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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想见江南     红色王座txt下载     红色王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万世不拔之基

    薛向笑笑,没有接话,朱乡长却先称赞开了:“楚书记不愧是在薛书记身边出来的人,工作能力那真是没得说,不是我朱国瑞奉承自家领导,就拿这次县委县政府主导的行政村合并来说,全县一区三镇三乡,就咱们丰乐乡最先完成,这都是楚书记领导有方,他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可是感染了很多人,极大地带动了工作!”

    行政村合并,是继大交通计划后,薛向主导推进的又一项大工程。

    说起来,薛向主政一地思路也很简单,无非是开源和节流。

    譬如五金厂改制,大棚蔬菜基地,都是薛老三开源的手段,而节流,无非是消减开支,薛向最大的一次节流动作,便是裁减村干部,可裁减完,薛老三还有些不谐心,总觉得萧山县的干部还是太多,要动在编的显然是不可能的,就是老首长改革,也没敢革掉他们,薛老三更不愿去触这个眉头,最后,目标又一次标准了村干部。

    不过,这回薛老三来了个狠的,干脆就一锅端了,直接就行政村大规模合并,千人以下的村落,便不在保留行政单位,全合并成两三千以上的大村。

    当然,这合并只是在行政单位上的合并,存在于纸面上,薛向才不会搞那种大搬迁、瞎折腾的傻事儿。

    总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减官!

    而丰乐乡之所以能最快速完成行政合并,确实与这位楚书记有关,一来,这位楚书记秉承薛向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一旦决议,必然全力以赴;二来,他楚书记来头太大。又兼新官上任,谁也不敢触他眉头,生怕这头三把火烧到了自己头上。若真烧到了,凭这位楚书记为那位薛书记撞过墙的光辉历史。只怕是谁也救己不得。

    是以,楚朝晖的政令推行得极是顺利,便遇到抵触情绪严重的村干部(老百姓才不管你合并不合并,只要不动地方,少了官老爷,那就是好事),楚书记也是亲自出马。一一说服,正是有着这股狠劲儿,丰乐乡的行政村合并工程进行得极是顺利,还被县政府作为榜样。点名表扬!

    马达轰鸣,船行极速,说说笑笑中,三人很快就上了岸。上得岸来,也并未见多少人迎候。只两个一声列宁装的青年垂手而立,正是楚朝晖、朱乡长的两个通讯员。

    按理来说,薛向这种萧山境内屈指可数的大人物下地方,是不该如此窘迫的,不说随从如云。也不至大猫小猫两三只啊,太拿书记不当干部了吧!

    说起来,这种情况在别地官场准不正常,可在萧山县内,却是再正常不过,因为这位薛书记最厌烦的就是迎来送往。

    其实,官场上,厌烦迎来送往的官员很多,可偏偏这条规矩,从来就没被破过。为何?还不是因为那句“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缘故!

    想来也是,上级下乡,即便是提前打了招呼,不许搞迎接,若是下级还是来迎了,而且气氛还整得挺隆重,便是这位上级再厌烦,再讨厌,通常也只得受了。

    同样,作为下级也很纠结,因为他们往往不知道领导的不许搞迎接,是客气还是暗示,反正迎迎总比不迎好,迎了是态度,领导再不高兴,也不会真把自己怎样,若是不迎,碰上个小心眼的领导,记死了你,以后可是有穿不完的小鞋!

    总结起来就是,迎,最多无功;不迎,绝对有过,毕竟谁也不敢拿前途去赌自己要接待的领导的性情和肚量!

    可偏生到薛向这儿,这套规矩就不好使了。这位薛书记正是用书面通知,把规范接待标准办法,下达到各乡镇政府后,便开始依法而行了。

    当时,还有干部以为,又是个草纸文件,没把他当回事儿,结果,薛书记专门组织了几次县委领导下地方检查,一家伙可是捕了不少大鱼,两名镇委书记,一名乡长挨了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停职在全县范围内做了检查。

    如此严重的惩处,自此,萧山县对薛书记的这条规矩可是记死了。

    “书记,到饭点儿了,去乡里食堂用些饭吧,都是按您的接待标准办的,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同志们,也想和书记您亲近亲近啊,总不能下来一趟,到这荒山野岭走一圈就回去吧,真这样,我是没问题,可楚书记以后怎么跟同志们处啊,谁叫他连老领导的一顿饭都留不住啊!”

    朱乡长是典型的时下官员,逢迎拍马是拿手好戏!

    不过,薛向并不认为逢迎拍马,就是坏毛病,毕竟如此体制内,尊重上官,已成循例,在薛向看来,只要实心任事,担负责任,这就够了,哪能要求个个官员都是海瑞、包公附体!

    薛向道:“到地头儿了,哪能空肚子回去,国瑞同志,你先去安排吧,对了,弄个马车过来,走一天路了,腿有些酸!”

    薛书记有要求,朱乡长自然欢喜无尽,一叠声应了,招呼了自己的秘书,跨上自行车,便飞也似地去了。

    楚朝晖瞥了薛向一眼,心中很是好奇,据他所知,自己这位领导,是从来不对下级提这种私人要求的,今儿个破例了?还腿酸,据他所知,这位薛书记双腿比之神行太保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初他和王刚主任,陪同薛书记四处走访、考察时,便是那天荡山的最深处,这位薛书记也是健步如飞,行上半天不觉疲累今儿个在船上站了半天,怎会觉累?

    楚朝晖正摸不着头脑之际,薛向说话了:“朝晖,派你来丰乐乡,受委屈了吧?”

    “我是书记的一口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委屈什么,再说我这升副科不到一年,又转了正科,多少同志都羡慕得红了眼,我哪儿还有不知足哟!”

    楚朝晖知道自家领导说的是没让他上城关镇书记,反而打发自己来了丰乐乡!

    薛向笑笑,道:“你小子在我面前,永远是雷锋!”

    薛向一句讽刺,楚朝晖也乐了,“我是实心话,您要愿意这么理解,我也没辙!”

    共经患难,两人关系自然又进一大步。

    “行了,不开玩笑了,支开老朱,就是有事儿要和你交待!”

    薛向捋了缕被海风吹乱地发梢,朝海岸行了几步。

    楚朝晖早猜到薛向有事儿要交待,这会儿闻言,赶紧跟了上去。

    “朝晖啊,你说我在萧山县干得如何?”

    薛向话题一转,似乎又扯远了。

    楚朝晖道:“书记,这您还用问我么,随随便便在大街上拉一个卖菜大妈,她都能回答啊,您要是实在想听表扬,我也不介意再重复一变,您薛书记到萧山县后,改制五金厂……”

    “得得得……”

    眼见着楚朝晖就要将那些陈词滥调提出来长篇大论了,薛向赶紧出言叫停,心下也是埋怨自个儿提问不得法,“你们呀,或许都认为我在萧山干得还不错,可这不错,也不过是帮着萧山甩脱了贫困县的帽子,老百姓还是苦,还是穷,这个基本事实没变……”

    眼见着薛向就要自贬,楚朝晖打断道:“书记,我看您这是苛求自己太过了,您才来萧山多久?两年功夫做出了人家几辈子都完不成的成绩,这还不够么?求全责备,可不是您的风格!再者,只要再过些时间,五金厂、大棚蔬菜基地,步入稳定,迟早会给萧山的经济带来辉煌的……”

    “那辉煌过后呢,五金厂都火一辈子么?大棚蔬菜能种多少年?五金厂的辉煌,有多少让萧山县的农民兄弟享受到了?大棚蔬菜又有多少惠及了城镇居民?”

    楚朝晖说的,他薛某人焉能不知,他想的是长远之计,一劳永逸之策。

    薛向的问题,将楚朝晖问愣住了,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自家的领导想得真是太远太多了,完全没有必要,您把萧山县的经济侍弄起来就得了,还管什么长远啊,不说别的五金厂,大棚蔬菜,红火十年八年没跑,你薛书记十年八年后,又怎么可能还在萧山。

    还有谁享受五金厂的辉煌,谁享受大棚蔬菜的恩惠,楚朝晖认为这完全是多余的问题,只要县里财政增加了,从老百姓手里要的就少了,也是间接惠及了举县百姓嘛!

    “书记,我认为您想多了,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儿啊,我觉得按照萧山县现在的发展程度,只要按部就班,迟早能发展起来,以后,以后的事儿谁能说的清楚啊,就咱们萧山县现在的情况,又怎能造出万世不拔的基业……”

    楚朝晖生怕自家领导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要折腾出大动作,赶紧出言劝阻,因为在楚朝晖看来,萧山是不可能造出什么万世不拔之基业的。

    因为萧山不似鞍山市、晋西省那样,能靠资源立基!眼下萧山靠得也就是自家领导折腾出的五金厂、大棚蔬菜,可这两样,谁也不敢说能红火几辈,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共和国多少规模大,效益好的厂子都毁了,谁又敢保证萧山县的厂子能红火几年呢。

第二百九十九章 面朝大海(880月票加更)

    “如果说我有法子给萧山县打造出一个万世基业呢?”

    薛向出言,石破天惊,听得楚朝晖一愣,满眼汹汹,全是焰火。

    “难不成您在天荡山发现矿产了,什么矿,金矿还是煤矿,我就说嘛,要是没好事儿,您怎么会老往这天荡山钻嘛,矿藏是不是在咱们丰乐乡境内……”

    楚朝晖几近疯魔,扯着薛向的手臂就打了通机关枪,也无怪他激动,若萧山县真出现了矿藏,那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好消息,小小萧山必将腾飞。

    铛!

    薛老三抬起手来,狠狠赏了楚朝晖一个板栗,叱道:“慌什么慌,老子什么时候说有矿了,你当我万事通啊!”

    “原来没啊!”楚朝晖挨了一板栗,不觉疼痛,长叹一声,竟是失落至极,良久才道:“书记您这不是逗人玩儿了嘛,啥都没有,还什么万世不拔!”

    薛向没好气瞥了他一眼,伸手朝眼前的一片汪洋指道:“什么都没有么?你眼前的这片大海就是啊!”

    楚朝晖悚然大惊,“您什么意思,难不成发展渔业,还是海产养殖?”

    楚朝晖跟随薛向良久,观念较之普通的基层干部自然开阔得多,薛向刚指了大海,楚朝晖便道出两个法门,也算殊为难得了。

    不待薛向接茬儿,楚朝晖先忙不迭地挥起了手:“不行不行,书记,不行啊,不瞒您说,下丰乐的第一天,我就按您的指示,开始想着怎么出成绩,这片大海的主意。我自然是打过,可细细一问,才知道咱们这儿的洋流和气候不对。养不了海产,纵是养了。也多半活不了,要么逃得多,方才,您坐的那艘渔船就是原先的海捕船,听那船夫说,现在咱们这周边的海域,几乎就没有什么鱼虾了。咱们要发展渔业、海产是万万不可能的。”

    对楚朝晖的敏锐,薛向很是满意,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朝晖,你说改革开放才两三年。为什么沿海城市较之内陆发展速度就快了那么多?”

    “中央支持,经济大幅替补,物资全面供应,以举国奉沿海,它们自然发展得快!”

    薛向的问题很简单。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楚朝晖亦是脱口而出,而他的回答也极是符合时下内陆干部对沿海特区的情绪。

    薛向继续问:“那中央怎么不支援内陆,为何偏要支援沿海,难道中央当道诸公都是出自沿海不成?”

    “还不是因为沿海便于海运。发展商贸,沟通外国,能更好的吸引投资,拉动国内经济!”

    楚朝晖捋了捋被风吹得遮住了眼眉的长发,回答地依旧平时。

    薛向笑道:“既然知道沿海的好处,现下总该明白我为何指着这片大海了吧?”

    “什么!”楚朝晖瞬间变色,“书记,您说什么,您也想在萧山发展海运?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楚朝晖总算弄清了薛向的本意,心下更是惶急,生怕自家领导犯了这低级错误,不待薛向接口,急道:“领导,不是我驳您面子,您可能对咱们萧山县的情况不是很清楚,您是不是以为,架着小舟,从鹰嘴峡上了渤海,就认为咱们这儿可以发展建造港口,发展海运?浑不是这么回事儿,您应该知道一个港口的海岸线最少都是十数千米,咱们鹰嘴峡才多宽,上天了不过百米有余,大型船舶,虽然进得来,可一进来,就堵死了,压根儿排遣不开,根本没有条件,如果真那么简单,又怎会有今日连港市的风光,咱们萧山县论地理位置,论沿海水位,都甩出连港几条街,它们连港最深水位,不过十米余,咱们的呢,几乎二三十米,更不提它们每年二三月份还要冻港,咱们萧山因着处在辽东湾的风口处,勾连黄海,水势浩荡,什么时候冻过港啊……”

    说着说着,楚朝晖也止不住叹息起来,一个劲儿地抱怨这该死的天荡山,封住了萧山县最宝贵的财富!

    楚朝晖絮絮叨叨说了四五分钟,薛向只含笑倾听,间或插上几句,多是询问连港市的港口情况。

    说起来,薛向对萧山的地理已然了解得了极处,直若掌上观纹,而对连港市这个竞争对手,却是知之甚少,因为,他压根儿就没觉得萧山能威胁到连港,但连港恐怕定会认定萧山有威胁,现下,听楚朝晖叙说萧山和连港的情况对比,越听,薛向的眼眸愈亮,他还真没想到除了这天荡山,萧山的港运情况竟远远优于连港。

    毕竟在他认识里,连港可是清末那会儿就开辟了港口,论规模,论积淀,后发的萧山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现下听来,萧山的情况竟好得让他喜出望外。

    终于,楚朝晖住了嘴,望着薛向,他相信自己方才的那番有理有据的论点,说服了薛书记!

    可薛向再度开口,又让他失望了:“说来说去,无非是这座天荡山,如果把天荡山移开呢?”

    “移开?”楚朝晖嘴巴张得能似能吞天,眼珠子也瞬间鼓起老高,“书记,您不是在说梦话吧,天荡山可是长白山的余脉,山势虽不高大险峻,可也是东西数十里,南北十数里,覆压三县,您要移开?这是在说山海经里的神话故事么?”

    “想什么呢。”薛向微微一笑,“我可没打算做愚公,更没打算子子孙孙都定居这萧山来挖山!”

    “那您刚才……”

    “移山,并非要整座整座的搬,其实自打我到萧山,就开始细细揣摩萧山的前途,五金厂也好,大棚蔬菜也罢,无非是富的了一时,却未必能惠及举县,山川无利,田地利薄,思来想去,目光自然转向了这片蔚蓝大海!”

    说话儿,薛向伸手朝海中一指,接道:“这两年时间,我几乎行遍了这天荡山,几乎也沿着山那边的大海转了一圈,转来转去,终于转到了这里,朝晖,你看那鹰嘴峡,若是把它搬开,你说会如何?”

    薛向话至此处,楚朝晖的眼睛攸的亮了,是啊,天荡山山势浩大,要想整体迁移,除非伟大领袖复生,一声令下,举辽东全省之力,或可为之,小小萧山要独自搬山,恐怕无异于蚍蜉撼树!但若是只除去这鹰嘴峡呢?大有可为啊!

    楚朝晖不似普通干部,薛向的为官处事风格,深刻地影响了他,他到丰乐乡,也学薛向那般,先不开展工作,而是实地走访,获取第一手资料,经过走访,他对丰乐乡的地理也十分了解。

    这鹰嘴峡,可谓是这天荡山地势走奇妙的地方,整座天荡山,独独此处,断裂开来,形成了一个倒八字豁口,算是让萧山县名副其实接了海,可这豁口行船行舟,俱是无碍,可要做港运,那是万万不足。

    但这鹰嘴峡,也只两峰极高,有十数米高,可两峰朝东西走向,地势便诡异地急速走低,宛若平地,若将这鹰嘴峡平掉,东西两侧的山势极低,再动之于人工平整,那绝对就有了开辟港口的资本。

    一念至此,楚朝晖忍不住热血沸腾,若萧山真辟出港来,尽管规模一时难以和连港并起,甚至难以足其十分之一,可萧山的天然绝佳的地理位置和水脉资源,绝对把连港比的没影了。

    不说别的,光说这萧山抵在辽东半岛最尖端,襟带渤海,远望黄海、日本海,勾连鲁东半岛,遥控京津唐地区,更不提一水之隔的南棒子和北棒子,发展港运,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越想越美妙,楚朝晖连带着呼吸也粗重起来。

    是啊,任谁想到真发展起港运来,萧山未来会是何等前景,也都会忍不住心摇神驰。

    想想吧,遮天蔽日的钢铁巨轮,宛若洪荒巨兽汹涌而至,卸下一船又一船的物资,整个萧山很快便被这金山银海填满了,什么五金厂、什么大棚蔬菜,萧山县人民还用纠结那点微末财富么,数千数万的工作岗位势必应运而生,土里刨食的人,还能剩下多少?

