凤姐过来,商议这两天启程返京的事儿。

    凤姐一袭朱红衣裙,葱郁秀发梳起一个精美云髻,容颜较往日娇媚许多,身旁的平儿则是一袭水绿色衣裙,满头珠翠熠熠流光,秀发倒并未挽起妇人的发髻,仍是留起稀疏的空气刘海儿。

    显然也知道贾珩的爱好。

    此刻,丫鬟界的“菩萨”,那精致如画的眉眼,目光含情脉脉地看向那少年。

    毕竟,先前已与贾珩有过夫妻之实。

    凤姐容颜娇媚如春花秋月,丹凤眼中似迸射出讶异光芒,说道:“珩兄弟,咱们这是要走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凤嫂子,后天启程返京,让诸房的姑娘和丫鬟收拾一下吧。”

    他今天还要去看一下甄晴和甄雪,还有那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如果不打招呼就走,磨盘估计能恨得牙根痒痒,暗地里不知咒骂他多少次。

    磨盘自从生了这对龙凤胎以后,真是有些母凭子贵了,他以后还得磨磨她的性子,不然愈发恃宠而骄,容易给他惹麻烦。

    不过,甄晴和甄雪最近应该也会返回京城,不过那是北静王以及楚王返回金陵之后了。

    在江南盘桓许久,终于也到了返京之日。

    见那少年面容上恍惚失神,凤姐轻笑了下,说说道:“那也好,我正说也想回去了呢,老太太年后打发嬷嬷催了好几遭儿了。”

    贾珩点了点头,轻声道:“凤嫂子安排着返程的事儿,我等会儿去看看兰妹妹。”

    说着,看向平儿,对上一双凝睇含情的目光,心头倒也有所触动。

    就在这时,一众钗裙环袄的金钗,也纷纷从床上起来,三五成群地来到厅堂中,一时间莺莺燕燕齐聚一堂,欢声笑语,热热闹闹起来。

    只是这么多女孩子中,竟然不见探春的身影。

    不过,众人只当探春这会儿还在贪睡未醒,倒也不为相疑。

    贾珩目光扫了扫诸金钗,倒发现湘云身边儿缺了“焦不离孟”的探春,心头却有几许不自然。

    只怕是小姑娘心思繁乱不已,毕竟见了那等事,晚上都有些睡不着了。

    甄兰这边儿,也是够胡闹的。

    湘云这会儿,已经从凤姐口中得知了返程的消息,明眸中欣喜之色难掩,声音糯软说道:“珩哥哥,咱们要回去了?”

    贾珩笑了笑,柔声道:“是啊,云妹妹,正好回去的时候,大观园的花开了,云妹妹可以和几个姑娘一同赏花。”

    其实,原著的许多事情应该就是发生在今年,比如什么湘云醉卧芍药丛。

    也不知娇憨可爱的小胖妞,在那一天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副景象?倒是有几许期待,他是比较喜欢经典重现的。

    贾珩与几个金钗寒暄着,也不再多留,而是去后院寻甄兰。

    这两天原本就比较忙,本来昨天晚上是要陪甄兰的,但更多还是陪了宝钗。

    所以,解决这类排列组合问题,如果不捆绑加插入,真的是解决不了都要陪伴的问题,并非是他贪恋双排开黑,左拥右抱的温香软玉。

    如咸宁、婵月就很好,潇潇游离战团,以后说不定还能加一个宋妍。

    那么钗黛,乃至宝钗和宝琴都是不可避免,否则,他根本照顾不过来。

    他只能尽可能的保证,就是不让不熟的人随机匹配在一起。

    贾珩说话间,离了厢房,转而前去寻找甄兰和甄溪。

    甄兰此刻刚刚与妹妹一同用过早饭,正在叙话,只是少女娇俏、烂漫的脸蛋儿上略有几许怅然若失。

    昨个儿明明说的多陪陪她,后面一天都不见人,真是……

    不过,他身边儿的女人终究是太多了,纵然是一天轮一个,十来天才能轮到她这边儿。

    两姐妹正在叙话之时,忽而外间丫鬟的见礼声音从外间传来,继而甄溪面带惊喜之色,开口说道:“珩大哥。”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溪儿妹妹,等会儿咱们去甄家找你姐姐,再有几天就要返回京城了。”

    甄兰声音中难掩欣喜之意,说道:“珩大哥,咱们今个儿去大姐家呀?”

