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伞铺,倩茹的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赵仙儿那双怨憎恨又不甘心的眼睛。
想起许慧慧临死前在彰王面前说的话。
她说李鸣研制了一种药,能把一个人的神识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体里去。
她本来是安泰的女儿,就因为吃了那种药到了赵仙儿身体里,然后又到了许慧慧身体里。
好怪诞!
不过,若果如她所言,那么只要李鸣帮忙,她就可能再侵入赵仙儿的身体。
倩茹越想越笃定,心里也越来越惶恐。
不过,她并没有料到对方是想抢夺自己的肉身,只以为是来寻仇的。
为了少受些皮肉苦,以后进城她都多带几个人在身边护着,茶水自己准备,另外还备了一份银针,方便在外面用膳时试毒。
那几日,她总感觉身后有人尾随,可是回头又什么都没看见。
一日,她去胭脂铺试用胭脂,一回头随从竟然都不见了。
紧张的她小心肝儿扑通通乱跳,慌张张地寻去附近的药铺想买一包药粉防身。
好巧不巧,正好撞见易仲伦穿着青布旧衣在街边潦倒地摆摊卖字画。
易仲伦是个极有才华的,字更是少有的好,但却没有路人愿意看他的字画一眼。
不用问她也知道很定是受了许淮山的连累。
像他这样的,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她本来不打算和他打交道,但就在她拿着药粉准备离开的时候,几个地痞突然过去把易仲伦的摊子掀了,强迫他交保护费。
易仲伦把衣袖都扯破了,也找不出一个钱,挨了地痞的拳脚。
落魄的才子不如鸡,倩茹于心不忍,亮出身份帮了他一把,并留了些银两给他安身立命。
以德报怨实在太有成就感,恍然间她勇气倍增。
这时,随从找了过来。
她懒得苛责,径直去应付下一桩生意。
亭子修的极快,不到半个月就完工了。
她迫不及待地带齐家什去乘凉作画,画的正尽兴的时候驱蚊的香薰没了,茶水也没了。
此地荒芜,唯一的路还是从刘家庄修过来的。
一时大意,她便将随从遣派回去去取香薰茶水。
哪知她们刚走不久,密林深处就涌现了几个蒙面的歹徒,劫财又要劫色。
仓皇中,为了保住清白,她只好翻过围栏跳进深涧。
本以为即便不摔成肉泥,骨头也要断几十根,哪知她幸运至极,竟然被人给接住了。
此人不是旁人,正好是易仲伦。
偶然,绝对是偶然,但易仲伦好像误会了什么,怎么都不愿放开她,还假装胳膊脱臼要她负责。
她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斩钉截铁的拒绝,并向其讨还前阵子在街上给的银两。
一旁烤鱼的余富,忍俊不禁,笑称自己的主子绝对是白忙活一场。
可是易仲伦难受的面色扭曲,她并非铁石心肠,遂承诺治好他。
此时,一个人轰然落下,砸在他们刚才待过的石头上,立时毙命。
倩茹卯足胆子晃了几眼,惊愕地发现竟然是安倩雅。
这是得罪了谁,竟然死的如此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