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午餐
整个上午，格伦和莫佳娜都没有离开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似乎是为了缓解两人的情绪，像个含饴弄孙的长者一样陪着他们闲聊，讲一讲自己成为校长以来发生的趣事。
比起往日里威严睿智的教授形象，又平添了几分和蔼与亲近。
三人随口聊着，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正午时分。
校长大人轻轻打了个响指，昨晚立下大功的鲁尼随即一个幻影显形，出现在众人面前。
“您好，校长先生。”他脸上洋溢着笑容，躬身行礼，“还有格伦少爷和亚瑟小姐。”
格伦冲他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
“你演技可真棒！”
鲁尼的笑容越发灿烂，美滋滋地谦虚道：“您过奖了，格伦少爷！”
“你就不必谦虚了。”邓布利多笑呵呵地看着他，“你昨晚的表现，格伦可是全都看在眼里。如果没有你，恐怕我们的计划也没法这么顺利走到这一步。”
“遵命，邓布利多教授。”小精灵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对了，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邓布利多轻轻点头。
“差不多该到午饭时间了，格伦和亚瑟小姐不方便去礼堂，麻烦你帮我们准备些吃的吧。”
鲁尼用力拍了拍胸口，说道：“没问题，包在鲁尼身上！”
他转头看向格伦和莫佳娜。
“少爷和小姐，有什么喜欢的食物吗？”
“我想吃上次的那个叫做司康的松饼。”莫佳娜回忆了一下，有些意动地说道。
“好嘞！”鲁尼乐呵呵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格伦少爷呢？”
“只要不是果冻鼻涕虫和蟑螂堆之类的，我都可以。”
格伦说着，下意识地扫了邓布利多一眼。
校长大人目光扫向自己的糖果柜，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莫佳娜一个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鲁尼没有听懂，只是默默记下格伦莫名其妙的要求，随后幻影显形，返回地下厨房。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只是掰开一块拳头大小的巧克力球，咬了一口，以此来化解尴尬。
不多时，熟悉的“噼啪”声响起，鲁尼随其他家养小精灵一起，端着一个巨大的银盘出现在办公室中间的空地上。
盘子里是各色精美的菜肴，还有莫佳娜最期待的英式下午茶三层架。
除了一般英式早午餐都会准备的火腿，香肠，培根，煎蛋搭配吐司，还有不少诱人的菜色。
比如从没在宴会上出现过的梅尔顿莫布雷猪肉派。
这是一种叫做馅饼，却又不太像馅饼的传统英伦美食。
形状看起来，有些像是加厚的月饼。
外皮包裹着烤得焦黄的酥皮，里面是混合了切达芝士和猪肉馅做成的肉冻。
不同于其他馅饼，这种派最大的特点就是要放冷了再吃，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感受肉冻的浓香。
邓布利多一挥手，一张小圆桌和三把靠背椅一起，凭空出现在小精灵们身边。
鲁尼松开银色盘子，打了个响指。
淡淡的云雾在餐碟下面浮现，托着菜品缓缓飘起，一样一样落在圆桌上。
鲁尼没有多留，只是简单地为他们介绍了准备的食物，随后招呼了其他几个端盘子的工具小精灵一声，陆续幻影移行离开。
“请入座吧。”
邓布利多起身，笑眯眯地坐到桌旁的靠背椅上，冲两人挥了挥手，招呼他们入座用餐。
莫佳娜多少还是有些拘谨，虽然有些眼馋桌上的甜点，却还是先把目光投向格伦。
格伦耸了耸肩，自顾自地坐下，把最靠近三层架的位置让给她。
女孩心思细腻，看出了他的体贴之处，悄悄地多看了他一眼。
邓布利多不露声色地用目光扫过两人，随即低头去看桌上的餐点，脸上又露出慈祥的微笑。
格伦没注意到两人的眼神，正举着叉子，犹豫着先吃些什么。
不得不说，比起本就丰盛的霍格沃茨宴会，校长的私人午餐明显又高了一个档次。
虽然没有太多大鱼大肉，但却明显准备得更加用心，也精致了许多。
难怪那晚去厨房骗夜宵的时候，小精灵们还能碰巧找到正宗的全套英式下午茶。
现在想来，那可都是给校长大人开的小灶啊。
如果不是恰逢其会，恐怕他们还真赶不上那么好的夜宵。
莫佳娜看着堆得满满的三层架，悄悄抿了抿嘴唇，伸出小手，拈起一块拇指三明治。
刚刚做好的餐点，显然比上次二次加热过的夜宵更加诱人。
三明治微微散发着热气，外层的吐司面包烤得恰到好处，略带焦黄，里面的芝士片正处在微微融化的标准状态。夹在里面的熏肉和火腿也切得极薄，带着淡淡的咸味和肉香。
比起韦斯莱夫人随手给罗恩准备的熏肉三明治，明显用心得多。
莫佳娜咬了一口，轻轻咀嚼，唇齿留香，忍不住眯起一双杏眼，露出享受的表情。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她，老怀大慰，似乎很享受这样像是天伦之乐的惬意时光。
他轻轻挥手，装饰精美的茶壶跃上半空，斟满了三杯茶。
“牛奶和糖，需要吗？”
格伦轻轻嗅了一下茶香，摇了摇头。
这是是上好的锡兰红茶，并不是前世那终于需要靠奶味和糖来遮盖苦涩的劣质茶包。
邓布利多没见有什么动作，只是把目光投向莫佳娜，其中一杯却自动飘到格伦跟前。
莫佳娜赶紧咽掉嘴里的一口三明治，说道：“我自己来就好了，教授。”
“不必客气，当我是你家里的长辈就好。”校长大人的笑容越发柔和。
莫佳娜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茫然，随后甜甜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一缕纯白从牛奶壶嘴里自动流淌出来，和两块放糖一起落进杯子里，银色的小茶勺自动将他们搅拌均匀。
等那杯茶也飘到莫佳娜眼前，邓布利多这才给自己的茶里加糖。
他没有加奶，只是勾了勾手指，七八块方糖自动跳进他的杯子。
格伦不由得暗自咋舌。
放这么多糖，这是真不怕糖尿病啊...
第91章 易容
邓布利多对甜食的嗜好，果然已经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甚至应该把这一条加到他的巧克力蛙画片上。
【邓布利多先生酷爱一切甜食。】
格伦突然没由来地想到。
要是那位格兰杰小姐的牙医父母知道了邓布利多这种癖好，会不会忍不住帮他检查一下牙齿呢？
莫佳娜拿起一块司康饼，学着那晚格伦的样子，准备用刀从中间切开。
“等一下。”格伦突然伸手拦住他。
女孩一头雾水：“那天夜里，不是你这么教我的吗？”
邓布利多闻言一愣，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格伦无意间注意到他的反应，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这老狐狸...
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他也没急着解释什么，万一显得太过在意，就变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刚出炉的司康饼，直接用手掰开就可以了，和重新加热过的不一样。”他无视了邓布利多的眼神，给莫佳娜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
莫佳娜从善如流，伸手将司康饼从中掰开，又加上凝脂奶油和草莓果酱。
其实在英国，同样存在着美食争端，尤其是关于司康。
一部分人认为，应该先抹果酱，再把奶油覆盖在上面。
而另一部分却恰恰相反。
这样的争议，自从司康这种食物在英国流传开来，一直存续至今。
一如“粽子甜咸之争”、“豆腐脑甜咸之争”等等...
温馨的午餐一直吃到下午，三人边吃边聊，连下午茶的时间都一并包括在其中。
莫佳娜虽然不在像先前一样始终把心提到嗓子眼，却还是忍不住拉着格伦，把自己的一切特点都细数给他听。
包括平日在休息室和寝室里的习惯，晚餐的食量，还有她和帕特里西娅相处时的细节。
格伦耐心地听着，一一记下。
邓布利多也安静地看着两个孩子，忍不住微微点头。
等到太阳西斜，黄昏的阳光染红天边，他才出声打断道：“时间差不多了，格伦。我想你该准备准备，到礼堂去用晚餐了。”
莫佳娜觉得自己说得不够详细，还站起身，想抓紧时间，再给他多讲一些内容。
格伦微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睛。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他柔声说道，“你还欠我七个多加隆的魔杖和零食钱没还呢。”
“你...”莫佳娜一时气结，咬着嘴唇坐下去。
格伦背对着女孩，悄悄冲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语气轻松地问道：“您一定会及时来救我的，是吧？”
“当然！”邓布利多朗声说道，“即使你不给我使眼色，我也会这么回答你的。”
“啊这...”
格伦感觉自己又经历了一次小型的社死，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然而这并不算什么，还有一场更大的双人社死活动在等着他。
“为了以防万一，我建议...”邓布利多见他准备离开，又开口说道：“在你离开校长室之前，先变化成亚瑟小姐的样子。”
“啊？”
格伦本想避免救世之星在七个波特时出现过的尴尬。
按照他的想法，是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进行易容，却没想到被校长大人要求当众处刑。
“易容马格斯毕竟不是复方汤剂，很可能无法做到百分百的还原。我个人认为，由亚瑟小姐本人进行一下对比，会更安全一些。”
莫佳娜脸上也满是羞涩，却还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没错，毕竟帕特里西娅和我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有些小细节，我怕会被她看出来...”
格伦无奈，干脆把心一横，闭上了眼睛。
社死，就社死吧。
他拧着眉头，脑海中浮现出莫佳娜的身形样貌。
脸上的肌肤融化重塑，变得越发清秀起来。
一头黑色的小羊毛卷拉直，缓缓延伸，披散到双肩。
莫佳娜的身高与格伦相差不大，但体型瘦弱，比他纤细了许多。
好在他早已习惯了改变体型时的疼痛感，不会再发出痛哼。
不多时，易容完成，格伦睁开双眼，一双银色如月的双眸已经变成了莫佳娜的琥珀色星眸。
他又悄悄地低头扫了一眼莫佳娜胸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还没开始发育，不然就更尴尬了...
