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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琉璃悦兔     麒麟城主的盗墓笔记txt下载     麒麟城主的盗墓笔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零六章 打扫

    406第四百零六章打扫

    我正头疼的厉害,太阳穴一直顶靠在小哥身上不敢抬起头来,反正有小哥扶着我,心里踏实得很,就干脆闭着眼睛,让他带着我走。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霍秀秀说的住处楼下,我微微扭过头去,睁开一只眼睛瞥了一眼,便虚弱无力的说:“秀秀,你说的是这?”

    只见眼前这小楼外头的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门窗上也都是,叶子茂密,一片一片叠在一起铺开,像是盖了一块厚厚的绿绒毯在上面,小风吹过波荡起伏,绿油油的很美,但是搭配周围的荒凉就显得阴森了些。

    胖子苦笑一声道:“大妹子,你这是带着咱们上废墟探险练胆来了吧,这地方可不像是用来住人的呀。”

    霍秀秀回答道:“我奶奶说,得罪了新月饭店的人还能有个地方睡个囫囵觉就不错了,好过你们睡大马路。”

    胖子无奈的“唔”了一声,掏出随身的匕首,左割一刀,右割一刀,切开了一些爬山虎以后,胖子推开了屋子的大门,我们看到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的家具,爬山虎都从门窗缝隙伸进了屋内,里面满是厚厚的灰尘,胖子皱眉道:“这可真干净。”

    霍秀秀不慌不忙的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袋东西对我们说:“这些是牙膏、牙杯、毛巾,我从家里找出来以前奶奶劳保发的,你们先用着,铺盖等下找人给你们送来。”

    她一边说一边就把东西塞到了吴邪手里,跟着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道:“行了,这儿就劳烦你们自己打扫了。”

    胖子笑呵呵看着他说:“那您呢,不帮帮咱们忙啊?”

    霍秀秀说:“我是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过小薰可以交给我来照顾啊。”说着她伸手拉住我的手腕,把我往她身边拽。

    小哥双臂立即围住我的身体,紧紧搂我在怀里,一只手拉住被秀秀拽起的我的手臂,冷冷对她道:“不用。”

    霍秀秀愣了愣看着小哥一笑,胖子对她说:“大妹子,不帮着咱们收拾就算了,你怎么还抢我们小哥的人呢,那可是他的大宝贝儿,可抢不得哟。”

    霍秀秀一笑松开了手说:“行吧,不跟你抢,那你们忙吧。”

    胖子对她做了个吃饭的动作:“咱说点实际的,民以食为天,吃饭怎么办?要跟这儿叫外卖,人家送餐的一到门口肯定就得给吓死。”

    霍秀秀说道:“放心吧,送铺盖的时候这些问题都会给你们解决的,吃的喝的用的一样也不会少,厕所在一楼,是个旱厕,院子里有自来水,一直都没用,刚开始可能有锈水,你们在这儿可不能出去啊,先窝个几天,我奶奶会帮你们想想办法。”说着她又看了看那玉玺。

    胖子立即缩起来说:“唉丫头,这东西可是你三位哥哥最后的底线,等于咱们哥仨的内裤,你要剥得等你奶奶拿出个结果来,现在咱们还得穿着。”

    霍秀秀“呸”了一声道:“恶心,谁要你们的内裤。”跟着大人样子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就去给你们准备铺盖了,晚上见,我给你们带点酒过来。”

    胖子瞬间小感动,眼泪都要下来了说:“哎哟,好妹妹,那你早点来,哥哥我可等着你。”

    说完霍秀秀雀跃着离去了,吴邪和胖子看着她的背影离开,跟着就关上了院门,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只有自己人了,他俩也一下放松下来,管他地上有多少土,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看得出刚刚他们都很紧张,也很防备霍秀秀,所以一直神经紧绷着。

    胖子看了看四周道:“瞅瞅这破地,你说那老婆子是不是耍我们?”

    吴邪摇头说:“我觉的应该不至于,我看这地方确实比较安全,荒凉才不会有人靠近,也想不到咱们会躲在这,今天晚上我们在这里应该是明智的。

    脏是脏了点,也就土多点,看得出这里的房门地板都是经过了整修的,不过整修的时间似乎有点长,坚固不算问题,凑合住一宿,如果有什么不对,我们晚上商量商量,最多明天就开溜。”说着他就看向了小哥问他:“闷油瓶,你刚才说你不信任那老太婆,为什么?我觉得她不像在骗人啊。”

    小哥搂着我站在爬满爬山虎的窗前,看着外面荒凉的院子,过了好久他才回答道:“感觉。”

    我说:“霍仙姑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在保证霍家安全和利益不受损的前提下,经过深思熟虑的,跟她说话要十分小心,不能让她抓到你的短,她说的话也不能全信,为了霍家,她会做任何事。”

    胖子道:“你胖爷我就觉得老太太太贼心眼子多,你注意了没有,刚才老太婆看到小哥的第一反应应该是真的,但是之后有点语无伦次,好像是在故意绕话题,想拖延时间思考什么。

    小哥可以啊,我一直以为你失忆了糊里糊涂的,没想到还是和我一样精明,果然是物以类聚。”

    吴邪吐槽他:“去你的吧,他是失忆又不等于白痴,不过刚才她那一跪的确很震撼到我了,弄得我刚才都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意思,你们这一说,我感觉好像也是这样。”

    胖子说:“老太婆是老江湖了,最后小哥要走,她一下子还是没有想出她的对策来,所以只好先冒险保我们一下,小哥这一招叫做激将法,小哥心眼还是挺毒的。”说着还对小哥竖了竖大拇指,不过小哥没有给他回应什么。

    胖子轻声对吴邪道:“你看看话越来越少,护媳妇的时候还说俩字呢,别的时候说什么都不理人啊。”

    吴邪似乎很认同的叹了口气,跟着说道:“不管怎么说,我相信老太婆最后一定会拿出一个说法来,咱们也别耽误这好机会,好好想想,说不定明天老太婆想通就赶我们出去。”

    胖子一琢磨道:“也对,那咱们也别耽误时间了,先麻利动起来收拾收拾,不然这没法待,就这土没被人砍死得个尘肺,老太婆也不太可能赔我们,咱们打扫起来吧。”

    说着胖子翻出霍秀秀留下的毛巾,拆开包装,一撕两半用来当抹布,跟着就问吴邪:“天真,你是独子,该不会啥也不会弄吧?”

    吴邪说:“我相信智商正常的人都会,我来帮忙。”

    胖子说了声:“好。”

    吴邪说:“我先放水去了。”说着先走出了屋子。

    胖子走到我们身边笑眯眯的对我说:“丫头啊,把你好哥哥先交出来帮帮忙来,你就踏实跟院里歇着,干活交给哥哥们。”

    我抬起脑袋,眨了眨眼看了看他,于是小哥带我到了院子里,他把衣服铺在了一处台阶上让我坐在那休息,胖子将半块毛巾塞给了他。

    院子里放着陈年老扫把,吴邪拿了出来,抖了抖土就开始清扫,小哥被胖子揪着一起擦窗户。

    休息了一段时间,我晕车的难受劲也缓过来了,于是就跟着他们探索了其他的房间,我们发现了一些废弃的家具,检查了下没什么毛病,他们就都搬到了二楼,什么写字台、凳子、脸盆架都有,胖子立马擦了把椅子出来让我坐下,他们又忙活了会,这些东西就都擦净摆好,胖子摸了把头上的汗道:“大功告成,怎么样妹妹,这屋子像样了吧。”

    我点头说:“还真挺好的,辛苦你们啦。”

    吴邪也忙活的浑身是汗,看着眼前的劳动成果说道:“还别说,做家务还挺有成就感。”

    胖子就道:“我看你这是享受其中了呀,我还以为你这大少爷得什么也不会呢,结果这一动手,还不赖吗。”

    吴邪笑呵呵说他:“你这家务活做的也挺麻利的,又会做饭又会做家务,还都弄的又好又麻利,真看不出你是这么一男人,可跟你这形象不符啊。”

    胖子道:“这还得说到我原先处过一相好的,我吧为了讨好老丈人把啥都学精了,结果最后让人家给蹬了,从此胖爷我就成了孤独的浪子,不过这些家务活一样没落下。”

    吴邪对他说:“如果是这样,那你以后退休了可以开个家政公司,我可以给你介绍生意。”

    胖子哈哈一笑说:“没问题,我就专为那些老宅子服务,去那些古镇做家政,今天顺块瓦,明天偷只桌脚,日子肯定比现在好过。”说着,他就拿出我们抢来的那只玉玺道:“得,趁现在有时间,我们来看看我们的战利品,说不定明天就摸不着了。”

    他拿出来就放到透过窗子照进来印到地板上的一片阳光斑里,我们都一愣,只见那玉玺上,竟然渗出了液体。

    我问道:“这是什么?”

    胖子埋怨道:“小哥,我让你擦窗,没让你擦这个,早知道你那么勤劳刚才地板我就让给你了。”

    小哥摇了摇头,伸手摸了一把,跟着就闻了闻。

    吴邪说:“这水是绿色的。”

    胖子吸了口冷气道:“褪色了?不会吧,我靠,你奶奶的,该不是刷漆的假货?”

    我说:“说什么胡话呢,上漆会掉色吗,明摆着是水溶性的东西。”

    吴邪想了想说:“应该不是个假的,刚才那些服务员对于我们谨慎的态度看来这东西肯定是真的,但是也有意外,如果这玩意儿是假的,那就是本身拍卖方有诈骗行为,他如果一口咬定拍卖会上的东西是真的,到了我们手里变成假的了,那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楚了。”

    我看着小哥,见他看着自己的手皱了下眉头说:“不要碰,有毒。”说着摊开手给我们看,他触碰过液体的地方起了一大片两层的红斑,并且还在向手掌蔓延。

    吴邪吓了一跳,我有些担心的对他说:“什么毒啊,有没有问题的,快去洗洗吧。”

    胖子击掌道:“啊,我知道了,听说过,美国人为了防盗有时候用一种化学物质抹在古董上,人碰到之后会过敏然后人事不省,咦,那我刚才怎么没事?”

    吴邪说:“你是用衣服包着的,可能隔住了,这东西吸收水分就溶解了。”

    我看着小哥似乎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也没有要晕倒的迹象,手上的红疹子也没有继续蔓延,看来麒麟血可以对抗这种毒,一下舒了口气放心多了。

    胖子用毛巾包起玉玺,我们一起下了楼,他们在院子里冲洗过后,再看这只玉玺,瞬间好看多了,阳光下玲珑剔透的,在我看来,跟上次见到小哥拿的那个似乎没什么区别。

    吴邪不禁惊叹道:“这雕工精细的可以说是出神入化的地步,这玩意儿就算不是古董,在艺术史上也肯定是杰作。”

第四百零七章 交换信息(一)

    407第四百零七章交换信息(一)

    充足的阳光照射下,这只玉玺显的特别美,我也被吸引住了目光。

    吴邪见到玉玺真容后惊讶不已,双眼炯炯有神的样子,看得出他还是难掩看到古董的那种兴奋,他的眼神里透露着对这件珍宝的好奇。

    他捧着玉玺仔细打量着玉玺的钮,我也歪着脑袋在一旁,看着那上头雕的昂首挺胸的麒麟,麒麟脚下踏着一只三头小鬼,小鬼的爪抓在麒麟的爪子上。

    我一边看一边仔细回忆着记忆中小哥给我看的那只玉玺的样子,虽然鉴宝我是个纯外行,但对比之下我发现它们两个无论是在颜色、材质、形状还是雕工上,完全就是一对双胞胎一样。

    吴邪盯着玉玺就说:“这钮雕的是麒麟踏鬼的造型,不过你再仔细看,其实这整只麒麟都是由无数纠结着的小鬼组合而成的,这些鬼的身上都有鳞片,看着好像蛇缠绕起来似的,雕刻巧妙至极啊,刚才看到这叫“鬼钮龙鱼玉玺”,鬼钮到是名副其实,可是龙鱼在哪儿呢?”

    说着他就将玉玺转换了一个角度,更加仔细的观察着,没一会他就惊讶的“哦”了一声道:“有了有了,原来换个角度看的话,麒麟的造型就变成了无数条龙鱼的形状。”

    胖子拿到手里转换着角度眯起眼睛仔细看着那个钮,很快便说道:“哦,那些小鬼横着看就能很快看出龙鱼的意思了,这玩意牛啊。”

    但吴邪却脸色一变道:“那就更糟糕了,要知道在古董市场上,品相、创意、做工、背景这四个要素里,有一样很好,东西就价值不菲,可这件东西各个方面几乎都达到了极限,那么刚才拍出的那一个亿的价格就并不算高,要是我们不捣乱,最后的成交价估计会高到天文数字,我要是卖主,这东西被人给抢了,我绝对饶不了那个人,咱们麻烦不是一般大。”说着吴邪就开始冒冷汗。

    我暗暗想着,这双胞胎玉玺要么原本就是小哥家之物,要么就是当年坏蛋做的高仿品。

    这东西肯定是事件里的人一直持有才对,能暂时拥有它的,最有可能的势力不就是“它”和裘德考了,如果是他们两方之一,那还真用不着跟他们客气。

    如果这只玉玺原本就是小哥家东西的话,那本来就是他们偷走或者抢走的,不该是归还之物吗,还想要什么钱。

    如果是高仿品,那原材料还不是从小哥家拿的,当做艺术品买回来的话,出个加工费给雕刻师傅还是可以的,不过我看这玉玺的雕工,也没几个人有这能耐能高仿出来吧,如果这是原本双胞胎玉玺之一的话……

    我一边想着一边从吴邪身边走开,悄悄凑到小哥旁边,拉了拉他,示意他附耳过来,我对他说:“哥哥,这个原来做过高仿品没有,还是这东西原本就是个对儿,还是跟巴乃村一样,一个是现实的,一个是另外一边拿过来的,太像了。”

    胖子听了吴邪的话“嘶”了一声道:“那不对啊,既然这东西价值这么高,我们怎么就这么如此轻易地逃出来了?”

    吴邪摇头说:“我也不明白呀,似乎他们的保护措施太过于儿戏了,不太合理。”

    胖子说:“哎,算了,管他合不合理呢,反正抢都抢出来了,没有后悔药,咱们可得看准了,得数数有几条鱼几只鬼,心里有点数,哎呀,要是鱼和鬼的数目很特别,那这玩意不是更了不得。”说着就开始数。

    吴邪就说他:“再特别一点,怕是老太婆都护不住咱们了。”

    胖子不在意那些,自顾自的数了起来,不过才数了几下,他就“哎”了一声说道:“不好,这玩意儿品相有问题。”

    吴邪问他:“怎么了?”

    胖子指着一处给他看说道:“你看,这只鬼少了个脑袋。”

    吴邪一看道:“还真是啊,断掉了?”

    胖子继续仔细把玉玺看了一遍说:“这个一共有三个地方的纹路有问题,不过断掉的地方非常平滑,我觉的像是故意这样的。”跟着胖子就给吴邪把三处断口指了出来。

    俩人都想着这三个断口会有什么蹊跷,胖子把它握在手里比划着,没一会他就笑了道:“天真,听说过老BJ的对花衫吗?”

    吴邪摇头,胖子就说道:“马褂和坎肩上的花都是连在一起的,穿着坎肩的时候,马褂的两个袖子是云彩,坎肩上是一轮弯月,坎肩一脱,马褂袖子上还是云彩,但是马褂胸前是一轮圆月。这叫阴晴圆缺。”

    吴邪听的一头雾水有些心急的说:“你说的什么呀,有话直接说。”

    胖子告诉他:“你胖爷我的意思是,这三只鬼脑袋其实是三只戒指,使用玉玺的时候,戴着三只戒指的人抓着这玉玺,这戒指的位置就正好落在断口上,这抓上,这玉玺才成型,巧妙,真他妈巧妙。”

    吴邪试着抓了一下说:“还真是,位置刚刚好,设计确实巧妙,不过……”

    他扭头过来看了看小哥,似乎想问他什么,我估计他想问的是,这个玉玺是不是和小哥进青铜门拿的那个很像,甚至一样,不过他欲言又止,并没有问出来,可能是想着小哥失忆了,估计问了也白问。

    我问小哥:“哥哥,那个,你不看看吗?”

    可小哥似乎对这个玉玺没什么特别大的兴趣,可以说什么表示都没有,我的感觉是,他看得出一些问题,他自己心里有数,所以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胖子看着那只玉玺到是越看越喜欢,可以说已经开始爱不释手了,他略显兴奋道:“这要能出手,这次真发达了,天真,你估计这种东西咱们要出手,谁能接盘?”

    吴邪看着胖子的表情,像是想把玉玺吞到肚子里去一样,他想了想忽然有点不祥的预感说:“这,还真不好说。”

    话音刚落,忽然外面响了几声喇叭,我们都吓了一跳,胖子立即把东西重新包了起来忙说道:“得,小丫头回来了,别琢磨了,咱们保着这东西,迟早有人告诉我们,还是先收起来。”

    说着胖子把玉玺带回了楼内,他怕出岔子,特意爬到梁上给塞到了梁上的砖缝里。

    很快,霍秀秀就带着几个拿着大包小包的人走了进来,那些人跟在她后面,霍秀秀说:“你们把东西都放上去吧。”那些人带着睡袋、吃的、日用品就上了楼。

    胖子赶紧离开藏玉玺的地方,若无其事的就问:“丫头,说好的酒呢,哪呢?”

    霍秀秀拿出两瓶没标签的酒说道:“在我这呢,最好的二锅头,保管你没喝过。”

    胖子道:“吹牛吧,二锅头还有最好的?”

    跟来的那些人放好了东西和霍秀秀打了招呼就走了,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递了过来说:“给,炸花生米。”

    看着那些人离开了,吴邪就奇怪的问她:“你不回去?”