    “书记,书记……”

    想到妙处,楚朝晖忍不住声音颤抖,扯着薛向的胳膊,喃喃自语。

    薛向能理解他这种兴奋,当初他发现鹰嘴峡时,不也是激动得难以自已么,真正是老天降下的功业,不取为罪!

    可薛向并没被这巨大的惊喜冲昏头脑,而是极速冷静下来,按部就班地积攒权力,发展经济,直到今天,他一步步将一张大网编织的又细又密,不漏丝毫缝隙时,才终于走向了这一步。

    薛老三没办法不慎之又慎,因为这一步迈出,势必阻力重重,苦难滔天。

    因为薛向极有自知之明,也从不会小看前人的智慧。

    连港市的港运情况,他未必知悉,却是只道连港是从清末就发展起来的,而那时科技不张,生产力有限,天荡山成为萧山县发展港运、走向海洋的绝大障碍,薛向可以理解。

    可到共和国诞生后,三十多年过去了,共和国大地上,什么翻江倒海,移山添川的大事件,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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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韬晦之计(920月票加更)

    小小鹰嘴峡,就真得能困住萧山,萧山县历任当家人就真的没有聪明才智之士,窥破萧山的发展瓶颈和前途所在?

    只怕未必!

    薛向老早心中就揣着这么个疑问,经他走访丰乐乡沿海村民,以及水利局离退休老干部,答案果然如他想的那般。

    萧山县先后在五二年和六一年,有两任县委书记曾提出了削山填海建港的思路,并做出了详细的文案,上报到了地委,地委也极是支持,报到了省委,结果在省委生生被卡住了,此奇思妙想被批得体无完肤不说,两任县委书记皆在提出此动议后不久,就被调离了。

    当时,闻听这些秘闻后,薛向的热血立时就冷静下来了,他分明看到六个黑如墨汁,重如昆仑的大字——地方保护主义,朝自己压来。

    自此,薛向便收敛了心思,在权势未固,萧山未稳的情况下,决计不提此计划。

    为何?还不是怕内贼不靖,外敌夹攻之下,他薛某人也得万谋成空,诸功尽灭。

    所以,才有了后来步步为营,按部就班发展五金厂,折腾大棚基地的举动,要不然薛老三横下心来,把萧山县港运做成,立成万世不拔之基业,又何必多此一举,费如此大的心力呢。

    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稳固后方,建立强大防线,他才好放手一搏。

    现如今,萧山县尽在他薛某人掌握,经济发展势头良好,当真是可进可退之局面,完全有了一搏的资本,所以薛老三才终于走到棋盘对面,要下这惊世之局!

    “什么时候开始动手!”

    楚朝晖真得能感觉到此刻自己的血管都在突突直跳。他这时才明白领导为何不让自己去城关镇,而被放到这丰乐乡,正是希望自己这好钢用在刀刃上啊!

    “怎么。急啦?”

    薛向回头,笑道。

    楚朝晖握拳重重一擂胸口。“您说我急不急,这会儿,我这里全是火,心火啊,烧得我心疼,要是您再不动手,我恐怕真就急死了!”

    薛向拍拍楚朝晖肩膀。“别急,这就动手!”

    ……………………

    轰隆,轰隆……

    两声毁天灭地的巨响声后,山石飞卷。洪水倒卷,鹰嘴峡两崖摇摇晃晃了一阵,哗,霎时间,从底崩塌。垮了下来。

    “噢……”

    霎时间,惊天动地的欢呼声传来,无数青壮,持锹拿锄,从东西两崖的断层处。拼命的挖掘起了石头。

    这天是一九八一年九月五号,前天萧山县常委会表决的刚被花原地委审议通过,今天,萧山县委便请来了花原军分区的爆破团队,耗上数千吨炸药,一举将鹰嘴峡炸塌。

    山石滚滚而下,海水滔滔断绝!

    其实这种爆破,以及填海工程,难度极低,因为既不似三峡小浪底截留的滔滔险峻,又无须人工背沙负土去填补,只须找专业爆破团队,将两崖炸塌,现成的天量山石,便是最好的填堵材料!

    爆破成功后,萧山县委原地举行了庆功会,县委书记江铁崖、县长钟伯韬出席,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讲话中指出,填海造田工程,是英勇无畏的萧山县的英雄人民又一伟大创举,是对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这一光荣传统的发扬和继承,通过这一伟大创举,势必改善萧山县人多田少的艰难局面……

    台前的荣光,薛向慷慨地让给了自己的二位领导,原本,薛老三就不愿出这种风头,更不提,他本人压根儿就抽不开身。

    因为这些天,萧山县的几个副县长,除了那位老实得一塌糊涂的刘力外,在常务副县长段钢的带领下,逼得他薛书记几乎都没法儿在办公室待了。

    这不,这天中午,薛向刚吃完午饭,打算在办公室迷瞪会儿眼睛,段钢就领着大队人马杀到了!

    段钢到来,可真让薛老三吃了一惊,原本薛老三是没这么大胆子,吃完饭还在办公室午睡的,按他的理解,段钢这帮讨债鬼,一准儿得去丰乐乡参加那个什么盛会。

    谁成想,这帮家伙还真是锲而不舍,都逼到这个份儿上了。

    薛老三躲了几天,再加上中午一个囫囵觉生生被搅了,让他心火渐旺,这不,段钢领着管全等五位副县长杀到时,不待段钢放枪,薛向先开炮了。

    “段县长,你还有完没完,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别的工作,可以先放一放,现在得赶紧要得来,你怎么就听不进去,一遍一遍折腾个没完了!”

    薛向蹭得立起身来,对着众人怒目而视。

    管全等几位副县长为薛向威势所慑,皆低下头来,独独段钢波澜不惊,回瞪了过去,“薛书记说得真轻巧,先放一放,我就不明白咱们萧山县什么时候,已经缺田缺到要靠填海而造的程度了!就算你薛书记觉得咱们萧山县农田紧缺,可至少得考虑个轻重缓急啊,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弄没弄清什么是要紧的。眼下,萧山县最大的经济任务,是弄好那几个新建的大棚基地,而不是去造什么田,去年大棚的经济效益,你薛书记又不是没看见,等大棚起来了,你薛书记再怎么造田都成,可你现在把全县的资金全往那个水坑里砸,再过几个月,大棚基地建不起来,和省城两家菜场合同到期,我看你拿什么赔!”

    段钢也是憋了一肚子话,说起来,噼哩叭啦个没完。他和薛向接触虽然不多,却是深悉其性情,知道这不是个因公害私之人,决计不会因为工作上的矛盾,而给人穿小鞋,所以段钢才敢仗义直言。

    细说来,段钢说的也都是肺腑之言,他是真对薛向的乱命而愤怒了。更让他愤怒的是,常委会上此种乱命,竟在众口一词的批驳声中通过。

    若非这位薛书记到目前为止,还未出过昏招,段钢一怒之下,真想告到地委去!

    填海造田,也亏他薛书记想得出来!

    段钢仔细算过,即便是炸毁了鹰嘴峡,最多朝东平整十里,朝西平整七八里,便又遇上山峰,照此计算,最多能辟出万多亩地,看着是不少,可花得代价更大!不说那几千顿炸药,便是这填海造田需要的消费,便是个天文数字,光是前期预算,便高达数十万,这还只是平整土地,不算后期的改良农田,兴修水利!

    若是早知道会有如此荒唐的计划,段钢后悔当初还不如同意这位薛书记去修那劳什子水泥公路呢,怎么着总比现在跌进烂泥里强。

    因为在他看来,这围海造田,不单会抽干掉萧山县今年的财政,搞不好能把原本红火的五金厂,以及方兴未艾的大鹏基地给折腾黄摊儿!原本段钢寄望于地委会驳斥萧山县委呈报的那个,可谁成想,上报上去,不到一天的功夫地委就批了!

    至此,段钢才知道这位薛书记如今在花原、萧山的影响力,竟到了如此骇然的程度。

    可即便是这样,段钢还不愿放弃,纠集了人马朝薛向攻来,颇似挑战风车的骑士。

    至于,管全等人为何会随段钢淌这趟浑水,实在是这几位也真对薛向这围海造田之法不满了。因为薛书记这一造田,全县所有的资金几乎都收紧,他们几位分管的工作,立时就停顿了,毕竟无论何时,没钱就难办事儿,这是颠不破的道理。兼之又有段钢打头,他们也乐得跟来站脚助威!

    薛向也是一肚子苦水,可偏偏不能往外倾倒,他总不能说我填海造田压根儿就是幌子,建海港,开海运才是正理,那非惊破天不可。

    因为薛向深知萧山这边若是声势浩大的填海造港,必然引起连港市的警觉,他可不想在没有万全准备的时候,招惹连港这个庞然大物,唯有打着围海造田的旗号,先动作开来。

    更何况,他若真是要大鸣大放的建港,是必须通过辽东省委,乃至国务院批准的,毕竟海港可不比别地,若真建成,没有成亿成亿的资金,是不可想象的,花原地委压根儿就没有权限。

    而薛老三上来就喊着建港,估计方案刚递到省里,就得被打转,虽然他薛某人不比前面两个提出此计划的书记孱弱,连港那边的人动不了他,可引起连港的全面警觉后,此事是绝难再成。因为连港的经济地位实在是太高了,不说在辽东远超省会辽阳,便是在渤海湾经济圈,也是首屈一指。

    极高的经济地位,随之带来的必是极高的政治地位,连港地委书记竟是省委十三名常委之一,政治地位超过了省会辽阳地委书记,而从连港地委书记走出的共和国高官,更是数不胜数,光辽东省两任革委主任,就是从连港革委主任上提起的。

    论在辽东政坛的影响力,萧山比之连港,真可谓萤火比之皓月!

    所以,薛向不得不慎,也亏得他脑子极灵,机变百出,才想了这么出填海造田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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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再临港岛(960月票加更)

    填海造田,堪称妙绝!

    一来,即便是薛老三大鸣大放了要修建海港,首先要做的还是炸山填海,他套用填海造田的名义,就把这原本需要上报到省里,乃至中央的大事儿,改头换面之后,上报地委这一级就够了,大大减少了麻烦,也降低了真实意图的暴露概率。

    二来,即便是连港那边真觉出有什么不对味儿,也说不出个什么,不准老子建港,还能不准老子朝海要田,这也忒霸道了吧!

    反正薛老三使出这招,确实将风险降到了最低,唯独这其中旮角,是谁也不能言道,得自己憋着,让下面这些人都当成真如造田那般忙活就成。

    而丰乐乡有楚朝晖坐镇,他薛某人是何意图,楚朝晖业已知悉,必会按照薛向的既定要求严格落实。

    原本,一切都按照薛向的剧本,一幕幕地上演,可偏偏这位段县长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缠的薛老三烦透了!

    “行了,行了,老段,我怕了你了,你去弄你的大棚吧,我跟老毛打招呼,你随报随销,这总行了吧?”

    薛向真是服了这位段县长,没法子,这家伙似乎算准了自己的脾气,吃定了自个儿,好话赖话都不听,可偏偏就是这么个人,工作能力极强,又极是肯干,薛向也欣赏,耗不过人家,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段钢大喜过望,他找薛向闹腾,除了生气外,大部分原因是闲的,因为不让弄大棚,他暂时没事儿干了,还不如就来缠薛向。可谁成想这位薛书记铜皮铁骨,刀枪不入,独独怕缠。怕烦,一家伙让他得了彩头。了了心愿。

    却说段钢欢喜无尽,管全等人也不是傻瓜,趁人打铁还不会的话,估计也就混不到这地步了,一窝蜂地围着薛向开始鼓噪开了,纷纷论述自己分管的工作是如何重要,似乎若有须臾耽搁。将对萧山县,乃至花原地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一般。

    薛向如了段钢的愿,自不会明目张胆地搞厚此薄彼,大手一挥。全应了,这才打发了这帮讨债鬼!

    挥手如意,了债难,萧山县就这么点儿家底,薛老三还什么事儿都想办。一办还想办大了,办好了,那怎么可能?

    其实,薛老三心中早有计较,如果不是因为年初薛安远提及的婚姻大事儿。他早去了港岛,显然要建海港,还得着落在小妮子身上,他薛老三凭空是变不来钱的。

    原本,薛老三还想撑些日子,缓缓精神,再过去,可眼下段钢这帮人催命般的逼,再加之填海造田,每天数千青壮,人吃马嚼,那也是金山银海一般地往外撒钱,萧山县就算浑身是铁,又捻得几颗钉?

    无奈,薛老三只得提前赴港!

    ………………

    一水之隔,却仿佛两个世界,港岛发展得很快,这次再来,薛向便觉似乎回到了他穿越前的世界。

    车水马龙的街道,蔚然耸峙的钢铁丛林,时尚的衣着,动感的音乐旋律,总之,这一切都让薛向很满意。

    不过,薛向知道自己的脾性,这种满意也仅仅是久违繁华后的新鲜感,两岸相比,他还是更喜欢对面那个正勃勃向上的共和国,至少那边的人民都还质朴,那边的空气也算清新,也许是薛向知道这质朴和清新,未必再能保存多久,所以他分外珍惜现下所拥有的。

    薛向此次到来,不是偷偷摸摸地从岭南搞偷渡,而是直接上报地委,从外事办拿了签证赴港的,毕竟他如今身份不同了,再者,他此去确实是为招商引资,虽然只身一人,亦无团队,又不见随从,多少有些怪异,但总算有个合适的名份了。

    为赶时间,薛向便没知会薛安远、胡黎明,直接从鹏城,过海关,搭乘轮渡入港。

    到港后,一个计程车,直接打到盛世中华总店!

    “盛世中华!好字好字!”

    薛向虽然见过这副挂在盛世中华店面上的匾额,可今次再见,也难免为苏东坡的书法,和瘸老三的技术所折服!

    “好眼力,这位朋友,实不相瞒,这副匾额实乃是北宋苏子瞻所书,说起这匾额还有……咦,朋友怎么如此面善?”

    薛向正凝眸了没几分钟,便有人接茬儿了。

    他循声看去,巧儿又巧,正是他第一次来盛世中华时,遇见的八字须!

    经年不见,八字须的职位似乎毫无变化,还是承担这迎来送往之琐事,见了熟人,薛向难免有话:“你们柳董事长在么?”

    一听薛向提柳莺儿,啪的一声脆响,八字须一巴掌印在了自己大腿上,“是你小子啊,不不不,是兄弟你啊,可让我好找!”

    “你找我做甚?”薛向却是奇了。

    八字须张口嘴巴,似要脱口而出,忽又欲言又止,期期艾艾半天,才道:“没事儿,没事儿,就是瞅兄弟你顺眼,想交个朋友!”

    八字须对薛老三真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啊,竟然能混成柳总裁的面首,简直就让他惊为天人!柳总裁是什么样的人物,那绝对是传说中的神女,港岛有好事者,竟给她取了个维多利亚女神的外号。

    盖因那晚,港督在维多利亚港湾的油轮上,举行新春晚宴,那位神秘至极的柳总裁破例赏光,第一次参加这种上流社会的晚宴,一袭华贵的紫裙,松松挽就乌云,淡颜素容,不着铅华,不加装饰,却震撼全场,那一夜后,无数港媒不约而同地用了“风华绝代”作了头版头条!

    如此神女般的人物,竟会看上这粗布麻衫的小子,天下还有比这更不公平的事儿嘛?

    八字须认定二来薛向是柳总裁的面首,因为那日这小子的势头比自家“神眼”许掌柜还凶猛,如果不是柳总裁的小白脸,借他十个胆儿,也不敢抢许掌柜的风头。

    羡慕归羡慕,嫉妒归嫉妒,可再怎么羡慕、嫉妒,也不能改变什么,八字须自认为很识时务,他心中最打紧的便是如何跟这小白脸搞好关系,也最信枕边风的威力惊人!