正在端详他容貌的女孩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俏脸上红晕更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样，有什么细节问题吗？”格伦问道。
“脸上和...身材上倒是没问题了。”莫佳娜的声音犹豫了一下，随后又提出了问题，“但是你的声音，和我不太一样。”
邓布利多也问道：“易容马格斯的能力，可以改变声音吗？”
“可以的。”格伦点了点头，“只不过不像外貌一样可以根据直观的记忆变化，需要一点一点尝试着调整声带。”
“原来如此。”邓布利多露出恍然的神情。
两人对比着声音，又调整了几次，终于达到了几乎百分之百的相似度，就连莫佳娜自己都分辨不出。
“别忘了衣服。”邓布利多补充道。
格伦一拍脑门：“哦对，差点忘了。”
他抽出魔杖，对准自己的衣服。
“贴身衣物...就不用变了吧...”他脸上浮现出尴尬的表情，看向邓布利多。
莫佳娜刚刚平复的脸上再次变得通红。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认为没有必要。以上上并没有要求脱掉衣物，以瑞克教授的性格，也不会用这种方法来验证身份。”
“还好...”格伦松了一口气，“要不还是您来帮我把衣服变成格兰芬多校袍吧，这样稳妥一些。
“好。”邓布利多答应道，抽出自己的接骨木魔杖，轻轻一挥。
格伦身上的衣物瞬间变化。
“差不多了，”他看了看窗外的暮色，开口说道，“我也该到晚宴上去了。”
邓布利多目光中带着鼓励，嘱咐道：“一切都要以安全为主，如果发现自己露出什么马脚，哪怕仪式还没有开始，也要第一时间通过福克斯的翎羽通知我。”
“好。”格伦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很怕死的。”
第92章 有空吗，亚瑟小姐？
格伦冲邓布利多和莫佳娜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莫佳娜关切的声音。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格伦！”
格伦推开橡木门，没有转身，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随即顺着旋转的金色扶梯走出校长办公室。
从滴水嘴石兽背后离开之前，他还特意打开地图，确认四下无人。
这正是格伦的谨慎之处。
尽管他此时已经是莫佳娜的形象，但以帕特里西娅的警惕性，万一听说自己从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出来，难免会心生怀疑。
还好，八楼的走廊里空荡荡的。
格伦没有像往常一样对着守门的石兽鞠躬，而是冲它点了点头，露出一个莫佳娜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
石兽并没有发现眼前就是那个他觉得很有礼貌孩子，只是泥胎木塑一般待在原地，没有回应。
似乎，伪装得还不错。
他顺着地图，穿过变化多端的楼梯，来到礼堂。
“莫米，这里！我给你留了位置。”
坐在格兰芬多长桌旁的凯蒂·贝尔看到进门的莫佳娜格伦，远远地招了招手。
格伦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他不露痕迹地瞥了教师席上的帕特里西娅一眼，对方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盘子里的馅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一整天都没见你，又跑哪去了？中午是不是又没吃饭？”
凯蒂和莫佳娜同一间寝室，也是很要好的朋友。
按照二十一世纪的说法，就是闺蜜。
“怎么？才半天不见，我的凯蒂小猫又想我啦？”
格伦按照莫佳娜的描述，学着她的语气说道。
凯蒂翻了个大白眼：“我都说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我凯蒂小猫！我的名字是Kitie，不是Kitty！”
“你应该知道我会回答什么吧，利妮？”格伦耸了耸肩，对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女孩说道。
被叫做“利妮”的女孩嘿嘿一笑，和格伦异口同声地说道：“反正都差不多嘛！”
凯蒂气结，伸手去挠格伦腰间的痒处。
格伦本身就不怕痒，下意识地任由她蹂躏了几下。
凯蒂却突然停下来，和利妮一起奇怪地看着他。
“你不是向来都很怕痒的吗？怎么今天都没什么反应...”
格伦心里一紧，瞳孔骤缩。
糟了，要露馅！
怕痒的事，莫佳娜也没说啊！
他赶紧用余光看了一眼教师席的方向。
还好，帕特里西娅把头转向另一边，正和奇洛聊着些什么。
“我可是特意找了办法来克制你挠痒痒这招，凯蒂小猫，以后这招可就不好使啦！”
格伦眼珠一转，赶紧编了个理由来搪塞。
“哼！再见！”
凯蒂丢下手里的叉子，气鼓鼓地走了。
利妮看着她傲娇的背影，冲格伦挤挤眼睛，嬉笑着追上去了。
格伦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短暂的接触中，哪怕他不小心露出马脚，但这两位朝夕相处的室友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这样一来，他倒也对接下来跟帕特里西娅的交锋多了几分信心。
他不紧不慢地吃着晚餐，刚刚结束了魁地奇训练的格兰芬多校队也来到礼堂。
“这不是阿瓦隆的女王陛下吗？”弗雷德和乔治嬉皮笑脸地在她对面坐下，“湖中妖女和侍从们怎么没来服侍女王陛下用餐呢？”
两人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留着游走球砸出的乌青，看得出训练相当辛苦。
“训练怎么样了？”格伦模仿着莫佳娜的习惯，无视了两个阴阳师，对心事重重的查理说道。
“还行吧...”查理脸上透着疲惫，“这两个家伙很适合击球手的位置，约翰逊和斯平内特的进步也不错。”
提起训练，刚拿起一根鸡腿的乔治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拉文克劳也输给了斯莱特林。”
“除非斯莱特林最后一场输给赫奇帕奇，我们又大比分战胜拉文克劳，否则查理今年又拿不到冠军奖杯了。”弗雷德叹了口气，补充道。
格伦知道，查理自从加入格兰芬多学院队以来，除了刚刚加入球队那年，就再也没有拿过魁地奇杯。
到今天，已经过去整整五年了。
而这一年，是他毕业前最后的最后一个机会。
“别担心，查理。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把奖杯从斯莱特林手里抢回来。”格伦安慰道，“用麦格教授的话说，那个奖杯已经在斯内普那里待得太久了！”
“谢谢你，莫佳娜。”查理冲他笑了笑，表示感谢。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又随口聊了一会儿。
一向机敏的韦斯莱双胞胎也没能看出眼前的“莫佳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格伦对晚上的行动又添了几分信心。
教师席上的帕特里西娅轻轻把刀叉放回餐盘，优雅地站起身。
“有空吗，亚瑟小姐？”她莲步轻移，不紧不慢地来到格兰芬多长桌旁。
格伦按照莫佳娜所说，微微抬头扫了她一眼，收敛了先前的笑意，冷冷说道：“瑞克教授找我有什么事吗？”
帕特里西娅呵呵一笑，身上带着一丝莫名的气质，看得三个韦斯莱家的男孩一呆。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好久都没和你一起聊天，有点想念了。”
她的声音和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一样，带着一丝牵动人心的力量。
再次近距离感受这种魔力波动，格伦心里一阵发寒。
所谓红颜祸水，也不过如此吧。
他扫了三人一眼，伪装出一个忌惮的神情，微微点头，顺从地站起身来。
帕特里西娅满意一笑，气息收敛。
双胞胎和查理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并肩离开礼堂，气氛却有些剑拔弩张。
此时的时间不过点，距离午夜还有一段时间，两人的是往教授办公室的方向去的。
帕特里西娅等格伦进屋，随手把门关上，旋即乳燕投林般跳到沙发上，仿佛一个活泼的少女。
格伦一怔。
按照莫佳娜的说法，自从他们从遗迹回来，帕特里西娅就再也没有露出过这幅模样。
难道…
第93章 误会？
“都这么久过去了，你该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帕特里西娅把斗篷随手一丢，在沙发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缺少了黑色斗篷的遮掩，把她本就窈窕的身材凸显得越发曼妙。
格伦稍稍放松，收起随时使用凤凰翎羽的戒备，随后扫了一眼乱七八糟的房间陈设和搭在沙发扶手上，一半拖到地下的斗篷。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研究什么魔法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强忍着把斗篷拾起来叠好的冲动，板着脸说道。
“看看你这个房间！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邋遢，斗篷又这么随便乱丢，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
帕特里西娅嘿嘿一笑，故作忧郁地说道。
“谁让我的小莫米就这么抛弃我了...”
格伦翻了个白眼，随便找了个扶手椅坐下，没好气地说道：“说吧，找我干什么？”
不等帕特里西娅回答，他又补了一句。
“如果还是你那些黑魔法之类的破玩意，就别说了，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不是不是！”帕特里西娅翻身站起来，“我已经决定放弃黑魔法了。”
格伦瞪了她一眼：“信你才怪，第一节课上还有刚才那种魔法，怎么可能不是黑魔法。”
“你说那个？”帕特里西娅解释道，“那个是灵魂魔法，和黑魔法是两回事。”
“真的？”
格伦装作半信半疑的样子，乜斜着看了她一眼。
女人轻轻点头，露出倾城的笑脸，只是如水的眸光里，隐隐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格伦微微眯了眯眼。
都是修炼千年的狐狸，搁这跟我玩什么聊斋？
你一个不研究黑魔法的，天天琢磨复活中世纪黑巫师？
帕特里西娅转身沏了壶茶，用魔杖悬停在半空。
“还是和以前一样三块糖？”
格伦心里一紧，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如果没猜错，这是个试探。
尽管帕特里西娅不知道格伦拥有易容马格斯的能力，但大名鼎鼎的复方汤剂却无人不知。
之所以提前这么久就找他来，显然也是为了针对复方汤剂只有一小时的时效。
“你是不是年纪太大，记忆力变差了？”格伦嫌弃地扫了她一眼，表情自然，“我明明只加两块糖才对。”
至于吐真剂，他倒并不担心。
这种药剂虽然无色无味，难以察觉，但服用之后有问必答的过程却是会留下记忆，这也是为什么罗伯特·希利亚德会被遗忘咒修改记忆的原因。
帕特里西娅主动试好的行为可以看出，她不想节外生枝，只是打算用谎言欺骗莫佳娜自愿进行仪式，而非强行胁迫。
不然，她只需要在进门的时候直接丢出一个昏迷咒就够了。
更何况，据格伦所知，足够强大的意志力和大脑封闭术，同样可以抵抗吐真剂的药效。
帕特里西娅一拍脑门，装出恍然的样子说道：“是我记错了...”
格伦捧着茶杯，好整以暇地坐在扶手椅上，不时轻啜一口，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心里却在等对方先开口。
“对了，”帕特里西娅突然开口，“那把剑，你还带在身上吗？”
格伦一怔。
那把剑...
难道是莫佳娜在圣诞节送给自己的那个礼物？
“没有...”他答道，“我放在寝室里了。”
“哦？”
帕特里西娅的表情微微一变，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格伦担心露出马脚，迅速编出一个理由:“那个遗迹里的东西，我不想再碰了。”
“这样啊...”女人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已经选中了自己的守护骑士了呢。”
守护骑士，这已经是格伦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看帕特里西娅的意思，这并不仅仅是字面上的意思，或许还隐藏了什么更深的含义。
但他不敢细问，只能冷着脸遮掩过去。
“我说过了，我不想跟那个遗迹再有什么瓜葛了。”
帕特里西娅耸了耸肩，说道：“不想说就算了，我还以为你看中了那个拉文克劳的小家伙了呢。”
格伦心里直呼好家伙。
这场面着实是让人尴尬到脚趾扣地。
我看上我自己，这可还行？
“你想多了。”他翻了个白眼，“你要是闲得无聊，帮我把欠他的魔杖还有零食钱还了，免得他一见我就提欠债的事。”
帕特里西娅眼前一亮。
在她看来，如果莫佳娜说出这种话来，就代表着不再像先前那样反感她了。
“这么说，你不生我的气了？”她小声试探道。
格伦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那个冬天的晚上不是你救了我，恐怕我连命都没了。”他使出十足的演技，琥珀色的双眸微微闪烁，“这么多年，你就像我亲姐姐一样...”
