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踢她
话音落地,嵇野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霍延晞超级明显地喊了一句:“我靠,这不是大明星嵇野嘛!”
嵇野os:你是真贱!
霍延晞故意暴露嵇野的身份,同时,他松开手,往前推了嵇野一把。
这一推,正好把嵇野暴露在贺茗儿面前。
她瞬间从温柔乡抽身,站起来之快把旁边和她温存的男人吓了一跳。
贺茗儿绕过小沙发,看样子想过去找嵇野。
而因为霍延晞刚刚那一嗓子,嵇野现在周围围满了人,走是走不了了,只能正面面对。
贺茗儿上来就去抓嵇野的衣领,却被反应极快的嵇野反手推开,动作力度极其无情。
“做得好,一会儿她再想碰你,你就用力推开。”
霍延晞在他身后实时教导,看起来积极又慷慨。
可这麻烦不是他亲手惹来的吗?!
嵇野烦死霍延晞了。
一次没抓到,贺茗儿心里的怒火更盛,她走到嵇野面前,浑身都是酒气地说道:“死渣男,你为什么骗我?”
嵇野:“???”
骗是骗了,但他不是渣男吧。人渣他认,渣男不行。
“我骗你什么了?”他面无表情地反驳,对于周围围观的群众他还是有所顾忌,没有把话说的太难听:“是你大半夜过来找我,现在又要当众道德绑架我?”
嵇野的回应真假参半,他不过是要维持自己当初演戏骗贺茗儿时的原剧情,不能让吃瓜群众产生对当初那绯闻的怀疑。
但这话却很符合霍延晞的期待,他靠在嵇野身后,小声和他沟通:“现在局势不错,不过你还得加把劲儿,让她看起来是在纠缠你。”
嵇野:“……”
这位哥应该去当导演,野心太大。
正当他和霍延晞在这儿热火朝天地密谋,对面明显喝高了的贺茗儿猛地向嵇野扑了过来,嘴里胡乱地喊着:“嵇野你为什么要骗我?你知道我现在过得怎么样吗?都怪你!你赔我!”
她一拳一拳打在嵇野胸前,而嵇野实在是推不开。因为骨子里还残留一些绅士风度,他怕推狠了,害贺茗儿摔死。
但霍延晞完全没这方面的犹豫,他抬脚对着贺茗儿的膝盖顶了一下。只见她瞬间对折腿弯,跌坐在地上。
而周围看热闹的人,注意力还集中在贺茗儿的叫喊中。
陪我?
这女明星私下都这么大尺度了?公然约男明星?
因为不知道前因后果,大家纷纷把贺茗儿的“赔我”当成了“陪我”。
而当事人现在正坐在地上,喝多了酒的脑子不够清醒,一头滑润长发飘得有些杂乱,毫无半点公众人物的形象。
“你真厉害。”嵇野往后走了一半,捏住霍延晞的肩膀,无声和他达成共识。
这一脚,踢出了嵇野对霍延晞的认同,友谊的桥梁说来就来。
而闻声的霍延晞只是百无聊赖地扯了扯嘴角,哼了一声:“虽然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但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踢她。”
他没有家暴倾向,他只是粗鲁加人渣。不打女人,但会用武力逼退往上贴的莺莺燕燕。
事实证明,对待胡搅蛮缠之人,绝大多数文战必定败给火拼。
而这句话已经成功攻占了嵇野的理智,他怔然地看着霍延晞,却忽视了从地上站起来的贺茗儿。
她紧紧攥上嵇野衣服前襟,五官因醉意和怒意扭曲起来,她已近乎声嘶力竭:“你去给我澄清,给我道歉!”
嵇野啧了一声,所有理智都在这瞬间崩塌,她双手按住贺茗儿的肩膀,狠狠一推,再也没有多余的礼仪顾虑。
这一次,贺茗儿没有坐在地上,反而被身后出现的男人稳稳接住。
她的神智因背部的撞击微微清醒,转头看向身后。
只是这一看,她所有的醉意瞬间清醒,甚至有点后怕。
“你……你怎么来了?”
是她的新丈夫,谭建群。
今年四十七,比贺茗儿父亲年轻五岁,比她大了二十二岁。
对着那张油腻又老成的脸,贺茗儿瞬间怂了,她低垂着眉眼,声音低到快听不见:“我,我就是来和朋友喝点酒,现在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没有底气。
一是因为她不想让大众知道自己的婚姻情况,怕被全民嘲。二是因为在霍延晞和嵇野面前,她不想透露出自己过得不好。
“谭叔,好久不见。”
她想走,霍延晞倒不让了。他伸手和谭建群打招呼,满满都是商场上交际的语气。
虽然谭建群脸色并不好,但面对霍延晞,考虑到他背后的经济实力以及霍家的影响力,他还是笑着和这个他不太喜欢的小辈打了招呼:“延晞竟然也在啊,我前几天还和你爸吃过饭。”
谭建明和霍老爷子关系一般,平时吃饭,不过也是共同好友拉局凑到了一起。
眼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为了不给嵇野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霍延晞提议上楼:“好不容易见到谭叔,不如我们上去喝点。”
但没想到,谭建明没有在这多待的意思。他刚刚收到消息,说贺茗儿不仅在这找男人厮混,还和绯闻对象嵇野再次纠缠在一起。
他现在没有闲心社交,他需要先回家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下次有机会我请你,现在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谭建群攥住贺茗儿的手腕,不管她跟不跟得上,强势地把她带走。
女主角离开,看戏的人也没了兴致,他们渐渐散去。唯一留在原地等待的,是平时喜欢嵇野的粉丝。
不多,大概不到十个。
看到他们都是女生,再加上嵇野心情好,他上前主动打招呼:“你们是朋友一起来的?还是自己一个人?”
首先回答他的是站在一起的几个女生,语气很激动却极力克制:“我们一起的,我们是大学舍友。”
而另一堆的女生也是这么说。
闻言,嵇野才放下心来,但还是嘱咐了一句:“玩一会儿就早点回去吧,别喝醉了,危险。这是在酒吧,就不请你们这些小女生喝酒了。”
这话说的,霍延晞都感动了。
真体贴的偶像,可惜,他不喜欢。
大戏落幕,两个男人并肩往外走,毫不顾忌路人偷拍的镜头。
“这场戏有什么用?”嵇野都没看到这戏有高潮,实在想不明白精彩在哪儿。
“啧。”霍延晞摇摇头,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态:“公然被带了绿帽子,谭家肯定会打压贺家,到时候我适时伸出援手,把贺家一锅端。”
第92章 她就喜欢雌竞
霍延晞说得没错。
很快,谭家向贺家提出了离婚,贺茗儿不仅成了豪门弃妇,她还被贺家赶出家门。
而唯一能够保足她日常花销的身份,瞬间只剩她最近不太理想的演艺事业。
这口气贺茗儿又给霍延晞记下了。当然,连带着权薇和嵇野,他们都是一伙的混蛋。
就在贺茗儿终于肯把重心放到演戏上时,贺家来人,告知她贺氏面临破产。
理由是,谭家和霍家练手打压。
贺家并不是什么龙头企业,面对谭家企业的打压已经可以称为苟延残喘,但一旦有了霍家的加入,它必败无疑。
贺茗儿对贺家没什么感情,因为母亲早逝,父亲对她不过是冷血的利用。若还有其他原因的话,那就是继母给他生了个儿子。
产业有人继承,她彻底沦为工具。
可虽然没有感情,但贺家一旦陨落,那她就再也不是千金小姐,身家地位瞬间低了好几档。
万一再遇到硬茬,她连威慑力都没有。
不行。
她果断跟管家回了家,要亲眼所见贺家的情况,一探虚实。
可当她回了家,才后知后觉,这不过又是一场利用,是贺父逼她去求霍延晞的苦肉计。
“我不去,我恨他们,我绝不可能向他们低头。”贺茗儿严词拒绝,一脸愤慨模样毫无保留。
“你不去求情,难道想看我们一家出去要饭吗?”
贺父没说话,倒是继母苏氏先跳了脚。她嫁到贺家可不是来过苦日子的,如今搞成这样,全都是贺茗儿这个小贱人在外面兴风作浪。
听到要饭二字,贺茗儿极其厌恶地蹙起眉头,她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贺父,道:“爸,上次让我嫁给谭建群的时候,你不是说以后不再逼我做选择了嘛。现在苏姨这话,也是你的意思?”
她不想去求霍延晞,但若必求不可,她可以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低一次头。
只是,这话得她爸和她说,而不需要继母做主。
闻言,久不作声的贺父终于把眼神看向她,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平直:“你不去,我就把你当初雇凶杀人的证据交给警方。孰轻孰重,不需要我和你废话。”
本以为还有一丝余地的贺茗儿,在听到贺父这句话时心如死灰。
是啊,她爸才是最冷血无情那个。
当初她借用家里权势,在自家酒店雇凶害死了那个南城娱乐的老板,因为是自己地盘,警方并没有查出什么证据,权当成那人畏罪自杀。
如今,却是被自己亲爹威胁。
“我这次去了,以后你们就不要再找我了。”
贺茗儿现在终于明白,她不能再依靠贺家任何力量。因为最聪明的永远是对方的人,一旦她妥协一次,贺家人就会榨干她最后一丝价值。
“本来就是你先招惹的他们,就该你去解决。”贺父声音冰冷,对谁都没有笑脸,“无论你去求霍延晞还是那个叫权薇的,都该把事情完美解决。”
“……”
贺茗儿静默不语。
“我也是真不懂,结婚一个月不到,你就在外生出丑事,被人家丢回来。”继母苏氏啧了一声,眼底尽是鄙夷之色。
本来还想通过贺茗儿和谭家的婚姻关系赚取些好处,没想到,这小贱人在外面偷男人被当场撞破,一顿羞辱后被退回家来。
苏氏嘴角扯起讽刺弧度,转身上楼。
贺茗儿在贺家无地自容,为了能早日摆脱困境,她只好硬着头皮计划去求霍延晞。
没错,相比权薇,她还是觉得求霍延晞更容易些。至少,在她心里更容易迈出这一步。
都说雌竞不对,但她就爱雌竞,尤其是和权薇。
*
权薇在医院睡了一天,第二次就退了病房。而权海盛还没有醒,她只能先在他的病房陪护。
霍延晞早上八点来报道,手里拎着在楼下买的早餐。
“你不用天天过来,忙你的事要紧。”
权薇感动他的照顾,但是觉得太麻烦,尤其是怕耽误他的正事。
如今权海盛还在昏迷,也牵扯不上被打扰。拉过来一把椅子,霍延晞坐在她对面,边给她打开早餐,边说着近况:“贺茗儿嫁人又离婚了,现在贺家被我压得在破产边缘挣扎。如果不出意外,她很快就会来找我求情。”
这些话把权薇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目光怔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疑惑地啊了一声:“结婚?离婚?和男明星吗?”
贺茗儿结婚离婚的消息,都比贺家破产要吸引权薇的注意。
她就是单纯好奇,谁眼光这么独特。
“嗯。”霍延晞递给她一把勺子,又将温热黏糯的粥放在她手心,回答道:“嫁了一个富商,在娱乐圈算是隐婚吧。”
说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翘起。
“你笑什么?”
权薇觉得这笑容好诡异。
她低头吃了一口粥,胃里瞬间涌入一股暖流,空腹感消失,舒服不少。
“她能这么快离婚,完全是托了我和嵇野的福。”霍延晞笑得不算善意,眼角眉梢浮现几分劣气,“当然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毕竟是她找野男人在先。”
这么多猛料权薇听得震惊。
她当然了解嵇野不会有这幼稚的爱好,论搞破坏,霍延晞首当其冲。
“嵇野怎么会陪你去?”权薇好奇的点是这个,“他不会被拍到什么不该被网友知道的吧?”
