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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嗲精甜又飒全文阅读

作者:葛覃非茗     他的小嗲精甜又飒txt下载     他的小嗲精甜又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溺海骄阳(7)

    这一天,黛翎一直待在邵司捷的公司,他忙他的公事,她就安静地在一旁看着。

    心里真的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她说不好,同时也有点害怕。

    如果现在邵司捷主动找她,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做到严词拒绝。

    只有一点,她对邵司捷的态度,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尖锐了。

    晚上五点,邵司捷开完会,黛翎正在他办公室等待。他进门,她正好闻声回头:“下班了?”

    说实话,邵司捷没有认为她会一直在办公室里等,现在见到,心里略微有些意外。这个意外感作用很大,会让他心情变好:“嗯,现在回家。”

    “好。”黛翎从沙发上起身,拿起外套,十分乖顺地跟在他身边。

    两人并肩往外走,从电梯里出来,就被一楼大厅的工作人员看到。她们都是一些年轻小姑娘,顺便八卦起黛翎的身份。

    黛翎被那些小声讨论的声音闹得脸红,因为从她和邵司捷恋爱起,她就没有名正言顺当过他的女人,一直都是妹妹。

    现在,虽然不是真实情况,但却是她第一次被正式身份。

    同样,黛翎听得到,邵司捷也听得到。不过,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解释,就连和他相熟的员工直言打趣,他也是笑笑没有说话。

    回家的车上,黛翎坐在驾驶位,邵司捷是副驾驶位。

    “我明天早上就回学校住了。”黛翎正视着前方,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平静。

    她心里的想法又改变了。在经历前几天的报复心理后,她现在只想过属于她自己的安稳日子。当年那些是是非非,现在也有了定论,只要他当年是爱她的,那她就不需要再为自己鸣不平。

    现在,邵司捷事业有成,且会越来越好。

    路斯李又是她的好朋友,她实在没有办法闹出什么难堪的场面,毕竟,人不能往死地过。

    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她也不愿意把自己放置太尴尬的境地。

    “嗯,明早我送你。”

    邵司捷好像没有察觉她话里的情绪变化,回复的声音很平淡。

    黛翎开着车,只觉胸口有点闷,余光扫着匆匆而逝的街景,她罕见地心平气和和他聊天:“你会一直在国外吗?”

    邵司捷闻声转过脸,似是在打量她的微表情,最后,一无所获的他摇摇头:“不会,但近几年不会回去。”

    他现在事业刚刚起步,如果公司要到上市的阶段,或者往金字塔尖走,需要的时间不会短,他想熬一熬,费力拼一把。

    黛翎对这个答案并不陌生,听了之后她也只是颇为认同地点点头。随后,车厢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就在邵司捷以为她的询问结束时,又听到她带着轻松的声音。

    “你知道吗?我要毕业了。”

    好像有什么话没有说完,邵司捷深邃的眸子深深睨着她,安静等她下文。

    果然,黛翎很快就表达出了自己的原意:“毕业我就回国了,到时候,我打算结婚。”

    她没有故意说给他听的意思,单纯就是因为,她想结婚了,她想让自己的人生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让她不会再有心力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此时之所以坦诚的说出来,她是不想再偷偷摸摸,以免显得她十分在意他的看法。

    结婚这两个字邵司捷很熟悉,因为这是当年的黛翎,最心心念念的一件事。

    她和很多独立的女孩不同,她一直都想做家庭主妇,想过相夫教子的小女人生活。

    只不过当年邵司捷玩儿心太重,再加上他们俩关系敏感,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现在,他们年龄大了,家里也知道了他们的感情。但依然还是不行,只因,他们俩的心变了。

    “你才二十二,结婚会不会太早。”

    不知不觉间,邵司捷的手指攥紧,骨节凸显得十分明显。

    但黛翎在开车,丝毫没有注意到。

    她只是嗯了一声,解释道:“是有点早,但早晚都要结婚。而且,我最近还挺喜欢小孩子的。”

    确实,她当年想要早结婚的一个原因,就是不想和孩子有太大的年龄差,想相处得融洽些。

    可邵司捷并不理解她这个理由,他完全是从直男角度看待问题,直接表达疑惑:“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生个小孩,有你苦吃。”

    “没长大的孩子?”黛翎反复琢磨这句形容,最终,她没心没肺地笑出声:“在你心里,我还是孩子啊?”

    这句话被她说得很哀伤,虽然她在笑。她表达的意思是,他从来不把他当女人看待。

    邵司捷几乎是秒听出她的意思,以前听得再多也是无所谓,但今天他听得心里不太舒服,直接就打断了:“我指的是你的心智,不是你在我眼里的形象。”

    他很少愿意在她面前解释,以前,他甚至还喜欢顺着她说错的话越说越远,加重错误。现在或许是年纪大了,心智也成熟了,他不愿意再浪费时间猜别人的心思,也不会因为别人的话胡思乱想。

    他喜欢直接的相处方式,有话直说,不衍生任何没意义的误会。

    黛翎也喜欢直接,所以她没藏起自己的心:“可你会结婚,我也会。我们不会在一起,你心知肚明。”

    既然都不会在一起,那就不要影响彼此对各自人生的计划和安排。

    本应该各自安好的关系,就不要凭借一腔热血冲动。

    黛翎明白了,所以她毕了业就回国,离他远远的。

    邵司捷的沉默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他静静地坐在一旁,一语不发。

    黛翎也没再说话,她明白,他俩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

    自从那天说了那些话,黛翎和邵司捷突然碰到一起的联系又突然断了。

    他依旧还在和路斯李接触,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黛翎承认,自己不喜欢看到他们俩成双成对,所以她不再和路斯李谈论有关邵司捷的一切。

    尽管,路斯李坚信他们是真的兄妹关系。

    整整四个月,黛翎和邵司捷没有私下见过面。

    眼看要到冬季,黛翎的生活越来越忙,她要准备毕业考试,还要准备一些相关材料。

    但路斯李不同,她现在心里只有她的男朋友,每天只要见到邵司捷,她就开心。

    渐渐的,黛翎明白,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真正含义。她和路斯李见面机会也越来越少,她每天把自己的大多时间沉浸在图书馆和课外实践,路斯李则是两点一线,在邵司捷和寝室之间徘徊,风雨不动的稳定。

    可长久的不联系,并没有给她带来好消息。

    那天纽约下了一场小雪,黛翎从考场回来,考完试的轻松心情迟迟没有消退。

    但人要承认,乐喜生悲还是有的。

    路斯李亲自给她递上请柬,脸上的红晕如天边赤霞,幸福的样子非常明显。

    她说:“我和你哥要订婚了,就在下周末,你一定要来哦。”

    虽然两人连联系少了,但在路斯李心中,黛翎是邵司捷的妹妹,那将来她也会是自己的妹妹。

    无论如何,她都要和黛翎处好关系,要在友谊的层面再次升华。

    而黛翎,她的眼神一直盯着桌上被送来的邀请函。

    拿在手里,翻开了里面的扉页。上面赫然并列了两个名字,一男一女,邵司捷的英文名字十分显眼。

    她微微有些晃神,没有抬头,声音很闷:“他让你给我送来的?”

    虽然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奇怪,但路斯李还是实话实话:“不是他让的,是我自己拿了一张给你。你哥没说给你送这个,可能是他要亲口告诉你吧。”

    邵司捷没和她提过黛翎,就连订婚这件事,也没说要告诉黛翎还是怎样。就是从来没有提过。

    闻言,黛翎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没有声音的回应,她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张请柬上,迟迟没有移开。

    “你,是不开心吗?”

    长时间的疑惑,让路斯李发出疑问。

    她一直觉得黛翎和邵司捷这对兄妹关系怪怪的,但具体哪里怪,她又说不太清,就感觉有些没有边界点。但最近又不同了,他们几乎没什么联系。

    黛翎被点名问到,才移开自己注视的目光,但她心虚,也没敢正视路斯李询问的眼神。

    她侧着脸,回答:“怎么会不开心,我只是震惊他订婚。”

    此话不假,只是略有隐瞒。

    “为什么这么说?”路斯李真的好奇。

    黛翎起身,一边倒水,一边回应:“我俩认识太多年了,以前他不喜欢结婚,现在竟然订婚了。我只是有些唏嘘岁月,感慨他的变化而已。”

    这个解释毫无漏洞,路斯李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怀疑什么。

    她甚至都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

    “那你会来吧?”她再次确定,这回是发自内心的邀请。

    黛翎点头,态度要比刚刚好很多:“为什么不去,他是我哥,你是我舍友。”

    不知不觉,她对路斯李的称呼已经发生改变,只不过两人都没发现而已。

    很快,确定了她会参加订婚宴的路斯李开始收拾行李。

    这个动作太明显,黛翎随口关心了一句:“你要回家住?”

    “嗯。”路斯李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你哥一会来接我,我要搬去他的公寓了。”

    瞬间,黛翎被喉间还未咽下的水呛到,但她强忍住了不适,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缓了缓,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同居啦?”

    这句疑问让正在收拾行李的路斯李一愣,她浅色的瞳孔微微闪烁,同时在背对着黛翎的方向划过一抹光亮。

    “我们住在一起很久了,他那没有我衣服,总穿他的不太方便。”

    说着,路斯李轻声浅笑,侧脸明显能看出她的喜悦。

    对面,黛翎是越听越介怀,她无声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恨自己过问太多。

    那天,路斯李没在宿舍住,一个人的夜晚,黛翎失眠了。

    突然之间,她一点也不想在纽约待下去。

    随后更是突发奇想,她下床收拾行李,决定回国。

    她现在所有的考试已经结束,离开纽约,并不会对她的学业产生什么影响。

    这时候,她把刚刚答应路斯李的约定抛之脑后,她需要回国静一静。

    天亮,黛翎就带着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去了机场。坐在出租车上,她望着窗边匆匆而过街景,满脑子都是当年她在伦敦夜里的逃跑。她一心奔赴,最后得到邵司捷的冷待。

    如今,时过境迁,可逃跑的人还是她。

    她玩不过他,毕竟,他的心是真狠。

    整整十三个小时,黛翎一点困意都没有,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头很痛,让她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

    回了国,就意味着她和邵司捷彻底划清了界限,且是两个人自愿,和平结束。

    遗憾、不舍、但必须学会接受,才能得到自我的成长。

    飞机落地,母亲黛芪等在候机楼。一见到黛翎远远出现,她迅速往前迎来,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

    她和女儿已经一年多未见,此次她毕业,就意味着她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黛芪接过她手中的行李,关心道:“累不累?有没有吃饭啊?”

    黛翎摇摇头,罕见地对母亲卖萌:“没吃,为了吃你的手艺,我空腹归来啊。”

    虽然是玩笑话,但黛翎不爱吃飞机餐却是真的。不是挑剔味道,就是单纯不吃,是她的习惯。

    回家路上,黛芪一直在关心黛翎这一年在国外的生活。虽然之前一直有通过社交软件沟通,但所有通讯工具,都不如两人面对面聊得透彻。

    黛翎如实告知自己的生活,但说到最后,她还是没忍住提到邵司捷:“妈,你知道邵司捷在纽约吗?”

    “他在纽约?”黛芪明显震惊。

    这个反应,黛翎瞬间就明白了,她不知道。

    “所以你提前回来,是因为他?”

    面对母亲接连询问,黛翎不想细说,但又不得不回答:“我毕业了,本来就计划回国。遇到他,只是巧合,毕竟他也不知道我在纽约留学。”

    说着就是一个巧字,他俩谁也不知道彼此的行程,却又意外在国外相遇。

    “那你们没有做什么吧?”

    提到邵司捷,黛芪就下意识紧张起来,唯恐他再和自己的女儿有什么牵扯。

    这时,黛翎的头正靠着车窗,她目光看向车外,声音虚应不清:“他要订婚了,和别人。”

    和他有牵扯的是路斯李,是别的女人,不是她。

溺海骄阳(8)

    纽约。

    邵司捷订婚的消息并没有告知自己的朋友,一是以为他人身在国外,朋友们过来不方便,二是因为他并没把这场订婚看得太重要。

    当天,他开车去接路斯李,订婚宴举办的场地在李氏家族旗下的一家酒店。

    路上,路斯李主动和他提起黛翎:“我前两天回宿舍了,黛翎说会来参加咱们的订婚。”

    她言语中的喜悦毫不掩饰,是真的开心将来能和邵司捷发展成夫妻。

    但听到这句话的邵司捷明显有些走神,他静默两秒,突然问:“你告诉她了?”

    路斯李点头,同时觉得这句话问得怪怪的,回应道:“哥哥订婚,妹妹都应该知道吧。而且,这好像也不应该让我这个未来嫂子告诉她。”

    话里话外多少有些怪罪的意思,路斯李第一次没有隐藏她的不开心。

    但邵司捷没在意,他没说话,一直都在静静的开车。

    副驾驶位,路斯李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错觉,甚至让她无法再忍受,趁着两人还没订婚,她都要一一问清楚:“你是不是喜欢你妹妹?”

    不是兄妹间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话音落地,这就代表两人之间所有的猜测和怀疑都露出水面。

    邵司捷想说什么话,却突然在喉间更住,他沉沉吁出一口气,好想在此刻解脱感情的枷锁。

    他没隐瞒,实话实说:“我们不是亲生兄妹,所以之前相爱过。”

    “那现在呢?”路斯李故作成熟的笑意实在是笑不出来,她渐渐平下嘴角,眼神难掩几分落寞。

    她既然问了,就说明她心里这么想了。因此,也并非没有心理准备。

    谈不上有多伤心,毕竟爱情不是一秒钟的事,她无法否定一个人的过去。

    另一面,被问及重要问题的邵司捷依旧面无表情,他好像是不想回答,迟迟不做反应。

    有些时候,无声胜有声,也可以说是默认。

    路斯李明白了一切。

    “还要订婚吗?”她心口积压的一块大石头被移开,这些天她所有的揣测和担忧都有了答案。此时此刻,相比失落和伤心,她更多的是唏嘘和感叹。

    邵司捷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看你,我无所谓。”

    如果之前路斯李还可以自己安慰自己,那现在,面对邵司捷冷淡的态度,她多少有些受伤,把他认定为所谓的渣男。

    “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她满心不解,“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作为一个女孩子,她实在是说不出‘你一点都不喜欢我’这种话,尤其还是形容自己的一段感情。

    “我和你爸达成了一个共识,这让我们的感情变得不那么单纯。”

    邵司捷一语概括,同时,把车缓缓停了下来。

    路斯李没注意到停车,一心在乎他刚刚那句话,追问:“什么共识?”

    她爸爸就是一个生意人,能和邵司捷达成什么关于她感情的共识。

    闻言,邵司捷转头看向她,黑瞳平静无波,似乎他始终是一个无情无欲的男人。

    犹豫了半秒,他才开口:“我娶你之后,帮你打理家族企业。同时,我的公司也会得到你家族的注资,齐头并进,互利共荣。”

    简单说,就是利益高于婚姻的意义,这是邵司捷和路斯李父亲早已达成的默契。

    真话往往是伤人的,路斯李不敢置信地摇摇头,绝不相信父亲会把她置换成利益交换的商品,给她的婚姻赋予了别样的意义。

    “他是好心,我是恶意。”邵司捷不想临分手还让他们父女产生没意义的误会,继续道:“你家企业很大,你又并非经管专业,他年龄大了,肯定会在给你选男友或丈夫的问题上有更长远的考虑。”

    这是邵司捷鲜少和她推心置腹说话,可路斯李听了却不怎么开心。

    她想下车,她不想订婚了

    因为邵司捷的话很明白,他是出于利益才会选择和她在一起,不是真心。

    可若在此时走了,她还是觉得心里不服。

    “那你现在和我说明白,岂不是打好的如意算盘都无效了?”

    他亲手做了一局,又亲手打破棋局,一切的心机和努力都功亏一篑。

    何必?

    邵司捷轻嗯了一声,表情看不出喜怒:“突然想明白了,不想吃软饭。”

    虽然话说得不是很正经,甚至描述得还有些玩笑的意思,但却是邵司捷想表达的意思。

    路斯李连连点头,但不是认同,只是表达自己知道了。

    她也不至于生气打他还是怎样,甚至,她连骂他一句都没有。成年人的感情,她分也要分得体面些。

    临走前,或许是路斯李在报复,她把自己隐藏多日的恶意说了出来:“黛翎回国了,走之前我骗了她,我说我们已经同居很久了。”

    其实没有,她上次回宿舍收拾行李,完全是对黛翎的试探。

    果然,她当天就回了国,谁也没告诉。

    不知不觉,她和黛翎的友情好像很脆弱,她也相信,道不同不相为谋。

    以后,她也不想再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的旧爱有什么联系和牵扯。

    路斯李走了,这场订婚仪式无声取消。

    正是上午,邵司捷一人一车停在路上,旁边是匆匆而过的车流,他独自坐在车中,头绪很乱,想不明白自己活出了什么个样子。

    他这辈子,辜负最多的就是女人,不用提名字,泛指整个群体。

    尤其,黛翎从国内被他逼出国外,现在又因为他的事回国,来回快两年,过得既不安稳又不轻松。

    他自知自己这次确实想给她平稳的人生,他想做她哥哥,因为自己的婚姻已经贡献给了别的女人。

    但现在,他放弃了路斯李,放弃了那位代表金钱和地位的未婚妻。

    所以现在,他是否应该向黛翎坦白心意。他明白,他爱黛翎,从始至终都爱。

    以前的自己玩世不恭,嘴硬心也恨。他伤害她很多次,却从未承认对她的感情。

    现在,明知她回国是想结婚,他真的能放任不管吗?