帕特里西娅似似乎有所触动，转过身去，看向窗外的月色。
“其实，”格伦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你突然变得让我那么陌生，不管你研究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
“真的吗？”女人没有回头，背对着他问道。
“嗯。”他轻轻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
帕特里西娅这才转回身来，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
“放心吧，我已经可以对抗黑魔法的诱惑了。”
她语气轻松地说道。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自己跑到霍格沃茨来？”
“为什么？”格伦一头雾水。
“还不是因为你！”女人撒娇般抱怨道，“当初就因为让你去拉文克劳，你偏偏要离家出走。你不愿意帮我，我就只好自己来了呗！”
“帮你？”格伦更加奇怪，难道这里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是啊！”帕特里西娅点头说道，“我当时就觉得自己身上不大对劲，所以才让你帮我去拉文克劳的私人藏书室找一本古籍，那上面记载着如何克制中世纪那个莫佳娜的黑魔法。”
格伦露出迷惑的神色：“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女人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毫不迟疑的答道。
“当时，我们正处在湖中妖女的黑魔法监控下，我必须伪装成需要利用你复活她的样子，才能保护你的安全...”
第94章 演技Battle
易容成莫佳娜的格伦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帕特里西娅继续解释。
帕特里西娅不露声色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继续说道。
“幸亏有霍格沃茨的魔法场和邓布利多教授帮忙，我才能避开她们的耳目，找到那本记载了仪式的书籍。”
“那就好...”
格伦脸上露出几分开心的神色，像是在替她庆幸，心中却是不屑。
你就演。
接着奏乐，接着演。
搁这跟我玩无间道呢？
其实她这番解释倒也算有理有据，除去关于邓布利多的帮助有些疑点之外，其他部分都算符合逻辑。
如果来的是莫佳娜本人，在主观情感的影响下，还真有可能就这么被蒙蔽。
但任帕特里西娅想破脑袋也猜不到，眼前压根就不是她想象中那个随便拿捏的小女孩。
自从她来到霍格沃茨，几乎每一次行动都被格伦看在眼里。
要是这样还能被遮掩过去，他还不如直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那你找我来，是和那个仪式有关系吗？”格伦语气里带着关切问道。
听到如此主动上道的问题，帕特里西娅眼前微微一亮。
“嗯。”
她点了点头，语气尽量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还记得你在遗迹里昏倒的事情吗？”
“记得啊。”格伦答道。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在那次昏倒的时候，有一丝中世纪莫佳娜的灵魂碎片留在了你身上...”
格伦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灵魂碎片？”
“没错。”帕特里西娅点了点头，“就是那个黑巫师用秘法保存下来的一小部分灵魂。”
“你的意思是，有一部分她的灵魂，已经逃出了遗迹的封印？”
女人再次点头。
“其实我寻找这个仪式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消除黑魔法对我的影响，也是为了抹掉你身上的灵魂碎片。”她故作高深地说道，“如果放任她继续成长的话，不但会慢慢侵蚀你的心志，还有可能慢慢占据你的身体...”
格伦露出震惊的神色。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还能复活？！”
“我也是看过那本书才知道的...”帕特里西娅轻声说道。
格伦语气里带着一丝惊慌：“可是如果你说的仪式真的能彻底驱散她的灵魂，为什么当初梅林不直接使用它来彻底杀死莫佳娜呢？”
轻轻轻轻摇头道：“事实上，这个仪式就是梅林本人留下来的，只是因为当时莫佳娜的灵魂还不够虚弱，只能流传下来，等她被时间磨灭了力量，只剩残魂的时候再使用。”
格伦心里一阵佩服。
这女人的口才着实了得，居然被她编出一整套完整的逻辑链来。
要不是自己早就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又亲身感受了一回被死亡支配的恐惧，不然还真的有可能被她洗了脑。
至于现在，哪怕她说破大天，除非梅林老爷子亲自出来辟谣，否则格伦连一个字母都不会相信的。
“所以说，你特意跑到霍格沃茨来当老师，是为了...救我？”
格伦装出一副难以置信，却又被感动到的表情说道。
“是啊，我的小莫米！”帕特里西娅张开双臂，像是在等一个拥抱，“不过我就不需要感谢了，快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吧。”
“谢谢你，帕蒂”
格伦挤出两滴泪水，扑过去抱住她，上演了一出冰释前嫌的好戏。
两人轻轻相拥，却貌合神离，各自心怀鬼胎。
帕特里西娅娇躯柔软，身段玲珑有致，让有着成年人心性的格伦难免心猿意马。
“你是不是胖了...”
格伦松开她，按照莫佳娜所说的相处模式说道。
此时距离两人离开礼堂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格伦从未离开过女人的视线，除了茶水之外，也没有饮用任何可能是复方汤剂的液体。
更何况，她也自信不会有人能够偷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看来，对方似乎已经放下了防备，相信了格伦的身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种情绪叫做嫉妒。”
帕特里西娅瞥了一眼莫佳娜这具身体胸前的一马平川，促狭地说道。
格伦翻了个白眼，重新把话题岔回到正事上。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进行那个仪式呢？”
帕特里西娅看了一眼窗外的暮色，答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午夜应该是最适合的时间。”
“那也没剩多久了，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女人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你只需要到时候和我一起去天文塔楼就好了。”
“好。”
格伦点了点头，又扫了一眼杂乱无章的办公室。
“刚好现在没事，你不考虑把房间收拾一下吗？”
这并不是他的强迫症作祟，而是莫佳娜的习惯。
“我不会收拾，你帮帮我吧...”帕特里西娅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可怜巴巴地说道。
配上她御姐的身材和气质，显出一种反差萌。
格伦瞪了她一眼。
“都这么多年了，你觉得你这招还有用吗？”他冷着脸催促道，“快去收拾，你看看这件办公室乱的，我流浪时睡的桥洞都比你这里干净！”
女人无奈起身，脸上还挂着难过的表情，嘴里唠唠叨叨地抱怨着。
“这个小没良心的，早知道当初不救你就对了。”
“你说什么？”格伦的嗓音抬高了几分。
“什么都没说...”
帕特里西娅缩了缩脖子，噤若寒蝉。
“那就快点收拾，别耽误了一会儿的仪式。”
格伦嘴上说道，心里却有些感慨。
正如莫佳娜自己所说，两人的关系如同亲姐妹一般。
帕特里西娅看起来精明强干，一副御姐风范，私底下却总是会露出可爱的一面。
这样的性格魅力和相处模式，让第一次感受家人温馨的莫佳娜心生依赖，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可惜，因为阿瓦隆遗迹的事情，此时的帕特里西娅虽然依旧保持了这样的态度，却还是存在那么一丝违和感。
第95章 仪式
单以演技来说，帕特里西娅绝对可以算是影后级别的人物，并不弱于洛哈特这个档次。
但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格伦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并不是演得不够自然。
而是...
太自然了。
就仿佛完全没有受到过任何影响和记忆压制一样。
格伦心里再次生起那种好像遗漏了什么一样的感觉。
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还要追溯到那次查看系统，他忘记把易容马格斯的能力和四大学院的里程碑联系起来的时候。
毋庸置疑，帕特里西娅是个法力高超的优秀女巫。
这一点，无论是作为解咒员还是霍格沃茨的教授，都能够体现出来。
不过在家务魔法方面，她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一个精通家务魔法的巫师，可以随便挥一挥魔杖，就让洗好的衣服自动叠好，整齐地落在衣柜里。
而当帕特里西娅挥动魔杖，这些衣服不仅没有变得整齐，反而乱七八糟地纠缠在一起，变得更难收拾。
格伦一拍脑门。
“你就不能有点长进吗？这么多年了，连个叠衣服都学不会！”
帕特里西娅挠了挠头，把魔杖收回口袋，又弯下腰去拆开捆在一起的衣服。
“早知道就不乱试了...”她抱怨道。
这些衣服乱作一团，还要先一件件拆开，才能叠好。
甚至还不如一开始就放弃使用魔法，老老实实地用手来叠。
帕特里西娅一边抱怨，一边手忙脚乱的忙叨着，好不容易才把衣服全都分门别类收拾好，又接着去收拾其他地方。
格伦像个来到子女房间的母亲一样，追在她身后喋喋不休。
“早就跟你说了，每次洗完衣服就收拾，不要到处乱方，可你偏偏就是不听。”
两人就这样一个唠叨，一个忙活，许久才把房间收拾干净。
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办公室再次变得整洁起来。
帕特里西娅揉着酸痛的腰，瘫倒在沙发上。
“我觉得我就像你的家养小精灵一样。”
“瞎说！”格伦瞪了她一眼：“家养小精灵收拾得是主人的屋子，你收拾的是自己的房间，能一样吗？”
“好吧好吧...”帕特里西娅无奈求饶，目光落向墙上的时钟。
格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表盘上的星星排列成一个角度，那意味着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
“时间差不多了吗？”他问道。
帕特里西娅眼神中露出一丝恍惚，愣了一下才点点头。
“是啊，时间差不多了...”