    可谁成想这小白脸自那日在盛世中华稍露风头后,便销声匿迹了,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风格,倒是和柳总裁极似!

    今次,偶遇薛向,八字须真个是大喜过望,恨不得立时拉了薛老三,寻了关二爷,斩鸡头,烧黄纸,结成异姓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交朋友?改天吧,我寻你们柳总裁有急事儿!”

    碰上这种自来熟,薛向真是不知如何应对!再者,他此乃港岛,实有要事,第一件事儿,便是为开辟港口筹措资金而来;而比此事更紧要的是,灭掉小妮子这座已然喷发的火山!

    细说来,小妮子已经差不多小半年,没搭理薛老三了,薛老三明白小妮子定是知道些什么了,他是无言以对,可再无言以对,摆在面前的问题总得解决吧,所以,他这回是赶鸭子上架,拼了小命,也得把小妮子拿下!

    “柳总裁不在,老弟老弟,咱俩一见如故,中午饭我请了,来仪阁,十碗八碟,你随便点!”

    八字须万不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死堵着大门不让。

    薛老三这回是真恼了,从没遇上如此的狗皮膏药,刚要发飙!

    忽听呲地一声拖长了的刹车声,堵在前面的八字须忽如电光火石一般蹿了过去,灵巧而敏捷地打开了车门。

    这是一辆世爵跑车,通体艳红,造型夸张,薛向虽不怎么精通汽车,也认不出眼前这车的型号,可世爵这大名鼎鼎的牌子,却还是知晓的,跑车里的贵族,每一辆都是纯手工制作,一辆车的售价,几乎能赶上萧山县全年的财政收入!

    “他奶奶的,资本家就是他娘的腐败!”

    见了这玩意儿,薛向也忍不住皱眉,试想想,他薛老三拼死拼活,领着全萧山八十万老少爷们儿,一年也就弄出这辆车的价值,见此物件儿,怎不叫他心头火起!

    “三哥?”

    薛老三正盯着这辆世爵,心头怨念万端,忽听一声熟悉的喊声,循声望去,但见向上斜开的车门处,站着个中年,那中年面容枯瘦,脖子里挂着三四根粗大的金链子,黑少白多的头发朝后梳拢,一张嘴,露出金灿灿的牙齿,身边一左一右抱着两个丰乳肥臀的艳女。

    薛向一见之下,有些愣神,试着喊了声:“瘸老三?”

    “真是三哥啊!”

    原来那造型夸张的中年正是瘸老三,说起来,瘸老三是搞古玩的,该属于高雅人士之流,可偏生这家伙幼时遭逢巨变,心理有些扭曲,极度向往这大富大贵,被薛向带来港岛,成为古玩界的顶级人物后,瘸老三这扭曲心理更是极度膨胀,便有了今天这恶俗打扮!

    却说瘸老三缘何不敢相认薛向,贯因薛向一身蓝布工人装,除了脚上的皮鞋,还看得出当年四九城三哥的风采,这一身打扮在瘸老三眼里可谓是土得掉渣了。

    可薛向在瘸老三心头偏偏是至高无上,牛叉至极的人物,一见之下,心头和眼前的景象产生二来巨大的误差,难怪瘸老三不敢相认!

第三百零二章 生日party

    一听薛向招呼,瘸老三揉揉眼睛,这下眼帘里映入的就不在是那身蓝布工人装了,而是那英俊而熟悉的面容,瘸老三一把推开俩艳女,又挥手推开了来搀扶他的八字须,拖着一条瘸腿,一瘸一拐地赶上前来,老远就张开了胳膊。

    啪!

    熟料瘸老三的热脸贴上了薛老三的冷屁股,伸来的双手,被薛向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了开来,“死一边子去!”

    见了瘸老三这夸张造型,他就浑身恶寒,尤其是他那后世被贝克汉姆发扬广大的头型,看得薛向直欲作呕,哪里还敢跟他拥抱。

    瘸老三被薛向一巴掌甩开,立时有些讪讪,缩了身子,尴尬地站在一边!

    他瘸老三就是再膨胀,也不敢在这位爷面前张狂啊,不说别的,论及身份,他就是个掌柜的,人家是东家,在过去,就是主仆关系,更何况这位大爷的来历,想想就让瘸老三胆寒,若是惹毛了他,不用如何收拾自己,单单把自己发配回大陆,瘸老三就得生不如死!

    见了威风八面,在整个盛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港岛上流圈子亦能兴云布雨的神眼许掌柜,在小白脸面前也得如此小意,八字须简直惊呆了!

    在他看来,前番斗宝时,小白脸抢了许掌柜风头,顶多是口衔天宪,身怀柳总裁懿旨的结果。可今次,见小白脸呵斥许掌柜,竟如主叱仆,他真的只是小白脸么?

    八字须心头迷糊了,原本柳莺儿、薛向、瘸老三,三者的关系,在八字须心中无非是老佛爷,李莲英。李鸿章的关系,这下好了,李莲英敢如此叱责中堂大人。八字须心头的推算全错了。

    一边在心头怒骂自己无知无识,只知道死记硬套。浑然忘了这是个有真玩意儿、和老佛爷滚了床单的小李子,焉能是李中堂能抗衡的。

    八字须正心绪万端,生怕薛老三得势不饶人,回过头收拾自己!

    哪成想薛向心思压根儿就没在八字须身上停驻一秒,这等甲乙丙丁,如何用得上他眷顾!

    薛向见不得瘸老三的装束,却也懒得干涉。毕竟是人家自由,只问了小妮子的去处,便要过车钥匙,驾上世爵。一道烟去了!

    …………

    如果把港岛比作一个女人,那白天,就是活泼的少女,劲力四射,而夜晚。便是位雍容的贵妇,妩媚多姿!

    薛向驾着世爵,稳稳地在一座庄园前,停了下来!车刚停稳,立时有泊车小弟步上前来。弯腰行礼,薛向把钥匙丢了过去,便径直朝大门行去。

    说起来,这种待泊车的伙计,薛向前世今生也就是看看而已,今次却是第一次享受,有钱人的日子真的不错,就拿他来说,弄清楚小妮子的去向后,就没急着去寻她,而是驾了瘸老三的世爵,满港岛转了一下午,强劲的动力,绝佳的性能,让薛老三真正感受到了驾驶地快感。

    每当他驾着世爵,超过一辆又一辆跑车的时候,脑子里总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在萧山的代步工具——自行车。

    虽然那辆自行车也是特制,独一无二,可论拉风程度,比起这世爵来,也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不,他下午驾着世爵,绕着港岛跑了一圈,遇到堵车时,竟有港英皇家警察出动警用摩托专门替他开道,显然这辆车在港英警署已然挂了号,牛啊,昔日看大门的瘸老三都混到这份儿上,他薛某人却还苦哈哈地在穷乡僻壤里刨泥巴。

    偶然,享乐思想发作,再加上鸳梦不成,薛老三真生出了弃官归隐,把一家人接来港岛,享受这无边极乐!

    可这念想也只是一闪而过,飞速地在薛老三脑中遁走。因为薛老三知道,即便是自己厌倦了做官,熄了匡世济民之志,事到如今,也不是他想退就退的,现下的薛老三再不是一个人,薛系气候渐成,他这薛系太子身居何等紧要,不仅关联着薛系的成败,更起着沟通许子干所属的首长系,连接着安系,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即便是薛老三再自私,怕也是做不出这等事来,更不提盛世中华弄了这些让人眼珠子快惊爆的绝世珍宝,没有权势,想护住它们,除非是做梦!

    不过,话又说回来,薛老三还是极度渴望那种被万人拥戴的感觉,没办法谁叫他薛老三打混顽主那阵儿,就恋上了这感觉了呢。

    闲话少叙,言归正传!

    却说薛老三下得车来,一身装扮早已更换,这会儿他一身笔挺西装,溜光水滑地头发,再配上英俊绝伦的面目,座驾奢华,气宇不凡,端的是顶级翩翩佳公子造型!

    你道薛老三挨了这许久时间,不去寻小妮子,来此处做甚?

    原来,今天下午,薛向从瘸老三得知了小妮子今晚会到此处出席一个生日宴会。薛老三对这种人情交际,最是不耐烦,原本是不愿意来凑合的,可转念一想,小妮子在自己面前娴静如娇花照水,但从未见她在外人,在交际场上是何种面目,心念一动,薛老三便起了窥视欲望!

    请帖是瘸老三弄到的,以瘸老三如今在港岛古玩界的大拿身份,上流社会的人谁都得卖他几分面子,即便是不喜欢鼓动的,但一听是拥有传国玉玺和柴窑瓷的盛世中华大掌柜,谁不心摇神驰,起了结识之心,不为别的,只为那万分之一可见国宝的机会,便也值了!

    是以,瘸老三在港岛政商两届,很是吃得开。

    薛向招呼一声,傍晚,他就把请柬搞到了。

    今次主家举办的是个生日party,至于主家姓甚名谁,薛向却难得打听,他来此是满足窥视欲的,又不是真要结交谁谁!

    不过,薛向唯一确信的是这家人很有钱,而且在港岛地位不低。这话听起来像是废话,因为资本主义世界,有钱人的地位自然不低。其实不然,因为薛向赶到的这家人家似乎已经超出了有钱的界线,称得上豪富了。

    因为这座庄园,位于港岛太平山顶!

    要知道港岛最奢豪、最尊贵的别墅群便在这太平山了,尤其是山顶,居住的全是商界巨子,豪门世家,以及政界要员,当然,再过十几年,便会多上娱乐圈的天皇巨星。

    总之,这地界儿,便是薛向这后世对港岛毫无兴趣的孤陋寡闻之辈,也听说过其威名,那此处,便算是真了不得了。

    刚转过庄园的园林,薛向便被引至一座阶梯前,因着黑夜,庄园内又故意为了营造气氛,朦胧了灯火,薛向并没看清园林的构造,可当登上最后一级阶梯后,薛老三便彻底愣住了,按说薛大官人也是见过世面的,不提辉煌的百姓大礼堂,亦不说南海那禁区之地,单就拿薛安远那座在岭南半山腰的别墅来说,便是顶顶气魄至极,但此三者与眼前的景致比起来,却是豪气有余,精巧不足。

    眼前的这座建筑,分明就是龙王爷的水晶宫嘛!

    高大的穹顶,雪白的雕璧,如灿星般点缀在穹顶上的萤灯划出道飘逸的弧线,上千平的大厅,采用欧式宫廷的装饰,华贵大气,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地板全采用透明钢化玻璃,若低头看去,便能轻易地发现这奢华的大厅竟是建在水上,不说别的,光说此处是太平山山顶,便知在此处建一座水上宫殿的难度!

    水下,似乎还置了彩灯,一步上去,便如踏上了仙境,便有光华荡漾开去,若是好运,偶尔还会见三五锦鲤,游荡过来,缠绕脚边。

    当真是神仙世界,步步生莲。

    “狗r的资本主义,真他娘的会享受。”

    一想到自己在萧山的苦哈哈日子,薛老三又忍不住碎碎地骂出。

    “先生,您说什么?”

    文质彬彬的侍应生正头前带着路,没听见薛向的碎念,停下脚步发问,他以为薛向是有了什么需求,而能来此处的宾朋无一不是非富即贵,侍应生的水准自然也是极高,对客人当真得做到有求必应。

    薛向笑笑,趁势道:“找个安静的地儿,给我上份主餐!”

    他确实饿了,在港岛晃荡了一下午,却是忘了祭奠五脏庙!这会儿,大厅内,名媛淑女,豪商公子已经聚集了不少了,却是没发现小妮子的身影,薛向明白,像这种场合,身份越尊贵的越是后到,现在小妮子今非昔比,他薛老三想见上一面,也得老老实实的候着。

    可候着归候着,此处景致绝佳,音乐舒缓,而这上百人的大厅因着各自自重身份,却也不显嘈杂,薛老三此时点餐,自认是绝妙主意。

    可他这话一出口,始终面带的侍应生的一张脸立时就呈现紧急状,“先生,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您是要在此处享用晚餐么?”

    “怎么,不行么,老贺家不会一餐饭都舍不得吧?”

    薛向这会儿已经知道举办生日宴会的是谁了,他虽没看请柬,可进得大厅内,主厅正前方悬挂的巨型条幅,清清楚楚地告诉了此间过生日的是谁!

    说起这家人,薛向在后世也极是熟悉,靠走私起家,尔后涉及房地产,赞助体育,终成一家豪门,贺家家主还顶着爱国商人的头衔,混到了政协副主席这一国家领导人的行列。

第三百零三章 误会 (1000月票加更)

    却说这侍应生在贺家不知接待过多少宾朋,就没遇到过薛老三这样的,来参加这种高档宴会,竟还有喊着要吃饭的,他难道不知的今晚来的都是什么人么?难道就不知道这种party的精义永远都是交谈,而不是会餐么?难道就没看见这会儿客厅中央的冷餐桌上摆放了各式样的果盘、糕点,就没一人动么?

    侍应生很无语,也很无奈,可再无奈,客人的吩咐,得尽量满足,这是他在接受的礼仪培训中,记得最牢的一条。更不提,这路参加这等宴会都大咧咧地客人,通常都是大有来路之辈,要不然谁敢在这种场合点主餐啊?

    侍应生见多识广,听薛老三毫不客气地道出“老贺家“如何如何,就知道踢到块铁板,赶紧躬身道:“先生,您稍等,马上替你上餐,不知道您对菜式有什么要求?”

    “没啥要求,荤菜,米饭,够多,就成!”

    薛老三绝对没有独处一格的意思,他是真饿了!

    侍应生诺诺点头,将薛向引到一处偏僻角落就坐后,便躬身告退,未几,便拖着一个餐盘上来了。

    果是按薛老三要求上的,一海碗红烧肉,一大瓷钵米饭,那侍应生双手指节都掐得泛白,显然份量十足。

    “先生,您请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说话儿,侍应生便退了开来,躬身立在一边。

    原本,像这种冷餐酒会,侍者亦是流动性服务,可这位侍应生入行也久,像这种party也侍候过几百场了,可就从来没遇见这样式儿的,方才。把要求报到厨房,主厨的几位西餐糕点师傅差点儿没崩溃,多亏了贺家有自己的中餐厨师。才未出洋相。

    而这侍应生汇报时,说了薛老三的冰冷态度。那贺家主厨心中念主,决定给薛老三个小小教训,因此,薛老三的要求说荤菜,米饭,够多,那主厨便弄了最油腻的红烧肉。足以贺家一家人食用的米饭,让侍应生给端了上来,就是要看看这位客人好不好意思吃!

    主厨的心思,侍应生心知肚明。这会儿,他亦起了好奇,想看看这位嚷嚷着要吃主餐的偏辟公子,如何好意思在这灯红酒绿,名媛淑女们的面前。吃下这红烧肉!

    谁成想薛老三是真饿了,压根儿就没找碴儿的意思,更没心思去揣度侍应生和大厨们是如何观感,见了这喷香扑鼻的饭菜,薛老三对老贺家的观感直线上升。心中还一个劲儿的夸个不停,这才是待客之道嘛!

    当下再不客气,抱了瓷钵,抄起筷子,夹起一大块肥腻多汁的红烧肉,就塞进了嘴巴,紧接着,赶忙扒一口饭,抿着嘴唇,鼓着腮帮子,吃得那叫一个香甜。

    那大厨虽成心出薛向洋相,可料理菜式却是拿出了真功夫,一海碗红烧肉被他卖弄本领,弄得喷香扑鼻,先前侍应生端来时,因着上层稍冷,香气凝滞,这会儿,薛向持了象牙筷子一搅,丝丝热气架着肉香,立时便在大厅里扩散开了。

    这会儿,水晶宫也似的大厅,除了女人声上的香水,再无其他味道,这扑鼻肉香一鼓而出,立时在大厅扩散开来,眨眼间,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咦,那人在干嘛,吃饭耶!”

    “咦,好恶心,那么大一块的肥肉,看着人家都反胃!”

    “我没眼花吧,贺家还有这样的朋友,这也太豪放了吧!”