    不能。

    邵司捷生来就没有成全别人的优秀品德,他自私自利,凡事都要以自己为中心。所以这一次,他还要以自己的利益为主,不能让自己后悔。

    *

    邵司捷订了一张回国的机票,这代表他在女人的选择上有了最终决定,也意味着他要面对自己家族的失败。

    现在的他依旧没有回到往日的高点,他的产业只能算得上南城新贵,有冉冉升起之势,但不足以掣肘任何一家名门世家。

    他还要继续努力,但他不想在这条路上失去黛翎。

    他感知得到,她对他的爱从未停歇。

    飞机落地,邵司捷不算平稳的心终于能做到完全笃定。

    如果突然回国是冲动,那他现在从机场踏出来的每一步,都是他坚定的一次次选择。

    ……

    邵司捷的别墅被查封,黛翎和黛芪住在湖边的一处小别墅。那是黛芪自己的房产,与邵家无关。

    这一年间,邵正被霍家找人带了出来,现在每天过着养老般的生活。

    今天,他和黛芪出去买东西,只有黛翎自己在家。

    邵司捷出现的时候,黛翎正要午睡。

    她整个人显得十分厌倦,还以为是自己没休息好,出现了幻觉。

    这种想法直到邵司捷开口说话,她才反应过来。

    “这次怎么不辞而别了?”

    他的言行举止一如既往的强势,仿佛来到了自己家一般自如,直接就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黛翎被他突然回国的事实搞蒙了,她满心都是猜测,不敢随意发问。沉默两秒,她只能先回答他的问题:“你不是正忙着订婚嘛,我就没给你添麻烦。”

    话落,邵司捷竟然给她鼓起掌来,唯独眉宇间不见一丝暖意。

    “真是我的好妹妹,总会为哥哥考虑,以哥哥的事为先。”

    他的语气实在说不上正常,总透着一股阴阳怪气的感觉。

    黛翎听得出来,所以对他的态度也变得尖锐刻薄:“谁叫哥哥订婚的消息这么隐秘呢,我毕业了,总不能在那儿原地不动,一直等你消息吧。”

    “……”

    邵司捷不想和她就这个问题深究,他轻慢地哼了一声,并不打算过早暴露自己突然回国的原意。

    他能不动如山,黛翎却不能。算算日子,今天已经是他订婚后两天了。

    “你刚订婚就回国,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黛翎纯属是关心情况,丝毫没有挤兑路斯李的意思。

    闻言,邵司捷只是漫不经心唔了一声,瘫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渐渐慵懒,他躺着,眼皮慢慢阖了起来。

    看起来是很累,只可以,黛翎不会心疼他。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再回答她的问题时,邵司捷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我和她没订婚,以后也不会。”

    “为什么?”虽然在这个问题上抱有私心,但黛翎下意识认为是邵司捷渣了路斯李,忙道:“你们不是同居很久了嘛,现在取消婚约,不好吧。”

    这让黛翎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那就是,邵司捷还和以前一样,拈花惹草,见好就收。

    所有便宜都被他占了,他却不负责,转身就全身而退。

    被直接问到取消订婚的原因,邵司捷终于提起了精神,他睁开眼,身子却没有摆正,说道:“前脚取消订婚,后脚回国,你猜,我为什么?”

    他一双黑眸灼灼深沉地盯着黛翎,不知不觉间,她只觉自己脸颊一阵灼热,很快就浮现红晕。

    “那你为了什么,我怎么知道。”黛翎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又在后面软糯地补了一句:“你又没说。”

    四个字很短,又莫名投出一股幽怨的气息。

    但这对邵司捷相当受用,他弯唇一笑,眉眼间的喜色终于能流露几分。

    他一字一顿,眼神豪不躲闪:“因为你,所以我回来找你。”

    这一秒,黛翎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慢了,室内所有的声音在她听来都格外清晰,尤其是他所说的话,和她蓬勃有力的心跳。

    事实是,她爱邵司捷。无需言语,脸红和心跳是最好的证明。

    但她现在不敢相信邵司捷,恢复理智后,她甚至表现得很抗拒:“我不信,你之前从来没表示过这个意思。”

    从纽约离开前,也就是和他住在一起那两天,她问过他的心意,可他沉默了。

    现在她放弃了,他又过来表达她对他的重要性,她不敢轻易相信他。

    “从当初和你在一起到现在,我没碰过任何女人。唯一的路斯李,还只是利益关系,不是男欢女爱。而且,我没碰过她,吻也没有。”

    他从不屑于和女人解释自己的私生活,但现在面对黛翎,他可以解释。

    同样,这对于黛翎来说也是新鲜事。

    因为在以前的交往中,无论她怀疑他什么,他都从不解释,任凭她胡思乱想。

    “可她说,你们同居很久了。”黛翎很在意这一点,从路斯李首次和她提起时,她就在意。

    “这是她故意说的,只为了试探你对我的感情。”邵司捷坐直身体,整个人的气场不如刚刚放松,终于认真起来:“很明显,你没经受住她的试探。你很伤心,所以当天就回了国,答应了我们的订婚宴却没心情参加。”

    黛翎所有的心思都被他揣测清楚,此时的她,在他眼中没有秘密。

    “所以你什么意思?”她紧张,也忐忑:“请你这回说出个结果来,我不想再猜你的心了。”

    她累了,不想再去做主动的那个人。

    此时,邵司捷轻轻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戒指,看模样,时间很久了。

    “这是你当年逼我结婚时订的,我没同意,但收下了这枚戒指。”他鸦羽般的睫毛轻轻扇动,整个人的眼神不带虚假,是罕见的真挚,继续说道:“以前是我做错了,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挽回。”

    黛翎沉默,随后平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呢?”

    她嫌他说得还不够直白。

    下一秒,邵司捷果然顺着她的心意开口:“这次,我们继续相爱,在人潮汹涌之中,于天光大亮之后。宁死不放手,此生共白头。”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这辈子如果不是给黛翎,那他就给不了任何人。

    他喜欢十八岁的她,也喜欢十九岁的她,二十岁喜欢,二十一也喜欢,现在二十二岁,他越来越喜欢。

    如果过去不堪的回忆叫做打脸,那他就甘愿奉上双颊,承受心口不一的幼稚代价。

    总之,他爱黛翎,要黛翎,不想失去黛翎。

溺海骄阳(9)

    邵司捷的表白黛翎很意外,但显然的,她很喜欢。

    毕竟,她在邵司捷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里和情感。

    “你觉得我妈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这是黛翎最大的担心。

    黛芪当初对邵司捷的意见就很大,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经和邵司捷彻底断了时,他们竟然又在一起了。

    黛翎此时切换角度考虑,都觉得很难接受。

    而且,黛芪和邵正是夫妻,那她和邵司捷就不能结婚。

    至少,他们不在在国内领证。

    可这一切情况都不是邵司捷在乎的,他要付诸行动去解决。

    “我会亲自和阿姨去说,尽最大的努力争取。”

    他似乎在一夜之间成长了,要比以往能担责任,把她护在身后。

    黛翎接受了邵司捷的求和,但她现在还表现不出很深的亲密感,就莫名有一种小尴尬。

    明明之前他们睡在一起过,也接过吻,甚至推心置腹聊过过去与未来。

    但现在就是尴尬,好似久后重逢。

    这份异样的情绪没有维持很久,外面传来一阵车子的引擎声音,出去买东西的黛芪和邵正面带笑容地走了进来。

    几乎是一瞬间,邵司捷从沙发上起身,整个人的状态都紧绷起来。

    黛翎不清楚,他此时到底是害怕还是尊敬,亦或是其他的情绪。

    下一秒,进门就看到许久未见的邵司捷的两人,纷纷愣在门口。

    两人脸上表情各不相同,非常都是非常复杂。

    这个时候,黛芪是开口说话不是,不开口说话也不是。

    而她旁边的邵正,还是得考虑妻子黛芪的感受,对待邵司捷的态度十分平淡:“你怎么回来了?”

    实话实说,这个家确实不太欢迎邵司捷。毕竟,他是当初的罪魁祸首。

    “爸,阿姨。”邵司捷先毕恭毕敬地打了个招呼,他也自知自己是罪人,所以放低了自己的姿态:“我听说黛翎回国了,所以,回来看看。”

    “看什么?”黛芪突然冷笑一声,“看她如何为你不知死活?还是看她如何为你失去尊严与骄傲?”

    当年,黛翎为邵司捷求情的场景历历在目,让她这个母亲心疼不已。

    如今,邵司捷到底哪儿来的勇气和自信,在他们面前仿若无事人一般,表达对黛翎的关心。

    她这一句话,成功激起邵司捷心底的愧疚,他毫不犹疑地弯下双腿,犹如当年一样,端正笔直地跪在了黛芪面前。

    “阿姨,当年是我卑鄙,但我对黛翎的感情是真的。”邵司捷的眼神没有躲闪,一双黑眸闪烁着真挚的光芒,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一年,我经历过很多诱惑,她们足以在事业上让我东山再起,但我知道,她们只是女人,只有黛翎才能算爱情。”

    情啊爱啊的,是邵司捷的盲区,他从不提及。此时,却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说实话,在求得黛芪原谅这件事上,邵司捷没有便捷道路,只能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求人,干求,用尽所有诚意。

    “妈,我可以证明,他当时真的只是选错了路,不是玩弄我的感情。”

    说着,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黛翎,也随他跪在了黛芪面前。

    邵司捷的求情黛芪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黛翎是她唯一的女儿,她无法做到不动容。

    “黛翎,你现在还要为他执迷不悟?”

    闻言,黛翎猛地摇头,下意识就替邵司捷解释:“妈,你不知道,其实他之前有机会在国外订婚的,对方条件很好,特别喜欢他。但因为我伤心了,他立刻就回国找我了。”

    黛芪不敢置信地摇摇头,她无法理解黛翎对邵司捷的执着。在自己的心里,邵司捷并不具备一个完美女婿该具备的资质。

    他当年是纨绔子弟,向来就招女人喜欢,心思更是摇摆不定,玩儿心太重。现在,可以说是浪子回头,但谁能确定,他到底是真的爱黛翎,还是花心够了只想找个落脚点。

    黛芪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不管你说什么,我不答应。”

    她的态度很坚决,任凭他们说什么都没用。

    话音落地,黛翎和邵司捷面面相觑,前者眼神委屈,后者意味不明。

    “黛翎,你起来。”

    沉默两秒,邵司捷开口。

    黛翎闻声一愣,侧过眸子看他。

    “听话。”

    明明只是简短二字,却让在场之人都听出一股宠溺。

    也让全程可以置身事外的邵正轻咳一声,略有尴尬。

    邵司捷是他的儿子,虽然这些年父子相处方式很奇怪,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全靠互相的猜测交流。

    但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儿子,他希望他顺利,能得偿所愿最好。

    在这件事上,他不表达意见就是最好的帮助。

    经过邵司捷这么一说,黛芪才反应过来,她抬手就把想和邵司捷共患难的黛翎拎了起来,随后像推小鸡仔一样,把她推在沙发上。

    “阿姨,我再一次求您,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邵司捷对邵正都没有这么尊敬过,他不知道背地里骂过邵正多少句老不死。

    “妈,求你了,求求……”

    被推到一旁的黛翎依然不死心,继续搭腔帮势,意图求得母亲原谅。

    其实,黛芪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尤其她还给邵司捷做了几年继母,要说感情,确实有很多。

    而且,她能看明白,黛翎对邵司捷的心意,这些年都未曾改变。

    “你们想好要在一起了?”黛芪无奈地闭上眼,沉重地吁出一口气,极具压力和犹豫:“无论以后面对多少异样的目光,或是背后的议论?”

    邵司捷和黛翎的关系尴尬,若是强行在一起,必定会成为大群体里的异类。

    尤其是周围认识的人,不可能不在背后议论纷纷。

    她无所谓,邵正也可以无所谓,这日子是邵司捷和黛翎在过,所有声音都只会影响他们。

    作为父母和长辈,她也只能提前打好预防针,把所有消极的影响先说出来。

    “我想好了,只要黛翎愿意,我一辈子都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邵司捷从不在乎外界喧嚣的声音,他想要一个人的时候,就带着必胜的决心,和不怕死的勇气。

    无论是好是坏,他都要亲自尝试才知道。

    “我愿意的。”

    就在客厅陷入安静时,黛翎缓缓抬起了头。她要表态,她不想让邵司捷一人承担。

    对于这两个回答,黛芪毫不意外,对比当年的冲击,她现在已经能接受了。

    “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但有个条件。”黛芪看向邵司捷,继续道:“我要你答应三年之内不见黛翎,时限一过,你们以后爱在一起我祝福,不在一起我也不过问。”

    她这么说的原因无非是黛翎才二十三岁不到,她希望她能有足够成熟的心智和开阔的眼界对待和邵司捷的这段感情。

    她给他们俩一个来得及后悔的时间。

    “妈,三年……”

    “好,我答应。”

    黛翎想说三年太长,但被邵司捷的声音压过了。

    下一秒,她侧眸看他,满眼不可置信。

    但邵司捷始终很冷静,甚至还能安抚心中慌乱不止的黛翎,缓缓道:“你放心,三年我等得起。那时候你二十六岁,我把决定权交给你。”

    “你什么意思?”黛翎有些不安。

    见她眼中有了急色,邵司捷对她摇摇头,怕她多想,再解释:“三年的时间足够你想清楚,要不要踹掉我,再找个好男人。如果你还想着我,我永远在纽约等你。当然,如果你不想动,我会回来见你。”

    三年改变不了什么,他有这份信心。

    “好,我们就等三年。”

    黛翎浅笑,远远望着他,眼中满含情意。

    对面的黛芪和邵正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各自轻松了许多。

    ……

    那天,邵司捷没有在家吃饭,他落地不出一上午,就坐飞机回了纽约。

    他愿意信守承诺,不犯规,静候花开。

    同时,他也是因为公司忙。

    他压在自己身上的责任太重,他必定要在有生之年,再次让邵家产业如日中天,重创当年的辉煌。

    他每天的生活状态就是公司家里两点一线,唯一的娱乐,还是带着下属去谈生意。

    渐渐的,邵司捷的酒量越来越大,再也不会发生喝醉的情况。这也让他在生意场上越来越顺风顺水,每次的签约都是无比痛快。

    一年,邵司捷没有一天休息。

    他成功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把公司的市值翻了两倍不止,成为纽约华人新秀。

    第二年,他把公司的产业板块扩展延伸,旗下有了越来越多的子公司。逐渐,他也能登上财经商报,电视节目,甚至出现在商业大佬圈子的谈话中。

    人人都知道,邵司捷是医学生,他是半路出家,靠拼命杀出了名气和威望。

    最难的是第三年,他在事业上的成就到达了巅峰,遇到合作伙伴越来越多的青睐和名媛千金的倾心。这意味着,他要花费心思去进行社交。

    女人就算了,他逐渐传出了不近女色的传闻,但他从不解释,任凭那些女人猜测他的取向。

    而对于有合作意愿的商业伙伴,邵司捷从不拒绝,能合作最好,不能合作就当多个朋友,终究利大于弊。

    一场商业聚会,邵司捷半夜才回到家。

    助理把他送回来就离开了,此时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人,愈发显得房子空旷冷清,没有人味。

    邵司捷头疼,他高大的身躯此时窝在沙发上,一点没有社交名利场上的卓雅矜贵。

    他也说不清,这是第多少个孤独的夜晚。他只知道,他想黛翎了。

    这三年,他真的没有见过她。

    为了给她机会反悔,他连社交媒体上的问候都没有。或许也是黛芪规定的严,黛翎同样没联系过她。

    而他们唯一知道对方近况的方式,就是邵司捷每次和邵正打电话,随口问一句‘黛翎最近怎么样’。

    如今已经到了当年约定的期限,邵司捷的心却觉得好累。

    这三年,他名利双收,又能做回当年在南城叱咤风云的邵大少。

    唯一没在身边的,就是年少的爱。

    他的心累,只因长久的想念得不到回应。他相信,此时在国内的黛翎也是如此煎熬。

    这般想,邵司捷再也无法冷静,他直接让助理给他订回国的机票,明天最早的航班。

    尽管他头不舒服,但不想再多等一秒。

    *

    国内已经到了夏天,黛翎和霍家的儿媳成了亲近的朋友。

    因为她身边同龄人太少,且邵家落势,她又不愿加入曾经那些势利眼名媛的圈子,不想自讨没趣,甚至是浪费时间。

    认识了霍家的二儿媳,自然也就认识了霍家的大儿媳,听说她曾经是个女演员,后来因为霍家大少才退出了娱乐圈。

    她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很温软,无论她们这些女人在外面玩到多晚,霍大少都会亲自过来接她。

    甚至,每次手里都带着一份甜点。

    这不仅让她的妯娌羡慕,黛翎作为一个认识没多久的朋友,也很羡慕。

    毕竟,外界传闻霍大少薄情寡性,为人冷漠孤傲,没有哪个女人曾接近过。

    爱情,确实是改变一个人最好的良药。

    而她的爱情,此时正在遥远的异国,隔着一整个太平洋。

    晚上结束小姐妹的聚会,微醺的黛翎一个人回家。

    黛芪和邵正不在家,或者是出去散步,她不知道。

    黛翎进门就踢掉了高跟鞋,整只脚又酸又痛,不太喜欢此时美丽的代价。

    她快步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想趁着还没醉倒之前洗个澡。

    关上门她就开始脱衣服,就在她马上赤.裸时,房间内响起一声轻咳,是很熟悉的男人声音。

    “三年不见,你现在风格这么狂野?”