她的语气不大寻常，表情也有些复杂。
“那我们走吧。”
格伦起身走到门口，回头才发现女人还在原地没动，似乎是在发呆。
“怎么了？”他问道，心里却隐隐冒出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这猜测虽然并不影响今日计划的安全，但如果他的想法是真，恐怕会对莫佳娜的心灵造成巨大的伤害。
“没什么。”
帕特里西娅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优雅地站起身来，拢了拢长袍下摆，又拿过斗篷披在身上。
整个人的气质似乎也有了些变化。
“我们走吧。”她微微勾了勾嘴角，又露出一个勾魂夺魄的笑容。
两人并肩走出办公室，穿过已经安静下来，光线微弱的走廊，顺着楼梯来到天文塔楼。
由于是假期内，又是复活节前夜，今晚并没有人来上天文课。
1990年的复活节在四月中旬。
虽然已经暖和了许多，但室外的夜风还带了几分春寒的料峭。
今天的天气不错，没有下雨，天空也算晴朗。
一轮明月高悬在天空，几颗星辰陪伴左右，闪烁着点点微光。
格伦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这里空气真好。”
“是啊，天气也不错。”帕特里西娅答道，“希望一切顺利。”
格伦没有附和着接茬，只是保持的微笑。
他显然不能和对方一起祈祷计划顺利。
要真是让帕特里西娅一切顺利，自己这边可就是不顺了。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吧，我要布置一下仪式，如果冷的话，先进去待会儿也行。”
女人抬头看了看夜空，对他说道。
格伦点了点头：“这里还好，风不算大，你去准备吧。”
帕特里西娅挥舞魔杖，洒出淡淡的湖蓝色光芒。
半空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笔，以光芒为墨，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平行于地面的六芒星的图案。
直径大约五米的图案在空中成型，光芒也越发凝实，随即缓缓飘落在天文塔楼的空地上。
银白的月光招摇，图案也泛着湖水般的微光。
图案落地之后，一阵几不可闻的味道从中散发出来。
这味道，很像是迷情剂中，格伦闻到的那个湖水的味道。
略带潮湿，却又不同于海水的腥咸，反而透着一阵淡淡的清新。
若是在事先不知情的前提下，到这一步为止，恐怕没人能看出这个仪式和黑魔法有半点联系。
然而接下来的变化，就大不相同了。
帕特里西娅缓缓闭上眼睛，一阵无形的魔力波动散发出来。
伴随着磅礴的魔力，一阵淡淡的，几乎透明的红色薄雾从她的斗篷下散发出来。
格伦凭借着系统赋予的能力，敏锐地感受到这红雾里隐含的杀戮欲望。
他悄悄看向校长室的方向。
想来，邓布利多应该也感受到了这种气息吧。
红雾飘上半空，又缓缓汇聚成一个一模一样的六芒星图案，大小也和地上的蓝色图案分毫不差。
红色六芒星同样缓缓下落，最终和蓝色团重叠融合，颜色也变成了深紫色。
帕特里西娅睁开眼睛，脚下微微一个踉跄，似乎这两个六芒星图案对她消耗很大。
“你没事吧，帕蒂？”
格伦没有忘记自己的演技，关切的问道。
女人转过头来，狭长的丹凤眼中，红芒一闪而逝。
“没事。”
她摇头说了一声，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小巧王冠。
王冠绽放出一阵金光，明亮，却不刺眼，也几乎没什么穿透力。
她把王冠托在手心，右手魔杖轻轻一点。
王冠同样跃上半空，缓缓变大。
第96章 灰影
王冠缓缓放大，幻化成一个金色的圆圈，与地上的紫色六芒星同等大小。
一道道金色丝线如同柳条一般绽放出来，缓缓垂下，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从格伦的角度看上去，整个魔法阵就如同一个没有顶的圆形的鸟笼一样。
帕特里西娅的脸色越发苍白，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仿佛耗尽了浑身的力气，只是勉强坚持着没有跌倒。
“好了...”她低沉着嗓音说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你可以...到魔法阵里去了...”
格伦点了点头。
眼看计划走到最关键的一步，格伦还在坚持着发挥演技，不敢露出马脚。
“你还好吧？”
他走到金色的“鸟笼”前，又回过头，语气关切地问了一句。
帕特里西娅的露出微微复杂的神情，摇了摇头：“我没事。快进去吧，以我的能力，这个魔法阵坚持不了太久。”
“好。”
格伦再次点头，伸手拨开轻柔的金色丝线。
为了避免被魔法阵屏蔽掉福克斯跟翎羽的魔法联系，他特意在走进去之前伸手入怀，捏紧了那根轻薄的羽毛。
翎羽似有回应，向他传递出一丝微弱的温度。
这是他早就和邓布利多商定好的计划。
当他第一次捏紧翎羽的时候，福克斯并不会直接带着邓布利多和莫佳娜来到他身边，而是会先找一个最靠近的隐蔽处，保持观望。
如果情况紧急，他只需要再捏一次，校长大人就会瞬间出现，救他于水火之中。
得到福克斯回应的格伦心中大定，迈步穿过珠帘般垂下来的金色丝绦，走到法阵中。
他的目光瞥向塔楼返回城堡的入口，那里的大门悄无声音地敞开一条细缝。
帕特里西娅精疲力竭，没有注意到背后出现的变化。
系统光屏浮现，显示出地图界面。
不出他所料，写着阿不思·邓布利多和莫佳娜·亚瑟两个名字的黄色光标，已经出现在一门之隔的地方。
随着他走进魔法阵，四下里再次发生变化。
金色丝线缓缓收紧，不再轻柔地随风摇晃。
头顶上，放大的王冠也渐渐恢复成原本的大小，牵引着金色丝线形成一个类似穹顶的半圆形盖子。
整个魔法阵更像是一个大号的金色鸟笼了。
格伦靠近金色丝线，伸手拉了一下。
纹丝不动。
正如他猜测的那样，四周已经变成了坚如钢铁金色栏杆。
他看着间隔只有几十厘米的栏杆，确认了自己被禁锢住的事实。
当然，闪现技能还在。
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咻”的一下瞬间消失。
“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帕蒂？”
格伦脸上露出一丝惊慌，开口问道。
帕特里西娅渐渐恢复了一些力量，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解释道
“我要先把你身上的中世纪莫佳娜残魂召唤出来，这个魔法阵是用来控制她的。”
“是这样啊，那你快开始吧。”格伦点了点头，表示信任。
帕特里西娅又露出一个复杂的神色，隐隐带着一丝内疚。
格伦看在眼里，心中叹息，恐怕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女人目光闪烁，紧紧抿了抿嘴唇。
“沉睡千年的高贵灵魂...”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沉声唤道。
“掌控死亡的女神，神圣的阿瓦隆之主...莫佳娜·勒·费伊...”
悬在半空的王冠微微绽放出光彩。
帕特里西娅重新睁开眼睛，一双波光潋滟的双眸缓缓覆上一层血色。
她再次开口，声音却多了几分变化，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女人和她同时出声。
“我以仆人帕特里西娅之名呼唤你...”
格伦心中恍然，原来先前几次影响帕特里西娅判断，带来强烈杀念的人，正是正是湖中女妖薇薇安。
她的身体似乎也在时间的洪流中磨灭，只剩一缕魂魄，寄居在帕特里西娅的身上。
“在古老魔法的引导下，穿越时间之海的阻碍，苏醒吧...”
血色光芒从女人双眼中疾射而出，命中了金光闪烁的王冠。
金红二色光晕纠缠流转，一点点散发开来，侵染了禁锢着格伦的金色栏杆。
帕特里西娅眼中红芒褪去，脸上无悲无喜，静静地看着魔法阵中的格伦。
“对不起，莫米...”
她突然毫无预兆地说道。
格伦一怔，心中明悟。
看来仪式的进程已经不可逆转，也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
只是一切还没尘埃落定，至少，她还没有暴露出将要如何利用霍格沃茨的未成年小巫师们。
出于谨慎，他没有恢复自己的样貌，而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这么说，这是一个骗局吗，帕蒂？”
帕蒂这个单词，他着重强调了一遍。
帕特里西娅微微失神。
“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欺骗我的...”
格伦犹豫了一下，道出了心中疑惑。
女人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抬起头，目光凝望着南方。
如果格伦猜的没错，那应该是阿瓦隆遗迹所在的方向。
天文塔楼上的宁静持续了片刻，被突然打破。
笼罩着格伦的金、红、紫三色魔法阵突然颤抖了两下，渐渐黯淡了些许。
与此同时，一道灰扑扑的影子从南方飞来，一头扎进魔法阵里。
帕特里西娅深深地看了被灰影包裹住的格伦一眼，轻轻挥舞了一下魔杖，口中念道。
“埋藏在泥土深处的种子啊...恣意生长的时候到了…”
随着她的话音，无形的魔力席卷整个城堡，显然也给她带来的巨大的消耗。
她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灰影还在和格伦对峙着。
它覆盖缠绕在莫佳娜形象的身体之外，微微有些焦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格伦心中了然，对方显然是在寻找他体内并不存在的所谓种子。
与此同时，被魔力扫过的霍格沃茨城堡中，各个学院的寝室里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动静。
每一个小巫师的眉心处，都有一枚无色无形的小小种子悄无声息地浮现，带走了一丝微弱的魔力。
第96章 短暂的战斗
这些种子纷纷向天文塔楼飘去，途中相遇，便汇聚在一起。
走廊里巡夜的小猫咪洛丽丝夫人停下脚步，鼻头嗅了嗅，对着眼前的空地“喵喵”叫了几声。
无形无色的魔力种子迅速飘飞而过。
毫无察觉的费尔奇举高油灯，眯着眼睛看了两下，低头问道。
“怎么了，亲爱的？你发现了不睡觉偷跑出来的学生了吗？”
洛丽丝夫人原地坐下，舔了舔自己的前爪
她也有些疑惑，刚才明明感觉前面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出现，一转眼却又消失不见了。
“没有吗？”费尔奇表情有些遗憾。
与此同时，天文塔楼上，与魔法阵一门之隔的室内。
真正的莫佳娜和须发皆白的邓布利多正悄悄站在那里，观察着外面的场面。
见格伦被灰雾包裹，莫佳娜攥紧拳头，恨不得此刻处在危险中的是自己才好。
但她牢牢记得邓布利多的嘱咐，哪怕心中再焦急，脚下也像生根了一样，一动不动。
邓布利多突然目光一凝，毫无预兆地抽出老魔杖，凌空一指，动作灵活得完全不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一枚金色的魔法种子刚刚从莫佳娜心脏处钻出来，飞快地向门外的魔法阵飞去，却被邓布利多直接捕获，束缚在半空中。
“麻烦你吧准备好的玻璃瓶拿出来吧，亚瑟小姐。”
莫佳娜脸上带着喜悦，从口袋里掏出邓布利多提前准备好的玻璃瓶取出来，摘掉瓶塞，小心翼翼地捏住瓶身。
邓布利多控制着种子悬停在瓶口，魔杖轻轻一点。
种子落进瓶中，莫佳娜赶紧把瓶塞塞紧。
成功控制住这枚金色种子，足以确认，今夜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
门外，小巫师们释放出的种子已经汇集到这里，凝结在一起，却仿佛失去了目标，只能漂浮在夜空里。
格伦任由灰雾纠缠，只是看着帕特里西娅，依旧保持了在线的演技。
“这就是你说的，摆脱黑魔法的控制吗？”
他语气冷漠，带着浓浓的失望。
还坐在地上没有起身的帕特里西娅看着眼前的场面，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这和她想象中的仪式过程并不相同，完全出乎了意料。
按照《魔典》记载，此时中世纪莫佳娜的灵魂应该已经占据了身体，正在利用小巫师们的种子快速恢复力量才对。
就在此时，早就失去稳定的金红色笼子再次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光华闪烁。
“乒”的一声，像是气球破裂的声音传来。
整个魔法阵瞬间破碎，化成漫天的金，红，紫三色光斑。
一阵微风拂过，渐渐消散在夜空里。
还在和格伦纠缠的灰雾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迅速飘上半空。
“怎么会这样”帕特里西娅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语气里满是惊讶。
“他不是种子...”