    “得了吧,龙王爷也有穷亲戚,谁没个不成器的三亲六故,只是这,这人也太狼狈了吧,亏贺家人好意思请他!”

    霎时间,厅内便起了阵阵窃窃私语,薛老三浑然不觉,依旧一筷子赶一筷子,吃得香甜至极,一边侍应生都看傻了,一会儿怀疑薛老三是饿死鬼投胎,一会儿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混进来的,尤其是看到那一大钵近三斤米饭,和那两斤半的海碗堆起尖的一碗肉,眨眼间,就被这身形瘦弱的白脸小子,流星赶月一般,给塞进了嘴巴。

    薛向好久没吃这么痛快了,这会儿,真正忘形地投入到对美食的享受中去了,肥腻的肉脂,香甜的汤汁,饱满晶莹的米饭,凑在一块儿,绝对让薛老三这饕餮之徒爽翻天。

    但见一钵米饭越来越少,一海碗红烧肉眨眼也见了底,四周的宾客们早已熄了交谈,齐齐盯着他,宛若看戏 !

    薛老三浑然不觉,忽地,抄起那海碗,持了象牙筷,将碗底的汤汁、肉末,朝瓷钵中刮了个底朝天,复又拿筷子在瓷钵中一搅,正端起碗来,刚要朝嘴中倾倒,桌前陡然多出一人,那人进得前来,就出声了:“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哪位,我怎么不认识,请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薛向抬眼扫了扫,见是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却是懒得理会,继续端起瓷钵,大口大口地朝嘴巴里扒饭,眨眼的功夫,瓷钵便见了底,薛老三站起身来,从始终侍立在侧的侍应生马甲的口袋里,拽出一方锦帕,擦了擦嘴巴,便掷在了桌上,不管那位已然气得变了颜色的奶油小生,又淡定地喝了口茶,这才开腔:“你问的很奇怪,不先介绍自己,反来问我你怎么不认识我,貌似我也不认识你吧,至于我如何进来的,当然是大大方方走进来的,难不成你是偷摸溜进来的。”

    薛老三对这种奶油小生素来没有好感,当然,他并不是讨厌人家长得嫩,而是他在四九城的衙内圈里,见多了这种货色,整日里打扮得油光水滑,依仗父荫,自觉高人一等,飞鹰走狗,惹事生非!

    却说那奶油小生不是别人,正是此间主人贺英西之幼子贺振宇,今次是他老父五十八岁寿诞,而接到贺贴,能到此间的,无不是港岛豪商巨贾、政要名流,佳媛淑女,而这些人物,何振宇大多熟知,便是不熟,不用打听,身边的跟班们也能道出来人是谁,该持何礼。

    可偏生眼前的这英俊小子,贺振宇不但不识,打听了几位港岛万事通,竟无一人知他来历,贺振宇这才起了绝大好奇,上前打听!

    原本贺振宇秉承家训,对薛向如此恶形恶相亦未口出恶言,可谁成想薛向竟不领情,出言便是刚刺,刺得贺振宇霎时就立起了寒毛,要说在别地儿也就罢了,在他贺某人自己家里,还真就没遇到敢这么和他说话的。

    霎时,贺振宇就要龇牙,忽然,奔来一管家模样的中年,附其耳边一阵低语,贺振宇盯着薛老三的凝结而起的眉峰,渐渐舒缓开来,笑道:“原来是盛世的人啊,我就说嘛,怎么这么眼生,你们盛世做的行当神秘,这老板神秘,就连你这员工也神神秘秘的,怎么着,柳总裁什么时候来啊,是不是派你过来打前站?”

    薛向知道贺振宇是从自己的请柬和座驾上,辨识了自己身份,当即道:“柳总裁何等样人,想来就来,说不来,我就代表了,这有什么稀奇!”

    贺振宇倒也不恼,说道:“你们柳总裁架子大,在港岛是出了名的,要说平日嘛,我还真请不来她的銮驾,不过今儿个,她一准儿得求上门来。”

    说着说着,贺振宇竟眉眼放光起来,似乎见到了那风华绝代的柳总裁正温声软语地和自己说好话,一时间,竟有些痴了,亏得他身边的管家模样的中年通报完情报,并未着急离开,及时扯了他一把,贺振宇这才清醒过来,俊脸一红,急道:“我和你说这个干嘛,行了,你自个儿爱吃什么,就自个儿点,只是动作小些,给你们柳总裁涨点脸儿,别让人说了嫌话。”

    说完,不待薛向回话,贺振宇调头就走了,压根儿没发现薛老三一张白脸已然铁青。

    想来也是,这孙子的口气俨然把自己当盛世中华的未来东家了,薛老三这位名副其实的东家能好受?亏那小子见机得早,先行退却,不然依着薛老三的脾气,说不得姓贺的又得吃上些苦头。

    贺振宇去后,薛老三却没再叫吃的了,他又不是专来吃饭的,闲来无事,他也懒得原地坐了,幻奇绚丽的水晶宫,他还没好好见识见识呢。

    就这么着,薛老三也持了杯香槟,一路边游边逛地朝场中杀去,这会儿,大厅的客人也越来越多,由先前的百来人增加到二三百,可即便如此,宽敞的大厅,也依旧宽敞,散散落落的人群,各自划成了圈子,谈笑风生。

    薛老三原本就生得好皮囊,再加上国术通神,精华内敛,整个人气质极是独特。这会儿,薛老三想了解小妮子在港岛上流社会是如何风评,便有意识地精华外泄,眨眼间,一个英俊青年,便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宛若明月流风,踏雪而来。

    靠着这副卖相,薛老三轻易地便打尽无数名媛淑女的圈子,更兼他口才极佳,学识渊博,有意卖弄起本领来,立时便成了这花丛中的领袖,风月场里的班头,一路游走,不知悄悄被塞了多少门房卡,弄得薛老三也大是恶寒。

第三百零四章 柳总裁的传说(1025月票加更)

    终于,薛老三停止了游走,他实在是不敢再卖弄风骚了,这会儿,他浑身都是各种香水,混杂起来,真是难闻至极,更夸张的是,遭遇了三五腐女,竟被揩了油去,这国术的警兆性再高,偏生对这女人的揩油偷袭无效,被一堆女人挤在中间,薛老三想防御也是无招,屁股上竟被摸了几把。

    至此,薛老三大是振恐,再也不敢去打探小妮子的什么消息,要不然自个儿这堆肉怕是要被生吞活剥了。

    好在,薛老三绕出圈子的时间最是及时,眼见着盯着他薛某人双眼放光的艳妇,端了酒杯就要杀奔过来,这时,场中的音乐忽然停了,原来寿星公出来了,开始发表讲话!

    薛向愣住了,他倒不是庆幸寿星公的讲话阻住了这飞来艳福,而是惊诧小妮子怎么这会儿还没到?

    他薛老三此来,可不是要见识什么上流社会的交际,而是奔着她小妮子的另一面风情来的。

    可都这会儿了,仍旧不见小妮子踪影,怎不叫薛老三惊诧莫名,真是起了个大早,赶了晚集,竟扑空了。

    和薛老三一样惊诧的,还有无数青年俊杰,自然也包括那位贺公子。可以说,如今的老贺家在港岛算不得顶级家族,毕竟这会儿徐超人也未见得有后日的威势,此时,港岛顶级家族乃是胡氏兄弟,以及船王包老爷子,像那什么做tvb的邵家亦不算什么。

    而今晚,贺老爷子过得不过是散寿,能来这么多客人,其中一大半儿要算在那位柳总裁身上。

    因为老贺家下请帖时,已经有意无意地渗透过那位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神秘至极的维多利亚女神会到来,这才来了这许多宾朋,其中更是青年英俊巨多。徐明远的公子、包船王的侄子,胡氏的未来接班人,几乎都到了!

    这帮青年才俊聚在一处。还不是为了一睹女神的绝代芳华!因为这位女神的来历实在是太神秘了,有说是民国世家的后代。有的说是一位红色公主,可不管怎么传说,这位美到惊动那位武林至尊金老爷子亲自在上撰文,说什么很多人问我十三部武侠名著中最美的是谁,我要说的是香香公主,可这香香公主有多美,我没法用语言描述。只说了千军鏖兵见之休战,嗜杀成狂的兆惠大将军见之提不动刀枪,这些终归是意象化了,少了形象。今天我要告诉我的亲爱的读者们,香香公主有多美,我已经能明确的告诉大家了,当然,我丫丫电子书还是写不出来。大家若真要问个分明,就却看盛世中华的柳总裁吧,她大概是我生平仅见最符合香香公主原型的绝世芳姿……

    此刻的金老爷子未必有多富有,可是封笔至今已近十年的他,在港岛甚至东南亚影响力绝对惊人。据说,连老首长也是他的书迷!柳莺儿确实为了给薛向准备一份礼物,特意请人雕版了一部金庸武侠全集,而其中的序言就是请金老爷子亲笔代写的。

    小妮子不看武侠,自然不知道金老爷子的影响力,他只知道金庸武侠在港岛挺火爆,许多男孩子喜欢,便精制了送给薛向,为显其诚,便想到了请金老爷子代为作序,在小妮子看来,无非是砸钱的事儿。

    可谁知道,未等小妮子进门,前去送信的佣人,便被金老爷子连吼带骂地给轰了出来!柳莺儿这种拿钱砸金老爷子的举动,自然让其恼羞成怒,柳莺儿正莫名其妙间,金老爷子便从屋内追了出来,原来老爷子实在是被气狠了,想看看港岛到底是新来了哪家暴发户敢如此折辱自己。

    一见之下,金老爷子便呆了,门前俏生生站着的那个,难得竟是从自己书中走出来的么?

    柳莺儿性子质朴、单纯,虽事商贾,其纯善之心,让金老爷子大为心折,一老一少,竟成知己,尔后,才有了薛向那本由金老爷子亲笔作序的武侠全集。

    而金老爷子做完序,笔意未断,又重新挥毫泼墨,才有了上那篇关于柳总裁的文章。

    金老爷子一出手,小妮子的芳名真个是轰动港岛,奈何小妮子芳踪杳杳,无数慕名之辈想一睹其芳容而不可得,叹息声中,倒让盛世中华的生意好了不少。

    按理说,一个美人儿,再美也不值得这许多港岛才俊动心,毕竟港岛从来就不缺美人,更有tvb靠荧屏手段,制造出的大众情人,哪个不是勾人心神,动人魂魄,怎不见这许多佳公子齐齐追逐。

    而秘密自然隐藏在小妮子的另一身份——盛世中华总裁上,说起来,港岛有无数富商,资本世界,最少不得攀比,有了这许多富商,自然就得有富豪排行榜,这和武侠世界的十大高手排名一般,谁叫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呢。

    港岛十大富豪,其实用不着什么福布斯来掺和,港岛百姓心里门儿清,毕竟谁的公司,谁的企业,都搁那儿摆着,市值清晰,更兼层次分明,梯级明显,十大富豪,次序井然。

    可偏偏这位柳总裁降临港岛后,短短数年间折腾出一家横压东南亚的古玩交易中心,这下十大富豪,彻底凌乱了,因为这位柳总裁的身家,太难估量了。虽然柳总裁扩建个盛世中华,都还得找银行贷上几千万,这未免有些小家子气,未必能入得港岛众富豪之眼,由此可见,柳总裁的荷包并不如何鼓胀。

    可短短两年后,盛世中华以惊人的速度膨胀,腾飞,更是牵头举办了东南亚首届赏宝大会,成立了亚洲最大的古玩拍卖行,让盛世的资产飞速增加。

    目前,盛世到底值多少钱,谁也说不明白!老话都说,黄金有价,古玩无价,这玩意儿,若是遇到喜欢的人,一掷千金,也在所不惜,又有话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眼见着这神州浩土越来越太平了,这古玩的价值立时就急速增加!如此一来,是博古好雅,品位中华文化也好,还是附庸风雅,买来送礼、保值也罢,总之盛世的生意一日赛一日红火,可出的货却是越来越少!

    直到现在,好玩意儿盛世都不卖了,反正人家也组建了拍卖行,定期聚拢了钱串子们,让这帮人争得头破血流,最大程度地压榨油水。

    所以,盛世有多少宝贝,外界不清楚,这些宝贝到底值多少钱,外界就更模糊了。

    有传言称,美国高盛和日本住友财阀,都曾有运作盛世上市的打算,据说两家跟柳总裁拍了胸脯,只要盛世更让他们作承接券商,市值至少在五十亿港币以上,却被柳总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便只是这风闻,港岛无数媒体都撰文猛夸这位柳总裁是爱国商人,大骂美帝和小鬼子狼子野心!为何?还不是盛世藏着中华民族的几件无上瑰宝,任何撺掇盛世上市的人,都被全港公民自然而然地视作别有用心,毕竟再是两岸,也为一家,老祖宗传下的玩意儿,如何能落进洋人和鬼子手里。

    更不提,洋人和小鬼子竟然只给盛世估价五十亿港币,cao他姥姥,当初宝岛运作传国玉玺归台时,人家行政院甚至喊出了“全体民国同胞每人为国宝贡献五天“,何为贡献五天,就是献出五天的薪水,宝岛这会儿经济正在腾飞,人均五天的薪水,全台两千七百万人,有一千五百万劳动者,每人五天的薪水,汇聚起来,便是天文数字!

    虽然都知道,那是宝岛某人因为政治需要喊出的口号,可由此也道出了盛世中华这家企业,压根儿就没法儿给它估价!

    因此,柳总裁便成了全港富豪中最特殊的一位富豪,有人说她是全港第一富,因为盛世中华无价;也有人说她不过尔尔,压根儿拿不出多少现金,看中几块地皮,也得朝银行贷款!

    总之,不管外界对柳总裁的评价有多大的差异化,有一点认识,却是统一的,那就是这位柳总裁绝对是港岛所有青年心中的女神,因为这不是空口白话,而是联合早报采集了全港三万名青年关于“若有可能,你最想娶谁做老婆”的调查中,得出的实证,柳总裁得票率居然高达百分之八十七!

    小妮子就这样华丽丽地成了港岛万人迷,奈何这万人迷出镜率实在是太低,无数人是只听传说,未见其人,因此,今夜贺老爷子的一个散寿,只稍稍渗透了下柳总裁可能大驾光临,立时,港岛所有数得上号的青年俊杰都到了。

    可这会儿,青年才俊是都到了,影响力也闹得足够大了,柳总裁却没来,贺老爷子抑扬顿挫地在台上念着感谢词,说着场面话,台下却是一片白眼,便连薛老三也郁闷了,有种被被忽悠的感觉。可他薛老三纯是自找的,想向老贺家理论,他都抹不开嘴。

    薛老三正万般无趣,打算悄悄闪人之际,贺振宇不知何时溜到了身前,一把扯住他的臂膀,压低声道:“你们柳总裁到底什么意思,光你小子一个来算怎么回事儿,浅水湾的那块地,她还想不想要了!”

第三百零五章 风华绝代

    此刻,柳莺儿不至此,贺振宇真是又惊又恐,因为今天的局面全是他一手折腾出来的。是他和贺老爷子拍胸脯保证柳总裁一定到来,贺老爷子才将这个散寿操办得比整寿还隆重,也是他力主给港岛名流们下请帖时,渗透柳总裁即将到来的消息,好扩大他老贺家的影响力。

    这边,贺老爷子已经把场面撑开了,那厢的王孙公子们也一窝蜂地赶过来了,这下倒好,柳总裁竟然没来!方才,这party开始的时间,已经是一拖再拖了,眼见着再不开始,宾客们都得暴动了,无奈,贺老爷子才撑着脸面,上台说场面话。

    其实,贺老爷子在台下时,已然将贺振宇骂了个狗血喷头,老头子这辈子何曾有这么丢脸的时候,而且这脸还得当着这么些港岛名流的面儿丢,一想到明天上流圈子里的风言风语,老头子的血管就突突直跳,差点儿没气死过去。

    天大的彩头生生被弄成了巨大的排头,贺振宇是惊怒交集!