    霍秀秀说:“古宅里三个老男人和一个小姑娘,你们三个闯了祸,再喝完了二锅头,万一做出点什么怎么办,再说万一你们三个一个想不开一起上了吊,那画面得多惨啊,我回去了,小薰怎么办。”

    胖子“哎哟喂”一声说:“你这叫什么话,我们再怎么样也不会伤了我们小薰丫头,用不着你担心,有你这个女鬼在,我们不上吊也不行啊,但是,我们有我们的小仙女护着呢,不怕你这小鬼。”

    霍秀秀阴阳怪气的说:“是吗,那我就先把你们的小仙女灌醉了,让她帮不了你们。”

    胖子哭笑不得的一撇嘴,吴邪问道:“你奶奶知道你在这儿吗?别等下找你。”

    霍秀秀说:“吴邪哥哥,你是真忘了还是装糊涂,我的脾气你难道不记得了?”说着还朝他眨巴眨巴眼睛。

    可吴邪对她还是毫无印象,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反应,她继续说道:“我奶奶是不知道,但她也不会找我,我八岁就敢自己坐飞机了,长沙BJ两头熟,她可放心我去野了,而且我这次来这里,可是和你来交换秘密的,肯定做好保险了。”

    吴邪问道:“你真想换?我还以为你开玩笑,那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霍秀秀笑眯眯说:“你可以试我。”

    吴邪道:“试你?怎么试?”

    胖子打趣轻声道:“天真,这丫头该不是在勾引你。”

    吴邪捅了他一下让他别废话,我轻声笑了笑,霍秀秀说道:“这样吧,我和你说一件事情,你听完后,立即就会知道,我是有资格来和你交换情报的。”

    吴邪点了点头,心说,我到要看看你玩什么花样。

    霍秀秀看着吴邪,故作神秘的样子说道:“我小时候,在很偶然的机会下,看到过一盘录像带,录像带看完之后我非常疑惑,就问我奶奶,可她什么也不说,还骂了我一顿,然后我就开始自己查这件事情,听了你对我奶奶说的事情之后,我发现我们调查的事情好像有关系,我这么说,你应该相信我了吧。”

    吴邪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都没表态,霍秀秀见他们没反应,就叹了口气,又慢悠悠地念了一句:“鱼在我这里。”

    我心说,哦,原来那个在网上发寻人启事又什么信息都不留的是她。

第四百零八章 交换信息(二)

    408第四百零八章交换信息(二)

    “鱼在我这里”这句话,是之前在永兴岛上的时候,吴邪上网搜索考古队员名字时,在一个寻人网站上发现的一些文字内容。

    当时我就觉得,寻人不留地址根本就是一个引人入局的套,只不过又觉得这套似乎简单了点,不过想想看,我和吴邪几年前看到网页的时候,那条消息已经在网上有两年了,那会的霍秀秀才多大啊,局设的小了点到也挺正常的。

    再看霍秀秀刚刚对吴邪说出这话时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和一丝得意的感觉,还是十分明显的。

    吴邪听了她的话,立即就惊讶了,他看着眼前的霍秀秀心里想着,刚刚自己给霍老太太讲述经历过程的时候,也没提过这事啊,这事也应该不会很多人去调查,知道的人应该也不多,霍秀秀这小丫头能说出这么关键的词来,那她还确实是知道些什么。

    看着他俩我就想,我和霍秀秀认识,就怕吴邪哥哥会以为这事是我告诉她的,想着,我就看向了吴邪,他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正扭头看向我,我立马真诚的对他说:“我没说过的。”

    吴邪还是更了解我一些,听了我的话,他跟着就又看回那个正一脸得意样子看着他的霍秀秀,心里想着,既然小薰没跟她说过网页的事,这些又是被自己忽略掉的细节,自己也没说过,那霍秀秀如何知道的,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这小丫头是真的调查过这些事,查过那几个人的名字,甚至也看到过那个网站。

    不过让吴邪有些疑惑的是,这事看过就看过呗,这小丫头有什么好得意的,便对她说:“好吧,我承认你也调查过这件事情,不过,那个网站太容易被找到了,这不代表你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我在几年前就看到这张照片了。”

    霍秀秀依旧得意的看着吴邪,还是那种慢悠悠的语气说:“唉,我可没说那照片上的字是我在网上搜到的。”

    吴邪愣住了,我就想,霍秀秀说这话的意思,不是明摆着告诉吴邪她知道更多事吗,可是吴邪哥哥这脑子好像不在线啊,除了我小哥,他和胖子都容易被美女迷惑,该不是他光顾着看霍秀秀长得好看了吧,我忍不住凑到他耳边道:“吴邪哥哥,你清醒点,她是长得好看,但是,消息要紧。”

    霍秀秀对我说:“小薰,你又给他提醒,偏心。”

    我只好抿了抿嘴。

    吴邪在我的提醒下立即回过神来,他也觉得自己刚刚确实被霍秀秀眉眼间的电力电得有点发昏,他想着,看来是自己低估霍秀秀这个小女孩了,这小丫头不简单,她的笑并不仅仅是小孩子的得意,她豪不动摇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诉自己,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说服自己。

    吴邪感觉霍秀秀这小丫头应该就是想要用这事来说服自己,可她所说的东西并没有那么有力,如果说她偷鸡又显的很低级,感觉可能性又不大,但如果不是偷鸡,那就是她认为她提出的东西是很有力的。

    吴邪琢磨来琢磨去,忽然意识到,可能是自己没有理解到那东西有力的部分,那会是什么呢?

    很快,吴邪就有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瞬间浓烈了起来,他对着霍秀秀脱口而出道:“大姐,那个寻人启事和那张照片,难道是你发的?这句话是你写的?”

    霍秀秀得意道:“嗯,真乖,你刚才说你搜索那几个人名,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那张照片的。”

    吴邪“你……”了一声顿住了,他感觉这很不真实,因为他一直以为那东西的发布者至少应该是个年长的和三叔一样的人,或者是当年考古队的某个长辈兄弟之类的,没想到竟然是眼前这个小丫头。

    我叹了口气说:“你俩就别互相试了,说正题吧。”

    霍秀秀一笑道:“好吧。”跟着就从自己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很卡通的笔记本来,翻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黑白照片递给了吴邪。

    那是一张我们都无比熟悉的合影,上面还写着“鱼在我这里”几个字,这就是网络上看到的那张照片的原件。

    霍秀秀又拿出了另外一张照片递给吴邪对他说:“你再看这个。”

    吴邪一看就说道:“这是……霍玲。”

    这照片是霍玲年轻时候的一张全身照,她梳着马尾辫,样貌媚的不行,穿着那个年代特有的衣服,边上还有“青年节留念”的印刷字。

    吴邪看得心中一个荡漾,表情都能看得出来又被迷住了。

    胖子“哇”了一声不禁说道:“这媚得简直是只妖精啊,丫头啊,你家女人都这么有看头啊。”

    霍秀秀说:“这是我姑姑十八岁的时候,五四青年节在王府井拍的,你再看这张。”跟着她又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报纸的图片,拍的是一辆带着花球的解放卡车,霍玲站在路口,这个路口和前面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吴邪觉得奇怪问道:“如何?”

    霍秀秀说道:“这是我在BJ博物馆找到的,好像是1984年的时候,在同一个路口拍的另一张照片,我根据解放卡车的高度,以及当时拍摄的角度,推测出了那座路牌的高度,再通过路牌来推测我姑姑的身高,同时我还找出姑姑当时穿的鞋,推算出当时我姑姑的净身高,大概是一米六八,你再看这个。”

    说着她又递出另一张彩色照片,上头是西沙合影中的那个码头,这是一张无人的取景,无人的码头,背景是一座沙山,在一边的缆绳墩上靠着一辆凤凰自行车。

    霍秀秀说:“我当年找到过那个码头,同样使用相同的角度拍摄,以码头上的缆绳墩为标准,靠自行车算出墩子的高度,也找到了当时的鞋,测试这张照片里,我姑姑的净身高大概是一米六零,这种测算方法是经受过论证的,结果非常准确。”

    胖子皱起眉头说:“差了八厘米。”

    我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曾经有两个霍玲,你的真姑姑高,后来回来的那个,虽然长的和你姑姑一样,但是却矮了很多,假的为了掩饰身高上的不足,穿了比较高根的鞋。”

    霍秀秀很肯定的说:“对,算上鞋,两张照片里的人身高是基本一样的,但是去掉鞋精确计算,就会发现,一个妙龄少女,在青春期竟然缩短了八厘米。”

    我问她:“既然你找到了这么关键的证据,没给你奶奶看?”

    霍秀秀说:“还没,我不敢给我奶奶看这些,吴邪哥哥刚刚说的那些事,加上这个证据,看来我姑姑是真的已经死了。”

    胖子看着几张照片对霍秀秀说:“小丫头蛮利索的啊,你这属于高科技啊。”

    秀秀得意道:“那当然了,我是文化人,如何,现在判断我有资格和你们做交易了没?”

    吴邪仍旧没有表态,估计是还不能信任霍秀秀的意思,霍秀秀自然也看得出来,紧跟着一副大人样说道:“说实话,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真的让我想上来亲你,你知道,一个人查来查去,越查越发现这东西很混乱,那种感觉真的要疯了,听到你的说法,我才知道原来还有几个傻帽和我一样,那个欣慰啊。

    所以,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喝一杯?”

    胖子问她:“你为什么会对这事情感兴趣?就为弄清楚那录像带?”

    霍秀秀点头道:“对于一个花季少女,看到那种录像带,世界观都颠覆了。”

    胖子就扬起眉角看了看吴邪说:“得,我就说,大人看归看,那种带子一定要放好,否则给小孩子看见了,毒害青少年。”

    霍秀秀拍了他一下:“就知道胖子都好色,会乱想,哪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胖子笑呵呵道:“你这么说,弥勒佛会很不开心的。”

    吴邪问她:“说真的,你真的查过他们的事?就为了这一盒录像带?”

    霍秀秀点头很认真的说:“而且还真有一些收获,虽然我查到的东西比你浅得多,也没像你那样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的事情,但是,我有你不存在的优势。

    第一,我奶奶没死。

    第二,我能进出很多普通人不能进的地方,我认识很多能拿到老档案的人。所以,我不敢说查到的比你多,但是,肯定有很大一部分,是你不知道的。”

    吴邪破有兴趣的“哦”了一声说:“所以,你就和我交换情报?”

    霍秀秀回答道:“对于我是无所谓,对于你,我听你的说法,就很重要了,所以,我觉得你没理由拒绝。”她很狡猾的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柔声细气的对吴邪说:“要是你告诉我的情报对我来说很关键,我还附送一个香吻给你。”说着就笑吟吟的用那双水汪汪,媚得惊人的眼睛看着吴邪。

    我不禁看的直皱眉,突然觉的有点冷,伸手胡撸胡撸自己的手臂,我感觉霍家女人做事,总是让我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她这招估计很多男人是招架不住的。

    吴邪看着霍秀秀,心中暗叹,这丫头虽然疯疯癫癫,古灵精怪,但是说话的条理思路都清晰的不得了,这霍家的小妞儿还只是个小丫头,却有一股成熟女人的性感魅力,有一股很特别的气质,能让自己顺着她的思路走,长大了还不给她玩死,也难怪爷爷最后选了奶奶。

    吴邪赶紧喝了一口二锅头,心里想着刚才小薰提醒自己要清醒点,给自己醍醐灌顶了一下,告诉自己得小心,因此并没有正面答应她,而是试探她问道:“我还不是特别相信,录像带中的东西,能让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感兴趣,你得先告诉我,里面拍的是什么。”

    霍秀秀丝毫不以为意,直接就回答道:“是我的姑姑,就是你说的,霍玲。”

    胖子觉得不可思议道:“你们老九门够特别的啊,他查他叔,你查你姑?一点没有家庭隐私了吗?”

    吴邪摆手让胖子别插嘴问她:“难道,是你姑姑在梳头?”

    霍秀秀摇头说:“不是,那录像带已经被我奶奶没收了,不过,里面的内容打死我都不会忘,而且,一说出来,你们立即就知道那是真的,怎么样,我知道的东西比你少,我可不能免费给太多,吴邪哥哥,你换不换?”

第四百零九章 交换信息(三)

    409第四百零九章交换信息(三)

    吴邪和胖子瞬间进行了眼神交流,跟着就看胖子点了下头对霍秀秀道:“再给个提示,丫头,给到点子上了,你胖爷我送个香吻给你,那录像带里是什么内容?”

    霍秀秀眨了眨眼,她那眼神妩媚极了,看上去似乎还透出一丝小狐狸般狡猾的感觉,她说道:“录像带里是我姑姑,还有其他几个人,他们在地上爬。”

    相似的画面我们也都看到过,就是那个在格尔木疗养院地板上爬的另一个“吴邪”,当时的画面就已经觉的毛骨悚然,而霍秀秀形容的画面我大概想象了一下,在阴森破旧的格尔木疗养院大厅里,几个全都蓬头垢面,神志不清,身上穿着犹如殓服一样的衣服,瘫软无力的,缓慢艰难的在地上爬动的大人,里面还有自己相熟的人,这画面是谁看了也会受不了的吧,更别说是当时还小的霍秀秀,那样的画面一定是使人印象深刻,终生难忘。

    这个内容的录影带可不是谁都有的东西,我们都听得出霍秀秀所言不假,她确实看过录影带,这些内容的录影带最后应该是文锦处理的才对,之前小哥、解连环扮的吴三省和吴邪收到的三份带子,其中吴邪那份就是被“它”或者“汪家”截获转发给吴邪的,那霍家的录影带出自何处。

    我想,应该不是文锦给的,文锦一直以来不是藏着,就是和小哥合作,小哥不信任霍家,所以合作关系应该没有,文锦如果和霍仙姑有接触,那霍玲的消息霍仙姑没道理一点都不知道,所以估计又是“它”或者“汪家”暗地里做的事。

    总之,有这录影带就代表,霍家到现在为止跟这事依旧脱不了关系,霍秀秀也确实不是虚张声势,她是真的掌握了一些什么消息,所以才有信心可以和吴邪哥哥交换信息。

    吴邪又和她僵持了一下,似乎想了很多问题,还有些纠结的样子。

    不一会后,吴邪才叹了口气点头道:“行,我信你,不过,其实大部分的东西我都和你奶奶说了,剩下的都是些细节,也许你会失望。”

    霍秀秀开心的“耶”了一声道:“不怕,其实说白了,这件事情咱们有情报可以交换就不错了,对不?”

    吴邪表示同意的点了点头,霍秀秀说:“来的时候,我已经想过你刚才说的那些事情了,整件事情非常复杂,本来我们可以从头开始对一下,但是,你我之间的信息是交叉的,所以,也许我们可以从某件事情开始。”她看了看小哥,然后说:“不如先从他开始,我告诉你关于他的事情,你告诉我,关于你说的那个雪山上古墓的事情。”

    吴邪和胖子又交换了眼色,胖子咳嗽了一声道:“我同意,那么,你先说?”

    霍秀秀看着他俩说:“你们是不是男人啊,老是想占我的便宜。”说着,她似乎有些埋怨的小眼神瞪了我一眼,我只好若无其事的样子,小脸往小哥怀里一扭,看到我的小脑袋顶在了自己怀里,小哥伸手就轻抚了过来。

    霍秀秀知道,小哥的事我是最清楚的,但偏偏我就是守口如瓶,她从我这挖不出消息,不然她就直接抓着我问,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可我也没办法啊,毕竟我知道的内容,更多的是只能跟小哥单说的秘密,而吴邪哥哥就不一样了,他能说的自然是已经摆在明面上的消息,交换一下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胖子原本还想扯皮,却被吴邪给拦住了,吴邪对霍秀秀说:“那我先说。”

    于是乎,吴邪开始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把云顶天宫的事和她说了一遍,这次说的极其仔细,声情并茂,出神入化,就跟打了鸡血的似的,霍秀秀也听得出了神,一句话都没有插过。

    吴邪一直说了大概有半小时才说完,话音一落下,胖子就跷着大拇指对他说:“天真啊,不赖呀,你还有说评书的天赋啊。”

    霍秀秀听完了云顶天宫的故事,一动不动的沉思了很久。

    胖子“小丫头,小丫头。”叫了她两次,霍秀秀才缓缓呼了口气,看着小哥和我说:“小薰,你从来没说过这位哥哥这么厉害。”

    我侧头看过去说:“我说过呀,我说过,我哥哥各方面都是最棒最厉害的。”

    胖子朝着我起哄道:“哟哟哟,哪哪都是最棒最厉害哟。”

    霍秀秀叹气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喜欢他才处处夸他的嘛。”

    胖子说:“人家那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我们小哥的确是最牛的,可以说是神级的知道吗。”说着还故意坏笑着抖了抖眉毛,我脸一下就红了,扭头回去躲回小哥怀里。

    霍秀秀说:“难怪我奶奶都得下跪,我本来还以为今天跪亏了,现在感觉应当的。”

    胖子问他:“怎么样啊丫头,有什么启发没?”

    霍秀秀摇头道:“脑子有点乱,我想到一些东西,可一时半会还串不起来,等下说不定有结论。”

    胖子“噗嗤”一声看着吴邪就笑说:“这话说得和你真像,她这就是女版的天真无邪啊。”

    吴邪撇了下嘴,然后提醒霍秀秀说:“该你了。”

    霍秀秀定了定神,吸了口气说:“好,我想想怎么说啊。”她想了想就说:“那得从一个梦魇说起。”

    胖子歪起嘴巴道:“梦魇?”

    霍秀秀点头道:“其实,应该说是我奶奶的梦,我奶奶在做这个噩梦的时候,总是会说一句梦话。

    大概是六七年前的时候,那会我还很小,奶奶是最宠爱我的,所以每个夏天,我都会从长沙跑到BJ来避暑,那时候,奶奶都会带我买很多东西,然后去后海和颐和园玩,或者开车出城去宛平古城吃小吃。

    但是,无论玩得多么亲密,我奶奶都有一个习惯,就是晚上只能一个人睡,无论在什么地方留宿,我都不能和奶奶睡。

    当时我们住的地方也是四合院,卧房非常大,是那种睡二十个人都不成问题的房间,怎么会塞不下一个小小的我,所以我就一直觉得奇怪。

    后来我长大了一些,好奇心也越来越重,我越发觉得奶奶这种亲密之中的不亲密,让我不得不在意,但是我又不敢问。

    那会晚上我就和保姆睡在同一间房里,有一天晚上,我半夜醒来,发现保姆阿姨不在身边,在那种古老的房子里,外面是一片漆黑,房间又非常大,月色朦胧,什么东西的影子看着都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我那个年纪正是想象力最丰富的时候,自然就吓得脸色苍白了。

    当时我叫了几声,但是保姆没有回应我,我就吓的直发抖,第一时间自然就想到了我奶奶,于是下床立即跑到奶奶的房间里,想躲到她怀里去。

    可是,我到了奶奶床边,撩开那种老式床的帷幔的时候,却发现床上根本就没人。

    当时我就愣了,起了一身白毛汗,余光中,我竟然看到床上方的架子上,挂着一只什么东西。

    我就抬头一看,那画面是我看到的毕生中最恐怖的一幕,我奶奶她正用一个诡异的姿势,挂在床上方的床架上,两眼翻白,披头散发的熟睡着,我当时吓得就尿了裤子,坐在地上差点死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忽然听到奶奶说话了,一开始我还以为奶奶是在叫我,可我仔细一听,才发现不是,那是我奶奶的梦呓。

    我奶奶说的是:“没有时间了。”

    我听霍秀秀说的她奶奶的行为十分怪异,而且我感觉画面感极强,想想霍仙姑煞白的皮肤,雪白炸开的白色长发,翻白的眼睛,那不就跟恐怖片似的吗,难怪霍仙姑不和她一起睡。

    不过,我感觉重点是霍仙姑说“没有时间了”,这话听着耳熟得很嘛,我抬头看向小哥问他:“她这个没时间和你说的没时间有联系吗?”