一道悠扬的声音从灰雾中传来，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近在耳边。
帕特里西娅一愣，满脸难以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
灰雾中没有声音再传来。
邓布利多终于不再隐藏，用推开塔楼的大门。
随着木制的大门撞在墙壁上，发出“嘭”的一声，一阵龙卷风凭空出现在塔楼平台上。
那灰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险些被狂风从空中卷下来。
格伦没理会还在原地发呆的帕特里西娅，赶紧快跑几步，老老实实地往邓布利多背后躲去。
中世纪的莫佳娜虽然只剩灵魂，但毕竟是一千多年还没被彻底消灭的老妖怪，万一大战起来，难免会有些余波之类的。
要是冒冒失失出现在战场中间，难保不会影响到校长大人的发挥。
比如魔法部大战时，被黑魔王大人利用的某个救世之星...
不过很遗憾，想象中当代最强白魔王单挑中世纪传说级黑巫师的大战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那灰雾在风中被拉扯了几下，闪过一道血红色的微光。
与此同时，萎靡在地上的帕特里西娅倏然站起身来，眼中再度浮现出妖异的红芒。
她毫不迟疑地抬起手，魔杖指向还没跑到门口的格伦。
那果断与狠厉，像是完全不在乎他是不是莫佳娜。
“阿瓦达索命！”
她大声喊道，语气里充满暴戾与杀欲。
格伦瞬间后脊一凉，浑身汗毛倒竖，再一次体会到那种死神步步逼近的感觉。
他毫不在意形象，直接双腿用蹬地，果断来了个的鱼跃龙门，扑向木门里的黑暗处。
门里是悄悄探头往外看的莫佳娜，看他飞扑过来，下意识的伸手想抱住他。
然而她低估了这一跃的力量。
两个一模一样的莫佳娜“嘭”的一声撞在一起。
真正的莫佳娜发出一声惊呼，被格伦压着，仰面向后跌倒。
格伦赶紧伸手垫在她脑后，以免被撞伤。
事实上，格伦并不需要自救。
早在帕特里西娅起身的时候，眼观六路的邓布利多就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放弃了控制狂风，转而在杀戮咒飞来的方向连续布下两道屏障。
啃大瓜的绿光连第一道屏障都没能突破，直接湮灭在半空中。
由此不难看出，邓布利多对格伦的看重。
宁愿放弃难得的先手机会，也要确保他的安全万无一失。
这就是邓布利多，一个心思深沉，秘密无数，却又绝对善良的老人。
趁着狂风消散，那灰雾毫不犹豫，第一时间飘上半空，落荒而逃。
虽然没能彻底把她捉住，但明显可以看出，在狂风的撕扯下，灰雾已经变得稀薄了许多。
邓布利多没有去追，而是挥手唤出一道绳索，将狂躁状态中的帕特里西娅捆了个结实。
倒在地上的莫佳娜发出一声痛呼。
格伦赶紧起身，拉着她的手扶起来，随后看向门外。
此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邓布利多从帕特里西娅手中拿过她的魔杖。
被五花大绑的女人先是用力挣扎了几下，随后才慢慢平静下来，眼中的血红色也渐渐褪去。
格伦和莫佳娜并肩走出大门，来到已经恢复清醒的帕特里西娅面前。
第98章 帕特里西娅的回忆
“你们...“
帕特里西娅看到眼前突然冒出来两个一模一样的莫佳娜，整个人都傻了。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她轻轻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却梗在喉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可惜被那个残魂跑了...”格伦惋惜地说道，“要不是我跑得太慢，说不定教授您已经把她给揪下来了。”
邓布利多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其实就算我不去帮你挡下杀戮咒，也留不住她的。”他看向灰雾消失的方向，“涉及到灵魂层面的力量，就算是对我我来说，也很棘手。”
看来，关于中世纪莫佳娜的危机并没能彻底解决，不过好在眼下的霍格沃茨，算是暂时安全了。
“好吧。”格伦轻叹一声，目光落在帕特里西娅身上。
女人还是微张着红唇，满脸的难以置信。
在她对面，莫佳娜正目光复杂地直视着她。
格伦闭上眼睛，脸上容貌变幻，身形也恢复成自己的模样。
邓布利多笑着一挥手，解除了他长袍上的变形术。
“你...”
这是她第二次说出“You”这个单词。
“易容马格斯。”格伦轻声说道，“没想到吧，瑞克教授？”
“是我大意了。”
帕特里西娅露出恍然的神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脸上浮起无奈的苦笑。
“那几次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里破坏我计划的，也是你吧？”
“没错。”格伦轻轻点了点头。
女人轻叹了口气，目光转向许久没有说话的莫佳娜。
莫佳娜眼神复杂，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一双杏眼里含着淡淡的泪光。
“教授...”格伦看向邓布利多，欲言又止地小声说道，“我有一个猜测...瑞克教授她...”
邓布利多一直直视着帕特里西娅的眼睛，听到格伦的声音，从半月形镜片背后透出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我想你猜的没错，”他轻叹了一声，“瑞克教授的情况，和我们先前预想的不太一样。”
果然是这样吗？
格伦心里一紧，看向莫佳娜的目光里带上了几分心疼。
按照今夜的发展，恐怕接下来帕特里西娅将要说的话，恐怕会对这个女孩造成莫大的伤害。
“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帕蒂？”
莫佳娜咬了咬牙，终于开口说道。
帕特里西娅脸上露出一丝悲伤，却不知从何说起。
女孩见她不说话，冷笑一声问道：“如果今天和你一起出现在塔楼上的不是格伦，而是我。恐怕我的灵魂现在已经彻底消散在这个世界上吧？”
帕特里西娅眼神有些躲闪，艰难地点了点头：“对。”
“所以说，对你而言...”莫佳娜的声音越发冰冷，“那个所谓的主人，远比我重要，是吗？”
“是...”
“呵呵...”
莫佳娜突然笑了，却有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所以在当年那个桥洞下面救我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为你的主人做准备了吗？”
侧耳倾听的格伦一愣。
原来莫佳娜也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不过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毕竟女孩本就冰雪聪明，再加上从小就一个人流浪，经历的人情世故远比一般同龄人多得多。
帕特里西娅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眼前浮现出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那时的她已经毕业，拿着七门N.E.的优秀证书，刚刚成为一名薪水丰厚的古灵阁解咒员。
也正是在那一年，她探索了人生中的第一个遗迹。
阿瓦隆遗迹。
也就是说，带着莫佳娜一同前往的那一次，并不是她第一次前往那个她心目中的天佑之岛。
在那次的探索中，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带着让妖精们口水横流的大量中世纪宝物。
也正是在那次的探索中，她找到了人生的信仰。
莫佳娜·勒·费伊。
阿瓦隆的女王陛下。
在古老魔法的指引下，她顺利地在那个寒冷的雪夜，找到了能让女王陛下复活的关键。
一个脏兮兮的，在寒风中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也恰在那个时候，女孩的魔力暴动，无数鸟儿凭空出现，围绕着为她取暖。
这些并不是真正的鸟儿，而是由她血脉中的魔力创造出来的。
正是巧克力蛙上的记载，莫佳娜·勒·费伊的阿尼玛格斯形态。
她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回到自己的住处。
从那以后，两人就生活在一起，直到按照女王的指引，在女孩11岁那年，再度前往天佑之岛。
其实一切都很顺利，多年的陪伴中，女孩几乎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第二次的阿瓦隆之行很顺利，女王在莫佳娜的身体里种下了灵魂之种。
湖中女妖薇薇安也把自己的力量贡献出来，来保障在霍格沃茨进行仪式的计划不出意外。
但也正是薇薇安的魔力影响，让帕特里西娅的性格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看向莫佳娜时那个像是在看什么宝物的眼神。
苦心经营多年的亲人形象瞬间崩塌，这也直接导致了莫佳娜看出端倪，在临近开学的日子偷偷逃离，让整个计划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有邓布利多在，已经被捉住的帕特里西娅自知藏不住任何秘密，只好长叹一声，将一切和盘托出。
“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她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没想到我自以为隐秘，却早就被邓布利多教授你发现了，如果不是薇薇安的魔力，或许我真的能成功也说不定。”
邓布利多勾了勾嘴角，微不可查地看了格伦一眼。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虽然不想承认...”她目光复杂地看了莫佳娜一眼，“但是莫米，对不起，这些年来让你错付了。”
尽管莫佳娜心里早就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但听她亲口说出来，却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她木然地看着眼前曾被视作至亲的女人，樱唇轻轻开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原本灵动的双眼几乎失去了神采，只剩空洞，还有淡淡的茫然。
帕特里西娅也并非心如磐石，脸上也露出一丝不忍。
“不过幸好，你找到自己的守护骑士...”
第99章 我打算…
守护骑士。
格伦再次听到这个词，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个词的含义。
他偷偷看了一眼依旧毫无表情的莫佳娜，心中升起一丝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复杂情绪。
喜欢她吗？
不知道...
帕特里西娅也看了一眼莫佳娜，摇头轻叹道：“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邓布利多教授？”
“可以。”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您应该是打算...把我送到阿兹卡班去吧？”
“事实上，今晚的发展并不完全在我意料之中，否则魔法部的傲罗应该已经出现这里了。”
邓布利多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坦诚地说道。
“在我通知他们之前，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可以如实回答我。”
“好。”帕特里西娅点头答道。
“在经历了今晚的事情之后，你是否还认为，那位阿瓦隆的女王陛下是你的主人，或者说...信仰。”
邓布利多语气平淡，却带着少见的严肃。
“我建议你说些真心话，瑞克小姐。”
莫佳娜微微抬起头来。似乎眼神中有了一丝期待。
帕特里西娅下意识地又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她沉吟了许久，轻轻点头道：“是的，邓布利多教授。”
莫佳娜的眼神瞬间又黯淡了几分。
“原来在你眼里，我真的只是个工具罢了...”
女孩自嘲般冷冷一笑，毫不留恋地转身，一行清泪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
“莫米...”
帕特里西娅下意识的喊道。
莫佳娜没有情绪爆发，只是转过身来，语气平静，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要，再，叫我，莫米...”