霍延晞是闲云野鹤公子哥,他平日去喝酒还是玩乐没人在意。但嵇野是公众人物,在酒吧这种地方很容易被拍摄,看图说故事是小事,就怕有人凑上来造谣,不好解释。
“你放心,我俩那天速战速决,他就是被喝醉的贺茗儿推搡了几下。”霍延晞根本没把带嵇野逛酒吧当成大事,他舌尖顶腮,在意的是眼下的正事:“所以如果贺茗儿来求我,我该怎么回应?”
“怎么回应?”权薇瞬间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表情严肃起来:“你说怎么回应,让我听听你要给她什么好处?”
她阴阳怪气地说着。
霍延晞瞬间笑了出来,嘴角的梨涡润色了几分他最近瘦削凌厉的俊美五官,他无奈地摇摇头,解释道:“我不可能放过伤害我女朋友的人,我就是问问你,要不要把她交给你处理。”
权薇脸色恢复几分,随后傲娇撇开脸,嘁了一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第93章 贺茗儿道歉
果然,中午十二点还没到,霍延晞就收到了陈禁的电话。
说是贺茗儿找到他公司去了。
“让她来医院找我,不愿意来就永远别找我。”
话尽于此,他相信陈禁会完美转告给贺茗儿。
“我发现你挺有渣男潜质的。”听了他全程电话的权薇忍不住夸奖,只是褒贬耐人寻味。
霍延晞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亢奋的感觉,他说:“一般能鉴别渣男的人可以全身而退,像那些盲目往上扑,话都听不明白的,大多都会没有好下场。”
比如贺茗儿,从最开始他就明确拒绝过她,她却一而再触及他底线,毫无廉耻和道德情操。
而像权薇这种拎得清的,要是真和男人分手,那难受的肯定是男人。
这句话没什么人生大道理,却让权薇听得有些入神。她想到了她的好朋友叶琼妃,最近,她新戏杀青,又无缝衔接了一个综艺。
她太忙了,基本全年无休。
这种高强度的生活和工作状态,一时让权薇分辨不出,叶琼妃究竟是从分手的阴霾中解脱出来了,还是一直在用压力麻痹自己不去想那个男人。
“想什么呢?”霍延晞面露不悦,他总觉得权薇这失神的状态,像极了在想别的男人。
权薇猛然回神,摇了摇头:“想妃妃,我好奇当初和她分手的男人是谁,有这么多魅力。”
怎么说叶琼妃也是个见多识广的女明星,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竟然会因为一个只能进行地下恋的男人沉迷至今。
提到这个话题,霍延晞想说什么都没办法多说。但对于魅力这个话题,他并不觉得霍奕琤比他强。
“其实,那男人也就那样。”
霍延晞还是吃味,没忍住贬了一句。
但这句话却成功吸引了权薇的好奇,她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你知道是谁?妃妃从来没和我说过。”
“啊。”霍延晞后知后觉,他略显无措地摸了下鼻子,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别装,也别想撒谎。”见他不停地摸鼻子,权薇声色厉茬地横了他一眼,嗓音却娇嗔起来:“你如果知情不报,日后被我发现,你不会有好下场。”
狠话还多,她先来一句厉害的。
“你这样说,我没办法啊。”
其实,霍延晞也不是为难,他顶多有点尴尬。霍奕琤毕竟是他大哥,这关系一说出来,他总感觉权薇会因为心疼叶琼妃而迁怒于他。
“说。”权薇笑得阴险,一副悍妻嘴脸:“慢慢说。”
话落,霍延晞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他往后挪了挪椅子,下意识避开了一些距离。
“和叶琼妃恋爱的男人,是我大哥。”
说着话的时候,他一心观察权薇的表情。
只见霍奕琤的身份一经暴露,权薇瞬间瞪大眼睛,像见了鬼一样。
“你大哥?”她咽了口唾沫,嗓子都有些哑:“霍奕琤?”
霍延晞点头,堂堂正正的承认了。
“我天。”权薇还是无法接受现实,她缓慢摇着脑袋,嘴里说着否认的话:“不能吧,如果真是和你大哥在一起,这怎么可能一点小道消息都没有。”
叶琼妃没有过绯闻,甚至都没和剧中男主传过私下接触的消息。
“而且,你大哥可以说是权势滔天,怎么妃妃的影视资源还那么虐?”
叶琼妃是配角专业户起家的,这不可能是受过霍奕琤什么恩惠。
“就因为有我大哥,她才有机会零绯闻,拍名导演作品,干干净净走到现在。”
霍延晞扬眉,无论何时,终究还是会下意识维护霍奕琤。
关于叶琼妃和霍奕琤这段不为人知的感情,霍延晞知道的就是,正因为有霍奕琤的存在,叶琼妃的女星星途才会稳健而清白。
霍奕琤没有把她捧成一炮而红的超一线,却让她步步生莲,扎实地往上走,口碑实力双赢。
也算有自己的想法。
权薇听出话中深意,她颇为担忧地啧了一声,问出关键:“以你对你大哥的了解,你觉得他和妃妃还有可能吗?”
这话完全是为叶琼妃问的。
闻言,霍延晞不置可否地歪了歪头,话留一半:“我大哥不像我,他生性凉薄,十分理智。”
虽然没有明说,但大概的意思权薇还是懂的。她眉心拢出褶皱,无声在心中叹了口气。
看来叶琼妃和霍奕琤真是有缘无分吧。一个心太软,拿得起放不下。一个不看重爱,从接触爱之前就给自己找好了退路,毫无顾及。
咚咚咚。
权薇还未从心疼朋友的情绪中脱离,就被病房外的敲门声慑回心神。
她抬头,霍延晞已经去开门。
门板推开,门外的贺茗儿一脸沉重。她生冷平静的目光直直射在霍延晞脸上,如今已经可以对自己曾经迷恋的那张皮相以理智自持。
终究是她先低了头,声音轻轻的:“霍少,权小姐。”
这是权薇认识贺茗儿以来,最被她尊敬的一次称呼。只可惜,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她们再也不只是当初在机场遇见的陌生人,她们之间掺杂了嫉妒和伤害,以及互相报复。
“进来吧。”权薇起身,先把病房里权海盛的单间关上了门。
她亲自给贺茗儿推来一把椅子,神态平静,语气也还算客气:“坐着说。”
不是权薇喧宾夺主,而是霍延晞的意思大家都懂。
既然让贺茗儿来医院道歉,那接受她道歉的人无非只有权薇,因为那才是被她真切伤害过的人。
对面,贺茗儿没有坐,她毫无征兆地跪在权薇面前,彻底抛弃了所有的颜面和尊严。
“权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一而再招惹你,找你麻烦,是我自己发疯作怪,请你和霍少放过我家公司。”
她低垂着头,心底阴暗处却烧着熊熊烈火。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挺过这一关,以后她就退圈,远离这些讨厌的人,自己惬意地过自己的生活。
“贺茗儿,我可以实话和你说。”权薇始终很冷静,并没因为她的下跪而动摇心中最基本的天平,继续道:“我们可以放过你家公司,只要你答应愿意实行真正道歉。”
“真正道歉?”贺茗儿抬起头。
“一、微博澄清这段时间对我的造谣和诋毁,以及你和霍延晞从未有过感情史。二、公开发布对我和嵇野的道歉声明,承认车祸原因。三、你去警局自首,承担买凶杀人未遂的法律责任。”
权薇头脑清晰,字字珠玑。
第94章 她坐上警车后排座位
要贺茗儿给权薇道歉可以,但若是把她对权薇做过的那些事公之于众,甚至还要去警局自首,那是万万不可。
“当初车祸那件事,是我的错,我可以在微博发布道歉,但我不会说得太明白。”贺茗儿不愿意为了贺家葬送自己的自由,继续道:“关于自首,我更不会去。我是一个艺人,我不能断送我的未来。”
“那你又何必来道歉呢?”权薇一点也不感到意外,甚至冷哼了一句:“不用假惺惺来走过场,只要你做不到我说的那些,一切免谈。”
她没有趁火打劫,她只是想让害人者付出相应的代价。
眼看没有可商量的余地,贺茗儿强忍着愤怒和不服,侧脸看向始终没有发表态度的霍延晞。
“霍少,我们的事就在我们之间解决,能不能不要牵扯贺家?”
她只要把贺家在这场博弈中摘出去就可以,这是她此行唯一的目的。
岂料,霍延晞从来不是能配合别人的人,他摇头,一言否决:“本来是和贺家无关,但你好像有些不识好歹。”
贺茗儿微微压低眉头,心中的不悦也只能暗自压抑。
“当初撞了权薇的那辆货车,最近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霍延晞指腹摩挲着手中的打火机,姿态散漫又游刃有余:“听说司机得到了一大笔钱,来路不明。”
他一句一句打压着贺茗儿的理智,让她本就不够镇静的思绪更加躁乱。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信他能查到什么证据,明明事情已经过去快半年。
“贺茗儿,你大可回家问问你爸,让他给年少无知的你讲讲,我做事有多卑鄙。”
话音落地,霍延晞笑着拿出裤兜里的打火机,擦出一道红色火苗。
突然之间,本来和煦的笑意变得阴险,他笑容未达眼底,一字一顿道:“那司机根本受不住折磨,我现在给他留口气,就是想让他去法庭做人证。”
贺茗儿愣在当场,心跳声于无声间震耳欲聋,让她浑身颤抖。
“权薇给你的选择至少还算体面,要是真让我给你发传票,只有身败名裂一个下场。”
火光消失,人性化的谈判结束。
霍延晞起身给权薇收拾早餐吃剩的盒子,瞬间仿若无人地和她聊天:“你去换件衣服吧,等我扔垃圾回来再去接权鹿。”
权鹿嚷嚷着要过来陪权薇,推辞不了,他们只好答应。
“嗯。”权薇很听话地进入洗手间,反手锁上了门。
霍延晞拎着塑料袋,看向贺茗儿的眼神冷而无波,声线平平:“请吧,贺小姐。”
逐客令下得无比冷漠,他倾着手掌,看起来却在遵守社交礼仪。
贺茗儿越看越气,她怒极冷哼一声,转身迅速离开。
无论做什么,她绝不能主动走向监狱。甚至,对于霍延晞刚刚说的那些威胁,她一概认为是骗她去自首的阴谋诡计。
确认贺茗儿真的离开,霍延晞才放心出门。
他没骗人,当初造事那个司机最近卡里多了一笔巨款,经源头查询,来自于贺家旗下的一个财务分行。
这种事一旦有了苗头,就不缺结果。更何况,贺家现在已经算是穷途末路,没有人会为了一副虚势躯壳得罪风头正盛的霍家。
最多两天,法院的传票就会送到贺茗儿手中。在这之前,他要让那个恶毒的女人先一步被警察带走,以犯罪嫌疑人的罪名被拘留。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甚天网恢恢。
贺茗儿从医院离开之后回了自己的公司,她脸色不善,路上遇到的同事纷纷低下头,犹如避难般躲闪。
这大小姐最近风波不断,保险起见,大家都是下意识地选择绕着走,以免踩雷。
贺茗儿和唐霓还在一个公司,只是她被唐霓放弃,现在被一个业务一般的经纪人带着。
她坐在休息室椅子上闭眼假寐,太阳穴因最近的烦躁失眠突突作响。
和权薇道歉失败这件事,她要怎么和贺家讲呢?!
