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茹被封安平郡主,皇帝赐了一座新府邸给她,她却不愿意住,一定要住在永忠侯府。
皇帝很怄火儿。
可是她柔柔弱弱的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
而他灭安行道满门的做法又实在有些亏心,反正这事上官渊愿意,孽缘也是上官渊自己惹的。
他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句话,限期三个月,若是不能抓获凶手,他二人一齐重罚。
上官渊和倩茹到永忠侯府时,正好撞见安泰牵着志轩搬走。
倩茹在心底早就把他们当成了亲人。
但现在,这份亲情显然是荡然无存了。
安泰尚且克制,但志轩却狠狠地伸腿踢她。
若非是上官渊护着,她不知道要滚到哪里去。
她一声没吭,默默地忍着。
上官渊知道她心里苦,温暖地关切着,拥着她进去。
“茹儿,你想住哪里?”
“你住哪里我便住哪里。”
“这怕是于礼不合。”
“那我搬出去住。”
“不,命我都能舍,这点礼违背了便违背了。”
见上官渊如此依着自己,她便想做件更过火儿的事儿。
这事儿一旦做了,上官渊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可是自己这身躯毕竟是从棺材里出来的,她怕上官渊不敢碰,所以不得不用了些手段。
刻意在沐浴的时候留他在房间里,为的就是方便使美人计。
只是这副身体真是太枯瘦了,丝毫没有女人味儿。
虽然提前撒了许多花瓣点缀,但她还是没有自信。
想了想,还是罢了。
妻子丧期与其他女人同房而卧,这事儿已经足够臭名远播。
只是她没想到,上官渊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热烈的双唇忽然而至,让她猝不及防。
“我知道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报仇,我甘愿入你的瓮被你报复。”
上官渊的双眼里充满了至真至纯的情义。
那是她渴望的、想要的,但也是她畏惧的。
虽然她性格冲动,但却不是个愚昧的人。
尤其在内心深处,始终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保留着一份入骨的深情。
这份情意让她在美人计的目的就要达到时,不由自主地心软了,慌忙借口身体不适逃脱他的柔情蜜意。
“茹儿,我们从头开始可好?”
“可是我爹活不过来了,景恒也活不过来了。”
“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想尽一切办法补偿。”
她呜咽痛哭,泣不成声。
“文大夫不会帮我说谎,不是我设计的你弟弟。方才我回头想了想,或许我也被人设计了。若非如此,易仲伦找我商议翻案的时候,不可能一口说出我和你爹临终前的谈话.”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我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心,直到彻底失去你,看见你在紫檀木匣子里留下的那些心碎的诗赋。我想起安泰有个女儿与你同名同姓,这才决定提亲。这两年,一直有两个身影在我脑子里打架,仇恨和对你的爱慕,一直深深地折磨着我.”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
“我多希望那晚在琳琅馆你能痛快地给我一刀。我不是想抛开你另娶,实在无法面对失去你的日子。”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报复你,看着你身败名裂,我不知道多高兴!”
“你高兴就好,这些都是我该受的。”
上官渊紧紧地拥着她说尽甜言蜜语,可那些话却像刀子一样,一点点地剜着她的心。
她想相信,又恐惧去相信。
“你敢发誓,你对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没有半点隐瞒吗?”
上官渊坚决地从褥子下取出匕首交给她,“任何时候你不信我,都可以取我的性命,我死而无怨!”
“那我做的这一切算什么?”
上官渊爱怜地拭去她满脸的泪珠,“那些都是我该受的,我该早点说出一切。”
“可是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在戳你的脊梁骨,我.”
“不是你的错,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扛着。”
“你能扛多少?”她慌忙去寻衣服裹上,远远地避开他,搬去琳琅馆住。
那座院子烧了一间,但其他的屋子都能住人。
琳琅馆周围有好些树,是个夏日里避暑纳凉的好地方。
在闷热的晚上,这里比府邸里任何地方都更容易入睡。
可是倩茹却睡不着。
心事重重的她,辗转反侧,一晃就到了天亮。
早晨刮了一阵风吹的门窗噼噼啪啪地响,她怕风灌进来被吹的天旋地转,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想把它关紧一些。
哪知,刚靠近湘湘就带人暴躁地一脚踹开了门。
倏忽间,灌进来的大风就把她吹来贴到了墙上。
“郡王妃,她在那里。”
“真是个妖孽啊!”
“人怎可能高高地贴在墙上不掉下来?”
湘湘恼怒地命人将她从墙上扒下来,狠揍了一顿,威胁她,如果她不主动滚出侯府,以后每日都来打她一顿。
浑身的骨头感觉都被揍碎了,疼的痛不欲生。
这就是苦心照料了几个月,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的好妹妹啊!
有冤无处申啊!
她只盼着湘湘明日不要再来。
闹了这一场,最惨的却是自己。
不知道报复了谁。
似乎只是徒然的亲者痛仇者快。
好在现在的身体恢复的特别快,被打的半死到中午就已经基本痊愈,只局部还有些许疼痛。
省去了一大堆难闻的药汤、药酒。
几个时辰后,她便跟无事人一般同上官渊一起查案。
整个侯府的人都被她惊人的恢复力震惊了。
确切地说是震怕了!
除了上官渊,没有人敢挨近她,一个个身上都揣着辟邪的符箓,还有一股子浓浓的雄黄味儿。
每日她经过的地方都会被撒上好几遍艾叶水。
申后一开始拨了些婢女照顾她的起居。
但那些人在见过她的“怪异”之后,都吓得魂不附体。
她也不想太为难她们,主动进宫去把人给退了。
一个人孤孤单单地住在琳琅馆,一到晚上便把门窗封的死死的,防着湘湘来“施暴”。
与此同时,在积香巷的大宅里,赵仙儿正不住地对李鸣发火儿。
因是那晚她刚回到肉身就莫名其妙地暴毙了,然后又回到了现在的躯壳。
她怀疑是李鸣在捣鬼。
而李鸣却笑而不语,自顾自地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