    要说这位贺公子也不是无故口出妄语,而他是真确信那位柳总裁会上门,因为近来,盛世竟然疯了也似地开始涉足港岛地产,一连拿下多块地不说,竟然还看中了他们贺氏手中的那块在浅水湾的地。谁不知道他们贺氏是港岛房地产的鼻祖,有地不会自己开发么,又怎会转手于人。

    可实际的情况是,眼见港岛回归在即,港英偏偏不想放弃港岛,向共和国提出了一系列名为保护港岛、实为希图继续控制港岛的提案,遭致共和国拒绝后,港英政府恼羞成怒,开始了破坏计划。当然。洋鬼子自诩为文明人,自然不可能去和猥琐的小鬼子那般,直接就开始打砸抢烧。

    他们的策略很简单也很阴险。就是动用政府资源,疯狂地宣传回归后。港岛惨状,以及内陆残酷的政治氛围,一时间,港岛风云四起,全民振恐,也导致许多名商巨贾开始移民海外,港岛原本寸土寸金的地块开始了疯狂贬值。

    而小妮子就是上次去萧山。为薛老三操持五金厂的事儿时,受了薛老三的提点,开始大举进军房地产,而港岛上层一片血雨腥风。很多人对大陆的认识还停留在那几家右翼报纸的恐怖描述中,是以,小妮子这个房地产的底抄得实在是酣畅淋漓。

    而老贺家浅水湾的那块地,在港岛未开发地块中可谓是首屈一指,不管是做别墅。还是开发作商业用地,都是一块放着金光的地块,而贺家虽然在早期的朝战中,面对美英对大陆的封锁时,冒死给大陆运送过物资。自信即便港岛有变,自家也能安然无恙。

    可港岛的地块贬值实在是惊人,一日数跌,这就好比炒股一般,虽然明知道大跌之后,必有大涨,可整天看着自己手中的股票飞速贬值,任谁也会忧心忡忡,想抛了股票,待更低点时,再购回,赚起差价!

    老贺家正是这么个心态,也想要出售浅水湾的那块地,毕竟若是从前,那块宝地,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售的,可现下,港岛的好地多了去了,只要有钱,哪有买不到的。

    老贺家要售,小妮子想买,按说是你情我愿,一手钱一手货,货讫两清,皆大欢喜的局面,可偏偏在陆福上门后,贺振宇便变了腔调,为何?还不是看中了陆福身后的那位柳总裁,当然,看中并非是贺振宇想把小妮子如何,眼下,小妮子在港岛的地位,可不是贺振宇这富二代能比拟的,不过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正那位柳总裁未婚,亦无绯闻,贺公子自忖家世、容貌在港岛公子圈里,亦是翘楚,生出些非份之想,亦是应当。

    当时,陆福不敢做主,便通报了柳总裁,没想到柳总裁竟是异常好说话,当即就应了!

    这才有了欢天喜地的贺公子,折腾出眼前的这一幕,现如今,那位柳总裁放了鸽子,老贺家丢了面子,恼羞成怒的贺公子联系不上柳总裁,自然得寻这位驾了许掌柜那辆拉风世爵而来薛老三使劲儿!

    “盛世要不要你的地,跟我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

    薛老三也正一肚子气呢,早知道小妮子不来,他还费这事儿干嘛,没准儿这会儿都搂着玉人,享受艳福了。

    “行行……”刷的一下,贺公子的白脸更白了,气喘吁吁道:“有你们的,你们盛世给我记着,港岛还没有谁敢得罪我们贺家!”

    贺振宇真被薛老三这一脸无辜的表情给气着了,贺振宇分明就感觉被无视了,说罢,一伸手竟冲薛向领口抓来。

    薛向微微错步,肩膀轻晃,便迎上了贺公子的白手!

    “啊……”喧软、白皙的物质刚触及薛老三的肩膀,贺公子便如遭雷击,条件反射般地抽回了手,捂在胸口,强忍着疼痛,却依旧低呼出口。

    贺公子何时吃过这种亏,眼见着就要再起波澜,忽然大厅门边陡起一声疾呼:“盛世中华柳总裁到!!!!!”

    听声儿,正是先前来贺公子跟前通报薛向身份的大管家!似乎知道主家在担心什么,在盼望什么,那大管家这一声喊,可谓是声振林木,响遏行云,气脉悠长至极!

    这一声喊出,台上的贺老爷子立时停了喋喋不休地发言,台下诸位公子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若非顾全老贺家颜面,当时就等闪人,这会儿也俱打定主意,待老爷子发言一完,交待几句场面话,便先行告退,谁成想贺老爷子上台后,竟没完没了起来。

    有几位等不及的甚至已经准备立时悄悄闪人,恰好这时,场外的吆喝声起,这下,贺老爷子发言刚停,台下的一堆人,立时便朝大门边迎了过去。

    正准备和薛向彻底翻脸的贺公子也是精神一震,先前疼痛欲裂的手臂似乎也不那么疼了,狠狠瞪一眼薛向,又慌忙整了整领结,边急步朝门边奔去。

    场中气氛陡然热烈,薛老三的精神跟着也起来了,赶紧隐入群中,显露本领,身子立时如游鱼一般,在人群中穿梭自如,立时就挤到了靠前的位置,稳住身子,不在动弹,凝眸朝门边瞧去。

    只听钢琴一声轻吟,似乎配合小妮子出场一般,轻吟骤然转急,宛若湖中冰块撞击,与瀑布声交织一片。忽见大厅门边溢彩流光地玻璃地板上,一只洁白如玉的小腿从门外踏了上来,接着,那玉柱般的小腿骤然转长,及至腿弯处,白玉蒙上了碧绿,再向上瞧去,原来这无双玉人,竟着了一袭翠绿旗袍,这大艳之色原本极不衬人,偏偏在这具宛若白玉的身体上,穿出了无上风采!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就在这一刹那,薛向心头便浮现出这几句诗来,忽又一转醒,才记起这明艳绝伦的玉脸,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么,心中悚然一惊:“难不成小妮子真是天仙化人么,旬月不见,气质大变不说,便连曾经的丽色,亦增三分,美到这种程度,真要祸国殃民么?”

    薛老三一边得意骄矜地想着这般玉人,正是自己爱侣,一边又生了久违的患得患失之感,因为薛老三记得都说情伤令人憔悴,他薛某人都憔悴不堪了,小妮子怎么越发光彩照人了,这,这不科学啊!

    薛老三正痴楞间,贺老爷子迎上前来,老头子满脸都笑出了褶子,“柳总裁大驾光临,老朽不胜感激,多谢多谢啊!”

    小妮子长身玉立,闻声,扭过天鹅般欣长的脖颈,盈盈轻笑,霎时,满场无声,“贺老先生客气了,是我来晚了才是,我这儿先祝老先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声音出喉,脆比黄莺,小妮子守礼自持,气场惊人,丝毫不输贺老爷子这港岛豪绅。

    可此刻,满场公子俊杰,谁也没有心思去感受小妮子的气场,只觉眼前这玉人真得是美绝了,不少人心中竟生出这人莫不是狐仙化形,要不然人怎么能美到这种程度。

    美如皎月,灿若星辰,更有声如莺啼,妙盖琴吟,小妮子只盈盈一立,口出片语,无上风姿,便生生印在每一个人心头。

    俊杰见之,立生非卿不娶之念!

    名媛窥之,自惭陡生!

    便连贺老爷子听了小妮子的回话,亦是愣住了,半晌没有接茬,这次出来救主的依旧是那位大管家,但见他轻轻一扬手中的礼盒,笑道:“老爷,看,这是柳总裁在福桃记,给您准备的寿礼!

    一盒寿桃,便是福桃记这种名点,亦不过百十元,可听这大管家的口气,倒像是送了什么重宝名器一般。

    其实,也无怪大管家如此做作,实乃是这位柳总裁实在是太过清贵,前次港督麦理浩爵士在维多利亚港举办的舞会,这位柳总裁不过是空手而至,待了片刻,便告离去!按理说,那种舞会,原本是交际之用,原本用不着置备礼物,可港督何人,他举办的舞会,哪位到场的豪绅能真空手而去,占港督的便宜,平时,想送礼还没门儿呢,偏生柳总裁就独出群峰了。

    谁成想当时,麦理浩爵士非但无怪,竟兴奋地亲自作陪,直至柳总裁告辞,麦爵士更是亲自将其送下游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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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搅局(1050月票加更)

    是以,今遭柳总裁来贺家竟然备了礼物,即便是小小一盒寿桃,也叫这大管家惊喜莫名,当众喧唱一番。

    谁成想大管家话音方落,贺老爷子劈手便将寿桃夺了过来,提溜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真像柳总裁送了他个金疙瘩一般。

    “柳小姐,你好啊,又见面了!”

    贺老爷子正抱着礼盒欢喜无尽至极,圈子最前方的那位身着宝蓝色西装的高个青年忽然发话了。

    贺老爷子正和小妮子这一主一宾正说这话,旁人贸然插入,是十分不礼貌的。果然贺老爷子立时就变了脸,循声朝说话那人看去,待看清那人形貌,拉长的脸上立时又有了几分笑模样,“柳总裁,胡家贤侄,你们年轻人聊,年轻人聊,稍后,我在亲自感谢柳总裁!”

    说话儿,贺老爷子便退了开去,贺老爷这一散,小妮子身边的空间陡见急促,小妮子娥眉微皱,那宝蓝西服立时就冷了脸,朝四周扫去,效果却是惊人,诸位偏偏佳公子们齐齐止了脚步,又后退几步。

    胡家人四十年代就崛起港岛,半个世纪的底蕴,威势自然惊人!

    “柳总裁芳踪不定,宛若惊鸿,上次在维多利亚港,在下一见之下,便惊为天人,奈何胡某福薄,却是连话也无幸和柳小姐说上一句,更让胡某引以为憾的是,那日一别,似成永隔,今日再见,真让胡某喜不自胜!”

    港岛如宝岛一般,算是中华儒家文化的最后传承之地,像胡公子这种世家豪族,儿时庭训,接受的基本就是老式儒家教育,说话有些咬文嚼字。实乃正常。

    不过,眼下胡公子这番自作多情,自抒款曲。遣词造句之酸腐,真让一众公子牙酸。无数人心中同时大骂,你小子原来也不过是个痴心妄想的货,连话都没和人家说过,就敢如此不知进退的说这些暧昧话语,难不成当老子们是透明的么?

    碍于胡公子的威势,一帮二代们个个憋闷不已,却是无法排遣。只把眼光盯在柳莺儿的绝美玉颜上,似乎只有那处的美好,才能抵挡胡公子的酸腐恶心。

    听了胡公子酸词腐调,小妮子似乎毫不介意。脸上依旧挂着淡淡微笑,“胡公子说笑了,我是俗人事儿累,比不得胡公子清贵!”

    “不不不,柳小姐天仙一般的人物。怎么能跟‘俗’字沾上边呢。”胡公子听得柳莺儿自贬,脸上竟现出哀痛来。

    小妮子终于受不了了,虚应了几句,便道今天是来给贺老先生贺寿的,大伙儿就不要喧宾夺主云云。

    看着群星拱月的小妮子。张弛有度,气势天成的应付着一堆青年俊杰,薛老三心头的火气就蹭蹭直冒,恨不得立时就把这绝色佳人、风情御姐的小妮子扛到床上,按住狠狠打屁股,太气人了,以前怯生生的大姑娘哪儿去了呢,你男人还没死呢。

    薛老三心头立时江河倒灌,一片汪洋,可这浩浩荡荡的不是水,全是醋啊!

    薛老三正琢磨着闺闱整顿计划,小妮子那边又陡生波澜。

    “mrss柳,很高兴又见到你了,你真如天使一般美貌,每次见到你,我的心脏就砰砰直跳,如果我想医院能请你去急诊室,那心脏即将停止的病人,就完全不需要电击了!”

    一口流利的粤语,若不见人,单听声音,绝难有人相信说话的竟是个老外,可事实上,偏偏就是个老外,而且还是个大有来历的老外,这老外,五十多岁年纪,面容普通,最具特点的是那一头茂密的毛发和浓密的络腮胡,远远地看去,宛若一毛球。此洋鬼子老汉貌不惊人,却是国际上鼎鼎有名的钢琴家,意大利人阿尔弗雷德.布伦德尔 。

    方才演奏钢琴曲的正是这老头儿,老头儿名震世界乐坛,却性好游历,前次在维多利亚港和小妮子却有一面之缘,今朝再见,难免得寒暄上几句。西方人感情奔放、直接,性子直率,老头子五六十岁了,开这种年轻人的玩笑,也是直来直去。

    小妮子也丝毫不以为忤,含笑应对,二人正说笑着,窥视良久的贺振宇终于寻到机会,掺上前去,“柳总裁到底是来了,我还以为你真打算不给我这个面子了,既然来了,咱们的事儿就好说好商量!”

    贺振宇语出惊人,散在周围的公子们看似在交谈,其实所有的注意力都凝在小妮子身上呢,此等天仙,看一眼少一眼,谁他娘的知道下次再见,又是何昔。可这会儿听贺振宇的意思,这位柳总裁竟是有事求到他贺家头上,所以才摇动莲步,降下霞光!

    “不知道贺先生要商量什么,你愿意卖,我就买,不愿意卖,我就不买,买卖东西而已,你情我愿,不知道贺先生想跟我商量什么?”

    小妮子确实想要那块地,倒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得了那块地,辟出一座海边庄园,再引渡海水,直接把游艇开到家里去,到时,便和臭小子直接就能在家里驾船出海,双宿双栖。

    她性子本就质朴,即使在生意场上打滚了数年,最多将这质朴化作冷硬,绝不会屈服于什么阴私诡计,因为人柳总裁现在真的很有钱,不说别的,就臭小子撺掇她买的那个微软的股份,又融资了一次,又给小妮子换回近两亿美元,若不是臭小子出主意,让她买地,小妮子还担心这钱没处花呢。

    至于贺振宇打的什么主意,小妮子心里门儿清,毕竟这些年,纵横港岛,这种窥视她美貌的还少了么?

    贺振宇没想到小妮子竟这么直接,大庭广众之下,将这阴私之事,清清楚楚道将出来,弄得他一张笑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振宇,你这事儿做的很不地道,我记得你以前是个爽利人,今天看着怎么这么叫人别扭?”

    胡公子压根儿就没离过小妮子左近,宛若护花使者一般,这会儿弄清小妮子和贺振宇似有交易,且小妮子有被贺振宇拿捏住的行迹,胡公子喜上心头,立时就闪出身来,赶紧刷存在感。

    “我,我……”

    和胡家相比,贺家实在是弱了太多,更不提胡公子是胡氏兄弟的明定继承人,而贺振宇不过是老贺家的幼子,其上,还有三个哥哥,两人的身份实在相差太大。胡公子这一刷存在感,贺振宇压力山大,额头立时挣出汗来,心中一边大骂姓胡的王八蛋,要不是老子耍手段,哪有你他娘的方才冒酸气儿的机会,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他娘的这是刚喝饱了肚子,就要填井啊!一边又急速思索着应对之词,当真是压抑至极。

    “贺,现在是娱乐时间,难道不应当谈些轻松愉快的事儿吗,我记得你钢琴很有水准,为什么不向我们美丽的天使柳,献上一曲呢。”

    洋鬼子老头儿忽然发话了,老头子在港岛居住良久,十分清楚这些豪门的能量,今次,他来贺家献艺,也不是白走一遭,可是收了一晚三十万港币的天价劳务费的。老头子倒也有些服务意识,这会儿,见主家难堪,自然得插上一脚,助贺振宇化解危机。

    “对对对,柳总裁,我的琴艺很不错呢,你专程为老父贺寿,我无以为报,为你献上一曲,算是代老父谢你赏光!”

    贺振宇年纪虽轻,却早已在商场打滚多年,这时老洋人刚递了梯子,他立时就接住了。

    当下,不待小妮子应声,贺振宇便叫停了音乐,向舞池中正翩翩起舞的众人拍拍手,引来众人注意力后,便道,“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大家的光临,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一位女士……”

    贺家人爱啰嗦的毛病,似乎是遗传所致,贺老爷子如此,贺振宇亦如此,一番场面话竟说了快五分钟,直啰嗦到宾客变色,贺振宇方止住口水,扯上了主题:“下面就由我来献上一曲,感谢柳总裁的光临!”

    贺振宇的话宛若发令枪,话音方落,钢琴声骤起!