    因为听的害怕,说话声音有点微颤,小哥用他温暖的大手轻抚着我吓凉的小脸蛋,缓缓摇了下头。

    吴邪他们也都听得背脊发凉,手都抖了起来,过了半晌吴邪道:“你奶奶怎么会这样?难道她有什么奇怪的病?”

    霍秀秀说:“后来我被保姆阿姨找到,原来她是上厕所去了,之后我一直怕我奶奶,直到我懂事后,奶奶才告诉我,这是霍家女人练软功夫的方法,必须挂着睡,骨头才能达到最大的柔韧度,她从十九岁做姑娘的时候开始一直就是这么睡,现在完全睡不了床,很多地方都是骨刺,只有挂着才不疼。”

    胖子惊讶道:“我靠,那你爷爷洞房前肯定练了好一阵子。”

    霍秀秀没理他,继续道:“因为这让我记忆太深刻了,所以我对于她最后的那句话,非常的在意,在那之后,我又听到了很多次相同的梦话,我开始逐渐相信,看似坚强得犹如磐石的奶奶心中,一定有一个巨大的心结,但这个心结十分的隐秘,或许,我奶奶到死也不会说出来,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心结,一定和那一句话有关系。

    奶奶最疼爱我了,我还是希望她能够解开这个心结,所以之后我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刺探这件事情。

    我真正开始查这件就是前几年开始的,开始时,我想寻找我奶奶的日记,但是很遗憾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记日记的习惯,奶奶以前的文字资料非常少。

    不过也并不是全然没有找到东西,后来我发现了很多的信件,我奶奶往来信件都有留档,我就怀着偷窥或许能找到奶奶情书的那种小鬼头想法,把几箱子的老书信都看完了。

    只是可惜,所有的书信基本都是业务往来,完全没有我想知道的任何内容。”

    吴邪说:“我发现,你刺探这件事的工作上行动力很惊人啊,思维的清晰和对于事情的把握与你的年纪不成正比啊。”

    霍秀秀一笑道:“我们霍家的女孩子往往都又美又精明,男孩子也都很帅但是往往比较愚笨,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女孩子都是从小给奶奶带起来的原因。我哥哥就整天只知道搞对象,不大正经。”

    胖子戳了她一句:“我觉得没事查自己奶奶、姑姑也不是正经人干的事情。”

    霍秀秀猛的瞪着他,她想了想,估计是感觉胖子说的也对,叹了口气说道:“总之,查着查着,我奶奶的心结就变成我的心结了。

    而且,经过我的努力,还是让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第四百一十章 交换信息(四)

    410第四百一十章交换信息(四)

    听霍秀秀说她看了家里留存的几箱子的信件,我心里就想,这霍家不光是有江湖地位有买卖的家族,家中还有当官的,她家的信件往来既然都有留存,那就一定会有分类啊或者记录什么的,不然过后要是想要翻看起来的话,那还不得在信件堆里翻腾死啊。

    我就问她:“秀秀,你家这些信件往来是不是都有记录的呀。”

    霍秀秀点头说:“恩,有的,信件包裹都会有记录,我就是在记录这些的表格上,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我在表格上看到从1995年开始一直到1999年,连续五年的时间,每年家里都会收到一只包裹。”

    我重复道:“包裹?每年?”我问她:“你说95年开始,几月收到的?”

    霍秀秀告诉我们:“包裹每年都是三月的下半月寄到,霍家地位不同,所以包裹都要过滤备案,大部分都会被拆开检查,所以里面是什么东西,东西寄给谁的那些信息都会被记录下来,在表格上清楚的写着,那个包裹里面的东西都是录像带,而取东西的人,都是我奶奶。”

    我心说,如果我没记错,文锦笔记上记录说,他们是在95年的2月份出发去了塔木陀,后来文锦和霍玲意见不和,文锦就自己先回了格尔木疗养院继续躲藏,而霍玲就继续往西王母国遗址前进。

    文锦还说,回到格尔木的霍玲,没多久就开始神志不清,逐渐开始尸变。

    第一次的包裹是95年3月下半月寄到的,那么霍玲就大概是在3月份中旬或者下旬,结束了探索西王母的行程,然后回到了格尔木疗养院,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们开始录制尸变过程的录像。

    录像带既然寄给霍仙姑也就是说明了,从95年3月第一次寄的录像带的画面里,就已经有开始尸变的霍玲的影像了。

    3月份尸变,3月份录像,3月份寄录像带,这是谁这么勤快,办事效率还真挺快,这是一录好就立即寄过去给霍仙姑了吧。

    文锦笔记上开篇的留言,落款写着一个日期“1995年9月”,那个时间应该是文锦当年离开格尔木的时间。

    从3月到9月,他们录制了一个人从人变成禁婆的整个过程,过程有半年多的时间,这点和之前文锦提到过时间是吻合的。

    可录像带从95年3月开始寄出一直到99年3月,这几年带子都是谁寄的。

    假如说,这些带子都是文锦寄的,似乎看着最符合常理,可是,她寄的话没必要这么一年一份吊人胃口,这个寄法倒像是在用录像带牵制霍仙姑的感觉,所以要说是文锦寄给霍家的,我还真不太信。

    我还是更相信是“它”或者“汪家的人做的,因为每次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别人背后搞事情,可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文锦我看也不是只有自己陪着那些正在逐渐尸变的人,身边一定还有别的同伴,我看小哥和她之间称呼有变应该也是这个时期的事。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在那几年里,小哥因为逐渐恢复了一些记忆,在重新寻找记忆的路上与重新调查这事的他们相遇,相认,并且结伴同行了,虽然他从没承认过,现在肯定又忘了想不起来。

    我从多个即将变化成禁婆海猴子的同伴这事上感觉到,如果他们当时是在一起的,小哥就一定会出手管的,毕竟那些尸变的人不能放任在外,而且一般人还很难对付他们,除了小哥,别人搞得定吗,再说,霍玲还留在疗养院里,可那个疑似齐羽的似乎不在那,那个个吴邪一样脸的人去哪了。

    还有一个事我觉的有点太巧合,录像带一直寄到1999年就没了下文,而在2000年正好是小哥回到广西巴乃的时候,然后没多久他的失忆症就又突然发作了,最后落在了陈皮手里,在陈皮那的那几年里小哥又做过什么呢,陈皮似乎不是真的瞎了,还是能看得见的,他认不出小哥吗,不应该吧。

    我一边想着,还一边听着霍秀秀继续说道:“录像带这种东西我实在觉的跟我奶奶联系不上,要知道,她是一个非常老派的人,只会看戏,所以这种东西会和我奶奶产生什么关系呢?毫无疑问,这几盘录像带就一定有蹊跷。

    那么,为什么是我奶奶取走了录像带,这些录像带的去向又是哪?里面又都记录了什么?你们说,如果是你们,你们是不是也会对这事产生浓厚的兴趣。”

    我一笑说道:“别人不好说,吴邪哥哥他就一定会的。”

    霍秀秀似乎挺高兴也很肯定的“恩”了一声继续说道:“但这事我不能直接问我奶奶,所以我就开始留意她平时都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去取包裹,收到带子之后她又如何处理,为了这事,我还足足存了两个月的钱买了一台录像机呢,然后还和家里的那台设置了翻录的连线。

    最后我终于发现,那些录像带被我奶奶藏在了衣橱下的地板下头,我就趁她不在家的时候,翻出那几盘带子,随便挑了一盘,迅速拿到客厅去翻录,然后再放回去,整个过程必须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我跟你们说,整个过程紧张得要死,就跟做特工似的,可刺激了,之后再找个时间,到朋友家里去把带子给看了,然后,我就看到带子里的那个内容了。”

    吴邪叹了口气说道:“那你说说具体都录下了什么影像。”

    霍秀秀说:“那录像画面感觉是监视的画面,整盘带子有画面的容有三十多分钟,是在一个非常昏暗的小屋里,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在地上爬行,我在里面看到了在地面上爬着,好像已经没有灵魂一样的姑姑,那实在太恐怖了。

    从小我就知道姑姑失踪的事,所以,当时看到带子里头的姑姑,我直接就给吓得魂飞魄散的,虽然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一定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奶奶似乎也隐藏了什么秘密,这些使我更加确定,奶奶果然有一个非常可怕的心结。

    我自从看过那东西以后就一直惶惶不安的,这种感觉持续了有一个多月呢,我怕奶奶会发现我偷看了带子,这事又压在我心里,又不能让别人知道,憋死我了。

    好在后来我慢慢冷静下来了,我想继续调查下去,开始的时候还是没什么结果,所以我制定了一个有点冒险的计划,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模仿我奶奶的笔迹,给那些老信上所有的地址都写了一封回信。”

    胖子呵呵一笑道:“你这丫头玩的够大的,不怕让你奶奶发现了?”

    霍秀秀说:“怕呀,那可是不是没别的办法了吗。”

    胖子问她:“行,说说你都写啥了?”

    霍秀秀说道:“那封信大体我是这么写的:

    各位:

    吾近日又梦到了那件事情,多少年来,这个梦魇挥之不去,不知吾辈是否安好,人到暮年,半只脚踏进棺材,望能与各位再见,尚有一事我在当年未曾说出,现在想来,也许是关键,希望能当面再叙,只当老友叙旧。”

    我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口气还真的是很老派……”

    霍秀秀叹了口气说道:“只不过这些信的年代横跨了将近半个世纪,最近期的一封也离现在年代久远,估计大部分是寄不到了。

    不过,业务往来那些兴许有希望,都是寄到农村或者小县城的,那些地方是变化最小的地方,特别是农村,即使地址变化了,因为地域范围不大,人与人之间又互相熟悉,只要信到村里,就有人会把信送到收信人手里。

    信寄出去以后,我就天天盼天天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怕穿帮,家里信箱负责人的工作我全给揽下来了,我每天早上五点就去看信箱,从不间断,他们还以为我谈恋爱了,等男朋友的信呢,虽然是误会了,但是也正好能掩人耳目,没被察觉。

    这前面两个月一点动静都没有,等到了第三个月的时候,才零星收到些回信,基本都是表示不解的。

    到了第五个月,我要等的那封信终于来了,回信上头只有一行字:

    旧事毋重提。

    这信是从BJ琉璃厂的一个小铺子寄来的,明摆着这事有门,我就立即收拾包袱,去了那个铺子。

    那天气特别糟糕,下着大雨,街上也没几个人,好多门脸都提早关门了,我找到了那个门脸敲门进去,就看见内房里有一个小老头,那老头看见我笑嘻嘻的咧开嘴,他还镶着金牙的。”

    我“啊”了一声问他:“不是吧,琉璃厂镶金牙的老头,你该不是说那个金……”

    霍秀秀一笑就道:“金万堂。”

    吴邪问我:“怎么你也认得?”

    我点点头:“那家伙又贪财又胆小的,圆滑又世故,在琉璃厂也是有名气的倒卖古董的行家,人脉很广,好像认识你三叔的。”

    霍秀秀立即追问道:“怎么样吴邪哥哥,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吴邪琢磨着,嘴里还直嘀咕:“金牙老头,你还别说,就这形象的人吧,我还真有印象,可以说是非常深刻。”

    吴邪心里想着,自己就是因为一个镶金牙的老头到自己铺子里来找拓本,才被牵扯到这个复杂的事件当中的,世界哪来的那么多巧合的事,同一个事件里不可能有那么多镶金牙的老头,看来霍秀秀说的金万堂就是那个老鬼,小薰还知道他认得我不知道哪个三叔,肯定是同一个人。

    最初吴邪还以为金万堂到自己铺子里找自己爷爷,真像他说的只是老痒介绍来的,鲁王宫的帛书也是他朋友挖出来的,现在看来不太可能是偶然,但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又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弄的吴邪始终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霍秀秀一听,这回是终于说道点子上了,金万堂这个人,和大家的经历有交集,这对她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开心的不得了,就等着吴邪问她问题。

    吴邪想了片刻问霍秀秀道:“难道,他知道什么?”

    霍秀秀却摇头说:“他是白的,干干净净,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信确实是他回的。”

第四百一十一章 交换信息(五)

    411第四百一十一章交换信息(五)

    吴邪觉得疑惑,这人真的这么干净?

    霍秀秀问他:“怎么样,很意外吧。”跟着说道:“可我查过,他和奶奶之间只是有一些业务上的关系而已,不过早就没有再跟他继续合作了,据说是因为后来有一次他动了贪念,在一件事情上做了一点手脚,立即就被我奶奶发现了。

    只是我不明白,要以当年霍家的手段来说,敢动霍家的便宜,这个金万堂应该会被报复得体无完肤才对,可他现在却好好的做生意过日子,想不通。

    况且,我信里其实也没写什么,他回信的内容却那么隐晦,我就觉得这个“往事”跟我奶奶那个心结一定有关。”

    胖子“呵呵”一声说道:“这老小子贪财这毛病是真改不了,现在也这德行,他这人平时那小嘴皮子巴巴的,忽悠本领一流,坑人一溜一溜的,粘上毛比猴子都精,不过,他一项做事都是谨小慎微,栽跟头的景可不多见呐,他这陈年往事看来还挺刺激,不过他真那么干净?我不太信呢。”

    霍秀秀点头道:“就是吧,我也不信,但金万堂那老头就是只老狐狸,那次之后,我就几乎天天都往他店里跑,可不管我问什么,他都不明确回答,一直拿话搪塞我。”

    吴邪说:“他已经被霍家列入合作黑名单了,霍家人突然出现,他肯定得想,你是来找他算旧账的,还是刺探他什么的,都说他谨慎,他什么都不肯说也属很正常,以免惹麻烦上身吗。”

    霍秀秀道:“问不出问题,我就盯着他,反正把他烦的要死,他又拿我没辙,一直到了那年的年末,我还是没能撬开他的嘴。”

    胖子笑呵呵说:“你这够有耐心的,大半年的时间耗着他。”

    霍秀秀一挑眉道:“反正得不到答案我是不会死心的,缠也要缠死他,逼他说出来。

    事儿也赶巧了,就在那年年末那几天,他的一票货给海关查出来,货里头夹了一把不起眼的汉八刀,但是是翡翠做的,刀估价的价值特别高,那可是足以让他倾家荡产,脑袋搬家的大案。

    我就赶紧抓住了这个契机,和他做了一笔交易,调用霍家的关系帮他搭了一条线,保下了他老瓢把子一辈子的家底,铺子给他保下来了,这下我就抓住了金万堂的软肋,所以他就不得不说了。

    只不过他还是在犹豫了很长时间之后,有个晚上突然给我打了电话,才说了这事。

    他告诉我,当年他动了歪脑筋的那笔买卖,并不是普通的买卖,而是一次从现在看来,可能是中国盗墓历史上最大的一次盗墓活动。

    之所以金万堂犯了事之后没被追究,就是因为这次活动之后,霍家,甚至其他几方人马,全部元气大伤,根本就没有力量和心情去追究什么了。

    他说那是一笔巨大的买卖,不过也给这些人带来了非常巨大且可怕的回忆。”

    胖子听的两眼放光,身子都坐正了问道:“吹牛吧,最大的盗墓活动,那得属咱们的塔里木盆地之行吧。”

    霍秀秀摇头:“那不是你概念中的倒斗儿淘沙,那笔买卖,已经超出了普通所谓的盗墓的概念。”

    胖子“哦”了一声,安静了下来开始想着什么。

    吴邪问道:“超出了概念,难道他们盗的不是地面上的墓,是在天上飞的?”

    霍秀秀道:“当然不可能是这样。”

    胖子想了片刻,皱着眉头,还是一点思绪都没有道:“你就直接说吧,到底是有什么概念不同,使得这笔买卖那么那么特别?”

    霍秀秀刚张开嘴要回答,还没发出声,就听小哥突然开了口说道:“他们要盗那个墓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钱财,而是为了另外一个还活着的人。”

    我抬头望着小哥,听他这话的意思,我感觉他似乎是已经想起了什么来了。

    霍秀秀扭过头来看向正搂着我我一起靠在墙角的小哥,颇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问道:“你知道这件事情?”

    他望着窗外爬山虎的影子,轻轻摇了摇头。

    霍秀秀又问他:“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为了钱?”

