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基夫妇已经在马车里等着他们,只等倩茹和上官渊一上车就逃跑。
一行人甩掉追兵,出了郡城,一时不知该往何处去。
倩茹委屈巴巴地向长孙基夫妇诉说自己的冤屈,“我是真的没听见有孩子落水,更不知道我掉落的腰带会变成杀人工具。”
“我们是愿意相信你的,王府之内吊唁的人甚多,是别人做的也不一定。”
“莲池那么大一片,四周又没什么高大的遮挡。本郡王猜测,歹徒可能早就藏在水底,趁着你落水,然后溺死那娃娃。只是,他不可能算到你会去莲池,更不可能算到那娃娃会推你下水。这一切,实在太难找到理由为你开脱,所以,难怪人家会认定你就是凶手。”
“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人!”
“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上官渊道:“就这么走了,以后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留下来也说不清。”长孙基道:“那娃娃已经死了,根本就说不清。况且,还有倒卖药材那事儿混在一处,事情发酵起来,非同一般。你们别忘了,洛郡王夫妇的下场!”
倩茹沮丧道:“但愿义父没事,如此,一切或许还有转机。”
这时,有护卫提醒他们眺望郡城的方向。
那里浓烟滚滚,火光滔天,像是发生了大事。
长孙基大惊失色,“难道易仲伦说的是真的?”
倩茹和上官渊万分讶异。
湘湘说,洛郡王出事的消息传到京城后,她去紫霞观进香偶遇了易仲伦。
易仲伦辞了官,在紫霞观帮人卜卦,还为她占了一卦,说会祸起东南。
而逐郡就在京城的东南。
说到此处,一行人更好奇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遂派了几个人悄悄摸回去打探。
未料到出城时,城门大开,折返时却城门紧闭。
他们的人连门都进不了,只看见城墙上新挂起了几面“安”字大旗。
城池改旗易帜,这是有人造反的表现啊!
可是,这个“安”,指的到底是谁呢?
就在他们困惑的时候,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车夫竟然正是易仲伦的贴身随从余富。
易仲伦、李鸣、彰王都在车上。
“哎哟喂,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走,走啊!”
在易仲伦焦急地催促之下,众人急忙启程狂奔。
逃了一阵见没有追兵才渐渐放缓速度,且歇且逃。
谁也不知道那“安”字是谁的大旗。
易仲伦只知道郑潇要反。
早年,安行道就是借郑潇的手,把他推到相位上的。
他们都对皇帝太了解,知道他想要的其实只是个傀儡丞相,所以他一介小翰林才能有机会博得皇帝的青眼。
私下里,易仲伦和郑潇并无任何联络。
他之所以断定郑潇有异心,全是因为他知道一段前朝皇室的旧事。
当彰王从易仲伦的口里听到“前朝旧事”这几个字的时候,他表现的无比灰心丧气,连声长叹这是因果报应。
易仲伦见彰王只叹息却不说明,只好戛然住口。
好不容易进入了京畿之地,转危为安了。
哪知一伙官兵却突然而至,把他们落脚的驿站重重围困。
领头的将军众人很熟悉,正是和上官渊一样枪法高卓的将军江啸天和其弟弟江啸云。
两人气势汹汹地要抓上官渊和倩茹,但在看见彰王后却傻眼了。
世子妃八百里加急状告上官渊夫妇谋害小王孙后,为了自保,杀死彰王畏罪潜逃。
可是眼前的彰王分明是个大活人啊!
兄弟二人遂决定把上官渊夫妇和彰王一起带去见皇帝澄清真相。
易仲伦怕夜深天黑未见到皇帝,就先走漏了彰王还活着的消息,赶忙借口彰王身体抱恙不宜策马,请求江家兄弟等天亮后再动身去见皇帝。
江啸天虽然有圣旨在手,却没有理由不照顾身体抱恙的彰王。
而且,此驿站距离京城尚有四五十里之遥,就算紧赶慢赶进了宫,也不好把皇帝重睡梦中叫起来。
但其实,这只是易仲伦在试探江家兄弟。
他们能同意明日启程,至少说明两点:第一,二人目前还没有反心;第二,京城还未兵变。
可是他能运筹帷幄,倩茹和上官渊却不能镇定自若。
毕竟驿站周围的兵马都是来抓他们的,而且从逐郡逃到此处,彰王一直没怎么听他俩解释。
考虑到彰王接连丧妻、丧子、丧孙遭受的重大打击,二人也不好总提及此事。
以致于心底焦虑不安。
这时,外间突然传来马鸣声。
上官渊警惕地推开窗户往外望,发现有个背着箱子的背影正在上车,疑怪了,为何李鸣走的这么仓促呢?
次日一早,江啸天兄弟催促启程,他俩才发现躺在彰王房里的是驿站的伙计,而彰王昨晚已经乔装成李鸣的仆人和他一起走了。
二人乘坐的是易仲伦的马车,易仲伦、余富也一起走了。
江啸天兄弟很意外,他们更意外。
为何要撇下他们,悄悄地走呢?
这是已经完全不被信任了吗?
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倩茹和上官渊跟着江家兄弟踏上了返京之路。
就在离城三里左右的亭子边上,又出现了一拨兵马,手持圣旨,把他俩从江家兄弟手里给接走了。
然而,他们却没有被带进宫,而是被送到了公主府。
百十个弓箭手围着他俩,威胁着他俩束手被绑接受南都公主一鞭又一鞭地毒打。
毕竟怀有身孕,用鞭子太费力,打了十几下之后,南都公主决定改用其他刑具,意图将他俩凌虐至死,然后做成畏罪自杀地模样。
就在她折磨的十分尽兴的时候,郑潇忽然冲来,狠狠地甩了她一记耳光。
劈啪一声响亮,让南都公主猝不及防更迷惑不解,“疯了吗?你竟敢打本宫?你.”
很显然南都公主还不知道郑潇又反心,当郑潇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圣贤模样表明招揽上官渊的意图时,她吓的唇齿发颤说不出话来。
“我绝不会叛君卖国!”
上官渊斩钉截铁的一句话,惹来了郑潇地几声冷笑。
“既如此,那我便把你们交给皇帝发落,你们亦可以道出我的反心,看看他会如何处置?”
于是,夫妇俩被带到了皇帝面前。
御书房。
皇帝站在书架后面,做了个摆手的动作,押解他们的官兵便全数退下。
夫妇俩不信邪,把郑潇的话原样道出。
啪一声,皇帝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
夫妇俩赶忙再次强调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然而皇帝却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一旁伺候的内侍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来人,救驾,救驾.”
夫妇俩不明所以,来到书架后一看,惊愕地发现,皇帝竟然已经气绝身亡,之所以能保持站立,全赖有个内侍在后面撑着。
二个内侍见他们已经发现一切,转身就撞墙而死。
就这样,夫妇二人稀里糊涂地又背上了一条弑君的罪名,被关进了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