贺茗儿愁绪不断地往外涌,她颇为苦恼地蹙起眉头,双手捏着裂痛的额头,毫无思路。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板被急促敲响,打断了贺茗儿的思绪。
她刚直起脊背,就传来门外助理略显担忧的声音:“茗儿姐,有警察过来找你。”
这是贺茗儿的私人休息室,不必担忧隔墙有耳。更何况,警察办案来得光明正大,公司上下已经人尽皆知。
贺茗儿的心猛地漏了一拍,她双腿发软,迟迟无法从真皮椅上站起。
“贺小姐,你现在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案,请先和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见她迟迟没有回应,警察同志公事公办地催了一句,完全符合办案流程。
大限将至,贺茗儿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她紧咬牙关,手扶着椅台缓缓起身。
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从容淡定,仿佛自己真的无罪。
“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头晕,开门开晚了。”
她耐心解释,努力营造出自己没有躲避警察的意思。
贺茗儿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唐霓刚刚跟自己新带的艺人拍摄回来。
两方人在公司一楼大堂遇到,唐霓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贺茗儿,纤细的眉毛因皱着略显凌厉。她不担心贺茗儿的未来,而是担心她万一在警局乱说,让那件事牵扯到自己。
虽然车祸那件事是贺茗儿自作主张,但不可否认,唐霓是导致贺茗儿丧失理智,买凶害人的一个原因。
至少,贺茗儿说是为了唐霓鸣不平。
对面,贺茗儿也在看着唐霓,尽管公司大厅有很多人在看她的热闹,但她此时满眼只有唐霓。
她在想,唐霓现在会不会担心她?
毕竟自从上次她牵扯进和嵇野的绯闻,唐霓就毅然决然地抛弃了她这个艺人。也是从那时起,两人再无私下交集,每次在公司遇见也如陌路。
最终还是贺茗儿先收回目光,同时,她感觉后背被警察推了一下,耳畔响起威严又低沉的声音:“上车。”
警车车门拉开,贺茗儿毫无悬念地坐到了后排座位。
随着车影渐渐消失,在场人一片唏嘘。很快,网上掀起史无前例的腥风血雨。
第95章 前男友的前女友
贺茗儿被警察带走这件事有些猝不及防,所有营销号在此前都没得到消息。
因此,尽管她爆掉热搜,造成服务器瘫痪。全网也只有公司员工的吃瓜投稿,几张模糊远图。
大家纷纷热议,当红女星为何走上故意杀人的歪路?!
此时距离贺茗儿离开医院仅仅不出半天,甚至天色还没黑,可见霍延晞的报案速度和警局出警效率。
得知这件事的权薇并无太多惊讶,反而是在网络吃瓜的嵇野先找上门来。
霍延晞不在场,嵇野便随意地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权薇对面,语态闲适没有约束:“我靠我靠,这进度也太猛了吧。大前天还见她在外面喝酒潇洒,怎么三天不到,她就进去了。”
看样子,一定是有实锤证据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要信天。”权薇削着苹果皮,整个人的表情看起来神神叨叨的,又道:“上午她来找我道歉,妄图让我们私下原谅她。既不愿意承认杀人罪过,又不愿意去警局自首。霍延晞没惯着她,直接交出了手里的证据,把案件后续交给了警方调查。”
害人之人被捕,嵇野当然开心,他嘴角翘起,呵了一声:“那她这是玩儿完了,以后要铁门铁窗铁锁链了。”
“……”
这个冷幽默罕见对权薇受用,她随即摇头,眼底迸射着激动的光亮,道:“我是真的很开心,她现在进了监狱,我的敌人就还剩一位了。”
贺茗儿属于人坏无脑,这种人权薇交涉起来没有太大难度。
而唐霓是心思深又爱恶心人,她不愿意和她面对面,却无法避及被找上门拉踩。
但她最近安分不少,或者是在养胎。
她俩的恩怨牵扯不到法律判责,都是些道德问题和私人矛盾。
这些事情嵇野都不清楚,听到她说仇人,他只是下意识搭了句腔:“你还有什么敌人?强敌这么多啊?”
霍延晞那张脸确实很招女人喜欢,嵇野承认。所以也怪不得权薇身边总是会出现一些因争风吃醋而道德败坏人性沦丧的疯子。
比如,监狱新客贺茗儿。
明明是娱乐圈最年轻的影后,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千金小姐,现在却因为嫉妒成性,把自己亲手变作囚徒。
令人咂舌的同时又难免唏嘘。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嵇野并非圣母,他甚至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
被他问及自己的恩怨,权薇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简单概括,礼貌回应:“那关系类似于我前男友的前女友,我们闹得比较狼狈,现在看到就烦,还彼此憎恨,恨不得对方一生不幸。”
“哇。”嵇野佩服,“还是你们女人会玩儿,真刺激。”
还能和前男友的前女友有联系的女人,都是狠人。
这关系确实很遥远又很乱。
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一声娇俏的奶音:“林医生你怎么站在门口?进去啊。”
权鹿的语气光是听到就很无邪,没有恶意,纯属是在好奇发问。
这时,权薇看向门口方向。
“你没关门?”她面露尴尬问嵇野。
嵇野表情无辜:“大夏天的,开门凉快。”
权薇:“……”
他是凉快了。
但林嘉慕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
他是不是听到了她称呼他为前男友?!
可事实上,他俩并没交往过。
听到她用这么亲密的称呼,林嘉慕会不会误会她贼心不死,误会她有心倒贴?!
一瞬间,权薇心里都是关于这种问题的设想和猜测。
而门外,被权鹿叫出名字的林嘉慕坦然进屋,他面色平淡,似是解释:“我就是下班前过来看看叔叔,见你有朋友在,在门口犹豫了一下。”
有句话叫越描越黑,嵇野不知道他们高中就认识,只是普通调侃了句:“咱们又不是不认识,再说了,你到底是来看叔叔,还是看薇薇啊?”
话落,林嘉慕表情未变,倒是权薇嘶了一口冷气,一拳打在嵇野肩膀上。
“你最近和霍延晞接触太多,人变贱了。”
她眼底都是朋友间的威胁,赤.裸.裸地暗示他好好说话。
嵇野完全接收,不置可否:“贱不贱不清楚,但有在学习做小人了。”
这句话说的,竟然让人分辨不出他是在夸霍延晞,还是贬。
他们说了这么多,屋里唯一没听懂的人就是权鹿,她见怪不怪地看着嵇野,笑道:“嵇野哥最近很闲吗?怎么没见你有什么活动。”
明明是笑着说,嵇野却觉得暗里藏刀。
他嗯了一声,深深注视着眼前的小女孩,意外能猜准她内心的想法,回答:“很闲,明天我还来看我朋友。”
闻言,权鹿笑容微僵,她回头瞟了眼身后的权薇,挡在她面前,一副小鸡护崽的模样。
“我姐明天不在,我姐夫要带她出去,你不用来了。”
这还是权鹿第一次叫霍延晞姐夫,可惜,爱听的当事人不在。
权鹿这句话一出口,场上人当然听懂了她意外之举中的弦外之音。
无非就是怕嵇野和霍延晞抢权薇。
而当事人之一的权薇os:权鹿这个小屁孩从毒唯变成cp粉了?!
嵇野听了这话只想笑,看着眼前奶了吧唧的清纯小妞,他站起身,故意往前走。
权鹿只觉得浓浓的荷尔蒙扑面而来,她步步后退,一个露惬跌坐在空床上。
她败下阵来,嵇野却没有收敛压迫感,他单臂按在床边,故意凑到眼前和她说话:“不让我来见你姐,那我来见你怎么样?”
“啊?”权鹿人如其名,慌乱的眼神如小鹿一般清澈。
她没反应过来嵇野的特殊对待,却是一旁的权薇先做出反应。
嵇野只觉右肩受力,整个人被突然发力的权薇推到一边,以及听到她恨铁不成钢的控诉:“嵇野大哥是想娶妻了吗?不娶就别乱撩小姑娘。”
嵇野:“……”
尴尬了。
被暗恋的人拆台了,还是婚姻问题。
他兴致乏乏地收敛几分玩闹,啧声言明:“和小妹妹开个玩笑嘛,很明显,我俩不来电。”
毕竟,他刚刚步步紧逼,权鹿脸上除了慌张害怕,没有害羞脸红的反应,十分坦荡。
而他,也不喜欢清纯系。
就是纯纯的开玩笑,没有人当真。
第96章 以十年牢刑落幕
嵇野随便开了个玩笑,权薇却笑得有些无语:“管好你自己,除非你想传绯闻。”
嵇野兴致乏乏,懒懒掀起眼睫扫了一眼,摇头。
大可不必。
被他们免费涮了一遍的权鹿收回心神,她走到林嘉慕旁边,指了指病房里面那扇门,道:“林医生,我爸什么时候可以醒啊?”
这距离做完手术已经四天,权海盛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不止权薇,就连她这个继女也有些担心。
闻言,林嘉慕安抚道:“现在属于正常情况,就这几天,随时都有醒的可能,看他自身条件。”
说着,他放轻脚步,走进里面的独立小病房。简单地查看了一下各项数值,他再次确认:“放心,一切都正常。”
得到他的肯定答复,权鹿和权薇都放下心来。
林嘉慕下班,嵇野也没有在这多待,两人离开,陪伴权薇的人只剩下权鹿。
自从苏玉锦出轨还卷走了权家的公司,权鹿每每面对权薇,心中多少有些尴尬和羞耻。
“你是不是快开学了?”见她一直不说话,权薇主动开了口。
权鹿懵懂点头:“快了,还有半个月。”
“哦。”
话落,权薇低头整理自己带到医院的衣服,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瞬间,病房陷入一阵凝滞的寂静。
“姐,”权鹿双手搅在一起,终究鼓足勇气说出来:“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关键问题,权薇整理东西的动作一顿,她抬头,眼底是明晃晃的自信和坦诚,且字字清晰:“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也分得清,你是你,苏玉锦是苏玉锦。”
权薇已经尽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划分清楚,有责任的承担责任,没责任的不必被牵扯进来。
权鹿虽然是苏玉锦所生,但以现在的情况看,她俩已如同断绝了关系。
得到权薇的谅解,权鹿心中轻松一点,但还是有些解释不清,也化不开的压力在折磨她。
苏玉锦背叛了权家,如果她继续住在权家,和权薇称姐道妹,会不会过于恬不知耻了?!