    虽然每次去了大姐姐家都和她们痴缠在一起,但她跟着,珩大哥也能一路陪着她的。

    贾珩近前,拉过少女的纤纤素手,说道:“走吧,一同过去看看。”

    甄兰眉眼挑起,容色欣喜不已,温声道:“那珩大哥稍等,我和妹妹收拾收拾。”

    “嗯,去吧。”贾珩轻笑了下,看向一容颜娇媚,一气韵宁静的及笄少女,目光不由失神几许。

    所谓,你就是骂我,我也喜欢十八的外卖小哥。

    相比甜妞儿的丰熟、妩媚,兰溪身上的青春活泼,也的确是甜妞儿不及的。

    ……

    ……

    金陵,甄宅,后院厢房

    外间挂着一道棉被帘子,而厢房中暖意融融,香气弥漫,里厢布置精美,珠光宝气。

    甄晴这会儿一袭天蓝长裙,坐在摇篮之畔,正在哄着襁褓中的一双龙凤胎,那张艳丽、娇媚的玉容上泛起欣然笑意,柔声道:“杰儿,茵茵,看看娘亲。”

    这对儿龙凤胎真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贝。

    不远处的,甄雪则是与水歆小声叙着话,也不知娘俩儿个说些什么。

    至于儿子,早就被北静太妃垄断了,在北静王府在金陵的祖宅中,不过老太太疼爱孙子,再加上以往有过生养的经验,从嬷嬷还有奶嬷嬷,照顾的无微不至。

    甄雪有时候也想念自己儿子,就带着女儿水歆一同过去看看水英。

    就在这时,一个嬷嬷进入厅堂,面带笑意道:“王妃,卫国公与三小姐、四小姐过来了。”

    甄晴闻言,那张妍丽玉颜上不由现出喜色,问道:“人过来了?”

    先前,他去了安徽处理军屯的事儿,看来事情已经办完了。

    不大一会儿,就见贾珩与甄兰、甄溪两人一同挽手而来。

    “大姐姐,二姐姐。”甄兰与甄溪近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甄晴伸手相扶,说道:“快起来。”

    另一边儿,贾珩也抱起水歆,两人说着话。

    然后,几人寒暄着,两人落座下来。

    贾珩凝眸看向容貌绮丽丰艳的甄晴,温声说道:“过两天,我带着兰溪两位妹妹回京,这次让她们给两位王妃道个别。”

    甄晴闻言,玉容倏变,心头一惊,柔声道:“你们要回京了。”

    “在金陵也不少日子了,也该回去了。”贾珩拉过水歆的手坐在一旁,轻声说道。

    甄晴玉颜较往日丰丽了许多,这会儿,狭长、清冽的凤眸之中现出一抹依依不舍,抿了抿莹润粉唇,说道:“早些回去也好,朝廷那边儿估计不少事儿等着你料理。”

    她在这儿只能等着那人从南边儿回来,不能随他一同返京了。

    念及此处,轻声道:“孙嬷嬷,将两个孩子抱给卫国公瞧瞧。”

    毕竟是贾珩认过的“干儿女”,倒也不会让人起疑。

    贾珩道:“我也是过来看看他们两个小家伙。”

    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甄雪此刻也看向那少年,目光中也有依依惜别之意,轻声说道:“子钰什么时候启程?”

    贾珩道:“后天启程吧,府里已经开始收拾了。”

    甄雪点了点头,说道:“子钰一路顺风。”

    贾珩“嗯”了一声,这会儿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看向那小鼻子小眼的自家孩子,心头也有些欣喜。

    ……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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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介绍:
千红一哭,万艳同悲。
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后世青年魂穿红楼世界中宁国远亲之上,为了免于被贾府牵连之命运,只好步步为营,然而茫然四顾,发现家国天下,乱世将临,为不使神州陆沉,遍地膻腥,只好提三尺剑,扫不臣,荡贼寇,平鞑虏,挽天之倾!
这一切,从截胡秦可卿开始……红楼之挽天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楼之挽天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楼之挽天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