    小哥淡淡道:“历史的必然。”

    霍秀秀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没太明白似的,我对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呢就是说,社会在某一历史条件下发展到某种状态是必然的,不一定都跟钱有多大关系。”

    霍秀秀脑子像突然堵住了一样,表情愣愣的在想小哥说的意思。

    我记得这话还是以前小哥跟我说的呢,当时我的表情,好像比现在霍秀秀的样子还要再呆上几分,那会的我是个变化成十四五岁出头少女样子,实际上只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而小哥按普通人类算年龄,早就已经是成年人了,除了记忆不怎么稳定,有知识有经验有阅历,说的话比小时候更老成了,偶尔我这个小朋友确实听的不是很懂,小哥也没再细致举例分析解释过种事东西。

    我心说,要是你想让小哥给你解释是不可能的,举例分析解释这活,吴邪哥哥才是最好的人选,我就跟她说:“你要是还不明白就问吴邪哥哥,他一定讲的清楚的。”

    她“哦”了一声就扭头看向了吴邪,吴邪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的确需要自己给解释一下意思,便说道:“闷油瓶的意思是说,世界上最大的阴谋,最大的战争,最大的一切,它们的背后总有些“必然”存在。

    钱到了一定数目,再增加与否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个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盗墓活动,这里所谓的“大”,应该不在规模上,而且如果动机还是为了钱,那也算是我们这一行的悲哀了,世界上比钱更有价值的东西还是很多的。

    就比如说以前有个传说,说有两个大老板为了抢江山互相炮轰对方的祖坟。”

    霍秀秀想了想算是理解了的样子,然后说道:“你们男人对这种东西就是比我们女孩子敏感一些。”

    吴邪微微叹气说:“既然理解了,那就继续说下去吧,别磨蹭时间。”

    霍秀秀说着:“好,这就说。”她喝了口带来的白酒,就继续讲了起来,说道:“这个金万堂能耐确实不小,他的那些能耐,都是他老爹从他小时候开始刻意传授给他的,鉴赏书画玉石铜绣木瓷八大品的各种技巧他都会,用他自己的话说,从哈德门的烟盒到女人的肚兜,没有他不内行的,他用了前半辈子所有的时间,达到了一种和古玩的天人合一。

    他确实是当时那个时代,BJ城里杂学界出了名的眼毒和百事通,他能参与的这笔“史上最大买卖”,也是缘于他的眼力。”

    胖子说道:“这还真是,就他这双眼睛,你是不得不服,他爹老金六岁进的当铺,十七岁出的大朝奉,解放后就在工厂当裱画工人,他跟着老爷子从小耳融目染出来的。

    老爷子是穷了一辈子,什么也没给他留下,可他呢,20世纪60年代初那会,跟人去琉璃厂玩了一圈,你猜怎么着,就靠着一双火眼就看出了商机,硬是从两块钱起家,不到两年,就在琉璃厂靠倒腾旧书,人家翻成了万元身家,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赚了钱吧就让“打办”盯上了,然后就适时收手,万元身家就保住了。”

    吴邪问他:“我觉的你对他也挺了解的吗?”

    胖子说:“嗨,他不是也给人介绍倒斗生意吗,这都是早年间谈生意,饭桌上那老小子吹牛逼说的。”

    霍秀秀说:“在那之后,他这生意是肯定不能做了,但是口碑和名声早都传开了,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找上门来,外国人,大机构,大家族,大学研究所,都请他去作评估和鉴定,当时可是风光无限。

    那会霍家和他已经合作有一段时间了,是霍家牵头,让他参与这场最大的买卖,他也没觉得有任何异样,就欣然答应了。

    据他估计,当时整个“买卖”牵扯到的人数,超过两百人,配上那些牵扯进来但是没有实际下地的,比如说收集资料的、买装备的,估计得有上千人。

    然而这些,都不足以突出这笔买卖的特殊性,让金万堂认为这笔买卖肯定非常特殊的原因,是因为这笔买卖的领头人,并不是独门的买卖,参与的人数据说一共是九个人。”

    吴邪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看着霍秀秀顿了一下,露了一个“你也想到了吧”的表情,略微揉了揉脸道:“不可能吧?这……不合理呀。”

    霍秀秀道:“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这事很显然呀九个人。”

    胖子惊讶道:“怎么个意思,九个,九门联手啊。”

    吴邪说:“老九门里各派的江湖系其实都不一样,在江湖上也算是沟壑分明,九门联手在事实上是不可能的。”说完他愣了片刻,跟着说道:“难道是那样?”

    胖子问:“哪样?”

    吴邪说:“在那个时代,这种可能性虽然很小,却是绝对可能的。那就是,有一个强有力的行外人,干预了这件事情。

    不过,老九门当年散落各地,有些人根本是在流浪,俗话说,官大压不了乞丐,行外人要召集起来,恐怕也还是会有人不买账的。”

    霍秀秀点头道:“我当时听到这也非常吃惊,我也同意你的分析,肯定是有外来势力点名,否则,不可能会出现这么古怪的局面,要知道长沙九门提督,赫赫有名但纷争不断,竟然会有这么一次空前绝后的联手。

    不过,你说的疑问是不成立的,因为那个外来势力,在老九门内肯定有一个代言人,这个代言人进行了夹喇嘛的工作,我只是不知道,那个夹喇嘛的人会是谁,才能够使得这一批当地的霸王能够甘心成为被夹的喇嘛,乖乖的全部坐到一起合作?”

    我叹了口气说:“当年的老九门跟现在的可不一样,以前老九门是面不合心合,只要某人一句话,九门集体活动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吴邪说:“某人,20世纪60年代,老九门里确实是有人能够有这种资格的,那就是九门的老大,张大佛爷。

    不过,不知道张大佛爷当时还在不在世,因为他和下面的人差着几个辈分呢,如果不是他本人,也有可能是张大佛爷的后人。”

    我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心说,九门张家没有后人,接班人到是有一个,不过呢,早就是养老状态,不管闲事的。

    吴邪看着我,他觉得我知道些什么,但确实不知为什么不说了,他深知我的嘴不好撬开也就没问,继续说自己的想法道:“按年份看当时的老九门如果组起来,辈分应该是有差别的吧,新生代成名早的,如我爷爷、霍奶奶都还在壮年,有些人已经非常年迈,还有因为解放的冲击,所有人的境遇各不相同,当时的黑背老六都已经是要饭的了,如果集体活动那些不适宜长途跋涉的,便会由下一代代替,这些人聚拢过来,一定要花不少精力,并不是件易事,会不会就是因为这支队伍,资历经验体力都参差不齐,才会在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种下了灾难的隐患。”

    我想的是,九门走到今天这一步,一盘散沙的样子,除了小哥说的历史的必然,就是难以预测的人心。

    不知道是月光太过惨白,还是他已经想起那些可怕的事情,看着斑驳的月光照在小哥的脸上,显的他的气色极差,脸色十分苍白,我伸出小手轻柔的摸了摸,愣了一会,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紧握在手心里,放在他的胸前,眼睛依旧看着外面爬山虎的影子,我轻轻的靠在他肩头,静静的听着我早就知道霍秀秀要说的那件事。

第四百一十二章 那些年的回忆(一)

    412第四百一十二章那些年的回忆(一)

    自从接受了家族处罚,被哥哥打了屁股以后,我就被强行送回了正确的时空,等我醒来时,我赶紧看我用来穿梭时空记录时间用的时间进度条,发现那边时空的时间已经悄悄过去了两年多。

    我还没完全恢复好,身体还很虚弱,但是心里着急,强行连接了与哥哥的感应,可是却一点信号都没有收到,哥哥的画面就更别说了,只看到了一片漆黑。

    我急的心发慌,身子一软,躺在了地上。

    不知多久,迷糊间就听白昊急道:“哎呀,我的小祖宗唉,你怎么下床了,怎么还躺在地上了。”他赶紧抱我到床上检查了一下,扭回头去看我倒下的位置,立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对我说:“找小起灵啊,这个时间段他应该还在德国。”

    我惊讶的虚弱无力的问他:“什么?德国?去那干嘛呀?”

    白昊说:“就是你治伤这段时间,正好那边的时间进度,小起灵迫于家族的压力,离开了张家本家去了德国。”

    我一下眼睛就睁大了,他赶紧接着说:“别着急,哥哥我掐指一算,等你好了,他也差不多该回国了,那些张家人没他不行的,不会对他怎样的。”

    我刚想说话,他捂住了我的嘴说:“听哥哥的,别急,好好养伤,情绪不稳定伤可不爱好啊,伤好不了,就不许你去找他。”

    我一下就怂了,他见我总算平静了下来,就拿药给我吃,还对我说:“以后你要是不听话就不让你见他。”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敢。”

    他反而笑嘻嘻的说:“那有什么不敢的,他们肯定也都帮我,来,张嘴,吃药,乖了。”

    我“哼”了一声把药吃进了嘴巴里。

    果然,就在我渐渐好了起来时,我重新感应到了他,他回来了我立即就想过去找他,看了看身边的璃悦、羽菁和白昊,问道:“可以过去了吗?”

    羽菁说:“身体上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还得在吃几天药才行。”

    我又看向璃悦,她说:“这次让白昊陪你去,还有张家已经在分崩离析的边缘了,内部非常混乱,处处都要小心点。”

    我点头答应然后看向正漫不经心样子的白昊,他叹了口气说:“我去准备点东西,准备好就出发,等着我。”

    回到哥哥的时空,看到张家正迎来他们最大的危机,所以他们才会又把哥哥从国外找回,目的就是让他来接手张家这个烂摊子。

    当年他们留下哥哥的命,目的就是这个,因为哥哥具备继任的所有条件,他就如同是他们的救命稻草,危险的哥哥来,他们坐享其成,在我看来,不过就是利用他的善良,知道哥哥不会放弃族人的性命不管,不会放弃家族要守护秘密的使命,即便他饱受摧残被他们欺负到如此地步,他也只是会以德报怨。

    好死不死的,我一回去就赶上了哥哥继任的仪式,长老正端着一个碗,不知道里头放着什么,他正在对他面前的哥哥说:“你将成为一个真正的张家人,你将有一个名字,但是,你将会失去所有的记忆,痛苦、快乐全部都会消失,你愿意么。”

    哥哥只是愣了一下,没怎么犹豫就说:“愿意。”

    我当时就气死了,那不是就变成块没感情的石头了,我大喊了声:“哥哥!”

    白昊怕我冲动,紧紧拉住我的小胳膊,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对我说:“丫头,别冲动,这属于历史,历史知道吗,不能插手的。”

    此时哥哥听到了我的声音,扭过头来看向了我,一旁的长老也端着碗顿住了,周围的人也都没人敢吭声。

    张起灵看着自己的麒麟丫头又健健康康的了,露出了一个有些欢喜,但又有些苦涩,淡淡的笑容说道:“回来了。”

    丫头对他点了点头,他看得到她的眼中已经含着打转的泪水,如果不是白昊拉着她,她一定已经冲过来了。

    他告诉自己,就算自己将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全部的痛苦和快乐,他也不想忘了丫头,但是……

    长老问道:“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哥哥看着我没有回答,白昊拽了拽我的胳膊,又一次提醒了我,这是历史,不可以插手,我忍住了眼中的泪,没有让它滴落下去,只是含在眼眶里,模糊了双眼,强忍着不让自己声音颤抖看着他,语气很坚定的对他说:“哥哥,做你想做的事吧,就算你什么都忘了,我也会一直守着你的。”说完还对他微微一笑。

    他喝了那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从那刻起,他就是张家的“张起灵”了,他也有了名字“张起灵”。

    没多久,他就晕倒了,我一下就脱开白昊的手冲了出去,他跟在我的后面我们一起扶住了正倒下的哥哥。

    我瞥了眼那只碗,看到碗底似乎是一种红色的液体,很明显,喝了这东西会立即失忆。

    我瞪着长老,他知道我很生气他们这样对待他,他轻声说:“每位张家族长都是这样的,放心,这个伤不了他,对族长来说,这东西有利无害。”

    我知道他不会告诉我给他喝的是什么,但我已经想到了这红色的汁液是什么,恐怕正是张家秘密花园里,开着的那一片非常妖娆,有着特殊功效的很美丽的有毒药花,那种花是张家人采来,用来保持长寿的,也只有麒麟血纯正的人才能喝,他们不怕毒物,喝了自然是有利无害,一般人喝了估计就一命呜呼了。

    当年哥哥的爹爹采的就是这种花,而他的妈妈就是被献给了保护藏海花的那个“阎王”的祭品。

    我突然表情淡漠,冷冰冰的声音道:“这些年没再派人去采花了吧,这些还是之前张拂林采来的那些吗,既然他现在是你们一族的族长了,那么他已经正式是我的人了,记得,别再动他的歪心思,如果再不好好待他,我不会放过你们。”

    这群人一直只把我当成小孩子,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估计什么也不知道,我就好像是个无偿供应他们麒麟之力的能量包,对他们而言,没什么威慑力似的。

    看长老感到有些意外,突然变得有些惊恐的表情我就知道,估计是真的小看了我来的,他有点紧张说道:“是,明白,那,先送族长回去休息吧,来人,送族长和麒麟去休息。”

    哥哥昏睡着,应该是藏海花毒素的作用还未退,我一直拉着他的手,等他醒来。

    一觉醒来时,他看似跟之前没什么区别,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我依旧是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但是似乎充满着陌生感。

    他看到我就问:“你是谁?”

    我一下心里又难受,又紧张的对他说:“我……我是你的……你的张小薰,小麒麟。”

    他看着我的小手紧紧握着他的一双大手,愣了许久才问我:“我是谁?”

    不久之后,他就开始处理族长要处理的一些事物,我就一直守在他身边,他自己也断断续续的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但是都是跟我没什么关系的部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我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心情,他不记得我,我心里难受,这种心碎的感觉每天都会加重一些,偶尔忍不住了就偷偷躲在角落里哭一会,擦干眼泪再假装坚强的跟在他身边。

    一天,长老跟他说了些话,等长老离开后,他就站在一旁看着正在发呆的我,当时很突然,他走到了我附近,看着我叫道:“丫头。”

    当时我就愣了,朝他看了过去,因为他醒来以后,要么就不叫我,要么就和其他人一样叫我麒麟,我都不敢去数他忘记了我多久,因为每天我都觉得度日如年。

    他醒来以后的这段时间再没有紧握过我的手,也没摸过我的小脑袋和脸蛋,更加没有抱过我,连睡觉都是各睡各的了。

    他突然叫我“丫头”,我一时还真没回过神来,呆呆的问他:“你叫我什么?”

    他又叫道:“丫头。”跟着还朝我伸出了手,做出要抱抱我的姿势,我憋了许久的情绪一下冲了出来,眼泪跟打开了水龙头一般狂流不止,我委屈的噘着嘴,朝着他伸着小手走到他的面前,他一只手立即拉住我的手臂,拽我到他怀里,另一只手用手指轻轻擦拭着我的眼泪对我说:“我想起你了。”

    我一下就搂住了他的腰,紧紧缩在他怀里,他也环抱着搂住了我的身体,我磕磕巴巴的问他:“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他道:“昨天。”

    我抬起哭花了的小脸望向他,他见我的表情似乎是在问他“为什么不早点认我”,忙补充说道:“晚上。”跟着轻抚着我的后脑勺,把我的小脸又埋进他怀里,我们就像是要把这些天没抱的都补回来似的,就这样许久都没有分开。

    随着张家衰败的程度越来越严重,可以说张家已经是分崩离析的成了一盘散沙,哥哥接手了一个相当大的烂摊子,作为张家最后一代的张起灵,他责任重大。

    我每天看着他这个善良的傻瓜义无反顾的守护着这个对不起他的家族,并且他还毫无怨言,我在他身边,拖着脑袋看他办公,都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真是个大傻瓜。”不过话说出去我就后悔了,因为他突然顿住,扭过头来面向我,我感觉他在瞪我……

    我紧张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他突然冒出三个字:“小傻瓜。”

    我一听便说:“大傻瓜加小傻瓜,负负得正,咱俩在一起绝对是聪明绝顶。”说完调皮的朝他挑了下眉。

    谁知他一下捏住我的鼻子揪了揪,但是眼神柔和多了。

    他对我说:“有一件事很着急,不得不去做,我们要立即出发去解决。”

    我问他:“去哪?”

    他告诉我说:“XZ。”

第四百一十三章 那些年的回忆(二)

    413第四百一十三章那些年的回忆(二)

    张起灵说完“XZ”两个字以后,就扭头回去,继续看着他手里摊开的那份,写着密密麻麻繁体字的文件。

    我坐在他身旁,探着头从文件上面看到了一个名字,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董……灿。”

    跟着就好奇的问:“这个就是你着急要找的那个人吧,他是干什么的?”

    张起灵不急不慌的说:“这是化名,他是张家人。”

    我“哦”了一声,又问他:“那……这个人离开家很久了吗?都没和家里联系的吗?”

    张起灵翻动了一页资料纸,略微迟疑了一下,轻轻“恩”了一声说:“他是把我带回张家的人。”

    我挑了下眉说:“他?当年张叔叔放你爹爹和你走,中途被一个人给拦住了去路,然后还把你们抓回了张家那个人,就是他呀。”我脸色一沉说:“找他做什么。”

    心里想着,就因为他这一拦,叔叔和哥哥就没能跑了,叔叔没了命,哥哥一直被人欺负,虽说造成哥哥不能逃脱这个命运的人不只他一个,但是没能逃脱怎么说也跟他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想着就不太高兴的翻了个白眼。

    可就是想到这,我突然“唉”了一声说:“对了,哥哥,我记得听说当时他们是以商队的名义去的那边。

    他把你们送回张家,然后又去到那边完成他的任务,用化名出远门,自称是商队的,明摆着是去做什么秘密活动,所以他根本就不是去经商了,而是去处理一些跟家族有关的大事。

    他一直未归失去了联系,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还要族长亲自出马去那么远的地方寻他,他去做的事恐怕是能影响家族存亡的事吧,应该是跟族长才需要做的是有关对吗?”

    张起灵依旧看着那些文件,但他的手已经伸到小丫头的脑袋边,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

    我问他:“可是XZ很大的,还有很多是无人区,去哪找他呀?”

    张起灵摊平文件在桌上,伸出他长长的手指,指着文件上头两个字,我一看说道:“墨脱?那不是哥哥出生的地方吗,那块地,好像都是雪山了吧。”

    他从文件里抽出一张推到我面前,意思是让我看,上头都是一些往年气候变化以及温度变化的记录,他就又翻看了一遍字特别密集的那几页资料,我看完手里的这页纸,就开始看着他认真做事的样子发起了呆。

    之后的几天,哥哥准备了去XZ的一些行李,也没再说过跟这个人有关的事。

    白昊听说我们要去XZ,出发前的这些天,都给我弄了一种药汤喝,我问他:“这是什么呀,我为什么要喝这个?”