“权薇姐,”无形之中,她的称呼疏离了些,继续说道:“我打算开学继续住校了,而且,在开学前这半个月,我去兼职,住在外面吧。”
千金小姐的梦碎了,权鹿还是得靠自己的努力去解决温饱问题,以及提升自己的生活能力。
况且,她总不能一直赖着没有血缘关系的权家。
闻言,心思缜密的权薇瞬间就识破她的想法,她啧了一声,态度看起来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现在高三,没必要出去兼职,再说了,天天早出晚归也不安全。”
被权薇阻拦,权鹿看样子还想解释什么,可刚张嘴,就被权薇接下来的话打断。
“我们认识一场,你也叫我一声姐姐,这关系如果继续下去,又能怎么样呢。”
权薇就差把我养你原封不动说出来。
可权鹿还在犹豫,她抿唇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吧。
“我……”
“你什么你!”权薇懒得和她纠缠没意义的话题,再次强势打断:“你先在我那儿住着,高中还剩一年了,等你上了大学爱去哪去哪,我不管你。”
怎么说权鹿现在也是高中生,要是根基没打好,万一过早进入社会吃了亏,对未来的人生走向会有大影响。
被权薇一而再教育,权鹿心中本就不够坚定的打算彻底破灭,她缴械投降。
她低低地哦了一声,心中的感激不知要如何表达。
“对了,虽然不让你参与大人的事,但对于有些事的现状还是要告诉你。。”权薇突然想起来重点,道:“你妈现在非常执迷不悟,以我和霍延晞的打算,她很有可能会因为商业诈骗坐牢。”
不是很有可能,是绝对。
她只是怕权鹿一时接受不了,所以说道比较委婉。
闻言,权鹿低下头,心里经历两种思想的交战。过了好几秒,她淡淡嗯了一声:“是她有错在先,你们按法律办事就好,不用顾及我。”
她和苏玉锦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同样,苏玉锦对她也一般,只有利用罢了。
得到权鹿的理解,权薇心中略显轻松,她嘴角微扬,拍了拍权鹿的肩膀,似在安慰:“等处理完这些事,等爸爸恢复健康,我会和霍延晞去一趟北城。到时候你如果有时间,也可以一起去玩儿。”
霍延晞上次和她提过一次,想去北城看望祖父祖母。但因为她家发生了很多琐事,一时耽误了行程。
权鹿知道她是好意,连连应声。
*
贺茗儿的官司很快就被定案,一审判决故意杀人罪未遂,情节严重,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被告不服判决,遂上诉。
权薇对这个结果没有任何忧虑,她不信二审会有什么结果上的变动。
而霍延晞也和她坦白,在这场官司上,他没有任何施压行为。
这完全是正义的判决,法律的制裁。
或许是身边有了好消息,权海盛在住院的第八天苏醒。虽然恢复了意识,但还不能自由走动,需要住一段时间的医院。
权氏公司的股东大会虽然如约召开,但因为霍延晞的举报,权氏正进行临时的税务检查,不便更换总裁。
这场大规模的死地求生计划,成功让苏玉锦对权氏的企业运营产生怀疑。
她手里掐着权氏的股份隐隐不安,若是权氏出了什么问题,一蹶不振,那她手中的股份就没有任何意义。
倒不如提前变现,趁着公司现在只是在核查期间,她把股份卖出去。
只有把钱拿在手里才踏实。
于是,她一个外行人,不顾情人严木良的阻拦,开始重金托人寻找愿意收股权氏的商人。
苏玉锦这边的风吹草动,霍延晞派去监视她的人知道得清清楚楚。
而当霍延晞知道苏玉锦打算转卖股份时,一个非常简单粗暴的方法在他脑中成形。
商业诈骗涉及金额过大的话,可是比故意杀人未遂的贺茗儿还要坐得久。
啧。
霍延晞毫不手软,直接联系霍奕琤,找他帮个小忙。
因为他自己的企业很好查,但凡是他的人去联系苏玉锦,非常有可能被识破身份。
但霍奕琤不一样,他名下产业很杂,甚至有很多企业不为外人所知。
非常适合做诱饵。
第97章 作为哥哥帮弟弟
联系霍奕琤那天,霍奕琤说他不在国内。
以霍延晞敏锐的洞察力研究,霍奕琤是不想帮忙,所以推辞。
他可不是善茬儿,便毫无底线地道德绑架霍奕琤:“大哥,你弟妹想请你吃饭,如果你不来,是不是显得有些傲慢了?”
他和霍奕琤说话从来不需要藏着掖着,更不需要隐藏恶意和为难。
这么多年,他俩都是这么相处过来的。
闻言,话筒对面的霍奕琤微有停顿,但不出两秒,他便应声:“我下午两点到机场,你约好餐厅告诉我地址。”
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霍奕琤还是答应了和他们见面。
挂断电话,霍延晞开车去医院,这是权海盛清醒后第一次和霍延晞见面。
在他手术醒来之后,权薇就说了这段时间霍延晞对权家的帮助。这让以前有段时间对霍延晞抱有意见的权海盛大为打脸,甚至改观了对霍延晞的看法。
加之权鹿在一旁助攻,权海盛只觉自己以前过于莽撞独大。
见到霍延晞让助理带来的营养品,权海盛只觉自己无地自容,他躺在病床上,说话声音还有些虚:“你人来看我就行,何必带这么多礼物,见外了不是。”
霍延晞脸上始终带着笑,他拉着权薇的手,感慨道:“我是您女儿的男朋友,照顾未来岳父是应该的。倒是您,好好修养身体,到时候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婚礼?”权海盛看向脸红局促的权薇,“你们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或许是他老了吧,总感觉权薇和霍延晞认识的时间不长。
权薇还没回话,霍延晞帮她回答:“我们只是初步有计划,还没有沟通过细节。不过现在马上入秋了,我想在天气还暖又不热的时候办婚礼。”
言下之意,就是很快了。
权海盛轻轻点头,没有过多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权薇足够自立,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且,霍延晞看起来也对她十分上心,责任感是有的。
敲定了感情上的事,霍延晞才把重中之重搬出来言明:“苏玉锦最近在出售权氏股票,我也在派人接触。一旦敲定了这桩买卖,她会坐牢,时间可能会很长,希望你们都有个心理准备。”
这消息对权薇和权海盛的影响不大,他们心里更多是恨和怨。霍延晞选择坦白说出来,无非是给在场的权鹿一个提醒。
但权鹿脸上并无异样,她面对着霍延晞,是一如既往的细声细语:“恶有恶报,我和你们的想法一样。”
对于无药可救的人,权鹿当然不会浪费时间和感情。
“很好。”霍延晞扯了扯嘴角,第一次对她表现出赞赏的神色:“幸亏你没有胡搅蛮缠。”
正值青春期,权鹿的理智让他很喜欢。
而被霍延晞夸奖,此时的权鹿也说不上开心。喜欢就像一阵龙卷风,来时快,走得也快。
当初或许是出于对颜值的喜爱,她才飞蛾扑火一样往上凑。后来经受事实打击,她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有特别喜欢霍延晞。
至少,她没有达到为情失控的地步。
“你今天下午有事吗?”霍延晞问权鹿。
她果断摇头。
“那麻烦你先照顾叔叔,我下午三点要带薇薇出去一趟。”
霍延晞看了一眼手机,此时距离他和霍奕琤约好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
可见,霍奕琤根本不可能在国外,顶多在其他城市。
权鹿也没多问,她乖巧点头:“姐夫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爸爸的。”
一声姐夫,刺激得霍延晞秒掀眼睫,他双眼皮褶皱很深,此时尾部微微上扬,浮现几分得意。
“姐夫?”他回味这两个字。
权鹿本是无意说漏嘴,因为在她和权薇的私下接触中,她们经常开这种玩笑。
她脸红了,转头看向权薇,眼神无助。
权薇也觉得丢脸,仿佛是自己偷偷暗示权鹿这么喊他似的。
见她们姐妹俩都不好意思了,霍延晞低声浅笑了出来:“你以后就这么叫,我很喜欢。”
权薇:“……”
我亲爹还在场呢!!
年轻人打趣玩笑,躺在病床上的权海盛也浅浅翘起唇角,眼底晕染出暖色。
*
下午三点,权薇跟着霍延晞来到约好的餐厅。
餐厅人不多,他们没有订包厢,而是在一楼大厅找了个清静的位置。
他们刚坐下,霍奕琤紧跟其后,缓缓走了过来。
权薇依旧还是有些畏怯霍奕琤,她僵硬地站起身,微微颔首:“霍先生,好久不见。”
这场饭局不自在的人只有权薇,而为了缓解她的尴尬,霍奕琤难得笑了笑,说道:“你不用喊我霍先生,你随他,叫我大哥就行。”
“这不太好吧?”
毕竟,她和霍延晞还没结婚。
闻言,霍奕琤斜睨一眼还没开口说话的霍延晞,似是有意拆台:“不太好吗?你不是说,这是弟妹嘛?”
霍延晞背后喊人家弟妹,弟妹本人却觉得喊一声大哥都不太好。
霍奕琤觉得这两人有趣,做起事来天差地别。
被当场调侃私事,霍延晞不尴尬,也可以说他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叫尴尬。
相反,他握住权薇的手,依旧很强势地应对霍奕琤:“女人都是害羞的,不像我们,什么都说。”
他笑得像只狐狸,眼角眉梢带着桀骜不驯。
说实话,霍奕琤很喜欢霍延晞那股不着调的劲儿。因为他从未具备,所以也曾向往。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他脊背微微后靠,双手交叉,一副商人谈判的疏离姿态。
瞬间,权薇看向同坐一旁的霍延晞,眼底映出疑惑。
来之前,他说是霍奕琤找他俩吃饭。原来,事实正相反。
被两人同时关注,霍延晞不慌不忙地先倒了杯水,推向对面的霍奕琤,道:“我这不是黔驴技穷,来找大哥走走关系嘛。”
“你?”霍奕琤黑眸深邃,闪烁着冷静的光亮,“你还需要找我走关系?”
虽然外界都更尊重霍奕琤,因为他与霍家的根基霍氏集团牵连甚广。但霍延晞的js集团,同样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龙头企业。
两人侧重不同,齐同并进,根本赶不上谁照拂谁。
闻言,霍延晞故作愁容满面,罕见地拍马屁:“我小家小户,比不上大哥人脉广。再说了,你作为哥哥帮帮弟弟,不是应该的嘛。”
三句不离混蛋本行,权薇叹为观止。
第98章 当大哥和妃妃同时出现
霍延晞向来喜欢在霍奕琤面前耀武扬威,像这种的自贬玩笑话,倒还是第一次说。
霍奕琤也从未拿他当大人对待,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所以经常被他挤兑也不还口。
“你说,我能办就办。”
霍奕琤拿起那杯水,低头微抿了一口。
闻言,霍延晞身体向前,双臂担在桌沿上,凑近了和霍奕琤的距离,他说:“大哥,弟妹家的公司被人偷了股份,且正在暗箱售卖,你看能不能找一个调查不出身份的旗下企业,去试着联系一下?”
他话说得很明白,霍奕琤同为商界人士,一听就懂他的意思。
他点头,嗯了一声:“可以啊,很简单的事。”
言下之意,你又何必硬逼着自己来找我吃顿饭。
瞬间,霍延晞勾起唇角,他转脸看向身边的权薇,有意说了句霍奕琤好话:“这回你知道我为什么总背后骂他,又总找他玩儿了吧?”
权薇:“……”
这话说得真难听!
霍奕琤呵了一声,很轻,听不出来情绪。
他不置可否地深深看着霍延晞,随后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十分有规律。
“希望你以后也能把这种好态度多对爸施展一些。”
“啧。”霍延晞不笑了,果然,这位大哥又爱说教他了,他百无聊赖地耸拉着眼皮,态度懈怠:“看我心情吧,反正最近心情一般。”
对牛弹琴,白费心,霍奕琤直接将注意力给到对面的权薇。
“他听不懂,以后麻烦权小姐多教教他。”霍奕琤指桑骂槐似的,提起权家的事,“我听说你父亲住院了,一直是你在照顾。权小姐是个孝顺的女孩,在这方面必要敢为人师。”
“嚯,大哥牛逼。”霍延晞给他竖起大拇指,阴阳怪气地笑起来:“这股资本味儿已经渗入到我女朋友这了。”
他话音刚落,放在桌上的胳膊就被权薇按住,她替他给霍奕琤表明态度:“大哥放心,我会和他好好说。”
随后,她一记眼刀横给恨不得作起来的霍延晞,暗示他消停点。
霍延晞憋嘴,不服不忿地消了音。
服务员上菜,两方人都是安静吃饭,因为真的饿。
一个刚下飞机,一对一上午没吃饭了。
这安详又寂静的气氛直到一通电话的到来,才被突然打破。
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振动,屏幕上赫然两个大字:【妃妃】
霍延晞先看到了这个信息,随即出手接听,并迅速按了免提。
权薇在看到叶琼妃的名字时就想关掉免提,却不想,对面的人先说了话。
“薇薇你在忙吗?我这出了点事。”
叶琼妃那面很静,让她轻灵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传了过来。
鬼使神差的,权薇抬头看着不露声色的霍奕琤,忘记了想关免提的动作。
她长长地嗯了一声,机械回答:“我不忙,你怎么了?”