声音不大，却带着丝丝冰冷，仿佛没有情感的机器人一样。
帕特里西娅满脸苦涩，默默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邓布利多看了一眼莫佳娜孤单的背影，对格伦说道。
“去陪一陪亚瑟小姐吧，格伦。”他轻声说道，“她现在很需要安慰。这边就交给我这个老头子吧。”
“好。”格伦点了点头，迈步往女孩离开的方向追去。
转身前，他又看了帕特里西娅一眼。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女人就要在阿兹卡班度过余生了。
正应了那句话。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莫佳娜步频均匀，走得并不快，很快被格伦追上。
格伦悄悄看着她的侧颜，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无喜无悲。
“你还好吗？”
格伦从没遇到过这种情感状况，有些迟疑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没事，放心吧。”
莫佳娜冲他轻轻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空洞，不带一丝情感。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格伦像个直男一样捏了捏眉心，无奈地说道。
女孩回过头，像是再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说...”她沉吟着，“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在乎我吗？”
“当然！”格伦毫不迟疑地回答。
“可是连帕蒂都...”
她轻轻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脸上再也绷不住云淡风轻的表情，声音里也带上了哭腔。
格伦松了一口气。
根据他为数不多和女孩子相处的经历，情绪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要好得多。
“一辈子那么长，谁还遇不上几个人渣呢？”
格伦憋了半天，胡诌出一句话来安慰。
“你只是遇到的比较早，提前把别人以后才遇到的都提前遇完了。”
他又想起抛弃了莫佳娜的父母，补充了一句。
莫佳娜刚要发泄出来的难过被他一句话噎了回去，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
“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她挥舞粉拳，在格伦肩膀上狠狠地来了几下。
格伦装作被打疼的样子，龇牙咧嘴地闪躲着，却又不躲远，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
莫佳娜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用意，手上的力量越来越轻。
“疼不疼？”
打累了的女孩停下手，微红着脸问道。
格伦活动了一下挨打的肩膀，语气轻松说道：“还好，你呢？心里舒服些了吗？”
莫佳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格伦：？？？
“谢谢你，格伦。”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可是有些事，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放得下的。”
格伦还不甘心，兀自说道：“可是事情总是会过去的，哪怕过程在艰难，但始终还是要向前看，不是吗？”
“你果然是个木头脑袋。”
莫佳娜看着他，恨恨地咬了咬牙，突然很想用力去揪他头上柔软的羊毛卷发。
“道理我都懂，可是你安慰女孩子的时候讲这些乱七八糟道理，有什么用啊！”
“啊？”
格伦一脸懵逼。
以他的情感经历来说，这个级别的情感问题觉得称得上是地狱级别的难度。
莫佳娜叹息着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说道。
“你说...如果我离开这里的话，会有人想我吗？”
“当然。”格伦想都没想，马上回答道。
她说完，悄悄抬头看了格伦一眼，眼中有一丝期待。
“谁？”
“有很多人啊！”格伦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比如你的凯蒂小猫，室友利妮，查理，还有红头发的双胞胎...”
他掰着手指数道，丝毫没注意女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小手也悄悄攥成了拳头。
“当然，还有我！”
格伦还不知道，自己险险逃过一劫。
莫佳娜的气势已经积蓄到顶点，眼看就要爆发出来。
如果不是他在最后时刻说出自己名字，恐怕难免会被女孩按在地上，狠狠地锤上一顿。
“你真的会想我吗？”她轻声问道，眼神里带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会啊！”格伦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却突然想起了守护骑士的事。
他犹豫了一瞬，又补上一句，“毕竟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
“朋友...”
这已经是莫佳娜第二次从格伦听到这样的称呼。
她抿了抿嘴唇，眸光微微黯淡，旋即又露出笑容。
“没错，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女孩轻舒了一口气，拍了拍格伦的肩膀。
“那么我的朋友，我准备告诉你一个决定...”
“我打算...离开霍格沃茨了...”
第100章 三年
“等等，你说你要干什么？”
格伦一时没反应过来，先是愣了一下，才急忙问道。
莫佳娜悄悄看了看他的反应，唇角勾起，露出一个浅笑。
“我说，我打算离开霍格沃茨了。”
“为什么？”格伦满脸不解，疑惑地问道。
莫佳娜回身指了指天文塔楼，略带嫌弃地直视着他。
“我想离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远一点，不合理吗？”
“合理...”格伦下意识地答了一句，“可是你不留在霍格沃茨，还能去哪呢？”
他想了想，继续问道：“德姆斯特朗？还是布斯巴顿？”
莫佳娜歪着头，略一思忖，轻轻摇了摇头。
“还没想好，等我明天去问问邓布利多教授吧。”她看了格伦一眼，说道“也许是布斯巴顿吧，听说那里很美...帕特里西娅说的...”
她的眸光微微闪烁，似乎又想起了令她伤心的事情。
“也好...”
格伦轻声说道。
共同经历的这一年的危机，在他心里已经隐隐多了几分对这个女孩的在意。
相比未来几年的霍格沃茨，布斯巴顿明显安全了许多。
没有虎视眈眈的伏地魔，也没有神出鬼没的杀人蛇怪，即使是英国魔法界最黑暗的那段岁月里，黑魔王的爪牙也暂时没有触及那里。
女孩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陷入沉默，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胖夫人的画像前。
不得不说，或许是因为童年的经历，让莫佳娜成长得足够坚强。
短短一路，她已经收起了先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是双眼中还略少了几分神采。
“你好些了吗？”格伦看了她一眼，开口问道。
女孩轻轻点头：“嗯，好多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似乎没了再多聊什么的想法，转身对胖夫人说出口令，钻进画像背后的公共休息室。
格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洞里，画像缓缓闭合，忍不住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回寝室去了。
...
一夜安眠。
私人藏书室的秘密和复活仪式的风波总算是告一段落，格伦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醒来。
虽然莫佳娜的事情依旧如鲠在喉，但精神紧张了那么久，总算是有了些喘息的工夫。
他看了看已经快爬上最高点的太阳，翻身下床，洗漱一番后直奔校长办公室。
礼堂的早餐早就结束了，好在邓布利多已经收敛了对恶心糖果的离奇爱好，随便吃些甜点，饱腹足够了。
当然，要是能再蹭一顿校长的午餐小灶，就再好不过了。
自动寻路功能一如既往地好用，格伦已经彻底拜托了路痴带来的各种不便，顺利来到八楼。
滴水嘴石兽远远看到走来的男孩，早早褪去身上的青灰色，恢复了行动。
格伦来到近前，礼貌地点了点头，说出口令。
石兽笑呵呵地招了招手，身上散发着善意，只是这笑容略有些狰狞。
格伦如往常一样鞠躬致谢，踏上他背后入口里的金色旋梯。
“不用这么客气，孩子。”
石兽瓮声瓮气地说道，声音铿锵，带着金石撞击般的声音。
格伦转过头来，咧嘴一笑。
格伦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好大门从里面推开。
莫佳娜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擦肩而过，自顾自地离开了办公室。
“进来坐吧，格伦。”
邓布利多温和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
格伦看了一眼莫佳娜的背影，随后走进屋里。
“休息得怎么样？”
校长大人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根本猜不出刚才他和女孩的聊天内容。
“还好。”
在邓布利多面前，格伦早就没了最初的腼腆和拘谨，一屁股坐在扶手椅上，眼神四处乱瞟，想寻找邓布利多的糖果盘。
邓布利多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在找什么呢？”
“吃的。”格伦看到了桌上的银色盘子和里面的蔓越莓曲奇。
他毫不客气地捏起一块，在鼻尖嗅了嗅。
“有茶吗，教授？”
邓布利多乐不可支地看着他，轻轻挥手，给他倒上一杯澄澈的锡兰红茶。
格伦美滋滋的捧在手上，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
温热的红茶入腹，他又大口咬掉半块曲奇。
酥脆的曲奇根本不用咀嚼，入口即化，在口腔里绽放出浓浓的黄油甜香和蔓越莓干的清新，带给味蕾一阵享受。
“好吃好吃！”格伦连连点头，又把剩下半块塞进嘴里，含糊着问道：“刚才您和莫佳娜都聊了什么啊？”
他并非突然变得没有礼貌，只是随着近一年的相处，渐渐摸清了这位校长大人的脾性。
越是在他面前轻松相处，不拘小节，反而越容易讨得老人家的欢心。
这一点，在上次共进午餐的时候体现得尤为明显。
邓布利多一辈子没有成家，唯一的灵魂伴侣却又被他亲手关进了纽蒙德迦。
如今又到了该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难免会喜欢这种对他脾性的孩子。
不出所料，邓布利多老怀大慰，笑眯眯地看着他，特意使用悬停咒，让银色茶点盘漂浮在格伦旁边最顺手的位置。
“亚瑟小姐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所以向我提出了转学的申请，想换个环境，散散心。”
果然还是要离开...
格伦心里微微有些触动，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所以您答应了？”他又喝了口茶，像是随口问道。
邓布利多的目光在他脸上多停了一瞬，答道：“倒也没有完全答应。”
“啊？”格伦没听明白，微微一愣。
“亚瑟小姐是霍格沃茨选择的学生，她的名字早已被接受之笔记录在准入之书上。”邓布利多笑着解释道，“转学并不是没有先例，但我建议她并不要这样做。”
“所以...”格伦似乎明白了什么。
“借读。”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我刚刚给布斯巴顿的马克西姆夫人写了信，请求她收留一位来自霍格沃茨的学生借读几年。“
“几年？”
格伦忍不住问道。
邓布利多又眼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年。”
第101章 吃瓜的邓布利多
格伦一怔。
三年？
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幅奇奇怪怪的画面。
在某个群山掩映下的巴洛克风格宫殿中，一座精致的喷泉旁边。
瘦弱的莫佳娜孤零零地站着，形单影只。
对面是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正半围着她，手上指指点点，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些什么。
一个明显是领头的女生冷笑道：“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借读生，还敢在布斯巴顿耀武扬威？”
莫佳娜冷冷的看着她，脸上满是倔强。
说话的女生见她不屈服，咬着牙，高高扬起右手，要看就要狠狠打在莫佳娜脸上。
正在这时，一个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紫袍老者带着一众教授打扮的巫师突然闯进花园。
女生大惊失色，慌忙收回手，躬身行礼，脸上瞬间换上谄媚讨好的笑容。
“您是…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冷笑一声，对着莫佳娜双手抱拳，单膝跪下。
“三年之期已到，恭迎龙王！”
莫佳娜歪嘴一笑，宛如一尊战神。
...