    白昊笑笑说:“我和羽菁可是连夜调了半天口味的,这个口感和味道还是比较好喝的,这东西要提前喝才有效哦,过几天你就知道用途了。”

    都做好了准备,我们就一起离开了张家本家去往XZ,白昊知道当年传送站站点的位置,就带我们去了距离本家最近的广西的一个站点,在那里稍作休息,还住了一宿,第二天就转站去了云南站点,最后又到了XZ的站点。

    刚进藏,我就开始犯晕,不过只是有一点难受,我一手拉着哥哥一手拉着白昊对他们说:“晕。”

    然后他俩对视了一眼,白昊接过我们身上的行李,一个人全背在了身上,几乎同时,哥哥抓起我的手臂一把抄起我背在了身上。

    白昊扭了扭身子,示意哥哥让他从他的背包里拿什么,我搂好了哥哥的脖子,让他腾出了一只手摸出水壶,然后递给了我。

    白昊对我说:“来,再喝点。”

    我打开水壶一闻,又是中药汤,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用红景天做的药汤,给我预防高反用的。

    白昊看着我的反应,一笑说道:“这小模样,这回知道这是做什么的了。”

    我“恩”了一声,他说:“提前一周吃红景天,药效能比较好的体现出来,别剧烈运动,可以有效避免高反,慢慢就会习惯的,不过告诉你啊,注意好保暖,千万别感冒了,不然你有的受。”

    他看了看四周,叹了口气说道:“很少会来这么远的地方,XZ站点就只到LS,要去其他县就要坐车了,我已经联系了LS站点的司机,让他准备辆车送咱们去林芝,到实在车过不去的地咱们再走着,不过他这会还过不来,咱们先吃个饭去,然后再回来找他。”

    我几口喝了药汤,收好了水壶,哥哥背着我,白昊扛着所有行李,我们就在附近找了一个看上去不错的吃饭的地方吃了顿饭。

    一路上差不多得有七个小时的车程,赶夜路不安全,天快黑以前我们就找了一块比较安全的地方露营,当我们到达了四百多公里之外的林芝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哥哥要去的目的地是叫做卡尔仁峰山的雪山上的那个喇嘛庙,XZ的喇嘛庙我就去过一个,我就想,这里既然是张家人完成重要任务的地方,估计那喇嘛庙没准就是我小时候去过的那个。

    我们到了上山的山阶前,我惊讶的微张开嘴呆在了原地,那条上山的阶梯,陡峭的都快立起来了似的,大雪覆盖的山阶上,只扫出了极窄的一条可供一个人上下的路。

    脚下都是雪,白茫茫的,我往前走了几步到山阶前,伸出脚试了试,出溜出溜的直打滑,抬头向上看,感觉到达喇嘛庙还需要很长一段路,我当时就傻眼了,这或许是我无法完成的任务……不由得心里一紧。

    白昊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猫下腰来看着我坏笑着说:“怎么,吓呆了吧,这还不算最陡峭的,见过完全直上直下,阶梯只能站住一只脚,而且什么扶手铁链都没有的吗?”

    我眯了眯眼说:“你是故意的,先在怎么办啊?又高又陡又滑,能不能用飞的?”

    白昊一听就笑了说:“飞,两脚离地,高空飞行,你确定你不怕?来阵风的话,你就不知道吹去哪了。”

    张起灵说:“我来吧。”

    白昊看着他说:“把衣服拉开点。”

    只见张起灵拽起自己胸前的衣服,他的领口被他拽的瞬间变大。

    白昊则立即一把抓住我的后脖子处的领口,把我往起一拎,拎起的同时,一束白光打在我身上,我整个人就悬空了,顿时周围的一切事物瞬间都变得巨大无比。

    他速度飞快的将我拎着移动到哥哥面前,塞进了正被他撑大的领口中。

    我忙紧紧抓住哥哥的领口处,就像是正抓着一床巨大的被子往自己身上盖一样,整个人就像是被装进了口袋,但是,这里头超级温暖,还有哥哥身上的气息,瞬间刚刚的不安什么的都不见了。

    我被白昊用灵力缩小了,此刻只有手掌大小,然后塞到了哥哥的怀里,他看着我们的样子似乎很满意的说:“好了,这样肯定安全,咱们可以出发了。”

    张起灵看了看胸前领口里巴掌大的小人,说道:“扶好。”

    说完,他俩就开始一前一后的爬上了陡峭的山阶。

    随着攀爬,哥哥的体温升高了不少,衣服里暖烘烘的,哥哥的气息也越来越浓,呼吸也在随着运动变化着,加速跳动的心脏扑通扑通,我莫名的好喜欢这里,感觉特有安全感,闭起眼睛享受着,再次睁开双眼,我们已经来到喇嘛庙前。

    这庙的木头庙门非常的小,只有半个人宽,不新不旧的,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庭院,有很多石磨石桌和石椅,打扫的很干净,庭院的尽头,是依山而建的房子,房屋向上延伸竟看不到头。

    这会院子里没有人的样子,白昊说:“没人正好,小薰,你先出来。”

    我扒着领口说:“不要,这里舒服。”

    白昊“哎呀”一声道:”这么喜欢,你还赖在里头啦,以后回去再往里钻,今先出来,要不让人家喇嘛看见了都说不清。”

    我不情愿的说:“那回去了你教我怎么变小自己,我就出来。”

    白昊一笑道:”好,你想学什么法术,回去都教给你,来,过来。“说着他伸手到张起灵领口边,张开手掌,我就爬到他的手心上,他俩一直观察着四周,尽量围住我,白昊的灵力白光微微一闪,我就变回了正常的小薰站在他们面前。

    他对我们说:“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找下人。”说着就走开去找喇嘛。

    哥哥拉起我的手,带我到石磨四周的烤火点等待,没多一会,白昊就和一个年轻喇嘛走了过来,那喇嘛走进我们说了几句话,就做出“请”的动作引我们进屋,不过他说的是藏语,我一句听不懂。

    我问白昊:“你会藏语?”

    他摇头说:“不会啊,我早有准备,带着这个呢。”他歪了下头,原来他把麒麟城联络的耳机也带来了,一定是联系大翻译商厉了。

    我们跟着年轻喇嘛走,走过一道木梯,一层一层往上爬,走了很长一段路,经过了很多个房间以后,喇嘛停下来,我们来到了一个漆黑一片的房间,跟着那个年轻喇嘛恭敬的退了下去。

    我一项不适应周围突然这样黑暗下来,紧紧搂住了哥哥的胳膊,先闭起眼睛缓一缓。

    他们观察这屋子里头,发现整个房间只有一个地方透着点光,他们就带我往那里走去。

    我们走的很小心,这里四周有很多成堆的经卷,看样子,这里像是一间禅房。

    我们很快就绕到了有光的地方,发现那是一扇用很厚的毛毯遮住了的窗户,毛毯是老旧的,上头有很多很小的孔洞,能够透进来一些光线来。

    我感觉我的两位哥哥转了转身,似乎是白昊拍了拍我,我睁开眼睛,就看到在黑暗的角落里,亮起了一点火星,然后从那黑暗中有一个声音说道:“到这里来。”

第四百一十四章 那些年的回忆(三)

    414第四百一十四章那些年的回忆(三)

    屋子里烧着炭炉,暖洋洋的,身上的寒意渐渐的就被驱走了。

    就在不远处,忽然亮起一个小火苗,火光下是一个年轻喇嘛点亮了一盏很小的酥油灯,跟着他又点起了几盏,屋子里也因此亮起来了一些,虽说整体看依旧很昏暗,但已经能看的比较清楚了。

    刚刚黑暗处说话的是个老喇嘛,他看了看我们便客气的说道: “贵客们,请坐。”

    哥哥们带我在老喇嘛面前的蒲团前坐了下来。

    一旁那个年轻喇嘛开始往一个落地的长筒里面倒了些热茶和牛奶,还放了一块酥油进去,跟着便用桶里的长棍上下搅动了起来,那些东西混合在一起,香气瞬间飘散了出来,屋子里满满的奶香味,应该是在做酥油茶。

    老喇嘛询问了我们的来意,哥哥告诉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个叫做“董灿”的人,老喇嘛滴里嘟噜的说了几句藏语,哥哥也回了句藏语,在我看来,他俩就好像接头对暗号似的。

    老喇嘛确认了哥哥的身份和来意以后,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把他知道的关于董灿的事都跟他说了一遍。

    他俩有问有答,一会说的是汉语,一会说的是藏语。

    哥哥说的话都很简短,很多话又都另有深意,老喇嘛又有口音,他俩的对话得一边听,一边猜,一边想。

    我刚听明白一句话的意思,他们就已经又滴里嘟噜的说了好几句过去了,听的我差点就翻了白眼。

    好在有好喝的热乎乎的酥油茶喝,不然觉得我我都有点坐不住了,他俩聊了很多,感觉老喇嘛对哥哥说的很细致,似乎是毫无保留那种,等他俩聊完了事情,我也已经喝饱了。

    老喇嘛对年轻喇嘛说:“给几位贵宾准备休息的房间。”

    哥哥说:“我就住董灿以前在这里生活过的那间屋子。”

    老喇嘛回答:“好的。”跟着就按他说的,让年轻喇嘛去准备东西,等了一段时间,年轻喇嘛来通知东西准备好了,老喇嘛就带着我们往那个房间走去。

    喇嘛庙里房间很多,对我来说这的房间都长一个样,路很长,还绕来绕去的,简直就像个迷宫一样,总之我们走了很久才到了那个房间。

    老喇嘛走在最前面,我们走在中间,年轻喇嘛拿着给我们准备休息用的东西走在我们身后。

    老喇嘛对哥哥说:“他走后,那里一直空着,我们只收走了当时他在这里住用的被褥,一些日常用品,他如果留下了东西的话,那就一直还在屋子里。”

    来到了那间屋子,年轻喇嘛就开始打扫了,铺上了床铺,哥哥就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这里与“董灿”有关的只有一张画着巨大湖泊的油画。

    湖泊的颜色绮丽非凡,湖水倒映着巍峨的雪山,灰白色的天空,白昊道:“小起灵,你家这位仁兄还是个记忆高超的画师啊,这意境画的,湖泊的神圣非凡全体现出来了,简直绝了。”

    我惊讶的呆住了,那个地方绝对可以称作人间仙境了。

    一旁的德仁喇嘛看的眼睛也直了,十分喜悦的说道:“世界上的水还能有如此遥远神秘、与世隔绝的存在方式,太震撼了,不过这个绝美的湖泊是在哪里呢?”

    他话音落下我就说道:“雪山,你看湖面。”

    德仁喇嘛随即便看着画中湖面上那一座座雪山的倒影,不一会就“哦”了一声道:“这湖泊边上的雪山似乎是岗仁格博峰。”

    看过画我就想看哥哥的反应,在我说了雪山以后他就径直走到房间门口坐了下来。

    我蹲在他身边,看着他注视的方向,是雪山,我心说,如果画里的景色是真实的,那么湖似乎是在雪山里面,哥哥这个看法,他似乎已经开始向往那里了?

    德仁看画看的入神,半天才发现哥哥已经不在画前,他朝我们走了过来,哥哥就问他道:“画里的那个湖泊在什么地方?”

    德仁摇了摇头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湖泊,如果要我说,它肯定是存在于天上。

    我说:“你能认得出山峰,山一定是真的,这幅画不会无缘无故留在这,一定有所指,所以,湖应该也是真的。”

    的人喇嘛点点头说:“确实,看岗仁格博峰的倒影,它应该是在雪山之中,我想,很可能就在喜马拉雅山的腹地之中。”

    哥哥问道:“我如何才能进到雪山里去?我需要你的帮忙,多少钱都没有关系。”

    我心说,他还真的是要去找那个湖。

    德仁喇嘛想了想说:“组织一支队伍进入那片雪山,说来还是非常困难的,但是,如果找对了人.也不是没有一点希望。

    例如,一些在边境走货的马帮,这一批人有深入雪山深处的经验,只是他们深入的部分,都是前人用生命和时间开掘出来的道路,那些完全没有人到过的地方嘛不好说,而且现在那些道路都被大雪覆盖,如今看来和没有也差不了多少了,明天就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能来帮忙的。

    那贵客们一路上也疲惫了,先休息休息,晚点会送晚膳过来的。”

    之后,喇嘛们走了,白昊说:“那我先歇会去,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白昊也走了,我就问哥哥:“那老喇嘛都跟你说什么了?他好像知道很多事吗,那个董灿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办完事却没了消息呢?”

    哥哥告诉我说:“德仁在这里是为了等待每隔十年从雪山中出来的一个身怀秘密的人,他负责帮那个人记录下来那个人的记忆,这次带回秘密的人是董灿,他留了一封信,可信在半路上被人截获了,他也不见了。”

    我听完说道:“信里的秘密,那你要调查这件事的话,就一定要去雪山了?可是那边就是无人区了,那个湖的位置咱们又不知道,雪山气候多变,进去很危险的。”

    说完我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能让一个人在无人区的雪山里待上十年,还带着里面的秘密出来,这十年间冰天雪地的,吃什么住哪啊?

    反正喝西北风或者光吃冰雪肯定不行,里头一定有其他活物才对,甚至可能有隐蔽的村庄之类的。

    墨脱,雪山,可能有动物,还可能有人的话,我对他说:“我知道了,那个跟张家有密不可分关系的“康巴洛”,会不会就藏在那座雪山的深处啊,哥哥妈妈的家族不就是在墨脱吗,好像就是雪山来的,那是个神秘的族群,不是谁都找得到那种,董灿就是去的那里吧,可是那个十年是……”

    我还正在想,突然哥哥就打断了我说道:“很久以前,张家从中国的皇帝手中,拿到过一只刻着龙纹的石头盒子,这只龙纹盒子,是死囚在山体之中挖掘出来的,其中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盒子本身没有任何缝隙,是一个整体,所以皇帝无法打开,于是就求助了当时张家的几位长辈。

    为了打开那盒子,家族几个长辈连夜密会,很多亊情因此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变化。”

    我问道:“那就是说,盒子还是让张家人给打开了?”

    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打开那只盒子是一个错误,有些东西,不知道也就无所谓了,一旦知道,就会扛上不可挽回的命运,在这里的雪山中,也许会有关上那只盒子的方法,我们得到了这个消息的前半段,却失去了后半段,所以……”

    我说:“所以这个雪山深处你就非去不可,你想到那里去找另外那半段消息?”

    他扭头看向我“恩”了一声说:“我只有亲自来这里尝试一下。“

    我眼睛滴溜滴溜转了转说:““不可挽回的命运”就是说那个东西是很危险的,具备毁灭性的伤害是吗?

    盒子一但打开,就会有什么事情会默默进行着,盒子关不上就会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你们就是在阻止那件事情的发生。

    会有什么东西会从盒子里出来?会有什么会因为它造成毁灭?”

    哥哥皱了皱眉头,似乎想了些什么,总之那东西关闭不上,恐怕会发生极为可怕的什么事,可怕到不能说出来。

    过了一段时间,哥哥深深叹了口气。

    我问他:“那找这条消息要去雪山里多久啊?”

    哥哥缓缓说道:“十年。”

    听到这个数字,我脸色忽然一沉,心里顿时就有被什么给压住了的感觉,我问他:“董灿去了十年,你也要去十年?”

    他说:“过几天,等我进山了,你先回去,十年后来这里接我。”

    我皱着眉头问他:“回去?。”

    他愣了好一会说道:“你回去那边等,等的日子会短一些。”

    我倔强地说道:“不要。”

    他就轻声叫我:“丫头。”

    我气鼓鼓的说:“你又要让我听话了对不对,我明白你让我回去,就是不想我等你那么久心里难过,心疼我,可是,你如果不想让我天天想你想的那么难受,那你带我一起去不就好了,我告诉你啊,你让我丢下你一个人的话,你想都别想。”说完,我生气的别过头去,抱住自己团成个团子生闷气。

    可愣了好一会,他又开始不说话了,见他没反应,我的心情跌落的很低,眼眶一下就积满了泪水,只是没有流下来。

    我忍不住偷偷扭回头去看着他的反应,发现他一直盯着我看来的,他摸着我的小脑袋,我一下鼻子一酸,他对我说:“我会进山十年,你乖乖回去等我,这边的十年后你来这里等我,但是,那时候,我必然已经完全忘记了我与你的约定,会不认得你。”他又轻抚了几下我的脑袋说:“但我会想起来的。”

    我不开心的嘟着嘴说:“说来说去,还是让我等,虽然时空之间的时间差,我是可以不用等那么久,可你这边要实打实过去10年呢,我多陪你十年不好吗,不想留你一个人在那里。”

    他拉起我的一只手说:“你还小,那些东西我不想让你看到。”说着他把我的小手握在手心里,一直看着我。

    他说的我都明白,他在护着我我也明白,我也不想他担心,最后只好答应了他。

    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我们都等着德仁喇嘛找帮忙的人,出发前一天,哥哥也跟德仁喇嘛做了同样的约定,他让德仁十年后在喇嘛庙等他,他会带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从雪山中出来,还说了那时他必然已经完全忘记了今日的约定,他还跟他说:“我会把在雪山中发生的一切,在忘记之前全部说出来,由你记录下来。”德仁喇嘛都一一点头答应了。

    第二天,他就和几个陌生人一起,渐渐远行,消失在那座巍峨的雪山之中。

第四百一十五章 那些年的回忆(四)

    415第四百一十五章那些年的回忆(四)

    寒风吹拂着脸颊,呼呼的风声在耳边作响,大片的雪花在昏暗的天空中肆意飘扬,不知道是从天上飘下来的,还是从山上吹落的。

    望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我感觉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我如同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刚刚跟他分别的地方,心说,他走了,他真的走了,他去往那座神秘雪山的深处了,还把我给留下了,虽说我们说好了的,可是心里就是觉得空落落的,感觉好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以后,白昊来到我身边,扶着我的肩膀轻轻拍了拍,然后微俯下身子,歪着头,语气温柔的对我说:“小薰啊,小起灵已经走远了,天太冷了,你这么站着可不行,咱们先回去吧。”

    他见我低下头撅起了嘴,他知道我心情不好,转身到我面前蹲了下来,扶着我的手臂看着我说:“咱们小起灵已经是大人了,本事可大了,又聪明又厉害的,会照顾好自己的,不会有事的知道吗。”他抬手抚摸我的小脑袋,见我还是闷闷不乐,就找别的话题问我:“告诉白昊哥哥,酥油茶喜不喜欢啊?”