    是邵司捷,是邵司捷回来了。

    黛翎惊讶得忘记捡衣服。

    她目光直愣愣地转过头,满眼不敢置信:“真的是你吗?不是我喝醉了的幻觉吧?”

    或许是曾经多次幻想过这个场景,黛翎现在见到了邵司捷本人,下意识觉得是想象,是虚假的幻象。

    邵司捷走上前,弓腰捡起床上的薄毯,将她整个人抱起,拥在怀中。

    他们靠得很近,他的声音格外清晰:“傻瓜,三年已到,我回来了。”

    无数的想念化为了一句轻飘飘的解释,邵司捷将她抱得很紧,仿佛要揉进身体里。

溺海骄阳(10)番外完结

    邵司捷的回国只是短暂的回国,他所有产业都在国外,终将要回纽约生活。

    但他的回国意义非凡,尤其是对黛翎而言。他给了她一份婚姻的承诺,让她有了奔赴的意义。

    这回真的熬过了三年,黛芪再也不会反对他们的爱情。因为,他们并非一时兴起,这期间经过了三年的深思熟虑。

    回国之后,邵司捷终于有机会和霍延晞小聚一下,带着各自的老婆。

    他虽然还没和黛翎办婚宴,但两人的关系要比一般情侣亲近得多。

    许久未见霍延晞,这一见面,邵司捷唯有感慨。

    想当年,他们都是鲜花怒马少年时,现在,邵司捷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而他,今天也已到了三十三岁。

    时间真快,让人不敢回首。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正常饭局下来,这是权薇最关心的问题,“是要在国外办?”

    闻言,同样对这件事上心的黛翎将目光转向身边的邵司捷。

    邵司捷本人倒是偏向国外,但他也要尊重黛翎的意见,此时,他把决定权交给了黛翎:“看新娘子的想法吧,我都可以。”

    话锋转给黛翎,她只是微微犹豫,很快就做了决定:“国外办吧,反正现在邵家也没什么亲戚,大家都见风使舵,我不想让我的婚礼变成社交场。”

    在国外办,既不会给父母造成尴尬,也不会有太多闲杂之人来凑热闹。

    “好,听你的。”

    邵司捷现在简直是二十四孝老公,整个人透露着宠妻的潜质。

    霍延晞见了,下意识就想调侃:“要不是追妻,你踏马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兄弟?”

    闻言,邵司捷装模作样地啧了一声,举起酒杯就给他敬了过去,回道:“实在不是我重色轻友,我这三年连轴转,你们对我都很重要。嫂子要是同意的话,我这次把你接回纽约住都行,咱俩日夜相对。”

    “滚吧,臭男人。”霍延晞抬手晃了一下酒杯,仰头就将半杯酒咽了下去。

    “薇薇,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会来吗?”

    黛翎的朋友不多,她希望她们都能到场。

    交情不是问题,问题是距离,而且权薇的二胎现在很小。

    被问及重要问题的权薇当下一愣,随后她摊开双臂,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回问:“why

    not?”

    她当然会去,好朋友的婚礼一生一次,她不想留有遗憾。

    只是现在,她不能当伴娘了。

    听到权薇肯定的答复,黛翎当即笑弯了眼,举起酒杯,邀向权薇:“致友谊,天长地久。”

    权薇抿唇一笑:“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话音刚落,霍延晞嘶了一声,没忍住怼了邵司捷一句:“是得早生贵子,不然我们捷哥得老来得子了。”

    邵司捷:“……”

    他才三十三,他很年轻!

    朋友间轻松的聚会很早结束,如今大家都成了家,再也不是二十出头在外面玩到天亮的时候了。

    邵司捷开着车,黛翎坐在旁边的副驾驶,两人的状态都很兴奋,看起来心情也好。

    “哥。”

    时过境迁,黛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称呼过他。此时贸然喊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羞耻。

    随后,她轻咳缓解尴尬,继续道:“婚礼我想办个小型的就可以,到时候,咱们一家,和咱俩的朋友都请来就可以了。”

    她真的不想邀请一些半熟不熟的客人,也不想把自己的婚礼当成一场秀,演给别人看。

    她只想邀请很亲近的朋友,大家简单祝福庆祝一下就可以。

    闻言,邵司捷先是沉默,随后过了两三秒,他缓缓开口:“婚礼这辈子只有一次,你不会委屈吗?”

    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奢华的婚礼,但女孩子对这种场合都是很在意的吧,他不想因为外界因素,懈怠黛翎今生只一次的婚礼。

    “我不委屈啊,我觉得非常好。”

    黛翎如实表达自己的想法,他也怕邵司捷产生误会,继续解释:“婚礼的主人公是我们,只要我们两个幸福快乐,其他都只是形式。既然只是形式,那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我最喜欢的呢?”

    邵司捷很快嗯了一声,尊重她的选择:“那就如你所说,我们举办小型宴会。”

    “嗯。”

    黛翎开心了,嘴角勾起的弧度迟迟没有淡下去。

    ……

    七月,纽约。

    邵司捷和黛翎的婚礼现场选在自家别墅,场地很气派奢华,但邀请的人不多。

    笼统一算,用夫妻两人的手就可以数出来。

    证婚人是霍延晞的大哥霍奕琤。

    他不是被临时拉上来的,是霍延晞大力向新郎官推荐的。毕竟,在所有参加婚宴的客人中,除了邵司捷的父亲和黛翎的母亲,霍奕琤是年纪最大,资历最深的。

    霍奕琤完成得也很好。

    可能是领导能力太强了,他在婚礼现场表现得像是会议室,压迫力足足的给到了。

    当牧师一一询问新郎新娘愿不愿意结成配偶时,黛翎哭了。

    明明没有什么催人泪下的台词,也没有大屏幕播放的过去镜头,她却哭得无法自持。

    看着眼前哭到更咽的女人,邵司捷心口涌现一股强烈痛意,他抬手给她擦眼泪,指腹摩挲起来温柔至极。

    “哭什么?不愿意啊?”

    他勾唇一笑,在关键时候还开着玩笑。

    但黛翎很受用他幼稚的玩笑,瞬间破涕为笑,一记拳头打在邵司捷心口。

    转头看向牧师,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我愿意。”

    声调不高,但声音很有力量。

    黛翎回答完问题,牧师将同样的问题转向新郎邵司捷。

    “邵司捷先生,你愿意承认接纳黛翎小姐为你的妻子,无论贫富贵贱,不论贫穷与疾病,不论困难与挫折,都会陪在她身旁,爱她,保护她吗?”

    邵司捷重重点头:“我愿意。”

    他执起黛翎的手,将她带到自己面前。

    果然,宾客中一阵嘈杂,大家纷纷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这是婚礼正常流程,没什么不敢嚷嚷的。

    其中,就数权薇喊得最欢:“邵司捷,亲她!亲!!”

    声音真的太大了,黛翎害羞之余,整张脸都已经藏不住笑意。

    但她的笑容还未褪去,下巴就被对面的邵司捷抬起,她仰头看他,他覆下薄唇。

    黛翎没感受过这么强势的吻,明明台下这么多朋友亲人,邵司捷却好像要把她吃掉,气势汹汹。

    同时,刚刚还在起哄的声音瞬间变成了鼓掌,庆祝礼成。

    晚上十一点,邵司捷才从兄弟场子上脱身。幸亏他现在酒量好,不然他今晚绝对不能完成老来得子的愿望。

    回到婚房,就见穿着大红秀禾服的黛翎坐在婚床上,容貌娇艳欲滴。

    邵司捷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火热的呼吸,他慢慢往前走,每一步都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黛翎太害羞了,她连抬头看他都不敢。

    虽然两人以前无比亲热过,但此时意义不同,这是婚礼,他们成了有法律关系保护的夫妻。

    “为什么不看我?”

    这时候,邵司捷还在危险发言。

    黛翎羞得攥紧了衣服裙摆,缓缓抬起头,声音细弱蚊蝇:“我没不看你。”

    闻言,邵司捷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笑意,让黛翎本就不好意思的心更加紧张。

    “你喝醉啦?”

    不多时,黛翎小声试探。

    但邵司捷摇头,把她挑起的话茬截断:“没醉,醉了怎么和你洞房。”

    黛翎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他完全可以进门就对她动手动脚,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撩拨她。

    黛翎好烦,烦自己太怂。

    “我……我要先去洗澡。”

    黛翎慌乱站起身,作势就要先逃到浴室。

    可她还没走两步,手臂就被身后的男人握住,他收紧手掌,往回拖拽,让她一步一步往回退。

    最终,坐在他腿上。

    黛翎只感觉耳后喷洒一阵热气,邵司捷的声音苏得入骨:“我说洞房,你跑什么。”

    很快,邵司捷就对她身体力行的证明了一个道理。春宵苦短,一句浪费时间的事儿都不能做,比如洗澡。

    *

    次日艳阳高悬,黛翎是在一阵混沌中醒来的。

    果然,她还没醒,就被邵司捷占过了便宜。而此时,只系着浴袍的邵大灰狼犹如真野兽一般,站在她面前,毫不带羞:“抱歉,没忍住。”

    黛翎无力和他做言语上的纠缠,她挥挥手,像是古代女帝遣散男宠一般,声音也有气无力:“我饿了,你去做饭。”

    他出去了,她才能有足够安全的条件洗澡换衣。

    邵司捷的确是吃饱餍足了,他现在也不急着耍流氓,安抚了老婆几句,就转身去换衣服。

    黛翎全程紧闭双眼,脸红得如同天边赤霞。

    确认邵司捷离开,她才敢下床。

    只是,她双腿真的很酸软,在脚刚触及地面时,膝盖就弯了下去。

    她跪在地毯上,把她自己吓一跳。

    同时,她在心里重重骂了一句邵司捷禽兽。

    但邵司捷是有自己想法的,虽然每一天都很禽兽,但好在结果非常喜人。

    因为,黛翎怀孕了。

    若是实实在在往前推,那怀上宝宝的时间就是新婚之夜,很玄妙,很傲人。

    邵司捷都快傲娇死了,当天就和霍延晞这位损友通了电话,证明自己不老,正值青壮之年。

    霍延晞除了恭喜,还能再说什么呢?!

    次年春,黛翎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虽然大家都很开心于这个消息,但作为孩子的母亲,黛翎却开心不起来。

    因为,邵司捷好像有点偏心,偏女儿。

    终于,做了一个月月子的黛翎忍不住了,她开诚布公地找邵司捷谈话:“儿子不是你亲生的,是吧?”

    闻言,邵司捷当真愣了,他下意识看向正在安静入睡的儿子,回问黛翎:“应该是亲生的吧,大家都说他长得很像我。”

    “……”

    黛翎无语,这是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邵司捷,我也不和你藏着掖着了。”黛翎的态度很强势,“现在孩子小,我给你改正错误的机会。但如果你不珍惜,以后继续偏颇女儿,那我就带着孩子和你离婚,让你以后孤家寡人自己过。”

    天大的冤屈啊!

    邵司捷接连震惊:“我偏心了?”

    “对!”黛翎的音调都高了,“你偏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比如,只抱女儿,从不抱儿子。女儿一哭,他就千方百计去哄,儿子一哭,他就蹙眉嫌他吵闹。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少,黛翎都看在眼里。

    她不希望邵司捷重男轻女,但她也不能容忍他重女轻男。

    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宝贝,她看不得哪一个不被他们的父亲喜爱,甚至是漠视。

    所以,她希望在孩子还小的时候,邵司捷能端正态度,并早日改正错误。

    闻言,邵司捷渐渐回想起这一个月的记忆,他真的不觉得自己是偏心。

    可一件一件回忆,他对儿子的态度确实不太亲近。要论原因,就是儿子长得太像他,他抱在怀里都不觉得可爱。

    不像女儿,香香软软的,长得很像黛翎,让他看着就开心。

    但,这是偏心吗?

    如果是,他一定改。

    “抱歉,我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此时,邵司捷看向儿子的眼神变得柔和很多,还带着丝丝愧疚。

    确实,儿子虽然才一个月,但他的性格好像很安静,不怎么哭闹。

    而女儿,就很爱哭,甚至可以说天天哭。

    看出他认真的态度,黛翎叹了一口气,抱起了睡着的儿子,递到邵司捷面前,道:“现在,罚你抱着儿子睡觉,培养父子感情。”

    说是这么说,但邵司捷怎么可能不疼爱儿子,只能说程度略有不同。

    但此时,他乖乖抱着儿子去另一张床,态度温顺又慈爱。

    “老婆你别生气,我以后一定一视同仁。”隔着两米的距离,邵司捷还在不停的争取:“我发誓,我会让儿子过上爹宝的生活。”

    他要让儿子知道,有他这样的爹真好。

    黛翎:“……”

    她都害怕,等儿子长大,会比邵司捷这个爹还成熟!

    果然,黛翎一语成畿,但是后话。

    ……

    某日闲暇时间,邵司捷和黛翎商量两兄妹的名字。

    最终,定下了一对情侣名。哥哥叫邵岁桉,妹妹叫邵岁欢。

    此名出自《长相思》:“话平安,道平安,岁岁平安日日欢。”

    他们只希望孩子们岁岁平安。

    是平安喜乐,也是万事顺遂!

    (邵黛-番外结束)

小情歌(2)

    从霍延晞来到喻家起,喻家就对外发布了独子喻子骜与霍夫人妹妹权鹿的婚讯,通篇都在解释之前网上的传言是恶意造谣。

    这则婚讯是权鹿想要的,但不是喻子骜想要的。甚至,喻家发布的声明,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全家都在瞒着他。

    他有喜欢的女人,已经三年了。

    这场误会绝不能让他失去喜欢对方的机会,他要拒绝这门婚事。需要他怎样补偿都可以,唯独结婚不行。

    但无论他如何反抗,他父亲喻昂志都不听取他的意见,执意让他完婚。不然,他就脱离喻家,不要再享受喻家为他提供的一切财富和地位。

    这句话,让喻子骜停止了反抗。

    他不能失去喻家独子的身份,这对于他而言,是永无止境的垫脚石。

    所以,喻子骜屈服了。

    但他不知为何,竟然开始厌恶起那个未婚的妻子,如果不是她执意让霍家施压,父亲也不会如此逼他。

    事发一个月后,权鹿的大学开学,和高中的爱好一样,她报的是播音主持专业。

    同学们来自五湖四海,并没有发现她是前段时间闹出舆论的当事人,没有人带有色眼镜看待她。

    一时间,权鹿自己好像也渐渐从那件事中走了出来。

    开学大概一个月,权鹿有了大学期间的第一个假期,国庆节。同时,这也到了她和喻子骜的婚礼。

    结婚前,她没有和他见过面。她没兴趣,他也没来找过她。他俩虽然有过肌肤之亲,但也唯独那一次,之后的两人就像陌生人,完全没联系。

    整个婚礼的过程,喻子骜看起来都不太开心。

    他整个人要比两个月前清瘦,高高大大的身子立在那里,完全是和霍延晞等人不相上下的样貌。

    同时,权鹿发现一件事,喻子骜怎么长得那么像当初在南城酒吧救过她的那个男人。

    但她不确定,因为事情有点久了,她脑中对那个面容的记忆也淡了。

    本来她不在意什么,但看着喻子骜那张冷淡没有表情的脸,她气得牙齿发颤。

    明明什么便宜都被他占了,他如何有底气给她脸色看。

    婚礼是她这一生的大事,却被他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搞得演戏都晦气。

    权鹿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脸上很快浮现一抹不屑,轻哼一声瞥过脸。

    于是,舞台上就发生了诡异的一幕。新郎面无表情,看不出喜乐。新娘目光斜视,分不出是否自愿。

    参加婚礼的宾客也是面面相觑,大家都有些尴尬。

    但最尴尬的事情马上发生了,司仪宣布新郎可以拥吻新娘。

    话音一落,台下不知缘由的宾客纷纷起哄。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权鹿,她往前凑了一步,小声和喻子骜沟通:“你亲一下我的人中就行,别夹藏私货多亲。”

    “谁想亲你?”喻子骜俯下目光,满眼的睥睨。

    “你敢说那天你没亲过我?”权鹿冷嗤,抬手扶着他的胳膊,仰头:“快点,别让我在婚礼现场丢脸。”