“我今天上综艺摔到腿了,不过你放心,不是很严重。”她的话说得很快,唯恐权薇担心,迅速解释:“现在膝盖青了,疼起来有种怪怪的感觉,我想一会儿录完ending去医院拍个片子。”
闻言,权薇的注意力极速转移,集中在这通电话上。
她凑近话筒,连连应声:“要不先别拍了,我去接你,我们先去医院吧。”
万一伤到骨头就惨了。
见她着急,叶琼妃连忙澄清自己不是很严重,能坚持拍完这期节目。
“那你先拍着,尽量不要剧烈运动。”拧不过她,权薇只好妥协,“我很快就会过去找你,你注意安全。”
“好,爱你。”
叶琼妃对着话筒俏皮亲了一口,声响很大,至少在这个饭桌上特别明显。
电话挂断,霍延晞笑得颇有深意,他不伦不类地撅起嘴,对着面无表情的霍奕琤,啵了一声:“大哥,爱你。”
权薇:“……”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霍奕琤根本就没有反应,只是抬眼和权薇对视,礼貌发问:“弟妹有事要先走吗?”
“啊?”
发言权来到权薇这里,她一时没有了主意。其实她有私心,她想旁敲侧击一下霍奕琤对叶琼妃的态度。
但这个适度很难掐准。
这时,还在犹豫的权薇微微晃神,就听到身边吊儿郎当的霍延晞代她回应:“不急,刚刚人家电话里说了,还有一部分没拍完呢。”
说着,霍延晞再次拿起餐具,大口大口地吃着饭。
他有闲情雅致,但霍奕琤没有,他拿起纸巾擦嘴,作势有要走的趋势。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对权薇轻轻颔首,浅笑起身,施以歉意:“下次我做东,请弟妹好好吃一顿。”
权薇感觉自己和霍奕琤有年龄的鸿沟,不是单纯年纪差距的大小,是辈分。
她总觉着霍奕琤是她长辈,那种可以和父亲叔叔相媲美的身份。
所以她面对他时会有尊敬,会下意识畏怯。
下一秒,她乖巧点头:“大哥,再见。”
她已经被霍延晞驯化得没脸没皮起来,三番四次对霍奕琤叫哥。
霍奕琤穿好外套,走之前看了正积极吃饭的霍延晞一眼,声线很平:“股份变现那件事,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的好的。”
霍延晞特别敷衍,挥手和他告别。
等到人影消失,霍延晞突然放下手中的餐具,不想再演了。
而权薇也问出来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你大哥不会去找妃妃了吧?”
说着,她眼中浮现激动和兴味。
若不是去找叶琼妃,霍奕琤怎么突然就提出有事离开。明明来电话之前,他丝毫没有先走的意思。
闻言,心思精明的霍延晞淡淡摇头,不惜直言打破权薇的幻想,道:“他不会去找叶琼妃,但他倒希望你去找叶琼妃。”
权薇捋了捋这句话,突然醒悟:“你的意思是,他希望我尽快去找妃妃,送她去医院,所以他自己找理由结束了这场饭局?”
“仅代表我个人意见。”
霍延晞这般说,眼底的自信却是满满。
“那你大哥到底喜不喜欢妃妃?”霍奕琤真是让人猜不透,让权薇的想法有些矛盾:“不喜欢,他为什么关心?可要是喜欢,为什么不自己去关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霍延晞摊手,一脸无奈:“但情分很多种,不止爱情。再说,这都是咱俩yy,兴许人家就是吃饱了才走的。”
“……”
权薇不得不承认,话糙理不糙!
第99章 她想见邵司捷
伦敦。
自从上次邵司捷被打,黛翎已经被黛芪带到伦敦快两个月了。
这期间,她不能出门,没有通信网络,甚至一点都没有国内的消息。
当然,她最在乎的只有邵司捷。
她忘不掉他那一身血,他承担所有责任时的勇敢,她想回国,她想见他。
可黛芪不许,甚至几次把试图偷护照和身份证的她锁在房间,和外界完全隔绝。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很轻,像是怕打扰到屋内的女孩:“小姐,夫人喊你下楼吃饭。”
可能看她最近情绪还算稳定,黛芪允许她下楼吃饭。
黛翎原本想出言拒绝,但一想到这是她唯一能和黛芪好好沟通,争取尽快回国的机会,她掀开被子,缓缓下床。
楼下,黛芪坐在餐桌旁,已经把早餐给黛翎准备好。
黛翎已经快瘦到皮包骨,她眼神也失去了以往的自信,反而是怯怯的,小心翼翼地坐到了黛芪身边。
“妈……”
黛翎手指扣着桌布,想说什么却不敢说的样子。
“除了回国,什么事情都可以说。”黛芪笑着推过去一杯牛奶,眼神温柔之下带着锐利和强势,“如果你还想着不可能的事,那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回国的一天。”
话说不通,黛翎不想在这待下去了。
她没有再说话,起身,轻飘飘地往楼上走。
“把早饭吃了。”黛芪在她身后喊得很愤怒,却也无助。
黛翎理都不理,沉默离开。
自从来了伦敦,她绝食已经成了习惯,但黛芪也同样痛苦,她实在想象不到黛翎和邵司捷能有什么体面的结局。
甚至,在邵司捷眼中,她根本看不到他对黛翎有任何爱意。
完全就是男人的欲望和玩弄。
若她真放任下去,受伤的只会是黛翎。
回到房间,黛翎反锁房门,又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她坐在窗边宽敞的阳台上,面前是黛芪找人做的钢护栏,一度怕她自杀。
黛翎看着窗外的花花绿绿,眼底一片荒芜,两个月与外面的世界隔绝,让她快连话都懒得说。
她想见邵司捷,想到发疯,想到想死。
空洞无神的眼神渐渐收回,她背靠着墙壁,拿起脚边混沌脏乱的画板。
上面都是她疯狂的呐喊,有中文,也有英文。她根本没有画画的耐心,她的内心早已是汹涌,无法平静。
下午,黛芪回了房间,并安排佣人去给黛翎送午餐。
女佣小声敲门,罕见地还没说话,房门就从里面打开。
枯瘦的黛翎站在窗边,像一个被抽去灵魂的木偶,抬手示意她进来。
女佣不敢违抗喜怒无常的小姐,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刚进门,黛翎就躬身在她面前,声音有气无力:“求求你,帮我一次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求求你。”
说着,她虚脱地瘫在地上,笔直纤瘦的双腿弯曲,看起来白得有些病态。
佣人心疼地看着她,她想象不到,一个亚洲面孔的富家小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磨难,才能把自己漂亮的面孔折磨成这样。
她想帮这个可怜的女孩,但她没有实力,她只是一个女佣,不能得罪黛芪。
“小姐,你不要为难我了,我又有什么本事帮你呢。”女佣面露难色,把午餐放到桌子上就想走。
黛翎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扑倒在了女佣的脚边。
她紧紧攥着她的裤脚,毫无尊严:“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需要回国,不然我会死在这的。”
黛翎已经哭不出眼泪,她眼睛酸涩,干到发痛。
佣人左右为难,一时不知要如何决定。
见她态度有了松动,黛翎趁热打铁:“你只需要帮我拿到身份证和护照,我离开这里,她也会回国,不会怪罪你的。”
佣人十分犹豫,但耐不过黛翎实在是太可怜了。
她为难地点点头:“那我试着去找一找,不过不一定会成功。”
黛翎眼神中瞬间有了光亮,她忙不迭地地点头,因激动而有些话不连贯:“谢谢你,你放心,等我回国,我就让你给你打钱,不会让你失去工作……谢谢……”
等她回到邵司捷身边,总会有解决困难的办法。就算只是见一面,他也一定会帮她的。
佣人摇摇头,叹了口气:“小姐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夫人是你母亲,绝对不会害你的。”
佣人是个有眼力见的,在这工作两个多月,她能分辨出黛芪对黛翎没有恶意。
虽然霸权了些,但对她生活上的照顾是发自内心的。
佣人看得出,黛翎又怎会看不出,她不怪黛芪,她只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小姐,拿回身份证和签证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佣人苦口婆心地劝导,“在这期间,你得好好吃饭,不然就算你出去了,也没力气支撑到回你的国家。”
黛翎重重点头,转头端起佣人刚刚端进来的午餐,像是中了邪一样,大口往嘴里塞,笑着看着她。
许久没有进食,她吃两口就有了呕意,但她只是迅速漱口,继续往下吞咽。
佣人说得没错,她要有足够支撑到回国的体力,不然她还是见不到邵司捷。
佣人答应帮她,黛翎再次找回生机。
三天,随后整整三天,黛翎每一餐都乖乖吃饭,但又每一次都背着黛芪。
在这期间,她要求佣人不许告诉黛芪她按时吃饭的事情,只用吃了两口搪塞过去。
她希望黛芪能对她放轻防备心,不会怀疑她别有用心。
终于,在第四天凌晨,黛翎拿着佣人帮她偷来的签证,以及佣人塞给她的现金,小心翼翼逃出了别墅。
这幢别墅是临时买的,家里有很多女佣,但门口的护卫只是普通规模,且因和别墅内部沟通不多,而不太懂黛翎是在监禁黛翎。
所以她离开时,他们只觉得这个时间点出门很奇怪,并没觉得异常。
逃出庄园,勉强吃了几天饭的黛翎没走几步就开始喘,以她现在的身体条件,根本到不了机场。
她双腿一软,随即坐在马路上。
下一秒,前方射来一柱平直远光灯,刺眼的光亮让黛翎下意识抬手挡住。
随后,她听到车子停在她身侧,再抬眼,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金发男人向她走来。
第100章 真相前夜
远光灯暗去,黛翎才恢复视力。看着越来越近的外国男人,她防备性十足地站起身,往后靠去。
她的害怕成功让黄发男人止步,他离她大概两米多远,语气试探:“小姐,你是否需要帮助?”
这条路还有很远,但现在夜深人静,黛翎也不敢随便上陌生男人的车。
见她不说话,黄发男人继续问:“或许,需要我帮你报警吗?你好像遭到了非法囚禁?”
男人没有恶意,只不过看她枯瘦如柴的身体,以及蜡黄羸弱的面色,让他怀疑她在异国他乡遭受过虐待。
闻言,黛翎心思微动,她往前走了一步,真诚以待:“能麻烦你送我去机场吗?我要回家。”
话音落地,男人更加确信了她的悲惨遭遇,一时间,他觉得还是应该先联系警察。
“你身上有证明身份的证件吗?”他关心道,“如果没有,你需要先去警局,通过他们联系你所在的国家。”
黛翎摇摇头,将手中的证件给他看了一眼,耐心解释:“我现在要尽快回国找我哥,求你送我去机场,我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夜长梦多,她怕自己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破灭。
看她不像精神不正常,黄发男人终于决定帮她这个忙。
“你上车吧,我这就送你去机场。”说着,他转身给她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谢谢。”黛翎目露感激,快步上车,系好了安全带。
她现在满心都是邵司捷,只希望越快见到他越好。不知道他的伤好没好,现在还有没有遭受邵正的责罚。
去机场的路上,黄发男人率先打开话茬:“我叫william,你不用太拘谨。”
看着她瘦到骨节凸起的膝盖,william单手从后排座位拿过来一件外套,盖到了她腿上,道:“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你一会儿还要坐飞机,只穿这一件裙子不太好。”
裙子很薄,在伦敦穿着还算可以,但若回到她所说的那个国家,会冷。
外套盖在腿上,黛翎感觉到泛凉的膝盖暖了几分,她点点头,声音细弱:“谢谢你,william。”
要不是有他的帮助,她今夜可能很难成功。
“没关系。”william笑笑,转头看了她一眼,“你有买机票的钱吗?”