    “多——来——米——发——嗖——拉——西——多……”

    琴声忽而凄厉,宛若狼嚎,忽而颤栗,宛若鬼哭,且反复便是这七个单音,即不成曲,又不成调!

    这凄惨绝伦的琴音一出,立时便将所有人吸引了过去。

    “怎么会是他?”

    许多人心头,皆迸出这个疑问,因为这会儿钢琴前端坐的正是那位先前猛吃红烧肉,尔后游走花丛的风流俊俏的薛老三!

    “怎么又是他!”

    贺振宇几乎要气疯了,他这儿刚把台子支起来,没成想别人上去唱戏曲了,要说唱戏,你好好唱就是,有这样搅局的么,这不是打老子老贺家的脸?

    贺振宇直气得发疯,强压着怒火没吐脏字,招来大管家,立时便要下令将薛老三轰出去。

    大管家刚领命而去,没成想柳总裁忽然发话了,“听他弹!”

    松松散散的三字,却如懿旨一般,甚至不待贺振宇发话,大管家便先挥手让安保人员下去了。

    因为这会儿谁也看出这位永远风清云淡的柳总裁不对来,一张皎若明月的玉脸,竟现出说不清道不明地哀婉,让人观之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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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

第三百零七章 法御万物

    宽敞的大厅内,竟皆被这烦人的噪音惊呆了,刚有人烦躁得再也顾不得什么体统,正待喝骂出声,那凄厉的琴音陡变,先前的单音单调,终于成了曲调。

    可这琴音到底不怎么样,在场的都是上流社会人士,不管是附庸风雅也好,还是家学渊源也罢,对钢琴这一高雅艺术,场中人士多是知之甚详,虽未必陡会弹,可品评玩赏的本事,却是有的。

    眼下的琴音不说比之先前那位著名钢琴家,差得没谱儿了,便是普通琴童也料理得比眼前这人顺耳。

    “柳总裁,那人虽然是你们盛世的员工,可也不能这样搅局吧,这弹得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贺振宇算是恨死了薛老三,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捣乱,更无语的是,每次偏偏都捣得是他贺某人的乱!

    小妮子只痴痴望着薛老三,压根儿就把贺振宇当了空气。

    贺振宇终于恼了,便待挥手招呼管家赶人,忽然琴声陡变,贺振宇是系统地学过钢琴的,那琴音一入耳,就击中了他,刚抬到髋部的手指,却是再也举不起来了。

    琴音一改先前的凝滞,忽如水银泄地,流畅起来,琴声也一改先前的高亢,渐渐低沉下去,而这低沉竟似有一发不可收拾之意,渐渐低到人耳几不得听,却又有如游丝软絮随风飘荡,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这琴声减低,却曼妙至极,数百人的大厅忽然针落可闻,似乎连呼吸声也渐渐藏匿起来,没有人愿意错过这美妙的音符。

    阿尔弗雷德.布伦德尔的花眉也陡然竖了起来,一双原本浑浊的眸子此刻却精光四射, 忽地。琴声缓缓又高了,阿尔弗雷德却倾侧了耳朵,静静地听着。他好像面对着高山,月亮正从群峰最高处缓缓升了起来。群山万壑间,霎时洒遍了银辉,圆月越升越高,穿过片片轻纱薄雾也似的薄云。

    忽地,山风乍起,吹地万壑低眉,群山摇头。山风骤急,卷起如海的绿涛。月亮在云霞深处穿行,被月光照得如雪地绿涛宛若大海深处的浪花,一个接一个地朝远山更远处涌去……

    小妮子也听得呆了。起先,她之所以入情痴心,纯是陡见臭小子,悲从中来,喜由心生。悲喜交集之下,神情恍惚,而臭小子要弹琴,便让他弹好了,再难听。她也愿听,可谁成想臭小子永远是那么让人意外,从不曾见他有此本领的小妮子,随着琴声婉转,此时也听得痴了。

    她仿佛站在巴黎的街口,彩云炫舞在天际,辽阔宽广的大街上,她独自走过绮丽的夏约宫,来到柔涛如歌的塞纳河,顺着塞纳河漫溯,古朴沧桑的埃菲尔铁塔上似乎有人放歌,这歌声忧郁而深邃,让人心里酸酸,忍不住下泪……

    忽而琴声转急,安静的塞纳河上,陡起风浪,岸边茂密斑斓的白桦林,随风摇摆,飒飒作响,风似乎更急了,柔波细鳞的塞纳河,忽然波涛汹涌起来……

    锵锵锵,琴声越来越急,小妮子脑海中的世界也陡然急变,时而置身万军冲阵的古战场上,金戈荡寇鏖兵,时而站在无尽黄河的断崖下,亿万洪水从万丈断流处,倾泻而下……

    琴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密,静坐琴前的薛老三状若疯魔,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满是坚毅,修长的头发随着轻轻晃动着的脑袋摇出瑰丽的弧线,最惊人的是他的双手,在这架限量版的斯坦威上,飞速的游走着,十指齐动,宛若山林,快得几乎已然看不清指头的模样,便是幻影也无。

    华丽的音符自他魔幻般的手指间淌出,汇聚成一道惊心动魄的乐章,此时,满厅数百人几乎皆没了呼吸,人人脸红耳赤,心潮澎湃,双手死死攥拳,仿佛那万亿斤的洪水正兜头直下!

    眼见着身躯就要被这万亿斤洪水吞没,数百人竟齐齐发一声喊,啊啊啊……

    喊声未绝,一声锵音,琴声嘎然而绝!

    而这疯魔般的喊声刚出腔子,琴声断,喊声歇,数百人霎时间回过神来,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脸上写满了尊敬和狂热,方才的一曲天籁实在是天外之音,人间难寻。

    老家伙阿尔弗雷德更是激动的老脸通红,须发俱张,竟不顾一切地冲薛向奔了过去,老头子实在是太震撼了,若说此间都是钢琴通晓者,那阿尔弗雷德就是通晓者中的知音人,作为国际著名钢琴家,阿尔弗雷德的鉴赏能力是不容怀疑的,薛向弹琴的那一霎那,阿尔弗雷德竟生出贝多芬、莫扎特也不过如此的感觉,琴声终止,阿尔弗雷德拼命地摇摆着脑袋,想将这可笑的想法驱逐出境,可偏生脑海中那久久不息地音符,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方才听到的不是幻音。

    一念至此,阿尔弗雷德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荡,作为音乐家,他实在是太明白音乐的伟大了,他要把眼前的这个人带到巴黎去,带到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去,他要世人震撼,要让所有人都明白音乐的力量!

    阿尔弗雷德狂热了,他急步奔上前去,一把抓住薛向的衣领,大声吼道:“刚才的曲子叫什么名字,快说,快说,你愿不愿意跟我学琴,不不不,你愿不愿意去巴黎,去维也纳……”

    阿尔弗雷德问出一串排比句,薛老三肩头微晃,便将老爷子的紧攥的大手弹开,“一支烟!”

    “什么一支烟!”

    “曲名,一支烟!”

    说话儿,薛老三掏出烟盒,轻磕盒底,一枝雪白的香烟如电光跳了出来,薛向伸手抄住,顺势一带,烟头触着琴键稳稳划出一条线,攸的一下,烟头竟燃了,薛老三含住烟蒂,轻轻抽了一口,喷出一个圆而又圆的烟圈。

    场中正热烈鼓着掌的众人,竟诡异地齐齐熄了掌声,数百人双手临空,保持着拍掌的姿势,可手掌之间仿佛隔着那堵柏林墙,却是再也无法合拢一般。

    数百人齐齐瞧傻了眼,或盯着薛老三手中那明灭的烟头,或凝着那不断幻化的烟雾,宛见天神下凡。

    唯独远处的小妮子笑颜如花,宛若又回到了十八岁的那个冬天,那个国营菜场门前,又遇见了那个把香烟玩出无数花样的小混混!

    却说薛老三这手酷炫之极,却非没有出处,正是后世那部著名的意大利大片里的最高潮一幕,主角1900和黑人琴师斗罢琴后,用高速运作后发热的琴弦点燃了一支烟,而薛老三正是学于此处。

    说起来,前世的薛向原本也不是什么钢琴爱好者,正是看了这部后,才对钢琴起了兴趣,他一直对电影中的1900用高速演奏后琴弦点烟,怀有浓厚的兴趣和好奇。

    由此,薛向开始接触钢琴,指望自己也能练出此神技,用来泡妞,则无妞不破。

    都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偏生前世的薛向身材胖大,骨节粗大,压根儿就没生出一副修长的钢琴手,再加上动机到底不纯,也就学了个半吊子,而且一连整个学期班,都只学了1900弹得那只曲子,不说把琴弦弹得能点烟,竟是半点儿温度也无。

    业无所成,妞则不破,泡不到妞儿,前世的薛老三彻底悲剧了,性格越来越内向,以至于穿越霎那,仍旧是童子之身。

    前世的薛向这无甚成就之琴技,放诸于今世的薛老三则就大不一样了,今世的薛老三国术通神,劲流周身,法御万物,对物理,对力量的掌控皆到了妙到毫巅的程度,用之烹饪,立成烹调大师,用之射击,变成枪王之王,此处,弹琴,亦是一样。

    弹琴,无非是劲道,手速,熟练程度,以及对琴键的感触,当然,要成为大师,自然少不得充沛的感情,毕竟琴音动人,必有动人之情,弹琴之人须得先动情。

    而方才薛老三弹琴,之所以头前不住地“多来密法所拉西多”,非是故意噪音扰人,而是在感触琴键,把握力道,之后成曲调的音乐开头难免幼稚,是薛老三在慢慢回忆琴谱,在熟捻技巧,稍后,那宛若春风,又似江河的长奏,便是薛老三真正的演奏。

    却说薛老三初始亦为入琴,只不过心中生气,想引起小妮子注意,却又死要面皮,所以才选了这钢琴,尔后弹着弹着,便投入了感情,倾情投入的薛老三,便让这一曲演奏有了超凡入圣的水准。

    强大的掌控力,迅捷的手速,妙到毫巅的感知,代表着六十亿地球人的最强体能,以及成为名曲必不可缺的情绪,都在霎那聚齐,便是贝多芬、莫扎特至此,也难免甘拜下风!

    而更夸张的是,电影中的1900至多是用高速运做后的滚烫琴弦点烟,且那毕竟是电影,现实中是否存在,还是两说,而此刻的薛老三竟是用被他一直抚弄的琴键点烟,两种境界可谓天差地远,震古烁今!

    也就难怪,此刻,无数人如同看天神般瞧他薛老三了!

    ps:估计又有人说水了,我只想说,这是我写作以来的个人最满意的一章,耗时亦极长,昨晚9点到今天凌晨三点半!愿你们能喜欢!

    (有时候你们认为水的章节,往往需要投入更多时间和精力,弱弱的为自己带盐)

第三百零八章 泪千行

    道罢曲名,薛老三在痴楞地阿尔弗雷德,大步朝小妮子那边行去!

    “贺公子,方才听你说你琴艺不错,要给柳总裁献上一曲,那就请吧!”

    敢在自己女人面前献宠,薛老三记死了贺振宇!

    贺振宇原本血脉膨胀而通红的俊脸,刷的一下,化作雪白。

    谁叫薛老三说得促狭呢,你小子把键琴弹得都能点烟了,还叫人贺公子去弹,难不成贺公子先拿冰块儿敷琴,或者手指缠了纱布,再弹?

    一句促狭话罢,小妮子刚要搭腔,薛老三却是睬也不睬,调头便行,不待小妮子喊出口来,薛老三便闪出门去!

    ……………………

    柳莺儿的卧室,闺阁雅洁,色调温暖,细细一瞅,便能觉得这室内墙壁的色调十分不协调,显然极不衬这港岛第一女神的品位。

    可薛老三一进门,便瞅出诡异了,因为这间雅室,分明就是他在夏家小院的那间小小房屋的扩大版、豪华版嘛,连那按着小家伙胡指乱选的墙壁图案亦是一般。

    不过,这会儿,薛老三却没心情细细扫描。

    进门半个钟头了,薛老三一直站在窗前,瞭望着天边的皎月,似乎的那天际的盈盈一轮,比之身后的玉人还要有吸引力。

    “薛向,你看够没!”

    小妮子鼓了半天气,终于开合贝齿,挤出一句。

    薛向刚从贺家出来,小妮子便追了出来,开始小妮子还闹不明白臭小子凭什么这么气鼓鼓地,追了一路,追到家时,终于想明白了,原来臭小子这是吃醋了。

    一念至此。小妮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得意,忽而。又生出几分惶恐,生怕臭小子误会得深了。

    一腔情思。霎时,乱成一团麻,直盯了薛向的背脊半个钟头,小妮子才鼓足勇气,准备分辩一番。

    “哼!”

    薛老三冷哼一声,勉强算是给了回应,可这份儿冷艳劲儿。便是连身后风华绝代的小妮子,也给他盖了过去。

    薛向这份冰冷的态度,终于让小妮子着急了,迈动长腿。追上前去,狠狠一挤,自个儿也在窗台前,霸住一溜儿空地,对外看着月亮!

    小妮子有样学样。薛老三却暗暗着急起来,他方才玩儿冷艳,不过是先下手为强罢了。他哪里不知道小妮子是何等样人儿,先前,陡见小妮子和一帮青年英俊应酬。确实生气,可小妮子一路追来,他火气早消,却又计上心来,打算继续把这气生下去。

    为何?因为原本该生气的是小妮子,这春节过后对他薛老三的不理不睬,便是明证。

    而薛老三此番赴港,除了吸引资金,打造海港之外,更重要的是,平息小妮子这座喷发的火山!

    眼下,小妮子被薛向的生气,打了个措手不及,反来寻他薛老三解释。

    这原本求人的事儿,化作被求,哄女人的事儿,转作被女人哄,薛老三这聪明决定的家伙,不抓住机会那才怪了!

    是以,自打进门儿,薛老三就霸住了窗台,对了明月,寻了这最佳玩儿冷艳、扮苦情的道具,接着,便倾情投入了。

    谁成想小妮子这配角太不负责了,就劝了一声,还是带着火气的一声,尔后,就没声儿了,还跟他薛老三抢起道具,急得薛老三如猫爪挠心!

    “嗯咳咳……”

    薛老三咳嗽几声,余光瞥在小妮子那皎如白玉的脸上,原想引起小妮子注意,谁成想在那盈盈秋水的眼眸里,竟发现了丝丝雾气!

    霎那间,薛老三一肚子心眼儿,消了个干净,“怎么了,怎么了,我逗你呢……”

    薛老三慌忙拿手去拭小妮子眼睛,却被她朝后缩了缩身子,避了开来。

    薛老三尴尬地立在原地,心中悔恨不已,这冷艳玩儿得好,这会儿真是又冷又蔫了!

    “那,那啥,你这衣服挺好看啊,没见你穿过呢!”

    薛老三知道小妮子定是要扯上关键了,慌忙想了个不是话题的话题,试图扯带开来。

    熟料小妮子不为所动,抹抹眼睛,脆声道:“是来给我发请柬,让我去参加你婚礼的么?不好意思,我没空!”

    薛向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两撇剑眉陡然弯弧,怔怔地盯着柳莺儿,眼神复杂而哀伤。

    小妮子看得也是一痛,扭过头去,黯然下泪。

    正是,明月夜,小轩窗,相对无言,泪千行!

    清泪点点,落地成斑,薛老三伸过手来,一把揽住柳莺儿的肩头,轻轻将她带进怀里,小妮子挣了挣,却没挣开,索性,再不挣扎,顺势撞进薛向怀里,对着他胸膛就下了口,小妮子是真伤心了,边吧嗒吧嗒掉着眼泪,边死死咬着薛向胸前的肌肤,瑟瑟发抖!

    薛老三这会儿心疼得已不知道肉痛了,不住轻抚她的背脊,住她顺气,小妮子哭了许久,似乎积蓄了一年的悲苦和绝望,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哭声渐息,小妮子却还一抽一噎地喘着粗气,薛向狠狠一咬牙,忽道:“算了,老子不回大陆了,就在港岛了,爱谁谁!以后你养我!”

    薛向这一发狠,却如灵丹妙药一般,怀里的小妮子立时顺了气儿,抬起头,一张玉脸真如带雨梨花,星眸闪动,“真的?”