    我看着他呆呆的点了点头,他微笑着握住我的一双小手说:“看看,小手都这么凉了,一会该冻坏了,走,哥哥带你喝热乎乎的酥油茶去。”说着拉起我的手就往喇嘛庙大门走去。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总会梦到哥哥,醒来以后觉的自己的心跳的很快,特别慌,有种很不安的感觉,梦里的一切似乎都很真实,可当我想回想梦里的内容时却发现,我只知道自己是梦到了哥哥,可其他的瞬间就记不起来了。

    每次梦醒,都会看到身边白昊哥哥挂着两个大黑眼圈朝着我傻笑。

    说实话,我觉的有点不对劲,因为我是那种做了的梦都能清楚说出来记得住的人,从来没这样过。

    白昊哥哥也不对劲,他一个极其注意自己形象的帅哥,竟然长出了黑眼圈,还越来越重,明显的不行,我就问他:“白昊哥哥,你这是几宿没睡了啊?黑眼圈都出来了,还有眼袋了呢。”

    白昊摸了摸眼袋道:“怎么可能没睡吗,我可是要睡美容觉的,才不可能熬夜呢。”

    我“哦”了一声,心说骗谁呢,黑眼圈这种东西的形成最主要是由于熬夜,眼疲劳、衰老等因素形成的,也有可能是因为情绪波动大,这是眼部皮肤血管血流速度过于缓慢形成滞流,组织供氧不足,血管中代谢废物积累过多,造成的眼部色素沉着,璃悦姐姐和羽菁姐姐敷面膜的时候早就聊过的内容,没记错白昊自己臭美的时候也念叨过,绝对有所隐瞒。

    白昊看出来我不信,就忙转移话题说:“这天刚亮,怎么就醒了,平时可要睡到大中午的。”

    我说了做梦的事,白昊就对我说:“做梦吗,醒来就忘了是很正常的事,大家也都这样。

    你啊就是太惦记小起灵了,想的太多,睡的浅,这浅睡眠期大脑皮层还是有一定活动的,就很容易产生梦境,这都不是事,你也醒了,我去看看璃悦起来没,让她陪着你,我歇会去。”说完他就走出了房间,不过从他的语气上我听出来他似乎有点心虚。

    白昊出了我的屋门赶紧去找了璃悦,璃悦也已经起来了,打开房门看见他“哇”了一声说:“天哪,你没事吧,大早上出来吓人呐”

    白昊疲惫的说:“哪啊,丫头太敏感了,你看看我这眼圈,再这样下去,她就该发现我提取走了她的梦了,问问羽菁有没有辙给她安安神?”

    璃悦叹了口气说道:“他俩感应是天生的,安神也拦不住的。”

    白昊拍这着脑门说:“小薰能感应到小起灵遇到了危机,能看到一些画面,小起灵说他去的地方可能会遇到对于小薰来说很恐怖的东西,他不想吓到她,我觉得也有道理,我们就商量决定,小薰要是做噩梦的话我就出手帮她把那段记忆转移出来,存在她的记忆库里,等她长大了有需要可以再提取,而且,也可以用来给小起灵恢复记忆当触发点。”

    璃悦抱着胳膊,靠着一旁的门框边说:“那不是挺好吗。”

    白昊说:“是挺好,要是回了麒麟城就好说了,有灵石帮着自动提取存储,可她不是要在这留传送吗,做起来有点费劲,需要人工服务。

    我不知道的她什么时候做梦,就一直盯着她睡觉,你看看我这模样,这事快瞒着小薰了,虽说小薰是咱们妹妹,但也是城主吗,我私自调整她的记忆,不合规矩的,她要是生气了,我不就麻烦大了,主要是不想让她生气不是。

    我得赶紧把黑眼圈弄没了,不能让她再因为这个起疑了,你先去陪着她,我赶紧睡会去了啊。”说完就赶紧跑回自己房间,璃悦让逗的直乐,白昊进了屋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倒头大睡。

    哥哥走后,我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时空去,而是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联系了两个时空的麒麟城一起合作,在山上和山下各留下了一个传送站点,山里的事帮不了他,起码下次再来有这个传送点,他可以不用那么辛苦。

    站点建设是自己时空的工程队,用当下最先进的技术安排上,传送点留了旧时空的员工来打理日常,都安排好我们就回了麒麟城。

    在城里稍作休息,我就去了自己BJ的小院,让枣儿叔帮忙将后罩房改造了一下,设立一间“麒麟居”主要用来居住,一间“万能仓”,用来存放哥哥记忆的各种触发点。

    哥哥虽然会失忆,但是我可以帮他记下来,等再次见到他之前一定要准备好。

    于是在等待他从雪山归来的那段时间,我就加紧准备触发点,还跟白昊学习了法术,城主爷爷还会带我去参与九门早期的活动,还有和以后会遇到的九门三代见了面。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等到了旧时空1960年的冬天,在那个大雪封山的季节,我通过传送通道来到了喇嘛庙。

    我怕自己算的时间不够准确,也是因为心里真的着急,只想快点见到他,怕他失忆了,出山的时间会有变动,就比约定来接他的时间来得要早一些。

    这次我开启了之前留下的传送站的连接点,看了庙门前没有人,直接“唰”的一下就到了喇嘛庙门前。

    我迎着风雪在庙门口站了许久,望着远处的那座雪山。

    虽然我没有真的等上十年那么久,但是他不在的每天我都觉得很漫长,甚至感觉过了比十年还要久。

    不久后,一个喇嘛叔叔从庙里走了出来,他看到我表情十分惊讶,应该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在这种大雪封山的情况下,竟然在这里凭空冒出了一个不大点的小女孩来。

    他看着我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会一个人在此啊,你的家人呢?是走散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是来这里等人的,只不过来早了一些。”

    他见我一直望着雪山,也抬头看了看,觉得不可思议问道:“你是说你的家人进山了,你一个人来这里等他回来?”

    我点了点头,不等他多问便问他:“喇嘛叔叔,我能在这里住些天等他吗?”

    虽然喇嘛觉得我很奇怪,但是毕竟是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现在大雪封山,再怎么样他也觉得不能让我乱走,没有犹豫的就对我说道:“没问题的。”

    我又问他:“问您一下,这庙里最年长的喇嘛在哪?”

    他回答说:“我就是这里最年长的喇嘛了。”

    我愣了一下,因为他看上去顶多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就已经是最年长的喇嘛了?那德仁喇嘛那个老头去哪了?虽然他看上去不像坏人,但我也没敢再多问,怕说错了什么,毕竟这个庙也算张家一个“联络点”。

    我问他:“我可以自己选房间吗,我想住以前我的家人住的那间。”

    喇嘛说:“只要还空着,是可以的。”

    我一笑说:“那就好,走吧。”说着我就再次踏进了这间喇嘛庙,喇嘛回头看了看刚刚我站的位置,发现地上竟然没有我走来这里的脚印。

    我感应着我之前留下的定位标,很快我就找到了那间有湖泊油画的屋子,暂时住了下来。

    雪山气候很不好,总是风吹着雪花在空中打着卷的乱飘,看得我心里也是闹得慌。

    我每天都会在庙门前放的那三只大炭炉边上烤着火,望着他去的雪山的方向等着他回来。

    据说按照寺庙里的习俗,在庙门前放三只大炭炉,不让积雪再次覆盖地面这样的举动,在喇嘛庙建成后,每十年就有一次,历代喇嘛都严格遵守,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矩,只是听话的照做,但我一听是每十年一次就明白是为什么了,就是等着从雪山里出来的张家人呗。

    直到那年大雪封山的第三个星期的中午,我依然站在炭炉前不远处望着雪山发呆,看着白茫茫的看的眼睛都累了,于是就闭上眼睛休息休息,心里想着,日子也差不多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的身子向后一倒,一下就坐了个大屁蹲。

    庙门前一丁点雪都没有,让喇嘛扫的很干净,又有大炭炉烘着无比干爽,严寒的雪山啊,地硬的邦邦的,摔得我小屁股生疼。

    就在刚刚,在我的面前,距离我不足半米处,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个犹如高山般健硕的人。

第四百一十六章那些年的回忆(五)

    416第四百一十六章那些年的回忆(五)

    原本我闭上眼睛就是想养养神,可是我满脑子都是他,我就想着,也不知道这十年之期是应该从他出发进山那天开始算时间,还是从他到了目的地以后再开始算时间,从目的地出来回到喇嘛庙又需要几天时间。

    刚下大雪的时候我就来了,这都封山第三个星期了,可还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越想心里就越烦躁,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略微平静了下来,整个人也就处于一种比较放松且毫无防备的状态之中。

    我叹了口气委屈的抱怨道:“哥哥,你都去了十年了,怎么还不回来呀,小薰好想你啊。”一边说一边睁开了眼睛。

    可是,谁会想到,我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立着一个如此高大的黑影,他出现的毫无声息,完全就是凭空冒出来的,我也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就慌乱的摔倒了。

    片刻后我定睛朝大黑影看了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男款大鞋,怎么看也是四十几码的大脚,加上他这高山般的身影,我确定眼前的人是个高个子的男人,同时我还发现,这个人脚边四周围,竟然没有他走过来的脚印!

    这种独特的登场方式,对于我这个麒麟城的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就例如我的血凤哥哥,他抓我的时候就总用这招,每次他都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的情况下,“唰”的一下,突然站在我面前,他那一米九几的高度加上他的强气场,我每次都给他吓个半死。

    一般这种情况,要么是瞬移来的,要么是从天而降的,要么就是从地下窜出来的,地上的雪很平,只有他脚下正踩着的脚印,显然瞬移个从天而降可能性最大。

    不过,血凤是火凤凰,最怕严寒了,没重要事,大雪封山的地方他肯定不会来的,一准不是他。

    这个时间来无人区附近,竟然也用这招登场,一定不是凡人,大白天吓唬人是吧,我到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我就气鼓鼓的一点一点往上看去。

    只见那人穿着一件特别奇怪的藏式花纹的极厚的军大衣,背后还背着一个很大很沉重的行囊。

    我又继续往上看去,一直看到他的脸,瞬间我就愣住了,心脏狂跳,又开心,又惊讶,眼前这个天神一样出现的高大的男人,正是我心心念念的哥哥。

    我呆呆的望着他叫道:“哥哥。”看着他的模样,还是那么白净俊俏,不过他离开的时候还是个带着些少年稚嫩模样的青年,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大人的模样了。

    他向我伸出了手要拉我起来,我就将自己的小手放到了他的手心里,他立即握住我的手,把我拽了起来,我感觉他的手似乎也长大了一些,而且更有力更有安全感了。

    他看了看我,似乎是在确认我没事,然后就转身到炭炉旁烤火取暖。

    看他的反应,他似乎是没有认出我,他果然是已经失去记忆了,现在的他应该只有自己在山里生活那段时间的那些记忆了吧。

    我走到他跟前,试探着对他说:“哥哥,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约定好,十年后你让我来这里接你的吗?”

    他扭过头来,微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抱着小拳头忐忑不安的我,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的表情是严肃冰冷的,眼神是对我感到陌生的,我对他说着:“我早就来了,在这等你很久了,而且你走时还跟这里的德仁老喇嘛有约定,说十年后会回来这里找他有事的,可是这次来我没见过德仁,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这些你……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我见他毫无反应,就赶紧从身上背着的小包里掏出了我的小手机。

    对他来说那是一个我拿着体积显的很大,而且似乎不属于那个年代的一个长方形薄片还会亮光的东西,他还是感到有些好奇。

    我在那东西上面用小手划拉着,一张一张鲜艳彩色的照片在里面翻动着,那些是十年前我跟他在喇嘛庙住的那些天我拍的所有照片,里面有一些我们日常生活的照片和小视频,有我们一起看的风景,还有我们一起堆的雪人,有几张是我教他用这东西时他拍下的照片,还有他出发那天我拍的他离开时的背影。

    我一边给他看,一边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介绍着自己是谁,跟他是什么关系,他还自己捧着这陌生的,有意思的小玩意在面前看了半天,也还是没有想起我的样子,但是,他手机一到手就会用,划拉着看图看视频,动作却娴熟得很。

    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他想起我,只好猛的拉住他的左手,和他手掌相对,十指相扣,把我送他的狗尾草兔子戒指给显现了出来,对他说:“这是我亲手编来送给你的我们的信物,你从小就带着的。”

    他看着手上的戒指,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还把手机还给了我,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低头沉默了起来,心里安慰自己说,这事急不来,上次他忘了我又想起我也是花了不少时间呢。

    就在这时,喇嘛叔叔来给炭炉加第四次炭,他看到哥哥时的表情,就像那天他看到我一样,感到十分惊讶,他问哥哥:“贵客从哪里来?”

    张起灵说:“我从山里来。”

    喇嘛问他:“贵客到哪里去?”

    张起灵说:“到外面去。”

    喇嘛又问:“贵客是从山对面的村子来的吗?”

    张起灵说:“不,是那儿的深处。”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指着一个方向给他看。

    喇嘛叔叔顺着哥哥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他顿时就愣住了,然后不太相信似的笑了笑,心说,这怎么可能呢,想着肯定是指错了。

    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以为哥哥是在开玩笑的,这也不能怪他不信,因为哥哥所指的那个方向,是墨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雪山的腹地,是个什么都没有的无人区,一般人谁会去那里啊。

    还有一方面使他不太相信哥哥说的话是因为,这寺庙和那片区域衔接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我记得当年哥哥走的时候也确实不是走的这边,他要真是原路返回来的话,刚刚我也就不会被他吓到了。

    据我多日对这里的观察,这附近除了下山那条路还能看出有阶梯,其他地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要是我就不敢轻易下脚去踩,因为很可能那块地下面就是空的,只是浮头有一块厚厚的雪层或者冰层。

    很快,喇嘛叔叔也注意到了哥哥的脚印,他看到哥哥脚下地上只有一对孤零零的大脚印,那对大脚印还没有任何的延伸,对他来说,最近这种从天而降的人还有一个,就是已经住在庙里多时的小女孩,小女孩出现时的脚印也是这种情况,两个人都是凭空出现的,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要我说,能让哥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眼前,直接来到我们站的这个位置的话,他就只可能是从这里一个所谓的“路”过来的。

    这个地方喇嘛叔叔说是庙这里最危险的区域,那是一个非常险峻陡峭的,落差大约有两百多米如同悬崖的地方,积雪和陡峭程度都很大,如果哥哥不是瞬移,就只可能是从那上面“唰”的一下下来的,但一般人从这个位置下来,估计就呜呼了。

    因此,对于喇嘛叔叔来说,没有人会从这个方向来的,但眼前看到的又都是真实的,他很清楚在这种大雪天气,要有这样的效果,除非这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或者,是从悬崖爬下来的,他就问:“贵客为何在我们门口停下来?”

     张起灵指了指炭炉说:“这里暖和,我取一下暖,马上就走。”

    这话我可听不得,立马拉住他的手,抱住他的手臂,抬头望着他不让他走的样子。

    喇嘛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小姑娘是来这等人的,他就看向我问道:“这位难道就是你在等的那位?”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哥哥,很肯定的说道:“就是他。”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们两个人无言对视了一段时间。

    喇嘛叔叔戳在一旁干瞪眼看着我们略显尴尬,喇嘛心里想,这俩人一个二十出头,一个不足十岁,他能感觉出小姑娘确实是认得这位男子,而且不只是认得那么简单,而男子对她似乎是感到陌生的,但又对小姑娘并不抗拒,总觉的这俩人的关系很微妙啊。

    可这样在大门口待下去也不是事,喇嘛就道:“既然小姑娘找的人就是这位贵客,要不贵客进去休息一下,暖和暖和,喝杯酥油茶,两位好好聊一聊,然后再做决定,如何?”

    张起灵从女孩闭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了,女孩说的话,一字一句他都听进去了,只是没做回应,虽然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小女孩,但是心里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喇嘛一句客气话,他毫不犹豫的回道:“好。”

    于是喇嘛叔叔作为这里的主人,就在前面带路将哥哥引进了喇嘛庙里,我一直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他一步迈出去,步伐大,力气也大的惊人,我直接就被拎起来带着往里走,一路上我的脚几乎没有落在地上。

    我想着,刚刚还斩钉截铁的说自己要走,喇嘛一句话他就答应留下来,一点不客气的样子,这么善变,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喇嘛叔叔尽地主之谊,请哥哥暖了身体,喝了酥油茶,过程中,他完全不理我,但我一直抓着他不放他到是也不拒绝。

    休息过后,喇嘛叔叔提议要带着哥哥在寺庙里到处走动走动,不时还好奇的问他些问题,哥哥毫不遮掩的反复说自己是从雪山里来的,我总觉的他和德仁之间应该是有什么暗号,虽然自己不记得出发前的约定,但是他记得回来要对暗号,可这个喇嘛叔叔不是德仁,他又听不懂,而且也是在试探,这个人是不是像德仁那样可靠。

    一直到那天晚上,我们在喇嘛叔叔的房里聊天,听他和喇嘛叔叔聊完最后几句话,他就交代了第二天要离开的想法,还跟喇嘛叔叔表达了感谢,但是,就是完全不理身边的我,弄得我更加不敢撒开他,我生怕一眼没看住他就自己跑了。

    喇嘛叔叔也不好去干涉我们俩人的私事,也没再问什么,只是带路送我们在结构颇为复杂的寺庙中找到我们各自休息的房间。

    就在在经过一个院子的时候,喇嘛叔叔的油灯突然灭了,四周顿时一片漆黑,吓得我一激灵,直接钻进了他怀里。

    月光下的院子特别昏暗,喇嘛叔叔停了下来重新点燃油灯,而这个时候,哥哥抬头望着天空中那些美得犹如梦幻一般的漫天星辰。

    喇嘛叔叔点好了灯就对停住脚步的哥哥说:“贵客,这边走。”

    而哥哥回过神来问他:“上师,你们的喇嘛庙里,是不是足有一百二十七间房间?”

    喇嘛叔叔愣了一下道:“确实,这个喇嘛庙有一百二十七间房,我刚来寺庙的时候就知道了,虽然有些房间非常小,但是总数就是一百二十七间,贵客怎么会知道?”

    哥哥没有回答他为什么只是说道:“劳烦你,能让我去每一间房都看一看吗?”