“格伦？”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
格伦这才回过神来，用力晃了晃脑袋，把脑海中奇奇怪怪的画面甩掉。
“你还好吧？”邓布利多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格伦尴尬地笑着，摇头说道。
校长大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对了，”格伦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转移话题，“瑞克教授那边，已经解决了吗？”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我昨晚联系了傲罗办公室主任斯克林杰先生。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前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这会儿应该已经抵达阿兹卡班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惋惜之情。
看得出，一位曾经的优秀学生被送进阿兹卡班，难免让他有些遗憾。
“不得不说，其实瑞克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讲得挺不错的，我们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格伦也同样惋惜地说道，自己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至少比奇洛，洛哈特还有某个粉红色的癞蛤蟆强多了...
“是啊...”邓布利多点头，目光微微出神。
“现在学期还没结束，瑞克教授被抓走的话...”格伦扬了扬眉毛，问道“接下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该怎么办啊...还有期末考试...”
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他显然不希望一年级的期末考试就这么凭空少了一门。
邓布利多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找到了解决这个事情的办法。”
格伦刚想细问，一阵“咕咕”的声音突然响起。
此时已接近正午，格伦光顾着聊天，只吃了两块曲奇，不仅没有填饱肚子，反而更饿了。
“看来你需要和我共进午餐了。”邓布利多笑得眯起了眼睛。
格伦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校长大人打了个响指，又唤来了工具小精灵鲁尼。
“又见面了，亲爱的格伦少爷！”
鲁尼向着邓布利多行礼之后，又对格伦鞠躬说道。
格伦冲他友好地笑了笑，打了个招呼。
“麻烦你为我和格伦准备一些食物吧，鲁尼。”
邓布利多说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和善，全然不同于其他纯血巫师家庭对待小精灵那种奴隶般的态度。
要是将来某个万事通小姐知道了，说不定还真能动员他加入那个“呕吐”的奇怪组织...
“没问题，邓布利多教授！”
家养小精灵一个幻影移形离开，很快带来了两人的午餐。
校长专属的小灶换了菜式，依旧丰盛，再次搭配了全套的英式下午茶。
邓布利多冲格伦眨了眨眼，笑着挥动魔杖，一块Prime级别的西冷牛排从大盘子里飞出，落在他眼前的小碟里。
或许是不拘小节的原因，他并没有规规矩矩地按照前菜和汤之类的顺序，直接就开始享用主菜。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块5成熟的牛排，放入口中，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尽管他完全可以直接用魔法把牛排切成小块，但这并不符合享用牛排的乐趣，反而是亲自动手更符合美食的感觉。
格伦学着他的样子挥动魔杖，也为自己挑了一块略带焦褐的肉眼。
他并不喜欢三五成熟，稍微带生的牛排，反倒是七成最为适中，既保留了牛肉鲜嫩的口感，又不会留下本身的血腥气。
一老一小大快朵颐，邓布利多很久都没有把一顿饭吃得如此开心，连脸上的皱纹里都漾着慈祥的笑意。
格伦吃饱喝足，懒懒地瘫倒在扶手椅上，一手抚着撑得难受的胃，长舒了一口气。
“要不要再来些甜点？”邓布利多笑眯眯地问道。
格伦看着精致三层架上，莫佳娜最爱的司康饼，目光微微出神。
邓布利多扫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慈祥的姨母笑。
格伦回过神来，忍不住又问道。
“莫佳娜刚才只是跟您说了转学，哦不，借读的事情吗？”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问道，“关于瑞克教授，她没什么太过激的反应吧？”
邓布利多的目光透过半月型镜片，略带深意和一丝促狭的笑容。
“看来你恨关心亚瑟小姐啊？”
“没有...”格伦眼神微微有些躲闪，下意识地挥手否认，“我就是问问，随便问问。”
“是这样啊...”
邓布利多满脸吃瓜的表情，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像是自言自语道。
“不知道拉文克劳的秋·张小姐，知不知道这个情况...”
格伦：？？？！！！
“这老狐狸，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又带着几分不解。
“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本想开口遮掩过去，但想起老狐狸近乎妖孽的智慧，索性叹了口气，干脆破罐子破摔。
邓布利多眨了眨蓝色的眼睛，笑得像个顽童。
“如果你年轻的头脑记性不太好的话，我这个老家伙倒是可以提醒你一下。”
“什么意思？”年轻的男孩一头雾水。
邓布利多促狭的看着他，轻声说出三个单词。
“圣诞，宴会，花环。”
第102章 商机
邓布利多手上捧着一杯加奶加糖的红茶，脸上带着“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笑容。
格伦再次经历了一场社会性死亡，尴尬得脚趾抠出一套三室一厅。
“怎么？还没想起来吗？难道你这个年轻小伙子的记忆力还不如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
邓布利多促狭地笑着，一双蓝色眼睛眯成两条弧线。
“哦呵呵呵...我想起来了”
格伦一手捂脸，苦笑着放弃了治疗。
老狐狸脸上的笑意越发肆无忌惮，墙上肖像画里的前任校长们也都悄悄睁开眼睛，见证着他的社死瞬间。
“这个事情您就别提了！不然...以后我就...我就再也不接受您那些任务了！”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格伦气急败坏的样子，满脸慈祥地点头答应道。
“好好好，我不提就是了。”他乐不可支地眨了眨眼。“毕竟是年轻人嘛，我懂的。”
格伦一阵气苦。
任他再怎么小心提防，谁又能想到老不正经的校长会对学生们的情感状态这么感兴趣呢？
邓布利多正了正神色，说道。
“关于亚瑟小姐，我想你不必太过担心，她是个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坚强的女孩。”
“这倒是事实。”格伦认同地点了点头，“我只是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记恨您，甚至走上歧途。”
邓布利多歪头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关于这一点，我认为你多虑了。她的意志力很坚定，这或许和她的童年生活有很大的关系。”
“这么说，她已经和您提过小时候的生活了。”格伦问道。
“是的。”邓布利多有些动容，“因为这段经历，让她对善恶是非有了明确的认知，尽管她更喜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起来，可一旦认定了某些事，反而会比常人更加坚定。”
格伦听出了他话里的双关，微微叹息。
实话实说，对于莫佳娜，他下意识地有些逃避，并不敢静下心来思考自己对她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这一点，和秋完全不同。
作为一个原著粉，他对秋·张这个角色充满亲近感。
优雅大方如天鹅，活泼善良如小鹿。
他可以确定。
他是喜欢这个女孩的。
至于莫佳娜...
这感觉有些难以形容。
对角巷初遇的红裙少女，国王十字车站的绿茶女孩，还有天文塔楼上那个丁香花一般，结着愁怨的姑娘。
从惊讶，到抗拒，再到怜惜。
短短一年，却共同经历了一场鲜为人知的危机，这让格伦很难不对她生出一丝感情。
是爱情吗？
没什么经验的格伦陷入沉思。
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也不太敢去确定。
“去布斯巴顿呆几年，也挺好的。”
格伦也一语双关地说道。
邓布利多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
仪式风波过后，城堡里的暗潮平息，霍格沃茨重归平静。
复活节假期就在小巫师们的忙碌中飞快过去，一年中最紧张的几天眼看就要到来。
考试。
期末考试。
这是让多少人又怕又爱的日子。
就像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小段时间。
不少人都或多或少出现了焦躁的症状，尤其是第一次经历期末考试的一年级的新生和面临O.的五年级生。
显然，格伦并不属于这个行列。
几乎整个拉文克劳的气氛，都明显比其他几个学院轻松得多。
这就是学霸学院的强大之处。
用龙套哥马科斯的话说。
“期末考试再难，能有青铜门环的问题难吗？”
尽管他和埃迪总是被斯内普教授折磨得生无可恋，但每一次的作业基本还是能拿到“A”以上的成绩。
至于其他科目，更是能保持在“E”和“O”之间浮动。
虽然算不上最顶尖的学霸，但也算是同年级学生里金字塔尖上的一批了。
商业鬼才埃迪的心态更是轻松，以他的水平，几乎只需要扫一遍课本，就能保持不挂科。
而他节省下来的复习时间，都被用来打造他所谓的商业帝国。
一个成熟的商人，要从了解市场需求开始。
——埃迪·卡米切尔
他利用格伦对巧克力蛙画片的需求，许诺为他再筹集两套完整的卡片，以此来交换他制作的两打二十四瓶镇定剂。
这是一种专门用来缓解心灵创伤和精神崩溃，让人恢复冷静的药剂，一般会在四年级学习，但难度中等偏高，基本上达到了O.的级别。
别说低年级的学生，就连一些不擅长魔药学的高年级学生都很难配制完美。
但对于拥有系统技能的格伦来说，这还算不上什么难题，早就在斯内普教授的补习班上练习过了。
由于原料成本和利润考虑，镇定剂的邮购价格是3加隆，并不便宜。
在埃迪的推销中，基本都能卖到两加隆左右。
而他只需要收集巧克力蛙画片，并不用考虑成本。
就算按照巧克力蛙画片一套十加隆的均价，他一进一出，也几乎可以赚到一倍以上的利润。
“你他娘还真是个天才！”
格伦把药剂交给埃迪的时候，如是说道。
他已经接受了对角巷大地主的设定，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
作为一名光荣的氪佬，他才懒得冒着被人嫌弃的风险，到处去推销。
更何况，配制药剂并不难，也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
用来交换两个里程碑奖励和埃迪的友好度，稳赚不亏。
“你会配制巴费醒脑剂吗？”
埃迪嘿嘿一笑，有些意动地问道。
他口袋里的订金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撞击声。
【龙套角色，埃迪·卡米切尔，友好度+20，兑换币+100。】
格伦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
“这玩意可不是什么正经药剂，都是用来骗人的，而且副作用很大。”
“我又不是自己喝…”埃迪耸了耸肩，随意地说道。
格伦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又补充道。
“相信我，老伙计，你最好别去碰这些骗人的玩意，不然要不了多久，你一定会在这东西上吃个大亏。”
第103章 期末考试
时间很快来到期末考试的日子，大多数拉文克劳的学霸们都收起了课本，调整心情迎接考试。
公共休息室里只剩罗杰这样的学渣还在临时抱佛脚。
还有埃迪。
他这几天里赚的盆满钵盈，直到开考前的最后一天才想起复习。
不过作为一个正常的拉文克劳，他显然比罗杰强的多，只是大致扫了几眼教材和笔记，基本上就不会出现挂科的尴尬状况。
除了魔法史，其他所有的考试都有笔试和实践两大部分，分成上下午两个时间段。
一年级的第一门考试是魔咒学。
早上九点三十分，魔咒课教室里。弗立维教授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高高的书堆之上，而是悠然自得地靠在扶手椅中，随意翻看着手里的魔咒学杂志。
魔法沙漏摆在一旁的讲桌上。
每一张书桌上都提前摆好了羽毛笔、墨水瓶和空白的羊皮纸。
显然，这些都是被提前施展了防作弊咒语的专用文具，不然弗立维教授也不可能在监考时这么悠闲地休息。
四个学院的一年级小巫师们纷纷入座，大部分人都显得有些紧张。
对于从小接受家庭教育的小巫师们，这可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参加正式的考试。
当然，麻瓜出身的学生不在此列。
格伦随手翻开试卷，题目很简单，基本上只要在课上记过笔记，或是私下仔细阅读过课本的人都能轻松答上来。
.咒语“阿拉霍洞开”是以下哪种魔咒的咒语：
A.漂浮咒B.开锁咒.锁定咒D.修复咒
毫无疑问，这是一道送分题。格伦随手在羊皮纸上写下答案。
【.B】
他继续看向下一题。
2.请写出漂浮咒的咒语，并简述挥舞魔杖的动作。
送分题+
【2.漂浮升空（羽加迪姆勒维奥撒，一挥一抖，】
送分题+2
送分题+3
......