    一语问罢,不待薛向答话,闪动的星眸又复又黯淡下来,“不要了,你还是回去当官吧!”

    “我认真的,官我早当烦了!”

    见了小妮子的梨花带雨,薛老三忽然理解了商纣周幽,来前,他薛老三何尝不是理智了又理智,可此刻,百炼钢化绕指柔,盈盈泪眼,便是整个世界!

    吧嗒!

    小妮子忽然扬起头来,亲了他一下,复又低下头去,拿手亲亲抚摸方才的咬合处。

    此刻,小妮子心头真是满满的感动,尽管他知道薛向是不可能离开官场,离开大陆的,可听了爱郎如此言语,她还有什么委屈呢,此前的惶恐,委屈,不甘,这一刻都因为这句话,烟消云散。

    “什么时候结婚?”小妮子忽然抬头发问。

    “你定!”

    “你结婚,我怎么定得了?”

    “怎么我结婚,是我们结婚,你怎么定不了?”

    柳莺儿伸出两根白玉般的手臂,缠着薛向的脖子,“臭小子,我可不想养活你,你还是回去当官,自己养活自己吧?”

    薛向大讶,什么不解地看着小妮子,真不明白小妮子这一会儿阴,一会儿阳地在折腾什么,心头本就存疑,这会儿,疑惑更重,立时问出声来:“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

    “结婚的事儿!”

    小妮子轻咬嘴唇,略略迟疑,“你二十二了,又是县委书记了,难道不该结婚么?”

    薛向摇头,脑子忽然一亮,“是不是我大伯联系你了?”

    小妮子霍然变色,赶紧低了脑袋,不敢看他!

    薛向心道果然,急道:“他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

    “没有!大伯很好呢!”

    小妮子赶紧阻住薛向的话头,脑海里却浮起了数月前,她和薛安远电话的场景。

拖,水,虐主

    状态很差,暂时就二千三百字了,对不起大家!晚上,我继续加班!

    其实,我很久都不看书评了,因为心理素质差,一看,就被打击得没精神了!前面有不少ps,我这点毛病,相信细心的朋友已经发现了。

    怎么说呢,大部分意见,就是喊水,喊拖,喊虐主!看了一遍,又闷了一下午,一个字没写,晚上才赶出这么二千字,算是保住全勤吧。

    下面,我就一条条说说这三种意见吧。

    水,什么情况下作者才会说,差不多就是情节快完,而订阅上佳,舍不得完本的情况下,才会水!可本文,还有多长啊,想想我自己都发寒,这么长的故事,我自己都怀疑自己能否讲完,还有无数的大事,无数的段子,我是真犯不着刻意去水!若真让大家读出水来,也只能是描写太细,显得主次不明,再加上,一章也就三千字,很可能看不到什么实质内容就没了,这是水平问题,我也一直在努力。细心读者可以发现,曾经的大篇幅环境描写,几乎在后期绝迹了,这都是我在努力控制,求新求变!

    拖,这个和水是差不多的意思,估计还是水平不够,往往一个情节,写着写着,就长了,许多小人物也占去了过多篇幅,这个,后期我改进吧!

    虐主,这个我是真没发现啊,反而书评区这个反响最激烈,还有一位说,能把开各种挂的主角虐到这程度,差不多算是虐主的范文了!

    我是真得无语了,文中的薛老三还不够嚣张么,还不够霸道么,哪次真正受到了伤害和憋屈,每次压抑不是为了反击做铺垫么?要是一路爽下去,虐下去,没有起伏,没有回环,这还是爽,是虐么,不知道现实中该是受了多少挫折的朋友,才这么脆弱啊!

    当然,花钱读书,就是图爽,图快感,这点我真能理解,后期改进吧!

    总之,这是我第一本书,技巧,文笔,大局掌控能力,都是很差的,写到现在,订阅什么的,都很糟糕,这也真实地反映了本人的水平吧。

    我就好比烧菜的,诸位是食客,吃得不爽,自然是我这掌勺的责任,这点无可厚非!关键是食客千千万,口味亦是万万千,我是真没法儿兼顾啊!

    只能说,我慢慢努力,慢慢磨练,慢慢改进,力争让更多的人满意!

    最后,花了钱订阅的同志,如果你们不满意了,我只能真诚地道个歉!

    免费看文的同志们,你们要是不满意了,我只求口下留德,新人新书,切莫苛责太过!

    我这儿鞠躬,拜谢了!

第三百零九章 薛军委的条件

    那还是春节后,小妮子正在港岛忙碌,刚给京城的家里写完信,就收到了薛安远的电话。

    当时,话筒里传出一声沉郁的“喂”声后,小妮子惊得差点将话筒脱了手,虽然小妮子还是数年前和薛安远又过一面之缘,且薛安远压根儿没跟他说超过三句话,可薛安远的声音是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尔后,这声音竟是越来越沉,越来越清晰。何故,还不是小妮子念兹在兹,无时或忘薛安远对她的冷淡!想来也是,小妮子早把薛老三当自己男人了,薛安远便是他未来公公,哪有媳妇儿不怕公公的,更何况这个公公似乎还有点凶恶。

    所以薛安远方一出声,小妮子便知来者何人,便立时由柳总裁化作羞怯怯的小媳妇儿。

    薛安远的话,很简短,也很直接,只是语气缓和了不少,可听在小妮子心头,却依旧是天雷滚滚,浑身冰凉。

    因为薛安远竟是明白地告诉她和薛向不可能,并讲了非是他薛某人反对,而是小妮子资本家,薛家人红二代的客观事实!

    小妮子真个是傻眼了,她哪能想这么多,自那日在岭南遭遇薛安远的冷淡后,小妮子心绪一直不佳,尔后,看了港台的新女性节目,才慢慢起了决心,那就是在商界打拼出模样,争取不让老薛家小视!

    可谁成想,当年的柳护士,变作如今的柳总裁,身份拔高了无数倍,可偏偏这拔高后的柳总裁,和臭小子之间隔成了天堑,怎不让小妮子神伤欲绝!

    当时,听薛安远说完道理,小妮子若不是强忍着对薛安远最后的尊敬。早把电话抱起来,狠狠地摔了。

    电话那头的薛安远似乎知道小妮子是什么感受,又接着说出一番话来。这番话后,小妮子的伤情尽去。满脑子就剩了理智和抉择。

    因为薛安远给出了小妮子两个选择。

    其一,小妮子可以带着港岛那笔产业三分之一的财富,回京城也好,出国也罢,薛军委保她无忧,只是今后,不许再和薛老三纠葛!

    薛安远这个条件。算是开得极为大度了。

    要说盛世中华值多少钱,薛军委没准儿比薛向心里都清楚,看似他对自己侄子在港岛的瞎折腾,从不萦于怀。其实,哪一次岭南军区动用军车,薛军委心理没数,盛世中华有什么风吹草动,不在薛军委掌握?

    毕竟薛老三信得过小妮子。薛军委可信不过,再者,盛世中华又不是一毛钱两毛钱的事儿,除了天量财富外,还有神州浩土之重宝神器。薛军委焉能放下心来。也就是看小妮子跟了薛老三一场不容易,貌似自家侄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灯,定是要了人家丫头的身子,所以,薛安远才宁愿付这一大笔款子,聊作补偿。

    可以说,薛安远这一手,比之旁的世家大族家主,可谓是人情味十足!

    其二,就是小妮子继续和薛老三在一起,至于他们如何处,薛安远不干涉,便是要小孩也可,但只能姓柳,不能姓薛,将来如何认祖归宗,再做计较,但她柳莺儿不得上薛家门,百年以后,准进薛家祖坟!唯一的条件,便是小妮子负责劝说薛老三赶紧成亲!

    可以说,第二个条件,是既仁义又荒唐。仁义的是,薛军委便未非要棒打鸳鸯,至少留下了一条绝大的缝隙,子归宗,葬归坟,已经算是他薛军委完全接纳她柳莺儿了。而荒唐的是,人家小妮子好好的一个如意郎君,被生生拆散不说,自个儿反倒还要担负起劝说这如意郎君去娶别的女人的责任,有这么欺负人的么?

    当时,小妮子听了,真想发蛮,可面对薛安远的滔天威势,她哪里说得出口!

    说起来,薛安远也是没招儿,原本老爷子也不是如此不通情理之人,谁叫自家侄子太浑,那晚他和许子干刚跟臭小子分析完红二代和资本家的不可能,这小子就炸了毛,第二天早上,连招呼都不打声,悄悄就上路了。这无声的抗议,薛安远哪里不明白。

    要是薛向是一般子侄,薛安远说不得也就退让了,可很明显自家这个侄子宛若良材美器、宝玉天成,将来必是薛家振兴的关键人物,对他的婚姻大事,薛军委焉能草率?可偏生这混小子主意太正,薛安远自忖是说不过他,下命令,又怕这小子玩儿浑的,思来想去,也只有厚着老脸,来让港岛的小妮子去为难。

    听完,薛安远的意思,小妮子真是又惊又恐又委屈,可偏生这如此打击之下,小妮子的脑袋却比任何时刻都清醒,因为她知道这是关乎自己一生的抉择,焉能不谨慎?

    可说抉择,说谨慎,其实小妮子知道压根儿就没得选没得挑,何来抉择,又何须谨慎?资本家和红二代无法结合的客观事实无可改变,她和薛老三是真的不可能做光明夫妻了。而更无法改变的是,小妮子知道自己这辈子离不开薛老三了,和薛老三相识相知相许,再到那日秦唐山洞的刻骨铭心,小妮子这颗心就死死拴在薛老三身上了,除死难离!

    是以,小妮子最后几乎咬着牙关,跟薛安远做了保证!

    可保证归保证,小妮子的心头的那口恶气,那冲天的委屈,如何得消,自然全算在了薛老三头上,因此,那日薛安远来电后,小妮子就再不甩薛老三。

    而今日,见了这让自己伤心断肠的负心人,小妮子真是恨不得吃他的肉!

    可小妮子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臭小子竟说出了愿意不当官了,陪她再港岛厮守!

    不管臭小子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管是实话,还是哄自己,小妮子已经不愿意管了!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薛郎待己至此,夫复何求呢!

    这世上,男女情爱原本就没多少复杂,复杂的是人心,若是都肯慷慨捧出真心,这世上大概也就全是有情之眷属了吧。

    小妮子一感动,数月的心结一下全开了,抱着薛老三,就亲了一口。

    她已不在乎薛老三跟谁结婚,她只在乎薛老三是否对己痴心不改!

    谁成想,欢喜过后,烦恼又来,这臭小子怎么忽然成了一根筋,小妮子是真心想让他回大陆当官,偏生臭小子仿佛非要跟自个儿做对一般,咬死了不回去。

    小妮子真是急坏了,她也没法儿不急,她虽然注定进不得薛家大门,薛安远毕竟算是亲口认可他了!而这会儿她偏生又拿不下臭小子,那边的薛军委未必会听她解释,到时没准儿就是公公埋怨恶儿媳挑事儿的戏码!

    小妮子压根儿就不回答薛老三质问是不是薛安远给她电话了,勾住薛老三的脖子,用满是狐媚的语气道:“薛向,你就回去当官吧,你要是不回去,我,我……我不高兴呢!”

    说完这话,小妮子自个儿都有些哭笑不得,这臭小子也太命好了吧,居然,居然还要人家求她去找女人。

    更可恨的是,臭小子还臭着一张脸,募地,小妮子又觉委屈了。

    “干嘛非要我回去?”

    薛向既然猜到是薛安远出马了,后续情节,几乎不用费神,就知道是如何发展的。这会儿,他几乎已然明了小妮子是何种肺腑了,心中又是心疼她,又觉啼笑皆非,嘴上虽然还问着,心里却是已然有了答案——还是得回去!

    薛老三如此反复,倒不是说他小人行进,诓骗小妮子感情云云。

    其实,薛老三这人最重情义,亲情、友情、爱情,三者,在他心中,虽有高下,却是难分。

    方才,小妮子的凄绝,让他恻隐心动,爱情立时在整个感情的天平中,取得了优势,而理智上,薛老三却非常清楚,自己这一决定,将会伤害多少人,不提薛系顷刻崩塌,便是许子干、安在海、康桐、乃至胡黎明、周明方那些人,亦势必被深深打击到,这代价太大太大。

    而这会儿,小妮子口气一软,一松口,感情天平的亲情、友情的份量立时又加重 ,恢复到原来的平衡!

    小妮子被臭小子问得发烦,耍蛮道:“就是要你回去,问那么多干嘛?”

    “我当然要问清楚,今天你和哪些公子哥儿们可是很聊得来啊,我怀疑你不是想把你男人诓走,好去勾搭旁人?”

    薛老三似笑非笑地盯着小妮子,眼神里说不出地暧昧。

    “你!”小妮子柳眉倒竖,刚欲辩驳,忽然展颜笑道:“你猜对了,本姑娘就是烦你了,厌你了,想换个新鲜花样不行么?”

    小妮子是真想气气这臭小子,谁叫他这么招人恨的。

    “行,怎么不行?”薛老三英俊的脸上忽然献出狞笑。

    小妮子看得骨子里发毛,迈动长腿,后退一步,怯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薛向笑嘻嘻道:“你说我想干什么,老婆不守妇道,自然是家法伺候喽!”

    说话儿,薛老三轻抒猿臂,便将小妮子擒在手中,将她欣长的身子,翻转过去,压在大腿上,重重一掌,就击在那饱满浑圆的隆臀上,霎时间,荡起一阵绿涛!

    “啊!!!!”

    小妮子脱口出声,细细听来,竟分不清是惨叫,还是呻吟!

第三百一十章 相见欢

    粉绡帐软,红楼梦欢,一夜癫狂,数场酣战,这会儿已然鱼疲水暖,休兵止战。

    此刻,已是凌晨夜半,按道理说,数场征伐后,该是精疲骨软,最助人眠,偏生这二位又聊起闲篇儿来。

    细说来,薛老三是真想睡了,他数日奔波,再加上,方才奋力,任是他国术通神,精元沉浑,此刻也疲乏了,可偏生怀里的小妮子像头母豹子,除了第一次是被他薛老三降伏住了,后边几次,薛老三竟被逆推了,更过分,小妮子不知道哪里来得劲头,竟把他薛老三按在了下边,几番求索下来,薛老三真是憋屈并快乐着。

    而这会儿,小妮子摧残完薛老三的身体,竟还要蹂躏他的灵魂。

    红绡帐内,一只欺霜赛雪的玉臂,勾住薛老三的脖颈,用糯得腻死人的声音道:“臭小子,你要娶个什么样的老婆啊,要不要我帮你参考参考?”

    刷的一下,薛老三的俊脸立时跟上了油漆一般,又硬又绿。

    “说说嘛,我得替臭小子参详参详,看臭小子到底要娶个什么样的美人儿。”

    成熟御姐立时化作精怪丫头,笑眯眯地盯着薛老三,说话儿,另一只玉手,已然在薛老三胸前来回游弋。

    细说来,小妮子现在最爱拿这事儿逗弄薛老三,仿佛每次看他绿油油的脸蛋儿,就是绝美的享受一般。想来也是,小妮子就在胸比汪洋,这口怨气又岂是能轻易得消的,唯有每次看薛老三的负罪表情,小妮子心头才会快意几分。

    “还,还没定好呢。”

    薛老三小声应道,他又不傻。哪里不知道女人口是心非的劲儿有多大,他知道自己若是敢在这问题上细谈,保准胸前的那五根玉葱。立时就得化作九阴白骨爪。

    “还没定好哪儿成啊?我记得你也才比我小两岁,该结婚啦。你不急,我可急呢,你若不定下来,你那伯父指不定又得来怨我了,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这老猫戏鼠的游戏,小妮子是越玩儿越上劲儿了。

    “不,不会的!”

    薛老三额头见汗。赶紧一扯被子,“莺儿,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这女人晚上不睡好,容易老!”

    小妮子似乎早防着他这手,挥动玉掌,将薛老三拉起的被子,又扯了下来。笑吟吟道:“不怕,不怕,我天生丽质,哪里会老,你就说说嘛。”

    见小妮子玩儿真的呢。薛老三脊梁骨都阵阵发寒,只觉身前的风情御姐,分明有向马夫人发展的趋势。

    小妮子只盯住薛老三不放,薛老三心如鼓锤,脑子里却也飞速地转动着,亏得他薛老三基因绝佳,生了副灵秀至极的大脑,眨眼竟叫他想出破局的法门来。

    薛老三忽然嘿嘿一笑,却不言语,笑得小妮子莫名其妙,立时调转话头,问:“你笑什么,这个问题很好笑么?”