    下面的人都在看,她不想被晾在台上。

    闻言,喻子骜转头睨了一眼台下,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真假难辨的笑容,与他的冷漠形成鲜明对比。

    “快点!”权鹿已经在小声催了。

    一瞬间,喻子骜满身反骨逆行,他一手扣住权鹿的腰,一手捏起她尖细的下巴,毫不吝啬地给大家表演一个法式热吻。

    权鹿一直在暗自反抗,发出唔的声音。

    但喻子骜不顾她的感受,全程像是在发泄他心中的不满,对她这个妻子,也是对这门婚事。

    他俩知道各自的心情,但台下的客人们不知,他们只会认为是新人感情好。

    晚上婚宴结束,喻子骜陪着权鹿在酒店门口送她的娘家人。最后走的是权薇这个姐姐,权鹿最有感情的就是她。

    在门口,权鹿眼圈就红了,她紧紧拉着权薇的手,恋恋不舍:“姐,我有点害怕。”

    她今年才十八岁,结婚就算了,还要一个人住到陌生的喻家,和一个不太熟的老公一起生活。

    对于未来的生活,她有多重的担忧。

    作为过来人,权薇当然体恤权鹿此时的害怕,她紧紧抱住她,温顺地拍了拍她的背,道:“没事的,有你姐夫在,他们不会欺负你的。而且,南城北城又不远,要是他们让你不开心了,你告诉我,或者回来找我,我们给你报仇。”

    两姐妹之间的交流毫不避人,尤其是还当着喻子骜的面儿。

    但他也是真的不在乎,他不会欺负权鹿,因为他就从来没有想和她多接触的意思。

    她就安心上她的大学,他安心工作,两人和谐相处,谁也别管谁。

    权鹿最后声音有些更咽,她忍着哭意点点头,缓缓脱离了权薇的怀抱。

    毕竟年龄小,权薇不得不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妹妹,她用眼神示意喻子骜过来说话。

    喻子骜的家教很好,虽然婚姻是被强求的,但他对新娘的家人该有的尊重都有。

    两人走到离权鹿稍远的位置,权薇才开口嘱咐:“我知道你不喜欢这场婚事,但如果有选择的话,我妹妹也不会这么匆匆嫁给你。她才十八岁,不该还没享受爱情,就葬送进一场陌生的婚姻。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希望你多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她年龄小,爱撒娇,心思纯良,她不会是你的对手。所以,多照顾她一点吧。”

    说到最后,权薇的语气一点也不强势,甚至仔细琢磨,还有一丝请求的意思。

    她从没想给喻子骜压力,她只是希望权鹿在这场婚姻中轻松一些,不要受伤。

    他们能彼此相爱最好,但如果不能,她也希望权鹿不会对爱情失望,有去寻找下一份爱情的热情。

    喻子骜能理解权薇的嘱托,虽然他不爱权鹿,甚至以后也没想过和她有更多的发展。但是此时此刻,他不能拒绝一份姐姐的关心。

    于是,他淡定从容地点点头,无声之中接受了这份嘱托。

    对于他的这种回应,权薇也很满意。她身体力行的感受到了喻子骜的为人,他果然像霍延晞调查的那样,有着世家公子的卓雅清傲,没有被凡世的俗气沾染半分。

    有这样的另一半,权鹿未来的生活或许有大的改变。

    两人简短的交谈结束,权薇和霍延晞坐飞机回了南城。而权鹿跟着喻子骜回了喻家别墅的新房。

    他们暂时和喻家人一起居住,而平时权鹿去上大学,要住在学校。如此,两人一起在家同居的时间也很少。

    这或许是一种默契,不仅他们两个人,也是一家人对他们彼此的宽容,希望他们可以渐渐的发展感情。

    大婚当晚,喻子骜很清醒,他没有给权鹿任何压力,一个人带着行李去了侧卧。

    而权鹿觉得他的行为很合适,她确定锁好门才去洗澡,最后坐在化妆台前护肤。

    喻子骜和她的婚房是在别墅的北阁楼,是一栋独居的小二层别墅,别墅里有佣人照顾。

    而喻家的长辈们是住在正别墅,与他们相聚了一段距离,平时不会过来打扰,他们也不必处处受限,看长辈的眼色。

    一墙之隔,侧卧没有一点动静。

    放下心来的权鹿心中有些好奇,她起身走到门口,附耳过去偷听。

    喻子骜不知道在做什么,真是一点声音没有。

    正好,方便她下楼。

    权鹿打开门,在一片漆黑中慢慢往一楼客厅走,她连手机手电筒都没打,不想让人发现她的行动轨迹。

    她一节台阶一节台阶的往下走,很慢,但也很安全。

    台阶还没走完,她的肚子就发出一声声响,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半夜特别明显。

    随后,她加快脚步。但还没走两步,肩膀上突然多了一份重量,她连尖叫都来不及,整个人腿软,连着三个台阶摔了下去。

    幸好地板上都铺着地毯,她的膝盖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只有右脚脚踝,略微有些钝痛。

    她轻轻地嘶了一声,用手紧紧攥住伤口,意图靠咬牙齿缓解疼痛。

    但她只是疼了一秒钟,遂突然想起刚刚那份重量,是有人吗?还是……

    她不敢细想,只能迅速爬起来,在地毯上摸索着自己的手机。但实在是太黑了,她找不到。

    就在她想起身摸索灯的开关时,面前响起一道声音:“这儿呢,给你。”

    权鹿和喻子骜不熟,但对他的声音记忆深刻。因为他是她第一个认识的北城人,他的口音很重,尤其儿化音最明显。

    权鹿惊魂未定,她迅速摸回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果然,喻子骜那个黑心莲在装神弄鬼。

    “你干嘛?”她瞬间怒火中烧,“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权鹿有些咬牙启齿地开口。

    她情绪这么高涨,喻子骜的态度却始终平淡,就连说起讽刺她的话来,也是阴晴不定:“是你先鬼鬼祟祟,我以为有贼。”

    确实,别墅没开灯。喻子骜刚从书房出来,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想到刚刚权鹿把房间上了锁,他自然没有怀疑是她又出来行动。

    所以,刚刚才没有去扶跌落楼梯的她。

    “你才是贼呢,我只是饿了,下楼找点吃的。”

    权鹿瞬间就跳了脚,站起身体,却不得不弓起腰。

    脚很疼,她用不了力。

    “嘶……疼死了。”她一点也不掩饰疼痛。

    闻言,倒是让喻子骜有些愧疚了,他回手按开客厅的灯,一手扶住权鹿的胳膊。

    “要抱你过去?还是扶着你,自己走过去?”他很绅士,提供帮助之前还在问询当事人的意见。

    权鹿很娇气,但她不好意思和他走得太亲密,怕他误会她别有用心。于是,她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你背我过去行吗?我右脚真的很疼。”

    她得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如实告知,这可不是她占他便宜,这是迫于无奈。

    喻子骜没说话,安静地走到她身前,一向笔直的脊背弯下,作势准备好要背她。

    怀揣着止不住的忐忑,权鹿缓缓趴在了他背上。这时候的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幸好她洗完澡穿了内衣。

    不然,可是真够社死的。

    喻子骜把她背到客厅沙发上,就在一旁茶几台的抽屉里,他拿出一个医药箱。

    他不是医生,但他知道里面有云南白药。

    “右脚脚踝?”

    “啊?”权鹿还在云里雾里,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

    见她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喻子骜再一次对她破格,耐心重复:“我问你的伤,是在右脚脚踝吗?”

    权鹿这才愚钝地哦了一声,把右腿抬起,脚后跟担在茶几上。

    “是脚踝,好像扭到了。”

    明白喻子骜要给她上药,权鹿也没说什么影响气氛的话。

    她乖巧起来,喻子骜也不会主动言语攻击她。他只是近乎半跪在她面前,给她脚踝喷着冰凉的云南白药,一言未发。

    头顶的璀璨吊灯打下很多碎光,权鹿有些渐渐看不清喻子骜的脸。同时,心口就像有一只欢快的兔子,上下蹦跳,刺激着她的荷尔蒙。

    “那个……”权鹿小心翼翼地在组织词汇。

    闻言,喻子骜突然停下给她喷药的动作,抬头看她,语调上扬:“疼?”

    “不疼不疼。”权鹿猛地摇头,憨态十足。

    但说了这句话,她又继续犹豫上了刚刚那句没说出口的话。

    喻子骜也察觉了她的反常,再一次和她对视:“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除了被记者拍到那次,还有没有去过南城?”

    权鹿的眼神好像带有渴望,一瞬不瞬地死盯着他。

    喻子骜虽然觉得她的问题有些没逻辑,但还是如实回答:“去过,但次数不多。”

    他喜欢的女人是南城人,所以每次过去,都是和她见面。

    但因为她工作属性需要全国多地来回飞,他去南城找她的次数并不多。

    闻言,权鹿圆润的杏眼瞬间亮了,声音都有了活力:“那你有没有去过一家酒吧,还帮一个女孩打了坏蛋?”

    这个问题成功把喻子骜的记忆带到了大半年前,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当时大家都是擦肩而过的过客,他差点就要忘了。

    可权鹿这么积极的问,是因为她就是那个女孩?

    “我没有见义勇为的爱好,抱歉。”

    深思熟虑后,喻子骜否认了。

    他不想让权鹿对他抱有更多的好感,尤其,她现在看起来很上头,他怕她对他们的婚姻报以不必要的期待。

    于他而言,是麻烦。于她,是伤害。

小情歌(3)

    虽然喻子骜否认了帮过她,但权鹿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他。

    他此时不承认,一定是怕她对他有什么想法。

    既然对方有这种考虑,那她也不会去自找无趣。权鹿平淡地哦了一声,拿过他手中的药剂,道:“刚刚谢谢你,你去忙吧,我自己能走。”

    话是这么说,权鹿也是这么做的。她右脚轻轻着地,靠左脚支撑着身体的大部分重量,缓慢地往厨房挪动。

    她不想吃什么太正式的夜宵,在冰箱里拿点水果就行。

    反正睡不着,不如带点零食上楼刷剧。

    权鹿端着果盘,作势就要上楼。

    喻子骜远远地看着,见她脚踝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她手中的果盘。本不想多管闲事,但他还是没忍住:“水果很凉,这么晚吃容易胃疼。尤其,你现在还是饥饿状态,更容易难受。”

    说实话,权鹿现在觉得喻子骜有些晦气。最主要原因,就是他隐瞒曾经帮过她这件事,让她心烦。

    况且,她半夜吃水果又不是第一次,根本没有不舒服过。

    “谢谢你的关心,但我年轻,习惯了。”

    说罢,权鹿转身上楼,没有再理身后爱说条条框框的男人。

    同样,喻子骜也没有再说话,一语不发地上楼。

    但他还是没有太狠心,一直走在她后面,似乎随时可以为她提供帮助。

    权鹿不管不顾,脚步没有停,目光也没有往后看。

    回房间关门,她果然开始刷剧,一点也没有因为男人的事烦恼。

    *

    但回到侧卧的喻子骜不如权鹿开心,他已经一整天没有联系到白初妤了。他知道,因为他的突然结婚,她生气了。

    他和白初妤的关系很复杂,他们大学时谈的恋爱,后来她出国留学,而他选择留在国内。但在她留学的第二年,她提出了分手。喻子骜最开始没同意,可后来拗不过她的坚决,他同意了。

    本以为这辈子他们再也不会有交集,但在去年,白初妤回国了。她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他复合,并和他解释了当年分手的原因。

    她说,是因为自卑,她想先在国外丰富自己,等闯出一番成绩后再回来找他。这样,喻家人才不会反对他们在一起,甚至结婚。

    喻子骜相信她,因为她性格真的要强。所以,他们现在又恢复了之前的感情状态。

    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另一个女人结婚。而且,根本无法拒绝。

    他无比犹豫,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要忠于婚姻,还是要忠于内心。

    现在联系不到白初妤,他十分担心,他怕她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喻子骜无法再坐以待毙,他起身换衣服,拿着车钥匙就下楼。

    此时,正在房间看电视剧消磨时间的权鹿身体一僵,她起身走到窗前,果然是喻子骜开车出去了。

    她不知道他出去的原因,自然而然以为是在躲她。

    瞬间,权鹿特别嫌弃地嘁了一声,转头坐回到椅子上。

    看着眼前平时让她无比上头的韩剧,权鹿只觉得无比乏味。还有桌上颜色鲜艳的水果,她瞬间感觉味同嚼蜡,乐趣全无。

    转身一个蹦跳,权鹿翘着腿躺到了床上。抬手关灯,她蒙起被子,直接睡觉。

    ……

    次日清晨,权鹿早早的起床。

    洗漱后,她坐在梳妆镜前,整个人如同熬了大夜的熊猫,眼下一片乌青。

    哈欠连天后眼眶湿润,权鹿感觉自己根本没睡够。

    但没办法,现在她是喻家的儿媳妇,她不能再像单身时在家里赖床。

    万一惹公婆嫌弃,那她以后在喻家的生活可就真的是水深火热。

    权鹿没化妆,素颜朝天下楼。

    只见,厨房的佣人们正在准备早餐,公公和婆婆正坐在客厅看报纸。

    公公从政,自然要每天关心民生和国家政策。而婆婆是工作也在仕途,她是市级的检察长。

    两人听到楼梯间的动静,一同抬起头。见是权鹿,喻母嘴角上扬,起身向她招手,声音慈和:“早饭还没好,过来陪婆婆坐一会。”

    对方的好态度让权鹿无所适从,她没有和长辈相处的经验,此时心里紧张,动作也局促起来。

    她走近沙发,躬身鞠了个躬,恭恭敬敬问候:“公公早,婆婆早。”

    这是她第一次和公婆单独见面,她只想表现得懂礼貌些。

    “嗯,早。”喻父面相威严,但此时却对她展露了最外放的笑意。

    毕竟权鹿才十八岁,他们不能要求太高,也不能让她感到害怕。

    喻母拉上她的手,整个人的气质特别高知,但她不锋利,给人感觉是温和的。

    “你别拘谨,既然嫁给了子骜,咱们就是一家人。平时对我们也放开点,爸爸妈妈不是严厉不好相处的人。明白了吗?”

    话落,喻母还拍了拍她的手。

    说实话,权鹿心里很感动。她从小没有父爱,唯一的母亲苏玉锦对她的真心也不多,尤其是长大后,完全拿她当赚钱机器,都是利用。

    所以此时有了心善的公婆,她心里的感觉怪怪的,很动容,很唏嘘。

    “我明白了,谢谢爸妈。”

    无形之中,权鹿对他们的称呼也亲近了些。

    喻父嗯了一声,抬眼看向楼梯,他低沉开口:“子骜呢?还没醒吗?”

    虽然结婚的开端不太美好,但昨晚毕竟是新婚之夜,男女之事无非于此。

    闻言,权鹿长长地嗯了一声,犹豫着回答:“他昨天晚上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本来可以帮他圆过去,但仔细想想,她很生气。所以,她不帮这个忙。

    “混账!”

    果然,一向严厉的喻父脸色都变了,他看着同样不太高兴的喻母,毫不避讳地说道:“肯定又去找那个女人了,以前我没插手这件事就算了。现在他都结婚了,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要点脸。”

    在这件事上,喻母一直和喻父站在同一阵营。此时,她也生气:“等他回来我会找她谈,这次一定会彻底解决,不能再给他朝思暮想的机会。”

    虽然两个人没有隐瞒权鹿的意思,但权鹿还是听得云里雾里。

    唯一的有效信息,好像就是喻子骜有喜欢的女人。甚至,能让他在婚后也不想断。更甚,大婚之夜还要去和她见面。

    “妈,如果他真的喜欢那个女人,我可以让位。”权鹿说的都是心里话,“但需要等一段时间,等过了这个风头,我才能和他离婚。”

    “你这孩子,说得什么傻话。”喻母啧了一声,眉眼间都是维护:“既然你们结婚了,那我们就是拿你当真儿媳妇看待的。这不是什么风口浪尖能改变的,我们喜欢你,这不是演戏给网民看。”

    虽然最开始是无计可施,但现在,权鹿嫁给了喻子骜,这是既定的事实。而且,权鹿这小女孩挺招人喜欢的,他们不想错过这个儿媳妇。

    最后的最后,权鹿十八岁就被他们的儿子采撷了果实,他们当然要让自家儿子负好这个责任。

    关于白初妤那个女人,喻家除了喻子骜就没人喜欢,一脸的功利相,世俗的很。

    长辈们把话说得这么满,权鹿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她只能点点头,暂时认同这段婚事。

    ……

    结婚后的第三天,权鹿的国庆节假期结束,她一个人回了学校。

    在家住的那两天,喻子骜没有回来。从公婆口中得知,他们也没有他的消息,联系不上。

    权鹿眼不见心不烦,又回归到了同龄人的圈子,自在又舒服。

    相比其他寝室的勾心斗角,权鹿很幸运,她的舍友们都很好,既善良又爽快,说话做事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鹿鹿,我刚刚去楼下取快递,帮你的也拿回来了。”舍友杜爽进门就递给权鹿一个大箱子,满脸的兴奋,“你买的什么啊?这么大型号。”

    不仅舍友好奇,就连权鹿也感到疑惑。因为她最近忙着办婚礼,根本没有网购过。

    难道是姐姐给她买的东西?