如果没有,他可以帮忙。
因为,他还挺喜欢这次偶遇的。
黛翎有钱,她给他看了看手中的现金,“应该够了。”
“那就好。”
william收回目光,脚踩油门加速,车子疾速开往机场。
*
国内,南城。
的确如当初所说,邵司捷住了两个多月的院,从不能动到缓慢移动,这其中的苦邵司捷再提起都想哭。
太磨人了。
期间,邵正没来看过他,管家老梁倒是来过几次。不知道是自己的主意,还是替别人探望。
也是从老梁口中得知,黛芪带黛翎去了伦敦,几乎和邵家断了联系。
那一瞬间,邵司捷心中更多的是轻松。但激动过后,他心底好似有一处缺口,微微拉扯着他的情绪,让他不知如何开心。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他自出院起夜夜笙歌,不回家,不办公,日日留恋酒吧会所,拉着霍延晞他们喝酒打牌。
今晚十点,邵司捷又在自己的酒吧组了一局,霍延晞不愿意来,但耐不过邵司捷先给权薇打了电话。
这是一场清白的酒局,权薇也没什么避讳。她同意了邵司捷的邀约,跟霍延晞一起去了酒吧。
开场,包厢里非常清静。
见霍延晞和权薇到场,邵司捷联系经理上酒,很快,他那些小开朋友也都接连进来。
那些男人都带了女伴,毕竟以前和邵司捷喝酒,他自己身边也是女人不断。
但今天的邵司捷很奇怪,孤家寡人坐在一旁,身边没有任何莺莺燕燕。
就连和他关系最好的霍延晞也看不懂,这哥们儿到底是想醉生梦死,还是打算浪子从良。
“今儿照样,不醉不归啊。”
邵司捷动作恣意地开了瓶香槟,场子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他向来喜欢的是疯狂的聚会气氛,很快,他就能和老朋友新朋友闹作一团。
躁乱的音乐在耳边炸响,邵司捷坐在小沙发上,双眼渐渐透出笑意。
手中的酒杯微微摇晃,他仰起头,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任何感情。
“他怎么了?”
这是权薇在邵司捷出院后第一次私下见面,非常看不懂他行为举止的动机。
霍延晞仰头喝了口酒,黑眸微烁,缄默其口:“看不懂。”
邵司捷帮过权薇,所以此时见邵司捷情绪反常,她也比对待其他人多关心了几句。
只是,她这满心的情意还未通过霍延晞传达出去,就见酒吧经理敲门,带了一个女人进来。
那女人长相艳丽,进门后嘴角带着笑,直接坐在了邵司捷身边。
下一秒,邵司捷微微起身,将手臂搭在了那女人的肩上,姿态亲昵。
“捷少好,我是妮妮。”
叫妮妮的女人虽然妆容浓艳,但笑起来竟然有一对小虎牙,很是俏皮。
邵司捷突然呵笑了一声,不知所谓地点点头,反手端酒,将杯口递到妮妮嘴边。
“请你喝酒。”
他扬眉,看起来并不是很好接近。
他们这边打得火热,对面的权薇和霍延晞也讨论得非常积极。
“我靠,他不会要在这儿搞女人吧。”权薇心惊胆战,浑身直泛鸡皮疙瘩。
“……”
霍延晞才不在乎邵司捷的感情问题,他攥着权薇手腕的手用力,给她暗示:“不让我说搞,你倒是说的挺香啊。”
还搞女人?
权薇舔了舔发干的唇瓣,轻声笑了笑:“我觉得这句话能清晰地表达问题的严重性。”
若邵司捷正经谈恋爱,她肯定不会对他使用如此恶俗的动词。关键是,他现在在酒吧和陌生女人打擦边球,他不正经。
话音刚落,包厢大门被人狠狠推开,发出一声明显的闷响。
随后,门口的灯光开关被开启,整个包厢亮如白昼,一点萎靡的气氛都没有。
音乐还在响,但见有人莫名其妙闯进来,不知是谁立即关掉了音乐。
权薇循声看去,就见一个纤瘦得有些过分的女人缓缓走进来。
奔着仰躺在沙发上的邵司捷。
第101章 咒邵司捷无子无孙
黛翎的到来,成功让刚刚还热闹的场子静了下来。
平时和邵司捷玩得多的小开们都认识黛翎,但对于此时瘦到如此脱相的黛翎,他们心中只有震惊。
明明是个千金小姐,怎么把自己祸害成这个样子了。
而且,她身上穿着明显是男人型号的宽大外套,这诡异的一切,不免让他们猜测纷纷。
“她是谁啊?”
这个房间内,唯一不认识黛翎的人就是妮妮。她看着自进来后一语不发的奇怪女人,心里顿觉有些瘆得慌。
这死水一般的眼神,真是让人不喜。
“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妮妮疑惑发问,毕竟至今无人认领这个不速之客。
黛翎进来时正好看到邵司捷用胳膊揽着妮妮,那动作看起来无比亲密,甚至他脸上还带着几分薄笑。
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费劲千辛万苦从伦敦逃回来,他却在国内活得如此潇洒自在?
“哥……”因为在国外绝食时反复呕吐,黛翎的声音有点哑:“你的伤好了吗?”
她的关心很平静,就如她如古潭般沉寂的眼神,没有丝毫感情流露。
邵司捷终于有了反应,他轻轻拢着坐在身边的女人,散漫地翘起二郎腿,笑得渣苏:“你说呢?不好我能出来泡妞?”
“……”
一室静默,就在大家都等着吃瓜时,霍延晞率先站了起来。
他给对面的男人一个眼神,瞬间,那些小开们带着各自的女友排队走了出去。
邵司捷没放手,妮妮自然以为自己与出去的人与众不同。
“你也出去。”
邵司捷没下令,但霍延晞却是冷漠开声。
妮妮转眼看着霍延晞,想反抗,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只好生着闷气先离开。
众人离开,霍延晞也没有在这儿多待的意思,他拉上权薇的手,给了对面的邵司捷一个眼神。
言下之意,他们先离开,他自己好好解决他和黛翎的私事儿。
岂料,邵司捷明知霍延晞的用意,却当场打断,道:“你们不用走,不然她会不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特重要。”
“……”
霍延晞缴械投降,为邵司捷的智商堪忧。
他从来不认为,通过狠虐对方的心意来结束一段感情是有效方法。
或许这可以让对方先崩溃,从而彻底放弃。但这绝对是最两败俱伤的方法,很容易事后后悔。
黛翎心里受到的打击已经不足以用文字形容,但她依旧没有眼泪,好像这些日子已经哭干了。
“你是不是并不想让我回来找你?”时隔两个多月,她再次笑了出来,但这并不是幸福的,是苦涩嘲弄的。
“是。”还坐在沙发上的邵司捷分开腿,俯身靠前拿起酒杯,他丝毫不受影响,仰头喝酒。
黛翎点头,笑意更浓:“那我要是死在国外,是不是更合你的心意?”
“话不能这么说,死不死的严重了。”他动了动酒杯,眼看猩红液体摇晃,他的声音无比清晰:“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选择是最好的。”
待在国外是好的选择,回国也未必不是好的选择,但唯一不好的选择,就是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所以你当初是故意把我们的事暴露在叔叔面前,对吗?”
黛翎冷静地令人感到害怕。
“没错,我和你说过,我腻了,不想玩了,所以我就把你送到国外,寻寻清静。”
邵司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不惜被你父亲打一顿?”黛翎并没轻易放过他的回答,“哪怕被打到血肉模糊,也要和我扯清关系?”
邵司捷连连点头,略显烦躁:“还想听什么,我一并回答给你。”
不想听了,黛翎不想了。
来之前,她有想象过,万一见到邵司捷,她是不是会扑到他怀里委屈大哭。
其实不然,她眼睛酸涩,但没有一滴眼泪。
这次回国,她虽然没有感到快乐,但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她从未相信过他爱她。
毕竟在她出国之前,他三番四次和她提过分手,对她避之不及。
是她莽撞,失去了理智。
“好,很好。”
黛翎大笑,唇瓣因过度干裂沁出一滴小血珠,在她枯瘦娇弱的面容上略显凄厉。
“邵司捷。”她第一次直呼他大名,语气果断利落:“像你这种败类,我祝你以后无子无孙。”
话音落地,她转身大步离开。
再也不要回来,他不配她多花一分心思。
黛翎的身影完全消失,邵司捷坐在沙发上如同一桩雕塑,僵硬的身体定格,随即呼出一道冗长压抑的气息。
终于,一了百了。
“我去看看她吧。”权薇有些担心黛翎,“她看起来,身体不太好。”
一副营养不良被虐待的样子,让同为女性的权薇心生不忍。她不顾邵司捷刚刚漠视的态度,转身快步跑着离开。
两个女人都出去,深陷沉默之中的邵司捷突然抬脚,狠狠地踹向身前的酒台。
酒瓶稀里哗啦瘫倒在地,发出杂乱刺耳的声音。
安静一晚上的男人终于迎来了情绪的爆发,他脱下自己刚刚被陌生女人碰过的西装外套,狂躁地砸向地上的一片狼藉。
粗喘的呼吸声而来,他怒极反笑,转头看向一直很冷静的霍延晞,他猩红了双眼:“她咒我无子无孙,太他妈狠了吧。”
或许邵司捷是在找补自己的事态,但做了他十几年朋友的霍延晞怎么不知,他是在对他自己发脾气。
究其原因,情字伤人。
酒吧一楼,一路小跑的权薇终于追上黛翎,但她还没有说话,就见黛翎渐渐停住脚步,身体摇晃着倒在坚硬的地板上。
晕了。
权薇迅速跑到她身边,一手担着黛翎的头,一手掏出手机给楼上的霍延晞打电话。
“你快下来,黛翎晕倒了,我们开车送她去医院吧。”
毕竟还算是邵司捷的妹妹,至少,他们还有这一层最基本的关系。
楼上,挂断权薇电话的霍延晞丝毫没有隐瞒,他原话转述:“黛翎在楼下晕倒了。”
闻言,邵司捷只是微蹙起眉,再也没有了反应。
对牛弹琴,霍延晞拎起沙发一旁的外套,离开前深深看了邵司捷一眼。
他说:“不愧她骂你败类,并非虚言。”
第102章 苏玉锦刚刚被警察带走
晚上十点半,权薇和霍延晞把晕倒的黛翎送到了医院。
医生说她是营养不良,应该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吃饭的缘故。
黛翎输着液,权薇和霍延晞坐在病房一边。
“邵司捷什么意思啊?”看着床上的可怜女人,权薇仇男情绪暴增:“他这样做,岂不是物极必反。”
“鬼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霍延晞没有管这些破事的闲心,能把黛翎送来医院,已经是他以前不会做的事了。
闻言,权薇一阵气馁:“那我们就把她自己放在这?”
这么晚,她总不能和霍延晞一起在医院坐着熬夜。
岂料话音刚落,躺在床上的女人悠悠转醒,她空洞的眼神望着白色天花板,鼻息处都是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
“你醒了?”权薇起身凑了过来,关心道:“你要不要喝水?”