    喇嘛叔叔好奇道:“贵客,为何突然有了这个想……”话没说完,他没有继续下去,似乎是觉得自己不应该问这些,像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于是就点了点头道:“好的。”

    哥哥淡淡的又看了眼天空说:“我记得这里的星空,很久以前,我应该来过这里,我好像依稀记得,我在这里的某个房间里,为自己留了什么东西。”

    喇嘛叔叔笑笑说:“愿你能找到。”

第四百一十七章那些年的回忆(六)

    417第四百一十七章那些年的回忆(六)

    由于失忆的缘故,哥哥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具体要去哪,又要找些什么,这里的房间从外面看都长的是一个模样,这给失去记忆的哥哥找东西增加了不少难度。

    喇嘛叔叔颇有耐心的带着我们在这个迷宫般的庙里一间一间的寻找,我们每经过一间屋子,都会打开房门往屋子里面看上一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就在我们转了差不多有两个多小时的时候,喇嘛叔叔打开了一间闲置的屋子,我和哥哥一前一后的刚踏进屋门口,我就突然感觉他的脚步似乎迟缓了下来。

    都不等我疑惑,紧跟着他就停下了脚步,与此同时就听我闷哼一声,我的眼睛就被他的一只大手给捂的严严实实的,我抬手去扒也扒不开。

    哥哥的反应让我感觉到,他肯定是看见了什么,我就问他:“你看到什么了?”可是他不理睬我,依旧单手紧紧捂住我的双眼,另一只手握住我的小胳膊,拉起我就往屋子里走去,弄的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他给绑架了似的。

    张起灵看到屋子的中间放着一张堆满杂物的木头桌子,桌子上堆叠的那些杂物鼓鼓囊囊,看着很是怪异,他有种不好的感觉,杂物下似乎隐藏着什么,他心里有个感觉,隐藏的这东西说什么也不能让身边这个小女孩看到。

    此时,后进来的喇嘛叔叔也看出张起灵可能是发现了些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着那些杂物。

    张起灵松开了小女孩的胳膊,然后扶着她的小脑袋,把她面朝自己胸前转了个个,让她载进自己怀中,但为了确保小女孩可以不看到他不想让她看的东西,他立即大手一勾继续绷着劲捂着小女孩的眼睛,另一只手则伸出去开始挪走桌上的杂物,喇嘛见状也赶忙过来帮着移开杂物。

    片刻后,一部分杂物被他们移开到了一旁,而在这些杂物之中,竟然露出了一具趴在书桌上,已经干枯到根本看不出是谁,身上穿着僧袍的干尸。

    喇嘛立即大惊失色,愣了愣才的结巴道:“这……这是谁?”语气是充满疑问的,显然看到这具尸体他是很惊讶的,甚至有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

    我就好奇的问道:“什么谁呀?”我揪着哥哥腰间的大袍子摇晃着说:“哥哥我也想看。”

    可张起灵却斩钉截铁,冷冰冰的说道:“不行。”

    我只好“哦”了一声,不过他们的这个反应已经告诉了我,他们眼前的画面估计是个可怕的东西,起码是不应该给小孩子看到的东西。

    喇嘛想了想说:“庙里也没少人啊,那这……这到底……”

    张起灵说道:“这是德仁喇嘛,是我的朋友,想不到,竟然死在了这里。”

    我“啊”了一声说:“德仁?他去世了?我说这次来他怎么不见了呢。”

    哥哥这么一说,喇嘛叔叔更觉得疑惑说道:“德仁喇嘛?我在这里这么多年,没听说过德仁喇嘛呀。”

    张起灵没有说话,松开了压在小女孩眼睛上的手,但是手臂还没有松力,就像个大围巾一样缠在小女孩的小细脖子上。

    我眨巴着刚被大手压迫过眼球,视线模糊的如同挡着层纱的眼睛,看着面前哥哥衣服上糊成一片的花纹,还是想扭过头去看看屋里的情形。

    然而,我刚微微扭头向后转了一点点,哥哥的手臂顿时就是一勒说道:“不许看。”

    我两只小手扒着他的手臂拍了拍他,揪着他的袖子对他说:“不看就不看嘛,你想勒死我呀。”

    他低垂下眼帘,严肃的绷着脸,大老虎似的凶巴巴的眼神看着我,我微微颤抖的对他说:“我不看,一眼都不看,我保证。”他这才松开了手臂,走到桌边去细看已去世不知多久的德仁。

    我胡撸着自己的脖子,头也不敢回的站在门口,心说,哥哥这次回来对我好凶啊,完全是大人凶小孩的样子,不过,他不让我看尸体应该还是怕吓到我吧,果然他这记忆不恢复过来,我就有苦头吃了。

    可是,我记得当年他说回来以后他会忘记出发前的约定,那就是说,他进入雪山以后,在十年的时间里,他就失去过一次记忆,他在那里面苏醒过来后,会根据前人或者是是失忆前的自己留下的记忆触发点,回忆起自己去那里的目的,记住要带出来的秘密,到达十年之约的日期,他就会带着秘密走出雪山。

    炭炉,德仁喇嘛以及这个喇嘛庙其实都是他的下一个记忆触发点,他将会回忆起自己需要把带出来的秘密储存在喇嘛庙里。

    哥哥他还说过,带出来的秘密是要在忘记之前记录下来,那也就是说他现在不是在恢复记忆中,而是在逐渐失去记忆才对。

    想到这我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脸,因为可能要不了几天,可能还没等他想起我来,他的记忆就又给忘干净了,想想我就觉的难过。

    张起灵收拾了一下德仁尸体周围杂乱的东西,发现干尸手上还抓着一卷经文。

    他把经文摊开来看了看,然后就听他淡淡的叹了口气,跟着就对喇嘛叔叔说道:“请你把这个房间整理一下,好好安葬德仁的尸体,我想在这里住下来。”

    我琢磨着,他要在这住下了,那我干脆也搬过来好了,反正我随身物品就身上这个一直背着的小背包,里头想要什么都有,我直接留下来就好了,可是,现在对他来说我是个陌生人,他不会把我打出房门吧……越想越发愁。

    张起灵此时坐下来认认真真的看那卷经书,不再说话。

    我看了眼身旁的喇嘛叔叔,他自从看到这具德仁的尸体后,整个人都呆呆的,似乎变的有些迷茫,我小声叫他:“叔叔,喇嘛叔叔。”

    他这才反应过来看向我,我说:“他要在这住下来了,我也要搬过来,你就帮我带一样东西过来就行,弄点酥油茶就行。”

    喇嘛叔叔一下就笑了说:“好,我这就去安排。”说完他就走出了房间。

    德仁的尸体还在屋里,我知道哥哥不让我看,所以还是听话的没我转过去,继续面朝外站在那里,就跟罚站似的。

    直到一段时间以后,喇嘛叔叔带着几个小喇嘛和用品回来,他们把德仁抬出房间安置好,屋子也帮忙收拾好以后,我才在哥哥身边坐了下来。

    提前来的这段时间我已经会自己调酥油茶了,喇嘛叔叔带来了制作材料,也给我们生了炉火,他继续看经书,我就坐在他身边调茶,他一杯,我一杯,然后喝着茶静静的陪在他身边。

    很久没有这么看着他了,在酥油灯的暖色调下,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就跟做梦似的。

    张起灵花了一些时间把那卷经书都看完了,抬头看时,见小女孩已经趴在自己身旁的桌子上睡着了,手边是小女孩为他调好的早已冷却的酥油茶,眼前的情景似乎很眼熟,眼前的人确实让他感到不陌生,但却就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他放下经书,喝了那杯酥油茶,起身轻轻抱起小女孩,他看着怀里小女孩的睡脸,似乎有些什么从脑子里冒出来,但不是很清晰。

    他把小女孩放在了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他坐在床边继续看着她,他见小女孩睡着睡着就蜷缩了起来,蜷缩成一个小团子,紧紧抱着自己,紧握着小拳头,像个婴儿一样。

    张起灵看着她似乎很不安的样子,心里似乎有所触动,不自觉的就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然后轻抚着她的脸庞,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小手,越来越觉得跟小女孩在一起的各种感觉都似曾相识。

    开始的几天,醒来后我就会发现他不在我身边,我凭着对他的感应,能够在二百多个房间的大迷宫里找到他,他和喇嘛叔叔在翻查一些关于德仁的资料,他还让喇嘛叔叔代替德仁帮他记录带回来的那些秘密。

    那些日子,他早出晚归,回来以后还会看一些东西,他自己也在做一些什么记录,我几乎没有机会跟他说上话,更别提给他恢复记忆了。

    每天我都是在陪着他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等到了早上,我就独自在床上暖暖的被窝里清醒过来,他那时已经又出去做事了。

    直到有一天,那天我醒的比较早,一觉醒来,发现他竟然没有早早出去,而是坐在床头的地面上,趴在我的枕边看着我,见我醒来,他还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愣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甚至不相信一早上第一眼就能看到他,还这么近,我还特意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脸,确认了是真的,但我又不敢问他是不是想起我了,因为我怕他说没有,只好看着他。

    他对我说:“我知道自己有一种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忘记之前所有的事情,除了一些童年的往事之外,我的脑子存不住新发生的记忆,你说过,我们从小就在一起,那么我一定可以想起你。”

    从那天开始,虽然他每天还是会去看庙里的资料经书那些东西,但是他就没有再早出晚归了,每天他会抽时间出来让我给他讲以前的事,虽然我都说完了以后也没觉得他有多大反应。

    到了晚上他还会自己拿个本子做做笔记,但都是在我犯困撑不住的时候,所以我也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他在记录些什么,他也不叫我的名字,也不会叫我丫头,就像我之前想的那样,我是真的不能确定,他现在是正在想起我,还是正在忘了我,因为最近聊天时,我偶尔会问他在雪山里面的事,可他似乎已经记不清了,不过,对我来说最好的变化就是,他去哪都会等等我,带上我一起走,晚上我困了他会让我搂着他的手臂睡。

    就这样,我们在这里一住就是几个月,虽然没有他走前那么亲密,可是已经没有那种让人心痛的陌生感了,比孤单多了相伴,比平淡多了甜蜜,其实也挺好的。

    秘密已经保存了起来,他的记忆又重置过,他决定离开这里,但是又没确定要去往何处。

    XZ这里我了解的不多,但是我知道每年的10月份到第二年的5月份是容易大雪封山的时间,他回来时是大雪封山的第三个星期,我们在这里停留了几个月了,雪山上温度低,积雪还是很多,不过徒步到传送站的路已经是绝对安全了,我就带他去了那里,休息的时候再想具体去哪就好了。

    到了传送站,在那里休息时我得到了当年的一条消息,就是有人正在全国海选搜捕“张起灵”,还有,汪家再也按耐不住了,他们的野心正在不断扩大,他们已经不是简单的要摧毁张家,而是要让张家彻底灭亡连根拔除,哥哥看着这两条消息做出了决定,他说:“去长沙。”

第四百一十八章那些年的回忆(七)

    418第四百一十八章那些年的回忆(七)

    我问哥哥:“长沙?不用先回广西看看张家现在的情况吗?”

    张起灵盯着我给他看的记录事件的文件,摇了摇头说道:“来不及了。”

    我就问他:“来不及?你的意思是?”

    张起灵愣住了片刻后,用他长长的手指点在了文件纸上写的“搜捕”两个字上说道:“这条消息我听过,之前在雪山上我发现过一个还能用的无线电老式收音机,里面传出的全部都是康巴格鲁话,而里面说的内容,就是这个。”

    我皱了皱眉说:“十年前吗?那会就有人在这附近搜捕你?会来到这附近搜捕你,知道张家秘密的,那不就是汪家吗。

    所以说,当年董灿留给你的信就是落在汪家人手里了准没错,不过,董灿应该留下的东西是你才能看的懂解得开的东西吧,那他们抢走了以后估计是也看不懂,但要想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达到他们的最终目的,他们就需要抓到你。

    这些年他们都找不到你,肯定会在张家曾经出现过的地方搜索你啊,那张家的一些地方肯定都被他们搜过了,广西那些族人一定会再一次掩藏起来,所以“来不及”就是咱们回去了也是白回去咯。”

    他叹了口气对我说:“张家现在虽然已经化整为零掩藏起来,但是背后那股无形的力量仍不甘心,他们的目的是希望将张家彻底从历史上抹掉。

    张家主族体系瓦解的速度快到让我们措手不及,因为背后那个巨大的阴谋,也是因为历史的必然,很多事已经无可挽回了,我作为张家末代族长,必须守住那个秘密,守住最后这些人,这是我的使命。”

    我就问他:“所以你选择去找全国海选你的人?”

    他扭过头来看着我,我张开嘴却欲言又止,心说,“使命”这么严肃认真的词我还真的是无力反驳些什么。

    处理这块烫手山芋,从天授来说,从血缘来说,都非他来做不可,失忆都拦不住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责任和任务是什么。

    这是一件只能迎难而上,根本没有任何后退余地的事,为了得到那个秘密,汪家那些坏人和跟着坏人走的那些张家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他确实不是几千年前人为制造出来的那个圣婴,可其实他才是真正天选的“圣婴”。

    哥哥是做大事的人,使命感很强的,不过据说一个有使命感的人,就会更加珍惜人生,生命,工作,生活,可以说会珍惜一切,做人内在的激情,动力,责任感也就会很强,这话到是不错,可我看他只知道完成使命,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生活啊。

    不知不觉的就把想的给小声念叨了出来,他摸了摸我的脑袋问我:“你还记得我说过“山海隔千年,戚戚不可见。”吗?”

    我点了点头说:“之前南阳档案馆被毁,花头礁案,莫云高制造了那一系列的事件那回,当时为了处理这些事,张家本家,海字辈族人和山字辈族人都牵涉其中,那次海联系不上本家,就找了山,你就跟我说过,张家灭亡了的话,就是山海相见的时候。”

    他说道:“现在山和海都在找我,我必须去。”

    我脑子似乎已经转不过已经是大人的他,“呃”了片刻说道:“想要守住那个秘密,以现在的情况看,你只能求助于他们?

    “海”人数不多,势力都在海外,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作为后备支援应该不错。

    至于“山”,他确实大权在握,势力也算强大,还统领九门,为人上有情有义,做事也很严谨,但是在张家这事上,他似乎一直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

    上次见“山”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这中间发生了不少事,人也是会变的,他现在什么想法还跟以前是不是一样谁知道啊。”

    张起灵说:“他的记录我都看过,可以试试。”

    我说:“可他突然主动找你,还是全国海选,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找你?你不觉得他似乎很着急要找到你似的吗。

    据我所知,张启山这支家族人,一直以来,为了躲避家族的监视,长久以来生活的都极为低调,就算遇到了知道他身世来历的张家人他也是死不承认的,外人更是不知道他真实的家世背景,谨慎成这样的一个人,全国海选,不会显得有些张扬了吗?我看他一定不是单纯的找你而已。”

    他看着我的表情,像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我知道我说归说,他自己已经有了决定,就补充道:“老人家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他有异心你就惨了,我是穿越过来的,我……我……”

    张起灵摸着眼前为他担心着急的小丫头的脑袋想着,很多事她都知道,但却不能说,也不能插手,因为这个,丫头也是操碎了心说道:“确实长大了,越来越絮叨了。”然后还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我“唉”了一声道:“这叫什么话,我是心疼你,不想你有事吗。

    别人想让我说话我还懒得说呢,知不知道说话有多累啊,说一次,我得休息很久的,不过,我就喜欢跟你说话,说多少都不累。

    再说张家记录再细致也不过就是几几年几月几号谁去哪做什么,事情如何解决的,解决完了这个人又去了哪,细致点记上什么兴趣爱好之类的,肯定不会记录那日常生活的小细节对吗,真正了解一个人还是要看细节的,人类是很复杂的,我是在给你做补充。

    就那个张启山的秘密也不少的,档案里资料是很全了,但也只会记录他当年从东北去长沙是因当时时局动荡不安,但是不会写长沙也有过一个张家古楼,他去那里或许还有其他原因。

    档案里会写他们正准备顺长江而下时,遇到日本人打来把大家困在乡村,大人们为了给年轻人冲出一条活路,都被乱枪打死了,包括他的父亲,他和几个伙计进了集中营,后来逃了出去,但不会写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掩人耳目,平安逃出去的对吧。

    尹家也有很多秘密的,当年张家古楼对她做过身份验证,认可她是张家人,真的只是因为她手上戴的那个镯子?尹新月小时候和她的爹爹一起去南阳档案馆玩,她在青铜书柜那块地玩的可好了,南阳档案馆地上面去去也就算了,可书柜那片地不是谁都可以进入的吧,这事档案馆那个话特别多的海字辈的也见过她的,那个话痨叫什么来着……叫张海……海……海什么……”我手指头扣着嘴唇,眼睛往上一翻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想起来。

    张起灵拉住我扣着小嘴的手胡撸着说:“跟我说说九门的事,你知道的那些。”

    我有点没反应过来似的“哦”了一声,说:“好。”

    之后我准备了点吃的喝的,滔滔不绝的给他讲了起来,说的了嗓子都冒了烟了。

    我们休息了几天,然后就按他说的去了长沙,以前我在长沙留下的传送站是个茶馆,毕竟茶馆可是个收集信息的好场子,各种信息的荟萃中心,最喜欢打开话匣子的人。

    我看着窗外对他说:“哥哥,我们就在楼上住下来吧,这里安全,条件不错,也很方便,虽然不如以前生意好,不过信息来的还是很快的。”

    我扭头看他正在整理背包里的东西,就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说:“要不要等家里人来齐了再去找他啊,多观察观察吗,毕竟这是大事对吧。”

    张起灵淡淡的“恩”了一声,就径直走到窗边,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发起了呆。

第四百一十九章那些年的回忆(八)

    419第四百一十九章那些年的回忆(八)

    几十年没来长沙了,茶馆这条街跟以前比起来,很多事物都改变了,除了我这个茶馆小楼还保持着古建筑的原貌,周围很多的建筑都是后来修建的,而且用途也都变了。

    刚来的我们对这里充满着陌生感,我们先休息了些日子,也算是熟悉熟悉周围环境。

    一安排好了住处,我就把麒麟城自己时代的卧室通道口链接在了茶馆二楼的卧室里,这样除了可以用麒麟城灵力的东西,还可以用人间的一些很超前的,从更未来时空弄来的先进的东西,对我来说这样更方便一些。

    哥哥每天就是发发呆,默默观察着街道,有的时候我们会到屋顶上坐一坐,应该是那样可以看的更远,能观察更多事物。

    一直都说等张家人过来接应一下,可我也没见他跟谁联系过,开始的一段时间他也没出过门,也没见有人过来找。

    住在这里多少会被人看到,怕万一被人问起我们是谁,所以我们就要有一个对外的身份。

    本来想的很简单,他就是张先生,我就是张小姐,对外就说是老板回来了就好了呗,可是,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一个没注意,好像就走了样。

    平时茶馆都是老掌柜在看着,他一看就是个老管家的模样,哥哥二十多岁的模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年轻有为的人,白白净净的看上去俨然就是一副茶馆东家的样子,而我还是小孩子的模样,没几天就被说成了是老板带着女儿回来视察了。

    听了这事我在房间里就说:“我怎么就是他女儿了,哪里像了?”