    “不知道啊,既然是我的名字,打开看看呗。”

    说着,权鹿拿起剪刀,把箱子上封的胶带剪开。随后,她把纸箱的口打开。

    “啊!”

    里面恐怖的一幕直接把权鹿吓得坐在地上,身后的椅子被她带倒,发出尖锐又踉跄的声音。

    瞬间,旁边各忙各的舍友纷纷探来目光,满眼的震惊和担忧。

    “你怎么了?”一位舍友关心道。

    只见,权鹿整张脸被吓得煞白,下巴明显的在颤抖,目光不敢去看那个箱子,声音更咽难以平静:“箱子里……箱子里面……”

    她被吓得仿佛失去了语言系统。

    离她最近的是杜爽,她平时大大咧咧,胆子更是不小。她快步走到权鹿身边,扒开了那个箱子查看。

    下一秒,杜爽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她狠狠地骂了句脏话:“谁他妈这么贱,开这种死人玩笑。”

    “啊?”这话一出,其他舍友更是好奇了。

    只见不论是床上躺着的,还是在地上玩手机的,都迅速凑了过来。

    “别看了,是个眼睛流血的鬼娃娃。”

    在其他人围凑过来之前,杜爽已经把箱子合上,没给她们看的机会。

    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多了会做噩梦。

    此时,最先被吓到的权鹿在坐在地上,整个人的状态像是没了灵魂。她刚刚毫无防备,直接把那个娃娃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向来最怕这些东西,她连鬼片和悬疑片都不敢看。

    “鹿鹿,没事了,就是一个破娃娃,你别再想了。”杜爽蹲在她面前,一下一下拍扶着她的背,不停的安慰道:“一定是学院哪个女生嫉妒你漂亮,才会故意寄这种东西恶心你。你不能上对方的当,听我的,不要再想了。”

    道理权鹿都明白,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那副血淋淋的样子,思想根本不收理智的控制。

    她呆滞地点点头,手扶着床缓缓起身。

    就在她还没从这惊吓中缓过来时,寝室阿姨过来敲门。这个突如其来的动静,又把权鹿吓得缩起双肩,目光惊恐起来。

    下一秒,阿姨推开门,声音清脆:“权鹿在吗?你男朋友过来找你。”

    “男朋友?”刚刚那些没有看到鬼娃娃的室友瞬间八卦起来,声调挑了起来:“鹿鹿,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哪个学院的?”

    此时,权鹿总算回过来几分神智,她略微尴尬地摩擦着鞋底,声音很小:“开学前在一起的,他不是学生。”

    “大叔?”大家更加八卦。

    但权鹿并不想多提喻子骜,她摇摇头,快步走出寝室,声音越来越远:“等我回来再聊。”

    寝室楼外,喻子骜的车竟然开了进来。

    他们学校有规定,学生不许开车,而对于他这种校外人员,更是不允许。权鹿不知他用了什么本事,竟然没有遭到门口保安的阻拦。

    “你怎么来了?”权鹿的脸色还是很白,看起来就很不正常。

    但喻子骜现在心情极差,根本没有注意她的反常。

    “你和我爸妈说了什么?让他们逼我和初妤分手。”

    他今早刚到家就遭到父母二人的联合教育,态度十分强势的要他和白初妤分手。甚至还说,权鹿是个好女孩,要他珍惜对的人。

    如果不是权鹿说了什么,父母怎么会突然向他推荐权鹿的优点。

    闻言,权鹿发现一个关键,喻子骜喜欢的女人叫初妤。

    “如果你是来找我说这件事的,我无话可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做过什么坏事,不需要你来兴师问罪。”

    因为刚刚被吓到,权鹿现在不想因无关的女人和喻子骜产生言语纠葛,她转身就想走,身后却响起他压抑的低呵。

    “权鹿!”

    他刚要继续说话,就见宿舍楼台阶上走下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女生,语气很冲:“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好好说话,鹿鹿刚刚被吓到了,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虽然喻子骜真的很帅,气质又好,一看就非富即贵。但他如果脾气不好,总对权鹿大呼小叫,她杜爽作为权鹿的朋友,绝不看好这段感情。

    而对面,喻子骜眉心压低,满眼疑惑:“我把她吓到了?”

    他刚刚什么都没做,只是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这就吓到了?她又不是小兔子,一惊一乍的。

    “不是被你吓到了,刚刚有人给她寄鬼娃娃,一大箱子的血,你没看到她脸色不好嘛。”杜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想让他忽视权鹿的感受。

小情歌(4)

    鬼娃娃?

    喻子骜当下眉心跳了一下。

    他转头去看权鹿,没有任何动作,声音稳重带有一丝莫名的力量:“过来。”

    权鹿也是没脾气,像个不太高兴的鹌鹑默默走到他面前。

    她一语不发,却让他以为她真的被吓得不轻。

    “怎么回事?”

    被他问及,权鹿下意识有一种被他关心的感觉,她试探地挑起眼,声音很轻:“我不知道是谁寄的,那娃娃特别吓人,红彤彤的可怖。”

    “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回去取,你走的时候正好帮忙丢掉。”

    适时插入一句话的杜爽转身回了宿舍。

    她一走,权鹿的表情自然许多,她楚楚可怜地看着喻子骜:“我没和爸妈告密,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和她的感情。要不等我寒假吧,咱们去离婚。”

    话音落地,喻子骜的眉心无意间压低几分,他漆黑的眸子微烁,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的?”喻子骜心中涌现防备。

    但权鹿心思坦然,不屑于玩什么心机,开诚布公地和他谈这件事:“爸妈不喜欢她,他们希望你和我在一起。但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我值得更好的。”

    “你嫌弃我?”喻子骜的音调升高。

    下一秒,权鹿摇摇头,语波平平:“不是嫌弃,毕竟咱俩没有感情。我要找一个爱我的老公,不是你这种心有所属的。”

    这句话说完,喻子骜反驳的话已经临到嘴边,但他余光扫到一抹身影,让他暂时压抑住了言语上的报复。

    只见杜爽抱着那个箱子走了出来,最后,放到喻子骜面前。

    “麻烦你了,扔掉吧。”

    闻言,喻子骜也打量起那个纸箱。可莫名的,他竟然觉得在哪见过。

    突然,脑海中像有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他的记忆。

    是昨天,他在白初妤家里看到的那个箱子。当时他还问了她,她说是要寄给家里的东西。

    原来,是要寄给权鹿的。

    这般想,喻子骜上前几分。抬手作势就要开箱,胳膊却别权鹿先拦了下来。

    “别看了,真的很吓人。”

    她是认真奉劝,她不建议任何人多看一眼。

    但喻子骜心中有属于他自己的好奇,他就是要亲自看一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来自白初妤。

    喻子骜轻轻拉开权鹿的手,随后打开箱子。果然,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娃娃的确是白初妤家里的,因为她平时就有收集各种娃娃的爱好。只是现在,她选出来一个,涂上了假血。

    一瞬间,喻子骜心中仿佛有一处地方灭了光亮,毫无希冀。

    他关上箱子,直接放到了车子的后备箱里。

    “我一会儿丢掉,你也不要再想了。”

    喻子骜抬手拍了拍权鹿的肩,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权鹿也发现了他的异常,有些担心:“你怎么了?你也害怕吗?”

    以她单纯的心思,真的想象不到太深层次的原因。

    喻子骜摇摇头,嘴角扬起一抹牵强的笑:“我才不怕,我又不是你,大晚上在家里还会被我吓到。”

    “我靠!”这时,在他们身边吃了半天瓜的杜爽发出惊呼:“你们都同居啦?”

    喻子骜的话被她听得清清楚楚,震惊之余,八卦之心永不死。

    瞬间,权鹿的脸红得像个猴屁股,她离奇的想到了自己和喻子骜被下药的那次。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亲密接触,但却让她记忆深刻。因为太破格,太疼。

    她的脸红不仅被杜爽调侃,还被喻子骜捕捉得一干二净。

    他竟然觉得,这小丫头有点可爱。

    毕竟,无论是他还是白初妤,早已过了脸红心跳的年纪。

    “你脸红了。”

    甚至,他还故意戳破,让她更加窘迫。

    权鹿不好意思地转过头,用余光瞄着他,声音为难:“你还是先走吧,要是有事,就等我放假回家再说。”

    她有一种直觉,她的其他室友此时肯定在扒窗户围观。

    她不想让大家太关心喻子骜,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和他分了。

    她的考虑喻子骜完全明白,但他现在不想配合,甚至还要逗她玩:“今天都周三了,周五晚上我来接你。行吗?老婆。”

    老婆!

    权鹿的脸已经不能用红色来形容,要熟了。

    她哎呀一声娇嗔,转头拉上杜爽的手就走,完全的落荒而逃。

    看着她远去直至消失的背影,喻子骜眼底浮现一抹笑意。他这个新婚小妻子,确实很不经逗,但又真的很可爱。

    不知道看了多久,喻子骜才收回目光。

    转身上车,他开车离开。

    只是,路上的他并不怎么开心,全因那个纸箱子。

    白初妤表面说她不在乎,静等他过段时间离婚。但暗地里,竟然还给权鹿寄这种低级可怖的东西。

    她完全可以实话实说,向他表达她的不满。但她没有,她选择自己动手,来恐吓一个无辜的小姑娘。

    第一次,喻子骜觉得自己好像不太了解白初妤。在他的记忆里,她是自强自立的,也是善解人意的女人。

    明明她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她还是没有放过权鹿。

    喻子骜不想再靠自己揣测,他直接去白初妤家里,想和她真诚地谈谈。

    到她家楼下的时候正好中午,很奇怪,楼下的车位被占了。

    那是白初妤的车位,向来只要他不来,都是空着的。

    瞬间,他心中浮现一个不好的想法。

    喻子骜想都没想,他直接上楼。

    虽然房子是他买的,但他没有留过钥匙,他每次来,依旧需要按门铃。

    今天亦是如此,他连着按了两声。

    很快,把手处传来声响。再抬眼,喻子骜就看到穿着睡衣来开门的白初妤。

    “送的这么快……”

    白初妤突然停住声音,也意识到来的人并非外卖。

    穿睡衣并不奇怪,可脖子上红红的就很奇怪。

    喻子骜自知,自己这段时间没碰过她。如此,唯一的解释就很明朗。

    此时,卧室传来一道明显的男声,说着地道的英文:“亲爱的,是外卖吗?”

    下一秒,白初妤的脸色以喻子骜明眼可见的速度在变白,很显然,她害怕极了。

    她原本以为,喻子骜上午才离开,今天白天肯定不会再来,所以才敢答应路易斯让他来家里。

    没想到,现在竟然会这么巧合的碰上。

    “子骜,你听我解释。”

    白初妤慌乱得拢紧身上的衣服,眼神时不时地盯着卧室方向。

    喻子骜不想和她废话,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她,直道:“叫他出来。”

    他向来是个对感情断舍离很果决的人,只要有了背叛,他再爱一个人都会立刻舍弃。

    当年能三番四次答应白初妤的求和,无非是因为他对她的心意还在,纯属给彼此一个机会。

    但现在不同,她犯了原则性错误。

    听到客厅有反常声音,卧室里的男人终于走了出来。

    同时,喻子骜也看清了对方的面孔,是个外国人。

    这一秒,喻子骜心里有了一个猜想,这男人也许是白初妤在留学期间认识的,甚至极有可能这些年还在联系。

    “亲爱的,他是谁?”路易斯也同样不解,满眼敌意地看着喻子骜。

    此时此刻,喻子骜真的想笑。

    这男人在他的房子里,睡着他名义上的女友,现在还凑过来问他是谁。

    几乎是眨眼之间,喻子骜抬起长腿,狠狠地踹向那男人的腹部,同时,他的语气生冷又嚣张:“老子是你爹,认清楚!”

    男人没有防备,整个人被他踹倒,背砸在墙上的壁画,发出叮当的破碎声。

    喻子骜极少生气,他家教好,性格温文尔雅,是外人眼中得体又典型的世家公子。

    但他现在不一样,他像一只刚出森林的兽,满身桀骜不驯的倒刺,人挡伤人,心中毫无波动。

    白初妤真的害怕了,她赶紧上前拉起路易斯,转身挡在他面前,向喻子骜求情:“子骜我错了,求你不要打架好不好?”

    换做以前,喻子骜会对眼前这张楚楚可怜的面孔心软。但现在不会了,他甚至有点想扇她巴掌。

    不过幸好,教育的力量制衡了他的冲动。

    喻子骜推开她,想和被她拦在身后的男人对话。

    这时,路易斯也无法再忍受,他狠狠推了喻子骜一把,大声吼道:“我是她男朋友,你到底是谁?神经病!”

    就这一句话,抵消了喻子骜所有的愤怒。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气。

    唯有觉得自己滑稽,被白初妤骗得团团转。

    “男朋友?”他下意识重复一句。

    路易斯满脸得意,抬手揽上白初妤的肩膀,说道:“没错,我们交往四年了。”

    四年,正是白初妤在国外那几年,甚至,她当时已经回国找了他。

    喻子骜懒得听这些破事,大方向他都已经明白,其中弯弯绕绕的心机和设计他不想再问。

    此时,他一双黑眸紧紧锁着仿佛陷入两难的白初妤,一字一顿:“在我这儿,咱俩永远结束了。房子我会卖掉,希望你尽快搬。还有,下次再给我老婆寄东西,我不介意全国封杀你,让你赚不到一分钱。”

    说罢,喻子骜直接离开,没有再理身后的嘈杂。

    ……

    喻子骜没有去公司,他直接回到家里。此时,父亲罕见地在家休息,坐在客厅品茶。

    见他进来,喻父脸色并不怎么好,甚至都没和他说话。

    突然,喻子骜心中有些悔意。他这些年,竟然为了白初妤那个两面三刀的女人,和家里的关系闹得如此僵硬。

    也是头一次,他在喻父面色不佳时,主动凑了上去。

    “爸,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

    他坐到喻父对面,虽然脸上没有笑意,但照比以前吹胡子瞪眼睛的时候要好太多。

    喻父很意外,但他只是轻哼一声:“不要再和我谈论那个女人,我说过,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喻父以为喻子骜又是过来求情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岂料,此话正中喻子骜的心事,他拿起父亲泡好的茶,低头抿了一口,眼神有意错开父亲锐利的目光,道:“我和她分了,不合适。”

    “你现在改曲线救国了?”

    喻父依旧是不相信,毕竟,喻子骜早上还因为白初妤和家里闹过。

    如今才半天不到,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此时,喻子骜啧了一声,听语气竟辨不出情绪:“她给我戴绿帽,也给她男朋友戴绿帽,我说不准,我和对方算谁绿谁。”

    是他先和白初妤在一起,但她在留学时出轨了路易斯,又在和路易斯分开后,再和他走到一起。

    这期间时间线很乱,喻子骜辨不清。

    但这话却意外取悦了喻父,他没觉得喻子骜有什么损失,他只为自己儿子感到庆幸:“管她绿啊红啊的,及时分手就是你赚到。虽然你可能觉得我马后炮,但我始终觉得白初妤这个人很势利,浑身透着俗气。不像鹿鹿,单纯可爱。”

    “……”

    虽然,白初妤现在是过去时,但是,父亲也不必借机和他推荐权鹿啊。

    喻子骜头疼,他起身,先行告辞:“我想上楼睡一觉,晚上再聊。”

    他逃了,不想让父亲给他太多压力。

    虽然和白初妤分了手,但想要接受下一段感情,他还是需要时间沉淀一下,思考一下的。

    关于那个女人是不是权鹿,他现在无法保证。

    ……

    周五,权鹿自从下午上课开始就一直心不在焉。

    甚至,她还在播音课上出了洋相。

    她把稿子上的名字念错了,念成了喻子骜。

    当时,老师也只是打趣,说:“怎么?那是你亲戚啊?”

    但她还没从尴尬中脱身,杜爽那个马大哈就给她接起了话茬,甚至大声嚷嚷:“那是她男朋友,人长得可帅了。”

    “哇哦~”

    一时间,班级里的同学纷纷起哄。

    权鹿本来在班里就是受欢迎的那个,此时听到她有男友,男生嫉妒伤心,女生八卦对方长相。

    只有权鹿,除了尴尬,就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终于,最后一堂课结束,权鹿一个人往楼下走。

    她刚从播音系的教学楼出来,就在大楼梯下面见到了喻子骜的身影。

    他好像是刚从公司过来,身上穿着墨色西装,整个人透着一股商业精英范儿。

    但权鹿知道,他这个人,是没有攻击性的,他像水,载舟覆舟看你自己。

    权鹿远远向他招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说到底,这是她的丈夫。

    其实,她没有真正想要离婚,那是迫不得已的做法。

    她好像有点封建,希望这辈子只结一次婚,幸福的携手白头。

小情歌(5)

    回家路上,权鹿在副驾驶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不知道要和喻子骜说什么话题,只能先保持安静,等他开口。

    “你想出去吃,还是回家吃?”