她记得,黛翎的嗓子挺哑的。
意识渐渐回笼的黛翎摇头,她看了看权薇,又看向霍延晞:“延晞哥,麻烦你借我用一下手机,我的手机在国外被没收了。”
之所以和霍延晞这个男人开口,而不是权薇,只因为黛翎和霍延晞见得次数多,下意识认为略熟一些。
下一秒,霍延晞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手指一转,正面解锁后递给了黛翎。
“谢谢。”黛翎随即低下头,拨弄进通话界面。
很快,她拨出去的电话通了。
“妈妈。”黛翎的声音一如刚刚和邵司捷对峙时平静,“您不用来找我,我现在在南城。等天一亮,我就买最快的机票回去。”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黛翎重重嗯了一声,回道:“您放心,我以后不会回来了。拜拜。”
电话挂断,黛翎丝毫没做停留,回身还了手机。
“延晞哥,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她枯瘦的脸庞扬起一抹微笑,“也谢谢嫂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黛翎以前只是傲气,但并非不懂人情世故。如今自己落魄,但还是得到了霍延晞夫妇的帮忙,她很感激。
“不必道谢,你保重身体。”
霍延晞冷淡回了一句。
说实话,他和黛翎关系一般,虽然见面次数不少,但每次都是打个照面就匆匆别过,没有深入接触过。
“那你明天飞伦敦?”权薇的声音很轻,唯恐让对方觉得不礼貌。
黛翎点头,已然对邵司捷彻底死心:“嗯,这次回去,下次就不会乱跑出来了。”
不知怎的,权薇听了心中泛起阵阵心酸。又是一个为情所困,不再回头的女人。
“那你要不要去我那里洗个澡,换身衣裳?”权薇指着黛翎身上肥大的西装,言语真挚:“你穿着这个出去总归不太方便。”
绝对会引来注意,甚至是恶意揣测。
黛翎低头看了看自己,倏地陷入沉思,直到右手手背上的针头回血,有了痛意才让她慑过神来。
她摇头,笑着说道:“不必了,这件衣服对我有特别的意义,我要穿着它离开。”
好像,连路上偶遇的男人都比邵司捷善良。
黛翎心中自嘲,左手拢紧了肩上的外套。
她执意坚持,权薇作为和她交情一般的人也是点到为止。
次日上午九点,黛翎登上了回伦敦的飞机。
权薇的车停在机场外面,很快,她就看到一架飞机滑出机场跑道,冲向云霄。
那轰轰的声音还停留在她耳边,是离别的决然和义无反顾。
权薇不了解黛翎和邵司捷的过去,但她莫名有一种预感,邵司捷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
自从和霍奕琤吃过那顿饭,权薇明显感觉到霍延晞对霍奕琤的态度和善不少。
或许原本就不是对他有恶意,只是因为霍老爷子没有处理好两兄弟之间的感情,才导致霍延晞对霍奕琤不服不忿。
苏玉锦很快接触到了打算买她股份的人,因为怕被报复和打击,她让严木良派人细查对方底细。
调查用了不少时间,得到的结论也是乐观的。唯恐夜长梦多,苏玉锦匆匆完成了和对方的签约,拿着天价支票打算出国。
走之前,她去支票上指定的银行取钱。工作人员核对支票,苏玉锦在vip室等待。
可等了好一会儿,对方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刚要起身去询问,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
“你就是苏玉锦?”警察照例问话。
被这突如其来架势唬住的苏玉锦非常懵,她缓缓点头,说话磕巴起来:“我是……怎……怎么了嘛?”
“你现在涉嫌票据诈骗罪,且牵涉金额巨大,请先跟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支票是假的?
怎么可能?!
苏玉锦眼中盛满震惊,交易当天,她明明找专业人员鉴定过,而且,支票上面的公章都是对的。
“不可能,我这是正规股票变现,拿的也是合法文件。”苏玉锦不见黄河不死心,甚至,她还觉得眼前这一幕是权薇等人设计她的把戏,她顽死抵抗:“刚刚还好好的呢,怎么银行把我的支票带走,回来就反咬我一口了?你们不会是一伙的吧?”
警察无语,看着面前这个迹类疯迷的女士,他面无表情:“你如果质疑我们执法的公正性,可以向相关部门举报,但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日后对你审判的证据。”
苏玉锦怂了。
她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甚至因为想私吞这笔钱,她今天是背着严木良来的银行。
她现在属于孤立无援,又惊又慌。
“带走。”
警察示意旁边的同事,两人一起将不停反抗的苏玉锦带上警车。
这一行人完全消失,刚刚带警察进门的银行经理拨出去一通电话,姿态尊敬:“霍少,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苏玉锦刚刚被警察带走。”
电话那头,霍延晞正在公司开会,听到经理这句话,他缓缓勾起唇角,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恣意。
“很好,谢谢林经理的帮忙,霍某必有重谢。”
电话挂断,正在公司会议室开会的众股东和员工眼见自家总裁脸上浮现莫名的笑意。
他们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好消息,反正在霍延晞脸上,他们见到了许久未见,且极其罕见的暖色。
第103章 外公外婆
霍延晞开心了,大家都能开心。他大手一挥,放过了刚刚被他严厉对待的下属们:“散会吧,结束。”
话落,他起身,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他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了医院,这种好消息当然要一起分享。
权海盛住院十天,情况好了很多,他现在已经能自己下床,不需要有人二十四小时照看。
霍延晞把苏玉锦被抓的消息传达过来,权薇脸上终于浮现轻松。
虽然这些天她并没有怀疑霍奕琤找人帮忙的能力,但公司实权不在自己手中,让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而现在,大戏落幕,宣告苏玉锦即将走向牢狱,祸害她家的人都得到了该有的下场。
权薇心里不仅轻松,她还高兴。
“爸,你安心养病,公司没事,到时候都会完整交到你手上。”
权薇安抚他,怕他病中着急。
“嗯,我知道。”权海盛笑了笑,轻叹一口气,神态之间唯有唏嘘。
他当初算是引狼入室,现在被折磨这一通,甚至差点留一条命在鬼门关,就是对他的惩罚。
“我现在没事了,你们不用每天都过来看我。”权海盛看着在打扫病房的护工,继续说道:“护工照顾的很好,你们放心吧。”
话落,霍延晞轻轻颔首,转身走了出去。权薇关心了几句,紧跟其后,一同离开。
苏玉锦即将坐牢,那说明和她狼狈为奸的严木良也难逃此劫,现在正在被拘禁调查阶段。
没了危险分子,权氏经过霍延晞帮忙调整,很快回归到了之前的正轨上,继续运转。
而霍延晞做这么多的原因,无非是不想让权薇太累,想让她调整出时间多陪自己。
比如,早就计划好的一起去北城。
权薇答应过陪霍延晞去看他的外公外婆,此次去北城,她还顺便带上了即将开学的权鹿。
三人从机场回来,外面就有一个黑衣男人在等。
霍延晞认得出这是他外公家的专职司机,随即带着权薇往前走去。
权鹿紧跟其后,像一个随时迷路的小朋友,状态懵懵的。
“小少爷,这位就是少夫人吧。”管家兼司机的老徐慈眉善目,笑起来一双弯眉,使人刚见到就有莫名的好感。
霍延晞点头,随后打开车子后备箱,把两人的行李放了进去。
下一秒,他上前拥抱,拍了拍老徐的背,笑道:“徐叔,好久不见。”
同时,他又看向身旁的两个女人,给徐叔介绍:“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权薇。这是权薇的妹妹,权鹿。这么大年纪,回家还让您来接,麻烦了。”
闻言,权薇微微愣神,她没想到霍延晞在他母亲家的亲人面前,竟是如此的温顺。
听到他这么客气,徐叔笑意更深,他回手拍了拍霍延晞的肩膀,叹了口气:“真是好久没见了,小少爷长得越发挺拔了。要是老爷夫人见了,毕竟欣喜不已。”
晚辈和长辈之间的叙旧很快结束,一行人上车,开往冯家别墅。
车子大概开了半个小时,权薇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世界,只见车子开进一个田艺气息满满的庄园,给人一种非常强悍的生命力冲击。
他对冯家二老不熟悉,只是通过霍延晞一些简短的话语微微了解。竟不知,他们有如此热爱绿植的爱好。
车子停下,就见门口走出一对老人。很明显,他们年事已高,头发花白,也弯下了脊梁。
权薇瞬间紧张起来,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局促。这种感觉和她当时见霍家人不同,她这人属于遇强则强,霍家人挤兑她,她便可以攻击回去。
但冯家二老显然不是恶茬,她便生不出睚眦必报的硬气。
她跟着霍延晞走上前。
“外公,外婆。”霍延晞规整地鞠了一躬,声音温和歉疚:“外孙不孝,已经很久没来探望了。”
随着他一起,权薇也紧跟其后鞠了一躬。至少,在对待老人这件事上,他们是同辈。
冯家外婆瞬间咦了一声,似是怪他生分,做样拍打了一下霍延晞的胳膊,玩笑道:“今天是你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你这般严肃,让人家女孩子怎么看?我和你外公又不是凶神恶煞的人,你可不要影响我们的家长形象。”
“就是,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说什么有的没的。”冯外公也是个爱笑的人,他不像霍老爷子那般死板严肃,看性格,真真与霍家人完全相反。
权薇这时才知道,霍延晞一定更像他母亲,不循规蹈矩,天性未亡。
“外公外婆好,我是权薇,初次见面,只带了一些薄礼。”
说着,管家老徐正好将他们带的礼物拎了过来。
“还有,这是我妹妹权鹿。”
被权薇正经介绍,眼神畏怯有些社恐的权鹿上前,恭敬行礼:“外公外婆好,我是权鹿。”
她既然是权薇的妹妹,那跟着他们喊外公外婆也没什么不合适。
“好好好,妹妹也漂亮。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人来就好,何必带礼物。”冯外婆嗔声教导,随即上前,左手挽着权薇,右手挽着权鹿,往别墅里面走去,边走边安抚她们:“你们一定要当这儿是自己家,我们是延晞的外公外婆,不是外人。”
权氏姐妹连连点头,热情的人总比冷情的人好。
她们一众女流走在前面,冯外公和霍延晞走在后面。
“你爸近来可好?”