    老掌柜“呃”了一声说:“我想,可能是看着您二位都姓张,年纪也比较像吧,他们就以为……”

    我想想以后说道:“算了,计较这些没用,先这样吧,这样也不错,不张扬,好歹这也是几十年的老店,老板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不能说没有这种情况吧,可是,那样似乎显得太特殊了,反而会引起别人的好奇。”

    老掌柜点头说:“老板说的是啊。”

    我深吸了口气说:“行了,以后管他叫老板,管我叫大小姐,让他们别露相啊,也别多说啊。”

    老掌柜说:“您放心,那我先去安排一下。”

    我点了点头表示“去吧去吧。”

    张起灵看出,丫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似乎心里不是很开心,于是拨了块水果糖递给她,看她含在了嘴巴里,半边小脸蛋上立即鼓起个包来,气鼓鼓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看着丫头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突然问他:“哥哥,我小吗?”

    张起灵听出丫头很在意这个事,而且很认真的在想这个问题,可对于自己来说,只要是丫头平安健康,大和小这事他似乎觉得不是什么问题,也从没考虑过,于是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丫头想了片刻说道:“不行,我才不要你做我爹爹呢,你是我喜欢的人,怎么能做我爹爹呢,都差辈了。”

    张起灵说:“他们只是说说。”

    丫头却立即说道:“那也不行。”

    张起灵看着丫头认真较劲的样子不由的觉的好笑,不过他只是眼神柔和的看着她。

    在这里要了解这里,就让茶馆里专门负责收集情报的伙计给我们说了说当时长沙的情况,以及九门的现状,正所谓是知己知彼好做事吗。

    我让他从哥哥去雪山那年的事给我们讲起,尤其说说九门的事,他说:“九门这些年情况不不太好啊,裘德考那老外特别不是东西了,狠啊,太狠了,又偷东西又害命的,战国帛书那件大案以后,不少他曾经的合作伙伴都让他祸害的家破人亡的,侥幸逃了躲起来了的,也都不敢再趟这浑水了。”

    我点了点头说:“裘德考这个家伙,干过几件好事,他的眼里钱都不是最重要的,只是绝对不能少了,好在他拿到了战国帛书,一时半会也解不开,就是解开了,他拿不拿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还是回事呢。”

    伙计说:“要我说,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吴家挖的那份战国帛书指引的秘密太吸引人了,这吴家也是奇了,总跟那血尸墓有点特殊的缘份似的,他们家发现血尸墓不是一次两次了,除了拿到战国帛书这回,之前在洛阳也挖到过,当时下墓的人也有回来的,就是人疯了。”

    我说:“血尸,血尸墓我都听过,不过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张起灵说:“盗墓界一直流传一个说法,“土带血,尸带金”,说的就是一般土里带血的墓地,通常都会有很值钱的宝贝,即使没有贵重的陪葬品,凭借墓地的好风水,也会使后代升官发财,兴旺发达。”

    我皱了皱眉,跟着无奈一笑说道:“升官发财,兴旺发达?那也得是运气好的吧。

    “血尸”的形成都跟哥哥家的一件事情有关系,要说那些想得到秘密的人确实都是一些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人,只可惜,无论是那些坟墓里拥有秘密的人,还是想得到秘密的,还是发现秘密提供线索的人,最后都会是同一个下场。

    这些血尸墓应该不好被发现的吧,吴家能多次发现,还能从血尸墓里跑回来人,已经很厉害了。

    至于疯了的人,要么是被吓的,要么就是那个墓里也有致幻的陨铜那种东西之前九门就去过长沙的一个张家废弃的古墓,就是有一个特别大的陨铜,当时张启山还拿了一小块,后来张家给收走了。

    记录秘密的帛书都被吴家拿出来了,那么吴家岂不是也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了。”

    茶馆伙计说道:“还真有可能,镖子岭这墓,他家去了四个人,仨都折里头了,还得到了里面的战国帛书,就算这事大家不知全貌,可从裘德考偷走战国帛书后,还是有些人知道个七七八八的,只不过是这事牵涉太广,不能说太多,就算知道了什么的人也都闭口不提。

    现在长沙的土夫子经过那次事件,几乎是全面洗牌了的,老九门已经没落了,一个个都一蹶不振的,也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正经生意的可能过得好点,反正都撑着呗。

    明面上看,他们现在都挺踏实,唯一的动静就是张大佛爷找张起灵这事,据说是他上头的意思,但这事比较敏感吗,所以基本上也是暗地里秘密进行的。”

    我说:“他上头?你说军队的?”

    伙计说:“听说是他和那方面的老朋友喝酒叙旧,酒后多了嘴,他上头的人在意了,就让他找线索了,领导发话了他又不能不答应,然后吗就有了现在的事了呗。”

    我就说:“他这不添乱吗,哥哥我看我们还是不要管他了,他自己惹得乱子,让他自己解决去吧。”

    张起灵没有吭声,我又说:“他这应该算是连合外人出卖家族秘密,暴露张家吧,而且还是官家人,这就不单纯是家族的事了。”

    我看他依旧不吭声只好继续说:“哥哥,这事绝对没那么简单,张启山喝多了就随口说出了张家的秘密,他这也太随便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吧,尤其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乱对外说呢,往好了想,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无心之失说秃噜了嘴,那也说明这个人的警觉性已经大不如前了。

    可怕的是,如果他不是真的喝得酩酊大醉,而是假喝多了故意将秘密透露出去的呢,那这个人不管他以前是不是好人,你都不能轻易相信他。

    你找他是想和他谈合作一起守住张家对吧,那么他找你恐怕就是为了让你帮他给他的上级找张家的秘密,这种合作一定会有交换条件,这等于就是要做一场生意。

    双方做生意最理想的就是“双赢”的局面,合作图的就是资源互补,可以共担风险,多一个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可是哥哥,这毕竟是理想状态,不等同于现实,这个生意太大了,诱惑也太大。

    你是为了使命不得不做这件事,那个官呢,他是为了什么?张启山又是为的什么?他们比你要复杂的多。

    你如果出去了,这事就是三方合作,你会是三方势力里势力最弱的,也是处境最危险的,而且你就更加没有退路了。

    张启山无论好坏,他只不过是个中间人,事情办的好功劳是张启山的,反之,他可以全身而退,而你将会是被推出去承担一切后果的人,就算张启山还是张家人,以他的力量,他也未必能帮得了你。

    总之,人心难测,如果合作方不值得信任,就不要冒险去合作。”

    张起灵看着眼前突然说话变得很成熟的小丫头,多少还是感到有些惊讶,但他知道丫头心里又急了,自己也十分清楚丫头说的都对,但这件事已经如同箭在弦上了,可信也好,不可信也好,似乎都只能一搏。

    他看着小丫头见自己不理她,小嘴里嘟囔着:“我就知道,反正我说什么也没用,明明心里跟明镜似的,也是没有用,要是能直接把你带离开这里就好了。”

    张起灵摸摸她的头说:“不可以这样。”

    丫头这才不情愿的应到:“哦,知道了。”

    之后不久,哥哥就说他要出门,但他需要一些东西,我跟他说:“现在买什么都要票,还有卡日子才能买的,不太方便,你要用什么去我的各种仓库里拿就好,叫白昊和璃悦帮你取。”

    然后他隔些天就会出去几天,一般他都会告诉我说:“我出去一下。”

    不过我问他:“你干嘛去啊?”

    他也不多说,空着两只手神神秘秘的就走了,一走走好几天,有的时候出去跟回来衣服会不同,回来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后来他告诉我他已经联系好了张家和张启山。

第四百二十章那些年的回忆(九)

    420第四百二十章那些年的回忆(九)

    哥哥这次出门前特意跟我要了一些定位标,还让我教他使用方法。

    我为了让他用着方便一些,就直接把自己的灵源存在了他的手掌心里,设置定位的时候,把定位标放在适合的位置上,比划出双指动作,指尖点在定位标中心,灵源会自动与定位标匹配,等灵源注入到定位标里面就设置好了,等他回来以后我在帮他联通激活开个门就可以了。

    他总是一走就走好多天,总留我孤孤单单的待在房间里,他于心不忍,于是,在又一次要出门前,趁璃悦过来看我,他很真诚的眼神看着璃悦对她说了一声:“你……”

    对于璃悦来说,她也见过好几个不同时期的张起灵了,张起灵跟自己说话每次都是为了小薰,最长的一句话,没记错的话,似乎也没超过十个字。

    对她来说张起灵说的话虽然得用猜的,但是也不难猜出来,这次虽然张起灵只说了一个字,但是璃悦从他的眼神里还是读出了他的意思,就问他:“你想让我留下来陪着她?”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扭过头去看着往他背包里塞东西的小薰,但璃悦知道自己一定是说对了。

    对于张起灵来说,麒麟城留人在小丫头身边守着她,这样他出门才最放心。

    后来他就又一次神神秘秘的出门了,我目送他离开回房间后,站在窗边仍旧望着他离开的街道,我问道:“璃悦姐姐,怎么能让我长大一点啊?”

    璃悦笑了笑说:“长大?怎么突然想长大了?”

    我嘟囔道:“你明知故问吗。”

    璃悦问:“那他呢?他怎么想?”

    我说:“他到是什么都没说过。”

    璃悦问:“那你呢?”

    我对她说:“其实就算外人没提这茬,他从雪山回来的时候,看他成长了那么多,可我基本没长什么我就想过了,要是我长大一些,就算不能改变过去的事,也总比现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强吧,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是不会再改变了,那我也配合一下变一变吗。”

    我看向璃悦拉住她的手摇了摇说:“不是有变身术的吗,教我好不好。”

    璃悦若有所思的想着些什么,愣了片刻她说:“以你的灵源量看,学变身法术是可以的,不过嘛……”

    我问她:“不过什么?”

    璃悦说:“很多东西本应该是与生俱来你就会的,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天赋都储存在脑海的旧时记忆里,想要读取需要解开封印,使其觉醒。

    其实一直说的你的先天技能就是天赋技能中的战斗技能,现在的你只有生气暴怒以后才会自动解除这部分的封印,然后你就爆走了。

    现在只知道这一种天赋技能的解封方法,不知道如何解除其他的。

    你沉睡千年化作人形,之间没修习过任何法术,所以你现在要使用特定法术你都要重头练起,自身还必须要有一定修为,变身这种技能短时间就能学会的话,变变物品花草,变变小动物可能还行,本身那种变化都是短时性的。

    如果要变化成他人或者自己成长那种,要灵源量大,修为要高,不然很容易就变回来,保持度也会很低的。

    那就先从基础的开始学吧。”

    我“哦”了一声答应了璃悦先从基础学起,心说,提前长大一点比白昊教我的等比例缩放技能,似乎要困难很多吗。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们一直都保持着这种状态,只要哥哥一出门,我就让璃悦和白昊教我学东西,几个月练下来,已经能从一件简单的物品变成复杂的物品,从昆虫花草变成小鸟小猫,虽说距离变成长大一些的自己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不过起码这事有了很大的进展。

    这段时间茶馆里新来了个伙计,是跟着哥哥一起回来的,是张陌生的面孔,他看到我的时候会很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几天下来,我就发现那个人话不是一般的多,他那张嘴都不带时闲的,只要他在一楼大堂,接待的活他都包了。

    按道理说哥哥带来的应该是张家人吧,可张家人一般都不怎么说话,这个人话多的停不下来,如果他是张家人,就让我觉得他有点像一个人,要是那样的话,我感觉保不齐他是安了个假脸。

    这人还笑嘻嘻的跟我说:“小张老板您可以叫我小楼,大张老板说了,让我一定听您吩咐,只要您一招呼我,我保证绝对是随传随到啊,有事您就吩咐,不用客气的。”

    又过了些日子,茶馆里陌生的面孔越来越多,作为茶馆,有新客人来也数正常,只是来的人都阴惨惨的,感觉特别冷。

    我问他:“哥哥,最近茶馆里似乎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最靠门口那个,窗边那个,还有大厅角落那个,那几个人,每天都坐在同一个座位,一坐坐大半天,到了下午同样的位置就会换一批人,可是气场都是阴沉沉的,怎么都感觉他们是来值班的,是你的人吗?”

    我看向他,他也看着我,他没说什么,可是我觉的有一股强大的黑蒙蒙的气压下来似的,那估计是他的人没跑了。

    直到有一天我在楼上看着楼下发呆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几个人走了进来,就听一个人说:“你往那边点,这么大个门你偏挤我是不是。”

    另一个人说道:“没有啊,我看看,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没缺胳膊没缺腿的。”

    先前那个人说道:“我去你的,像话吗,被你挤一下我就缺胳膊缺腿,你以为我是纸糊的,我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这欺负人的毛病怎么还变本加厉了呢。”

    那人说:“八爷,明明是你自己腿脚不灵光跑偏了,人家这大门咱们仨并排走也挤不到咱们的。”

    “我说张日山,你找打是不是你?佛爷,你看他越来越没样了。”

    一直没说话那人开口说:“你俩办完事爱怎么打怎么打,现在踏实点,几点了?”

    “佛爷,还有十分钟。”

    那个小楼这个时候迎了上去说:“几位老板,里边请。”

    最后说话那人说:“我们有约,带我们去一号房。”

    小楼像打了鸡血似的说道:“好嘞,这边请。”恭恭敬敬的伸着手指了个方向,然后就带着那三个人去了一号房包厢。

    佛爷,八爷,张日山,我听的清清楚楚,一号包厢,还有十分钟,应该是等人的,哥哥约了他们?我一下动了心,就想跟过去看一看。

    一号包厢在茶楼的二楼,离我的住处并不算太远,不过从门这边肯定什么也看不到,窗子那面是临街的,我要是从巷子那面顺花坛上到小树上,再往二楼爬到一号包厢的阳台上去看似乎不错。

    于是乎我就跑到巷子里,实地考察,那些小动物方便攀爬的蹬头确实不少,于是最自然的就是变成只小猫爬上去。

    我趁着四下无人,先隐身,跟着变成一只小猫咪,一个纵身,十分灵活的踩着花坛窜到小树上,踩着树枝几下就窜上了一楼的窗台上。

    然后我就想到二楼的话用猫咪尖锐的指甲扣住墙壁的砖缝,一点一点像壁虎一样挪过去应该就可以了。

    我现在是一只轻盈的小猫咪,亮出我锋利的小指甲试着在墙体扣了扣,感觉感觉手感,试着把自己挂在墙壁上,然后让整个身体悬起来,攀在墙壁上,像攀岩那样爬动几下,感觉还不错,然后就没打磕巴,蹭蹭几下飞檐走壁似的就爬到了包厢的阳台旁,我还特意多往上爬了一些,看准阳台就是一跳,稳稳的落在了窗台上。

    我在窗台上优雅的坐了下来,看着窗户里头,三人已经落座,没一会小楼就给他们上了茶。

    又过了几分钟,哥哥准时出现了,三个人都起身恭敬的跟哥哥打招呼,不过哥哥不是很给面子似的看了他们一眼就自己坐了下来。

    张启山先说了几句话,他们似乎有意的压低了声音,在窗外本来就听的不是很清楚,这下就更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了,看神情感觉他们好像是在说,他们找到了什么,这会要给哥哥看的样子。

    紧跟着张日山就拿了个信封递给哥哥,哥哥打开了信封看着里面的内容,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他们谁也没说话。

    话多的齐铁嘴最终还是按耐不住了,看他的样子,感觉应该是在问哥哥看的怎么样,他们应该是在等哥哥决定什么事情的样子。

    可是哥哥捧着信封里抽出的纸,静静的看着上面的内容,标准的面无表情,没见他张嘴说话,就是一个白白净净,安静的美男子,几乎一动不动的像一个瓷娃娃一样坐在那。

    我觉得没意思,就看向了一旁,心说,这些哥哥们做事都是神神秘秘的,真没劲。

    等我再回头看向窗子,突然一个黑影我还没看清是谁,“嘭”的一下窗子打开了,按道理打开了待只猫在窗台上也是没问题的,可是人生中第一次做猫做的事,开窗来的太突然了,我怕啊,再怎么说这也是二楼,我本来就怕高,一下吓的后腿一打滑,但我前爪一下钩住了窗框雕花的空位,尴尬的是,我挂在了窗子上,像块布条一样耷拉在窗框下沿,左摇右摆。

    齐铁嘴道:“哎呀,怎么把这小家伙推出去了。”

    他看着眼前的小猫就伸手去抓,可小猫却随着窗子往远处移了一下,他抓不回来,这是一只未成年小月猫,体积比较小,推远了更够不到了,得有一个人扶着窗框,另一个人去抓猫才行。

    齐铁嘴就扶着窗框扭回头去说:“别看着了,过来帮把手啊。”

    张日山一边有过来一边说:“叫你别开窗户了,开的时候你也不看好了。”

    齐铁嘴道:“我不是没看见吗。”

    张日山扒住窗子边,身子往外探对他说:“腿脚不好使,眼神也坏了。”

    我心说你俩别斗嘴了行不行,本喵快抓不住了。

    齐铁嘴“唉”了一声说:“我找打是吧你,信不信我把你踹出去。”

    张日山没理会他这个话茬直接说道:“把窗子拉过来点。”跟着伸手还挺温柔的把本喵从窗框上摘了下来,捧进了包厢。

    本喵惊魂未定,齐铁嘴扒拉我的脑袋说:“这猫是不是吓傻了,呆呆的。”

    张日山说:“把你突然挂在那你也吓呆了。”

    齐铁嘴抬腿就踢了过去,但张日山捧着我身子一扭就躲了过去,还一副得意洋洋的看着齐铁嘴笑。

    很快,张起灵的目光落在了小猫身上,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第一次看到这只猫,但就是觉的这猫有种熟悉感,突然朝张日山伸出了手。

    张日山看看他,看看手里的猫问道:“猫?”

    张起灵伸着手,但是不说话,张日山感觉他是在跟自己要猫就递给了他。

    张起灵接过小猫,放到自己面前,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花香飘进了鼻子里,他隐约感觉到这只猫不是一般的猫,而是带有熟悉味道的一只“小猫”,小猫娇弱的朝他“喵”了一声,他便将它放在了自己的怀中。

    我听他们又继续说什么队伍已经组织起来了,人员上已经基本都定下了,据说BJ有个能看得懂那些古字的人,联系好等装备物资到了就可以出发了,头出发再派人来通知之类的一些话。

    很明显,他们应该是合作了,而且已经决定要一起去危险的地方找秘密线索,他们互相交换了什条件我不知道的,但是我只希望哥哥千万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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