    果然,喻子骜先开了口。

    权鹿嗯了很长一声,认真的在考虑:“回家吧,妈说今晚亲自下厨。”

    其实婆婆对她很好,她虽然工作日住在学校宿舍,但每天都会和婆婆联系。

    “好,那我们回家。”

    前面十字路口,喻子骜打转方向盘,调转了方向。

    这个路线变换得很明显,连路痴权鹿都发现了,她扭头看他:“你一开始想在外面吃?”

    权鹿心里觉得不可能,但话不过脑,下意识就蹦了出来。

    没想到喻子骜也没否认,他嗯了一声,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沉稳和淡定:“原本那么想,但你说的也很有道理。下次吧,下次带你出去吃。”

    这句话很让权鹿意外,她乖巧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觉得喻子骜很奇怪。明明上次见面,他还对她发了脾气,但这过了两天,他竟然像换了个人。

    车子缓缓前行,权鹿觉得有些无聊,便从包里拿出手机。

    刚解锁,她就听到旁边传来的低沉男音:“在车上不要玩手机,会晕车。”

    不知不觉,权鹿觉得他很教条,总是和她说不要这样不要那样,而且,这不是霸权主义,都是一些为她好的建议。

    鬼使神差的,她又把手机塞回了包里。

    “我就是没意思。”权鹿小声地解释。

    闻言,正在开车的喻子骜目无斜视,声音平淡如水:“无聊可以和我聊天。”

    what?!

    权鹿真是觉得今天破天荒了。

    “聊……聊什么啊?我不知道。”喻子骜的主动,让她连话都说不清楚。

    “聊聊我们的婚姻吧,你有什么想法?”

    婚姻?

    提到这个话题,权鹿心里的兴奋瞬间就萎了。她的细眉微微蹙起,语气犹豫:“你是想让我去和爸妈提离婚吗?”

    权鹿想不到别的可能,只有这个还靠点谱。

    岂料,当下就遭到了喻子骜的否认,他歪头看了她一眼,才耐心和她解释:“我和她分手了,你想做什么不用考虑她。当然,你想离婚,我同意。但如果是我的意见,我没想过。”

    言下之意就是,他目前没有想离婚的意愿。

    但如果权鹿想离,他会同意。

    权鹿也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随即默默点头,哦了一声。

    “哦是什么意思?”

    “啊?”权鹿被他问得一愣,下一秒,她反应过来后迅速找补:“我也没想过,你别问我了。”

    她还蛮局促的,对这个问题有点敏感。

    当然,她也没想过闪婚闪离。

    无形之中,两人似是达成了莫种默契。

    喻子骜突然勾起唇角,看得权鹿有些心跳加快。

    自从结婚到现在,他俩单独相处的机会很少,甚至可以说少得可怜。所以,权鹿在单独和他在一起时,不是很自然,有点陌生,有点异性荷尔蒙的躁动。

    车子开进喻家,权鹿下车后一直跟在喻子骜身边,像个羞答答的小媳妇。

    喻子骜自然也发现了她的囧样,他没什么顾及,直接牵起了她的手,拉着她往里面走。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别害羞。”

    进门时,权鹿听到喻子骜和她开玩笑。

    她当下就红了脸,被客厅里正忙碌准备晚饭的公婆看个正着。

    随即,两位长辈相视一笑,都很喜欢这个趋势。

    “鹿鹿回来啦,快去洗手,马上就开饭了。”喻母热情地开口,但当她目光看向自己的亲儿子时,嘴角弧度低了几分:“你不给鹿鹿拿包,站这儿看什么呢。”

    喻子骜:“……”

    他现在在家里是左右不是人,他识人不清,他认。

    下一秒,他接过权鹿背上的书包,两人并肩上楼。

    楼梯上,喻子骜好奇道:“大学生还背书包?这么幼态。”

    “一点都不幼稚。”权鹿突然转过脸,一脸的不高兴:“我的书很多,用手挎包装会很沉,我拎不动。”

    他只是轻飘飘开了句玩笑,没想到,她竟然一本正经和他解释原因。

    “抱歉啊。”喻子骜笑了下,给她推开房间的门。

    后知后觉,权鹿也察觉出他没恶意,但她话都说出去了,也不方便再弥补什么。

    旋即,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盒子,尴尴尬尬地递给了他。

    “这是什么?”

    看着眼前那个被包装得过于华丽的盒子,喻子骜眸光不解。

    权鹿不好意思地撇开视线,表情有些忸怩:“送你的,我买东西时发错货了。一想要退很麻烦,给你用吧。”

    喻子骜最先没有怀疑这句话是真是假,他当着她的面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款男士香水。

    这款香水不在网上售卖,都是门店销售。如此,权鹿的话就是破洞百出。

    喻子骜浅浅勾唇,转过脸来看她,道:“给我换香水?怎么,不喜欢我现在的味道?”

    权鹿年龄小,太不经撩。她红着脸,摇摇头:“礼物而已,用不用随你。”

    “谢谢你的礼物,下次我也把买错的东西送你。”

    喻子骜把香水放回盒子里,没有说他会不会用。

    当然,送礼物就是个过程,对方如何使用已经与她无关,接受时开心就好。

    权鹿觉得有些热,她转身小跑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手。

    水声淅淅沥沥的冲着,她看着镜子里的脸不太正常。下一秒,她双手捧起凉水,顺便给自己洗了个脸,物理降温一下。

    门外,喻子骜一直在等她,只要她出来,他才能进去。

    但她在里面始终没有动静,只有流水的声音一直不停。

    这不太正常。

    喻子骜敲了两下玻璃门,问道:“洗好了吗?”

    这都已经快五分钟了,实在有些久。

    很快,里面的水声消失,玻璃门被拉开。

    权鹿脸上带着明显的湿润,看他的眼神就像麋鹿见了野兽,又慌又怕。

    “我先下楼了,你去洗吧。”

    话落,她小跑着从他身边越过,很快,楼梯上传来她小楼声音。

    喻子骜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她真的好爱害羞。

    ……

    晚餐结束,权鹿和喻子骜前后脚上楼。

    卧室内,两人尴尬地面面相觑。

    “你还让我睡侧卧?”喻子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十分正经。

    闻言,权鹿也有点摸不准自己的想法了,她很犹豫:“那你是想睡在这儿?”

    要是留下的话,那他就会和她住在一张床上。

    这样,会不会有点尴尬。

    “你觉得我可以住在这儿吗?”

    “看你想法,这又不是我的房子。”

    两人一言一语间打着推搡的话术,互相试探。

    最终,喻子骜没再犹豫,他歪身躺在床上,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口气:“本来就是夫妻,睡在一起很正常吧。”

    确实,话是如此,道理谁都懂。

    但是,每对夫妻的情况不同呀。

    “我去洗澡了,你先等一会吧。”

    权鹿藏身浴室,抱着手机坐在椅子上。

    点开和权薇的聊天界面,狂发信息。

    鹿:【姐,喻子骜今晚也在房间住,怎么办?】

    薇:【分两种。喜欢,动手动脚。不喜欢,裹紧棉被。】

    喜欢还是不喜欢?

    归根结底的想,大概是有一点点好感。

    这取决于他和她有过亲密关系,还曾经在色狼手中救过她。甚至,现在的朝夕相处中,他这个人很温柔,让十八岁的她懂了很多道理。

    鹿:【一点点喜欢。】

    薇:【那就主动争取。喻子骜人不错,错过确实可惜。】

    鹿:【怎么争取?比如呢……】

    薇:【你亲他一口,看看反应。如果他没拒绝,你以后就把自己当成他老婆。如果拒绝了,你就再亲一口,报复他。】

    最后一句,权薇纯属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误人子弟,但权鹿没恋爱经验,全听进去了。

    洗澡出来,她没再故意伪装自己,而是穿了一条平时风格的睡裙。

    虽是吊带睡裙,但设计很简单,不是性感风。

    她也不敢穿得过火,怕被他看低。

    但这种风格是喻子骜没看过的,他不自觉地看着眼前的权鹿,视线牢牢锁住。

    此时,权鹿正好挑眼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几乎是一瞬间,两人的目光又同时移开。

    权鹿靠到一边,小声说道:“你去洗吧,水温调好了。”

    “嗯。”喻子骜从衣柜拿了一套深色睡衣,转头进了浴室。

    直到听到里面传来水声,权鹿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坐到化妆镜前,趁着喻子骜还没出来,迅速护肤擦脸,争取在他回来之前躺在床上。

    平日繁杂的过程今晚进行得非常简单,终于,在水声停止那一瞬间,她果断跳到了床上,拿起旁边的杂志装模作样。

    手端着杂志,她的眼睛却是空洞,五官发挥作用的只剩耳朵,敏锐的听着浴室的动静。

    下一秒,玻璃门被拉开,男人脚步声越来越近。

    权鹿不得不抬起头,手指着柜子上的抽屉,道:“吹风筒在里面,你把头发吹干。”

    但喻子骜只是循声看去,不是很配合:“不会弄。”

    这个谎撒得很拙劣,但却让人无法查证。毕竟,这是一项技能,人家说不会,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不能以绝大多数人的标准要求他,毕竟,少数的存在具有合理性。

    权鹿只能下床,拿起吹风筒,示意他坐到旁边椅子上。

    喻子骜全程很配合。

    风筒嗡嗡的声音响在他的四周,但他鼻端缭绕着一股明显的香气。他知道,那是她最爱的香水味道。

    他知道权鹿的身世,也知道她母亲还在坐牢。很明显,她和她的继姐关系更好。

    所幸有那位姐姐在,才让权鹿的生活质量一直有保障。这间接导致她的审美和格调,都很偏向小香风。

    他喜欢这种风格的女人,若细究,或许算是理想型。

    喻子骜的头发很短,两三分钟还没用上就已经吹干。权鹿关掉风筒,拿起一旁自己的梳子给他梳了梳。

    她没管他平时怎么做发型,只是正常地往下梳,显得他年轻又乖巧,像个阳光少年。

    他才二十五,确实一点也不老。

    “好了。”

    大功告成,权鹿全身而退。

    此时,喻子骜也起身,但他没有直接上床,而是在这宽敞的卧室内走了几步。

    这个动作一看就是正在尴尬中,权鹿看了心思不定。

    想到刚刚权薇的话,此时半躺在床头的权鹿对他勾了勾手:“你过来一下。”

    喻子骜想都没想,走到她身边。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远,他站在地上,她坐在床上。权鹿继续勾手,示意他靠过来。

    喻子骜以为她是有话要说,直接弓下腰,将耳朵俯到她嘴旁边。

    下一秒,他只感觉侧脸一片温热,转头,两人的唇刚好碰到一起。

    权鹿想都没想,直接拉开两人距离。

    她发誓,她原本只想亲脸的。但现在误打误撞,吻到唇了。

    她很慌乱,很紧张,心跳加速,脸皮下透着层层热气。

    同样,喻子骜的表情好像也没从刚刚那个接吻事件中缓过来,两秒后,他才轻咳了一声。

    “你……”

    “你怎么想?”权鹿迅速堵住喻子骜的话。

    她要先问明白,再方便下一步怎么做。

    只是,这种直白的问题问得喻子骜不知如何回答,他甚至都没抓到问题的重点:“什么怎么想?我没明白。”

    闻言,权鹿强忍着所有脸红心跳的反应,给他重复:“我刚刚亲了你,你会讨厌吗?”

    其实她没敢问,没敢问“你会讨厌我吗”。

    这是她在感情世界迈出的一大步。

    以前,在权鹿懵懂岁月喜欢霍延晞时,她所有表达爱意的方法大多止步于接近后暗恋,她从未和他阐明过爱意,从开始到结束,一直都是偷偷且声势浩大的。

    当年,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霍延晞,甚至霍延晞本人也清楚,但权鹿始终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暗恋。

    不,是钦佩和崇拜。

    这一次,她对喻子骜主动了。同时,她也很期待他给的答案。

    “我不讨厌啊。”喻子骜的眼角和眉梢浮现笑意,漆黑眸子濯濯深沉地睨着她,道:“只是亲了我的脸,这有什么讨厌不讨厌的。”

    闻言,权鹿心里并不轻松,她抓住话里的漏洞,追问:“什么叫只是亲了你的脸?那如果亲的是嘴,你讨厌还是不讨厌?”

    下一秒,只见刚刚还直挺站立的喻子骜弯下腰,拉近了和权鹿之间的距离,能让彼此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他眼底笑意横生,一字一顿地开口:“你试试,试完我才能告诉你。”

小情歌(6)

    关于亲脸和亲嘴哪个介意的答案,喻子骜让她试一试。

    权鹿不敢,她迅速缩回到被子里。

    “我困了,晚安。”

    说罢,她紧紧闭眼,双手压在胸前。

    虽然她装模作样要睡觉,但她脑海中都是两人刚刚凑近的场景,让她心跳难以平静。

    他好像,不讨厌她吧。

    而且,他已经和之前在一起的女人分手了。这样,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试着和他交往。

    “晚安。”

    喻子骜也没为难她,很快,他撩开被子躺在了床的另一侧。

    两人距离很近,但却没什么交流,一个不好意思,一个知道对方不好意思。

    这成了一种莫名的默契,让两人一夜平安无事。

    今天是周末,权鹿起晚了。

    等她睁眼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喻子骜的身影,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只是发觉床单泛着凉意。

    她正常洗漱,随后下楼。

    现在已经十点,喻父和朋友约了打球,而喻母也和朋友约着出去,现在家里可能只有权鹿一个人。

    她下楼,佣人正在餐厅打扫。

    “喻子骜在家吗?”

    权鹿没看到他,便随口问了句。

    佣人回头看了眼身后,点点头:“少爷在吃饭。”

    一瞬间,权鹿表情有些凝滞。原来,喻子骜正坐在餐厅里角的位置,她没有看到。

    甚至,这个瞬间她会觉得,她直呼他大名会不会不好。

    但转念想想,他也喊她大名。

    下一秒,权鹿走过去,看了眼桌上明显是早餐配置的食物,她问:“你怎么才吃饭?”

    按照被单的温度,他应该醒的很早。

    闻言,喻子骜抬起头,一脸单纯无害:“你不也才起来吗?”

    这一问怼得权鹿无语,她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直接忽视了身边的佣人,“一会儿你陪我去趟医院呗。”

    “去医院?”喻子骜瞬间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关心道:“你哪里不舒服?”

    怪不得今天起得这么晚,原来是身体不好。

    原本刚准备说出原因的权鹿,在被他这么一问后,有些无法轻易启齿了。

    她嘶了一声,手掌下意识捂着肚子,声音低了下来:“我很久没来姨妈了,我怕我怀孕,所以想去检查一下。”

    距离和喻子骜过夜已经有两个月,这期间,她的生理期一直没有,之前记着来着,但后来就被她忘了。

    现在突然想起来,她只有后怕。

    她不想在这个年纪生孩子,但万一真怀了孩子,她也不忍心打掉。

    希望事实不要让她陷入这个尴尬的境地。

    一提到孩子,喻子骜脸上浮现一抹难以言喻的神情,他别开眼,轻轻咳了一声。

    “好啊,一会儿我陪你去。”

    说实话,对于当初那个乌龙事件,喻子骜对权鹿是感到抱歉的。如果真的让她小小年纪就怀上孩子,那他心里就不单是抱歉那么简单,他会愧疚。

    医院——

    喻子骜陪权鹿坐在妇产科诊室外面,检查已经做完了,现在在等结果。

    “万一真有宝宝怎么办?”

    权鹿手指紧紧扣在一起,心里真的很紧张。

    她现在还只是个孩子,根本没有能力再照顾一个新生命。

    “尊重你的想法,我没意见。”

    喻子骜也很为难,毕竟,他的考虑和权鹿的一样。

    “希望没怀上吧,我是真的想不明白。”

    权鹿微微叹了一口气,眉宇间的忧愁迟迟散不下去。

    喻子骜顿时有些不忍,他抬起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无论什么结果,都有我陪你一起抉择。”

    他已经想明白了,既然结了婚,那就努力去发展感情。与其年纪轻轻离婚再好,不如珍惜眼前人。

    他是个不太理智的人,相信缘分这件事。

    当初,偌大一个南城,他不相信,自己会无缘无故遇到权鹿两次。

    想见的人一定会见到,他深信不疑。

    “62号权鹿。”护士在门口喊下一位病人。

    权鹿闻声瞬间起身,她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只觉自己心跳都快了。

    “到你了,走吧,我陪你进去。”

    见她有些迟疑,喻子骜牵住她的手,陪她一起进去。

    诊室内,权鹿坐在医生对面,双手再次紧紧缠在一起,勒得骨节都明显了。

    “没怀孕,月经推迟是因为之前受了凉,我给你开点药,你回去之后按时吃就行。”

    医生的声音如冬日暖阳,照亮了也温暖了权鹿昏暗紧张的内心。

    一瞬间,她的眼神都亮了:“没怀孕?”