罕见地,外公关心了一句霍父。
霍延晞闻声嘁了一声,眉眼间流露出真实的嘲讽:“他当然好,他这些年娶了心上人,两个儿子事业蒸蒸日上,他可太好了。”
话落,只闻冯外公叹气。
他沉默两秒,随即拍拍霍延晞的肩膀,更是说着以前从未说过的话:“延晞,我和你外婆都老了,要是哪天不在了,你唯一的亲人都在霍家。”
这句话成功让霍延晞不悦,不为别的,只为他听不得外公外婆的不好。
“外公,你和外婆都会长命百岁。”霍延晞甚至不自觉攥紧了手指。
冯外公步伐悠悠,沧桑的眼神看着前面的孙媳,再次强调了一句:“其实你父亲也没那么不好,你别再和他斗气了。”
当年那场联姻,实则是冯家太强势了。
第104章 往事匆匆
冯外公的相劝并没有让霍延晞在心里谅解霍父,其实,他对霍父没有什么恨意,只是照比平常父子,他们太生分,早已离心。
“外公,我会看着办的。”
嘴上这么说,实则心中不然。
虽然霍延晞儿时没有得到母亲的爱,但至少母亲没有背叛婚姻,如果他现在和霍父走得太近,那岂不是是对生他之人的背叛。
两人走进室内,外婆已经带着权薇和权鹿上楼看房间,外公对走在后面的霍延晞抬了下下巴,说道:“你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你可以上去看看。”
霍延晞高中之后就没有在这住过,房间里面的布置都是他少年时的喜好。
而且,他那个时候的记忆还都是好的,里面摆放的东西也都是积极向上的。
霍延晞微微晃神,随后淡淡开口:“不看了,反正住了很久了,没什么新鲜。”
他这般说,外公也不能强求什么,只好点点头,放任他自己相处。
外公去安排佣人准备午餐,霍延晞自己上楼,刚走上二楼楼梯,就听到权薇似撒娇一般的口吻和外婆说话。
下意识地,霍延晞眼角眉梢染上温柔。这是他在霍家感受不到的。
“外婆,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霍延晞上前,极其自然地走到了权薇身后,双手从她腰间滑过,将她抱在身前。同时,下巴担在了她肩上,嘴角带笑:“也不是催你休息,就是我想和我老婆待一会儿了。”
权薇脸红如空中晚霞,烫得灼脸。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而外婆却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手掐着霍延晞的胳膊,啧声作嫌弃状:“你还真是不知羞,老婆老婆的喊,人家女孩子还没说愿意嫁你呢。”
“她早晚嫁给我。”霍延晞搂得更紧,语气不显狂傲,只有笃定。
外婆不觉得害羞,权鹿却有些烧红了脸,她不自然地背过身,拿出手机避开视线。
“霍延晞,外婆还在呢。”权薇小声在霍延晞耳边威胁,脸上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岂料,已经被她明着指点的霍延晞不但不收敛,甚至愈发没有底线。
他把手抚向权薇的小腹,低垂的眉眼温柔至极,他说:“外婆,我想结婚了。”
不知怎的,他无比希望权薇的肚子里能有宝宝。他们之前做过一次,但她好像并没有怀孕的迹象。
“想结婚就结咯,只要你们想在一起,还有人反对嘛?”外婆向来主张自由恋爱,因为当初就是太武断,才会导致霍延晞母亲和父亲的婚姻悲剧。
闻言,霍延晞站直身体,他摸了摸权薇柔软的发顶,似是回答外婆的话,也似是对权薇的承诺:“我爸之前不同意,但现在不管我。等我回南城,就要认真策划娶老婆了。”
“那你可得抓紧,这么漂亮的姑娘可抢手啊。”
外婆笑得越来越开心。
现在年纪大了,唯一的愿望就是儿孙满堂,幸福快乐。
霍延晞马上二十七了,结婚合适。
“确实,她很抢手。”
霍延晞开着玩笑,脑海中却浮现了嵇野和林嘉慕的身影。他们多多少少都喜欢着权薇,他确实应该抓紧。
吃过午饭,权鹿自己在房间准备开学的资料。权薇答应她,晚上七点去夜市逛街。
在这之前,权薇跟着外婆去了后坛花园看花,霍延晞在陪外公。
安谧的环境下,权薇远离了繁华都市的喧嚣和烦恼,一心看着眼前五颜六色,百花齐放的娇艳骨朵。
“薇薇啊,外婆单独叫你出来,是想和你聊聊天。”
外婆带她又往里走了走,水月洞天,里面竟然有一个隐匿的小茶室,被花草树木装饰得如世外桃源。
权薇紧跟其后,坐在了外婆对面,恬静微笑:“外婆您有话直说,我也喜欢和您聊天。”
霍延晞尊敬二老,权薇自然也尊敬。
只见,佣人快步送过来一壶茶,外婆接过,手法熟练地给权薇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延晞这孩子从来没和女孩有过绯闻,更别说亲口承认往家里带了。”外婆眼角的褶皱因笑意而聚起,看样子是真的开心,“他说想结婚,我看也是真的。所以我认为,你作为他将来的妻子,有必要知道一些他的家事。”
权薇认真地听着,等到对方需要她的回应时,她点点头。
见状,外婆才继续说下去:“若是日后需要你调和,你帮衬两句最好。但没这个机会,你知道了也没坏处。”
外婆说得越多,权薇越好奇。
只见,外婆苍老的眼神微微散开,好似想到了什么深远的记忆,声音也是带着浓浓的回忆气息:“延晞的妈妈叫清时,她和延晞爸爸的婚姻实则是我们促成的一场悲剧。
当时,骄傲了二十年的清时执意要嫁给一个美术老师,对方年纪颇大,家境一般。在界内没有名气,手中也无任何作品,唯有满嘴艺术和追求,哄骗得清时一心奔赴,不惜和我们家里闹僵。
而延晞爸爸是延晞外公挚友门下的得意门生,虽然家里比不上冯家,但也能力压那美术老师几十倍家底。
可清时不喜欢,说他不温柔。
她沉迷其中,看不清现实,可我和她爸爸看得清。那美术老师不是好人,我们只能狠心棒打鸳鸯。
当时因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再把清时嫁给延晞爸爸时,对方家里也颇有微词。
好在延晞爸爸是个寡言真诚的人,他婚前向我们承诺,今生绝不质疑清时的过去。
刚开始,清时三天两头闹着要回家,一回来就吵着闹着要和那许久未见的美术老师私奔。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她吵着吵着就不吵了。甚至,婚后一年就生下了延晞。
就在我和外公觉得这桩婚姻愈发和睦之时,清时又闹了起来。她给说延晞爸爸在外面有人,说他出轨,非要离婚。
别人或许会猜测,但我们做父母的知道,她还是想去找那个男人。
殊不知,对方已经拿了我们的钱,屁颠屁颠远渡国外去了。
因为得不到回应,清时再次安静下来。过了大概两年时间,她和延晞爸爸渐渐关系回缓。
每次听她提起对方,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我知道,她终于爱上了她的丈夫。”
第105章
“那后来呢?”
权薇听得入神,眉头越蹙越紧。
在她之前知道的关于霍延晞母亲的那部分故事中,他母亲一直属于被他父亲抛弃的角色。
如今听外婆所说,好像又是他母亲不喜欢他父亲。
闻言,外婆继续讲了起来:“爱情是讲究时机的,在清时不喜欢延晞爸爸时,对方曾试着维系婚姻,忍受她的作闹。
但一晃三年,没人会无怨无悔苦等。所以等清时迷途知返时,延晞爸爸已经收敛了心意,转身和他的青梅竹马走到了一起。
再之后,清时就开始了她歇斯底里的人生。她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因为她觉得那是对她初恋和自尊心的背叛。
渐渐的,她也得不到丈夫的关爱,对方对她只剩礼貌。
她接受不了,积郁成疾。
而延晞不被他父亲喜爱,绝大原因也是因为他母亲心中有着别人。”
这就是霍延晞为什么两边不讨好的原因,权薇听了心中郁结难消。
“您希望我能劝霍延晞和他父亲亲近些?”
外婆点头:“前些年他胡闹,总和霍家对着干,我们之所以不阻拦,也是因为心中对霍家有气。但现在我们没资本了,我和外公年纪大了,万一哪天走了,他身边再没个亲人,我们都不忍心合眼。”
外婆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事实:“延晞终归是霍家的儿子,我们不希望他和霍家闹得太僵,总希望有人能照应他。”
权薇闻言点点头,心里也认同:“您放心,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多让他走动走动的。”
霍延晞已经能接受霍奕琤这个大哥,有了这个先例,恐怕他和霍父的恩怨纠葛也有舒平的一天。
“外婆不是给你压力,这也不急于一时,你帮他定定将来的方向就行。”
外婆拍了拍权薇的肩,实则,她是打心里喜欢这个孙媳。
人漂亮,脾气好,懂长辈心思也足够爱霍延晞。
权薇从花园里出来,正好在外面遇到霍延晞,看样子,他是来找她的。
她招招手,示意方向。
“现在才两点,离约权鹿出去玩儿还有五个小时呢。”权薇脸上浮现一抹苦恼。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男人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如红酒般甘醇磁哑:“五个小时,我们生个小宝宝去吧。”
“……”
呸,下贱!
权薇反手就是拧他胳膊,一点情面都不留,同时,嘴上严词威胁:“你这个色鬼能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做点人事,再在外面乱说话,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明明是极其幼稚的一句话,却把霍延晞逗得笑出梨涡。他敷衍地点点头,嘴里说着:“不敢再乱说了。不过,我可以直接做。”
话音落地,他迅速低下肩膀,就在权薇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动作时,整个人如倒立般被他抗到了肩上。
“你放开我,还有人在呢!”
她下意识拍打他,可没几下就挣扎到脸上充血。
“不放,我就是要带娃结婚,不服憋着。”他一掌拍在她圆翘的臀部,给足她男人的震慑力。
果然,这一动作下去,权薇乖乖不再蹬踹了。
她顶着通红一张脸,小声却恶狠狠地强调:“我现在不挣扎,你不要再当着佣人们吃我豆腐。”
她可不是顺服他了,她只是怕在别人面前丢脸。
她乖巧下来,霍延晞自然乐得其成,才不会管她什么理由。
一口气把她抗到二楼,霍延晞找到一间熟悉的房间,他推门进去,单手反锁,动作一气呵成。
此时,权薇的思想在觉得自己终于能解放了和觉得自己要被吃干抹净了之间反复横跳。
很不幸,发生的是后者。
霍延晞就像一个饥寒交迫多年的饿狼,狠狠地将她拆卸入腹,无底线地想和她贴近。
眼前明暗交映,权薇每一个毛孔都释放着克制的声音,她想抓狂。
明明今夜天色未晚,她却已筋疲力尽。
很快,七点的约会如约而至。
权鹿刚出门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她在房间里学习没有很累,而只是去陪外婆看花看草的权薇看起来有点有气无力。
“姐,你没事吧?”
权薇闻言回过神来,下意识摇头:“没事没事,我没事。”
权鹿还是觉得奇怪,终于,她上前一步,就在她用手背去探权薇额头时,她看到了对方侧颈上的一块不起眼红痕。
瞬间,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权鹿全然明白,她尴尬地啊了一声,略显慌乱地挠了挠自己的额角:“没……没发烧,那就是没事。”
听她们姐妹俩傻了吧唧的对话,霍延晞神态清爽地扯了下嘴角。下一秒,他拍了下权鹿的肩膀,故意添油加醋:“不用担心。你姐只是身体不好,以后多锻炼就不会不舒服了。”
“……”
这下子不仅权薇脸红了,就连早就看清前因后果的权鹿也笑出了声,她捂着嘴嘻嘻哈哈:“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姐夫真厉害。”
她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
服,铁服!
这将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一笔记号。
“他张嘴闭嘴胡说,你也跟着他学坏。”说不过嘴厉害的,权薇逮住嘴笨的权鹿,一通找自信:“你以后少和他接触,学不到什么好东西。”
权鹿鹿眼圆睁,水润润的黑色瞳仁显得十分无辜:“哦。”
她拉长音,似故意气人。
权薇不深究,只是浓浓地哼了一声,她推开肩上男人的手,指桑骂槐:“古人云狼狈为奸,诚不欺我。”
话落,霍延晞转头和权鹿对视,两人面面相觑,竟同时做出了一个耸肩的动作。
“哟,姐夫和小姨子很有默契嘛!”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像恨得牙痒痒时的冷嘲热讽。
权薇十指交叉,一个一个发出骨节响声,无一不暴露她心情欠佳。
“来了来了。”权鹿小跑过来,仗着满脸胶原蛋白,弯起眼睛浅笑,搪塞人的把戏信手拈来:“姐姐别生气,姐夫确实太过分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确实也是霍延晞的生存技。
权鹿已经无师自通了。
下一秒,霍延晞吊儿郎当地上前,他摊开手臂,一把将权薇拥进怀中,动作极其强势。
他俯身在她耳边,热气喷洒:“别下了床就不认人,坏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