    薛老三道:“当然好笑啦,你这迫不及待地让我讨老婆,分明是想让别人来见义勇为嘛?”

    “什么见义勇为,这乱七八糟地什么跟什么啊,臭小子,你别想转移话题!”

    说话儿,小妮子的那只始终在薛老三胸前游弋的玉葱,竟捻住薛老三的葡粒捏了一下。

    薛老三心神一颤,赶紧道:“不是,我是想起了今天在港岛游逛时,遇到的一件乐子!”

    “什么乐子?”

    小妮子却是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薛向道:“是这么档子事儿,我今儿个开车,开到中环时,看见一处小巷里围了不少人,还有人抗了摄像机啥的,我就以为是在拍戏,我一想咱什么热闹都瞧过,就是没瞧见拍戏,便驾了车朝那边驶去,到得地头一看才知道,压根儿就不是拍戏,而是采访!是一位女孩被几个歹徒围在了巷子里,差点儿被强暴,恰好一位老大娘路经此地,救了那女孩,结果自个儿被几个歹徒侮辱了。我到时,一位女记者恰好把话筒递到了老大妈嘴边,问老大娘之所以能见义勇为,到底是什么精神在驱动她,谁成想老大娘,拍拍身上的尘土,说出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来,害我差点儿没把车撞墙上!”

    “什么话?”小妮子万全听入迷了,脱口而出。

    想来也是,这故事凶残,刺激,奇峰迭起,更诡异的是那几个歹徒竟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小妮子万全错愕了。

    薛向神秘笑笑,张口道:“那老娘道,这点好事儿可不能全便宜那些小sao娘们儿!”

    “啊!!”

    这惊世骇俗的答案,让小妮子脱口叫出声来,继而,瓷玉般的脸蛋儿飞速涨红了,嘴角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终于没忍住,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优美的樱桃小口中钻了出来,小妮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勾住薛向脖子的那只玉臂勒得薛老三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另一只玉掌则死死攥着薛老三的胸肌,似乎要印出个手印才甘心。

    说起来,也怪小妮子乐成这样,实乃是这乐子原本就不是薛老三昨日遭遇的,而是后世的一个著名笑话罢了,薛老三只不过为了让这笑话入情入理入景,才编了港岛遭遇之说,想来也是,大陆这会儿,民风虽未必还一如继往的纯朴,可对性这一神秘话题,还是避如蛇蝎的,哪里会有这样的老大娘,也唯有代入港岛,才稍显合理。

    而这段子的无厘头效果,可谓是超凡入圣,在后世那个无厘头泛滥的笑话集里,也能排进前三甲,更不说在这周星星连龙套都未必有得跑的眼下。

    一讲出来,杀伤力自然惊人!

    小妮子直笑得花枝乱颤,上气不接下气,直起身时,胸前的那对饱满的玉兔也跟着不住活泼跳跃,忽而,小妮子笑得宛如月牙的眼眸扫中了薛老三的脸蛋儿,竟瞅出一丝若有若无的促狭,小妮子心下一凛,立时想起臭小子讲这乐子前,说的那句“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让我讨老婆,分明是想让别人来见义勇为嘛!”,套进这乐子里,让别人见义勇为,那岂不是说她柳总裁是那,是那小sao娘们儿?

    刷的一下,小妮子的笑脸儿化作怒言,心下恼怒万端,竟被这臭小子耍了,更无语的是,自己竟还乐颠颠儿笑了半晌,岂非是自己笑话自己?没准儿,这会儿臭小子阴着脸,其实已然笑破了肚皮。

    “好哇,竟敢编排我,我,我,我非……”

    小妮子大喊一声,便朝薛老三扑了过来,后边的半句未尽的话,已然化作了行动。修长的玉臂勾住薛老三的脖子,两条白玉柱般的大长腿,霎时,便盘在了薛老三的腰间,曼妙的小口直直朝薛老三吻去。

    这会儿,小妮子实在是被薛老三的这个曲里拐弯到底马屁给拍舒坦了,因为小妮子已然完全回过味儿来,自己被臭小子取笑那啥的同时,故事里的老大娘岂非被臭小子安在了他未来老婆身上。

    一念至此,小妮子哪还有不心花怒放的,方才逼迫了臭小子半天,不就是想听他贬低那讨人厌的狐狸精么?

    小妮子大长腿又盘过来的时候,薛老三彻底惊恐了,他倒不是怕自个儿身体受不了,毕竟他如今精元雄固,做那事儿,几乎没有极限,只是小妮子弱质纤纤,索求无度,岂非要伤了身子。

    可小妮子今晚来势汹汹不说,索求竟是无度了,这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自己稍稍动手动脚,也会面红耳赤的小妮子么?

    薛老三哪里知道小妮子的心思,小妮子现在是着急,为以后固宠打算呢,她才不管薛老三娶谁,她想做的就是先怀上薛老三的宝宝,摆明了就是冲薛老三那未过门儿的老婆使劲儿,名份上争不过你,别的是一样也不能输!

    况且,她和臭小子宛若牛郎织女,一年也难得遇上几回,这鱼水之欢的机会自然稀渺,小妮子可不愿错过!

    薛老三想让小妮子缓缓,奈何小女子勇猛绝伦,上下其手,薛老三这堆干柴,立时又着了火,接着,便又是被翻红浪,半宿荒唐!

    …………

    铛铛铛,

    薛老三和小妮子正昏睡间,房门响了,薛向惊醒过来,拾起床头的梅花表一瞧,竟然快中午十一点了。

    薛老三翻身下床,紧走几步,刚要去开门,这才瞅见还光着身子,慌忙取过一条崭新的短裤套上,扭开门来,竟是瘸老三。

    “三哥,不好意思啊,不是我不识趣儿,非得这个时候扰您,实在是下面的那位贺公子死皮赖脸地不不走,非要见东家!”

    瘸老三今日的形象和昨日相较,大为变样,不断莫西干的发薪换成了简短寸头,便是一身金晃晃的挂件儿也不见了,满嘴的金牙似乎也化作了雪白的烤瓷,一身缎子大褂,整个人看着舒坦多了。

    “他来干什么?送地契?”

    薛老三问道。

    刷的一下,瘸老三比出个大拇指,“三哥,您真是孔明在世,不出茅庐,便知天下事啊……”

    瘸老三确实惊着了,因为薛向竟是说得分毫不差!

    ps: 下章转回萧山,晚安!

第三百一十一章 惹不得

    贺振宇在盛世中华的二楼楼梯口站了,一身灰皱西装,蓬松了头发,耷拉着脑袋,精神十足萎靡,哪里还有半点昨夜大宴宾客的偏偏佳公子模样。

    咚咚咚

    听见楼梯声,贺振宇慌忙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眼角更是被眼屎塞满,更诡异的是,他那张颇为俊俏的白脸,此刻,已然肿成了猪头,两颊高高鼓起,像是挨了暴打。

    “许掌柜,怎么样,怎么样,柳总裁肯见我么?”

    贺振宇急步迎上前去,竟小意地伸出手去,要搀扶瘸老三。

    瘸老三厌恶地挥挥手,推开他,哼道:“我们东家是你想见就见的?”

    细说来,瘸老三并不知道贺振宇和小妮子的龃龉,只知道自家东家貌似看中了姓贺的手里的一块地。原本,贺振宇如此模样来交地契,瘸老三虽然惊异,也只当是生意谈好了,所以才壮着胆子上楼去通报喜讯,要不然,就是借瘸老三俩胆儿,他也不敢打扰三哥的好梦。

    而瘸老三上得楼后,一通报,三哥果然知道这事儿,只交待他瘸老三把姓贺的房契留下,另告知姓贺的事儿了了,便挥手让他下去了。

    瘸老三在薛向面前察言观色惯了,虽只说了几句话,便知晓三哥极不待见这位贺公子。

    既然三哥不待见贺振宇,他瘸老三自然将之划入不受欢迎之列。

    嗖的一下,瘸老三劈手摘过了贺振宇手中拖着的文件夹,打开一看,一封蓝壳的土地证正在其中,心下松了口气,挥挥手道:“我们东家说了,事儿了了。你可以走了!”

    “什么!”

    贺振宇眼中强烈的惊异一闪而过,继而狂喜,一叠声地“谢谢柳总裁”中。朝门外奔得飞快。

    ……………………

    正午的阳光,格外炽烈。即便是遮着厚厚的窗帘,可光线依旧是透了进来,小妮子翻个身,一条白玉柱和一只皓腕,同时朝薛向这边压来,没成想却是压了一空,小妮子惊醒了。抬头扫了一圈,终于在不远处的办公桌边,瞅中了爱郎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说话儿,薛向手中的蓝壳文件,便被小妮子摘了过去。

    这会儿,小妮子已然着上衣衫,一身黑色短衣、短裤。宛若箍在白玉上,黑白分明,魅惑诱人。

    小妮子刚把蓝壳文件捉进手中,一眼便扫清了,文件上的主要文字。惊声道:“浅水湾的那块地!怎么弄来的?”

    薛向笑而不答,伸手抓过桌上的遥控器,按下开关,电视开了,接着,噼哩叭啦一阵乱按,薛老三才住了手。

    电视里正播着午间新闻,一个短发女主播,正用标准的粤语,播报道:“本台最新消息,今日凌晨四时许,贺氏海运两艘货轮被大陆岭南军区海警部队以走私罪名扣押,经过近五个小时紧张而激烈的交涉,大陆海警宣布没有查到违禁物品,已在十分钟前,放还货轮,当下,正值英、华两国政府就港岛前途命运,展开交涉的关键时期,作为港岛公民,应当慎言慎行……”

    啪的一声,薛向按灭了电视,他才懒得听电视里的女主播说教呢。

    看到这儿,小妮子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准是臭小子又使了衙内手段,可按臭小子的脾性,一般是不愿强势凌人的呀?小妮子忽然想到昨夜那位贺公子对自己的垂涎模样,想来臭小子是发脾气了!

    小妮子猜得不错,薛老三确实是发脾气了,他薛某人的女人,焉能为一块地,去求人?若是此例一开,那以后,岂不是谁都能拿这事儿,拿捏小妮子?

    睡到半夜,薛老三仍是心中气不平,遂翻下身来,拨通了戚如生的电话。

    一番言语后,那边的戚大秘二话不说,便照办了,因为他知道自家这个少爷在老头子心中的份量,更何况眼下,两国中层就港岛谈判陷入了僵局,军方这时动作一二,也许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再者,不过是抓两艘走私货轮,即便是贺家这有功之臣,薛军委要动也就动了,还能怎地?

    就这么着,贺老爷子睡得真香甜时,身子便被摇醒了,老爷子昨夜生日,加之,维多利亚女神赏光降临,并送了礼物,心情很是不错,很晚才歇,原本是不耐烦睁眼,可一听说自家货轮被大陆海警部队扣了,老爷子几乎在床上打了个筋斗,跳起身来。

    贺老爷子如此惊慌,并非是因为两所货轮如若损失,会没掉多少钱,亦不是为在这港岛敏感时刻,掺和进了谈判的泥塘子里,而是大陆,大陆那边对他动手了,这个信号实在让他惶恐。

    贺家是如何崛起的,有人肯定会说是做房地产,可只有贺老爷子最清楚,贺家的崛起,正是因为朝战时期,美英联合封锁大陆港运,他贺某人用小沙轮运了几船药品过去,才埋下了这香火情。其实,贺某人运过去的药品,也未必是共和国紧缺的,毕竟那会儿,堂堂共和国背抵老大哥,焉能如此落魄。

    只是贺家人千里送鹅毛,传递的这个信号很好,是以,岭南省政府对贺家便特殊关照,来往私运,几乎一路畅通,贺家人才由此赚到了第一桶金。

    尔后,生意越做越大,贺老爷就越明白真正的豪商,是不可能离开政治的,所以,近些年,贺老爷子总是努力接纳港岛新h社的官员,表达亲厚!

    是以眼下,全港地产在港岛谈判陷入僵局的过程中,开始急跌中,贺老爷子也不如何担心,因为他自信,即便港岛回归了,他老贺家依旧荣光!

    可偏生今夜的这个消息,让他震惊的骨子里发寒,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贺老爷子想不明白,便开始疯狂的联系,他在岭南外事办的老关系,毕竟现在贺家的层次也未必多高,也并未接上共和国的高层,自然没有后世那般的政治待遇。

    谁成想不联系还好,这一联系,贺老爷子就更慌了,以前一口一个贺老的老朋友们,一窝蜂全不见了,即便是联系上的,也讳莫如深地劝他贺老爷子赶紧服软,抗不过的。

    贺老爷子真是差点没给急死,他哪里是不想服软,而是不知道该向谁服软。

    折腾了个把小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贺老爷子终于得了点儿有用的消息——他老贺家得罪人了,得罪他得罪不起的人了!

    听着是废话,不得罪人能挨整?可贺老爷子这梦中人却是被一语惊醒,很明显,自己是惹了人了,而且惹的这人就在港岛,因为他老贺家就没往别的地儿去,且这人,肯定是老贺家刚惹上的,要不然以人家的势力,早收拾自己了。

    有了范围,贺老爷子便不再没头苍蝇般的搜寻,很快召集齐了老贺家的全体成员,大清早地就开起了家庭会议。

    老头子一发狠,答案自然很快就显现了,贺振宇咬着牙说了他拿浅水湾的那块地要挟小妮子来参加生日宴会的事儿!

    哗!

    尽管贺振宇说得极其委婉,并百般分辩自己就是想让她来参加宴会,以壮家族声威,也没怎么得罪她云云,可他话音方落,贺老爷子竟原地蹦起身来,狠狠抽了他一耳光,接着,老爷子还不解恨,脱了鞋拔子,就赏了贺振宇一顿耳光雨,若不是贺老夫人发疯,贺振宇准能叫贺老爷给抽死过去。

    贺老爷子也是太愤怒了,要是贺振宇是无心之失也就罢了,可那位维多利亚女神,别说是他老贺家,就是麦理浩也得敬着三分,全港岛谁不知道人家背后戳着谁,小兔崽子这是恨自己死得不早呢。

    就这么着,贺振宇挨了一顿暴捶,还得肿着脸,捧了地契,去盛世中华道歉。其实贺振宇到了地头,也没全信是小妮子使得怪,因为他认为小妮子若是有这本事,昨夜压根儿就不会被自己拿住,真去了他老贺家。

    可再不信,贺振宇也不敢再起波澜,惹翻了老爷子,他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谁成想,瘸老三很快就带来了消息,说事儿了了。

    所以,贺振宇才先惊讶——真是柳总裁下得手,后狂喜——那位柳总裁竟是如此好说话!

    弄清楚来龙去脉,小妮子迈动大长腿,走到近前,一屁股挤进了薛老三怀里,接着,便摇起了电话,“陆福,浅水湾的那块地到手了,你马上把钱给贺氏房屋公司打过去!”

    “咦,挺讲究啊!”薛向戏虐一句。

    小妮子横了他一眼,“你以为呢,你一走了之,和你老婆双宿双飞去了,我还要孤苦伶仃地在港岛待呢,被你弄臭了名声可要不得,再说,咱们又不差钱!”

    薛老三苦笑连连,小妮子真是一招鲜,要吃遍天啊,啥事儿,都能往自己的死穴上扯,埋怨道:“看你这话说的,和刚才那女播音员好不到哪儿去,一股子冰渣味儿,半点感情也无。”

    “那个播音员啊,正好我也不喜欢她,换掉就是!”

    说话儿,小妮子又抓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用一口流利的粤语,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那边便一叠声的“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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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介绍:
岭表长风咽夕阳,涛声磨洗旧刀枪。
江山如画犹无奈,只与英雄做战场。
这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变革时代,英雄辈出,龙蛇并起。
且看薛向如何把握天机,聚会风云,一步步登上那红色江山的至高王座。
江山万里,我主沉浮!
不用怀疑,你打开本书,就打开了一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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