    换做平常来检查的女人,她们大多遗憾,追问她时语气也是落寞。唯独眼前这个,听起来有种劫后余生的侥幸。

    医生又扫了眼她的脸,心中默默有了某种认定,回道:“没怀孕,这是事实。如果你不想怀孕,医生建议你要用避.孕措施。”

    她说的也不是很直白,事儿就这么点事儿,成年人都明白。

    “谢谢你医生。”

    此时,喻子骜接过医生给开的药,转头拉起权鹿的手,“走吧,去楼下取药。”

    权鹿也想逃离这个尴尬的场景,她忙不迭地地点点头,跟在喻子骜身边,十分乖巧。

    医生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回去的车上,权鹿摆弄着腿上那些药盒。

    里面有胶囊也有丸药,都是对调理月经有好处的药。

    虽然吃药很苦,但幸好她没怀孕。

    “你有没有想过,在什么年纪生宝宝?”

    开着车,喻子骜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这让一直在思想走神的权鹿一愣,她缓缓看向他,脑子里在认真考虑这件事。

    “二十六……?”她也不太确定。

    闻言,喻子骜鼻间溢出一声哼笑,显得有那么一点慵懒:“这么久啊,我都三十一了。”

    八年后,猛一听,真的好久。

    这句似是而非的抱怨,成功吸引了权鹿的目光,她疑惑般地嗯了一声,随即又瞬间懂了,哦了一声。

    原来,他也考虑过和她的未来啊。

    总的来说,权鹿这趟医院之行守护颇丰。

    因为在无形之中她和喻子骜形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我们可以试着更深层次的交往。

    ……

    自打权鹿亲了一下喻子骜后,在她心中,确实有把他当成男朋友的潜意识。

    而喻子骜也从来没有否认,就是继续坐着一些交往中男女才会做的事。

    虽然只是短短一星期,但权鹿感觉得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同住在一个房间也不会再尴尬。

    甚至偶尔,权鹿还会亲他,但仅限于脸。

    喻子骜对她从来没有要求,也不像有些男人那样想尽快更深一步,比如接吻,比如上床。

    他永远都是淡然如风的态度,不给她强势的冲击,一切相处都是以她为重点,他来关怀的那种。

    十二月份,权鹿放了寒假,喻子骜主动提议,带她去国外滑雪。

    因为他知道,权鹿喜欢这项运动。刚好他擅长,天定的缘分。

    二世谷滑雪场,喻子骜如一只翱翔天际的雄鹰,在众多滑雪者中自如游走,畅然无阻。

    但权鹿的技术不好,她只是喜欢滑雪,并不擅长。毕竟,这是一项花销颇丰的娱乐或运动项目,在她来到权家之前,根本没机会接触。

    后来到了权家,她的消费能力有了提升,但却没有机会总来雪场。久而久之,爱好始终停留在爱好那一层面。

    权鹿只是在原地放空了一会儿脑子,喻子骜就已经如专业选手般滑了一圈回来。

    “不敢吗?”身旁一片雪色,两人都带着护具,说起话来声音有点大。

    权薇看着喻子骜,随后点点头:“我不太会,我怕摔倒。”

    她没有来过这么大的雪场,或许这个坡度对她而言有些陡峭。

    “没事,我教你。”

    说着,喻子骜蹲下身,先是帮她检查了一番手脚上的护具,随后起身,一点一点纠正她滑雪的姿势。

    “走,我带你一起滑。”

    喻子骜牵着权鹿的手,把她带到了相对人少一点的位置。

    权鹿知道他技术精湛,所以在这种时候对他十分信赖。

    她跟在喻子骜身边,随着他的指令,两人一起滑了下去。

    全程,权鹿心里都是绷着一股劲的,她害怕,怕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摔个狗吃屎。

    但你越担心一件事,那件事发生的概率就越大。不知怎的,权鹿觉得脚下不太舒服,她下意识动了下右腿,整个人瞬间失重,朝着左手边倒去。

    这时,权鹿本就不怎么样的技术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她像一个踉跄的老人,眼看就要摔倒。

    “啊——”

    她大声尖叫,意图让前面的人让一让。她摔倒不要紧,可别伤及无辜啊。

    就是这一声尖叫,让稍微滑在前面一点的喻子骜及时转头,他瞬间停下自己的步伐,张开怀抱,准备迎接权鹿失重滑过来的身体。

    下一秒,喻子骜只觉自己胸前一重,他迅速接住权鹿带过来的冲力,用背部为承受点往后狠狠一摔,以抱着权鹿的姿势躺在晶莹一片的雪地上。

    他们穿的都很厚,一点不疼。

    但权鹿是躺在他身上的,下意识就会以为自己把他压伤。

    “你没事吧?”

    她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撩开头盔,凑到他身边。

    喻子骜也摘下来头盔,最近挂着明显的笑意。

    他一直都是很轻松的,但他躺在地上不起来,有点撒娇的意思:“有事,但你亲我一口,我就会没事。”

    说罢,他撅起嘴巴。

    这次是嘴巴,也是他给她的暗示,示意他们的感情可以更进一步。

    距离结婚到现在,已经三个月的时间。他们朝夕相处,但他们没有接过吻。

    闻言,权鹿脸上羞赧一片,她下意识环顾四周,而不是想着拒绝。

    眼看大家还在爽快地滑雪,没人注意他们两个的交谈。权鹿当下心一横,俯下身去。

    第一次亲亲,是她主动亲他的脸,为的是试探他的心意。

    第一次吻唇,也是她主动的,为的是回应他的索爱。

    下一秒,只见寒气逼人的天然滑雪场内,众多滑雪者游走交叉,唯有远处一对情侣在亲昵互动。

    男人躺在雪地上抬着头,女孩双手捧着他的脸,他们在世间最纯净的颜色中接吻,如同一副风景画,不落俗,是浪漫的。

    ……

    在日本玩了一星期,权鹿腻了。

    她吵嚷着要回国,喻子骜自然是依着她。

    眼看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喻父喻母除了欣慰,只有期待。期待他们的婚姻能幸福,更能长久。

    而权鹿现在真的很喜欢喻家,这么喜欢的后果就是她不想开学。

    眼见马上要到最后一天返校时间,权鹿一整天都臭着一张脸,无时无刻不跟着喻子骜。

    哪怕喻子骜一大早去上班,她也要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

    “我自己在家没意思,我陪你去上班好不好?”权鹿把自己营造的像是没人要的小可怜,幼态的娃娃脸仰头看他。

    见喻子骜没回应,她又迅速补了一句:“我不吵闹,就在你办公室安静待着,等你下班。”

    其实,待在家里也并非没意思,但她就是想和喻子骜在一起,毕竟,她明天就要回学校,这意味着他们五天不能见面。

    她好像有点恋爱脑,食髓知味了。

    鉴于权鹿看起来太可怜,喻子骜根本不忍心拒绝,他抬手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带着笑腔开口:“当然可以,但你不要觉得无聊就好。”

    喻家有钱,但喻子骜并非是霍延晞他们那种有钱人,他的公司是他自己创建的,因为政商分明,他没有用喻家一分钱。

    所以,从规模上来讲,他根本达不到霍家公司的规模。但放眼整个北城,他的公司也算一支新秀,权贵榜上冉冉升起的新鲜力量。

    很快,权鹿跟着他去了他的公司。自从进了一楼大厅,这一路上,权鹿不知自己被多少女人的目光深深扫射过。

    她虽然年纪小,但她明白,没有哪个年轻帅老板能不被员工们觊觎,甚至想入非非的。

    瞬间,她逆骨显现,反手牵住了喻子骜的手,虽然不说是耀武扬威,但确实拿出了正宫该有的气势,一脸的正义凛然。

    从一楼进入电梯,又从电梯间出来走到总裁办公室,这一路,喻子骜的脸上都是笑意。

    他不在乎权鹿在他的地盘官宣身份,他只是觉得她刚刚那副样子很可爱,像只气呼呼的小老虎,软软的。

    他真的有种直觉,这场婚姻是天注定。

小情歌(7)

    果真如权鹿所说,她很乖巧,没有打扰喻子骜的工作。

    期间,他去会议室开会,权鹿自己在办公室待着。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权鹿抬起头。下一秒,就见一个穿着商务短裙和西装的女人端着咖啡进来。

    她没有对权鹿有称呼,直接就是对话:“你好,这是喻总让我给你送的咖啡。”

    说着,她把咖啡放在了茶几台上。

    莫名其妙的,权鹿觉得这女人对她态度很奇怪,有种难以言喻的敌意。

    权鹿虽然对喻子骜乖巧,但这不意味着她是软弱可欺的,她拿出一股很久没有释放出来的锋利,对着这女人笑了笑:“你是哪位?怎么也不自我介绍啊?”

    闻言,女人呵呵浅笑了一声:“我是喻总的秘书,言丝。你是他女朋友?”

    权鹿摇头,一字一顿道:“我不是。”

    听到这个回答,喻子骜的秘书眼里划过一抹得意,她别有深意地哦了一声,仿佛并没有把权鹿当回事。

    看她这个年纪,她估计顶多是喻总朋友家的妹妹。既是如此的关系,那也不成气候。

    “咖啡给你放这了,你先忙。”言丝抿唇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你等一下。”权鹿及时叫住她,“你现在忙吗?”

    言丝回头,满眼不解地看着她。

    她不忙,因为喻子骜在开会,现在公司高层都在会议室。

    “喻子骜不在,你陪我待一会吧。”权鹿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她来沙发坐。

    言丝年长她很多,此时虽然由权鹿主导了对话,但她一点也惧权鹿的气势,毕竟只是一个小妹妹。

    言丝坐到她对面,此时丝毫看不出她是秘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喻子骜有什么亲近的关系。

    “你在这工作多久了?”权鹿先开口,眉眼间都是温顺,看起来毫无攻击力。

    言丝也同样坦然:“两年多了,一直都是喻总的秘书。”

    “哦。”权鹿故意拉了个长音,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又道:“你是不是喜欢他啊?感觉你对他的态度,不太像对上司的态度。”

    此时,言丝端正了几分坐姿,故意说的很委婉:“喻总年少有为,公司很多女同事都倾慕他。我虽然是他的秘书,但也是女人,都一样的。”

    哇呜,那她的意思就是,不仅是她,公司里还有很多女人都喜欢喻子骜。

    “那你们知道喻子骜结婚了吗?”权鹿没说出自己的身份,她一句一句地和对方聊,逐渐引导。

    闻言,言丝的脸上终于表现出几分惊讶,她用明显瞪大了的眼睛看着权鹿,主动问:“喻总结婚了?”

    喻子骜结婚的消息没对公司说,整个公司只有他的助理知道。所以此时,言丝作为秘书,突然觉得自己消息有些落后。她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心底都是后悔。

    她好恨,好恨自己没有提前和喻子骜表达情意。

    但此时他结婚了,她也不能再做什么出轨的事。

    言丝叹了一口气,无声地笑了笑:“不仅是我,看来整个公司的女人都要黯然神伤了。”

    闻言,权鹿也松了一口气,看开自己不用和对方撕逼了。看来,对方还是一个懂得礼义廉耻的女人。

    两人的对话还没结束,喻子骜就已经开完会,推门走了进来。

    他进来时一脸茫然,实在没明白他的妻子为何会和他的秘书交谈,明明,她们并非是一个世界的人。

    “喻总。”见他进来,言丝瞬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但权鹿没有,她一直保持着放松的姿势,抬眼静静地看着喻子骜。

    喻子骜也接收到了对方慑过来的目光,他弯唇笑了笑,走到权鹿身边。

    在这个过程中,他只是对言丝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忙。

    言丝正要往外走,就听到权鹿在她身后喊她名字。

    她下意识转头,就听到权鹿轻灵的声音:“很抱歉刚刚没有坦诚的和你聊,我叫权鹿,是喻子骜的妻子,不算女朋友。”

    从逻辑上讲,她也不算对言丝撒了谎。但好在言丝能懂道理,她也不必在喻子骜面前说她什么。

    闻言,言丝脸上浮现一抹尴尬,她转眼看了喻子骜一眼,所有暗恋和不该有的心思都在一瞬间消失。她嗯了一声,对权鹿问候:“夫人好,刚刚多有怠慢,请见谅。”

    她好像和权鹿说了太多不该说的,但回想,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没有怠慢,希望你以后能更好的工作。”权鹿人很大方,只要对方能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她绝不会乱找茬。

    言丝走出办公室,喻子骜才问权鹿:“你们在聊什么?气氛怎么这么怪?”

    权鹿长长地叹息一声,没和喻子骜明说言丝的心事,只是简单的敷衍:“谈了谈恋爱这件事,女孩子之间的事儿你不懂。”

    确实,喻子骜也没想细问。

    他看了眼手表,现在才十一点不到。

    “你饿吗?”

    权鹿摇头:“不饿,你继续忙你的公事吧,我等你午休再约饭。”

    既然来了公司,那就一切都按照公司的规定来做。权鹿不想成为他的麻烦,所以她一直都坐在沙发上看书,尽管她看得很吃力。

    喻子骜远远看着她读书的侧影,心中无名增添了一抹欣慰。他越来越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权鹿。

    ……

    元旦那天,权鹿的班里要办一场聚会。

    大家美名其曰可以带家属,无非是暗示那些有男女朋友的同学,争取人多热闹。

    权鹿作为班里被公认有对象的人,硬是被舍友们逼着必须带男朋友过来。因为,整个寝室除了杜爽,没人看过喻子骜本尊。

    收到这个命令,权鹿暂时为难了一会儿。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她就是单纯怕喻子骜不想来,怕他为了让她开心,强忍着不喜欢过去参加活动。

    当晚,她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甚至好几次,她都会不自觉的愣神。

    喻子骜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常,拍了下她的肩膀,“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闻言,权鹿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她很快佯装打了个哈欠,借机说道:“刚收到一个短信,说我们班要办聚会。”

    “去啊,正好你们很久没见了。”喻子骜觉得理所应当。

    可权鹿却啧了一声,回道:“但我舍友们想见你,邀请你一起过去。但我觉得你很忙,于是就拒绝了。”

    她先这么说,便把被他拒绝的可能杜绝了。

    但喻子骜好像并不觉得为难,他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其实我不忙,还挺想去的。”

    “真的吗?你愿意去吗?”

    一瞬间,权鹿为难的眼神中透出激动的光彩,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喻子骜,仿佛在等他再确认一遍的答案。

    “我再怎么忙,陪你聚会的时间也是有的。而且,你舍友都提出想见我了,如果我到时候没去,她们一定会故意调侃为难你吧。”

    这一秒,权鹿觉得喻子骜可太体贴,太通情达理了。

    “那元旦你陪我过去吧,我把你介绍给她们。”说着,权鹿眼底横生出浓浓的情意。

    喻子骜完美接收,附身过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这就是两人之间最舒服的亲密接触,权鹿很喜欢。她瞬时笑弯了眼睛,撇开目光,脸上浮现一抹羞赧。

    元旦当天,喻子骜开车载着权鹿去了他们聚会的餐厅。

    大家都是学生,订的地方只能说得上闲适经济,非常的适合学生党。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喻子骜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权鹿也明白喻子骜平时的消费水平,她握了握他的手,靠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是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

    喻子骜点了点头,毫无避讳:“确实,以前倒是没这机会。”

    在他和白初妤交往期间,他们每次去吃饭的地方都是高档餐厅。无论是她的想法,还是他自己主动的选择,他俩都从未考虑过经济适用的餐厅。

    今天,他倒是有荣幸品尝一下新味道。

    走进去,权鹿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舍友们,她连忙拉着喻子骜靠过去,大大方方地和大家介绍:“给大家介绍一下新朋友,这位是喻子骜,我老公,合法关系,领过证的那种哦。”

    “哇喔~”先是权鹿的室友们发出狂热的尖叫,随后才是班级里的其他女生。

    这很正常,在大家谈恋爱的年纪,甚至是有人还没有谈恋爱的年纪,权鹿已经结婚了,大家除了震惊,有的人还羡慕。

    “你们真是神速啊,鹿鹿才上大一,你们就把所有事儿都安排好了。”最先发言的,永远都是杜爽那个马大哈。她此时满脸的兴奋,仿佛嫁人结婚的是她似的。

    “都说遇到好的要先下手,我都二十五了,当然要先把她娶回去。不然,是不是我的,可说不定了。”

    喻子骜的一句打趣,成功拉近了她与权鹿同学们的距离,他这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也很好,虽然人长得帅,但是没有攻击性,让人敢于相处。

    杜爽最开始并不是很喜欢喻子骜,因为第一次见面时,他凶了权鹿。但现在,她的想法变了,因为现在的喻子骜对权鹿的态度很好,整个一霸道总裁和他的小娇妻啊。

    “来来来,先别站着聊了,过来坐。”其他舍友热情地招呼权鹿过去,连带着她身边的喻子骜,两人一起坐到了权鹿宿舍的人旁边。

    整个吃饭席间,喻子骜表现出的态度都很温柔,他一直都特别照顾权鹿,让她在公布恋情后也没有尴尬,唯有心安。

    这份成熟男人的魅力,让权鹿班里的女生更加羡慕了。

    饭后,大家聊天,有人问:“你是做什么的呀?毕竟二十五已经毕业了。”

    喻子骜先是想了一下,随即给了一个权鹿觉得对也不对的回应,他说:“我是个体户,自己给自己工作的。签一单生意,就赚一笔钱。”

    这话说得,他明明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为何把自己形容得好像做不合法生意的人。

    随后,又有人关心:“那你父母什么工作?我们可参加过权鹿的生日宴,她家很有钱的。”

    能和有钱人家的孩子谈恋爱,相比喻子骜的家庭情况也不差吧。大家纷纷投来目光,十分好奇。

    这个问题好像真的把喻子骜问住了,他蹙眉啧了一声,表情认真地回答:“我爸是公务员,我妈是律师,我还有个哥哥,他在国外给别人打工。”

    这个回答一出,班里的人连连点头,虽然听起来家世也还不错,但对比权鹿家里的大富大贵,这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权鹿这是低嫁了啊。

    瞬间,权鹿没忍住低笑出声。

    喻子骜这人真幽默,他对他家庭人员的概括只能是对了一点,大有隐瞒。毕竟,公公现在正要大选议员,确实是公务员起身。而婆婆,她是审判长,当年也确实是先做的律师。就连喻子骜的哥哥,他在国外做的是私人银行的管理,岂非一句打工人就能概括形容的。

    大家见权鹿在此时笑了,一脸懵逼。毕竟在他们心中,喻子骜的家世可不是值得笑出声的啊。

    权鹿也发现了大家的注视,她轻咳两声,解释道:“我老公太谦虚,嗯,确实谦虚。”

    闻言,大家只当权鹿人美心善,在眼前这个尴尬的时候替喻子骜撒谎找面子。

    大家也只是打个哈哈,跳过了这个问题,没有让气氛更尴尬。他们根本没有相信权鹿的话,面面相觑下继续吃饭。

    权鹿不理解喻子骜为什么这样说,但她尊重他的选择,或许他有他的用意。

    大家吃完饭,一个个嚷嚷着要去ktv唱歌。这个活动喻子骜不感兴趣,他能做的,只有联系自己朋友开的ktv,让他们过去玩儿。毕竟是朋友的店,安全有保障。

    “我已经和我朋友说好了,你们跟着权鹿过去就行。玩儿到几点都没关系,他会给你们免单。吃喝也别客气,反正都是我请客。”

    喻子骜和权鹿交代了一下地点,但在说话途中,被身边的杜爽听到了,她瞬间像个大喇叭一样问出声:“名门?那家店是你朋友开的啊?”