一个小时的考试时间仅仅过去三分之一，格伦已经放下了羽毛笔，目光随意地扫向四周。
秋答得很认真，手里的羽毛笔片刻不停，刷刷刷地把答案写在羊皮纸上。
虽然速度不算很快，但却很顺畅，考试的题目明显难不住她。
格伦看着她认真的侧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包括两个室友在内，其他拉文克劳的小巫师也都还算轻松，只是偶尔停下笔，回忆一下笔记上的内容。
不过对面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就没这么轻松了。
不少狮院的新生都显得有些烦躁，不时划掉羊皮纸上的答案，咬着羽毛笔，许久之后才重新写下答案。
只有莫佳娜截然不同。
她神色自然，下笔毫不犹豫，看上去游刃有余。
一缕金色的秀发从耳边滑落，女孩轻轻拨开，无意识地抬起头来，恰好迎上格伦的目光。
目光稍一碰触，她立刻低下头去，眼神有些闪躲。
格伦微微叹息，起身交上试卷，提前离开教室。
弗立维教授大致扫了一眼他的羊皮纸，微微点头，露出满意的神情。
抓耳挠腮的学渣们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心里越发焦急不安，手心里都渗出汗来。
午餐时间。
“我觉得我可能拿不到‘’了。”秋合上课本，有些意兴阑珊地对卡尔说着，“我少写了一个切割咒的魔杖动作。”
“一道题而已，没关系的。”格伦安慰道。
学渣罗杰刚刚坐下，去拿食物的手僵在半空。
“拜托你不要在一个挣扎于‘A’和‘P’之间人面前讨论能不能得‘’，谢谢！”
秋看了看他满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只好收起手中的《标准咒语·初级》，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格伦会心一笑，继续低头吃饭。
下午的魔咒课实际操作考试上，弗立维教授要求学生们用切割咒把一只木板切成几块，再用修复咒恢复原状。
格伦进门的时候，格兰芬多的考迈克·麦克拉根正满脸尴尬的往外走。
他扭头看了一眼擦肩而过的大个子，有些疑惑对方到底闯了什么锅。
没过多久，他就知道了。
弗立维教授正低头看着被切成两半，躺倒在地的课桌，一脸无奈。
看格伦走进来，他重新露出了笑容，他一挥魔杖，把课桌和木板恢复原状，跳回到座位上。
“请开始你的表演，奥利凡德先生。”
小个子的弗立维教授虽然其貌不扬，实力却不一般。
格伦清楚地记得，他在装饰圣诞树时展现出的魔法控制力。
哪怕用信手拈来和炉火纯青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这就是当年决斗冠军的实力。
切割咒对于格伦自然没什么难度。
作为一个强迫症晚期患者，把木板切成一模一样，整整齐齐也是基本操作。
真正的难点在于，切割咒的掌握和控制。
能够切开木板，却不破坏书桌的切面，这才能得到教授心目中的满分
格伦也有心测试一下自己的魔力控制技巧，他特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垫在木板下面。
弗立维教授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动作，目光中露出一丝了然和赞许。
“四分五裂！”
一道亮粉色微光闪过，木板瞬间变成大小均匀，一模一样的两块。
弗立维教授轻轻拿起毫无痕迹的羊皮纸，脸上几乎笑开了花。
他甚至都没让格伦再使用修复咒，直接笑呵呵地鼓着掌，自豪的说道。
“我敢保证，你是我近些年来教过的，最让我得意的学生了，奥利凡德先生！”
格伦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羊皮纸，感谢了教授的夸奖之后，才鞠躬离开。
...
第二天的科目是变形术，凭借着邓布利多的心得笔记，格伦的水平明显高出同龄人一大筹。
上午的理论考试依旧都是送分题。
午饭后的实践考试上，麦格教授要求他们把一只花瓶变成酒杯。
公布考题的时候，秋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疑惑地看了格伦一眼。
格伦直呼好家伙。
没想到自己随便找了个练习，居然压中考题了？
有这本事，出本《五年.·两年N.E.》，不比卖魔杖来钱快多了？
第104章 变形术俱乐部
变形术课实践考试的顺序和魔咒课不同。
排在格伦前面的不再是考迈克·麦克拉根，而是换成了秋。
女孩走出教室的时候，脸上荡漾着笑容，看来先前深夜押题行动的效果还算不错。
“你是不是提偷偷问过麦格教授考题？”
两人在门口相遇的时候，她悄悄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问道。
“这个真没有。”格伦挠了挠头，苦笑道，“就算我问了，你觉得以麦格教授的性格，会告诉我吗？”
秋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侧过身子让他过去。
变形课教室里，麦格教授正襟危坐在一张讲桌背后，脸上的表情并不像往日般严肃。
显然，秋的表现让她还算满意。
见格伦进来，她微微点了点头，在眼前的羊皮纸上写了几笔。
“请开始吧，奥利凡德先生。”
她的声音平淡，并没有表现出特殊的偏爱。
“我需要提醒你一句，完成品的精美程度与你的成绩直接挂钩，如果变形不完整，也会扣掉一定的分数。”
格伦轻轻点头，抽出魔杖，清了清嗓子。
他把杖尖对准桌上的花瓶，脑海中描绘出一幅静物的3D视图，轻轻念了一句。
“速速变形！”
光晕流转，花瓶瞬间变化，体积迅速缩小。
原本的玻璃材质变成骨瓷，一个镂空雕刻的把手凭空出现在侧面。
很快，整个花瓶就变成了一个样式典雅精致的英式茶杯。
杯身圆润饱满，内壁光滑，上面绘着柔和的彩色线条。
把手上镀了一层金色，镶嵌着各色宝石，看起来颇有贵族的奢侈风格。
格伦别出心裁，还在外壁上加了四幅小而精致的马赛克拼接画。
那是四大学院的代表动物。
一只雄鹰，一头狮子，一条蛇和一只獾。
由于茶杯大小所限，每幅画都不大，却并不粗糙，反而相当精致，栩栩如生。
麦格教授轻轻捧起做工考究的茶杯，翻来覆去地仔细端详了一番，这才发现，还有一个小巧的霍格沃茨校徽藏在杯底。
“很不错。”
向来严厉的变形术教授把茶杯小心地放回桌上，似乎是怕格伦骄傲，只是淡淡地说道。
“可以看得出，你对细节的把握很精准，这也代表了你的魔法控制能力，不过还是存在一点点缺陷。”
格伦面露疑惑，却没有丝毫不满，虚心地向麦格教授请教。
麦格教授难得没有板着脸，微笑着解释道。
“我必须承认，你在细节方面无可挑剔，几乎完成了一件完美的作品，但这也正是问题所在。因为你太过在意细节，反而浪费了过多的魔力。”
“浪费魔力？”
格伦一怔，有些不太理解。
“正如我所说的，变形术是利用魔力，改变物体，动物乃至人类的状态。”
麦格教授耐心地解释着。
“也就是说，维持变形术，需要持续消耗你加持在对方身上的魔力。一旦魔力耗尽，变形术就会自动解除。”
格伦似有所悟，微微露出恍然的神情。
“您的意思是说，我这次施展的变形术，持续的时间会比较短吗？”
麦格教授扫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点头说道。
“没错，奥利凡德先生。这就是我所谓的，你为了让作品更加精致，消耗太多的魔力的含义。”
察觉到格伦一点就透，她的表情越发柔和。
“如何平衡这两者，就是你要在未来的日子里慢慢琢磨的事情了。“
“我明白了，教授。谢谢您！”格伦恭敬地起身鞠躬，表示感谢。
麦格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他。
“我想，你应该对变形术很感兴趣吧，奥利凡德先生？”
格伦愣了一下，点头答道：“是的教授，我觉得变形术更能体现魔法的包容性和神奇之处，是一门很值得深入研究的学科。”
“说得很好。”麦格教授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既然如此，我在此正式向你发出邀请，欢迎你加入霍格沃茨的变形术俱乐部。”
格伦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喜色。
他此前只是在各种同人小说里听说过变形术俱乐部的名字，没想到麦格教授居然真的创办了这么一个专门研究变形术的组织。
“这再好不过了，教授。”他发自内心地接受了邀请，脸上露出笑容。
尽管他已经有了邓布利多的心得笔记，但自己一个人闷头钻研，终归是不如和其他人一起共同练习，相互印证。
更何况，还能让麦格教授这种级别的变形术大师指点迷津。
当然，邓布利多的水平无疑更高，但他总不能一遇到问题，就往校长办公室跑吧？
麦格教授笑着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近二十年来，唯一一个在三年级之前加入变形术俱乐部的学生了。”
“谢谢您的夸奖。”格伦腼腆一笑。
“好了，去叫下一个人进来吧。”
麦格教授冲他挥了挥手，又不忘嘱咐了一句。
“你的成绩就不用再多说了，不过要记得，千万不要自满。“她语气郑重，”天赋是一回事，但如果不够努力，再好的天赋也会被埋没。”
格伦认真地点了点头，起身告辞，把等在门口的龙套哥叫了进去。
变形术考试之后，轮到了魔药学。
对开学没几天就已经能够配制简化版增智剂的格伦而言，简单的除草药剂甚至比熬一锅排骨汤还简单。
不知道混血王子是不是有心放水，才会选择这种统共也没几个步骤的简单药剂。
格伦百无聊赖地随手配制，几乎没有什么额外发挥的空间。
斯内普教授完全不担心他会作弊，连目光都没往他这里瞥过一次。
然而魔药课考试并不是最简单的。
斯普劳特教授的草药学考试才是。
题量少，难度小。都是一些“白鲜功效”之类的常识性送分题。
不仅如此，格伦愕然发现，她所出的题目，竟然全都是在最后一节课上带着捋过一遍的原题。
这就是赫奇帕奇一贯秉承的宽容传统吗？