    名门,那可是整个北城最有名,消费最高的ktv,连带着楼上的顶级会所。

    这种消费的地点,可是他们这些学生党三五年没有机会进去玩乐的。

    一时间,大家心里都有些震惊,但也有少数同性,心中暗暗觉得喻子骜强行装逼。

    此时,喻子骜转头对大家一笑,始终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性子,一字一顿:“朋友的店而已,你们玩得开心就好。去吧,我们下次再见。”

    和权鹿说好晚上来接,喻子骜就转身离开了。

    不知怎的,眨眼之间,他在那群女孩子心中的形象更加帅气高大了。

小情歌(8)全文完

    喻子骜的出现,不仅丰富了权鹿的生活,还在无形中给她的室友们带来了很多的福利。每次,只要是喻子骜给权鹿送吃的,他都会给她的室友们带一份。他没有见不得人的目的,他只希望在他不能照顾权鹿的那些日子里,她的这些室友可以对她好一些。

    就像那个道理,远亲不如近邻,她们这些处于相同年纪的女孩子,互帮互助真的很重要。

    喻子骜的做法很有效,权鹿愈发感觉自己的寝室氛围非常和谐。她们也没有一直吃她的东西,她们每天都在互相分享自己的美食和好物,没有心机,只有用心。

    五一劳动节,权鹿约着她的室友们一起去爬山,爬山后,她们一起去泳馆游泳。

    那家店是喻子骜和她推荐的,而且他还把他的vip金卡给了她,让她带着室友们过来放松。

    权鹿刚和舍友们走到前台,眼看自己抬起的手就要递出那张卡时,耳边响起一个尖细的女声:“你好,vip35021的喻先生,这次刷他的卡。”

    话落,服务人员满脸礼貌微笑,先是查询了那张卡的信息,随后在操作成功后,有专业指导的人带着她上楼存衣服和私人物品。

    权鹿站在原地,目光发直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张卡。35021,留名喻先生。

    为什么那女人可以用喻子骜的卡?

    就在权鹿犹豫之时,室友们凑了过去,关心道:“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对啊,要是你不舒服,咱就不游泳了,下次再约吧。”另一个室友非常通情达理,毕竟权鹿的脸色不太好。

    这时,权鹿无声地摇摇头,她扭头看向前台,礼貌询问:“你好,这张卡在我手里,她为什么可以用?”

    这话一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权鹿的室友,因为刚刚在来的路上权鹿提过,这卡是她老公喻子骜的。而此时,这卡竟然被其他女人捷足先登的使用了,甚至,对方还使用得很熟练。

    下一秒,就听到柜台工作人员回应:“这卡是喻子骜先生的,刚刚那位小姐是他女朋友,两人曾经来过很多次,我们都认识。”

    话落,她见权鹿没说话,目光自然地瞟到了她手中掐着的那张卡,又认真的审视了一番权鹿这个人。

    “你是喻先生的妹妹?”毕竟她真的拿着这张卡,肯定和喻子骜有关系。

    她以为她猜对了,毕竟权鹿的年龄显小,身边的朋友也很稚气。岂料,权鹿的回答就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还彻底推翻了她之前那些话。

    权鹿说;“我是他妻子。而且,他和那位女士已经分手大半年了。”

    从前台的话中可知,刚刚那个进去的女人就是白初妤,而喻子骜在全年十月份就和她分手了。

    这一瞬间,权鹿不是吃醋,她只是觉得白初妤无耻,她竟然分手后还理所应当,甚至底气十足的使用前男友的东西,包括财产。

    虽然她不知道喻子骜和她分手的原因,但事实就是,他们分手了,他们没关系了,谁也没有义务供养着另一方。

    对此,权鹿心中有些质疑喻子骜的处理方法,对于白初妤使用他的东西,他到底是不知情,还是默许,这是问题的最关键。

    “额……”

    此时,前台也尴尬了起来,最后,她只能先道歉:“抱歉这位小姐,实在是因为他们之前来过很多次,我以为……”

    一切都在不言中。

    权鹿理解地点点头,她把卡递给前台,同时示意室友们过来。

    “一共六位。”权鹿并没有生气离开,她反而脸上还挂着笑意,以很和善的态度面对前台。

    毕竟,这个误会和一个工作人员没关系。

    前台很快给她们办理手续,又由指导人员带着上楼。眼看这一行人离开,前台吁出一口气,暗道:“真险啊,幸亏对方是个讲理的。”

    要是遇到不讲理的女人,她还不一定要受多少折磨呢。

    *

    晚上回家,权鹿进门就可以吃饭。喻家的餐点很有规律,晚上吃饭都是在六点钟,风雨不改。

    她洗了手,喻子骜的车正好开进别墅,她听到了引擎的声音。

    换做以往,权鹿都会出去接他,但今天没有,她很安静地走在餐桌旁,等着开饭。

    不仅情绪平静,权鹿的表情也不怎么有兴致,一瞬间,喻父喻母面面相觑,不知道儿子今天怎么招惹了儿媳妇。

    喻子骜洗手后坐到权鹿对面,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寻常的关心:“怎么样?今天玩儿开心吗?”

    他只知道,权鹿和她的朋友们去爬山游泳了。

    闻言,权鹿头没抬眼没睁,低着头说道:“不怎么开心,有点烦。”

    这可是权鹿第一次在喻家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消极情绪,瞬间就吸引了婆婆的注意,喻母先开口:“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这时,权鹿终于抬起头,她特别明显地看了一眼喻子骜,才转头对喻母一笑,道:“妈你别担心,我没发生什么事。就是玩儿累了,才有点不开心。哈哈哈,我们今天先爬了山,后来又去游泳,现在我四肢都不怎么舒服,所以心烦。”

    这个解释说得过去,尤其是喻父喻母没看出他们小夫妻之前有吵架的迹象,所以他们信了。

    “那你吃完饭去泡个热水澡,早点休息。”喻母很是关心权鹿,权鹿点头感谢。

    父母虽然信了权鹿的说法,但是喻子骜没信。权鹿今天回来之后太过反常,她绝对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但不想说出来的烦恼。

    饭后,两人一前一后回房间,权鹿在前走得很快,喻子骜在后走得慢慢悠悠。

    这个反应,让走在身后的喻子骜更加确信,权鹿似乎生他的气了。

    进了房间,权鹿拿着睡衣就要进浴室。在这之前,喻子骜把她拦住,高大的身体挡在她面前。

    “你到底怎么了?和我明说可以吗?”

    夫妻之间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沟通,这是喻子骜深信不疑的道理。

    闻言,权鹿放下了睡衣,正好想找个机会和喻子骜谈谈。

    她坐在梳妆镜旁的椅子上,和他有意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知道我今天在游泳馆见到谁了吗?”她问他。

    后者摇头,他一无所知,也不想费尽心思去猜,他等她给出明确答案。

    见状,权鹿轻叹一口气:“非常不巧,我遇到白初妤小姐了。”

    作为他的现任妻子,她确实没必要对他的前任女友带有好感。她们最好的方式就是两不打扰。

    白初妤这个名字一出,喻子骜下意识压低了眉头,他当下就只有一个疑问:“你怎么会认识她?”

    毕竟,她俩从来没有见过面,尤其是权鹿,她根本没机会见到白初妤。

    “说来也巧,我去游泳,她也去了。不过最巧的,还是她用了我老公的vip卡,账号背得比我还熟。甚至,工作人员也以为她是你的女友,服务得很体贴。”

    权鹿这一套抱怨,虽然让人听着阴阳怪气,但确实,事实就是这样的。

    这一句一句巧合,砸得喻子骜不知如何解释,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突然觉得自己的话很苍白:“你相信我,我和她早就分手了。”

    “我知道。”权鹿从未在这个原则性问题上怀疑过他,她在意的,一直都是他对白初妤的纵容。

    “既然分手了,那她就不要总用你的东西。”权鹿条理清晰地和他沟通,“希望今天这种情况不要再发生,不然,我会产生危机意识。”

    “什么危机意识?”喻子骜明白了,她在吃醋。所以,他的心情从紧张变为开心,甚至还可以调侃她。

    权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回答:“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如果你让我产生危机意识,我会走得远远的,主动退出。”

    喻子骜当即啧了一声,他并起三根手指,做出一个发誓的动作。同时,他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我马上就更改各种卡的密码,以后,我的卡只给你用,别人休想。”

    很好,这句话很实用,也是权鹿目前最在乎的一个态度。

    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终于在今晚笑了出来:“希望你言而有信,不然,你即将二婚或孤独终老。”

    喻子骜摇头,一脸的不情愿,甚至拿腔弄调:“老婆我不想二婚呐。”

    权鹿笑而不语,一脸的暗爽。

    *

    五年后。

    权鹿的二十三岁生日,喻子骜今年三十岁。

    在他进入而立之年这一年时,权鹿怀上了宝宝。被检查出来时,已经有七周。

    怀孕这件人生大事让权鹿的人生迈入了一个新阶段,她很期待自己成为母亲那一天。

    而在这之前,她毕业后的工作是电视台主持人。但因为怀孕,她在孕期四个月时请了产假。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以她的身份,确实不会因为产子丢掉这份工作。她可以安心的在家度过孕期,身边围绕的都是朋友和姐姐的身影。

    ……

    仲夏,喻子骜和权鹿的宝宝出生,是个属龙的男孩,天生可爱。

    对于起名,这一向是喻父的工作。这次,他没有什么犹豫和思考,直接用了很早之前就给喻子骜下一代想好的名字。

    因为是男孩,所以适用于喻燃。燃,希望他将来可以迸发出火光般汹涌的力量。

    而这时一场家庭聚会,带来了各个家庭的好消息。

    借着喻燃的百日宴,喻子骜做东,请来了这些年交情颇深的几位朋友,携着他们的妻与子。

    霍延晞和权薇的二胎已经可以满地跑,因为孩子性格太闹腾,这让一直没有生出女儿的霍二少更加难受。

    而在三十六岁才当上父亲的霍奕琤,此时儿女双全,大女儿乖巧动人,小儿子冷酷俊美。父母基因太强大,这对姐弟的颜值更是在同龄人中少有人能相比。

    就连久居国外的邵司捷和黛翎,他们的龙凤胎已经是能和霍延晞家老大玩到一起的心智,他们虽然差了三四岁,但沟通完全无障碍。

    这些年,因为霍延晞和权薇夫妇的走动,他们这一群人都成了朋友,无论是男还是女。

    今天,喻子骜的儿子过百日,别墅里瞬间凑齐了各家的小朋友,可尽管这些孩子性格各异,但对于此时只会哼哼,每天都在叼着奶嘴的喻燃,他们都表现出了兴致。他们围着婴儿床站了一圈,叽叽喳喳地议论。

    “这是妹妹吗?长得好可爱啊。”

    “这是弟弟!”不知是谁家的小朋友在用力纠正,“还有,妈妈说了,夸奖男孩子要用帅,他好帅啊。”

    “不,是可爱,你看,他嘴巴好嘟嘟。”

    “因为他还小啊,你这个时候也嘟嘟。”

    “不可能,我那时候很瘦的。”

    一群半大不大的小孩儿吵个不停,此时都因为喻燃的可爱颜值分成了两派,一派以为是弟弟,一派以为是妹妹。

    大人们也不管这群小神兽,全都坐在客厅聊天叙旧。

    全场最能吵气氛的人当然是霍二少霍延晞,他直接指着霍奕琤,先拿自家大哥开涮:“我亲爱的大哥,你可谓是我们这些男人中最牛逼的一位。我当年都以为你不婚不娶了,没想到啊,你努力想啊想,想破了脑袋,终于想起了自己畜生般的过去,还把嫂子追了回来。啧啧,牛逼啊宝儿。”

    这一通有褒有贬的评价,让众人哭笑不得。霍延晞说得都是实话,当年霍奕琤为了和叶琼妃再续前缘,硬是把所有能刺激脑子的事情都做了一遍,可毫无意外,他无论怎么作,一点效果都没有。最后,他放松了。岂料,一年还没到,他只是经历了一个小小的追尾,脑海中就浮现了和叶琼妃的过去。

    后来,他果断去追叶琼妃的脚步,在她确认了心后,两人复合。

    “少说我的事儿,臭男人。”恢复了记忆的霍奕琤,确实有开冷笑话的潜力。但偶尔听起来,像是他和霍延晞在打情骂俏。

    此话一出,霍延晞乖乖调换攻击对象,他看向自己的好友邵司捷,疯狂吐槽:“你也是渣男,你勾引无知少女。不,你是又老又贱。”

    想当年,黛翎被这个男人折磨得瘦了多少斤啊。

    先是被幽禁国外,后来黛翎心死去国外留学,没想到,邵司捷这丫的也误打误撞去了同一所城市。后来,两人天雷勾地火,心中都对对方有着难以磨灭的情意,他们熬过了三年之约,最终幸福的牵手,现在成了令人羡煞的俊男靓女夫妻,事业也是蒸蒸日上,与日争辉。

    “大哥,我不老啊,我是被少女蛊惑的少男啊。”邵司捷借着酒意笑得停不下来,他转身亲了一口身旁的黛翎,在她耳边低语:“乖,别信他,我高大威猛永远年少。”

    “白痴。”霍延晞啧声,目光最后落在男人中最年轻的喻子骜身上,相比于前者众多贬低玩笑,他只对喻子骜竖起了大拇指。更是大方夸奖:“你才是男德最好的标杆,以后也要跟着姐夫的步伐,不仅继续疼老婆,还要想着争取二胎哈。”

    闻言,喻子骜勾唇,她不顾权鹿的娇羞,抬手对着霍延晞举杯:“借姐夫吉言。”

    看样子,他也喜欢二胎。

    最后,霍延晞毫不羞涩,他目光一一逡巡场上男女,发自内心地笑弯了唇。

    “这辈子真的是荒废太多年了,大家一定要珍惜身边人。”他一字一顿道,“希望老子银婚金婚庆祝时,你们还能带着妻儿过来。谁要是落单,谁就是狗。”

    “赌约建立,谁是狗谁一辈子不举。”

    “加注,下辈子也要继续痿。”

    “再加注,永生永世不招女人待见,下到十八上到八十,谁见谁跑!”

    (全文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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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嗲精甜又飒介绍:
霍家二少花名在外,实则母胎单身。
被影后贺茗儿倒贴绯闻,他沉默不语,冷眼看她搔首弄姿。
不出五分钟,却一把抱住路过的权薇,笑得像流氓:“这才是我女朋友,你们不要吓坏她。”
当他被家里老爷子支配联姻,面对相亲对象,他故作为难:“实不相瞒,我有男科病。”
可一到权薇这儿,他恨不得把命给她,只有贪婪:“乖,再来一次。”
被倒贴女甜腻喊哥哥,他直接打断,冷漠纠正:“我生日小,担不住你这一句哥哥。”
而权薇总是喊他全名,他满脸不爽,用男性荷尔蒙将她制服:“叫哥哥,我疼你。”
权薇os:爱蹭他绯闻的狗男人,骚话不少!他的小嗲精甜又飒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他的小嗲精甜又飒,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他的小嗲精甜又飒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